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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在盲点上流淌-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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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就毫不迟疑地答应并随我去了那间出租屋——她被那恶棍拘禁、强暴的地方。她,哪里会知道,我已来过这里两次了,为了这一次她的加盟,我已然做好了一切准备?

  我们走到的时候,已是凌晨二时。悄悄地、偷偷地,我们从捣碎了玻璃的窗口爬了进去。是我先进的屋。我急忙摸到了菜刀和毛巾。

  等她双脚刚落地,我就将毛巾塞进了她的嘴巴里,她吓得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然后,就乱摸着墙,想爬起来。

  就着月光,我就冲着那只摁在墙低处上的她的左手腕上狠狠地剁了一刀,再快速地跳离她的身旁,眼看着那如同您的那个腕口般的血注,刹那间就差了那么一点点就直盖在了我的身上、脸上,结果,就直直的喷射进了墙面。

  我对她说:“恶魔将我们变成非人,我们就不得不自相残杀。杨惠,等来生,你的仇,我定会替你报,早晚的。你的一切理想和愿望,我都会为你实现!”

  杨惠一声未吭地“扑腾”了几下,就走了,满眼都是惊恐。

  我就开始收拾。取出她嘴里的毛巾,脱掉我外面的衣裳,将菜刀摆放在最佳位置。当然不会忘记要擦。要抹。我要将这里整理成一个自杀的场景,我要抹去所有可能的我的痕迹。

  然后,我走了。

  我不得不这样孤注一掷。能否过关,就看我的造化了。您的神灵会保佑我的,对吗?

  真的,妈妈,只是在回家的路上,我才感觉到了恐怖。

  妈妈——您的女儿已然是杀人犯了呀!妈妈,我真的不是人了,我就是个魔鬼呀。

  让我成魔鬼的,就是那禽兽。

  我一定要让他也不得好死,我一定要让他好死不如赖活地下地狱!书包网 电子书 分享网站
三 ·信儿(一)
妈妈:您好!我好想您啊,在这子夜时分。

  您的宝贝在给您写信,相信您在九泉之下一定能够看到的。对吗?

  昨晚黑夜,恶魔,又来了,凌晨时分“侵扰”了我,他已被羁押,怎么还会骚扰我?噩梦醒来,才清晰原来这是梦境? 414次,哦恶魔!414次了呵,我的一切都被这些罪恶的数字彻底埋葬了呀!这是他侵犯我的罪恶数字喔!

  妈妈,您走了这么久了!我知道,当您来看我的时候,这一天的天空,一定还是会乌云密布的,或是瑞雪飘飞的。春天里下雪,只能说明您的冤屈、悲愤震撼了上天之灵。

  妈妈,难道您的在天之灵,总是如此光顾我的魂魄?

  我就总是让您这样不得安宁?以至一定要我践诺面对您心已猝停,眸却大睁时刻,我之铮铮誓言:不给我妈妈复仇,死不瞑目!不给我妈妈以骄傲,死不瞑目!

  妈妈,知道吗?我实在记恨您走的是这样突然,全然不给我继续被您呵护的细节记忆。

  妈妈,真的啊!我不敢记忆起您走的那份凄惨。

  之前,我从来不知道您会有那么多的烦恼和忧愁。直至追悼仪式上,他们竟然都不给您覆盖上那面红底金色的镰刀和铁锤构成的旗帜。因为有人说,您不是为公牺牲;因为有人说,您是个党员评格不合格者。

  可是,我最了解呀,妈妈,您的一生几乎所有时间都奉献给了您所热爱的警察事业。您是英雄模范呀!

  妈妈,我清楚!我怎能让您,一个老共产党员,执着了一辈子,现在却如此不甘?

  这么多年来,您总是如此体恤我,只是在您“死不瞑目”的这一天,才侵扰我的记忆和生活。您知道,我的生活,不幸已被您慧眼相中。几年来,一直挣扎在学习和*的陷阱里,我实在没有思维也没有时间沉思您一生所孕育之内涵。

  常常,出现在脑海里的,是您,17岁那年充分发挥“红卫兵”的睿智,成功地擒获一个盗窃犯之身影。那夜,您一个人蹲点守候了36个小时,那吸毒分子才出现在您的视野里,您居然只身一人将他擒拿归案。那次,有名民警不愿被调离,就将怒火发向您,您竟然在小手枪的威逼下,怡然微笑,淡定相处,致使该民警羞愧难当,败下阵来,灰溜溜地走了。而您居然没有去报告也没有去要求处理这个民警。妈妈,您知道当时在场的我有多么的恐惧吗?那可是一把装有子弹的上了镗的小手枪呀!尤其是那次红星幼儿园的幼儿们,被身缠炸药的挟持幼儿犯绑架的时候,您居然会那么临危不惧、果断精准地一枪就将那歹徒击毙,解救了那么多的孩子老师们。您被授予了“二级英模”,真乃当之无愧啊!书包 网 87book。com 想看书来书包网
三 ·信儿(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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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当然,我知道您会的,绝对会,请不要瞪眼!我会怕您吗?小时候,您总是恶狠狠地高扬起右手,一把将回家的我拽到身边,以至于我以为自己会皮开肉绽了,可您最后,却总是将手落在我的衣服外层,轻轻地抚去的都是那些我玩耍时候粘在衣襟上的尘土。

  也许您最不甘心的就是那句话:那家伙居然这样骂你——你就是太阳里的黑子!也许您最不默认的就是这件事:您来到了警察这个行当——一个让某些龌龊的人性充分彰显了的地方。看见黑色的东西,总会叫您寝食不安,总会让您灵魂呐喊。

  您虽然矢志不渝地维持着正义和标准,但是人性的卑劣,竟然就在您的身边——这么亲的亲人人格里彰显。您又怎会隐忍?

  我质疑并追问您的领导,为何给予了您一份不合格的党员评格?我哭叫着让局领导解释。

  有人才偷偷告知我:在报纸头版头条的新闻里,刊登您让房的事迹后,有人去找报社老总,说您是:作秀!第二次让房的时候,有人又大张旗鼓地暗传,说您纯粹是:为了等要更大房子!第三次还要让房的时候,那禽兽坚决不干了……因为这么多年来,我们一直颠沛流离的,仅是那个一间半的小黑窝,我们一家三口人,也已经整整住了五年了啊!您犹豫了!你要了新房。

  于是,“把柄”在握,有人就用大字报的形式张榜公布,对您实施处分决定!

  其实,他们清楚明白,那个小黑窝是隶属于房管局的,况且还在外婆的名下。

  您要求解释,有人居然叵测扬言,当面肌笑:苗正根红,伟绩丰功又怎样?太阳里还有黑子呢。你,就是那个黑子!假英模!

  同样的名词,在不同的场合被说出来,您终于背负不起如此罪名,休克了。

  等您刚刚可以走动的时候,您却又要为国家省钱,执意走出了医院的大门。您是那么固执,又是那么善良,对党那么挚爱和期冀。

  您总是在写申诉材料给党给组织,因为您坚信:我不是黑子,我是个合格的共产党员!

  但是,您还是先走了,走的由头,却是亲人的魂魄残杀,走的是那么坚决、那么匆忙、那样黯淡、那样不甘啊!

  妈妈,您没有听到?也没有看到?清明时节,并非总是雨纷纷呀,总有一缕灿烂的阳光俯射着鞠躬给您的我,让我来告慰您:您的处分被撤销了呀!您的“不合格党员”评格被修正了啊!

  可是,何时我才能叫您真正在心灵深处感受到来自亲人灵魂的*昭雪呢?

  妈妈,络绎不绝的,半夜才敢来家抚慰我的您的同事们,就彰显了您的为人啊;那来自您追悼会上的一片片呜咽的哭泣声,也已证明了您的一生磊落了啊!

  您,我的好妈妈,就安息吧,好吗?

  至于我,是的,我记恨您,不肯听从晚辈的才智:为政,怎能没有手段和提防?为人,怎能仅有宽容和诚挚?为妻,怎能没有警觉和经营?

  知道吗?至今,过去多少年了呀,您的同事见到我,还是如此评价您:“好人啊,就是太善良!太柔弱了!全然没有面对歹徒时候的飒爽英姿。”

  妈妈,我发誓:我绝对不像您似的为人处世。我要为您复仇,我要做个心狠手毒的女强人!一个为了自己的理想奋斗终身的人!

  您说,您怎么可能是“黑子”呢?您是乌云里绽露出来的那丝灿烂阳光,是人们渴望向往的一直直射人心的那缕温暖阳光啊!

  妈妈,妈妈,我好想您啊!

  您快来救救我吧,让我从地狱里走出来呵!

  您的嫣然

  19xx年4月15日
三 ·信儿(三)
亲爱的子乐:吻你!拥抱你!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让你就这样失去了生命。如果我有先天知命的才能,说什么,我也不会和你开这样的玩笑的。

  对不起你了,对不起了,我在这里给你三鞠躬。我该怎样做,才能够让你宽恕我的行为呢?那天深夜,我为什么要和你玩你的小手枪呢?我又为什么要趁你不备,悄悄地去掉了你的那些个子弹呢?又为什么你走的时候,我们都忘记了再将子弹装回小手枪的弹夹里呢?要知道,我并非有意而为之的呀!当我去掉弹夹里的子弹时候,你不会没有看到吧?那时你的手碰到了我的手,你就抓住了我紧捏着子弹的手,拉到你的怀里,你那么亢奋,你亲吻我的手,然后又将我紧紧地拥抱了,你说:“我终于等到了我的小仙女!”仙女呀,我真的在那时刻里希望我就是你的仙女。我放任了你那灼人沸腾的情感,任由你在我的身体上驰骋,你那滚烫火热的躯体,你那大汗淋漓的脸庞,也都带给了我一份诚挚的感动啊,真的,在那刹那间,我真的以为我就是你的天使、你的仙女。

  我何曾想到,和平年代里,你居然会为此付出血的代价呢?又怎么会是你来承担这种后果呢?为什么该死的不死,却让不该逝去的人消失呢?老天爷,为什么总是这样不公平地对待我呢?

  惟一让我欣慰的地方就是,我至少给予了我所能给予你的一切,包括让你爱。但是我真的不能给予你我的情感,因为她早已属于另一个人啦,她从不听从我的指挥和召唤,我一点办法也没有。所以,只有请求你的谅解。让你得到你需要的东西,让你享受到你渴望的爱意,这就是我对你的最大报答吧?希望你在天之灵能够宽恕我的不是。我真的对你不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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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望你能够安息,总有一天,我会去看望你的。请你现在放过我,好吗?让我先睡个安稳觉吧?否则,我即刻就要崩溃了!

  安息吧,我的可爱的大男孩般的男子汉!

  郝嫣然

  19xx年8月3日
一·1·狱中关照1
肖芃然似乎有点过分,居然义愤填膺找杨局长说事?而且居然还大呼小叫的,就有点不知天高地厚。

  这在刑警职场上,是绝对不允许的。守规矩、懂礼貌、服从命令是天职!这才是刑警必须遵循的素质潜规则。

  好在杨局长也很挂念平炜,也就姑且了肖芃然的不懂规矩。

  显然,杨局长也不满意肖芃然的所作所为,更不苟同她的言行举止。否则,临出他屋门的时候,他不会叮嘱她说:“去看守所找王所长的时候,要注意方式方法。不得无礼!”

  千叮咛、万嘱咐,甚至再搬出杨局长来说情,看守所的王所长才对平炜有了份特别的关照。

  其实,要说过去的六、七年的刑警生涯,平炜不可能不认识这个王所长的。但是,这个王所长就是很难沟通,根本不肯通融,一副十分刚正、廉洁的样子。

  肖芃然就想,或许平炜曾经因了什么案件得罪过他?

  要不然,一般来说,公安民警,尤其大家彼此都还是中层干部,开会时候也会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这种时候了,肯定彼此都会有所关照的嘛。

  何况肖芃然打着杨局长的旗帜下的再三说情?

  肖芃然就感觉:人啊人,为什么关键时刻跳出来伤害你的那些人,总是曾经的亲朋好友?挚爱亲朋?在这个世界上活着真难,更不用说,再要想好好的生活着了。不定哪点失误或者忽视,可能都会给你带来无穷无尽的灾难或者烦恼。

  其实,所谓特别关照,也就是让平炜不必随大流去遥远的西北边疆劳动改造,也不用偶尔到比如外地、郊野,去参加强化劳动了,就在看守所里,自己的家门口,干点轻松的力所能及的事情。

  虽说,在这里,会时常见到过去的同行们,会特别郁闷的,但最起码可以常常有人去看望他了。

  毕竟,在这个世界上,平炜已然没有了一个至亲至爱的亲人了。

  惟独剩下的,或许就是曾经一个战壕里的这些战友们了。

  比如,肖芃然就可以常常借着到看守所办案,讯问别的犯罪嫌疑人的时候,特别去探望一下他,给他带些吃的、用的,等等。

  有人关注一个被遗忘的男人,会使这个男人重新获得一份精神支撑吧?

  尤其,这份支撑心灵不会崩溃的力量,是来自一份异性的情感呢?

  肖芃然心底里,还在期冀,或许这样,可以给平炜一些时间和机会,让他能够查清楚:是谁?定要给他这份侮辱?又是谁,给予了他以“根”的毁灭?

  在看守所里,郝昊做起了法律老师,每星期至少上课四次。主要是给被羁押、被判刑(一般都是五年以下的)的各类犯罪嫌疑人或犯罪分子讲解法律条文。

  平炜也常常不得不去听课。

  他发现,这个恶棍,授起课来,道是有一出绝活。

  那家伙,并不需要书籍,也不需要备课,完全是一种信手掂来的自信,潇洒自如的举止,趣味横生的天南地北的案例胡侃,就被一个个主题概念所囊括,等人犯听完了那些案例,也就掌握了那息息相关的一条条法律的条文。

  这家伙,有点小本事,要不然,为何霍芫后来也就就范了?真的和他相好了呢?

  平炜心里有股说不出的痛苦和尴尬的滋味。

  平炜不需要特别关照,他只是按照王所长指示,进了4号牢房。


()
  这是个特殊的房间。

  每当有人被判决死刑,要立即执行的时候,这个房间的人犯,就开始了他们的职守:一天24小时地连轴转地值班、看守,严防死刑犯不堪重压,在临刑前,精神崩溃,自杀身亡。

  特殊的犯人岗位就在于要严看死守、不得有任何失误。

  进到这个牢房来的,都是些被判决过刑期的轻刑犯。

  按照不成文的规矩,如果死刑犯在验明正身之后,没有发现什么问题,这些轻型犯就算立了功,多多少少都会给予一些关照或者减刑。这就是看守所里的潜规则。因此,很多轻型犯都渴望进到这间屋子里来,只要进来了,就意味着早日获得了自由。书包网 
一·1·狱中关照2
这是个特殊的房间。

  每当有人被判决死刑,要立即执行的时候,这个房间的人犯,就开始了他们的职守:一天24小时地连轴转地值班、看守,严防死刑犯不堪重压,在临刑前,精神崩溃,自杀身亡。

  特殊的犯人岗位就在于要严看死守、不得有任何失误。

  进到这个牢房来的,都是些被判决过刑期的轻刑犯。

  按照不成文的规矩,如果死刑犯在验明正身之后,没有发现什么问题,这些轻型犯就算立了功,多多少少都会给予一些关照或者减刑。这就是看守所里的潜规则。因此,很多轻型犯都渴望进到这间屋子里来,只要进来了,就意味着早日获得了自由。

  所谓验明正身,按照国内行情,就是死刑犯在被执行死刑之前,要先开个宣判大会,需要先从看守所里提出死刑犯,再由公检法司监察人大等多家执法人员一起,在看守所院内,先行来个类似预审的程序,再度详细查明,这个被带至面前的人犯是否就是那个即将被判处死刑立即执行的家伙,即验明正身。

  一般会如此讯问:

  ——叫什么名字?(姓名?)

  ——多大了?(年龄?)

  ——老家是哪的?(原籍?)

  ——捕前在哪里工作?(工作单位?)

  ——户口所在地?(家庭住址?)

  ——因为什么被捕?(何时何地何因被逮捕?)

  ——何时何因何地被判处死刑?

  ——何时何地何因被驳回上诉?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等等,等等。当这个程序进行完毕后,法警、武警、警察们就立刻押上这个死刑犯走上了那条不归路。

  一般来说,知道自己不久将不得不辞别这个世界的死刑犯人们,情绪都是千变万化的。一会儿很静寂,一会儿又很狂躁;一会儿嬉笑怒骂,一会儿又会痛哭流涕。这就是他们的典型特征。

  也曾经有死刑犯在最后的黎明时刻,选择了自杀。

  那是十年前的一次行刑前的凌晨,一个人在屋的死刑犯,用衣服,撕成条条,缠在脖颈上,活活地将自己勒死了。这在看守所里,是民警的失职,是一种严重的事故,完全的失职会产生不良的社会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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