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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放吧,彩虹屁-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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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涛没好气地说,“你现在是上街遛个狗都能上热搜的体质,你被拍是没什么,你想过你的那位朋友没有?他就一工作人员吧?曝光了也不好。”
“行了,涛哥,”宁涵从旁边桌子拿起一杯香槟,轻轻摇晃,漫不经心地说:“我有分寸。”
这边,乔舒然木木地看着宁涵吃剩一半的沙拉,郁闷地嘟哝着:“什么嘛,难得跟宁涵吃顿饭,才聊几句,还是久别相认,气氛这么好,这就结束了?”
他气鼓鼓地拿起个橘子,掰开一瓣放进嘴里,愤愤一咬,果肉在唇齿间挤压成泥,一下爆出酸涩的果汁来。
“好酸!”乔舒然被这橘子酸到得面部抽搐,刺激得口腔里分泌出好几吨唾液来。
他拧着细眉,眯眼呲牙地揉起了腮帮子,“这橘子,怎么酸得跟个柠檬似的?”
柠檬,柠檬,怎么什么都能令他想起柠檬?
唉,他也好想告诉宁涵自己是个柠檬啊……
乔舒然似乎有种错觉,宁涵在知道了他们五年前曾经见过后,跟他说起话来好像更熟络了。
那份相认之后突如其来的熟悉感,就像一根牵着他和宁涵的绑绳,让两个人的距离在不知不觉间拉近不少。
乔舒然觉得,好开心啊。自己跟宁涵在普通同事这层关系上,又推进了一步耶。
或许,他们已经算得上是能一起吃饭一起聊天的朋友?
乔舒然突然起了一丢丢的贪欲,一个念头在他脑海里冉冉升起:如果宁涵知道我是五年来一直支持他的老粉,那我们的关系或许还能再近点?
再近一点就是,从朋友变成好朋友?
乔舒然的目光穿过鼎沸热闹的人群,看着远处和别人谈笑风生的宁涵,突然好想跑过去告诉他:“我有一个微博,叫宁涵的小彩虹,是为你而开的。”
他突然好想把自己为宁涵做过的事,通通都说出来。
就像立了功的士兵到将军面前,理直气壮又无比光荣地邀赏;就像考了满分的孩子到家长面前,骄傲得意地举着奖状说:“看,我考了一百分!”
他也好想冲到宁涵面前,把自己的微博给他看:“看,这是我为你吹的彩虹屁!”
想想那些时光里为爱发过的电啊,乔舒然这台发电机多希望能得到蒸煮的认可。然后将所有所有的爱,都拿出来给宁涵看。
那天夜里,乔舒然做了三个梦。
第一个梦里,寺庙里香火袅袅,乔舒然化身绝艳媚人的九尾狐,缓缓地从天而降。
他踏着莹莹玉足,来到小和尚宁涵面前,开声便是撩人缱绻:“小师傅,你可知那些顶顶好看的彩虹虚恭,是何人所为?”
剃了光头的出家人宁涵,竟有几分不染世俗尘埃的可爱,正静静地端坐于蒲团之上,不为所惑,淡淡道:“贫道不知施主何出此言,人妖两殊途,请你速速离开。”
九尾狐便用那硕大柔软、白毛柔亮的尾巴把宁涵一卷,调戏道:“不是说你们出家人不打诳语么?小师傅明明是被那炫目七彩之景给惑了眼,你还不承认?”
宁涵双手合十,闭目凝神,清心念佛:“阿弥陀佛,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九尾狐见宁涵这幅禁欲清高的样子,更是情动,他轻轻凑近和尚耳侧,朱唇微动,呼出一口迷魂香气:“那是奴家为讨你欢心,大费灵力所变幻境,官人可还喜欢?”
第二个梦里,乔舒然化身披着狼皮的恶霸,把娇弱无助的宁涵一脚踹到墙角,狠狠地揪着他的衣领,动作粗鲁,毫无怜香惜玉之意。
宁涵眼角噙泪,楚楚可怜地看着面前这残酷暴戾的男人,像被逼到绝境的小红帽,拼死挣开乔舒然的束缚,想要逃出恶狼的魔爪。
“想逃?”
乔舒然冷笑一声,将手无缚鸡之力的宁涵壁咚在墙上,一手掐住宁涵白皙细嫩的脸蛋,强硬地把他的脸转过来,“看着我!”
宁涵俊美的容颜能让世间一切变得柔软,却无法撼动乔舒然冷酷无情的心。
乔舒然瞪着这瑟瑟发抖的男人,冰冷得像南极霜雪的声音里夹着一丝沙哑,“今天,我就要让你知道,为你吹彩虹屁的到底是谁?!”
第三个梦里,乔舒然身中数十箭,他满身是伤,身上的铠甲被鲜血染得深红,正奄奄一息地躺在宁涵怀里。
“宁……宁将军……”
这幅残躯剧痛无比,乔舒然每说一个字,都要吐出一口炽热的血来;每说一句话,都要耗尽胸腔中所有的力气。
宁涵埋在他颈项之中,悲痛无比,源源不断的热泪从他眼眶涌出,“乔——!”
“不是……你先别哭……”乔舒然用尽全力缓缓地抬起手,抚上宁涵满是脏污的侧脸,希望能让他暂时冷静下来,听自己把话说完。
“哇呜——你为何这么傻?!”宁涵依旧哭得撼天动地,像一只咆哮的金刚,“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乔舒然见他哭得如此动情,应该是不打算把自己送去抢救一下了。
他便放弃了,抓紧最后的时间,打算道出深藏已久的真相,他颤抖地说道:“其实……那彩虹……彩虹……”
“求求你不要死!”过度悲痛的宁涵仍自说自话,再次打断了乔舒然的遗言。
乔舒然不肯放弃,想再挣扎一下:“彩虹是——”
只可惜后半句还没来得及说,乔舒然便一命呜呼,从此成了一只生愿未了的有怨荒魂。
第二天,乔舒然醒来的时候已是日上三竿。
窗外阳光昏昏沉沉,他脑袋里一团浆糊,昨晚做的梦清晰得如播电影般,在他脑海里飞掠而过。
呃,好羞耻。
惨了惨了,编剧连做个梦都有职业病。
他在床上呆滞了好久,迷迷糊糊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做这些梦,明明就是反映出自己内心想要主动暴露身份的渴望啊。
但他到底该不该说呢?到底该不该告诉宁涵呢?乔舒然犹豫得不行,纠结得不行。
毕竟是要一起工作好几个月的同事,说出来的话,未免影响不大好。
要是宁涵觉得尴尬呢?要是宁涵有包袱呢?他会不会换种眼光看我?觉得我是个带着面具想要接近他的人?觉得我是怀着目的去接近他的疯狂私生粉?
乔舒然承认自己想法很复杂,变得矫情又婆妈,但没办法,他实在太在乎宁涵的感受,太在乎自己在宁涵眼里的形象。
所以他想说,又不敢说。
乔舒然心烦意乱,烦得像有八百只鹅围着他,对他“嘎嘎”狂叫,乱得脑子里像有团打了结的毛线,怎么解也解不开。
天啊,到底要不要卸掉这副马甲啊?
作者有话说:
汇报进度:掉马甲进度已加载至80%
20
乔舒然严重怀疑,这个剧组的人是不是约好了扎堆过生日的。月头女主芳芳刚过完生日,月尾又轮到导演过生日。
导演没有演员这么大阵仗,他就组织剧组的人一起去唱个K,开心开心就算了。
今天导演是寿星,大家早早收了工,订了个大包厢唱K,全剧组三分之一的人都到了。
乔舒然也去了,主要是因为他知道宁涵也会去,其次是梁简那个事儿精不会去。
平时日夜颠倒地赶戏,大家伙都累坏了,难得开了个局出来玩,大家兴致都很高,谈天说笑,喝酒唱歌,气氛一片欢腾。
这种场合,宁涵作为剧里最瞩目的男主,当然是要被撵出来献唱两首的。
他是个受上帝眷顾的男孩子,颜好身材好,声音也好听。只可惜,上帝在给你开了无数扇门的时候,往往会给你掩上一扇窗——
什么都好的宁涵小哥哥偏偏唱歌不行。
“我唱歌真的不行,”一向淡定从容的宁涵此时慌忙摆手,“我五音不全的。”
“你就装吧,你们长得好看的人肯定唱歌也好。”
“快快快,来一首技惊四座的!”
“看看,看看,男神就是谦虚……”
众人连连起哄,甚至已有人趁机把麦塞到了宁涵手里。
宁涵:“。。。。。。”
被逼上梁山的他只好硬着头皮,“那你们凑合着听,实在忍不了就捂耳朵。”
众人以一副“知道你在装,待会一开嗓肯定再世歌王”的表情看他。
宁涵选了首中规中矩、任谁都不会唱得太差的歌——孙燕姿的《遇见》。
可没想到还是开头就起错key,搭错调。
黑洞宁涵一开口,众人吓得虎躯一震,听得全场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乔舒然:“。。。。。。”挺好的,挺好的。
人无完人,总是有些短板的嘛……
之后宁涵就一直没在调上,生生把一首广为人知的热门歌曲唱成了他自己的原创。
大概是上帝在播撒唱歌技能的时候,宁涵小哥哥给自己套了个隔离罩……
但是在场的群众们很善良,努力地给他拍手打拍子,投以鼓励的目光,摆出“你唱得真好”的表情。
个个是影帝。
宁涵全情投入,他沉浸在自己的音乐世界里,尽情高歌。
唱到动情处,他还左手捂住太阳穴,一副偏头痛的样子。
就是吧,表情做到位了,但技术没跟上。。。。。。听得乔舒然也有些偏头痛。
副歌来了,眼见宁涵隐约有种韩红飙高音的架势,连戴了八百倍粉丝滤镜的乔舒然,笑容也逐渐消失。
乔舒然拳头握紧,手心冒汗:哥!稳住!
“你——~~……~~”男神破音了。
前一秒还像火炉般燃烧沸腾的房间,瞬间就被泼了一盆冷水,冒出丝丝青烟。
乔舒然、全场所有人:“。。。。。。。。。”
宁涵成功以普通人所不能企及之烂的唱功,开局就把场子给唱冷了。
之后就是大家各玩各的了,唱歌的唱歌,聊天的聊天,相互勾搭的相互勾搭。
乔舒然坐在角落里,久了觉得有点无聊,他索性打开手机,在微博写起了今日份的彩虹屁。
他又打开手机相册,精挑细选了一张宁涵的广告图——
图里的宁涵戴着米色耳机,穿着休闲牛仔衫,脚上一双纯白球鞋,深棕色发丝被风拂得微乱,轻轻柔柔地颤动。
男人站在铺满五彩瓷石的欧式广场上,身边白鸽环绕。日暮西沉,夕阳给他镶上了一道慵懒又柔和的金边。
真好看。
有谁看了这张广告图能忍住不买那副耳机啊,简直批发抢购好吗。
正要点“发送”的时候,有人碰了碰他的手臂,“欸,怎么一个人在这里闷着呀?”
他抬头,是冯康康,乔舒然赶紧把手机向下盖着。
冯康康是梁简助理,梁简跟宁涵是对家,要让冯康康看见自己手机里全是宁涵的照片……
虽说他和冯康康是朋友吧,但乔舒然也不想他知道自己是宁涵粉丝的事,毕竟人主子是梁简,知道了人家立场也不好办。
乔舒然看他一眼,“找我有事?”
冯康康嗲里嗲气的,推搡着他:“兄弟你别老玩手机行不行,你也上去唱两首啊。”
“不去,”乔舒然一看这里这么多人,有些怯场:“没这兴致,不想唱。”
“唱着唱着就有兴致了嘛,”冯康康骚里骚气的,边撒娇边把乔舒然拉起来。
“冯康康你别拽我,我唱歌不好听,”乔舒然笑着骂道。
手机屏幕正亮着朝下,乔舒然动了两下想挣开腻歪的冯康康,却手滑碰到了相册里某张照片,照片右上角的“√”被点亮了。
但乔舒然并不知情。
旁边的场务和灯光师也起哄,“就随便唱唱嘛,助助兴,”“就是,今天这么开心,大家一起嗨皮!”
冯康康个小婊砸都把麦克风塞他手里了,乔舒然想是拒绝不了,投降道:“好吧好吧,我唱,我唱还不行吗?说好了,唱得不好你们不准笑啊,谁笑老子把谁的头给拧下来。”
“不笑不笑,保证不笑,”冯康康笑嘻嘻地哄着暴躁乔。
乔舒然无奈,匆匆在手机相册点了确定,然后点了微博的发送,把今天的彩虹屁更新了。
他没留意到的是,自己刚才手滑多勾选了一张图。所以他发出去的是两张图。
点了“发送”后,乔舒然没刷新也没多看一眼,就把手机关了塞裤兜里,开始了他今晚的登台演唱。
乔舒然是热场小能手,喊起麦来堪称山歌对唱的苗寨女子——
“雷迪斯!安得尖头们!博微嘶,安得鸽儿嘶!”
“一人!我饮酒醉!醉把袜子成双对!”
“下面的朋友们,挥动双手!让我听见你们的声音!”
冯康康目瞪口呆。
场务妹子和灯光师目瞪口呆。
刚才是谁说没兴致的?简直就是麦霸镇台carry全场啊。
乔舒然两三下就点燃全场,用那几句不知道从哪学来的乡村非主流喊麦词,把整个包厢里的气氛都炒热了。
本来还在跟导演聊天的宁涵,被大家一阵欢呼声吸引,遁声望去,原来是大家在给乔舒然附和。
“Yooooooo~~~”
“乔哥社会——!”
“舒然!舒然!舒然!……”
看着台上活蹦乱跳欢乐四射的乔舒然,宁涵被惹得阵阵发笑,莫名觉得心情大好。
热完场子,乔舒然安静下来,切歌再开嗓的时候,俨然是一副活力满满的模样,嗓音清澈,带着一种别样的魅力。
“在星轨的尾巴
是否偷偷写有温柔连绵不休
是否有长满金黄的麦子陪着
翠绿的长藤在故事的最终
是否塞满感动
我行囊中愿望该以熟透
手上伤口也不会再痛
美好的情怀也变得丰盛
我爱这段旅程
。。。。。。”
在台上唱起歌来的乔舒然,随着轻快明朗的旋律一下一下地点着脑袋,额前刘海亦随之摇摇晃晃,调皮地抖着。
他的音色并非多动人,但歌声和笑容里却散发着无限的希望与憧憬,让听者被感染,像给心房晒太阳。
“而月升又日落而雪降又消融
这世界每一秒都有不同
是否有人来迎接我以笑容和肩上星斗
在乌云的背后藏着哭泣的少年
还是有引路人在掌灯
……”
冯康康看着浑身咕噜咕噜冒着五彩气泡的乔舒然,露出宠溺又欣慰的姨母笑:“刚刚那么土,现在又这么甜,害,绝了。”
还有一个人也在看着。
在难以注意到的地方,宁涵的目光凝在乔舒然身上,嘴角微微上扬起弧度,匀长细瘦的食指正随着旋律,有一下没一下地微点膝盖。
他在认真地听着歌,听着这敲到心坎里的歌词,听着从乔舒然嘴里飞出的朗朗音符。
乔舒然的身体随着轻快的旋律微微律动,帆布鞋尖轻轻地踮着,像个心底绽开了花的男孩。
“我攀爬过山丘路过湖水与风
以及这世间瑰丽的种种
我回望这旅程 那男孩背着行囊
身后星辰刚攀上夜空期待的面容
在地球的背面
是否常年都有跨越海的彩虹
……”
唱到这段歌词的时候,乔舒然犹如福至心灵般,忽然朝宁涵坐着的方向看去,却不想宁涵也正在注视着他,两个人的目光瞬间就对上了。
乔舒然仍在甜甜地哼唱着,
“我想看的内容,
是藏在星群之中,
还是落在谁的眼眸”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到了后半句直接失了拍子、跑了调儿,就剩个气音,从喉咙里咻咻地飘出来。
恍惚间,时间变得绵长又缓缓。
包厢里五光十色的灯光,映在宁涵的眸中忽明忽暗,照出重重斑驳陆离的瑰丽风景。
乔舒然浸入那眸中风景,他脑海里仿佛匆匆闪过这五年来,自己所能想出的用来形容宁涵的最美好的文字。
那些词词句句,篇篇章章,该有多么贴切,但是一见了真人,又觉得好像远远不够。
看看这双眸,看看这个人,那些五年来为他造过的彩虹啊,都只是冰山一角,都只是只言片语,不足以描绘出他万分之一的美好。
或许宁涵身上的种种,不仅是作为一个爱豆的美好,还是作为一个男人,对于乔舒然来说,都很美好。
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双目互望,因为听见自己怦然心动的声音,乔舒然慌乱无措地垂眸,用又长又密的睫毛将目光遮住。
他像一个偷看精灵的孩童,为精灵的美驻足,为精灵的光心颤,却因为被精灵发现,所以惴惴不安地想躲藏起来。
他以为只要自己闭上眼睛,精灵就会看不见他。
宁涵嘴角掠起温柔轻和的笑意,那笑意微不可察,轻轻浅浅,只短短一瞬,便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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