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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了，潘总。”助理下去安排人手。

　　第　4　章

　　拍戏暂时告一段落，剧组后期剪辑还要些时间，所以暂时也还进宣传期，忙碌了几个月后突然闲下来，还有些不适应。
　　上次公益真人秀的反响挺好，虽然有粉有黑，但是基本都趁着这个东风露了个脸，于是征途这边考虑直接做成一个长期的节目。余月白观众缘很好，另一组的杜珊珊虽然大家都不想带，但是金主爸爸砸钱了，也不能太驳面子。
　　这一期节目卫时本来是不想去的，潘尼尼知道以后，请制片人先留着卫时的位置，说是自己再去沟通一下，制片人知道潘尼尼的身份，这本身也不是什么大事，自然应好。
　　纠结了一阵，潘尼尼还是发了信息给卫时。
　　“卫哥卫哥，你在干嘛呢，我好无聊啊～”
　　卫时刚刚收拾完房间准备去洗个澡，就听到手机信息提示音，划开一看，原来是小尼尼。
　　“怎么了？”卫时问完等了一会儿不见回复，也没在意，放下手机就去洗澡了。
　　潘尼尼在这边抓心挠肺不知道怎么开头。
　　“卫哥，真人秀的事情你知道了吗？”
　　“就是上次我们一起参加那个。”
　　“公司说后续挺不错的，打算让我们再来一期。”
　　“这次的奖金好像也翻倍了，可以捐出去更多。”
　　“不过这次好像不分组了呢，大家都一起去。”
　　“……”潘尼尼这边打了好几条过去都不见有什么回应，心下有些忐忑，卫哥该不会觉得我烦了吧。
　　于是卫时出来就看到手机显示未读消息十条。
　　“……”失笑的摇摇头，擦擦还在滴水的头发，卫时直接躺在床上回消息。
　　“想休息一阵。”
　　叮——潘尼尼看着手机上的字，“那我也陪卫哥一起。”
　　“你刚出道，听节目组安排。”
　　潘尼尼嘟嘟嘴，可是又真的很想跟卫哥一起，“卫哥，这次听说是去流浪动物救助站呢。”
　　卫时一怔，没来由的想起了之前家里面那只有粘人的大白猫。
　　还在没想好怎么回消息，经纪人沈言飞的电话就打来了。
　　“卫时，卫哥，卫大哥，你要我怎么说你。”沈言飞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别人是求着托着找关系削尖了脑袋想要上节目，你倒好！”
　　卫时没得到开口的权利，因为沈言飞又开始了，“卫时，我知道你进圈子的初心是什么，可是现在市场是什么情况，我知道你不想做这些博收视炒热度的事，可是现在观众就是喜欢这个，就是想要时时刻刻看到你。”
　　“现在拍电影，你以为像许导这样的人多吗，谁不是看流量，谁红就用谁，你是有演技，可是有几个人买账。”
　　卫时一言不发的听着，沈言飞深吸两口气，“卫时，你是还年轻，可是这个圈子年轻人太多了，不是非你不可，我今天说话重，但是你也好好想想，今天周三，节目这个周五的正式定员，我等你消息。”
　　这场单方面的通话，卫时没得到开口的权利就结束了。
　　潘尼尼就一直看着“对方正在输入”几个字，但是却直等到了“我累了，先睡了，有时间再聊。”
　　委委屈屈潘尼尼。
　　卫时跟家里人关系一般，父母各自忙自己的，感情早就被生活冲淡，离开家的时候，父母给了他两千块钱，其余一句多的话都没有，这些年也没什么联系，逢年过节打笔钱，得一句收到，证明大家都还活着就好。
　　卫时是真的喜欢演戏，可以为了一句台词几个小时不断重复，可以为了一个表情对着镜子不眠不休的练习，演戏是卫时无聊孤寂的生命中浓墨重彩的颜色，可以让卫时在寡淡无趣的人生中找到意义，可以用戏中人的身份活着，即使不过一瞬。
　　初来乍到的卫时因为一双纯净的眼睛被签到了征途，前任经纪人叫赵晨，也就是现在方亭落的现任经纪人。赵晨那个时候也是刚进公司，怀揣着成为顶级经纪人的梦想，接手了卫时。
　　第一部戏卫时接了一个古代剧，总共出场不过五分钟，还是分两集，但却足以让卫时热烈的爱上了这个行业。
　　第二部戏当时谈好了饰演男三号，戏份不算多，但是对于还是新人的卫时来说已经十分难得了，只不过定妆照的拍完了，赵晨这边却接到了解约信，原因也确实简单，金主包养的小弟弟看上了这个角色，要来“玩一玩”，金主顺带给了剧组三千万的“小礼物”答谢，卫时算个什么东西，靠边站吧。
　　赵晨心下愤愤不平，撸起袖子就要找人去理论，被卫时一把按住，“算了。”
　　同时入行的经纪人，手下的艺人一个个都开始翻身了，只有赵晨，手下的卫时不仅毫无起色，甚至可以说开始被淘汰了，赵晨不服气。
　　当时征途的董事长还不是潘允，公司内部渐渐分裂成两个部分，清流一派早已经支持不住散的差不多了，只剩下卖艺卖身那边事业红火蒸蒸日上。
　　“这一行啊，不是光有实力就行的。”赵晨想起了这句不知是谁无意中说的话，心下有些慌张，却又有了一丝不该有的期待。
　　卫时腰斩的那部剧叫做《浴火》，剧情十分简单，讲述了一个少年人在家破人亡之后重新做人复仇成神的故事。虽然简单，但是因为剧组有钱，所以道具服装精良，演员养眼，后期特效舍得花钱，没一样拿不出手的。
　　杀青宴当晚，都是青年演员，年纪相仿，又在一起了这么长一段时间，多少有些情谊，所以都喝的有些多，卫时第一部真正意义上的戏，能够顺利杀青，面上带了些骄傲。少年人平时有些不近人情的眉眼在酒精的作用下带了丝细腻多情，看谁都带了一丝醉意，让人沉迷。
　　导演丁曼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卫时，赵晨当时就看到了。丁曼的作品在业界算是不错的，虽然商业化，但是观众买账，所以很是带红了几个新晋演员，只不过丁曼也是真的脏，丁曼已经结婚，妻子是圈外人，生了一对儿女，但还是在圈子里找小演员。
　　跟导演意会的笑笑，对赵晨来说，男人嘛，睡一觉能够换来成功，很划算的买卖，何况也不是自己去睡，丁曼几乎瞬间就懂了赵晨的意思，顺势接下了这桩美意。
　　深夜，酒已散场，大家三三两两的被助理带着回了家，赵晨拉住导演，“丁导，我这正好顺路，不如我送你回去吧？”说着状似不经意的看了一眼后座。
　　丁曼就看到了睡到在后座的卫时，压下嘴角的笑意，“好啊，可真是麻烦小赵你了。”
　　“丁导哪里话，上车吧。”说着拉开副驾的车门。
　　赵晨直接把车开到了丁曼家楼下停车场，两人把酒意朦胧的卫时搬出车。
　　卫时费力的睁开眼睛，看到丁曼也在，有些疑惑的看向赵晨，赵晨立刻解释道：“丁导正好跟我们顺路。”卫时点点头，只是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送丁曼自己也要走呢？被酒意侵袭的脑子已经有些转不动了。
　　被两人搀着的卫时迷迷糊糊的就被放在沙发上了，歪着身子想借力坐起来，试了几次都没成功。迷糊间听到了关门声，还以为自己已经到家了，卫时也就顺势倒在了沙发上，只是今天家里面的沙发似乎有些宽，有些硬。
　　丁曼贪婪的看着沙发上睡着的人，柔顺的头发倒在一边，遮住了小半只眼睛，因为酒气的缘故整张脸颊都泛着桃色。睁着眼睛的时候，满眼星辰的灵气，闭上眼睛，星辰不小心落了了凡间，孤寂却闪亮。丁曼控制不住的一点点伸手，抚摸上少年白净的脸颊。
　　卫时以为蚊子又来打扰自己的睡眠，可是挥手赶了好几次还是痒痒，烦躁的睁开眼，就看到激动的满脸通红的丁曼。
　　酒意瞬间醒了，卫时几乎马上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爆发出全身的力气，坐起身挥开丁曼。
　　没想到丁曼反而被刺激的更加兴奋了，双手撑在地上，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被汗水浸湿的头发耷拉在额前，看的卫时一阵反胃。
　　“醒了好醒了好，哈哈。”说着迫不及待的扑向沙发。
　　卫时抬脚踹向丁曼，却因为酒精的作用估计错了力道，被丁曼抓住了脚踝。
　　丁曼拉住卫时骨骼分明的脚踝，直接就亲了上去，卫时更是大力的挣扎，反抗间看到了茶几上的水果刀，随即就抓住刺向丁曼。
　　“唔！”丁曼只觉得肩膀一阵刺痛，不由的脱力放开了抓着的人。
　　卫时趁机站起来，只觉得心下一阵阵的恶心，克制不住的干呕了几下，转身头也不回的打开门跑了。
　　现在卫时只庆幸当时自己没有下重手，否则还真要为了一个转世的垃圾赔上自己了。
　　事后丁曼也不敢声张，丁曼睡过的人多了去了，第一次遇到性子这么烈的卫时，心里多少也有些慌张，要是卫时真的不管不顾把事情说了出去，到时候虽然两败俱伤，但是按照当时卫时和自己的名气，显然是自己会被影响的多。于是见人只说是遇到了抢劫，别的再多一句也没有了，而《浴火》则因为重重原因再没上线。
　　卫时第二天酒醒之后，直接就杀到了赵晨家，二话不说把赵晨揍进了医院，到公司就要求更换经纪人，之后卫时就被演艺圈半雪藏至今。
　　吐出一口浊气，当年的事情变成了卫时的心病，可是沈言飞说的对，不是所有人都是丁曼，也不是所有人都是许咏，这个圈子从来不等人。

　　第　5　章

　　周五这天一大早，沈言飞就等在了征途的会议室，开拍之前会让所有人都到场，简单的走一下台本，虽说是真人秀，但是脚本大纲还是要了解一下的。
　　沈言飞之前说了重话，挂了电话就后悔了，但是说出去的话嫁出去的儿子，都是收不回来的，沈言飞虽然有些愧疚，但是那些话也是他心里憋了很久的，卫时是有些灵气，但是这个圈子最不时兴的就是等，你不来自然有别人。
　　话虽这么说，沈言飞还是有些担心卫时钻牛角尖出不来，所以在看到卫时出现的时候，沈言飞还怀疑自己是出现幻觉了。不过最高兴还要数潘尼尼了，那天过后两人也没什么联系，想发消息给卫时又害怕打扰到他，就这么闷闷不乐的挨到了今天。
　　征途的这个会议室就像大学的课堂一般，前面是投影墙，后面是一排排的座位，闷葫芦小潘进门就自己坐到了最后面，蔫蔫搭搭的也不理人，看到卫时进来，潘尼尼就像看到了奖金一个亿的彩票，眼神发亮。
　　卫时嘴角上翘出一个好看的弧度，顺了潘尼尼的意，走过去坐在他旁边，会议室其他人不敢正大光明的转身，只是偷偷摸摸的瞄着，有心想八卦几句但因为太过安静也没人敢带头说悄悄话，同桌之间只用眼神激烈的进行着交流。
　　沈言飞也跟着过去，还没说什么，卫时就朝着他点点头，沈言飞心中的大石算是放下了，顺势坐到了卫时旁边。
　　闷葫芦不闷的潘尼尼忍不住开始叽叽喳喳的小声说起了话，“卫哥，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哎呀，早知道我就多收集一点消息啦，现在我什么准备都没有。”
　　卫时并不接话，但是潘尼尼却自顾自说的高兴，沈言飞朝旁边看，只看得到卫时有些上翘的唇角，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似乎是很多余。
　　没一会儿制片人进来了，会议室静悄悄的，只偶尔有风呼应着潘尼尼叽叽喳喳的小话，制片人假意的咳嗽一声，潘尼尼这才注意到似的，赶忙闭了嘴，乖乖的听讲。
　　“这次我们的目的地定在北边的一个小县城里面，那边有一家流浪动物救助站。”制片人开始解释。
　　这家流浪动物救助站刚成立不久，不过因为成立时间短，所以管理相对来说还不算混乱，但是临近冬天，流浪动物的生存也成了问题，救助站完全用爱发电，平日里都是几个救助站的工作人员在支撑着，可是现在救助的小动物突然增多，房舍、食物、救治都面临着困境，不得已之下负责人在网络上寻求了帮助，只不过因为救助站名气不大，虽然收到了一些资助，但是杯水车薪。
　　制片人无意中看到了负责人的求助博，立马联系了负责人打算做一期节目，负责人虽然有些担心公众看到之后觉得救助站趁机炒作不务正业，但是想到之后的捐赠，还是点头答应了。
　　敲定了活动地点之后，制品人设计了几个方案，最后商量之后留下一个。这次真人秀明星将不再分组，全部交由由负责人带领，进行为期7天的志愿者服务，这期间将开通粉丝投票，投票最多的一位，节目组将按照投票数，换算成人民币并且全额捐赠给救助站。
　　为了在合约期内顺利完成拍摄，制片方跟大家沟通了方案之后，约定好了在下周一就正式开始。散会之后，潘尼尼还是亦步亦趋的跟着卫时，沈言飞还有其他工作，也就没有再跟着。
　　卫时看潘尼尼就这样跟着自己，身边没有经纪人也没安排助理，皱皱眉头，“小潘，公司没给你安排助理吗？”
　　潘尼尼结结巴巴“哦、哦，没事的，我自己可以的。”没敢说自己的一切事情都是潘允派人包办。卫时却以为潘尼尼是刚刚被签进来不受重视，不过现在自己的位置也很尴尬，想帮忙也爱莫能助。
　　杜珊珊这次算是第一次正式的见到卫时真人，上次节目的时候分成了两组，大家只匆匆打了个照面，杜珊珊也没在意，今天一看，却又暗暗心动，卫时脱去了男孩的青涩，又不带成熟男人的世故，眉眼没有笑意，浑身的气质像裹挟了风霜，带着些若即若离的孤傲。
　　而最后一个嘉宾吕全则是稀里糊涂的来的，余月白因为档期问题挪不出来时间，而上次同组的梁舞拍戏时不慎受伤，现在还被医生勒令卧床修养。只有吕全没什么工作，倒是随叫随到。
　　准备就绪之后，就一同出发前往救助站。同行的就杜珊珊一个女生，大家自然是让着她，于是杜珊珊毫不客气的和卫时坐在了一排，潘尼尼还没学会在摄像机前面掩饰，面上不由的就带了些气呼呼的表情，吕全倒是随遇而安的很。
　　杜珊珊一上车就开始找话题。
　　“卫时哥，你不介意我这样叫你吧？”
　　介意。潘尼尼在后面小小的翻了个白眼。
　　卫时似乎没听见一般，杜珊珊仍旧不放弃，“说起来卫时哥真的很符合现在女孩子们的择偶标准呢。”
　　主持人身经百战，自然是听出了杜珊珊的言外之意，配合的开始接话，“看来卫时也符合我们珊珊的择偶标准了。”
　　见有人接话，杜珊珊更是来劲，“别胡说，我对卫时哥只是尊敬而已。”
　　后座的潘尼尼龇牙咧嘴地嗤笑出声，再也听不下去，“这样说我就不同意啦！吕全大哥也很符合的！”
　　突然被cue的吕全一脸无辜的歪着脑袋看着潘尼尼，充满了迷茫的眼神却逗笑了众人，跟拍于是马上把镜头切过去。
　　“现在仔细看起来，吕全长的很帅啊。”主持人真心实意的夸奖，不同意卫时的冷清，潘尼尼的率真，吕全像是刚出社会的大学校草，身上似乎还散发着青草的气息。
　　“……谢谢。”吕全不知道接什么，冷静的道了个谢，却让一车人都笑了起来，连卫时都悄悄笑了。
　　杜珊珊见众人的注意力都移开了，暗自咬牙，扯过一旁的毯子盖住自己。
　　气温太低，车窗上已经积了一层薄薄的雾气，只朦朦胧胧的看到窗外景物的影子，潘尼尼本来想跟卫时聊天，但是看到卫时靠在椅背上，还以为卫时睡着了，瘪瘪嘴没有打扰。只用手指头在玻璃上擦去一小块雾气，好奇的看着外面，却发现旁边的吕全也跟自己一样擦出了一小块玻璃，潘尼尼干脆也挤过去，吕全偏头看看，挪了挪位置让潘尼尼也能看到外面，顺势还多擦了一点地方出来。
　　这时车子一个颠簸，两人因为凑得太近不小心撞在了玻璃上，安静的车里咚——！的一声巨响，随即就听到两人的唔唔声。
　　假寐的卫时转头看着两个傻子，也不知道说什么，就是觉得有些糟心。
　　“……”
　　还是忍不住转过身，拉开潘尼尼捂着脑门的爪子，却发现小爪子冰凉，脑门倒是暂时没什么反应，卫时忍不住又给了潘尼尼一个脑瓜崩，而吕全甚至没有得到关爱，只收到了摄像师惊天动地的嘲笑。
　　杜珊珊默默的翻了个白眼，蠢货。
　　没多久几人就到了目的地，刚从温暖的车里出来，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冷噤，却只有潘尼尼得到了一顶帽子，“别冻坏脑子了。”卫时走在最后，将帽子压在潘尼尼头上，声音似乎还带着些笑意。
　　嘿嘿，偷偷的开心着，潘尼尼紧了紧帽子的调节绳。
　　在门口等了一会儿，负责人才小跑着出来，是个有些微胖的小姑娘，看起来二十多岁的样子，短发刚刚盖过耳朵，戴着一顶黑色的毛线帽子，穿着棉咚咚的羽绒马甲和加绒卫衣，双颊和鼻尖冻的红彤彤的，第一次面对镜头，小姑娘有些拘谨，害羞的跟大家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