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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子宁瞥他一眼，“你自己还半身不遂着，你想干嘛？”
　　楚闻歌却是不理她。
　　“先躺回去行吧？”
　　楚闻歌在要　挣扎着下床的同时，意识到了另外一个严重的问题。
　　他连忙抬头看着自己的母亲，那个拥有他现在根本没法仰望的财力的女人，“妈，他是为了帮我挡所以才受伤的，他的医药费……”
　　王子宁却是看了他一眼。“这种街头混战，说不上是谁为了谁，你说他是为了你，你怎么知道他可能只是因为想躲避自己所受到的攻击？这事没法说清楚。你不是伤他的人，不用负责。”
　　楚闻歌听见自己的母亲讲的时候，急了。
　　“妈！他真的是给我挡所以才受伤的，我们不能这么没良心，这么点医药费对我们来说根本就不是什么事。”
　　“你为什么这么想给别人出医药费？”王子宁道出了自己心里的疑惑。
　　“他家情况本来就不好，这次真的是我的错，是我以为他在里边所以才冲动冲进去，结果把他也卷进去了……”那时候的楚闻歌已经有点慌不择言了，说完之后才想打自己一个耳刮子，说的什么啊……
　　王子宁抓住了关键。
　　“所以说你本来就是为了他进去的？这样他为你受伤也无可厚非。”
　　“妈！！！”楚闻歌是真的急了，要是他妈不让他给徐垚付医药费怎么办？打他的那些人根本就不可能拿出医药费，先不说他们有没有钱，就是有的话，也不定拿的出来，因为现场混乱的根本就不知道那一棍子到底是谁抡的，徐垚本来就已经……现在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结果还……
　　王子宁看着楚闻歌魂不守舍，紧张的模样，眉头皱的更深。心里有一团疑云理不太清楚。
　　她最终叹了口气，“行了，医药费我已经全部都交过了，你的还有他的。”
　　楚闻歌猛地抬头看向自己的母亲。
　　“我刚才只不过是想知道你为什么会无缘无故跑去跟人打架，我虽然知道你喜欢惹事，却也知道不会真的为了气我这样无聊的理由去打架。现在我明白了。”
　　楚闻歌在听到母亲愿意出医药费的时候，松了口气。
　　“你好好休息吧，我还有事，我先走了。”王子宁说着就要拉着门把手要离开，只是，在出门之前，又回过头，跟自己的儿子说了一句，“闻歌，你对这个叫徐垚的男生，是不是有点太好了？”没看清人到底是不是在里边就进去了，一般关系的人不会这么冲动，她还是了解儿子的，没有这么混。
　　楚闻歌心里咯噔一下。
　　王子宁却好像真的只是随口一问，没听到答案就离开了。
　　等到外边蹬蹬瞪的高跟鞋的声音终于消失不见的时候，楚闻歌立马爬下了床，几步就跑到了隔壁房间。
　　护士刚好从徐垚的房间里出来，楚闻歌马上就进去了。
　　他看到徐垚安静得躺在床上，闭着眼睛，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看着不禁有些心疼，只是还没走到床边的时候，就看见徐垚睁开了眼，他没睡着。
　　“楚哥，你来了啊？”
　　“啊……你怎么样？”
　　“呐，就你看到的这样。”
　　楚闻歌看到打着石膏的那条腿，心里又揪了一下。
　　“疼不疼啊？”
　　徐垚笑了一下，也丝毫不说谎，“说实话，刚打那会不疼，之后就感觉疼了，很疼。”
　　“现在呢？”
　　“还好吧，偶尔会有点疼。”
　　楚闻歌就听着那几个疼字，恨不得那时候被打断腿的是自己。
　　徐垚被他脸上复杂的表情逗笑了。
　　突然就想安慰他一下，“还好，不是特别疼，医生说不是特别严重，可以不住院，两三个月就可以好了，你别太担心。来，扶我起来，躺着有点难受。”
　　楚闻歌点点头，可是脸上的表情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但是也没忘记过去扶徐垚一把。
　　“你怎么这么傻逼啊？那会不过来就没事了。”
　　徐垚笑了笑，“我那会要是不过来，你现在就不只是断腿那么简单了，可能这里，”指着楚闻歌的头，“就会开个很大的口子，保不齐以后都站不起来了。”
　　“瞎说，我那时候还清醒着，我看清楚了的，你拉我那一下就行了，明明可以不用过来帮我挡的。”
　　徐垚这下不说话了，楚闻歌说的对，他那会其实已经把楚闻歌拉离了爆头的位置，后面的动作其实完全没必要，那人那个角度打在楚闻歌的腿上，说不准他的腿还不会断，只是徐垚下意识就过去挡住了，直接给人家打成了骨折。
　　好像一有了喜欢的人，每个人都会突然变得很傻逼，徐垚也并不例外。
　　“傻逼。”楚闻歌又说了一句。
　　徐垚不干了，“到底谁傻逼啊？都不先看看人在不在里面，就进去一通乱打？到底谁傻逼？”话里揶揄之味相当明显。
　　徐垚当然知道楚闻歌是过于担心自己才会突然犯傻，同样的，楚闻歌也很清楚这点，而他同样也很清楚徐垚清楚这点。
　　加上徐垚一脸耐人寻味地看着自己，联系起最近或者更久之前发生的种种事情，楚闻歌突然豁然开朗，他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看着徐垚的眼里都放着光。
　　“怎么了？”徐垚问他。
　　楚闻歌突然靠过去，紧紧盯着徐垚的眼睛，搞得徐垚有点不自在，楚闻歌却不容许他转过头。
　　楚闻歌心里激动异常，显然现在不是一个好时机，但是楚闻歌忍不住了。
　　他有一件事情急需求证，他缓缓抱住徐垚，在他的肩窝里蹭了蹭，问出了他埋在心底很久的话。
　　“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知道我喜欢你？不是朋友之间的那种喜欢，是想跟你上床的那种喜欢？”
　　

　　☆、第　41　章

　　感觉怀里人一下没了动静，既没有浑身抖个机灵，也没有马上否认或者嘲笑他瞎想。
　　楚闻歌心里有些忐忑，又突然开始回想自己刚刚说的话，卧槽，自己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这样的话……徐垚会承认才怪……特么刚开始就不能含蓄点吗？
　　大概过了一个世纪这么久，当然这完全是楚闻歌觉得，其实也不过才两分钟而已，徐垚噗嗤一声，“你以前告白都是这么告的吗？”
　　“你知道？你果然知道对不对？你知道我喜欢你，但是你却从来没有故意远离我，你还各种纵容我乱摸乱蹭，乱吃豆腐，你什么时候开始知道的？”楚闻歌依旧搂着他不撒手，说着话的同时也不忘在他肩窝里狠狠蹭了好几下。
　　徐垚大概是思考了一下。
　　“哎，别蹭了，痒，不知道，忘了，很久了好像。”
　　“上次在你家过夜的时候，你主动过来给我抱的时候，你知道的吧？”
　　“嗯。”
　　“还有上次冬令营的时候也知道的是不是？”
　　“嗯。”
　　“再之前我躲你那段时间你是不是也知道？”
　　“嗯。”徐垚回答的很乖巧。
　　“我那天晚上偷偷亲你你是不是也知道？”
　　空气瞬间安静。
　　徐垚这下没马上回答了。
　　“知不知道？”楚闻歌又问了一下
　　这个楚闻歌其实完全靠猜的，但是随着一个个问题的深入，他有一种预感，感觉自己被套路了。
　　果然，最后徐垚还是乖巧地回答。
　　“知道。”
　　楚闻歌心中的埋了十八年的烟花这下全炸了。
　　“你特么是不是也喜欢我？”
　　徐垚笑了，“都已经这么清楚了还要问吗？”
　　“是不是？我要你亲口说。”
　　一意识到自己可能被徐垚牵着鼻子走了这么久，楚闻歌心中就来气，明明他也喜欢自己，而且知道自己也喜欢他，就是不说，就是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在旁边看自己的笑话，虽然现在想想感觉都是甜蜜蜜的情趣，但是他依旧堵着一口气。
　　问这句话的时候，恶狠狠地在徐垚的脖子上咬了一口。
　　徐垚“嘶——”了一声，生生得受了。
　　现在看看，自己好像确实欺负地有点狠了。
　　就在楚闻歌耳边笑笑。
　　“说啊，说你喜欢我，你喜欢楚哥。”
　　“我喜欢楚哥，最喜欢楚哥了，不是朋友之间的那种喜欢，是想跟他滚床单的那种喜欢。”徐垚照着楚闻歌的话原模原样地搬了下来。
　　楚闻歌简直开心疯了。
　　忍不住又咬了一口，这口咬在锁骨上。
　　“够了啊，想咬死我啊？”
　　楚闻歌松开他，盯着他的眼睛，恶狠狠地说“咬死你都不够，太坏了吧？嗯？你就知道欺负我？”
　　徐垚笑了，“谁让你不敢说的，不管你什么时候讲我都会像今天这样坦白的。”
　　“那你呢？你怎么不说？”
　　“我就是觉得好玩，逗你特别好玩。”
　　楚闻歌更来气了，说着就去挠徐垚的笑穴，“好玩？好啊，陪你玩，陪你玩个够。”
　　徐垚那边一条腿移动不方便，这边又相当地怕痒，楚闻歌却是半点都不饶他。“唔……楚哥，够了，怕痒。”嘴上这般说着，脸上却全是笑意。
　　“怕痒就更不能松开了。”
　　徐垚被他闹的没法，哭笑不得，“腿疼。”
　　这个果然是楚闻歌致命的弱点，瞬间就停了下来，问他哪里疼？要不要叫护士医生什么的。一副担惊受怕的模样让徐垚心头一软。
　　徐垚摇摇头，“你再挠我一下我就真的要叫护士了。”
　　楚闻歌却还是觉得不解气，又不敢继续挠他痒痒，只能捏捏他的脸，“太坏了，就没见过你这么坏的人。”
　　“唔……变形了，别捏了。”
　　正闹着，外边突然又进来一个人，哦不，是两个，是谢峰和一个中年男子，看起来是他的父亲，看着有点沧桑。
　　楚闻歌却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看见过这个男的，想了许久终于反应过来是上次那个出租车司机，这般巧合，原来这个世界真的很小。
　　谢峰看到徐垚说的第一句话是，“你怎么样了？”
　　徐垚觉得有些稀奇，他和这个人之前本来应该是进水不犯河水甚至是敌对的关系，现在竟然能在这里如此心平气和得说出，你怎么样了这种话。
　　谢峰也觉得有些不爽，但是昨天楚闻歌和徐垚帮了他是事实，那一群人是社会上的人，下手很重，完全不是学校里的小混混一个档次的，他的生活很乱，会惹上这些人不足为奇，昨天那场群架，没有个把人受伤流血是不可能。
　　而他是最有可能受伤的那个人，所以，要是楚闻歌和徐垚没来的话，现在躺在床上的可能就是他。
　　就凭这一点，他是要谢谢楚闻歌和徐垚的。
　　虽然他两的动机本来就不单纯。
　　“那个人呢？怎么样？”
　　徐垚问他。
　　而听到徐垚这样问的时候，谢峰和他的父亲眸色都暗了暗，看来是挺严重了。
　　楚闻歌这才知道，其实昨天，除了他两受伤，还有另一个人受伤，就是本来拿着刀向徐垚桶过来的那个人，谢峰不知道怎么的，在把刀夺回来的过程中，扎进了那个人的肚子里，现场流的血就是那个人的。
　　“医生说没伤到要处，不致命，躺几天医院就好了。”
　　他这么说就肯定确实是这么个情况，只是，打他腿的人，现场有很多人，找不出来，但是拿刀的，却只有谢峰一个，所以那人的医药费，必须是他来赔。
　　谢峰的父亲看着比上次更加沧桑。
　　他不记得楚闻歌，毕竟一天要接待这么多客人，楚闻歌却记得他，突然觉得有些心酸。
　　“另外还要跟你们说一声，对不起。”
　　谢峰最后跟父亲一起离开了，一出门就听见了他们两吵架，出租车司机痛心疾首的声音。
　　“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给我消停一点？这个家给你赔光了才停吗？”
　　之后就是说不清道不明的争吵声。
　　楚闻歌觉得愈发的揪心。
　　徐垚看出了他的异样。
　　“你怎么了　？”
　　楚闻歌跟他讲了那个司机的事情。
　　徐垚笑了笑，“我们这边的人就是这样的，钱这个东西几乎就是我们这种人的一切，是不是感觉和你以前的认知很不一样？”
　　楚闻歌承认，确实，以前他没觉得钱有多重要，因为他从来都不缺，直到到了这边，经历了这一系列的事情，才真切地感受到了，那些在泥泞中挣扎的苦痛，他并没有觉得自己是站在上边俯视的神，只是第一次认识到，生活，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那是没法驯养的一头怪兽。
　　之后外边多了劝解的声音，然后逐渐的，没了喧闹。
　　楚闻歌这才反应过来刚才的事情，关于跟徐垚声讨的事情。
　　“别想逃，刚的账还没算完。”
　　徐垚摆出一副怕了怕了的表情，表示拒绝。楚闻歌却不让。
　　“说，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不知道。”徐垚很诚实。
　　“说不说？”
　　徐垚哭笑不得，“那你呢？你说得出来我也肯定说的出来。”
　　这下轮到楚闻歌楞了，确实他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动的心，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在梦里把人家上了好几遍了。楚闻歌是打死都不会承认他曾经甚至对着徐垚的照片撸过蘑菇，简直太不是人。
　　“那换个问题，也就是说，那天在山上，你明明知道我是不想你碰到丁佳所以才抢着背她，结果你还是跟我对着干？”
　　徐垚噗嗤一下，“我有这么空吗？跟你对着干有好处吗？你不想我碰她，你以为我就想你碰她了吗？”
　　这下楚闻歌楞了
　　喔，他倒是没有往这个地方想，原来徐垚也是会，吃醋的……
　　突然觉得吃醋的徐垚真特么可爱，忍不住想抱一抱。
　　这般想着那边已经开始动手了。又把人家搂进自己怀里。
　　“坏死了，以后一定要一点一点欺负回来。”
　　“知道我这么坏了，还喜欢啊？”
　　“你管我啊？我特么就是喜欢坏的，越坏越喜欢。”
　　徐垚咯咯咯地笑。
　　笑着的同时也没忘了正事，“对了我不想住院，医生也说可以回去静养的，第一个月可能得躺在床上，不过大概一个月之后就可以去上学了，只不过需要人背，所以……”
　　所以你要不要照顾我？要不要背我啊？
　　楚闻歌直接说。“不要。”
　　徐垚挑挑眉，“真的不要？”
　　“不要。”
　　“那我就只能回乡下了，我这边没亲人了。我找王二蛋玩去，我们小时候还在一起洗过澡呢。”
　　！！
　　“你说什么？”
　　徐垚咯咯咯地笑。“我说，我去找王二蛋玩，我们小时候还一起洗过澡呢。光屁股的，就在上次我指给你看的那条小溪里。”
　　楚闻歌当即又开始捏徐垚的脸，“你敢！”
　　“那你又不照顾我。”
　　“哇，你就知道欺负我，欺负我这么好玩的吗？”
　　“好玩。”徐垚笑。
　　“啧。知道了，背你就是了，待我家还是你家？”
　　“随便你，你想去哪就去哪。”
　　“那就去我家吧，方便。”
　　徐垚点头。
　　楚闻歌稍微想了想，“那是不是你之后的饮食起居我都得管了？”
　　徐垚笑眯眯地点头。
　　“啧，把你惯的，果然之前对你太好了。”
　　徐垚依旧还是笑笑，笑的特别好看，楚闻歌半天移不开目光，那个时候他就知道自己估计真的没救了。
　　

　　☆、第　42　章

　　楚闻歌还没来得及收回自己不受控制的目光，房间的门突然被人一闯而入，要不是看清了来人，楚闻歌都要以为是什么仇家寻上门了。
　　“徐垚！！你没事吧？”
　　胡倩猛地扑倒他们面前，满脸的‘这怎么办啊，这是不是残废了？以后是不是站不起来了？啊呀好可怜，以后身残志坚的少年说的就是你了’的表情。
　　楚闻歌额头跳了跳。
　　“病人需要休息，起开起开。”
　　“那你在这干嘛？合着只能你来探病是不是？”胡倩毫不客气地怼回去。
　　楚闻歌觉得最近这女的态度有点恶劣，正想把她拎旁边去。跟在胡倩后边的邢扬终于走到了床边，和胡倩的莽撞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是谢峰他们吗？我刚在门口看见他了。”
　　徐垚摇摇头，“不是，这个事情说起来有点复杂，但是以后谢峰估计也不会找我麻烦了，算是因祸得福把。”
　　“得什么福啊？他找你麻烦说不定还不至于断腿这么严重，你现在就是个半残废，还因祸得福。”那边楚闻歌毫不留情地怼他。
　　胡倩一双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楚闻歌，像是震惊他竟然敢这么跟徐垚讲话？媳妇还要不要了？虽然不知道楚闻歌现在到底进行到哪一步了。
　　“你呢？你怎么样？听说你脑袋被人抡了一下？知不知道这是几不？”胡倩说着就伸出两根手指在楚闻歌面前比划。
　　楚闻歌想把这个人拎出去的想法又加重了一分。
　　“我们今天没去上课，老师有没有问什么？”楚闻歌突然想起这么一件事。
　　邢扬在床边找了个位置坐下，从水果篮里拿出一个苹果就开始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