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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神总在欺负我-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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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煦劈手丢过墨阳剑,“敢传出去半个字,你试试!”
  “哎呀,不得了了,二皇子居然真会为了个女人隐瞒实情,我又赢司命星君一次蟠桃会的上座。”白哥的样子很畏惧,腔调却满是惊喜。
  子煦暴起。
  白哥矮着身子,躲到西窗前的绿荫千里缂丝屏风后,“所以说,最了解二皇子为人的,还是我白哥啊,所谓正人君子,不过是没遇着那能拿捏住二皇子的神女呐,真遇上了,杀人越货……”
  子煦恨不得将屏风整个推倒在白哥身上,突然回过神来,为什么要做贼心虚呢,“你开心就好。”平生收的第一个徒儿伤成这样,他怎么待她都不为过,毕竟,是为了救他。他这个做师父的做到这个份上,很没有成就感。
  “捉了西子湖里最老的一只老鳖,正熬着汤呢,晚点儿送来给这丫头补补身子。”白哥收了戏谑,又低头望两眼全身裹在锦袍中,只余巴掌大小脸的盼晴,嘟囔了句,“往江里跳的样子简直不要命了,二皇子,往后,她和五公主扭打一团,你帮谁?”
  子煦的太阳穴突了突,“等到我大婚,她也该师满出去,自立门户了。”说完心中竟是一空。
  睡梦中,盼晴饥肠辘辘,突然闻到一股肉香,混着丰腴的鲜味,从来没尝过的美味,勾得她睁开了眼。
  深夜的屋中,只床边一支蜡烛,子煦独坐在烛光中,正仔细打量手中的檀木佛珠。
  “大人斩杀威武将军的时候,还夺来了云游僧的佛珠?”
  子煦抬头望一眼盼晴,再低头仔细辨认,难怪这样眼熟,她倒是好眼神。这才意识到,她睡了这么久,终于醒了,急忙起身,却顷刻压住步子,踱到床头坐下,“这是你从江底捞上来的,捞它做什么?不捞说不定还能不受伤。”
  

☆、你不好(二)

  从锦袍下探出手,手指拈过两颗檀木佛珠,放到眼前。
  子煦看到一截瓷白的臂膀,手掌被她的指尖轻轻点过,内心突然不那么平静。
  看似佛珠,细看上头的雕刻,却不是莲花,而是罂粟。闭上眼,这不起眼的物件,在曾经繁花似锦的忘忧谷,是看到过的,零零散散在地上水中,谁会留意呢。叹一口气,又放回子煦手中,“有没有什么移形换位的法术?”
  他半蹲在床榻边,思忖了会儿,“日行千里,对神仙哪怕妖精来说,都不是难事,但顷刻间的换位,是很古老的法术。”转动那几颗檀木珠,此刻如普通的佛珠,一点光晕也没有,瞥一眼床榻,锦袍稍稍滑落,她修长的脖颈露在外面而不自知,看到上头有条眼熟的红丝线,没有多看,转头端过食案,放在她跟前,“白哥为你准备的,赶紧吃了睡下。”径自走出去。
  白哥的茅庐,绿荫环抱,庐后丛丛竹林,庐前宽广的水面。
  子煦走进去时,他正独自喝闷酒。
  “怎么还皱起眉头来?”很少见白哥如此苦闷。
  “等我回天上,得去找司命星君,从前她这样中意我,怎么现在我中意她了,她反倒不稀罕了。”借酒消愁愁更愁,白哥举杯对天上窄窄的月牙,仅看到吴刚孤独的影子,愈发悲怆。
  想起盼晴明明稚气却故作老成的脸,还有那句强装深沉的“这就是命啊”,子煦忍不住笑出来,替一脸不平的白哥斟满酒。又想起从前他被追得满天乱窜的情形,“你那时候待人家那样,别怪人家今时待你这样。”
  “二皇子待五公主那样,五公主还不是几万年来如一日这样等你。”白哥愤愤道。
  姚女,子煦这才想起见过寥寥几面的她,脸庞还没有她身后的五彩神鸟印象来得深刻,“不见她,是为她好。”
  “所以你就祸害盼晴?”白哥醉了,双颊红彤彤的,像台上唱戏的。
  子煦乜他一眼,和盼晴有什么关系呢,这个来历不明的野丫头,“妖邪能进霖湖吗?”
  “能是能,有命进,没命出。”白哥言之凿凿。“但能上天的妖邪有几个,还不都是挑着上去做宠物、做坐骑的花哨精怪,旁的,天都上不去,多亏了早年间凤皇的英明之举,除了只有神仙才能驾驭得了的云头,谁都翻不过第一层云海。”
  谁都翻不过第一层云海,子煦的心头一紧。魔兵在尘世如此猖獗,甚至蔓延到了灵修之境,与天界交战的心定是不灭的,他们上不了天,还怎么交战?除非,除非……
  “白哥,你赶紧走一趟,送信到父皇和天帝那里去。”子煦拿过他书案上的纸笔。早年间的皇着实厉害,云海结界隔着这么多年,仍然凌然不可侵犯,才保了天界绵长的平和。可驾云并不是上天的唯一路子。合虚山上通九重天、下通幽冥河。
  白哥将信笺往怀中一揣,仰头躺在地面上,呼呼大睡,任子煦用鞋尖怎样拨弄他,都睡思昏沉。罢了,这儿耽搁个一时三刻的,也没多大会儿。
  子煦从茅庐背后的竹径走到西子湖北面,沿湖堤往曲园走去。铜壶漏声,已过四更。白日熙熙攘攘的湖堤,此刻寂静无声,刚刚开始酝酿藏青色的晨雾。
  南面只有一个金色的宝塔,佛光四照。远远的,子煦看到北面堤岸上,一个男子面南而立,长衫已经被浓重的雾气打湿,不知在此立了多久。向来对尘世俗事漠不关心的子煦,头一次生出点儿好奇,走近几步,见得男子泪流满面,心里暗笑,好一个懦弱的男儿;正要走过,一个仆从样的中年男子从街北匆匆跑出来,“老爷,还有一个多时辰铺子要开了,昨晚才到的一批药材还没来得及清点,小少爷也哭叫着找您,别在这儿站着了。”
  那个懦弱的男子抬起袖子,擦一把脸,回过头去,虽然眼眶红着,鼻音浓重,却点头点得干脆,“这就来。”往北走进高门大院,原来是许家医馆,扯开嗓子,“加把劲儿,赶在开门前清点完,齐叔,给大家备下辛苦钱……”
  子煦看明白了几分,这便是那边塔下压着的蛇妖的丈夫了,只没想到,还生了个孩子出来,能生出人来的妖,还是妖吗?子煦心头郁结,若不是妖,那怎么还压着呢?若是妖,怎么生的出人,岂不是乱套了?已走进深宅大院的懦弱男子,强自振作的样子,好笑又心酸。
  子煦踱回曲园的二楼,盼晴已经熟睡,他松了口气,她醒着望向她的时候,总让他不那么自在。屋子里暗沉沉的,只有方才窗边的蜡烛还在跳动。他走过去,低头想要熄灭火焰,却发觉除了被她吃得精光的一个大碗,还有一碗汤没有动过,却因为时间长了,面上结了层油。
  那只老鳖他看见了,大约是所有的力气都用来修炼,没长几两肉,就她平时狼吞虎咽的架势,将将够她塞牙缝,怎么还留给他一些呢,他也不稀罕这,不屑地一笑,心底却涌出潮意,他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在窗口边,就着半明半昧的烛火,他坐下来,喝完了那碗冷掉只剩腥味的汤,十步之外的床榻上,盼晴低低的鼻息声,占满空荡的房间,和他的心,于是赶忙走下一楼。
  枕着蒲团,子煦百无聊赖地躺在地上,十五万余年来,他极少有这样懒散的时候,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想做,可心里却痒痒的想要做些什么。
  闭着眼,也能感受到外面由弱变强的日光。他的脑中纷繁杂乱。
  想起自己的父皇,据传,他在做皇子的时候,有过一位青梅竹马的妃,倒没有美艳不可方物,也没有才情逼人,却叫父皇念念不忘,那种痴念超越了父皇能够拥有的其他所有情感,他最爱的就是她,超越对他的皇后、他的儿女们。
  想起自己的大哥,在灵修之境修炼的时候,与妖界不规山的山妖斗法数年,终于收服了她,却也被她收服。被赶下凤隐山时,踉跄的背影映在子煦脑中久久不能忘却。
  想起子婵,自小跟在皓天身边,皓天是他的伙伴,一肚子花花肠子、周身蜂飞蝶绕,他这个做哥哥的明白,可该怎么对自己的妹妹说呢?子婵的死,他亲眼所见。他告诫过子婵许多遍,不要单独和鲛人族在一起,然而那个恶毒至极的小鲛人,骗子婵,要传授她得男人垂青的秘术,将她引诱到东海龙宫庞大繁复的后花园,割开自己的皮肉,用热血抛洒她一身,使出堪称三界最为阴毒残忍的寒散咒。他听到滔天巨响,从书房赶到的时候,恰恰看到子婵四分五裂的情形,飘零的魂魄,是记忆里最惨烈的景象。
  想起师父星渊的陨灭,曾经漫山春意的忘忧谷,冰天雪地,只留一汪温暖的潭水。从幼年就敬重的师父,和令他痛恨无比的鲛人帝姬并肩。血水染红了星渊天尊素白的衣衫,“子煦,烧死苍籍,杀死他。”子煦自己的前胸后背被九尾乌钢索贯穿了十来次,疼到难以再起身,烧死苍籍,也就烧死无忧谷内所有的生灵。“子煦,你素来果断。”这是星渊的最后一句话。是啊,即使不烧死苍籍,无忧谷里外所有的生灵终将被苍籍杀死,他还会有更疯狂的杀戮。元神俱裂的一瞬,他觉得,世上没有比这更痛苦的事情,可谁让他是斗神,是凤族的皇子……
  眼前有影子晃动,子煦警觉地一把掐过来人的胳膊,不妨倒在他身上,睁眼,居然是盼晴,她咳嗽着,摔倒后,双手撑住他的胸膛,起不来。
  “咳咳。”刚从窗口跃进的白哥转头又跃了出去。
  子煦坐起身,将盼晴扶到对面的蒲团上,这才发现她穿着他的朱红锦袍,由于过于宽大,像个斗篷,她还自作聪明地在腰间紧紧束一道,不伦不类,真好笑。
  盼晴被嘲笑了,没好气地站起身,转头往她的湖心亭走去,“等我换上自己的衣裳,谁还稀罕你的破衣裳,又硬又大,穿着一点儿气质没有。”
  他喜欢厚厚的锦绣,不大喜欢绵软的衣裳,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不知她细嫩的皮肉被这坚硬的衣物刮过,会不会泛红?
  “我什么也没看到,上天什么也不会说。”白哥绕到前门规规矩矩地候在门口,等盼晴离开才走进来,一进来就这么此地无银三百两。
  “酒醒了?”子煦用气势掩下杂乱的心绪。
  “醒了。”白哥也不坐,“这就送信去。”
  “事关重大,路上小心。”子煦郑重地立在白哥跟前,拍了拍他的肩。
  “要不要——”白哥冲窗外的湖心亭瞟一眼,“把她带回去?毕竟太危险。”
  “我心里有数。”子煦背手道,目送白哥驾起祥云。
  盼晴换上莹白的纱裙,走回子煦面前,伤虽然好了,但伤的里子没那么快好,嘴唇都泛着白。
  “晚上有灯会,休息会儿,我们走走去。”
  

☆、你不好(三)

  一路上都是盼晴讲究吃喝玩乐,难得子煦提出要逛灯会,心下虽诧异,却掩不住欣喜,当然连连点头。
  回到湖心亭,盼晴对着一柄铜镜左顾右盼,就着嘴唇点了好一会儿胭脂,觉着比方才好看了许多,要是在背后栓那么十来只五彩神鸟,怎么着也能和姚女打个平手吧。为什么人家就有个能随便指婚的天帝爹爹,自己的爹爹活着的时候也是掌管一方的天尊,怎么就……
  刚刚兴奋起来的心,直直往下坠,抱着膝盖蜷在湖心亭正中间,望着湖面上逐渐西斜的日光,天怎么还不黑。
  “走吗?”身后沉沉一声。
  盼晴回过头去,见子煦换了身青色的锦袍,褪了一贯的满身赤焰,没那么盛气凌人,竟又好看三分。
  从曲园走出去没几十步,便看到灿灿烂烂红红火火的灯笼满河堤,河堤之下,初生的荷花骨朵在鲜嫩的荷叶上摇晃,挤挤挨挨热热闹闹。
  “这是什么灯会?”盼晴扳着手指算来算去,端午刚过,中秋尚远,怎么着都没个灯会的节日。
  “今夜红鸾星动,全城的女孩子都出来祈福。”子煦仰头看天,因为地上的花灯耀眼,天上的星汉反倒没往常那么璀璨。
  又是个祈求姻缘的盛会。盼晴为了躲边上打闹的几个孩子,往子煦身边靠了靠,手背刚好碰到他的手掌,一愣,抬手指向一片明明昧昧的湖面,“她们在放花灯,我也要放。”
  子煦走上前,替她挑了个最大最饱满的,递到跟前,“写点儿什么吧。”
  盼晴接过纸笔,顿了顿,摊在子煦跟前,“我字写得难看,你帮我写。”
  子煦爽快地持笔,“你说。”
  盼晴靠在岸堤的石狮子护栏上,脸上笼了层淡淡的红晕,望向子煦,“你写什么就是什么。”而后只看着他,用那种让他心里皱皱的眼神。
  顿了会儿,子煦飞快地写了四个字,回头招呼盼晴来看。
  惟盼良人。
  盼晴呆了会儿,点点头,“挺好的。”塞进荷花灯里,轻轻推入水中,与浩浩荡荡,几乎能连到对岸的花灯们挤在一起,月老司命真的能如人愿,有求必应,该多好。
  “所谓的良人,该是什么样的呢?”盼晴觉得眼睛有些干涩,仰头看子煦。
  他不知怎么的,这会儿无法直视她的双眼,“你一定得等个极好极好的人,这样的人虽不多,譬如皓天,但是坚决不能如他一样花心;譬如白哥,但是坚决不能如他一样傻气……”
  “譬如子煦上神呢?”盼晴轻轻踮起脚尖。
  子煦微微一笑,两边的嘴角不对称的高度,“譬如我?我有什么好的,脾气这么差。”
  一群吵吵嚷嚷的女孩子们举着花灯走来,就要冲撞到他们,子煦忙拉住盼晴的胳膊往路边走去。
  参天榕树之下,一个胡子白了的老人正在捏泥人,依着面前的人捏。盼晴觉着有趣,扯着子煦的袖子挤到跟前,“帮我捏个他。”
  子煦乜她一眼,没说什么,倒真不动了,让老人好照着他的样子捏。
  不过一柱香的时间,一个惟妙惟肖的小泥人递到盼晴手中,她举着竹签子,看一眼泥人,再看一眼子煦,笑了。
  不知不觉,周围围了许多人,看着小泥人子煦都发出啧啧称赞。
  好容易挤出人群,子煦也低头查看两眼,嘟囔道:“也没那么像。”
  “其实,倒是更像白芦国的颜煦。”盼晴咬了咬嘴唇,手艺人手中差的那么点儿毫厘,都差在了面子上,内里的气质是真像。
  “白芦国……”子煦停下脚步,一手按住盼晴的肩,“盼晴,你记得从前渡劫的事情,我们,是不是都在白芦国?”
  盼晴点点头,他终于问了。
  “那,就是说书爷俩讲的那两个,我是……你是……”子煦没有说出声,只用嘴唇微微动了动,示意那两个名字。
  盼晴又点了点头,目光顺着他的下颌,低到他剧烈地起伏的胸膛。
  “我们,不,他们,到底到了什么地步?”
  盼晴撇了撇嘴,“也没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来,只是,颜煦许诺,那一辈子没能做好的,下辈子、下下辈子来偿还,永生永世好好爱她而已,可笑吧?”故作轻松的样子。
  肩头被他的手掌用力握了一下,而后松开,这次,他终于不嘲笑凡人发誓时的自不量力,用低到几乎听不到的嗓音道,“可惜,神没有轮回。我已经和姚女订婚了,这一生,我都会和她在一起。”拍了拍她的肩膀,恢复方才愉悦的语调,“出来这么久,饿了吧?那家店特别有名。”说着走到前面。
  盼晴垂头立在原地,左边是花灯的光晕,右边是湖水被照亮的粼粼波光,她立在狭长的黑暗中,双肩微颤,听到自己哽咽的声音,没有眼泪,她哭不出泪来,却比哭出来难受百倍。泥人的竹签握在手中,越握越紧,几乎能把手掌勒出血来。
  他带她出来看花灯,原来为了说这些,难为他有心了。
  “盼晴,来坐。”远处子煦朗声道。
  她慢慢走出黑暗的阴影,一步步走向光亮喧闹、顾客满座的店堂。
  子煦要了四个招牌菜式,替她斟好酒,之后自己先举起酒杯,“这一路,多亏有你,盼晴,我这个做师父的,没能教会你什么,反倒倚仗你不少,先干为敬。”仰头喝下。
  盼晴挑挑嘴角,想挤个笑容,嘴唇却一直在颤抖,拼命咬住牙,不发出呜咽的声响。
  店小二上菜上得极快,子煦不停帮盼晴夹菜,于是她就大口大口地往嘴里塞,这样也好,不用说话。
  “我怀疑魔兵在合虚山下无忧谷聚集,已经让白哥上天调集天兵天将,明天我就启程去合虚山,战场太危险,你自己回天上去。”相对无言坐了好一会儿,子煦又给盼晴碗里夹了几片卤牛肉,才慢条斯理地说。明明不啻惊雷,盼晴倒好像麻木了,不抬头,只静静听着他的安排,“你可以回司命星君那儿,也可以在我的府邸小住段日子,等打完这一仗,回去带你上天帝那儿帮星渊天尊正名。”
  “好,谢谢。”盼晴放下碗,“吃饱了,回去吧。”
  子煦跟着她走出店家,他们身后,一片狼藉的八仙桌缝隙里,直直插着个竹签,上头一个威风凛凛的泥人立着。
  还没进曲园的门,一只青鸟斜冲下来,落在子煦肩头,他吃了一惊,急忙解开青鸟腿上的信笺,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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