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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兮凰兮从我栖-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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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绣绣久未等到小黄回答;也没有追问;过了一会;她叹口气;“其实;说来姑娘可能会觉得绣绣不知身份。我……我对上神有意。”
    小黄点头;“我知道的。”
    “姑娘会觉得绣绣可笑吗?”
    “怎么会?”
    “身为一个侍女;居然对侍奉的……”
    “你这是什么话?”小黄腾一下坐起来;“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位尊;位卑;真的有这么重要吗?”
    “姑娘;你贵为昆仑凰女;又怎么会懂呢?我毕竟是一介凡修。”
    “我懂。”小黄说;“我懂。我给你讲一个故事。”
    “我小的时候;跟着学堂里的小伙伴一起玩耍;年纪小;难免你推我搡的;有一次学堂里的一个男孩子跟我摔跤的时候;不小心把我推到石头堆上;我磕破了额角。但他不是故意的;我额头上包了纱布;还是跟他玩摔跤;晚上回家;爹娘看了;也没说什么。可是……”小黄顿了顿;声音听起来很激动;“可是;当晚他爹娘带着他到我家;跪在我家门口;赔罪。我出去看他;他娘就按着他;叫他给我磕头;我永远忘不了他那时看我的眼神。”
    “从那以后;我们再没说过一句话;我因为那狗屁的位尊位卑;失去了一个朋友。”
    “这种东西;到底是谁规定出来的?我们为什么要去在意?为什么要用根本不是我们能选择的出生来限制我们的行动;自己给自己找不快乐?”
    “你喜欢我大哥;我很高兴;我也很希望你能做我的嫂子;我觉得你人好;性格好;这就足够了;旁的干什么要去管呢?”
    小黄平复了一下情绪;“抱歉;我太激动了。”
    黑暗中;绣绣的床榻上寂静无声;在小黄暗忖自己是不是失口了时;她听到绣绣轻道了声;“谢谢你。”

第28章 阴谋与密

寂月清皎;落满华庭;月光倒下的树影随着云雾散开;透过窗纸;在地面上慢慢清晰起来。
    小黄翻过身;数着地面的树枝杈;对绣绣说:“你不用谢我的;我也没为你做什么。”
    绣绣似乎摇了摇头;小黄听见发丝在绸缎枕头上的轻微摩擦声;“姑娘能陪我说说话;我就很高兴了。”
    绣绣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还是像在叹气;小黄无法懂得绣绣心中的郁结;但她感觉这种时候需给绣绣找个物什分散一下注意力;便指着地上树杈的树影故作新奇道:“你看这些树杈杈像什么?”
    绣绣顺了她的话问:“像什么?”
    “嗯……像不像皮影戏?”
    绣绣噗嗤一声笑了;“姑娘好没意思;本就是影子;何来像影子一说。”
    小黄双手托住下巴;笑嘻嘻道;“那你说像什么。”
    “我又怎会知道。”
    “哦;那你就有意思啦;连想都不想一下;我好歹还动脑筋了呢!”
    “姑娘你!你真是……”绣绣说不过小黄;只得服软;“好吧;好吧;我想就是。”趴在锦被上低头沉吟起来;过了片刻;忽而惊叹道:“你看左上角那处;像不像垂钓老叟?”小黄瞧了瞧;“唔;是挺像。”
    “右边;是平湖飞燕。”“像。”“往下点儿;是垆边伊人。”“像。”“再往下点儿;是怒涛卷雪。”“也像。”
    ……
    两人一问一答间;房里的气氛欢愉许多。暗中看不见绣绣的表情;但小黄估摸绣绣此时定是笑着的;听她声音;语调愈来愈欢快。
    对嘛;笑了就好。
    “姑娘你看;那边的枝杈还笼了层淡烟;也是有趣。”
    “哪儿呢?”
    “喏。”绣绣伸出手去指;在地面上投下一只纤细的手臂影子;“靠近屏风的地方;再往上一点。”
    小黄看去;果见树枝上方裹了一团黑雾;较之树影淡些;原主应该不是实体;而属缥缈之物;确如绣绣所说是“淡烟”不假。
    绣绣突然“呀!”了一声;“那影子移动得甚快!”
    小黄闻言;眉一拧;掀开被子冲了出去。
    房门“吱呀”一声被猛地推开;门外;月华如水;庭院空旷;小黄视线扫过一圈;却是连夜间飞行的鸟儿都没有发现。
    “阿嚏。”夜风刺骨寒;小黄只穿了亵衣;脚还打着赤;被风一吹抖了三抖。绣绣匆匆赶来为她披上大袄;嗔怪道:“姑娘好端端的跑出来做什么;快回罢;别冻着了!”
    小黄将大袄拢了拢;塞得紧些;不让风透进去。再回头;看方才笼了淡烟的树梢;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果然;有些不大对劲。
    “速速通知我大哥;这煦晨宫里好像混进来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小黄嘱咐完绣绣;想回屋找衣服穿;再去往极风哪儿;一扭头;见绣绣还立在原处;“你怎么了?”
    只见绣绣颤巍巍地握住小黄的手臂;“姑、姑娘莫吓我;什么是不干净的东西啊?”
    小黄随口一答;“鬼魂之流吧。”
    话音未落;手臂上传来巨大的收紧力;耳旁;则是绣绣自肺叶里迸发而出的尖叫。
    煦晨宫一夜;鸡飞狗跳。
    ***
    与此同时;陌青天;上清宫;偏苑。
    床榻上的男人猛地睁眼;看清眼前浮动的淡紫色烟雾;倒不惊讶;语气淡然道:“又是你。”
    烟雾骤明了一下;变成明亮发红的颜色;从里面传来尖利的男子声音:“不错;本君又来了。”
    “陆弥神君的仙障都能破开;你倒有几番能耐。”
    “笑话!陆弥?本君称霸魔界的时候他还只不过是一介凡修!哪怕他现在位列上神;本君也能在这上清宫里来去自如!”
    “一个肉身被封印的人;怕是没有资格在这里叫嚣。据我所知;封印你肉身的人中;有他一个。”
    “呵;你说的不错。”紫雾慢慢聚拢;凝成一个人形;“所以本君需要你的帮助;助本君夺回肉身。泽儿……”
    “我不叫那个名字。”男人打断他;“我叫旸谷。”
    紫雾讥笑两声;“不就是那只小雀儿随口给你取的吗;就这么认死理?”
    “你难道就不认死理吗?从昆仑一直追到九重天;就为了让我帮你。”
    从旸谷离开在昆仑山脚所遇的幻境;到妙成玄尊的料峭宫养伤时;这股紫气便会时不时出现在他眼前。初时旸谷甚惊恐;不知是何物;久而久之;便已木讷;离开昆仑来到上清宫;紫气竟也一路跟来。
    其实按照寻常的进度跟在陆弥神君身后修习;他的心智不可能成长得这样快——受紫气中的魂魄点拨居多。
    三界之内;能让陆弥神君不惜消耗神力封印其肉身的;只有前魔君无垢一个。且不止陆弥;天君;天后;战神胤琰;包括昆仑妙成玄尊;极清上神;当年都参加了那场神魔交战;最后虽然封印了无垢的肉身;却无法销毁他的魂魄;天帝将其碎成三魂七魄;十方上神各收一缕;全力镇压;然而战神胤琰历劫;镇压恶魄的神力变弱;无垢的这一缕魂魄便逃了出来。
    虽只一缕恶魄;其厉害;旸谷在幻境中便已领教过;且这缕恶魄无论是出入料峭宫还是上清宫;竟从未被人发现过。
    “若真按你所说。”旸谷冷哼一声;“我当是天君与天后的子嗣;有什么理由要帮助你?”
    紫气凑近道:“可是他们遗弃了你呀;发现你染了本君的魔毒;药石无医;就遗弃了你;剥夺了你全部的心智;把你丢进荒山;八万年来自生自灭。”
    旸谷皱了皱眉;“离我远点。”
    见无垢不为所动;旸谷冷声道:“纵然如此;罪魁祸首依旧是你。”
    “是本君不假。不过本君现在只一心想要回本君的真身;没有别的动作;更不会出手害那只你心心念念的小雀儿。”
    旸谷终于正眼看向无垢;“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啊;你不知道;不知道金乌住处是禁地;为什么?因为天上那对夫妻不想让别人发现你;他们自己不来看你;也不许旁人看你;还放了只金乌;为了看住你。”
    “可是你那只小雀儿坏了规矩;她不仅入了禁地;还把最不该被人发现的你带了出来。”无垢顿了顿;“按理说;其罪当诛。”
    旸谷慢慢收紧拳头。
    无垢的声音愈发尖利;且急促;“可是她身边的人;一点反应都没有。那对男女;你见过了吧;他们见到你作何反应?”
    旸谷知道无垢口中的“那对男女”指的是天君和天后;诚然;他已面过圣;他仔细回想一番;不得不承认;“未有反应。”
    “这上清宫的主子呢?陆弥什么反应?”
    “未有反应。”
    “昆仑那只老东西呢?”
    “未有反应。”
    “小雀儿她爹呢?”
    旸谷没有说话;但答案也是;未有反应。
    的确;太过蹊跷。如果无垢所言属实;天君;天后;陆弥上神;极清上神;妙成玄尊他们理当发现自己;而现在;却是毫无风声。妙成与陆弥相继向他传道;若他身上真有无垢魔气;是半仙半魔之物;天上众人理当提防他。
    也有一种可能是无垢说谎了。然而……旸谷伸手摸了摸眉心;感受到那里灼热得诡异的温度。
    无垢降了声调;语气变得轻松愉悦;“天上的那些人;一个比一个险恶;他们暗地里打得什么算盘;本君是猜不出;本君只奉劝你;若不想那只小雀儿的下场太惨;就乖乖听本君的话。”
    “你走罢。”旸谷闭上眼;“我不同妖魔为伍。”
    凝成人形的紫气慢慢散开;又变作淡薄的一层;在屋内盘旋一圈从敞开的窗户飞出;阴恻的声音仍留在屋内;“本君明日再来。”
    待余音全部消散;旸谷起身;将轩窗关闭。
    “砰”地一声;两扇窗合起的瞬间挤进来一阵冷风;旸谷的指尖有些冰了;触碰到胸前皮肤时;触感很凉。他慢慢从脖颈间套出一块玉坠。
    雕成凰鸟模样的水色白璧;中间蕴红;尾羽凝血;流云赤火一般。
    指尖在玉坠上来回抚摸;温柔;仔细;一点一点描摹那只凰鸟的形状。玉坠被身体的温度带得极暖;冰冷的指腹触碰在上面;很舒服。
    旸谷将玉坠翻转过来;只见玉坠背面正中;笔锋清雅地刻着一个“黄”字。
    窗子没有销紧;此刻又叫风吹开了;灌进屋内的凉风吹得床边锦帐波浪般翻滚;吹得靠窗书案上;没被镇纸压住的纸张悉数翻卷下来;四处飘摇乱滚一番落在地上;一页一页;白纸;仅一黑字;同玉坠上所刻无二。

第29章 再遇慕离

“没有发现异况。”极风扫视一遍屋子后;将剑收起。
    煦晨宫的院落里站满了被小黄和绣绣唤起来的仆役;有的酣梦未醒;哈欠连天;睡眼惺忪地跟在管事身后搜查一圈;又被集在一处等在寒风里;见一无所获;不免心中生怨;又因顾及小黄的身份;敢怒不敢言。
    这一切被小黄看在眼里;握着剑柄的手松了又紧;她扭头对极风道:“许是我看错了;让大家伙回去吧。”
    “姑娘;怎会是你看错了;明明我也看到了。”绣绣先是高声道;继而拽住小黄衣袖;秀眉微蹙;声音放轻:“我知道姑娘在想什么;无非是天寒地冻的怕给大家伙惹麻烦;但既然大家都被叫出来了;索性搜查到底;也省得提心吊胆的;毕竟煦晨宫里闯入了并非宫中的东西也不是小事。”
    自然;小黄是顾虑到此处的;不然不会在发现那团雾霭消失后便匆匆通知大哥;可是……可是;院中那些仆役或青或白的脸色让她的决断起了动摇。
    如此贸然举措;当真可行吗?如此兴师动众到头来一无所获的举动;当真……可行吗?
    一只宽厚的大手忽然抚在小黄头顶;小黄抬眼;正对上极风漆黑幽深的眸子。
    “顾虑他人是好的;但顾虑太多便成累赘。你记住;你是昆仑的仙姬;当有仙姬的样子。”极风说完;拂开衣袖;召了宫中人继续搜索;但凡有人露出不情不愿的神色;凌厉的眼光便扫射上去;“煦晨宫向来守卫森严;如今却有生人闯入;谁之过?”一句话;说得院中嘀咕抱怨的守卫羞愧得低下头。
    小黄仍震惊于极风刚才抚摸她头的那个动作;极风手劲挺大;即便只是轻轻抚在她头上;也会有沉甸甸的感觉;大哥掌心的温暖还残留在她发间;小黄伸手摸了摸。
    大哥方才……是在宽慰她吗?
    从来都是以严肃脸色示人;对她要求严苛的大哥;竟然会宽慰她?虽然语气听起来颇生硬;但还是让小黄生出受宠若惊的感觉。
    ***
    翌日清早;小黄顶着两只黑眼圈浑浑噩噩地从房里走出;浑浑噩噩的去马厩牵马;拴马车;架了马车去旸谷山。一路上东倒西歪;北拐南晃;好几次把马鞭抽到马蹄子上;惹得飞奔中的天马回头怒目而视。
    她本以为忙碌一夜;且自己又因大哥几句宽慰兴奋得像打了鸡血一样冲在最前面;第二天腰酸背痛腿抽筋;极风看在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会把她今日上工的时辰缓一缓。
    那金乌又不是离了旸谷山就吃不下饭;此前不也往煦晨宫串门串了好几次吗;还在院中桌旁啄石榴啄得顶欢。叫它过来;跟他们一桌吃早饭不也很好?
    “胡闹!”极风一句话否决小黄;顺带罚禁了她今日的早饭。
    小黄强忍与早饭分别的苦痛;颠簸在云顶车道上;肚里歌声嘹亮;与战马嘶鸣相映成趣。
    所以说;大哥一定是因为昨晚没睡好脑袋飘忽了;才表现得那么温柔。
    马车飞驰;驶至旸谷山;小黄吹毕口哨抖了抖装金乌布包;瞥见里面装的全是些瓜果蔬菜;叹口气;心道这金乌的日子也不比她好过。抖着抖着;从布包里抖出一个小袋来;小黄将它拾起;打开;发现里面装的竟是早饭桌上的香饽饽。
    布袋没有署名;但小黄第一时间想到了绣绣。她高高兴兴地拿出一个;啃了几口;囫囵咽下;有些噎;拍了拍胸口;余光一瞥;旸谷山口半分动静都没有。
    奇怪;往日饭点;只要一召唤;金乌那只馋鸟必火速赶来;今儿怎么这么慢?
    迟疑一下;小黄又吹了声口哨。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起晚了?偷吃什么吃饱了?专心致志在看书?小黄想了好几种可能;最后还是决定亲自进山看一看。
    她没有忘记极风同她说的“禁止进入旸谷”的禁令;但因这禁令此前已叫她违反过几次;且安然无恙全身而退;小黄便再没什么顾虑;只道是极风怕旁人扰金乌清静才设得这道命令。
    小黄将粮袋束口;负在背后;从云端跃下。
    半个时辰后;当小黄又走到那棵她扎着飘带的大树下时;心中的狐疑与担忧愈发强烈。
    数月前旸谷还居住在山上的时候;小黄隔三差五就来陪他;两人几乎将这旸谷山走了个遍;山中一草一木;小黄虽不说都认得;凭熟悉程度独自出山也是绰绰有余的。可眼下;她不仅找不到自己来时的路;她连北都找不到了!
    小黄可以确定;沙石走向;植株覆盖;断然已不是从前的模样。
    半年不到;怎么变化这么大?
    金乌还未寻到;天色依旧是昏暗不清的;小黄心想自己此番回去准要受罚了;指不定连午饭、晚饭都没得吃。
    太残忍了;她明明还在长身体啊!小黄无声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剩下的一个饽饽被取出来;已经有些冷了;可怜这旸谷山中连个火决都没法使。小黄将饽饽叼进嘴里;慢慢啃着;啃得口渴了;从袋中取个瓜出来拿手绢擦了吃。背上背一大袋粮食太累;小黄把袋子解下来;丢在树下;自己则手脚并用地爬上树;想借高地远眺一番。
    小黄爬树颇灵活;三两下攀到树顶;手搭凉棚;四下搜寻一番;然入眼都是繁茂枝叶;将地面遮得严严实实;小黄无功而返;正想着下一步对策;一低头——装粮的袋子没了!
    小黄:“……”被人拿走了?可她刚刚在树上;没听见下头有什么脚步声儿啊!袋子长脚自己跑了?
    她跳下树;石头缝里;灌木丛中;搜寻一番;根本没有袋子的影儿。
    小黄:“……”完了;这已经不是一顿晚饭就能解决的事儿了。
    来回踱两圈;鞋子胡乱踢着草垛;小黄在心中盘算回去以后怎么向极风交差。
    问起为何久去不归?便说金乌丢了我找它去的。
    问去了何处找?四海八荒;上天入地;能找的地方我都找了。
    问起金乌食粮呢?我找饿了;自己吃了。
    小黄默默将上述三条自问自答在心中划掉;决定甚不可行。
    冷不防脚底一滑;小黄趔趄了一下;小黄抬腿;只见脚下的土地亮晶晶的;像是附着一层汁液;不仔细看看不出来。
    亮晶晶的土地一路绵延到草垛里;拨开草垛;汁液在绿草上看得更加清楚。
    像是蜗牛爬过留下的痕迹;不过应该是大一点的蜗牛;比如说——装满了汁水充沛果蔬的布袋;一路磕磕碰碰果蔬裂开;汁水浸透布料;渗进泥土。
    小黄顺着痕迹追过去;边追边在心里咬牙切齿;这年头;真是什么事都有;连水果都有人偷了。
    小偷负重;没有跑远;小黄很快就追上了。
    小偷不是一个;而是一群;小黄数了数;嗯;不多不少十个。
    小偷不是正常块头的人;而是……小黄伸出手指头比了比;嗯;确实只比她的拇指长一丢丢。
    十个拇指大的小人;分作两边;一边五个;正奋力扛举着一只在他们看来是庞然大物的麻袋;一边拖;一边“嘿呦”“嘿呦”整齐划一地喊着号子。
    小黄被眼前的场景看傻眼了;在后面跟了许久;才回过神自己是来讨要东西的。
    可看他们这么卖力拖这么久忽然有些不忍心要回去了怎么办……
    犹豫再三;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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