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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帝释天[出版]-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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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凰并未听出帝霄话中的不妥,只望着帝霄苍白的脸,祈盼的双眸,不禁微红了眼眶。她心疼又有几分欢喜,这般的卑微和惶恐,待爹娘一如从前的尊敬,可见中间没少废心思。如斯的步步为营,筹谋算计,不但不会让人生厌,反而觉得贴心。紫凰觉得自己当真是疯了,往日里最讨厌被人算计。帝霄如此,若在往日里定会大发雷霆,可此刻居然觉得甜蜜又温暖,果然爱恨都会遮人眼目。
  紫凰深吸了一口气,斟酌了片刻,轻声道:“你先在此处养伤。等过些时日,我再带你回熙元府邸好不好?”
  帝霄抿唇而笑,苍白的脸上,终是有了些许暖意:“你莫再骗我。这些年,你不知骗了我多少次。你便是不应我,也不能赶我走,我现在一刻都不想离了你。这些伤总会慢慢好的,只要你不气我,让我跟着你,我便心满意足得很。”
  紫凰抚了抚帝霄的鬓角,苍白的唇,疲惫的眉角,微放下了心中所有的顾虑,轻声道:“你莫要放心不下。我自来不是出尔反尔的妖,方才我不知你身上有伤,也一时屡不清思绪,才不敢应你。此事我们总该回熙元府邸,禀了爹娘与叔叔婶婶再做计较不是?现在我还有一些事,要留在凡间些许时日。你若怕我离了你,便先在凡间养伤,好吗?”
  帝霄倚在紫凰肩头,慢慢地闭上了双眸,轻哼哼:“你总算说了句像样的话,我便再信你一次好了。待我醒来,咱们再好好清算清算。”

 
  明月高悬,夜幕中繁星闪闪烁烁,凉风徐徐,正是人间好时节。深山峡谷内绿树成荫,花开满山,暗香浮动。小小院落,虽失了原主人,却不见萧条。原本空寂的院中,因紫凰前些时候的闲情逸致,焕然一新。青砖绿瓦,崭新的门窗,新开辟的花圃内种满了各种花草。木制秋千,两株细小的柳树,迎风飘摇着。零星琉璃灯零星地分布院落四处,将繁花似锦的院落繁华点缀出几分温馨。
  寝房内,昏黄的灯盏给人一种暖意微醺的感觉。不大的房间内,紫檀雕花木床占去了一半地方。角落案几上一株海棠花开得正好,正是不冷不热的天气,屋内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味,空气中流转着极温馨的气息。
  紫凰坐在床边,将药膏细细地涂抹在帝霄的后背上。灵药所过之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却不彻底,留下了斑驳的痕迹。帝霄侧着身子,睡得正熟,紫凰每次细微的动作,都会让他不自主地皱起了眉头。直至将整片后背都涂抹上,紫凰才擦拭额头上的汗水,轻吐了一口气,动作细微地将帝霄放平。
  帝霄虽还在沉睡中,却轻车熟路地找到了紫凰的手,紧紧握在自己手中,这才逐渐地放松了紧蹙的眉头。紫凰见哑然失笑,那双漆黑的眼眸,犹如冰雪消融的春日,说不出的温情与眷恋。紫凰这样注视帝霄许久,捋了捋他鬓角的乱发。当她的目光触及他耳垂上的流苏耳坠时,动作不禁顿了顿,抿唇笑出声来。
  帝霄自小喜奢华。浑身上下衣袍佩饰一日三换,只这宝石流苏耳坠,却几百年从未摘换过。那年,紫凰初到东天,正逢帝霄的寿辰。紫凰才被闵然赶出家门,身无长物。又不可能回熙元府邸准备寿礼,只一心想蒙混过去。紫凰打着主意生辰当日早早地躲出去,怎成想本该忙碌无比的寿星公,天未亮,只着亵衣,便蹲在了紫凰寝房外,一心等寿礼。
  紫凰直至此时依然清晰地记得,自己乍一开门,迎面撞上了帝霄笑吟吟的脸,直恨不得一掌把他拍哭了。在当时紫凰的眼中,他那恬不知耻笑嘻嘻的模样,不吝于拦路抢劫。堂堂一界尊主、羽族太子,竟是这般地斤斤计较,视财如命。
  紫凰虽身无长物,可浑身上下戴佩饰物均是极品,任何一样东西,俱是心头所爱,哪里舍得给他。紫凰很想打他一顿,扬长而去。可先不说帝霄身后不远处站着凶神恶煞的彭冲,只说当时孤身寄神篱下,也是不得不低头。紫凰站在原地,思来想去,挑来挑去,只得当着他的面,摘去了耳上所戴的灵宝——锦瑟和鸣。假情假意又谄媚无比递给了帝霄,并骗他说,这本是为他生辰准备的,后来想起来他非女子,戴不得这东西,便自己戴上了。
  紫凰本打定主意,他并无耳洞,这宝石流苏又盘旋花纹的耳坠,是女子的东西,凭他一界尊主万是看不上这物件的。怎成想这厮脸皮奇厚,竟欣喜若狂地接了去。那双琥珀色的眼眸满是贪婪之色,一对耳坠打量了足有一刻钟之久,喜滋滋地朝耳垂上来回比划。后来可能看紫凰的脸色太难看了,他才蹙眉歪头想了好一会,还了一只给紫凰。
  紫凰拿着紧剩的耳坠,更是欲哭无泪。这锦瑟和鸣是一对一起用的灵宝,若只剩下一只,只能做个装饰。这可是祝融锻造的神物,如此这般被活生生地拆成残废,简直是太暴敛天物!紫凰的心头之爱,剩下了一只,戴也不能戴,用也不能用,扔就更舍不得了,唯有放在乾坤袋里闲置多年。
  那日,紫凰将失去财帛的心伤化作悲愤,决定在寿宴中吃回来。不想却见寿星公一身火红双金色,浑身上下缀满了金银珠宝,绝世神器,浑身作响,活脱脱的一个移动宝库。再观自己身上不过三五件能看上眼的法宝,却被他生生抢残了一件,当真是恨得咬牙切齿,再也吃不下一口东西。
  帝霄喜滋滋地走到紫凰身边,故意侧着脸,炫耀的露出宝石流苏耳坠时。紫凰的心情瞬时被愉悦了。只觉得眼前这头蠢驴着实可笑,只一心贪财,却不懂循序渐进的道理,才穿的耳洞,哪里能戴耳坠,只能用耳钉先养着。帝霄那只戴着自己的灵宝,耳垂又红又肿的,似乎还有血迹,活脱脱一只猪耳朵。居然还能如此地兴高采烈,怪不得爹娘说凤子天生愚钝,习不得任何神术。这哪里只是愚钝,简直是缺心眼,傻透了!
  昏黄的灯盏下,紫凰望着帝霄的目光越发柔和温暖。她的手指划过帝霄脸颊的轮廓,慢慢地放下手去。一道灵光闪过,紫凰的手心里出现一枚与帝霄耳上一样的耳坠。紫凰单手除去耳上的饰物,戴上了那单只的流苏耳坠,指腹再次划过帝霄的俊脸,不自觉的露出了一抹笑意。
  紫凰以往从未没想过,帝霄自来对物件极为喜新厌旧,这个耳坠几百年却不曾更换过的原因。如今想来,帝霄那时便清楚地知道,只他第一年的寿礼是自己的物件。后来的逐年的礼物都是娘亲从熙元府邸挑来的。相识的几百年来,帝霄极尽所能地讨好自己,自己对帝霄给予的一切,都受得理直气壮,心安理得。往日里更是对他的种种优点,视而不见。直至后来两人交恶,紫凰多少次地后悔,当初不曾待他好一些。实然,这里面已有许多不知名的心动和感情。
  那些后悔与懊恼,何尝没有失去后的恋恋不舍与恍然大悟。本以为自己便是失去天地间的一切,都不会失去帝霄的好。本以为唾手可得的东西,便可不必珍惜。本以为两人的感情,天长地久永远不变。怎知道失去时,却也是那么令自己难以接受。那时也许自己早就明白两人的友谊并非如此单纯,只是对夙和百年来的执着蒙蔽了双眼。
  紫凰一心只想尽力地追寻夙和的脚步,故意忽略了心中对帝霄的不舍和感情。当一次次倾尽所有努力时追求夙和时。当夙和一次次毫不留情地拒绝时。直至走到失败的最后,紫凰终于有了对夙和死心和离去的理由,才不至于那般地悲痛欲绝,因为在那时紫凰依然觉得帝霄会一直等待,一直站在原地不曾离开。紫凰以为自己的退路一直都在。
  紫凰真正的绝望,不是夙和,却是来自彭冲的截杀。来自帝霄不顾一切玉石俱焚的态度。那时紫凰潜意识里,才明白,失去夙和,又失了帝霄,实然已经失去了一切。是以,紫凰才会不顾一切地抵抗着彭冲,便是死也不愿再去面对这些一无所有的失去。可惜一切的一切,直至千帆过尽,才能想得如此明白,如此透彻。
  那日醉酒,紫凰清楚的知道和自己在一起的是帝霄。那夜,她被他的一举一动,每一个神情动作吸引着。帝霄举手投足间致命般的诱惑,便是紫凰最爱夙和时也不曾有过。紫凰内心处将两个男子的不同,分得极为清楚。夙和从不会与自己心意相通,更不会为自己退上一步。夙和会每次坚持着那可笑的界限与理由,爱而不敢,拼命抗拒着两颗心的靠近。夙和将世间所有一切分成三六九等,内心深处下意识着排斥嫌弃一只妖怪的钦慕。
  帝霄却从不管这些,是妖、是人、是魔,哪怕只是一条蛇。他的眼里俱是紫凰一个,再融不入旁得。自己一个眼神,一句欺骗,一个时辰的相伴,便可让他喜乐开怀。当紫凰逐渐明白爱与喜欢的真谛时,再次面对帝霄时,便忍不住被他诱惑、吸引着。紫凰冷眼看着他为自己伤心而心伤,为一个眼神而喜悦,为一句话而愤怒。那种复杂的心情,让紫凰忍不住地伤害着他,却又忍不住靠近他。
  直至后来,那种诱惑般的吸引,强烈到让紫凰恨不得将帝霄吞之入腹,同死同生,却又不敢确定他是否如往昔一般依然等待着自己的回眸。紫凰迟疑过、愤怒过、也伤心矛盾过。因为他是帝霄,几百年来,紫凰独自一个的帝霄,是以才会毫不犹豫地欢爱,才会在次日醒来想也不想,便要回家同爹娘说提亲之事。后来两个人几次吵架,直至一走了之,何不是一种被拒绝后和前途渺茫的恼羞成怒,以及心乱如麻理不出头绪的逃避呢。
  紫凰的指腹一遍遍临摹着帝霄脸庞的轮廓,微挑的眼角,暗淡的金色刻文。那苍白的嘴唇,含着笑意和满足的眉宇。紫凰不知看了多久,情不自禁地亲了亲他的唇角,慢慢地躺在了他的身畔。
  紫凰侧着搂着帝霄的腰身,不禁笑了起来。这便是得一心而得天地的感觉吧,如此甜蜜又充实。在夙和身上尝到的患得患失,惶惶不安,全不复见了。和一个一心爱着自己的男子在一起,竟是如此安全与舒适,不思所有烦恼。
  彭冲悄声的走进们,鹰眸瞟了眼紫凰含笑而甜蜜的神情,面上有些尴尬。一时间不知是该进还是该退。紫凰侧目望向彭冲,也有写讶然,不禁疑惑的看向彭冲。
  彭冲侧了侧眼眸,冷哼一声:“莫以为用些灵药便没事了?这乃百炼鞭所伤,神力尚且无用,况灵药乎。尊主背着一身伤来回奔波数日,你却躲在此处逍遥自在。天下女子何其之多,紫凰少君可是彭冲见过最狠心的一个。”                    
 
  紫凰坐起身来,眯眼看向彭冲,冷哼:“他所受的一切,均是心甘情愿为我所受。你便是不平,又能如何?你若有本事,拆散我们的便是。”
  彭冲摇了摇头,难得没有敌意地看向紫凰,沉声道:“我极不喜你。”
  紫凰愕然冷笑:“彭冲战神自来光明磊落,从不掩饰自己的情绪。你的不喜,我已经知道几百年了,你大可不必,如此正式地再通知我一次。”
  彭冲望向紫凰:“在我眼中,天地三界所有女子,哪怕是修罗魔女,尊主也是娶得,惟你紫凰府君娶不得。”
  “这次怕是战神要失望了,三界男子优秀者何其之多,可我现在却只愿嫁帝霄一个。”紫凰看了眼彭冲欲言又止的模样,哼道:“战神大可畅所欲言,熙元府邸专门治伤镇魂的万年檀香,便是帝霄神力过天,也决计是醒不来的,想来你家尊主最少要睡个三五日了。”
  彭冲微微松了一口气,娓娓道:“你遁世百年,对尊主所作所为一无所知。自我亲见尊主六亲不认,狠辣无情的模样,早已不得不认命了。百年来,若说天地三界,尊主内心还有何惧,惟你而已……惟你可让他收敛杀戮,可免去坠魔之苦。惟你可让他不再喜怒无常,无所畏惧,胡作非为。”
  紫凰防备地看向彭冲,谨慎地说道:“战神从不说无目的的话,不做无目的的事。突然这般的殷勤,倒是让我惧怕得很。你何不一次将话说清楚?如此遮遮掩掩,倒是失了往日的坦荡和风度。”
  彭冲继续道:“那日你醉酒。从开始到最后,你都清楚地知道,你身边的男子是尊主。从儿时到现在,你歆慕他,只因你心中笃定,他非你不可。是以,那夜你顺水推舟,故意为之。实然,也许连你自己都不知道,在未遇见那道人之前,你心里早有了我家尊主。可惜你年幼懵懂,不懂心中依恋,才会错过那么多。”
  紫凰怔愣了片刻,恼羞成怒喝道:“胡说!我自小到大,活得最是通透!怎会不明白爱和喜欢的不同之处,怎会弄错所爱之人!”
  彭冲不曾回避紫凰愤怒的双眸,沉声道:“自尊主化身之日,自你们相识。我从未离开过尊主半步,你们两之间的事,天地间再没有比我更清楚的。以前我心有私欲,不愿点破,直恨不得你粉身碎骨。直至百年来,我相伴尊主左右,看着你碎丹后,他的一切变化,才知自己错得离谱。”
  彭冲顿了顿,涩声道:“我曾无数次后悔,当年所作所为。当时我若放开成见,愿意多开解尊主几句,而非接了命令,便毫不犹豫地截杀你。断不会有百年来的一切,我明知尊主心中挣扎与魔障,却因族仇与防备,而眼睁睁地看他掘墓自焚,走入深渊的边缘。”
  紫凰皱了皱眉:“你的内疚与自责只是出于卫首的职责,与我并无关系。你休要以为自己了解我们的一切。我是儿时便知道帝霄对我的好,这些年我也从不愿欠下任何人情,有难处时对爹娘都不愿开口,唯独对帝霄多年如一日的予取予求。可那时我对他也只是单纯的喜欢而已……”
  紫凰感觉出彭冲目光的愤怒,不禁哼道:“我与他之间的事,不必你这个外神来指手画脚。至于彭冲战神心中所虑最深的,是担忧我会为截杀之事,秋后算账吧?”
  彭冲咬牙道:“你莫不是以为,我是惧怕你秋后算账,才开口说这些的?”
  紫凰却摇了摇头:“你虽敌视我,却不至于如此胆小卑劣。这些年你来我往的算计,我对战神的光明磊落毫不怀疑。截杀之事,你大可不必内疚,我自然知道你在最后的关头已萌生退意,有心想放我一条生路。只是我正气怒交加,觉得被你践踏了尊严,才逞强一拼,自碎了妖丹。你非偷袭,又非用了不光明的手段,所以我碎丹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彭冲鹰眸微动望向紫凰的目光,终是柔和了下来。片刻后,彭冲却又换了一种神情,冷声道:“哼,莫以为我不知道,你与尊主相识甚早,男女之情不开窍。当初你一味任性,心安理得从尊主身上索取,何不是笃定了我家尊主非你不可!”
  “你少小离家,几百年来在三界中随心所欲如鱼得水,可知尊主曾为你废了多少心神?你聪慧剔透,又怎会不知道尊主的真正心思!我家尊主看似精明,可到了你的身边,便笨拙迟钝,思绪全无,万事被你牵着走!你故意装作不知,利用尊主的痴恋,将他呼来喝去,拿捏在手心里,多加利用算计!”
  紫凰鼓着脸颊,瞪着彭冲,冷笑连连:“我才说了不秋后算账,彭冲战神便毫无顾忌地倒打一耙,倒真真的好手段!先不说你说得这些对不对,便是事实如此,你又能如何?我们两个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干卿何事!你有什么可不满,委屈的!”
  彭冲轻蔑地撇了紫凰一眼:“莫以为我家尊主非你不可,我便会高看你一眼。你们龙蛇族类,生平最喜奢华美色。你儿时看似不在意尊主,实然心中对他早有垂涎。你这个好色又贪婪的蛇妖,曾多少次忍不住咬了尊主的脸,哪一次不是动心所为,你以为我一无所知吗?”
  紫凰涨红着脸,怒声道:“你胡说!你这般地抹黑诋毁,真真失了往日的风度!战神说话还要三思,莫让我因此而看不起你!”
  彭冲冷笑:“龙蛇爱美色又喜强者。尊主以往空有一副好皮囊,到底身体羸弱。事实虽是他处处护你,可你却以保护者自居。你不以为那是喜欢和爱,故意忽略了自己的不舍,才造成了后来的种种。你莫要一味否认,为何不回头想想。幼年与尊主几百年的朝夕相伴,他为你刀山火海,你心中哪次不欣喜甜蜜?”
  紫凰怒极反笑:“彭冲战神说这些,到底是何目的?即是抹黑我,也要等帝霄醒来才是。如此这般私下来,不痛不痒,反倒让我这睚眦必报的龙蛇族记仇,你又有什么好处?!”
  彭冲咬牙:“我只是帮你看清楚自己的心!那道人虽有一副好皮囊,看似强悍,但生性固执迂腐,又自私成性,绝非你的良人。若你将来有一日,再摇摆不定,心生疑惑,便多想想今日我们的对话,好好理清楚自己的心!”
  紫凰心中的气怒慢慢消散了,淡淡地撇了彭冲一眼,毫不在意地冷哼道:“不管我心中有谁,到底是我的私事。凭我和战神的私交,战神还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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