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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愁-泠司-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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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顾忌着他朋友的看法,却从来没有人想过他是不是真的愿意做情人身边见不得人的影子。
他这么说完,即使殷念露出被雷击中的表情,也丝毫不觉得有报复的快感。
“你走吧。没时间了,不是吗?”
他平静地下了逐客令。
终于找到了一个脱身理由的殷念慌张地站起来,动作大到差点撞翻那杯动了一口的咖啡。
“你……自己多保重。”
快到登机的时间。殷念拿起自己的东西,说完这一句话,头也不回地匆匆离去。
“我怎么过,你在乎什么?”
严峻生在他的身后,冷淡地反问。
殷念像是听到了他的话,又像是没听到,连一丝停顿都没有,反而加快了脚步。
这是他记忆里最后一次见到殷念。
在属于他们的这几年当中,他送走过这个人无数次,也迎来过他无数次。
只有这一次,他有预感他不会再回来。

三月后他接到了殷念从远方打来的电话。
殷念说:“严峻生,我要结婚了。”
他从善如流地回答:“百年好合。”
殷念似乎是喝醉了,喋喋不休地说了许多。
“我们就这么散了吧,反正也是见不得人的关系。”
“不管见不见得人,我们都早就分手了。”
严峻生皱了下眉,还是提醒了他这个事实。
殷念这个人不适合说谎,更不适合出轨。他自以为做得很好的掩饰不过是掩耳盗铃,严峻生只要随便查一下就知道,他和那个女孩认识于半年前,两人一拍即合,感情火速升温到同居。殷念和他不一样,可以喜欢男人,也可以和女人在一起。严峻生得知这个消息时,盯着私家侦探传给他照片里殷念和那个女孩的笑脸看了很久,最后把那张照片扔进了壁炉里,让火焰吞噬掉一切。
至此,他终于也可以不必再留恋。

这个吻开始得粗暴且毫无章法,但是随着赵桥反应过来投入其中,有些东西就逐渐变得失控起来。
被严峻生的手指扣住了肩膀,处在弱势位赵桥除了张开嘴允许他的进犯外,几乎没有别的选择。柔软的舌尖扫过他的齿列,舔舐着他的舌面。当敏感的上颚被人触碰,赵桥忍不住睁开了眼睛,看到的是男人垂下来,鸦羽一般轻轻颤动的眼睫毛。
眼前所见的景象让他没有来由地感到喉头紧缩。窒息的晕眩感下,他重新闭上眼睛,沉浸在亲吻带来的愉悦和满足感中。
一直到他们恋恋不舍地暂时性分开,严峻生稍稍退开几公分的距离,抬起手来回摩挲着赵桥被蹂躏成深红色,还有点肿胀的嘴唇。他的指腹擦过唇瓣,指尖带点凉意,无声描绘着赵桥的唇形,这样色情而煽惑的动作刺激得赵桥差点就要呻吟出声。
他努力地呼吸,好不容易摄取到了足够的氧气,睁开眼睛,无比直接地对上了严峻生的。
只是这一眼,他就再也无法调转视线:严峻生的眼睛里有光和火,无声地燃烧着,幽深而寂静。他后知后觉地意思到这样的距离是不是有点太近,近到他都快要掩饰不住自己的某些生理反应。
随后他自暴自弃似的把严峻生拉近,在他们的嘴唇又一次触碰时,有些不一样的东西就变得明了。严峻生贴着他的嘴唇,像是笑了,又像是没有。
黏稠又暧昧的氛围在狭小的空间里蔓延开来。空调早已随着发动机的熄火停止了运作,之前还觉得有点冷的赵桥后背都开始冒汗。
当车灯那点昏黄的灯光离他们远去,透过漆黑的玻璃,他的余光可以瞥到车窗外的景色。
严峻生把车停在一条小路的边上,路灯映照这寂静的街道,看起来格外冷清。通常来说,他们该做的是快点回去,可是被情欲掌控的大脑根本想不到这么多,他只觉得再不做点什么,他就会被身体里的热度彻底熔化。
像是困惑下一步该如何进行,赵桥只做到把他拉近就没再继续往下,反倒开始折腾起自己。
温度越升越高,他伸手把衬衣的扣子解开了一半,露出的胸膛汗涔涔的,在从外面照进来的,泛着苍白的光。而他前额的头发全都被汗湿了,摸上去一手热乎乎的潮气。
等他的胸膛整个露了出来,他像是还不满足似的,想去扯严峻生身上的衣服。
严峻生半个身子覆在他身上,看起来就像是把他牢牢禁锢在自己手臂构建的,更狭小的空间里。他制住赵桥的动作,在他的耳边轻声说:“让我来。”
说着让他来,严峻生没让赵桥等上太久就把他身下半硬的器官从布料的束缚中解放出来。
上一刻还半软不硬的器官在男人的手里迅速胀大,压根就没想反抗的赵桥把头抵在他的肩膀上,近乎于低语地抱怨。
“你也硬了。”
严峻生抓住他那只不怎么安分的手,引导着他摸上自己同样硬了的部位。
“是。因为……是你。”
这样难得的甜言蜜语没有麻痹掉赵桥脑子里仅存的理智。
“你在激动什么,严峻生?”
抚慰着他性器的那只手实在是要命的厉害,赵桥一句话都要分成好几段来说。
下半身的快感沿着脊髓神经向上,让他的脑子越发地不清楚。他控制不住颤抖的手连解开严峻生的皮带都有点费力,好不容易摸到了那坚硬的器官,他草草把它握在掌心,用以往自慰的姿势随意撸动。
“没什么,”严峻生的嗓子哑了,“一点小事。”
“小事。”
赵桥重复了一遍他的回答,随之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他并不是真的要知道那个答案。或许有一天严峻生会和他说,或许不会,但是没有什么会改变他今日的回答。他只是相信严峻生,他说是小事,就一定会是写无关紧要的小事。
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欲望的气味。
严峻生用空下来的那只手摩挲着赵桥的后腰,因为姿势和车内空间再如何都不能和宽敞卧室相提并论的原因,他的所有举动都无比克制。他能感受到赵桥身上肌肉轻微的震颤,和他在自己耳边发出的隐忍的吸气呼气声。
破碎的呻吟被他死死卡在了喉咙里,这却只能让他抖得更厉害。
尤其是严峻生的手指拨开顶端那层软软的皮,触碰到了敏感到会发痛的内部。他指甲划过汩汩不绝流出半透明液体的小孔,当即赵桥差点就要弹起来。
和他相反的是,赵桥只顾着有一茬没一茬地替他打手枪,呼出的气热热的,打在严峻生脖子上。严峻生没有出声打扰他,即使他知道,按照赵桥这个速度,他可能到天荒地老都很难射出来。
等热度积累到一定程度,赵桥已经彻底无暇他顾,听到有人叫他都没反应过来。
“阿桥。”
在一片踩进棉花里似的的欢愉中,他分辨出这是谁的声音。
严峻生感觉手掌下的身体突然紧绷了一瞬,然后源源不断地热流涌入了他的掌心,沿着他的指缝向下滴落。他没有松开手,反而又上下撸动了几次,让射精的快感得以短暂地延续。
趁着赵桥失神的间隙,严峻生包住了他放在自己性器上的手,带动着他用更快的节奏移动。
补足了最后一点刺激,严峻生也射了出来。他像是意识不到自己说了什么似的,把赵桥的名字含在喉咙间,翻来覆去地念,好似这是什么能让人如临仙境的咒语,也让渐渐恢复听觉的赵桥连耳朵都要烧起来。
过了会儿,赵桥回过神来,意识到刚刚发生了什么,都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会因为严峻生喊他而达到了高潮。
好在没有谁会纠结这件事,严峻生把纸巾递给他,两个人都开始收拾片刻前荒唐留下的痕迹。
赵桥一点点擦掉自己手指间对方残留的体液。他擦得很仔细,尤其是指缝。很快他擦得只剩最后一点,他不知是脑子抽了什么风,送到唇边舔了一下。
“……”
精液自然不是什么好吃的东西。他这么个动作被严峻生看到了,还没等严峻生说什么,他自己就觉得脸颊烧了起来。
“快点回去吧,我真的累了。”
他逃避似的随便找了个话题想要转移严峻生的注意力。
“好。”
车子重新点火。这一次,赵桥没有保留一点清醒的,彻底昏睡过去。

工作日的早上,赵桥这边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不速之客”陈靖拎着印了一家他常去五星酒店logo的袋子敲开他办公室的门,大摇大摆地走进来占据了一旁的单人沙发。
“吃早饭吗?”
他举起外卖袋晃了晃,像极了他们读高中时的模样。那时赵桥住校,学校食堂里东西的乏善可陈,赵桥又正是长身体的年纪,陈靖和周晟负责轮流变着花样给他带吃的。时间久了,两人家的保姆都要比只会给钱的赵桥父母清楚他的口味偏好。
被喊到的赵桥正在看几份数据量比较庞杂的表格。他一个人住时确实会有几天忘记吃早餐,但自从和严峻生同居后,就再没发生过。有时是附近那家酒店的清晨配送,有时是他和严峻生谁先起来谁就去做。
好几个早上他看着衣帽间里被自己占据了一半空间,另一个人生活的痕迹和自己的一样鲜明,发现自己都要想不起来刚刚回国,一个人住在那件空荡荡的公寓里是什么样子。
“不了,谢谢。”看完这一段,得了点空闲他从屏幕前抬头,略带歉意地拒绝了陈靖的好意。“要是没有别的什么急事,我先处理完手头上的事再和你说话。”
“你忙,你忙。”
陈靖不在意地摆手,表示自己理解。
中途黄秘书进来送咖啡,推门差点撞上那边侯着的陈靖。她在信联工作了一年多,自然认识这位任性的少东家。她只是没想到会在自己上司的办公室里看到这位大少爷。
相比起黄秘书的迟钝,陈靖就要机灵得多,他顺势接过她手里的东西,竖起手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又指指里面像是没注意到门边闹剧的赵桥,刻意压低了声音和她说:“嘘,别打扰他。”
关上门送走黄秘书,陈靖立马换了张脸。
“就这个?你这秘书长得挺漂亮的。”托盘里有两杯咖啡,陈靖懒洋洋地把其中一杯给了赵桥。“不过咖啡煮得真的挺难喝,下次你来我家做客,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赵桥身体向后仰,靠进柔软的座椅里。他摘下鼻梁上的银框眼睛,有点疲倦地捏着鼻梁。
“你怎么来了?”
没有继续讨论那个话题的赵桥问他。
“我来找我二叔,结果他助理告诉我他今天没来上班,我没办法只能退而求其次来找你。”
被当成“备胎”的赵桥也不恼。
“那待会我们一起去吃个饭,我看你憋了一肚子话要和我说。”
“你真是太了解我了。”
活了这么多年都没几个爱好,其中一个就是聊八卦陈靖干巴巴地回敬道。
“不客气。”打趣完朋友,重新回到工作状态的赵桥用最后一点时间递了张名片过去。“麻烦你帮忙订个坐顺便提前点菜,要是有什么想吃自己点,报我的名字。”
陈靖把名片拿在手里看了看,是家离公司不怎么远的私房菜馆,只接受熟客电话预定的那种。
认命出去打电话的他一边听那边的人和他报菜单,一边心不在焉地想他刚刚看到的东西。
他、周晟和赵桥认识了快二十年,到现在都还能继续维持友谊,估计一辈子也就这样了。
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或来自家庭,或来自感情。他会知道赵桥的那个秘密也是无意中撞破,作为等价交换,他和赵桥说了许多他家里的秘辛。
当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二叔是他爷爷抱回来的,十多岁才被认回来改姓陈。
他想起以前的赵桥,总是带着点随波逐流的漫不经心,活得比他见过许多人都压抑。今天这一看,总算多出了点年轻人的朝气蓬勃。
上次在停车场的对话他还没忘,他的直觉告诉他,现在的赵桥确实过得要比之前那么多年里都要好。

赵桥是十二点过五分干完上午的工作。中间经过下楼取车和路上的十多分钟,他们到餐厅刚好是十二点半。
因为没有对外开放,店里的人不怎么多,没有一般餐厅到在用餐高峰期的盛况。外面的装潢相当普通,到了包间里面才能看出点玄虚来。
非常典型的中式风格,雕刻彩绘无一不是花了心思,陈靖看得出光是面前这套做工精细的红木桌椅就价格不菲。
“你怎么找到这地方的?”
这种地方没人介绍一般进不了,从负责接待侍者的态度里,他一眼看出赵桥是常客。
“我在和这里的老板交往。”
想了很多种答案唯独漏了这个的,陈靖差点没用茶水把自己呛着。
“你慢点。”赵桥看他咳了半天才把气理顺,有点担心地劝他。过了会陈靖不咳了,他继续说:“准确来说这里是他一个熟人开的,后来那人家里出了点事急着用钱,就把这里转给了他。”
这不是赵桥第一次和他提起自己神秘的交往对象,也不是陈靖对这个人最好奇的一次。
“要是你们有空又都愿意的话,让我们见他一面?”
“那改天我问下他。”
菜都是提前点好,他们坐下几分钟里就陆陆续续上全了。
“我好像没点笋。我不爱吃,你吃笋吗?”
陈靖端详了一下面前的菜色,困惑地说着。
知道是怎么回事的赵桥不好直说,于是换了个更容易被接受的说法。
“应该是今天采购到了新鲜的,送上来给我们尝尝鲜的。”
到了饭后的八卦时间,赵桥比了个请的手势。
“你说吧,我听着。”
他能看出陈靖并不是真的要人安慰他,只是有些东西憋太久了需要说出来,就像最初被发现了心思的自己,哪怕遮遮掩掩地说了几句,都比死死捂住要轻松。
“你知道吗?我姐从不知道哪个非洲国家研究大猩猩回来了。”因为双胞胎姐姐回国,被勒令回家住了几天的陈靖过得苦不堪言。“陈先生指着鼻子骂她疯疯癫癫,陈太太阴阳怪气,刻薄她黑得就像一块炭,丑得像只母猩猩,总之没人要。她一天十次地勒令她去美容院做美白,听到她这次只待三天就要出发去下一个国家的研究所,气得差点就扣了她的护照让她留在家里相亲。”
“我过去让他们都冷静下,谁知道他们又把矛头调转到我身上。”冷笑了一声,陈靖无不嘲讽地说:“说我和黎落交往是鬼混,让我干点正事,要么去帮我二叔管公司,要么就快点造出个小崽子送给我二叔,他们都多大年纪了还在做这种梦?”
赵桥静静听着,做了件以前不会做的事。
“你把你的决定说给你爸听了吗?”
他打断陈靖的话,说出了自己的问题。
“还没有。”像是被按下静音键,陈靖突然沉默下来。许久后,他低声说:“我……想着陈憬难得回来一趟,我该让她在家里过得开心点。我要是说了,这家里估计能吵翻天,我需要点时间做好心理准备。”
今天他就是来和他二叔讨论其中细节的。
他们又坐了会,快到赵桥的工作时间,他们必须要准备离开。
这时陈靖想起来一件事。
“你干什么了?陈太太打牌回来就说你妈高血压进了医院。我不觉得是你哥把她气成这样的。”
赵桥已经跟赵时明通过电话,知道她体内那个瘤子是良性的,保守治疗就好。
“我跟她出柜了。”
他不打算说里面的曲曲折折和各种阴差阳错,只有这么轻描淡写一句话。见过赵太太,也知道赵桥家里一些事的陈靖自动想象出一副腥风血雨的场景,不再过多追问
“听起来我们都有点水逆。”
“什么?”
从陈靖嘴里蹦出个没怎么听过的名词,赵桥下意识就问了。
“就是星座那套,我们杂志社的小姑娘一个个迷信这个,信得不得了。上次,哎不,就前几天,还神秘兮兮地和我说最近要诸事小心。”想起这个陈靖就牙疼。“我查了下,大概是水星逆行,会导致人遇上点什么不好的事。”
他们走到停车场,陈靖开车。赵桥待会有个会议,陈靖把他送到公司楼下,说自己下午也要回去上班。
“那你最近多注意。”
陈靖不甚在意地挥挥手。

下午茶时间,严峻生一个人在办公室里想事情顺便等人。他盯着桌上那支刻字钢笔已经有一会儿了。因为他推掉了原定在这个时间进行的会议,而赵时明还没来,所以他就显得有点无所事事。
他并不是一个日理万机的人,他出钱雇佣那些职业经理人并不是为了让自己无论何时都处于忙碌之中。他需要做的只是监督他们处理好琐事,然后在真正决定公司今后走向的大事上做出正确决策。
这一点上他和他父亲不太一样。那位老严先生在这个位置的最后几年可以说是水深火热,他需要把每一件事都牢牢把控在自己的掌心里。如果没有在这几年里过度操劳,他的健康也不会被毁坏得如此彻底。
从他回国接过他父亲的担子到他把严家绝大多数产业牢牢攥在手里,他花了好几年时间,除掉的明里暗里给他使绊子的人都有一个半加强连,这才换来了现在的大致上相安无事。
这几天里陆续降了几次温,他和赵桥没事,但是听何伯说,他父亲因为下楼散步时吹了风,从轻微风寒发展到高烧不退,目前来看情况有点麻烦。
昨天傍晚,服务于他们家的律师给他打了电话,说是他父亲从昏迷中醒来后又一次修改了自己的遗嘱。虽然具体修改了什么律师出于职业道德不能透露,但是大体上来说和他的配偶有关。
离他们约定的时间过去了莫约半个钟头,姗姗来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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