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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扣扣算算，他想着勉勉强强能弥补自己店铺里的损失。
　　千算万算，没算到灵异局会横插一杠。
　　既然不能拿下牛满山，重要保全店里的打手，不能折了夫人又赔兵吧！
　　江淼不吭声。
　　江淼倒不是真的在吊着童掌柜，而是在思考小鬼。
　　小鬼的样子一看就是杀过人的。
　　鬼魂杀人，去了地府要受刑的，必然堕地狱。
　　万物一饮一啄，冤冤相报何时了。
　　童掌柜一咬牙：“您看这样行不！牛满山你们带走，我们店里的损失自己负责！这件事就此揭过。以后我们还是举报非法闹事的好好市民，坚定的配合灵异局，共同建设美好海市！”
　　薛甜甜没绷住嘴，噗嗤笑出了声。
　　“童掌柜这张嘴挺适合搞公司营销啊！”确切的说是传…销。
　　说话一溜一溜的，不带重复。脸不红，心不跳，气不喘的，薛甜甜瞠目结舌童掌柜的口才。
　　不愧是干掌柜的，卖东西亏不了。
　　童掌柜心里都在滴血，店铺里的损失都要自掏腰包。
　　叹了一口气，人在家里坐，祸从天上来。
　　牛满山个二愣子，挑谁家下手不好，偏偏挑自己家。
　　“薛调查员说的哪里话。我就是实话实话，履行好公民的职责。”佟掌柜搓搓手，状似不经意再次问道：“我们店里人都是知法守法的好市民，所以……只需要抓走为非作歹之徒吧？”
　　“呵呵！那是当然。”薛甜甜又不傻，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童掌柜心放回了肚子里。
　　江淼和薛甜甜带着人回了局里。
　　牛满山搞邪术都是背后出招，实际上是个满身肥膘的胖子。
　　他得力助手小鬼头不出面，就只有被欺压的份，反抗什么的梦梦就行。
　　牛满山被老周精光的双眼x光一样扫射时，有种跪地求饶的冲动。
　　他完了，刚出龙潭，又进虎穴。
　　江淼眼眸颜色深了深，终于有人和她一样感同身受了。
　　牛满山手里的敞着小鬼的骷髅头被无情地没收，人也专门关押了，按情节严重选择送去什么地方改造。
　　江淼和薛甜甜出去溜了一圈，完全无用武之地。
　　想了想，她克服巨大的心理障碍，抱起躲在头骨里装死的小鬼，快马加鞭的跑去找陆子成了。
　　薛甜甜去看了韩家成。
　　韩家成小身板顶不住符箓的威力，已经翻着白眼昏迷了。
　　真没用。
　　陆子成办公室气压各种意义的低到极致。
　　陆子成不高兴江淼领回来一个性别和他一样的家伙。
　　即使这个家伙是个不满十岁鬼魂。
　　小鬼开始的时候不愿意出来的，躲在自己的头骨里瑟瑟发抖。
　　他命苦啊！
　　愿意为自己是个王者，遇到真高人才发现自己还在青铜。
　　王者就已经可怕了，没想到会遇到比王者更可怕的大神。
　　关键大神对自己很不爽。
　　大神的眼神里想法十分明显。
　　捏死自己！
　　真的，要不是捏死自己会惹把他带回来的姐姐不高兴，他真会再死一次了。
　　“出来！”陆子成黑着脸，晃了晃手里的头骨，透过头骨的眼洞，看着里面缩成一团球形雾小鬼。
　　小鬼抖抖身子，更怕了，不敢出来。
　　黑色的眼眸对着红色眼珠，说不上哪个更可怕。
　　江淼无语：“局长，他虽然是鬼，但毕竟是小孩子，你不要那么凶。”
　　陆子成声音有点莫名的委屈：“他杀人了……”所以，对他凶不是应该的嘛？！
　　江淼软声道：“他杀的都是害死他的几个人。”冤有头债有主，她有辨别是非的能力，局长也太刚正不阿了。
　　陆子成：“……”我就是单纯不喜欢他是个男的！
　　等等……
　　不对啊！
　　小鬼是跟着邪术师一起的，会真的一点错没有吗？
　　“小鬼……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快点出来，不然，你的头盖骨我可捏碎了。”陆子成说话的时候用了传音，恐吓。
　　小鬼颤颤巍巍不甘心的出来了。
　　小鬼出来之后，期期艾艾的看了江淼一眼，蹦陆子成狠狠一瞪之后，委屈的低下了头。
　　“抬起头，你叫什么名字？”陆子成说话的时候，声音铿锵有力，如同暴风的雷雨，击打着小孩子。
　　“臭蛋。”小鬼头不安的搅着手指头。
　　他被拐卖的时候，年龄很小，家里人他几乎不记得了，只知道家里人都爱叫他臭蛋。
　　小时候，被抱在怀里，浑身暖洋洋的，有一个声音告诉他：臭蛋是个贱命字，但是贱命字好养活，他一定平安长大，以后光宗耀祖。
　　可惜，没能如家人所愿。
　　他成了短命鬼。
　　人生最后的几年，全然的痛苦令他讨厌大人。
　　他怨气太大，鬼差来找他去地府的时候，他不愿意，趁乱跑了。
　　他臭蛋一心想报仇，后来浑浑噩噩的就遇到牛满山　，两人一拍即合，配合默契。
　　臭蛋除了自己的仇人之外，没有再杀过其他人，他也知道杀人不对。
　　牛满山胆子不大，只求财，却也没有为了求财丧心病狂的杀人灭口。
　　江淼想拍拍小鬼头的脑袋，安慰一下这个可怜的孩子，但是她伸出手都要挨上的时候，还是放弃了。
　　抱歉，还没克服心理障碍。
　　对着小孩子嘤嘤期盼又转而黯然失色的目光，江淼心里不落忍。
　　薛甜甜敲门进来后，听到的就是臭蛋的名字。
　　名字真的挺符合老一辈对子孙后代的厚爱的。
　　她小时候，记得周围男孩，十个里面，八个臭蛋，剩下不是二狗，就是土墩。
　　“陆局，牛满山都交代了。”和陆局说话，薛甜甜一向秉承着简单明了，不多说一句废话。
　　陆局一向不喜欢讲废话的人。
　　当然，某人是例外。
　　“臭蛋被拐卖的地方就在我们海市附近的村子，拐卖他的组织比较庞大。除了被臭蛋弄死的几个负责残疾儿童乞讨的小头目，还有卖向山村里的和器官培养基的。”
　　江淼身为小片警，对拐卖孩子的人…贩…子深恶痛绝，因为人…贩…子，多少充满欢声笑语的家庭支离破碎。
　　他们可恶至极。
　　器官培养基江淼是知道的。
　　现在有一些有钱人家的孩子得了需要移植器官的病。他们担心找不到合适的，也因为自己家孩子又不到年龄，会事先预定合适的孩子。
　　这样的孩子在人…贩…子手里的价钱最高。
　　人…贩…子没想过这些孩子生命是否宝贵，他们的心里只有钱。
　　薛甜甜看了看装鹌鹑的臭蛋，觉得小家伙也很可怜，于心不忍，大胆提议：“要不让臭蛋戴罪立功吧？”反正他知道人…贩…子的老巢，救出来孩子，有功德加身，也会减少自己的罪业。


第33章　值符
　　薛甜甜提完建议，眼睛眨巴眨巴看向江淼，示意江淼说点什么劝说陆子成。
　　能劝得动陆子成的只有江淼了。
　　江淼心领神会：“陆局，我赞同可以让臭蛋试一试。”
　　“臭蛋一个小孩子，还没完整的享受过世界的美好，就被人贩子拐卖，受到非人的虐待，惨死在外。他的家人一定很伤心难过的。”
　　“我一想到就还有很多的孩子遭遇臭蛋一样令人心酸的经历，忍不住想捉拿人贩子归案。恶狠狠惩治他们。”
　　“连我一个大人都看不过去，他年龄小，已经够可怜了，直接去地府又要遭罪，我们帮帮他吧。”
　　江淼说话的时候，水灵灵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陆子成，陆子成被注视的浑身不自在。
　　要不是陆子成定力好，又擅长隐藏自己的情绪，现在恐怕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闹个大红脸。
　　“行吧。”在江淼白板哀求下，陆子成松了嘴。“薛甜甜你联系警局的人，和警局一起合作。”
　　他们灵异局一共没几个人，人贩子团伙作案，分散的地域不一样，还有后续的扫尾工作，以及对人民群众的交待，不能是他们灵异局出面。
　　分工合作，最合适。
　　陆子成看着臭蛋张着红艳艳的小嘴巴，可怜兮兮又敬畏的模样，原来准备的恐吓收回了肚子里。
　　“好好干，遇到解决不了的麻烦，先回来报告。”
　　臭蛋点点头。
　　“我知道他们在哪里！现在可以抓他们吗？”臭蛋声音有点急切，带着一丢丢难以隐藏的小兴奋。
　　他愿意和牛满山合作，让自己的实力变得强大，亲手杀死害了自己的几个人，可是再多的，牛满山就不帮他了。
　　臭蛋想救和自己一样落入不法分子手里的孩子。
　　牛满山不愿意报警。
　　牛满山原话是这么说的：“我自己手脚也不干净，报了警，警察来了，是救孩子抓人贩子，还是抓我牛满山？”
　　臭蛋不甘心也只能就此作罢。
　　陆子成看看时间，临近中午　，到饭点了，他不想江淼大中午饿肚子。
　　于是，他冷着一张脸，不近人情道：“要去你自己去！”
　　臭蛋是个鬼，吃不吃无所谓，可江淼是人。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他最常听到齐一远喊得就是这句话，他不会饿着江淼的。
　　臭蛋缩缩脑袋，转头看向江淼，陆局凶巴巴，他一时间估摸不准让自己去还是不让自己去，他不高兴的样子实在太吓鬼了！
　　江淼温和的点点头，悄悄地无声口型说道：“你自己先去探路，不要受伤了。”
　　说完，江淼还给了臭蛋一个符箓。
　　符箓有防御能力，真遇到玄学人士，他也不止于倒霉的一下子被打死了，可以有个喘息时间的逃命。
　　“谢谢姐姐！”臭蛋拿着符箓，趁着陆子成没发火，赶紧蹦蹦跳跳的逃离了风暴现场。
　　陆子成硕大的办公室转眼之间只剩下了陆子成和江淼两个人。
　　风暴现场转成了春暖花开的温情场景。
　　两人对视一眼，空气忽然开始飘出一丝丝黏腻的甜味。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避开了对方的眼眸。
　　“我去做饭。”陆子成想找点事情做，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也避免两人处在同一空间，他怕自己突然冲动。
　　江淼嗯嗯啊啊的点点头：“那我帮忙。”
　　她不想干等着吃饭。
　　陆子成：“……”
　　躲避失败。
　　好在，两人从办公室出来后，气氛已经恢复正常，暧昧荡然无存。
　　陆子成原本打算只做自己和江淼午饭的陆子成，也找好了借口：做多了吃不完，希望江淼帮忙解决。
　　可是，愿望是美好的，现实是骨感的。
　　江淼她洗了五个人的菜，蒸了五个人米饭。
　　陆子成：“……”
　　他能怎么办，自己选的做饭，跪着也要把饭做完。
　　可是，真的是最后一次，他要私下找一下下属们谈谈话，让他们懂事点。
　　他这个局长很忙的，不是老妈子！
　　好在，在江淼监工下，陆子成心里无论怎么不愿意，也顺顺利利的完成了午饭。
　　只是陆子成黑着脸，是不是的哼一声，强大的气压迫使众人吃饭吃的不怎么舒服。
　　除了老周和江淼不受影响。
　　剩下几人心里都在想：这饭吃的不好消化啊，容易胃疼。
　　吃完饭，薛甜甜和江淼出任务。
　　审问韩家成的工作交给了肖锋，韩家成是快硬骨头，薛甜甜啃不动，放弃了。
　　肖锋跃跃欲试，男人了解男人，对付韩家成，对付他的弱点就行。
　　韩家成和外市一位姓赵的商人一直有联系，这几日，韩家成突然失踪了，赵商人心慌不已。
　　他最近遇上了麻烦，过去了，事业更上一层楼，过不去，破产是板上钉钉的事。
　　风风火火辉煌了几十年，让他一夜回到解放前，他姓赵的不甘心。
　　这几日糟心事很多。
　　他一直拿自己未出生的孩子的灵魂做交易，可最近，他一直没有小情人怀上孩子。
　　他有几个小情人因为流产太多，已经不能怀孩子了。
　　对于没用的情人，他决定打发了。
　　以前给的不少了，现在资金链断层，他不傻，没必要浪费钱给没用的棋子。
　　而且，为了自己事业的发展，有必要多找点新情人，要年轻漂亮的。
　　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伤害自己的唯一的儿子，他自己整这么大的家业，最后留给继承人就是他了，所以，神女一定要保佑自己。
　　老赵时间紧迫，偏偏一直联系不上韩家成，他又没办法自己联系神女，愁死了。
　　老赵郁闷的抽着烟，肥胖的手拿着雪茄，吞云吐雾，思考下一步计划。
　　老赵的情人是个不知趣的，想要最新的包包，十万以上一个，看老赵发呆，缠身上去撒娇。
　　搁平时，老赵心情好的时候，耐心哄哄她，包包也会给买，这会儿确实没心情的。
　　偏偏倒霉玩意还来烦自己，让自己不得清净，一下子恼了。
　　老赵啪的给了一小情人一巴掌，恶声恶气的道：“你个没用的，一天到晚只知道找我要东西！怎么不知道给我怀个一儿半女！”没错，是怀不是生。
　　小情人被打的脑子乱哄哄的，也不懂怀和生的差别，哭唧唧的。
　　“我不是流产了吗……”她也委屈。
　　“没用的东西！没用的东西！”老赵发怒了，开始不由分说的砸东西，吓得小情人哭也不敢哭出声，躲在一边无声的流眼泪。
　　她不懂老赵生气的点，以为他不喜欢原配的孩子做继承人，想要其他孩子做继承人，偏偏都生不下来，才会发火。
　　她也希望要个孩子，继承老赵所有家产，然后等老赵一死，自己就是富婆，俊男帅哥还不任自己挑选。
　　作为世界观价值观正常的人，压根不知道老赵的险恶用心。
　　臭蛋时常关注着拐卖自己杀害自己的犯罪团伙，找到人很容易。
　　那时候，他只杀了害死自己的元凶，也就几个人，剩下还有十几个呢。
　　而且过去好几年了，他们也吸入新的丧心病狂，没有良知的新成员。
　　这个小团队的头目也是重新选拔过以前的骨干成员。
　　臭蛋到的时候，又被拐来了几个孩子，孩子都在昏迷中。
　　拐来小孩的人是个满口黄牙的中年妇女，以前也从事拐卖，不过自己以前都是单干，最近加入这个组织。
　　这几个小孩就是她为了证明自己有能力专门下手的。
　　“张哥，你看货怎么样！”被中年女人喊张哥的男人其实比中年女人的年龄小，但是他地位高。
　　姓张的无所谓的看了几眼，皮笑肉不笑的夸奖道：“还不错。”
　　他把几个孩子先送去上面，看有没有适合被做培养基，那个价值高，然后模样好看听话的男孩挑出来。
　　毕竟，当代社会，有很多家里有皇位要继承却缺儿子的。
　　最后留下来都是模样不好或者不听话，让他们变得残疾好去博得路人的同情心，做成残疾乞丐饿不死就好。
　　至于过得好不好，他们不关心，他们关心这些孩子讨到最低规定标准的钱数没。
　　“黄杨路那里最近人流量又变好了，正好可以补充人上去。”有人讨好的向张哥建议道。
　　张哥点点头，他也有这个打算。
　　臭蛋听得双眼通红，恨不能当场撕碎他们，就是这样没心没肺的恶人，害了多少和他一样无辜的孩子。
　　他一定不会让姓张的他们得逞。
　　姓张的日子过得悠闲。
　　货源有了，最近只要带去上面交差没什么大事，一高兴，和兄弟们喝点小酒。
　　臭蛋忍住自己的冲动，江淼和他说过，自己不能在杀人了。
　　他从江淼那里懂了很多东西，也感受到了善意，不愿意辜负江淼。
　　臭蛋忍着自己的满腔怒意，继续监视他们。
　　很快，又有一波人进来了。
　　臭蛋挨个挨个记住人脸，避免到时候人逃走了，抓不到认不出。
　　进来的人都是去外面乞讨的残疾小孩子那里收钱刚回来的。
　　一进来，也不讲究，一群人坐在地上，把身上一把一把零零散散的钱放到自己面前的空地上。
　　然后，一张张的，开始数。
　　钱收的多的高兴，收的少的，脸色臭烘烘的。
　　张哥大眼一扫，心里有数：“钱不够的，今天回来，打一顿，不给吃饭！”不好好工作，还想吃饱肚子，没门！
　　“好的张哥。”钱没收够的自动应声。
　　几个人就他钱少，面子无光，张哥不说，他也要收拾小孩子一顿。
　　臭蛋掐着手心，想起了自己生前的日子，眼睛通红。
　　突然，他感受到了江淼的气息，避免自己酿成大错，跑出去找江淼汇报情况。


第34章　值符
　　臭蛋听到的内容一字不差的转述给了江淼和薛甜甜。
　　“姐姐。我想跟着他们去他们上面的那边看看，想要救出来更多的孩子，我不想他们和我一样死的凄惨。我想他们可以回到自己的家人身边快快乐乐的。”臭蛋眨巴着一双猩红的眼睛。
　　他的眼睛褪去了令人恐惧的冰冷，取而代之是温暖。
　　臭蛋是个鬼，心灵却是个小天使。
　　这一刻，江淼一下子对鬼魂不再那么害怕了。
　　江淼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