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断愁-泠司-第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因为没人,一楼灯是暗着的。他进来后没有开灯,只是在黑暗中静静站着,似乎是一整天下来疲惫至极,让他连动一下都无比困难。
突然楼梯处出现一道人影吓了他一跳。待他定下心神来看,是他大嫂梁莘。
梁莘下楼去冰箱里取东西,没想到会撞上他在这里一动不动,也吃了一惊。
“我来拿东西。”
她打开灯,灯光刺得赵桥不适地闭了下眼。
赵母极其喜欢这个儿媳妇,让阿姨炖了燕窝封好放在冰箱里,叮嘱她每日晚上要记得吃。
“梁姐,婚礼筹备得如何?”
平日里与他交流不多的梁莘几秒后才反应过来他在问什么。
“一切顺利,下午去又试了婚纱,设计师让我保持好身材。”
“你身材这么好,穿上婚纱一定很美。”
赵桥进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水,梁莘也拿到了她要的东西,两人擦肩而过。
“阿桥。”她突然想起来点东西,停下脚步,无比诚恳地说:“我非常喜欢你去年送我的礼物,谢谢你。”
“没什么,我看适合你们就买了。”
他去年圣诞节寄回来的礼物,从他父母到几个亲近的朋友都有份。给他大哥的是一对袖扣,他大嫂的是一对耳环,二者一看就知是情侣款。后来透过赵时明的口述他就知道梁莘喜欢这份礼物,没想到现在又被感谢了一次。
他都不知道自己挑选的东西竟然这么合她的心意。
等到梁莘上楼去,他看了她的背影几秒,自嘲地笑起来。
目前为止,他的家仍旧是一片安宁,没有发生任何不好的事。
哪怕是为了这个,他也不能太自私。
后来的日子里,赵时明帮着联系的那家翻译公司效率比赵桥一开始想的还要高,前脚提交完学位证书等稿件,后天中午就收到翻译成品,快得他都有点没反应过来。
东西到手后,赵桥大致浏览了一番,确定涉及到专业术语方面的东西没有翻错,这才把几页薄薄的翻译稿放到了他事先准备好的,国内做学位认证要的一系列繁琐文件中,用大信封装好一同寄了出去。
认证下来起码要一个多月,中间这段时间赵桥一直忙于其他的事,无暇他顾。好不容易得了空,第一个联络他的倒是平日里和他算不上多热络的陈靖。
至于陈靖联系他的理由,赵桥心中自然有数。
前去赴约的路上,他特意看了一眼天色。
沿海城市的夏天总是离不开台风。前几天台风边缘擦过就闹得连着好几天刮风下雨,今日终于放晴,阳光明媚,天是水洗过后的澄澈蓝色,远方飘着几片白云。
陈靖没戴眼镜,头发剪得极短,比那天他们聚会时看着要精神许多。
“走吧。”
他们看了场电影,又一同吃了陈靖推荐的那家日料,最后找了家酒吧坐着聊天。
酒吧老板看起来和陈靖是老相识,远远就和他挥手打招呼。
“我老样子,他要什么你问他。”
赵桥简单要了杯伏特加。他酒量就那样,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
“看起来你工作的事是搞定了?”
“你二叔,陈庆忠喊我去给他帮忙,我也答应了。”
“你倒是个有本事的,能让他看上眼。我一早就说了,我们这群人当中,就你是能正经继承家业的样子。”他长叹,似乎是在抒发长久以来胸中的苦闷。“我还以为你会去你哥手底下做事。”
看他这样,赵桥不用想也知道,他爸在家里训斥他的内容无外乎不争气一类。
陈庆忠是陈靖的二叔,膝下无子,陈家的生意大都掌握在他手中。这人眼界极高,也极准,一二十年间,把手中家业足足扩大了一倍有余。
可惜传到陈靖他们这一代,个个都不是经商的料。陈靖读了个人文类专业,毕业在家纸媒当杂志主编,他姐姐更叛逆,跑去亚非拉地区做生物研究。眼看着陈庆忠年纪大了,这陈家的偌大家业到底给谁就成了问题。
“人各有志。”赵桥摇摇头,没顺着他的话往下说。“我哥他又不缺人,我去哪都无所谓。”
前几天赵桥同陈庆忠的单独会面中,陈庆忠也问了他差不多的问题。
他们都以为他学成归来是会去自己家的公司,帮他哥赵时明的忙。
“我不喜欢现在大多数年轻人很重要一点就是没定性。”
问完了该问的问题,闲聊中陈庆忠若有所指地望他。
“我哥他没我这么多年不都下来了。”
赵桥隐晦地向他表达了自己不会轻易跳槽的决心。
然后这事就这么定了下来,陈庆忠让他等他哥婚礼后来报道,算是给足了他时间。
他爸妈知道这个消息时还埋怨了他两句,倒是赵时明,从头到尾都是支持他的。
“你知道吗,周晟要走了?”
就在赵桥深陷在自己的思绪时,陈靖喝干杯子里的酒,不想在这个话题上过多纠缠。
说到底赵桥选择在谁手下工作都和他没有太大关系,他出于好奇问这几句便是足够。
赵桥和他哥赵时明的关系好,不像有些别的家庭。所以他们这些旁人问什么说什么都像是挑拨,不如不问。
“什么?”
这个赵桥是真的不知道。上次看完摄影展,周晟把他送回家后,他们就再没有见过面,没想到连他决定离开的消息都是陈靖传达的。
能让周晟做出这样的决定一定有他的理由,只是这理由肯定不愿同他们讲就是了。
“他工作辞了,房子退了,估计打算走得悄无声息。”
陈靖淡淡地叙述,在赵桥忙于各种琐事时,他临时去给周晟送东西,发现在他住处行李都打包好了,随时都可以一走了之。
这个时候他才知道周晟起了离开的心思不是一天两天。
“你们啊,一个个的,都是这样,说走就走。”
他叹口气,说不出是惆怅还是祝福。
“不过他走了也好,你不在不知道,他这几年过得都不好。”
周晟过得如何不好,赵桥心底是有个大致的。
但这终究是别人的家务事,更何况他自己的也没好到哪里去。
陈靖和他聊了许多周晟没同他说过的事,当中就有他姐陈璟研究大猩猩的几项成果。
这些苦闷的东西他大概在心中憋了许久,有了酒精的发酵,竟然滔滔不绝说了出来。
“我爸自己没本事,又见我没本事,开始撺掇我结婚生个儿子,送给我二叔培养。”他低头苦笑。“你这才回来,估计还在给你时间。等你哥结婚了,下一个催的就该是你了。”
“我?”赵桥难得开了个玩笑。“有可能吧,所以我要加紧时间搬出去了。”
“你还忘不了那个人吗?”
看起来似乎是醉了的陈靖突然问他,把他问得一愣。
他所有的朋友中,只有给他当过挡箭牌的陈靖一个人知道他心里有人,却也不知道那人是谁。
赵桥收敛起笑容,凝视着杯子里。
“哪有那么容易。”
真要有这么容易就好了。
能忘却要么是从希望到绝望,要么是身边的有了新人。
他二者都没有。
只有从遥远的过去到现在,一直沉溺在那个梦境中,却又比任何人都要清醒。
婚礼前一周,即将结为姻亲的两家人又约着见了一面,商讨婚宴上的某些细节部分。
梁莘那边来的有她父母和当伴娘的一个妹妹。赵桥对这个妹妹隐约有点印象,好像是几年前来他们家做过客。今年才大学毕业的女孩察觉到他的眼神,俏皮地冲他笑了笑。
她比她姐姐梁莘要更加明媚活泼,笑起来怎么都是好看的。
入座后,赵家父母简单地介绍了赵桥几句,赵桥也知道了这位是梁莘的堂妹,梁思阡。
因为不是餐桌上的主角,赵桥全程没怎么说话,就听两位夫人说。
“小桥啊,听你妈妈说,你是刚从国外回来?怪不得前几次没见过你。”梁莘的妈妈满面笑容地夸他:“你们家遗传真是好,兄弟两都一表人才。”
“谢谢阿姨。”
搁下筷子的赵桥微微一笑,不再多说。
不是他多心,餐桌上的话题时不时就要带到他身上。一会问他在法国读书时的事,一会又问他喜欢的女孩子类型,最后干脆挑明了问他有没有正在交往的对象,如果没有的话,他看同席的梁思阡如何,要不要先交往一段时间试试。
不光是梁莘的父母,连他自己父母的眼神都不住的在他和脸颊微红的梁思阡身上来回,显然是误会了他进门时的那几个眼神。
啼笑皆非的赵桥正要找个借口推却这番好意,却有一人先开口,替他解了围。
“他们的事让他们私底下自己说。”今日的主角之一赵时明神色淡淡地说:“他要是喜欢谁自己会去追,我们操那么多心也没用。”
因为中间隔着自家父母,赵桥看不清赵时明是个怎样的神色。
“时明说得是,我们太急了。”
赵母感慨地说,他们家这两兄弟从小都是有主意的,尤其是赵桥,看起来温柔好相与,其实骨子里比谁都倔,认准了什么就不肯放手。
倒是赵时明,生了副不好说话的模样,却更容易被打动。
兜兜转转,话题又回到了双方父母最在意的孩子问题身上。
赵时明马上三十四,梁莘要三十,饶是开放如双方父母也忍不住上火,催着他们早点解决此事。尤其是赵母,闲了许久的她盼了这么多年,总算有了几分希望。
“孩子的事我们随缘,小莘和我健康方面都没问题,能怀上我们肯定好好对待。”
揽下了全部压力的赵时明说着,伸出手替梁莘盛汤。梁莘想说什么,被他一只手制止了。
“爸,妈,这么多年了,她跟着我不容易,我总要好好对她。”
“我自己想要个和时明的孩子,不论男女。”
梁莘终于能说出话时,眼眶微红,语调微带哽咽。
见她这样,双方父母反而转头劝慰她,劝她别那么紧张。
过了一会儿,憋得喘不过气的赵桥借着上洗手间的理由到外面透气。
吸烟室里寥寥几个人,他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倦怠地坐下。
在国外他有段时间压力大,烟瘾自然大,回国后却少有这么犯过。一是赵时明不太喜欢他抽烟,二是他自己也知道对身体不好。
烟草的苦涩味道留在舌根,腻腻的,让他不太舒服。
“赵桥?”
闻言回头的他断然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碰到严峻生。
严峻生看起来也吃了一惊。
“真巧。”
他弯弯嘴角,冷静有礼貌的同严峻生问好。
严峻生皱着眉看他手中还燃着的香烟,似乎是想说些什么。赵桥察觉到他在看什么,不动声色的将它按熄掉。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严峻生穿得很正经,似乎是在谈生意中途离场的模样。
说着他松了松领口,又解开袖口,露出肌肉线条流畅的半截小臂,赵桥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
“和梁姐家人吃饭途中出来透个气。”他自嘲似的露出个笑容。“可能是我不太习惯这种场合。”
空气中弥漫着严峻生身上男士古龙水极淡的尾调,很好闻的味道。
严峻生凝视着他的目光里多了些别的东西。但不管是什么,都不是让他感到难堪或是尴尬的东西。
“待够了就回去,别让家里人担心。”
他们有几分钟没说话,或者说他们本来就没什么话要说。
和赵桥一开始想过的一样,严峻生不可能是一个人来的。
来寻他的是位身着深紫色裙装的年轻女士。这位女士很自然地走上前挽住严峻生的手臂,严峻生除了侧目看她一眼外,没有任何别的表示。
严峻生和他哥同一年,这位女士和他出现在这里为的是什么简直不言而明。
不知为何,赵桥心底生出了几分同病相怜之感。
“峻生。”
她注意到了严峻生身边的他,偏头低声询问。
“是你认识的人吗?”
“赵桥,赵时明的弟弟,刚从国外回来。”
说起赵时明,她便有印象了。她冲赵桥友好地笑笑,伸出一只纤细柔软的手。
“你好,我是齐萱。”
深紫色的丝绸衬得这位齐小姐肤色愈发白皙。赵桥同她握手时,她耳边垂落的钻石耳饰折射出璀璨光芒。
回去的路上,赵时明果然注意到了他中途的长时间离席。
“你去哪了?”
“出去透气。没想到碰到严大哥,和他聊了几句耽搁了。”
赵桥也没想过要瞒他什么,一五一十照实说了。
“他一个人?”
同赵桥当时的反应一样,赵时明颇为惊讶。
“和一位名叫齐萱的女士。”
不像赵桥,和严峻生中间隔着好几层,赵时明知道的东西比他多多了。
赵桥听他说,严峻生家里不止一次往他身边塞人了。这位齐萱齐小姐是留得最久的,没准今年再处一段时间就能把婚事定下来。
定下来也好,严峻生事业有了,确实该成家了。
赵桥想起他今晚见到的那幅画面:美丽矜贵的齐萱挽着严峻生的手臂,无比相配。
有些事他自己知道就好,没必要说出来惹人讨厌。
毕竟就算严峻生喜欢男人,也不见得真的对女人半点心思没有。
一周转眼间就过去,来到请柬上定下的日期。
今天注定是个忙碌又喜庆的好日子,所有人都是天不亮就起床开始忙碌,为中午的仪式做着最后的准备。
同样身为这个家中一员的赵桥也不例外。
他从起床到现在,除了用早点的短短十多分钟外,基本没有停下来的一刻。
新郎赵时明自顾不暇,许多纷杂的事务自然就落到了他的身上。
直到太阳缓缓从地平线尽头升起,做好了造型的赵夫人过来替他,他才总算是得了片刻空闲。他倚靠在窗台边上,顺着二楼的窗户向下俯视。还带着清晨露水凉意的微风拂过他的脸颊,他看到茵茵绿草地上一排排昨日便搭建好的婚礼帐篷,园丁和佣人们在其中进进出出地忙碌着。
娇艳的玫瑰同百合被园丁们细心扎到一早准备好的架子上,长桌上的香槟塔在阳光下折射着晶莹剔透的光芒。
一场盛大又美好婚礼的雏形正在慢慢出现,而这所有的东西都和他们的付出分不开。
“阿桥,谢谢你。”
他回过头,发现是换好衣服的赵时明悄无声息地站到了自己身后。
赵时明本身就生得好,又在这么个重大的日子里精心打扮了一番,自然更显英俊逼人。从窗中透进来的金色阳光落在他的肩头,令他平日里的冷肃严厉尽数消融,整个人都沐浴在淡淡的喜悦与幸福感之中。
“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
像是被日光刺到了眼睛一般,赵桥挪开目光,又去看外面的进程如何。
“我们是一家人,你可以不用跟我这么见外。”
“我不是跟你见外,我是真的感激你。”说罢赵时明不在意地摆手。“你去吧,这里我来就好。”
有了赵时明这句话,他肩头的担子像是顿时少了一半。
他长呼出一口气,在离开以前看着赵时明的眼睛认真道:“新婚快乐,哥。”
上午十点左右,受邀来参加婚礼的宾客们陆续到场。
这场婚礼中被邀请的人大都是父母那辈认识的人与新人各自的朋友们。
赵桥刚接待完一位从小看着他们长大的长辈和他的子女,就见那边严峻生到了——严峻生从许久以前就是人群中的发光体,想要不注意到他实在太难。
他是一个人来的,没有带上次那位齐萱齐小姐。
“她不在国内,无法出席婚礼。今早我接到她的电话让我代她同时明说声抱歉。”
严峻生颇为无奈地同他说。赵桥绕了几道弯子才反应过来“她”是指谁:严峻生的母亲,也是他母亲的旧交。
“无妨。”他微笑道:“其实你应该同她说。”
说着赵桥为他指了指自己的母亲身在何方。她在同梁莘的母亲交谈,二人脸上洋溢着相似的幸福笑容。
严峻生走前,颇具深意地望了他一眼。
只是他当时心中充满了其他事,并没有注意到严峻生这一眼里的许多情绪。
中午,婚礼准点开始。盛装打扮的梁莘甫一出场便吸引了在场大多数人的目光。
梁莘由她的父亲一路护送,亲自送到了在另一边等待的赵时明身边。
赵时明牵起她的手,在悠扬的乐声中,二人缓缓穿过玫瑰与郁金香搭建的拱门,来到舞台的最高点。他们看起来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也最快乐的人,将要在证婚人与所有在场宾客的祝福下结为夫妻。
台下,伴娘梁思阡挽着身为伴郎的赵桥的手臂。
“别动,让我靠一下。”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她迅速地做了个鬼脸。“这鞋子太可怕了,我觉得我随时会摔倒。”
见到她差不多有十公分的高跟鞋,赵桥心下悚然,不由在搀扶她时又用了几分力气。
“别这么紧张,我不会带着你一起摔倒的。”
见到自己不会血溅当场,梁思阡也有了力气同他开玩笑。
玩笑归玩笑,她还是很认真地看着台上发生的一切。身着雪白婚纱,妆容精致的梁莘与黑色结婚礼服的赵时明,被打扮成天使模样的小花童簇拥着,就像童话故事映照到了现实里一般。
“他们真的很配。”
“没有人说他们不配。”赵桥用同样的音量与她说:“你不会知道我等了多久,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他说得没错,他等这一天确实太久了。从他发现自己和常人的不同起,他就预想过无数次,这一幕真正发生时会是怎样一副场景。
“我知道啊。”梁思阡不解地反问他:“他们是五年前相识,四年前开始交往,前年订婚,今天终于修成正果,我有哪里说得不对?”
“你说得都对。”赵桥同她凝视着一处,“不对的是我。”
婚礼上的司仪由当地口碑不错的某位节目主持人担当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