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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烟儿停下了手头上的动作，“世人本是这世间的一粒粒的尘埃，能够出现在这里，有的人就会被挑选为旗子，而我从始至终只是观棋之人，不在乎过程，只在乎结果。你知道观棋人要做到什么吗？”

　　　　“观棋不语真君子。”

　　　　凌烟儿笑了笑，纤细水嫩的手指放在了唇瓣中间，“嘘！”

　　　　鲁甜甜抿了抿唇，“虽然我不是特别明白你说的，只要你不是第五念过不去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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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4　十四更

　　　　凌烟儿看向了远处，半响说道，“看破不说破，说不定她会是第五念未来的转折点呢？”

　　　　“希望是吧！”

　　　　“你已经油尽灯枯了，没有想过靠飞升来度过此劫吗？”

　　　　鲁甜甜摇摇头，“不想。”

　　　　“为何？”

　　　　“我心里过不去一道坎儿，我宁愿在这乱世之中迷花了眼睛，也不愿意去做那孤单的上神。”

　　　　凌烟儿水眸闪过晶莹透亮的光彩，“这么多年来，你是我看过唯一看破的人。”

　　　　“再见！”

　　　　“一路好走！”

　　　　鲁甜甜回眸一笑，若春花拂晓，如耀眼的骄阳，光彩熠熠，“替我转达第五念，谢谢她让我完成了心愿。”能够在死前见到第五飞扬，她便再也没有任何的遗憾了。

　　　　“好。”

　　　　再次推开了缘起的大门，夜天羽的车子就等在了外面。

　　　　她提着裙摆，一步一步下楼，他下车迎向她，搀扶着她略有冰凉的小手，“你想去的地方我都安排好了。”

　　　　“谢谢你！”

　　　　“走吧，晚上不是还要在那里住一夜吗，我们得去买一些吃的东西，我和朋友借的别墅里，可是什么都没有。”

　　　　鲁甜甜点点头，笑的像是个孩子一样的纯真。“玉簪，你有想吃的吗？”

　　　　夜天羽已经习惯鲁甜甜的称呼了，也懒得去纠正了。

　　　　“看你喜欢吃什么吧？”

　　　　“这几天，你带着我去吃了很多我从来没有吃过的美食，今天我们就简单一点好不好？”

　　　　“什么？”

　　　　“炒饭吧！”

　　　　出门装备，夜天羽哪怕是退出了娱乐圈，有些八卦的余温并没有消失，所以装备要备好。

　　　　去超市买了要做炒饭的材料，鲁甜甜喜欢一切依照他的口味，几乎是事事谦让他。

　　　　夜天羽也就随着她去了，“玉簪，我记得你喜欢这个口味的果味鸡尾酒，买两瓶怎么样？”

　　　　“好。”

　　　　“那我选荔枝口味的。”

　　　　“荔枝是我喜欢的口味，那么你呢？”

　　　　鲁甜甜笑了笑，“以前堂姐总是很任性，让你迁就着我，今天我也想尝尝不同口味的。”

　　　　夜天羽知道她说的不是自己，“好。”

　　　　两人偶遇了正在购买年货的第五念和闵御尘，第五念不知道尝了什么东西，皱巴巴着一张小脸，从表情里都感觉到满满的酸意。

　　　　应该是这样好的东西，怎么只能她一个人尝，非要招呼一旁的闵御尘，狠狠的舀了一大勺子试吃的产品，起初闵御尘有些抗拒，死活都不吃。

　　　　但是第五念不依不饶的，拉着他死活都要吃下去。

　　　　最后是拗不过她，面色从容的咽下了一大口，第五念观察了好半天，都没看见自己想要的表情，有些没趣的捶打了他的肩膀，从口型就能够看出她说了什么。

　　　　没劲。

　　　　夜天羽与闵御尘之前在ktv有过一面之缘，好像是破译剧组杀青，赶上一大帮朋友庆祝第五念出月子，他们正好撞在了一起，然后凑了一桌喝酒唱歌。

　　　　因为包间暗淡，他看的不是很清楚，但是永远忘不掉第五念唱歌他的那首情歌，王后余生，心底温柔是你，目光所致也是你。

　　　　那天，他好像察觉了自己的小心思，也是那天，他清楚的知道，第五念一辈子都不会喜欢自己。

　　　　因为她心里眼里都是她的老公。

　　　　“玉簪，我们上去打个招呼吧！”

　　　　夜天羽有所逃避，摇摇头，“还是被打扰他们了。”

　　　　放佛是老天爷都看不下眼去了，第五念和闵御尘一转身，就看见不远处的夜天羽和鲁甜甜。

　　　　这两日的绯闻闹得沸沸扬扬的，第五念不是不知道，只不过她更加相信夜天羽是一个有分寸的人，所以也就不跟着一起添乱了。

　　　　但是没有想到，竟然会在超市遇见这两个人。

　　　　“好巧。”

　　　　“嗯，好巧。”夜天羽看着他们大包小包的，“你们出来买年货？”

　　　　“嗯，家里人口比较多，所以需要早点准备。你们呢？”

　　　　鲁甜甜笑着说道，“我和玉簪打算是山顶看星空，所以就买点吃的。”

　　　　第五念拧眉，本想纠正夜天羽不是鲁玉簪，可是想想夜天羽都不纠正，大概也是默认了这个行为，所以她也就决定不发表言论了。

　　　　鲁甜甜问道，“第五念，我可以抱抱你吗？”

　　　　第五念虽然搞不清楚鲁甜甜这是什么套路，考虑的功夫，对方已经上前拥抱着她了，“我答应你的事情会做到，我要和你告辞了，再见！”

　　　　她明白，鲁甜甜这声再见意味着什么？

　　　　“你……”有些话到了嘴边，也就化作了简单的两个字，“再见！”

　　　　她顿时晕红了眼眶，多了份执着，“你说玉簪会原谅我吗？”

　　　　这个时候，她做不了那么残忍的人，深吸了一口气，重重的点点头，“会！或许他从来不曾怪过你。”

　　　　“谢谢你，祝你幸福。还有，帮我给你老祖宗带句话，我放下了，彻底的放下了，让他不必再躲着我了。”话落，她就松开了第五念，拉着夜天羽掉头便走。

　　　　第五念听得一个头有两个头那么大，频频皱眉，她和自己说这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怎么了？”

　　　　“我怎么有点听不懂鲁甜甜的话？”老祖宗不是早就投胎去了吗？怎么还能躲着鲁甜甜呢？

　　　　“以后会懂的。”

　　　　第五念也是一个心大的孩子，以后会懂，那就以后再说！

　　　　鲁甜甜拉着夜天羽去结账，两个人一时之间都沉默了下来，谁也没有先开口，情绪有点不高。

　　　　直到山顶的别墅，走进了房间，看见了宽敞透明的巨大天窗，能够仰望着漫天的星空，两人才算是由压抑转为了轻松。“玉簪，好漂亮！”

　　　　“在城市很少能够看见这么美的星空。”

　　　　鲁甜甜拉着他，“来，我们一起做饭，吃完饭可以慢慢的看星空。”

　　　　炒饭算是比较简单的菜肴，夜天羽开始切配菜，林林总总至少七八样，五颜六色的，看起来特别赏心悦目。

　　　　鲁甜甜笨手笨脚的，习惯了辟谷，所以很少吃饭，这些东西对于她来说，很是陌生。

　　　　最后只能被夜天羽推到一旁沙发上坐着，“我来做，你看着吧！”

　　　　她举起了红酒杯，一边喝着红酒，一边看着他做饭，一如很多年前的玉簪，此时此刻她都快要分不清楚，到底谁才是玉簪，谁才是夜天羽？

　　　　酒足饭饱，两个人坐在沙发上，并肩仰望着天上的星空。

　　　　繁星点缀，亮的就像是一道银河一样。

　　　　鲁甜甜将脑袋搭在了夜天羽的肩膀上，“玉簪小的时候，就喜欢拉着我陪他看星星，那个时候我逗弄着他，把星星都点一遍，他可单纯了，真的就数一遍星星，我都能睡好几觉了！”

　　　　夜天羽也伸出了手指，“一颗，两颗，三颗……”

　　　　鲁甜甜伸出手，按住了他的大手，“别数了，浩瀚星河，你怎么数得过来。”

　　　　她侧目，看着夜天羽的侧颜，素白的小手的轻轻的抚摸着夜天羽的脸颊，“天羽，谢谢你！”

　　　　夜天羽愣了一下，侧目看向眼眶通红的鲁甜甜，“你怎么哭了？”

　　　　“谢谢你陪我演了一场戏，让我以为玉簪还活着，让偿还我的罪孽。”

　　　　“你都知道？”他一直以为鲁甜甜是深陷在堂弟死亡的阴影里，而无法自拔。

　　　　“我怎么能不知道，只是偶尔看着你的时候，还是会让我有错觉，你们实在是太像了，不仅仅是长相，就连性格也很像。”她轻叹了一口气，“如果你也愿意把我当成你的堂姐，能不能听我一句劝？”

　　　　“你说！”

　　　　“别再执着第五念了，自始至终她的心里就只有一个人，不是你不够好，我相信日后你会遇见一个真心爱你的人。”

　　　　“会吗？”

　　　　“当然会，你能亲口叫我一声堂姐吗？”

　　　　“堂姐！”

　　　　就连声线也是如此相像，就像是曾经的鲁玉簪唤着自己一样，鲁甜甜扑进了夜天羽的怀抱，哭的梨花带雨的，“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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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5　十五更

　　　　“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堂姐，我从未怪过你！”在她的泪眼朦胧里，夜天羽的身影仿佛和鲁玉簪重叠在了一起，她哭的更凶了，从心里上得到解脱，甚至是救赎，“我相信，他肯定从来没有怪过你。”

　　　　“谢谢你！”

　　　　她仿佛放下心中最沉重的枷锁，此时已经是一身轻了。

　　　　鲁甜甜的身影开始逐渐变得模糊了起来，最后直至透明，消散在了空气中。

　　　　夜天羽抬头仰望着星空，声音略显轻颤，“堂姐，玉簪给你数星星好不好？”

　　　　只是再也没有人能够回应他了。

　　　　“一颗，两颗，三颗，四颗……”

　　　　方以萝将做好的菜肴摆放在了桌子上，开始还挂着开心的笑容，突然神情黯然了，摊开了自己的手掌，升起了一块粉色的鲁神石，心里虽然悲痛，却也替族长开心，她终于解脱了。

　　　　而她，也到了离开的时候。

　　　　深吸了一口气，脸上的阴霾一扫而过，慢慢的升起了一抹愉悦的笑容，“小绝，意墨，吃饭了。”

　　　　父子两人从房间里挤出来，你不让着我，我不让着你，那架势比仇人还像是仇人。

　　　　方以萝笑了起来，“小绝，你和意墨抢什么？就不能让着他一点。”

　　　　“这个小鬼竟然说我像仙人掌，浑身带刺。”明明是亲生子，他这个血缘上的父亲永远没有姐夫这个名义上的爸爸招人待见。

　　　　“当初给你的时候，你说你很喜欢的，舅舅，你就是个善变的男人。”

　　　　“臭小鬼，当初还不是你哭哭啼啼的，有谁会说，自己喜欢仙人掌？”第五绝哪怕是和自己的儿子吵架，也绝对不能丢了自己的气场。

　　　　“我啊，我就喜欢！”

　　　　就算是做好了准备，想要好好的纠正第五意墨的喜好，听着他说出自己喜欢仙人掌，着实有着不小的震撼。

　　　　“你喜欢？”

　　　　“没错，我就喜欢仙人掌，喜欢它带刺不行吗？”

　　　　第五绝怔了怔，“可你说我像仙人掌一样带刺，所以你也是喜欢我吧！”

　　　　蓦然，意墨红了脸，低垂着小脑袋，恨恼他为什么非要说的那么直白，放在心里，自己知道不行吗？

　　　　舅舅真是太讨厌了！

　　　　方以萝捂着小嘴偷笑，“来吃饭吧！”

　　　　“呃，好。”

　　　　“哇，好多好吃的。”

　　　　一家三口坐在一起吃晚餐，多美好的画面，可是她却要打破这样的美好。

　　　　“小绝，意墨，我有话要说。”

　　　　一大一小都知道她会说什么？

　　　　甚至之前早就做好了准备。

　　　　意墨抿了抿唇，“以萝妈妈，我以后会做一个好孩子，爱护弟弟妹妹，照顾轩奇，喜欢舅舅，然后一边长大，一边等着你回来好不好？所以你也要努力，争取早一点回来。”一边说，一边红了眼眶，惹得方以萝心痛的要命，她宁愿儿子哭闹，折腾她也好过乖巧，至少她心里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意墨，我对不起你。”抱着儿子娇小的身子，她泣不成声。“以萝妈妈答应你，一定会争取早点回到你的身边，只求我们意墨可以平平安安的长大。”

　　　　“好。”

　　　　“记得以萝妈妈说的，如果有人问你的爸爸妈妈叫什么，你怎么说？”

　　　　“我爸爸叫闵御尘，妈妈叫第五念。”

　　　　摸了摸儿子的小脑袋，“一定要记住，绝对不可以忘记。”

　　　　“嗯。”

　　　　第五绝其实很火大，明明他有能力可以将她留在自己的身边，可是他却不能这么做。

　　　　爱一个人，他首先学会的就是尊重。

　　　　尤其是面对这么乖巧懂事的儿子，他也必须做到理解。

　　　　这一晚，一家三口相拥在一起，谁也不舍得睡，生怕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不见了方以萝。

　　　　方以萝将乐悠悠和第五念约出来了，正好来一次告别。

　　　　“我要走了。”

　　　　第五念做好了心理准备，等到她要走，心里多少还是有点难过的。“鲁甜甜她……”

　　　　方以萝摊开了手掌心，缓缓的升起了一颗粉色的珠子。

　　　　他们之前都见过鲁神石，所以对于眼前这块石头并不陌生。“悠悠，送给你！”

　　　　乐悠悠愣了愣，却并没有伸出手去接。

　　　　方以萝拉过她的手，将鲁神石放到她的手心里，“来之前，族长就说过，她承诺给念念的鲁神石，一定要让我亲自交到她的手上，我相信，她为了这块鲁神石，也是为了你，所以你拿着吧！”

　　　　乐悠悠心里不太好受，“以萝，我很想要鲁神石，可以说是我都快要想疯了，可是我不想算计你。”

　　　　“我知道，你没有算计我，这是我心甘情愿给你的，这是你应得的。拿着去做你想做的事情。”

　　　　“可是，我心里很难受，第一次问你鲁神石的时候，我就应该发现的，可是只顾着自己一个人说，却没有在乎你的感受。”

　　　　“悠悠，别有压力，有些事情是注定的。”

　　　　“收着吧，悠悠。”

　　　　乐悠悠收下了鲁神石，心里止不住的感动，“谢谢你，以萝，真的很感激你。”她接受鲁神石，是因为梵卓真的很需要。

　　　　“你什么时候走？”

　　　　“族长仙逝，这么大的事情我耽搁不得，所以要尽快离开。”

　　　　“他们肯定会问你鲁神石的事情。”

　　　　“放心吧，族长下山的时候，已经和他们说好了，他们不会找我的麻烦。”

　　　　“那就好，我就怕他们为难你。”

　　　　“此一别，我们可能需要很久才能再见面。念念，意墨和夭夭就麻烦你照顾了。”

　　　　“他们就是我的儿子，闺女，你再说这么客气的话，我会和你生气的。”

　　　　乐悠悠拍着胸脯，“也是我的干儿子和干女儿，孩子你就放心吧，我会和念念一起帮忙照顾的。”

　　　　“谢谢你们！”

　　　　“你不打算去看看夭夭吗？”

　　　　经过意墨一事，方以萝是真的怕了，摇摇头说道，“我的不见对她是最好的安排，只要她好好的，肯定会有见面的机会。”

　　　　“经过我此一闹，各位长老肯定对我有很多的想法，不过没关系，你只要时不时聊聊东皇太一，相信他们也不敢为难你，说不定还能消停一段时间。”

　　　　“东皇太一是什么典故？”

　　　　第五念神秘一笑，“你不能知道的太多，否则那些老家伙还以为我们是一伙的。”

　　　　“就是可惜了，本以为这次你能够赶上霍姨和毛叔的婚礼。”

　　　　“霍姨也算是熬来了好日子，婚礼在什么时候？”

　　　　“大年初六。”

　　　　“可惜我没法到场祝贺他们。”

　　　　送走了方以萝，也就正式迎接新年的到来，大年的三十的早上，就能听见一阵阵鞭炮的声音。虽然家中有人去世，三年不能贴对联，但是外面新年的气象还是有的。

　　　　第五意墨一大早就拉着轩奇跑出去和军区大院其他的小朋友一起玩儿了，因为大院属于封闭性的，又有小兵把守，所以第五念倒是不担心他们两个人的安全问题。

　　　　又是崭新的一年，闵仓和老伴儿搀扶着走到外面，看着嬉笑的孩子，忍不住感慨，“我们都老了！曾孙子都这么大了。”

　　　　“是呀，再过两年意墨和轩奇就会成为真正的男子汉，说不定他们也会去当兵，保卫国家。”

　　　　闵仓苍白的发丝在阳光的照耀下，有光折射。“可能那个时候我们就看不见了！”

　　　　闵奶奶忍不住笑道，“听你这话，好像还想活一百岁似的。”

　　　　“再活一百岁我就成老妖精了。”

　　　　第五念一出门，正好听到爷爷说老妖精，立刻说道，“在哪里有老妖精？在这方面我可是专家。”

　　　　闵奶奶听到孙媳妇儿这话，与老伴儿笑的嘴巴都合不拢，推着闵仓说道，“这就是那个老妖精，孙媳妇，你快点把你爷爷收走吧！”

　　　　第五念红着小脸，干笑了两声，自己是不是打扰到了爷爷奶奶说悄悄话的时刻了。

　　　　将手中的衣服给爷爷和奶奶披上，“爷爷奶奶，外面天凉，出来了多穿件衣服。”

　　　　“好。”

　　　　“瞧见了没，咱们家的孙媳妇就是孝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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