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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了，你爱跟就跟吧，我也懒得管你。”
　　卢悦为安抚自己无人搭腔的心灵，干脆把长寿放出来。
　　“哟哟！”
　　长寿还没欢快起来，就被这里的样子，给吓了一大跳，“呦呦……”
　　“别怕别怕，这里面是绝对安全的。”
　　卢悦忙忙安抚，“而且，你看，这里长着好些灵药呢。”
　　“哟……哟！”
　　四转一眼，长寿虽然勉强自己接受现实，可对主人的不靠谱，再次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看看这什么？”
　　卢悦可不知道它所想，摸出一瓶灵兽丹献宝，“灵兽丹噢！是低阶的，你应该可以吃。”
　　长寿听说过灵兽丹，可它真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也可以吃到这么高级的东西，长长的舌头以极快的速度，在主人手上一卷。
　　“呀！你别急啊，我们先吃一半行不行？”
　　卢悦没想到长寿如此性急，好生好气地跟它商量，“若是感觉不对，一定要把另外一半的药力储存起来，听见没？”
　　储存食物和灵气，是灵驼这类灵兽最拿手的好戏了。
　　若不然，灵兽丹药力强劲，长寿到底只能勉强算一阶灵兽，她怎么也要把它嘴巴扳开。
　　“哟哟！”
　　长寿两只圆眼微弯，长舌头伸出来，舔了舔卢悦的手。
　　“很好吃？”
　　卢悦把灵力也探到它身上，发现它果然把灵兽丹化成的药液，用特殊方法储存大半到驼峰里。
　　“这样就对了，我给你买了好些呢，咱们可以慢慢吃。”
　　“哟哟！”
　　卢悦收获长寿满满的感激，心里也高兴，干脆用道法，帮它凝出食槽，装上灵水和灵草，“渴了喝水，饿了吃草，不要乱跑，等我忙完再说。”
　　“呦呦！”
　　长寿瞄瞄四周，稀稀拉拉的灵草空间，都不够它转百十步的，除了脚下有土地，外面流动的东西，都好恐怖，它是傻了，要乱跑？
　　咕噜咕噜……
　　外面的小泡泡还是头一次见到灵驼这种生物，浮在它头顶的空间气罩处，不停冒泡，咕噜咕噜……
　　长寿缩缩脖子，尽量不让自己的眼睛瞟到其他地方。
　　咕噜咕噜……
　　小泡泡看着这个大家伙，又喝水又喝草，那慢条斯理却又享受的样子，别提让它多向往了。
　　咕噜咕噜……
　　它开始围着这个小空间转圈，它想跟里面的人表达出，它也要吃东西的欲、望。
　　可惜卢悦自从发现它可能离长出嘴巴，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后，就再不理它了，只专注收集这里长得跟草一样的紫玉参。
　　咕噜咕噜，咕噜咕噜……
　　卢悦可以沉浸到收集紫玉参的快乐里，长寿却没办法，老想那颗吃到肚子里的灵兽丹，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响，它真有些怕，怕这个大泡泡，就外面小泡泡吐出来的泡泡一样，消失在这诡异的地方。
　　“哟哟！”
　　“咕噜咕噜！”
　　“哟哟，呦呦！”
　　有回应？
　　外面的小泡泡冒泡冒得更起劲了，“咕噜咕噜，咕噜咕噜！”
　　“哟哟，呦呦，呦呦！”
　　长寿看到小泡泡上的眼睛，声调惊讶而起伏，从一声到二声、三声、四声都有，“哟哟……”
　　“咕噜咕噜，咕噜咕噜！”
　　小泡泡迅速在长寿面前，转了两个圈，学它的声调起伏，“咕噜咕噜，咕噜咕噜……”
　　“哟哟！”
　　“咕噜！”
　　“哟哟！”
　　“咕噜！”
　　……
　　待到卢悦把紫玉参收得差不多，抬起头时，居然发现，她家的长寿，和外面那个小泡泡，隔着薄薄的空间气罩，两人说着牛头不对马嘴的话。
　　“哟……呦呦！”
　　长寿早就在等着主人回神了，看到她惊讶过后，升起的无良微笑，很不满，“呦呦！”
　　“咕噜咕噜……”
　　空间气罩外，那个小泡泡欢快地冒着泡泡。
　　卢悦面对这搞笑的一幕，实在忍不住，“哈哈，哈哈，哈哈哈……！”
　　主人又发痴了，长寿默默转头，对外面的想进来的小泡泡，叫了一声，“哟哟！”
　　小泡泡在某人的大笑声中，真急了，它也想发出其他声音来，哪怕像里面的大家伙，只能吐声调不一样的哟哟都行。
　　“哈哈，哈哈……”
　　卢悦的眼泪都要笑出来了，“哈哈，哈……”
　　后面的笑声，被外面越来越多的泡泡给吓回去，“喂，我不是笑你啊，我是笑我家长寿，你可不能乱来。”
　　她不管怎么样都能逃，还能带着长寿一起逃，可是这里的空间，就不一定了。
　　咕噜……
　　无数泡泡汇集起来，小泡泡变成了大泡泡，都快有卢悦所在的空间大了。
　　咕噜，咕噜……
　　卢悦看到它又吐了两个泡，好像把杂气吐完后，溶浆世界里无数光影流动过来，忍不住直起了身体。
　　若是没看错，这些小小的，如芝麻、如绿豆一样的光影，应该就是光之灵气。
　　咕噜，咕噜！
　　吐出两个超大的泡，原本的泡泡体积终于缩小，然后，它就在卢悦和长寿瞪大的眼睛中，慢慢在眼睛以下部位，生出小巧的，像鼻子一样的东西。
　　咕噜，咕噜！
　　再次吐出两个大泡后，泡泡的身影重新缩回拳头大小，只是，它的鼻子下面，长出能够一开一合的嘴巴了。
　　这……
　　卢悦惊呆了。
　　是她和长寿，帮着这家伙进化了吗？
　　她的光之灵气啊！还以为，这里有火精，不存在光之灵气了呢，早知道……
　　“这是嘴巴吗？”
　　泡泡的声音，像三岁小儿一般，软软濡濡的，“咦？我能说话了，哈哈！哈哈……”它学着卢悦的笑，“我真能说话了，呦呦，我能说话了，哈哈，我真能说话了。”
　　长寿点着脑袋，回一个超大声的：“呦呦！”
　　“呦呦，呦呦，我能说话了，我有嘴巴了呀！”
　　“呦呦！”长寿扬了扬自己的蹄子，示意它接着变身。
　　外面的泡泡看样子跟它交流的时间挺长，居然看懂了，它终于从满腔喜悦当中，回过神来，语气很有些失落，“还不行……，我还不能长出蹄子。”
　　卢悦捂脸。
　　为什么要长蹄子，分明应该长手脚的好吧！
　　“呦呦！”
　　长寿安慰它一句，又转头朝主人叫，“呦呦！”
　　两种呦呦，不同的声音，卢悦也因为跟长寿交流的时间长，她也听懂了长寿要表达的意思，这家伙，居然让自己给它新交的朋友吃灵兽丹。
　　“对呀对呀，我也想吃东西，我饿了，好饿好饿！我要吃哟哟的东西。”
　　面对这个拳头大，有些透明的橘红色泡泡，卢悦傻在当场。
　　“呦呦！”
　　长寿不愿意了，什么叫呦呦的东西？它分明叫长寿的。
　　“你不叫呦呦，那你叫什么？”外面的泡泡隔着空间气罩，一本正经地问长寿，“你不是有嘴巴吗？你说话不行吗？”
　　说话不行吗？
　　长寿眨巴了两下眼睛，似懂非懂间，有些明白后，里面的晶莹之光退却。
　　它……不会说话。
　　“咳！”
　　卢悦觉得真不能再看它俩相互捅刀了，上前几步，抚了抚长寿颈上的毛，“它叫长寿，是非常非常厉害的灵兽，它现在还小，以后……以后，慢慢会好的。”
　　她有钱，只要长寿能吸收灵兽丹的药力，自然而然，别的不敢说，进阶二阶肯定能行。
　　如果运气好，她再在它身上，多下点力，多给它些开智灵草吃，也许真能说话也未可知。
　　“呦呦！”
　　长寿化悲为喜，舔了卢悦一下。
　　“我也小，我饿了。”
　　外面的泡泡，太羡慕这一人一兽了，张着才变出来的嘴巴叫，“好饿，好饿。”
　　卢悦晕，它能吃什么东西？
　　“好饿好饿，好饿好饿！”
　　没嘴巴也就算了，可有了嘴巴……
　　在长寿还没出来的时候，它也看过卢悦几次喝东西，吃东西时的享受样子，再加上长寿吃了那个什么圆圆的，叫灵兽丹的东西后，气息有所增长，它一下子就觉得，自己可以吃下一座山。
　　“好饿好饿，我好饿！好饿好饿，我好饿……”
　　“停停停！”
　　卢悦连忙止住，“你想吃什么？”
　　她好希望，它能重新变回没嘴巴的样子，老是这样叫饿，好像她虐待它一般，太让人受不了了。
　　“我要吃长寿的东西。”
　　长寿吃草喝水的样子，也很享受，“我还要吃……吃那个叫灵兽丹的东西。”
　　卢悦更晕了。
　　火精能喝水吗？
　　更何况，还……还吃草？
　　不过，她很快回过神来，忍不住又掏了掏耳朵，刚刚没听错吧，这家伙居然还要吃灵兽丹？
　　它知道灵兽丹，意味着什么吗？
　　“……呦呦！”
　　长寿只是犹豫了一下，看看自己的食槽，再看看老叫饿的新朋友，大方点头，示意，它可以过来吃。
　　“你请我吃？”
　　泡泡惊喜，在卢悦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居然毫无阻碍地穿过空间护罩，张大嘴巴，一头扎进食槽。
　　“嗤……轰……”
　　水气陡然气化，旁边本来湿润润的高阶灵草，也在高温下，一息之间变成干草，轰然烧了起来。
　　卢悦和长寿，迫于高温，一齐后退了好几步。
　　“……呜……！我饿！”
　　泡泡没想到，它都那样控制本源之力了，居然还能把要吃的美味，变成这样，甚至连朋友的木头食槽都给烧完了。
　　卢悦抹了把额上吓出来的汗，庆幸把这边的紫玉参全都收了起来，若不然，肯定得心疼死。
　　“我饿，我真的饿！”
　　卢悦骇然，这家伙，居然……居然一闪之间，停在长寿的鼻子上了。
　　她死死按住马上拿下它的冲动，“你别乱来。”
　　“对不起，我没乱来，我就是想吃。”它朝着长寿解释，“我想像你一样吃东西。”
　　“哟哟！”
　　长寿也惊了一下下，不过它没感觉到朋友的恶意，四蹄动了两下后，前蹄抬起，指着自己的肚子，接着叫，“哟哟！”
　　让卢悦目瞪口呆的是，这个泡泡居然看明白长寿的意思了，“还要肚子吗？我……我没肚子。”


第515章　说‘道’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也……”
　　卢悦坐在望仙藤下，对两个睁着似懂非懂萌眼的家伙，非常无力，“你们听懂我说的意思了吗？”
　　长寿和泡泡眨眼。
　　“好吧！”卢悦叹气，“这可能于你们难了些，我就把我理解的道，说给你们听。”
　　泡泡眼中的亮光盛了些，它其实有些懂，又有些懵懂，不过元婴修士自已理解的道，或者于它很有用。
　　“某十一岁修仙，引路的祖爷爷，虽然一生未行大道，却把他一生所学，全都潜移默化地教了我。归藏界的师父、师伯，俱是寿有千年的元婴修士。灵界的师尊师伯师叔，尽是化神。新拜的师父，更是古修大能，他们教我良多，对道之一道，各有理解。”
　　卢悦觉得她的起点非常高，因为她的这份起点，希望能帮到这个刚刚开智进阶的火精，“我认为，道只是一个名称，只是一个字，而不是道之本质，它本无名，可叫任何东西，所以也可叫道。
　　道之本者，自然也。自然者，是它自己如此，即无一切它自己之外的心意神，还有接触改变的运化。
　　故……
　　千说万说，无为、无往、无相、无体、无有、无无等等。”
　　卢悦看得出来，火精天生地养，她说的这些，它可能听懂了，并且也因为它自己的出生，而理解了什么。
　　再看看还是满是困惑的长寿，也只能心下叹气，她家的小家伙，到底受了种族和等级的限制。
　　“……人说大道三千，其实三千只是一个数。天下无论是什么，皆可为道。在我的理解中，道分先天之道与后天之道。
　　自然而然的运化，以至身与自然运化同一，为先天之道。无有生有、有中反无、阴阳反复、阴阳相合、瓜熟蒂落等等。
　　后天之道，缘于先天之道，为道路之道、道理之道、人道之道、知道之道……，等等不可尽言，此皆人与事物互相左右影响而生的改变之道……”
　　卢悦看到泡泡张口欲言又止的样子，叹口气，停下来，“你有什么想问的？”
　　在这溶浆之中，得了人家看守的灵草，以至于，她没底气用光之环，收这小家伙。
　　现在把自己一生所理解的道与之分享，是她唯一能为它做的，可若它不珍惜，那便罢了！
　　“你……你说的，我好像听过。”
　　听过？
　　卢悦眨眨眼。
　　“是……在什么地方听到的？”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
　　泡泡用眼神示意他们所立的灵植空间，又示意外面的冰溶浆和火溶浆，然后转了一个大大的圈，“道在所有的地方。”
　　卢悦呆住。
　　这个得天生地养的小家伙，果然才是道生吧？
　　“你……，这个灵值空间形成的时候，就有你了吗？”
　　泡泡懵懂摇头，“我不知道，我只是……只是突然之间，就知道了。”
　　卢悦若有所思，半晌之后，抱拳深深一礼，“那你能把你知道的道，跟我说说吗？”
　　“我不知道。”泡泡目显疑惑，“就是你说的时候，我才……我才……才知道自己好像听它们说过。”
　　卢悦晕了。
　　说她幸运吧，她是万般的幸运。
　　可要说她不幸吧，就没比她更倒霉的了。
　　明明最理解道的家伙，就在眼前，她却没办法知道一丁半点的天生之道。
　　“你别急，我……我慢慢想，可能……也许……会想起来，然后告诉你的。”泡泡飞到她面前安慰，“真的，我一定全告诉你的。”
　　卢悦在它大大的眼睛里，看到清晰的自己，缓缓吁出一口气，“不要了，泡泡，你跟我们不一样，你之道，应该是无中生有，有中反无之道，这种道，我是没法完全理解的。”
　　泡泡有些懵懂，又满是祈望，“我……我想跟你，或者跟长寿一样。”
　　“呦呦！”
　　长寿听了半天不明白的话，最懂自己的名字。
　　卢悦瞅瞅自家的傻长寿，突然觉得，它这样，其实才是最开心的。
　　揉揉收敛了所有本源之力的泡泡，叹口气道：“傻瓜，我们都是我们自己，我做我，它做它，你做你，才是最好的。”
　　做它自己？
　　泡泡眨巴着眼睛，它其实也有些明白，自己永远也不可能像人一样。
　　“我做我自己，你……你接着说。”
　　“道，是宇宙万物的始基，生于万物之间，而又无所不包，无所不在……”
　　面对求知欲甚强的泡泡，卢悦只能全身心地认真起来。
　　……
　　一日之后，长寿终于等不了，自己跑到新建的食槽间吃食喝水。
　　三日之后，它感觉主人和朋友可能还早，自己伏在食槽那睡下。
　　半月之后，它的肚子咕噜作响，感觉好饿好饿。
　　它好想把主人和朋友正在说的话打断，可……可又不敢，总觉得，它今天若是打断了，对眨巴着眼睛，听道的朋友，会是天大的损失。
　　没办法下，它只好自己把绑在脖子那里的小玉瓶，用舌头费了半天劲打开，自己服里面的灵兽丹。
　　一粒……两粒……三粒……
　　饿了，就炼化一颗，好歹能挡点饥。
　　卢悦其实早就不行了，她已经把手上的藏书玉简，全拿了出来，寻找所有关于道的记载和理解，照本宣科的读给它听。
　　此时，她深恨泡泡这个小东西，还不知道神识，若不然……
　　再次灌了两口水后，卢悦看到她家的长寿又在那幸福地眯着眼，一边炼化灵兽丹，一边竖着耳朵似听非听的时候，终于不行了。
　　“道要躺着吗？”
　　“道个屁！”
　　卢悦仰躺在地上，哑着嗓子暴出一个粗口，“我把所有记载有关道经之类的玉简，全复给你，你……等你再长大一些，自己看好了。”
　　这辈子，谁要是再敢跟她谈道，她就跟谁急。
　　哪怕以后收徒了，也绝不要再教这破道，全扔给师兄师姐，哪怕师弟都行，反正绝不要再跟谁说一星半点的道。
　　想到就做，卢悦又迅速坐起，用空白玉简，帮它复所有手中有关道的收藏。
　　她急切地想要离开这个有火精泡泡的地方，只要让她离开，这辈子再不踏足悬关界都成。
　　不，是这辈子，她都要绕着悬关界走。
　　她真是……真是说吐了啊！！
　　“……你干嘛？”
　　复玉简，泡泡很支持，可是，它瞪大了眼睛，都不知道，她怎么一下子就把长寿收到那个小小的袋子里的。
　　“不干嘛！我要走了。”卢悦面容严肃。
　　泡泡呆了呆，虽然一直知道，她和长寿不可能永远呆在这里，可……可明明他们之前，还其乐融融……
　　“呜！不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