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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80之先赚一个亿-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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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拿着从屋里农家找来的干净布条,帮他缠好,粗声粗气道:“少废话了,省点力气下山。算了你这脚丫子也废了,下山还得我背你。”
  总算弄好了脚底板的伤口,他又开始一点点帮向城清洗身上的划伤,这一下遭的罪更多,碘酒一道道涂上去,向城脸色已经越来越白,脸上已经全是冷汗,不知道是疼的还是什么。
  他独自出了会儿神,道:“你还在这儿干嘛?回屋里去吧,我一个人就好。”
  韩立粗眉一扬,明亮的眼神充满了痞痞的浑不吝:“少废话,我就待这。”
  向城终于把目光移到了他身上,望着他浑身湿透的样子,怔怔道:“你还真奇怪。你听到我把邱明泉推下去,你怎么不害怕?”
  韩立斜睨了他一眼,从鼻孔里哼哼:“得了吧您哪!就你这小样,叫你揍人你敢,叫你杀人,你还不吓尿了啊?”
  向城木然道:“……你真的不信我会杀人吗?”
  韩立不屑地嗤笑一声:“我就是不信!封睿那个蠢货懂个屁!”
  向城怔怔看着他,布满血丝的眼睛中好像有那么一瞬间的模糊。
  “你才是什么都不懂。”他低低道,拿手指戳了戳自己的心口,“我这里……长了一个毒疮。你看不见,我自己却知道。”
  韩立静静地看了他一会,目光终于凝重起来。
  “真的流脓淌血的话,就把它剜掉。”他沉声道,隐约有了点小大人的沉稳,“关二爷中了毒箭还得刮骨疗毒呢,自己得下狠手。你要是下不了手,我来帮你!”
  向城呆滞幽暗的眼神终于微微有了点活气,低声反驳:“你根本什么都不会……小爷在农村满地撒欢逮蛐蛐的时候,你还在城里幼儿园尿地图呢。”
  韩立哈哈大笑:“我们城里幼儿园也逮蛐蛐,玩泥巴!”
  向城没再说话,慢慢地低下了头。
  韩立等了一会,好奇地低下头从侧面看了看他的脸,却忽然傻了眼。
  近在咫尺的向城脸上,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牙齿也在微微打战。
  “怎么了?这么疼?”韩立吓得不清,焦急地得团团转,一个劲地问,“你到底要不要紧!不行咱们立刻下山找医生去!”
  向城终于停住了颤抖,埋着头低低道:“没事,真的没事……我只是害怕。”
  韩立默默地看着他,终于闭了嘴。
  好半天后他一抬头,忽然指着远处的山峰,惊喜地叫:“喂,你看!”
  下了一夜的雨终于停了,空气清新,远处的山峰从黑暗中显出轮廓,霞光忽然从远山边乍现,显出一道道浅金色。
  一轮红日在青黛色的群山中缓缓露出一点,层峦叠嶂,霞光万千。一层耀眼的金辉渐次地铺在群山的山峦顶上,形成了山间青绿、山顶金黄的奇观,分外瑰丽壮观。
  向城红肿着眼睛抬起头,看见那美景,一时也屏住了呼吸,忽然,韩立扯着嗓门,向着屋里亮声高叫:“大家快出来!看大君山的日出!……快快!”
  一群少男少女呼啦啦地涌出了门,伍小天揉着黑眼圈,一眼看见远处那霞光万道,就嗷嗷地狂叫起来:“我操,我表哥没骗我,这儿真漂亮!”
  封睿扶着邱明泉,小心地把他靠在门边:“你别出去了,就这儿也看得见。”
  邱明泉的脸色已经红润了不少,含笑看看他点点头。
  封睿抱着手臂,走到了向城身边,忽然道:“对不起。”
  向城扭过头,直直地看他。
  “邱明泉醒了,他说他去拉你,结果自己没站稳,掉了下去。”封睿沉声道,“是我不对,胡乱猜疑你。”
  这样说的话,向城回来时的自责和内疚,就说得通了。
  向城沉默着,眼中神色变幻:“他没说别的?”
  封睿转过头,明亮霞光映在他英俊深刻的眉目上,眼神探究地看着他:“哦?还应该有什么别的吗?”
  向城嘴唇颤抖,正想说什么,身边一阵欢呼却忽然打断了他。
  “出来了出来了!”
  一轮耀眼的红日从山间跃然而出,艳丽却不刺眼,掩映在一道道锦缎般的云蒸霞蔚中,画面安静却浩大。
  都是城里孩子,看惯了狭窄的街道、拥挤的菜市场和学校,这样深山中的空旷壮美从未见过,一时间,全都隐隐震撼。
  所有的少男少女们都忘记了说话,一片安静地看着远方。
  好半天,伍小天的声音才喃喃响起来:“真的好漂亮……大鸭蛋一样。”
  唐郁摸了一下他的头:“有点文化没?这么贫乏的词汇,高考作文也是鸭蛋吧?”
  伍小天劈面就啐:“呸,臭不要脸!说得好像你语文很好一样!”
  唐郁深沉地凝视着远方:“可以加点形容词啊。比如‘像流油的大鸭蛋’。”
  封睿忽然回过了头,望向了邱明泉。
  霞光万道,也正照在他宁静安然的脸上,虽然有擦伤狼狈,可是一双晶莹眸子却如同最好的墨玉。感觉到了他回眸凝视,那个人也转过目光,微笑向他看来。
  那笑容如同春风吹过最美的桃李纷飞,那眼神犹如冰雪融化后的湖水,而封睿的眼里,忽然再也看不见任何人。
  ……
  正是周末的晚上,向元涛结束了一周的忙碌,难得地能在家里有一个闲暇的晚上。
  妻子在书房里赶着给研究生看论文,他刚在沙发上坐下拿起报纸,一片阴影在他身边投下,向元涛抬起头,正看见向城脸色苍白,默默地站着。
  “快坐下,怎么又下楼了?脚还伤着呢。”向元涛拍拍身边的沙发,这几个孩子,去了趟山里旅游,今天回来就一个个身上带伤,给弄成这样。刚刚的晚饭是他亲手送到楼上的,向城吃得也很少。
  向城瘸着脚,一跳一跳地在他身边坐下,神色有点怔忪的异样,半晌沉默不言。
  向元涛心里大致有了猜想,明天就要正式填报高考志愿了,这孩子之前一直坚持要学音乐,不松口去军校,现在这神情,怕是要再来争取了。
  向城深深吸了一口气,艰难地正要开口,向元涛却温和地拍拍他的手背:“我和你妈商量过了,无论你最后怎么决定高考志愿,我们都不干涉了。”
  他萧瑟地笑了笑:“我原先想着你父亲的遗愿,好像不帮他完成,终归是个遗憾。可是最近认真想想,我还是错了。你父亲假如还在,他也许更愿意看到你按照自己的意愿去选择人生吧。”
  向城低着头,再抬起来的时候,眼圈已经红了。
  “爸,您能不能……”他哽咽开口,“和我说说他的事?”
  向元涛一怔。
  小时候把这个瘦小胆怯的孩子接到家里后,很长时间,向城都是孤僻而敏感的,夫妻俩费了好大劲,也没有扭转他对陌生环境的害怕和对新父母的疏离感。
  虽然锦衣玉食地疼爱着,可是他们也都看到了孩子从幼儿园回来时那常常的鼻青脸肿。询问他原因,那么小的孩子也说不清,只是茫然地瑟缩着,眼见着越来越是呆滞。
  一直到隔壁的封睿开始罩着他,一天到晚领着他打架闹事,向城才眼见着一天天健康明朗起来,恢复了孩子好动的天性。
  那时候,向城已经是记事的年纪。他从小就知道自己是被收养的,却从不主动打听自己亲生父母的事。向元涛夫妻怕他敏感,再加上向城父亲牺牲时的确惨烈,那是一道无人敢触碰的伤疤,所以这么多年来,他们更没想过主动向年幼的孩子说起过。
  今天向城这样的问话,显得格外异常。
  向元涛凝视着他。眼前的孩子面白如玉,和亡故父亲一样的明亮凤目上有道薄薄的双眼皮,脸上有着少年的青涩,但是也有了些即将成人的模样。
  向元涛起身,须臾后,从书房取来了一个陈旧的笔记本。打开封面,里面是一张发黄的照片。
  向城怔怔地接了过来。照片上,两个年轻军人肩并肩立着,咧开嘴微笑,虽然照片已经发黄,可是似乎依旧能看得出,他们雪白牙齿整齐细密,笑容开朗健康。
  画面左边,明显是向元涛年轻的时候,五官变化并不大,面容周正英朗;而右边,则是一个陌生的年轻男子,一双狭长的凤眼微微挑起,飞扬笑意透过十几年悠长时光,肆意地扑面而来。
  “你和你妈妈长得比较像,不过眼睛啊,真像你爸。”向元涛声音低沉而柔和,与平日截然不同,“我和你爸是一起入伍的战友,睡在一个大营铺里,感情很好。后来一起提干,一起转正,一起做了缉毒警。”
  向城目光默默地凝视着那照片上的男人,声音沙哑:“……我爸爸他,平时是什么样?”
  “他虽然出身农村,可是人特聪明,枪械、格斗都学得又快又精。”向元涛仰起头,微微闭了一下眼,才继续道,“他在部队时,就荣立过两次三等功,后来在转业到地方当刑警后,我们俩分在一起,他也得过好几次嘉奖。”
  向城抬起头,黑亮的眼睛里含着泪水,眼巴巴地望着向元涛:“后来呢?”
  向元涛脸色温和:“后来我们就在地方上各自成了家。他和你妈妈也是打小就认识的,我在你父母的婚礼上见过你妈妈,她……非常好看。”
  实际上,向城这异常俊秀精致的相貌,多半还是遗传自母亲。
  他微微闭了眼睛,脸上有丝恍然的缅怀:“再后来,我们的妻子一先一后怀了孕。那时候,你爸爸听到家乡的喜讯时,喜滋滋地跟我说,要是咱两家都是男孩或者女孩,就叫他们义结金兰,要是一男一女,就定下娃娃亲呢。”
  沙发边,落地灯的柔光透过鹅黄色的软布灯罩洒下来,照在父子俩的身上,向城安静如雕塑,痴痴地望着手中的照片。
  向元涛的声音在继续:“十几年前,缉毒警察的生活和战斗都十分艰苦,大城市的毒品刚刚开始悄然兴起,我们的斗争经验也匮乏。那时候我们抓了无数歹徒和毒贩,身边也有不少人遭到了残酷的报复。有一次,我们缉毒队抓获了一个村子集团贩毒的团伙,直接击毙了几个,却引来了脱网的一群歹徒的杀心。”
  他声音逐渐冷硬和悲怒:“那时,我正担任缉毒小分队队长,趁着我出差在外,歹徒丧心病狂地绑架了我妻子,还有我们刚出生的孩子……你父亲得知消息后,带着战友们拼命去追捕,终于把我妻子救了出来,可是她身边,却没找到孩子。”
  向城身子轻轻一颤,双唇微抖。
  “歹徒转移了。他当时找到了线索,来不及通知同事们,就孤身一人追了上去,想继续解救我们的儿子。再后来,就出了事。”向元涛握紧了拳,用力在沙发上按下了一个坑。
  向城眼睫轻轻颤动,眼中含泪:“他、他没有立刻就牺牲,是吗?……”
  “是的。他独身一个人偷偷跟踪着那帮人,结果一直跟了几天,在冒险潜入去找孩子的时候,被毒贩子们抓住了。”向元涛痛苦得说不下去了。
  “爸,你跟我说吧。我想知道……”向城身子颤抖,眼泪一滴滴流下来。
  向元涛深深吸了口气,凝视着他,终于黯然点头:“好,你有权知道关于你父亲的事。那群毒贩被他一路上盯着,可是那时候没电话,没办法联络,毒贩又深入僻远乡间,他就这么一直跟到了几百里外。
  “偶然有歹徒落单,就被你父亲偷偷出手干掉,就这样,他死死咬着他们,靠着一身本领硬生生干掉了四个毒贩。那些人白天黑夜不敢睡,又惊又怕,早就恨他入骨。所以当他不幸被抓后,那些毒贩先是给他注射了提神的安非他命,才开始丧心病狂地泄愤。你父亲……是挺了一天一夜的残酷折磨,才最终牺牲的。”
  向元涛的声音,终于也哽咽了,一行泪水悄然滑下脸庞,他使劲擦了擦。
  他没敢再细说下去,实际上,那个总是飞扬大笑的、凤眼微眯的人,最后是流尽了身上的血,面目全非、体无完肤地被抛弃在一片田野地里死去的。
  膝盖被敲碎,十指被折断,浑身没有一块像样的地方,当战友们发现他的尸体时,所有人都禁不住嚎啕大哭,无法自控。
  他死不瞑目啊。
  战友的孩子还没救出来,这些畜生却逍遥法外,自己的孩子即将出生,却再也没机会听一声稚子啼哭。……他的遗体被找到的时候,眼睛已经被那些毒贩用生石灰弄瞎了,可是依旧死死地睁着!
  长天万里,麦秸枯黄。
  英雄寂寞,鲜血如花。……
  向城没有再发问。他看着照片,默默无声地开始哭泣。
  “爸,我今天……差点酿成弥天大错。”他低声道,晶亮的泪水一滴滴成串地滚下腮边,“我爸爸……他是那么好的一个人,可假如他在天上看见,一定会非常失望,会气得不想认我吧。”
  他的哽咽越来越大,忽然变成了嚎啕大哭,再也停不下来。
  无边的悔恨牢牢压着他,像是把他清瘦单薄的脊梁压得快要断掉一样。
  不知道嚎啕了多久,他才上气不接下气地道:“爸,我错了。我不配做您的儿子,也不配……做他的儿子啊!”
  他哭得那样撕心裂肺,哽咽难言,就像是要把这些年的迷茫和这一天的阴暗和悔恨全部化成泪水倾泻而出。
  空旷的客厅里,充满少年绝望而自责的痛哭,向元涛没有追问,心里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却也能感受到向城这忽然的激烈情绪爆发。
  他默默等他平静了些,才笨拙地抚了抚他头顶的黑发:“差点酿成大错,就是最终没有对吧?那就好。……无论怎么样,你已经长大成人了,记得你做任何事,最终要过得了自己那一关,而不是为了别人,也不是为了你父亲。”
  向城垂着头,颤抖着肩膀,完全不敢去迎接向元涛的目光。
  好半晌,他终于抬头,眼中的羞愧和难过变得淡了,黑亮的眸子被泪水洗刷得清澈了许多。
  “爸,我想好了。”他嘴角浮起一个浅淡的笑意,终于做出了某个艰难的决断,“——明天的高考志愿,我去填报军校。”
  向元涛猛然一怔:“你?你不是一直坚持考音乐学院?你不用因为我们父辈的期许,就放弃自己的爱好理想。”
  向城摇摇头,一直有点孩子气的脸庞仿佛一夜间长大了许多:“我只是……对我自己很失望。所以,爸,让我去吧。”
  他咧嘴一笑,可是眼泪却随着掉了下来:“让大家失望就算了,我总不能……让所有人以我为耻吧。”
  生他的父母,养他的亲人,所有对他有着期许的人。


第108章 青春散场
  隔壁不远处的封家洋楼里; 封云海无奈地摘下眼镜; 走过去搂着妻子的肩膀:“怎么哭个不停呢?刘医生都说了; 睿儿那些都是皮外伤,看着凄惨; 实际上没啥,最多留点手臂的浅疤。”
  他温和地帮妻子抹去脸上的泪珠:“啧啧,也就是我们淑雁; 哭起来还这么漂亮,要是别人,可真的丑得不能看了。”
  刘淑雁被他逗得终于展颜一笑; 他们夫妻感情极好,结婚十几年了; 私下里犹自有着小夫妻的甜蜜和互宠。
  刘淑雁娇嗔地打掉老公的手:“没工夫和你胡说呢; 我就奇怪了; 睿儿这几年怎么就这么不太平?”
  以前隔壁向城去练拳,封云海坚持叫儿子也一起去; 天天一身青紫她也忍了; 可这两年,怎么意外也越来越多似的呢?
  先是差点被舞厅的渣滓捅了一下; 前一阵又上演了那么一件惊心动魄的劫匪追踪; 再现在; 又跑到山崖下去救人,搞得回家到处是伤。
  毕竟是母亲,她哪里会像封云海般豁达; 却越想越心疼,越想越不安。
  “云海,你说,我们要不要去玉佛寺再拜一拜,和远慧大师聊聊?”她娥眉深蹙,忧心忡忡。
  封云海不以为意地重新拿起报纸:“男孩子哪有那么金贵了?你看看人家邱明泉,才真的是又挨刀、又中枪,还又掉下山呢。”
  刘淑雁真的有点急了:“这非得要弄成那样,你这个当爸的才觉得严重是吧!你倒是说说,谁家的孩子十几岁就经历这些的?我可不要睿儿真的像明泉那孩子那么命运波折!”
  封云海眼看妻子发怒,赶紧又放下报纸,低声下气去哄:“是的是的,明泉那孩子好是好,就是这命啊,实在是叫人唏嘘。”
  说完这句,他自己都微微一怔。
  想起来,还真是,自打明泉这孩子出现在他们的生活中后,无论是向家,还是他们封家,都一路惊涛骇浪、境遇离奇曲折起来了呢。
  “要不这样,我明天不谈生意了。我俩一起就去玉佛寺烧烧香,奉些香火钱,顺便也帮睿儿他们许个愿,求菩萨保佑几个孩子顺顺利利,高考如愿吧。”
  刘淑雁这才转怒为喜,一双秋水般的眸子含笑瞥了丈夫一眼:“好,那就这样。”
  想了想,她又站起身,抬步上了二楼。
  她小心翼翼地放轻脚步,推开儿子的房门。
  床上,封睿已经沉沉地睡着了,家庭医生刚刚来重新包扎过的手臂到处都是纱布,浑身散发着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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