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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希是很惊讶但并不觉得意外，聚灵体嘛，自然是能感觉到石头里不一样的气感。但凡宝石都蕴含着天地灵气，拥有不一样的磁场，像西方一些魔法师会在法杖上镶嵌宝石，就是为了借助宝石的灵力。
　　唐瑾估计是误打误撞发现了这一功能，然后加以利用，其实莫希运用灵视的话，也是能看出石头里是否含有宝石的，不过她从没想过这一点。
　　“都说你哥是风投界的天才，我觉得阿瑾更甚，我们从最初的一无所有，积累到现在只用了五年时间，这期间没有靠唐家分毫，都是他独到的眼光和大胆的投资取得的。而且这只是阿瑾为了让我们做任务的时候能方便些才做的，毕竟部门给的资金有限，若是他真的用心在商场上，绝对能建立自己的商业帝国。”
　　莫希想起唐瑾臭屁的说自己有钱的样子，那时自己还笑话他靠的唐家，后来一起经历了生死，才发现无所事事只是他的伪装，一个有着不弱的身手和敏锐判断力的人，怎么可能会是纨绔子弟。只是她也没想到，唐瑾会是给国家做事的特情科人员，但这样一来，他为什么要伪装也就能理解了。
　　可是她依旧没想到，augus居然是他一手创办的，难怪他花钱大手大脚，上千万的豪车说换就换，因为有钱任性啊。
　　“对了，为什么你们会加入特情科？”莫希问出了一直好奇的问题。
　　卫智宸没有马上回答，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我不知道你对特情科了解多少，按理来说，特情科的存在是不能透露给外人的，但……你可能不知道吧，郭处一直想让你进部门。”
　　“啊？为什么？”
　　“自然是因为能力，当初唐家游乐园事件，你展现了特殊能力后，顺理成章的就进入部门的眼中，只是你身份特殊，毕竟莫家在京都的影响力也很大，所以部门没有第一时间找到你，而是在观望。”
　　“特情科为部门做事，但实际不算是部门的人，我以及小爻、杨朔等一些人与其说为特情科做事，不如说是在替阿瑾做事，部门到底是个什么存在，对于我们而言都是神秘的。”
　　说到这卫智宸神色多了些严肃，“阿瑾也从来不过问部门的事，他似乎……怎么说，我觉得他其实并不喜欢为部门做事，也不是说讨厌，而是那种反正不知道做什么就继续做了的心态。但从郭处那里听说了部门盯上你的事，他第一次进行了强烈反对，甚至以罢工作为要挟。”
　　莫希紧张问：“结果呢？”
　　卫智宸反问：“郭处和你提过要进部门的事没？”
　　莫希摇头。
　　“那不就结了，部门妥协了呗。”
　　见莫希不是很理解，卫智宸解释道：“你可能觉得部门是为国家做事，阿瑾有些大惊小怪，其实里面水很深，而且做的事又很危险，阿瑾不希望你像他一样，因此变得身不由己。”
　　“身不由己”四个字仿佛带着尖刺的针，不轻不重地往莫希心上扎了一下，“不是说特情科不算是部门的人吗，为什么还会身不由已？”
　　卫智宸表情有些僵，似乎在懊悔自己说得多了，他摸了摸鼻子，有些不自然地说道：“就是一种说法啦，毕竟知道得多想要脱身也不容易，就像这次阿瑾很想陪你回京都，却不得不为了追查‘十殿’的线索而留下。”
　　莫希听得出他在搪塞，也没有追问，她打算下次见到唐瑾亲自问，于是说起其他话题，“那你是怎么和唐瑾认识的？”
　　见她没追问卫智宸也松了口气，“也是因为这间酒吧啦，那会儿生意失败我心情极度郁闷，旅游散心又遇到抢劫的，然后被阿瑾和杨朔见义勇为，就这样认识了。”
　　莫希问：“然后你就加入特情科了？”
　　卫智宸笑道：“怎么可能，我都是一年多前无意中才知道特情科的存在的，以前虽然怀疑过，但阿瑾隐藏得太好，我只当他是个牛逼哄哄的黑客，你也知道，小爻他们那些人演技有多好。”
　　莫希点头表示认同，“那你的身份到底算什么，边缘人？”
　　卫智宸笑道：“这么说也不算错，我帮阿瑾打理生意做掩护，有时也会利用人脉帮他搞情报，甚至还得给特情科倒贴钱，说起来莫小姐你也是啊，不也帮阿瑾做了很多事。”
　　莫希有些不好意思，“我……只是做自己该做的事。”
　　“哈哈，不错不错，夫唱妇随天经地义。”卫智宸促狭道，随即忽然一拍手，“一直在谈阿瑾的事，差点把正事忘了，我今天特意请你来，就是想让你看看这酒吧。”
　　一个倒闭的酒吧有啥好看的，要是这酒吧是唐瑾以前开的，莫希还有兴趣参观一下，但既然是卫智宸的过去，她可没兴趣在这灰突突的地方多待。
　　“我已经看过了，装修不错，你是打算重新开吗？”
　　“呃不是！”卫智宸从高脚凳下来，先是贼兮兮地扫了一圈，然后才小声说道：“这酒吧自从装修好后，一直就不太对劲。”


第120　　好大的起床气

　　莫希笑道：“你既然把我叫来，应该是酒吧闹鬼吧，可我没发现不对劲啊。”
　　“闹鬼”二字一出，卫智宸就有些紧张，咽了口唾液四处张望道：“莫非时间过去太久，那东西离开了？你再仔细看看，或许是躲起来了。”
　　莫希无奈只好绕着酒吧转了一圈，说道：“现在大白天就算有鬼也不太出来的，何况这屋里并没有阴煞气。”
　　卫智宸头摇得像拨浪鼓，“那东西比较特别，就算是白天也会作祟。”
　　莫希停下，“哦，那你还是具体说说怎么回事吧。”
　　于是卫智宸开始回忆，当初他作为投资买下这间铺面，寻思着自己开个酒吧，从装修设计到物资采购都亲力亲为，进展很顺利，开业后也曾辉煌过一段时间，但好景不长，经理和他反映说酒吧里老是出现奇怪的事。
　　比如调好的酒莫名浅下去一截，鸡尾酒调制出一杯本来量就不多，到手还少一半，客人当然不干了，当场闹起来找经理要说法，说什么店大欺客偷工减料，经理只好找酒保了解情况。
　　结果酒保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调酒多年，一杯鸡尾酒用什么原料，加多少量都是心中有数的，绝对不可能偷工减料，更别说递给客人一半的酒，自己瞎别人不瞎啊，这不讨打吗！
　　酒保信誓旦旦地保证自己倒的是满杯，客人也指天发誓接过来就只有半杯，那就奇了，两人只隔着一米左右的木制吧台，一放一拿间酒就少了一半，难道蒸发了不成。
　　当时经理为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免了客人的单，没继续追究怎么回事，但心里是偏向自己人的，酒保没必要在这种事上落人口舌，多半是遇到了刁钻找茬的客人，这种事在服务行业里不少见，店方为了减小影响只能自认倒霉。
　　哪只这事只是个开端，没几天又出了类似的一幕，两位客人各喝各的酒，各泡各的妞，其中客人a点了酒没喝，等准备喝时发现杯子空了，他见旁边搭着只手，就推了一下客人b，说“是不是你把我的酒喝了”，客人b闻言就不乐意了，说“草你＊你哪只眼睛见老子喝你的酒了，有病吧”，就这样双发一言不合大打出手，见了血差点闹出人命。
　　警察来以后查看了监控录像，结果让人大跌眼镜，录像上酒保倒酒的画面很清楚，满的一杯推至客人a面前，客人a则和身边的妹子说着话，五分钟后他拿起酒杯时里面已经空了，期间旁边的客人b则与自己朋友说着话，虽然手搭在旁边，但根本没碰过那杯酒。
　　警察用视频软件仔细查看了那个过程，在倒酒后不到三分钟的时间，杯里的酒如同自然挥发似的一点一点减少，简直像场精心准备的魔术般不可思议。
　　这神奇的一幕被人传开后，酒吧的生意一度十分火爆，很多人都会坐在吧台处点杯酒，等着奇迹发生，然而没有人亲眼捕捉到这神奇的一幕，渐渐的人们失去了兴趣，生意又恢复平淡。
　　然而酒吧里依旧不太平，明明打烊时正常，第二天开店却发现柜台里的酒被打翻，泼的到处都是，情况严重的时候，整个酒吧仿佛被打劫过一样狼藉，桌椅东歪西倒，装饰物倒塌，盘子酒杯碎裂，这要是人为的还能找凶手，然而根据监控，这些都是超自然现象，说通俗一点就是闹鬼。
　　胆小的服务员提出辞职，留下来的人也战战兢兢，人没了可以再找，但那些被打翻的酒价值不菲，几次下来店里亏损严重，日常支出都困难，卫智宸听从别人的建议，找了这方面的人来看，花了不少钱但一点改观都没有，反而惹怒了那东西似的，当场变本加厉的闹，差点没把酒吧掀翻。
　　就这样，卫智宸只好将酒吧停业，收拾行李外出旅游散心，接着遇到唐瑾，后来发生了很多事以至无暇顾及这闹鬼的酒吧，渐渐抛诸脑后，偶尔想起来说要处理了，也是一直拖着没着手弄，这次回京忽然心血来潮带莫希来看看。
　　一来是这酒吧闲置好多年浪费了，二来也是想亲眼看看莫希的本事，否则老是听别人说自己没能见识总感觉错过太多。
　　听完后，莫希第一反应是宅鬼，这是最常见也是最让人头疼的鬼，通常存于人们经常活动的场所，比如家里、办公室等，然后闹出各种动静折腾人，打碎盘子、开关门窗、发出奇怪的声响、睡觉时揪人头发等使人担心受怕，不得安宁，宅鬼则以此为乐，将人吓走后趁机霸占这处住所。
　　但没听说宅鬼还偷酒的，莫非生前是个酒鬼。可是鬼食气，人类的食物它们是享用不了的，只有通过祭祀供奉的方式能让其享用，而被享用过的食物看似没有变化，其实人若再吃的话会发现口感变差了，甚至味如嚼蜡完全没有味道。
　　酒也一样，被鬼享用过的酒，酒香会减淡，甚至如同白开水一般寡淡无味。
　　可这里并不是酒味变淡，而是酒直接没了或者被打翻，好像“那东西”自己喝了一般。
　　莫希视线一一扫过，最终落在吧台上，那是最初出现问题的地方。
　　见她用手去摸吧台，卫智宸走过去递给她抹布擦手，不好意思的说道：“落了很多灰，我打算事情解决后再找人来打扫。”
　　莫希用抹布擦出一块，色泽微黄，纹理清晰，便说道：“这吧台好像是整块椎木打造的。”
　　卫智宸佩服地竖起大拇指，“眼光很毒嘛，确实是一整块，当年我为了打造出有质感和厚重感的吧台，看了很多款都不如意，最后决定自己找木头定制。也是费了老大劲才搞来这么大一块椎木，耐腐耐湿，又有我想要的硬沉，从南方直接运到京都，设计制作打磨到安装，差不多用了半年时间。”
　　“你眼光也不错，椎木质地硬沉，不易变形，还带有微香，能与之媲美的唯有黄花梨了。”莫希手指轻轻抚摸着台面上的纹理，这是椎木自带的纹理，这么大一块椎木，恐怕有上千年了吧。
　　她默念咒语开启了灵视，慢慢扫过眼前的吧台，忽然“咦”了一声，走了两步，用抹布将那个地方擦干净，又用手感应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自语道：“原来如此，竟是那么难的见到的存在。”
　　卫智宸见状也跟了过去，见她莹润的手指下是个巴掌大的纹理，颜色偏深，形状呈水滴状，尖的那头延伸出像胡子似的线条，他记得自己以前笑称这个图案像细脚的章鱼，因此在菜单上增加了章鱼烧这道风味小吃。
　　“你能买瓶酒回来吗，我想做个试验。”莫希说道。
　　卫智宸微怔，随即点头出去，很快便拎着一袋子回来，“不知道你要哪种酒，我一样买了瓶。”
　　袋子里白酒红酒一堆，连气泡酒都有，莫希笑道：“我不懂酒，你挑一瓶最好的吧。”
　　卫智宸在袋子里挑挑拣拣，嘴里说道：“我在前面便利店买的，都没什么好酒。”随即拿出一瓶纸盒包装的浓香型高度白酒，“这个行吗？”
　　莫希道：“开了试试吧，应该可以。”
　　卫智宸拆了盒子，拧开盖子，一股浓郁的酒香飘了出来，他把酒瓶递给莫希，好奇道：“你要做什么，引那东西出来？”
　　“算是吧。”
　　莫希接过酒瓶，直接往有水滴状纹理的那地方倒了一半，酒液瞬间流淌开，一部分流到落着灰的地方，冲出滚灰的水珠，一部分顺着边缘流淌下来，滴答落在地上。
　　空气中顿时充满酒香和灰尘混合的味道，两人都没说话，静静地看着。
　　十分钟后，卫智宸忍不住开口，“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莫希安慰道：“别急，等它苏醒也需要时间的。”
　　what？卫智宸一脸表情包，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什么东西苏醒？”
　　“一种叫做‘懋’的灵。”
　　莫希在有灰的台面上写出这个字，解释道：“懋，同‘茂盛’的茂，也就是旺盛充满生机的意思，这种灵通常存于年岁悠久的古树中，也被称为年轮之心。”
　　“并不是每棵上千年的古树都能生出年轮之心，只有人杰地灵的生长环境才能滋生出懋，以自身之灵蕴润着草木，同时从草木中获得力量，二者相辅相成，繁荣共生，你可以把懋看成是那片森林的守护神灵。”
　　卫智宸听到这里已经目瞪口呆了，震惊得说话都磕绊起来，“omygad！神神……灵？在这这个木头里！”
　　莫希点头，从看到这么大一整块椎木，她就觉得惊讶，听了卫智宸的述说，更觉得若有古怪的话一定和木头脱不了关系，结果灵视一开，果然在木头里发现了灵的痕迹。
　　只是那个懋已经沉睡，所以才会难以察觉。
　　她猜测在这棵椎树被砍伐之前，应该是存在于一片茂密的森林中，经过上千年的岁月，孕育出了年轮之心。可惜后来环境遭到变化，懋变得衰弱以致陷入沉睡，后来椎树被砍倒，作为木材到了卫智宸的手中，被制成了吧台。
　　原本失去草木反馈的懋应该渐渐消散，但它可能受到了酒香的诱惑，从沉睡中醒了过来。酒是由植物酿造的，其实也含有草木之精，懋应该是发现了这一点，故而开始偷酒喝。
　　神、灵等最容易受到意识的影响，它们没有善恶好坏之分，在酒吧这种地方久了，自然而然的沾染了人的习性，有样学样的发酒疯，才有了后面的大闹酒吧。
　　直到卫智宸受不了亏损关闭了酒吧，否则这单纯的小神灵说不定会变成暴虐的恶灵。
　　莫希简单地给卫智宸解释了一番。
　　“没想到有神灵保佑的树也会被砍伐。”卫智宸神情复杂，摸了摸鼻子道：“感觉我好像罪人一样。”
　　“没有买卖就没有杀戮，消费也是一种罪，越是有灵之物其中业果越大，不过并非你亲手砍伐，或许这棵椎树寿命就该止于此，各中因果很难细辨，倒也不用耿耿于怀，只需切记以后对万物怀着一颗敬畏之心即可。”
　　卫智宸咋舌，“阿瑾说你遇事三句话不离因果，原来是真的。”
　　莫希一头黑线，“因果无处不在，我只是在提醒……算了，总之信与不信皆在自身，要是别人我还懒得说呢。”
　　卫智宸赶紧谄媚道：“信信信，当然信，我记住了，以后对万物都心怀敬畏，之后就把这吧台供起来！”
　　莫希好气又好笑，“那倒不必，一会儿我把懋弄出来后，这就是块普通的木头了，物尽其用即可。”
　　卫智宸一听就来了兴趣，“怎么弄，设个闹钟叫醒吗？”
　　莫希摇头，下巴朝吧台一点，“用酒就行，已经奏效了。”
　　卫智宸顺着看去，见桌上的酒液开始慢慢往里渗，在他们对话期间，一大滩酒液竟然被吸进去不少，要知道椎木最是防水防湿，可是这酒却渗了进去，仿佛里面有张嘴在吸。
　　“它……那个懋醒了？”
　　“还没，这只是它本能的行为，不过喝了酒很快会醒过来。”
　　果然，又过了半小时，莫希忽然说“醒了”，立即掐指念诀，翻手朝前一捞，手上就多了团米黄色，同吧台上的印记有些像，呈现水滴状，“肚子”约铅球大小，上面有一圈一圈的纹理，中间有个圆圆的眼睛。水滴尖嘴向上，酒液就是从那进入，然后顺着纹理层层递进，不断被吸收精气，最终以“流泪”的方式吐出被过滤的酒液。
　　懋一出现，就想直奔酒瓶而去，可惜被莫希定在手上，它挣脱不了立即来气了，身体骤然膨胀到篮球大小，肚子上的圈圈也快速旋转起来，随即从尖嘴喷出股气旋。
　　气旋一出威力大增，台面上的半瓶酒啪嗒倒下，剩下的酒汩汩流了出来，装酒的袋子哗哗作响，莫希的头发被吹得乱七八糟，更可怕的是，气旋所过之处掀起了灰尘暴，一时间两人都不敢睁眼，捂着鼻子跑到门口方才好一点。
　　“我靠！这怎么回事啊，飞沙走石必有妖孽啊！”卫智宸大呼小叫，结果被呛了一口灰，咳得眼泪都出来了。
　　大意了！莫希没想到这只懋起床气那么大，说来气就来气，搞的她灰头土脸的，暗骂了一句后，决定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