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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崽凶猛-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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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河看到那人的脸，喃喃出声：“老爹……”
老爹双手交握放在下巴底下，嘴角带着诡异的微笑：“呵，来得比我预计的晚啊。”
林河精神一振，举枪指向眼前的人。
老爹看着他的动作，轻笑一声，双手抚上椅子两边的扶手：“我问你，你来干什么的？”
“来抓你。”林河皱眉。
“抓我？不是杀我？”老爹双手微动，椅子整个开始移动，从办公桌后面挪到边上展示在林河面前。
那是一把轮椅，而轮椅上坐着的人双腿萎缩，细如麻杆，竟是残疾。
“还是说，不能杀我？”老爹眼中闪着精光。
林河沉默不语，枪口直指老爹。
“呵，说中了。”老爹耸耸肩：“既然如此，在把我抓起来前，陪我聊会儿天吧。”
“没什么好聊的。”林河断然拒绝他。
“怎么，你不想知道，是谁要杀你父母吗？不想知道妹妹的下落吗？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要欺骗你把你带回来培养吗？”老爹狡黠道。
林河眼皮微动，露出一丝犹豫的表情。
其它他可以不在乎，但老爹提到了他的妹妹，包括前面教官也提到过，说明妹妹是真实存在的。而她的下落，小鸟却查不到。
“我反正就要被抓了，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不想听听我深埋十几年的故事吗？”老爹再次激他。
“给你三分钟，把我妹妹下落告诉我。”林河下定决心，枪口依然指着老爹。
“呵，这可不是你能决定的，要说我们就从头开始说。”老爹拨弄着手指，语气不慌不忙。
第114章 114、
“哎，小狼进那个房间里面了，那儿没监控。”小鸟指指屏幕，所有监控上都没有林河的身影。
“而且他耳机也关了，我们听不到他那边的声音，现在只有他的生命体征监护能看。”杜谕成转向幕布上另一个投影，上面显示着人的心跳呼吸血压血氧等数据。
“不行，再把他耳机打开吧，我们都小心别发出声音，别让他知道。”小鸟急得直扳手指。
“啥？耳机还能远程打开？”在走廊里飞奔的梁潇诧异道。
“废话，你以为我是什么人。闭嘴别出声！”小鸟嫌弃着按下键盘，众人皆屏息。几秒后，陌生的中年男子声音传出。
“下令杀你父母的人，是我。”
“原因，呵，很可笑。某个不经意的照面，我对六岁的你一见钟情，想把你占为己有。”
“你父母很聪明，不杀掉怕会碍事，所以就先处理了。”
“很可惜，在杀掉他们后，把你带回组织的那一晚，我的车出了车祸。我从腰开始瘫痪，下半身完全不能动，渐渐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以后我每次看到你，就仿佛看到自己的悲哀。就因为你，我成了一个残废，连生活都不能自理。所有医生都治不好我，得不到救赎，每天在痛不欲生的地狱中挣扎，却又没胆量死。”
小鸟震惊地捂住嘴。影音室一片诡异的沉默。
“为什么不杀了我？”林河痛苦的声音：“既然如此，之后为什么不杀了我？！”
“为什么不杀你？”老爹轻笑道：“因为，我要让你也痛苦啊。是你让我变成这个样子，而你却毫不知情，学习着各种技能，在死亡线上挣扎，努力为组织做事回报。殊不知，你的弑亲仇人就在眼前。”
“当答案揭晓的那一刻，焚心的红莲业火让你也跟我一样痛不欲生，而你，却不能亲自动手杀我为父母报仇！”
马勒戈壁！梁潇内心大骂却不敢出声，只能急切的在走廊中奔跑。打开耳机后，小鸟的指路就停了，他只能靠自己摸索。
耳机中全是林河的喘息声，就算隔着几百米，也能感受到他的痛苦，他的挣扎。
小鸟擦擦眼角的湿润，抬头却发现生命体征监护有些异常。他拉了杜谕成一把，指指心跳那一栏，上面显示超过正常值。
在这种情况下心跳当然不会正常。杜谕成抚摸小鸟无声安慰他，示意没事。
半晌，耳机内传来林河哽咽的声音：“……我妹妹呢？把我妹妹还给我。”
“妹妹啊……”老爹慢条斯理道：“想知道吗？唯一的亲人。”
林河刚想回答，却发现眼前有些虚影，他晃了晃还以为是情绪激动导致有点发晕的脑袋，闭眼再睁开，感觉整个房间都在旋转。
不太对劲。林河伸手想扶住边上的东西，踉跄倚在那张硕大的会客沙发背上。
“呵，总算发作了，够久的。”老爹晃着轮椅回到办公桌后，手指在桌面上操作，各种屏幕显示出来。
“你……下了药？”林河倚在沙发背上，喘着粗气问道。
“最新研制出来的神经毒气，整个房间都充满了。你还是第一个体验到的人，应该感到荣幸。”老爹冷笑着推推架在鼻子上的眼镜。
好痛。急喘气后胸闷得厉害，精神开始恍惚，浑身上下抽筋般暗痛。林河挣扎着想支起身，手脚却不听使唤，眼前所有东西都带着重影。
“STS毒气，吸入过量后会导致十二级以上剧痛，之前我一直看不起这个庞大的前置吸入量，没想到刚好用到你身上。”老爹冷冷勾起嘴角看着眼前不住喘气的人：“看你的样子，已经开始痛了吧。正好，让你感受感受这些年我的痛苦。”
好痛！浑身像是有无数尖锐的刀在不断来回割，然后又用火烤，夹杂着无穷无尽电击般的刺痛，痛到四肢不住抽搐。
林河嘴唇微微发抖，脸上全是冷汗，实在倚不住沙发，慢慢滑到地上，蜷曲着忍受痛苦。
眼前的重影已经没了，代替的是看不清任何东西的黑暗，没有一丝光明，只有深深的绝望。
到底要痛到什么时候……为什么还不死过去……
“草泥马的变态恋童癖！给我去死！”小鸟终于忍不住咆哮出声。
“小狼，快点把心率减下来，再这样下去你会猝死的！”杜谕成从小鸟手中抢过话筒急切道。
谁？是谁在说话？是谁在喊我？杜爹……？
“好痛……”林河对着耳机里的杜谕成呜咽道。
“你带的洋地黄呢？快点拿出来把心率减下去！”杜谕成急到要死，恨不得瞬移过去救人。
这次杜谕成没有听到回应。
“我草。”杜谕成罕见的爆了句粗口，转而朝梁潇道：“梁潇你快点，快点找到他！不然要出事了！”
听到梁潇的名字，林河勉强清醒过来，气喘道：“不行，别过来，有毒气。”
秦卿抢过话筒：“听我说！那个变态也在毒气里面却没事，说明有解药！以他的性格，为了折磨你，肯定会在房间内最难以拿到的地方放解药，快告诉我有没有保险箱之类的东西？”
林河看着时而黑时而亮的天花板，闭了闭眼：“有……有个密码箱。”
秦卿激动地抓住话筒：“几位密码？”
林河握紧拳头，翻过身朝镶在左边墙上的密码箱踉跄挣扎而去。
“唔？”看到林河动作，老爹抬头有些诧异，随后发现他耳朵上的东西，嗤笑一声：“原来有帮手。也好，我就告诉你，密码箱里有一支解药，但只要输错一次密码，里面的解药就会嘭！炸成粉碎。”
幸好，估计因为老爹残疾坐轮椅的缘故，密码箱装的很矮，不然可没力气站起来去够。林河苦中作乐，用尽全力支起半身，看着密码箱朝耳机里的秦卿道：“是八位密码……”
“八位密码就好办了，是你父母死的那天，也是那个变态残疾的那天！”秦卿毫不犹豫断定。
也是我生命中，最黑暗、最绝望的那天。林河勉力分辨着眼前不断变换颜色的场景，微微发抖的手抚上密码键盘。
2000年……
那天，妈妈告诉我要乖，等她忙完工作就带我出去玩。
4月……
等来的却是父母车祸坠海的噩耗，自称是他们朋友的人说，他可以养我，条件是要我为他做事。
17日……
没想到，就这样，永坠地狱，再也看不到光明，看不到希望，看不到任何的爱与美好。
咯哒。密码箱锁轻响，缓缓朝外打开，里面那支蔚蓝的药剂幽幽发着光芒。
第115章 115、
“你有一个好帮手。”老爹看着眼前的人颤抖着抓下药剂，注射进胳膊内，淡漠道：“也多亏这位好帮手，你把混着□□的解药用得那么痛快。”
“不过，你以为真能逃脱地狱吗？就算逃离了组织，毒品的地狱也会伴随你一生！”
“放屁！小狼你别听他的！□□不一定会一次成瘾！”杜谕成紧张地抓过话筒，生怕林河被接二连三的打击给弄崩溃。
感受到心跳慢慢平和下来，眼前乱七八糟的色块也散去，疼痛如潮水般消退，林河轻蔑地笑笑：“我不在乎。”
“只要能把你抓起来，我不在乎。”蹒跚着从地上爬起身，举枪指向老爹：“还得多谢你这么爱我，再次给了我抓你的机会。”
“看来是下了不小的决心啊。”老爹看着踏步走过来的人，咧嘴笑笑：“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吕晓伟手机微震，一条短信跳出，他赶紧低头查看，朝小鸟欣喜道：“大神，郭部长他们马上就到了！”
“是吗？”小鸟大喜：“小狼，警察马上到你那儿，你就把老爹拖着等人，别冲动。”
林河脚步稍一顿，老爹马上敏锐发现，似笑非笑道：“怎么，有后援来了？”说着也不等回答，随手在桌面上一摸，监控画面显示出来。
“让我来看看……嗬，果然有一只老鼠在乱窜。”老爹饶有兴趣的盯着没头苍蝇般的梁潇：“居然跑到应变反应室里，有趣。”
林河心里一跳，条件反射朝监控看去。画面里梁潇正站在一间房间中央挠头，地上散落着些小小的尖锐暗器。
“站的这个位置真好，四面都是雷区。”老爹似夸耀似嘲讽。
画面里梁潇疑惑地挠完头，准备往前走，林河暗惊，急忙朝耳机里喊道：“梁潇！”
梁潇停下脚步，按住耳机回复：“你在哪？终于肯告诉我了？”说着又想往门口去。
“别动！”林河喝道：“那间房里全是机关！乱走触发了会死！”
“发现了……”梁潇拔出大臂上钉着的一枚枣核钉，抬头打量房内四面墙壁上密密麻麻的小孔：“刚躲完一波。”
“呵呵，你们慢慢玩吧。”老爹嘲道，滚着轮椅往后退，手指按到墙边的液晶屏幕上，后面的墙壁边缘移开一扇暗门。
“我先走了，后会有期。”轮椅滑进暗门内，老爹走前还不忘右手食中二指在眉角一挥，示意道别。
暗门眼见就要关上。
林河眼睛盯着监控画面，脚下把一个放着的木盒往暗门那儿踹去，木盒卡在暗门的移动轨道上，留下一条勉强够人穿过的缝隙。
“你别乱走，听我指挥。”林河看也不看暗门一眼，跟监控画面上身陷机关屋的梁潇讲话。
“左边两米是激光区，你直接跳过去。跳过之后落地是爆珠区，需要从地面滚过。起身大约有半米是安全的，然后大跨步到墙角，靠近墙边的二十厘米都没有机关。听明白没？”
梁潇听着耳机里一串讲解，头有点晕。
“到墙边之后沿着墙走，不要踏出二十厘米，从后门出去。”
梁潇云里雾里点点头，又仔细回想一遍，挽起袖子道：“比警校里的培训课程好玩多了。”
林河无语，这才有空回头看暗门，见木盒老老实实卡着门，稍稍放松下来。
“如果我成功出去了，你指挥我去找你好吗？”梁潇舔舔嘴唇，歪嘴一笑，见耳机里没有回答，马上威胁道：“不然我就踩在这个什么……激光区上，感受感受威力。”
“你……”林河哑然，无奈只好回答：“行，你赶紧出来。”
梁潇瞬间有种复仇成功的快感，稍稍活动手脚，一个立定跳远跳出两米多，瞬间接前滚翻躲开漫天飞射的爆珠，起身在爆珠滚到身边前大跨步直跃到墙边。然后没控制好距离，鼻子撞上了墙面。
“嗷！”梁潇惨叫一声，捂住酸痛的鼻头眼泪汪汪。些微几颗爆珠滚到梁潇脚边爆开来，细小的金属扎了梁潇满腿。
林河轻轻呼出一口气，朝梁潇道：“继续，贴着墙走到后门出来。”
梁潇转过身，背靠墙壁，跟螃蟹般横行穿过半个房间，伸手旋开后门，跳到外面。
“好了，不想让我再回去感受暗器的话，就赶紧指挥吧。”梁潇满意的朝耳机内得瑟。
林河拧不过他，只好开始指挥：“……往前，下个弯左转。”
梁潇听着耳机里不断传来的指挥声，得意非常。小样想跟我斗，还嫩了点儿。等我找到你非好好打一通屁股不可，太不听话了。
轰隆轰隆跑了几分钟，耳机内传来一声：“左转。”
梁潇左转过去，面前是一堵墙，左边是幽深的通道，右边有一扇银色的金属门。
林河略一停顿，继续道：“右边那扇门打开，进去之后就到了。”
梁潇闻言走过去抚上门把手，心脏呯呯直响。他转过半圈门把手，突然停住，再次确认道：“这扇门打开，我就能看见你是不是？”
耳机里都是呼吸声，几秒后，林河的声音响起：“是。”
梁潇咧嘴一笑，放开门把手往后退回两步：“这扇门后，其实是外面吧？”
林河没有回答，两人陷入沉默。
“我太了解你了。”梁潇转身朝反方向的通道飞奔：“你绝对不会引我去找你！小鸟！帮我指挥！”
从两人开始对话起，就被杜谕成死死压住不让讲话的小鸟猛地挣脱桎梏，嚎叫道：“直走！”
林河皱眉啧了一声，放弃这个把梁潇引开的计划，抓起枪挤进暗门内开始追老爹。
暗门内是一路向下的斜坡，估计也是为了方便轮椅逃脱。不过再怎么方便，健全人跑步总是比轮椅快的。
斜坡中途弯道虽然不多，但是很长，而且非常暗，除了两边的地脚灯之外没有其它光源。怕冷不丁撞墙头破血流，林河也不敢全力奔跑，半疾走半摸索跑了几分钟，总算看到前方隐隐的太阳光。
快跑几步冲出暗道，眯眼适应光线之后，老爹坐在轮椅上，朝来人谑笑道：“来得挺快啊。”
第116章 116、
“别想再跑了。”林河举枪瞄准老爹。
环顾四周，这里是建筑最西面，宽广的停车场边缘围着数米高的水泥墙，上方有一半的空间覆盖了金属板。停车场上只停了一辆改装过的悍马，驾驶座边放下升降平台，明显是为了让轮椅可以进入。
“是吗？可我怎么觉得，你会眼睁睁看着我走掉，却无可奈何呢？”老爹转动轮椅靠近升降平台。
“别动！”林河喝道：“后援马上就到，我不介意先打断你一只手。”
“呵，有趣。”老爹转过轮椅面朝林河，把手里的东西举到胸前展示给他看。
“知道这是什么吗？炸Dan的遥控开关。我可是在这里地底埋了非、常、足、量的炸Dan。”老爹在那四个让人胆寒的字上加了重音。
“刚才那只老鼠，是你很在意的人吧？不然怎么会为了救他而放弃抓我。”老爹把遥控开关护在胸前：“怎么样，想让我按下开关，大家一起被炸死吗？”
林河手微抖，皱眉朝耳机内喊道：“小鸟？”
“不行！关不掉！”小鸟焦急地回复：“好像跟什么东西相连了，我停不了那东西！”
仿佛对一切了如指掌，老爹咧着嘴，冷眼任林河跟耳机里的帮手沟通。
“快做决定吧！是放我走，然后在爆炸前带着人赶紧离开这儿呢？还是为了以防我按下开关同归于尽，先一枪把我毙命呢？”老爹说到一半，做出恍然大悟状：“哦，我忘了，你好像不能动手杀我。”
狼牙不住微晃，黑洞洞的枪口从指向老爹脑门慢慢落到胸口的开关上，手指压着扳机再三挣扎，最终还是脱力般垂到身侧。
老爹嗤笑道：“幼稚。”
永远，看不到希望呢。
林河抬头看着没被金属板覆盖的半边天空，蔚蓝天空中镶嵌着的白云被落日余辉染上一丝橘色。太阳快要落下了，黑夜即将来临，就像自己看不到的前途，只有无尽黑暗。
“既然要放我走，不如来帮我一把？残疾人开车可不容易。”老爹戏谑的声音传来，仿佛在嘲笑他们，这整个计划只是一场闹剧。
影音室内一片寂静，所有人看着小鸟电脑屏幕上依旧显示连接的状态，哑口无言。
原本以为自己很厉害，原本以为只要计划好什么事都能成功，原本以为……抓老爹是手到擒来的事。然而，这残酷的事实，却带给人当头棒喝。
怪只怪，他们把老爹想得太简单，不，是把人性想得太简单。
这一步一步的折磨，一步一步的两难选择，一步一步的妥协，慢慢摧毁了所有希望。
“……杜爹，我还有未来吗？”
杜谕成听到耳机里传来的声音，想发声回答，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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