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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闻歌不以为然，就靠过去一手勾过徐垚的肩膀，两只手捏住他的脸颊，“再耍一句嘴皮子试试？”
　　徐垚被他闹的没法，只能求饶。
　　楚闻歌却不依不挠。
　　“啊呀，楚哥！！”
　　楚闻歌及时地松开了，总是能在徐垚发火的前一秒及时力挽狂澜，徐垚简直被他闹得没脾气。
　　“行了，不闹你了，我今天回学校还有点事，去交个论文，你在家乖乖等我啊，顺便可以的话，去买个饭等我，啊，不过记住啊，不要那家鱼庄的。”
　　徐垚噗嗤一笑，点点头。
　　目送楚闻歌离开。
　　而另一边的楚闻歌，却并没有去学校，也压根就不是去交什么论文，他知道黑哥的所在位置了，拜徐垚的爸爸所赐，也知道黑哥现在是个什么状态。
　　黑哥干过很多坏事，这么多年来警察一点都没有注意到那肯定是假的，加上徐垚的几次搅和，上次的那场爆炸，警察局里真正的刑警肯定是注意到了的。
　　但是却因为他的藏身之处很多，以嫌疑人的身份被抓来调查的时候，也有很巧妙的办法开脱自己的罪行，不知道他从哪里学来的反侦察技术，硬是找不到完整的证据链证明他有罪。
　　但是有罪是肯定的，只是苦于证据，现在，刑警，楚闻歌，徐垚担心的都是这个事情。
　　刑警当然在马不停蹄地调查，但是楚闻歌却等不起，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些人会找上徐垚，他们在一天，徐垚就不安生一天，他也一天都睡不好觉。
　　既然用正常的路子走不通，那就试试他们的路子。
　　他从口袋里掏出了另一个手机。
　　拨了一个陌生号码，“喂。”
　　打完电话之后，便把那个手机上的所有记录都删除，并且把主板摘除，扔在了不同的垃圾桶，刚好碰上垃圾车来收垃圾，当看到刚刚扔过垃圾的垃圾桶里的垃圾被带走，楚闻歌脸上露出了些许微笑。
　　仔细看的话，你会发现，他其实没有在笑。
　　、
　　楚闻歌说话算话，说晚上回来就晚上回来，徐垚也很听话，就在家乖乖地等着他。
　　还买好了饭。
　　吃完饭之后楚闻歌就搂着徐垚坐在沙发上，像个连体婴儿窝在沙发里，徐垚也不拒绝，逆来顺受，楚闻歌问他要不要看电影。
　　徐垚说好啊。
　　然后楚闻歌就问，看什么
　　“随便。”
　　楚闻歌挑挑眉，“随便我？”
　　徐垚点点头。
　　“昆岩池。”
　　“楚哥！！！”
　　楚闻歌狂笑不止，“不是都说了随便我的吗？”
　　徐垚也没忍住笑了起来，“到底啥时候才能忘掉这个梗啊？”
　　“话说你混了这多年怎么还怕鬼啊？他们要是让你晚上去阴森森的地方做事，你怎么办？”
　　徐垚突然没说话了，这种情形不是没发生过，除了硬着头皮上好像并没有别的方法。
　　楚闻歌察觉到一样，突然有点慌，随即抱的更紧。
　　“对不起，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再也不会让你一个人待在黑漆漆的地方了。”
　　徐垚却是噗嗤一声笑了起来，“还没这么夸张，只要你少埋汰我几句就可以了，其他问题不大。”
　　最后，还是看了很正经的电影，是个喜剧电影，只是，电影中间，有一个一枪爆头的场景，瞬间鲜血四溅，被爆头的人甚至还没来得及闭眼，徐垚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楚闻歌感受到了，但是没说什么。
　　徐垚有些不自在。
　　电影还没看完徐垚就有点坐不住了，“不好看？”
　　徐垚点头，“不看了吧，想睡觉了。”
　　楚闻歌却没让他走，“还有一点点就完了，看完呗，就当是陪我看完。”
　　楚闻歌知道一般自己这么说的时候，徐垚一般都不会拒绝，徐垚很少拒绝他提出的事情。
　　然而徐垚却是拒绝了。
　　“不了，睡觉。”
　　说着甚至已经起身了。
　　“你怎么了？”楚闻歌的感觉也很敏锐。
　　“没事，就是有点困，我先回去睡了。”
　　楚闻歌拉着他没让他走，“到底怎么了？”
　　“说了就是想睡觉了！你要问几遍啊！！”徐垚没忍住吼了出来。
　　楚闻歌都禁不住愣了愣。
　　徐垚凶完之后才后知后觉自己错了，最不该吼的人特么不就是楚闻歌吗？瞬间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楚闻歌看着徐垚皱了皱眉，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是最后却又什么没说，抬抬手，又放下，想往房间走却又发现自己挪不开脚步，整个一副相当无措的样子。
　　最后看向楚闻歌的时候，和他视线相对，像是终于放下了心里的什么东西，走过来，胆小又怯弱地叫了声，“楚哥……”
　　主动缩进了楚闻歌的怀抱，搂着他的脖子，把自己整个人寄到坐在沙发上的楚闻歌怀里，一阵一阵地颤抖。
　　“是不是让你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徐垚终于没忍住，抽泣了起来，身子抖得更加厉害，近乎哽咽。
　　楚闻歌啧了一声，除了心疼还是心疼。
　　以前那个皮的不像话的老是欺负自己的徐垚，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有……我没有想杀人，他们逼我……”
　　楚闻歌拍着他的背安慰他，“我知道，不是你的错，不要想了，这个事情过去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我那个时候满脑子都是你，”几乎已经泣不成声，“我那个时候，就很想你，那个时候就特别想，你拍着我的肩膀，跟我说，不关我的事，可是你不在，我压根就……就不知道你在哪里……”
　　一段话说的断断续续。
　　楚闻歌心疼到不行，他从来没见徐垚哭过，上次问他去妈妈的坟墓上哭过没。也只是猜测。
　　满打满算，他真的从来没见徐垚流过眼泪，更别说像今天这样泣不成声。
　　看见妈妈一如不如一日的状态，他没又哭，被那些债主逼到走投无路，他也没有哭，甚至到后来被抓回去，被拳打脚踢，被卸胳膊，他都没有哭，却唯独在自己亲手杀了人这个事情上，哭的像个小孩。
　　“我应该早点去找你，早点把你藏起来……”楚闻歌收紧手臂，希望可以传递给徐垚一些力量。
　　徐垚不知哭了多久，楚闻歌只觉得自己肩膀上一阵满满当当的湿意。
　　身上的人抖的厉害。
　　便什么都不敢说，只能任由他发泄。
　　过了好一会儿，怀里的徐垚终于停止了颤抖，恢复了平静，却依旧维持着趴在楚闻歌怀里的姿势。“所以，楚哥。”
　　“嗯？”
　　“杀人这个事情，一点都不好玩。”
　　“我知道。”
　　“不管是直接的还是间接的，不管是自己亲手的还是让别人动手。”徐垚起身，直勾勾地盯着楚闻歌的眼睛。
　　楚闻歌突然没说话了。
　　徐垚心中隐隐约约证实了自己的猜想，“楚哥，跟我说实话，你到底在筹划什么？你这些天虽然机会都在家，但是总会在下午这段时间出去一会，并且经常见你联系一个没有备注的人，而且用的是另外一个手机，现在另外一个手机，去哪了？而且，你妈今天下午给我打了电话，他跟我说你最近都在联系一些很奇怪的人，经常看见你和一些很奇怪的人在一气，他问我，是不是跟我有关？”
　　楚闻歌心里隐隐约约有些感慨，不愧是他看上的人啊，永远都这么聪明。
　　但也只是过了一会会，楚闻歌笑着说，“你想多了，不至于。”
　　“楚哥，说实话，不要骗我。别这么做，这种事情真的一点都不好玩。”
　　“你真的想多了，我没这么不理智。再说了，你以为我是你吗？”
　　“？？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了？”徐垚问他。
　　“你可以不管不顾地抛下我，我没法那样对你。”
　　“我……”徐垚一时语塞。
　　“我如果不小心进去了，你怎么办？谁养你？你想我想的发疯了又找不到我怎么办？”楚闻歌盯着徐垚的眼睛说到，一字一句击着徐垚的灵魂。
　　徐垚一时说不出话。
　　“但是至少你知道我在哪里，心里至少还有个盼头，你不会想知道连人都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只能没日没夜漫无目的地找的时候，是什么感……”
　　徐垚突然有些抬手捂住他的嘴，“好了我知道了，我错了，我当初不应该什么都不说就跟你说分手的。”
　　楚闻歌笑了笑，“现在知道了啊？”
　　徐垚乖巧低头，乖巧认错，“嗯，知错了，自我反省一百遍。”
　　“行了你这么担心我就跟你说了吧，也不是非弄死他不可，只要把他做的事情搬到太阳底下来，有时候舆论这个东西很强大。”
　　徐垚偏偏头，“怎么做？”
　　“怎么做你就不用知道了，反正记住我不是干坏事就行了。”
　　徐垚只好点头，“……行吧。”
　　楚闻歌却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对了，我妈联系你，应该不只说了这些吧？”
　　

　　☆、第　94　章

　　徐垚点点头。
　　楚闻歌啧了一声，“我都不知道她到底怎么查到的号码……不过听我的，我跟你说过了，不管她说什么，别理她，知道了没？”
　　徐垚乖巧点点头。
　　“还有，不跟你开玩笑的，我真的被扫地出门了，不能嫌弃我。”楚闻歌有些恶狠狠地说，像是真的担心他变成穷光蛋徐垚就会不要他一样。
　　徐垚噗嗤一笑，依旧坐在他怀里，重新搂上他的脖子，笑吟吟地看着他，“知道啦。”
　　“不过，我突然很想问你一些事情。”
　　“嗯？问。”
　　“我和你妈同时掉水里了，哎不对，这个没什么可比的，这样，我和你某个最尊敬的长辈同时掉水里了，你先救谁？”
　　楚闻歌噗嗤一笑，“你。”
　　“我和你的车，你选哪个？”
　　“你。”
　　“房子呢？”
　　“你。”
　　“工作呢？”
　　“你。”
　　“马上要拿到的保研资格呢？”
　　“你。”
　　“现在你拥有的除了我的一切呢？”
　　“你。”
　　没有一个问题是犹豫的，就像是事先彩排好的一样，徐垚其实不过是想开开玩笑，但是看着楚闻歌认真的表情，突然觉得这个无奈笑开的有点过了头。
　　“……哇，都不需要想想的吗？”
　　“不需要。”楚闻歌笑眯眯地看着他。
　　“啧……情话满分，很会撩妹。”
　　楚闻歌噗嗤一笑，埋进他的怀里，“不是对谁都这样说的，会这么说的，真的只有你一个，也不是情话，说的全是事实。”
　　徐垚却不置可否，谁知道呢，反正现在又不会面临这样的选择，而且他也没想楚闻歌面临这样的选择。
　　以至于到了很久很久以后，当楚闻歌真的展现出，“非他不可”“他可以什么都不要，真的只要他”的时候，徐垚好久都无法从那样的冲击中回过神来。
　　现在这个时候，徐垚只想开玩笑调侃，“凭什么啊？”
　　“凭我认识你的第一个星期就想跟你交朋友，第二个星期就像跟你谈恋爱，第三个星期就想亲你，第四个星期就像□□你。”
　　徐垚噗嗤一下，“这话似曾相识啊？”
　　“还有，凭，这四年来，我从来没有一刻放弃过找你的念头。”
　　徐垚脸上漫不经心的笑意僵住了，他看着楚闻歌，虽然是笑着的，但是眼睛里却满满透着一种叫做“真挚”的情感
　　空气突然安静，两人对视了很久，徐垚的神经，可能有一瞬间没接上，突然倾身而上，重重地吻上了楚闻歌的唇。
　　楚闻歌顾不上吃痛，一个翻身，把徐垚反压在沙发上，狠狠□□他的唇。
　　不知道谁先开始的，谁主动的，谁先脱的衣服。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沙发上滚到地上的。
　　总之，完事后，反应过来的时候，两个人都是光溜溜地躺在地上。
　　徐垚有些想笑，“啧，去床上不好吗？你急什么啊？”
　　楚闻歌不服，“到底是谁先急的？”
　　徐垚也不肯承认，笑笑，“不知道，可能是你，也可能是我。”
　　、
　　也许是上次爆炸的影响，也许只是徐垚没有感觉到，最近一些日子里，徐垚并没有发现身边有黑哥的人存在，就像是突然消失了一样，虽然知道他们肯定会回来，但是这并不影响徐垚现在有个好心态去稍微享受一下自己的生活。
　　楚闻歌有事情要忙，在他妈妈的公司有实职，并不是虚的，学校里虽然已经保证可以拿到那个资格，但是却依旧还是参加了一些课题，徐垚花时间，于是大多数时间都是徐垚一个人在家，上网查一些自己现在能干的事。
　　他没有想过以后真的靠楚闻歌养着。
　　看似和谐的重新充满光的日子正在进行着。
　　直到，他接到了楚闻歌的电话。
　　“是不是又要让我买饭在家准备啊？”
　　徐垚接起来的第一句话，几乎已经成为习惯。
　　对面却没有向平常那样一笑置之，而是在有些粗重的呼吸声之后，叫了一句，“徐垚。”
　　不是楚闻歌。
　　徐垚在那一瞬间就听出来了。
　　时间正值傍晚饭点的时候，因为是夏天，白天的时间长，所以外边还是一派白天的样子，阳光明媚，只是所有人都知道不出一个小时，这个城市便会被彻底的黑暗包裹。
　　“我是杨真。”
　　徐垚握着手机的手不自觉捏紧。
　　“为什么……他的手机，会在你这里……”徐垚几乎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楚闻歌只身一人又去闯黑哥的虎穴，黑哥终于受不了他几次三番的挑衅和干扰，决定破罐子破摔，把这人除掉，然后彻底开始亡命天涯。
　　当然也有可能处理的好的话，还不用到那个地步。
　　“楚哥……在哪？”
　　杨真吸了几口气，准备说话，但是那边好像突然来了人，于是徐垚只听见了一阵跑步的声音。
　　电话那边迟迟没有声音，过了好久，杨真的声音才从里边传过来。
　　“我哥终于发现我了，”杨真的呼吸更加急促，大概是因为刚刚跑过的缘故，“他对我的忍耐终于到了尽头。”
　　徐垚现在完全没兴趣听他自己的事情，也没兴趣听杨真和黑哥的恩怨情仇，他只有一个想法，楚哥在哪？
　　杨真似乎知道他心中所想，“你先别急，听我慢慢说，我和楚闻歌是合作的关系，我不知道他具体要干什么，他从来不跟我说，只是承诺，最后的结果一定会如我所愿，我不想和他废话太多，他只需要我偶尔做个内应。”
　　“他现在在哪？”
　　“我不知道，今天他本来不应该出现的，他跟我说过，他自己不会出现，这件事在外人看起来会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但是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出现了，而且过来找我的时候被一些人发现了，我不知道他今天为什么要冒这个危险，我们两个分开走了，他的手机掉了，正好被我捡到。”
　　徐垚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不是特别信杨真，毕竟手机掉了被他捡到这个事情听起来就有些迷幻。
　　“你们……我是说黑哥，现在在哪？”
　　杨真说了一个地址，“你最好带着警察过来，我估摸着，今天这里应该会出命案，如果你能够早一点过来的话，他们还来不及处理尸体，可能能抓个正着。”
　　命案……
　　什么命案……
　　徐垚只觉得双手颤抖，他有一个可怕的猜想，楚哥是不是想让自己变成命案的证据？
　　不。不可能的，楚哥说过，他没我这么自私，他说过自己有考虑过我，如果他不见了，我该怎么办？
　　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的？用这么愚蠢的方法？
　　这会不会是杨真他们的阴谋。
　　杨真这个人，时而可信，时而不可信，徐垚不知道自己到底应不应该听他的。
　　但是他不敢赌。
　　“徐垚，听我的，要快，我现在先挂电话了，他们在追我，应该也有一部分人在找楚闻歌，我们一时半会跑不出这个废弃塑料厂。”
　　杨真说完这些话之后就挂了。
　　徐垚再没有犹豫，直接报了警。
　　对面的警察却是将信将疑的态度，毕竟这年头恶作剧的人太多，即便不是恶作剧，也会有很多人故意夸张事情的描述，很多次派了一大队的人马过去，发现只是一起普通的小偷入室抢劫案，甚至其中的小偷只有一个人。
　　但是毕竟是人民公共警，他们对待这种事情也不敢有过多犹豫，即便知道有百分之七十的可能性是白跑一趟，但是依旧有百分之三十的可能性抓到真正的嫌疑人。
　　徐垚自己也赶紧出了门。
　　只身一人前往那个废弃塑料厂。
　　在出租车上的时候，他在想，这件事情现在要不要联系楚闻歌的母亲？
　　看着屏幕上那个陌生的号码，看了一会之后，徐垚最后还是没有按下拨打。
　　她即便来了也无济于事，甚至可能还会受到威胁。
　　几乎是同时，徐垚乘坐的出租车和警车同时到达了废弃塑料厂的外边，在他们到之前，外边还停着很多新旧不一的车，徐垚看到了一辆熟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