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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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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秀珠低下头,沉默了。
卞金武又觉得老婆可怜了,他真想去抱住老婆,可他手脚僵硬,难以做出动作。他想,老婆不说话,可能就是认错了,他应该给她台阶下,决心不再提这事了。
连着一个多星期,叶秀珠再没去过舞场,下班后就回到了家,做饭、洗衣服、擦地,干得积极。卞金武也是争着干,在叶秀珠面前一如既往地听话,叶秀珠说什么就是什么。两个人配合融洽的。一天,叶秀珠说她又想去跳舞了,卞金武忙应和说:你想去就去吧,也该去跳跳了,再不去跳,脚就生了。叶秀珠感激地说:我会按时回来的。卞金武又说:想去谁家坐一会儿,就坐一会儿吧,别太晚了,不然不安全哪。叶秀珠乖乖地点了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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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秀珠说:怪我吗?怪你(4)
之后,叶秀珠就恢复了跳舞的热情,不过不是每天去了,是隔天去一次。
一天,叶秀珠去跳舞后,卞金武收拾罢碗筷,听到楼下有吵架的,就关了电视,下楼看热闹去了。在看热闹的人群中,碰到了一个经常和叶秀珠一起去跳舞的中年女人,她一听叶秀珠去跳舞了,吃惊地说,舞场昨天有通知,今天停电,不开的。卞金武脑子立即“嗡”了,他顿时有了预感,抛下看热闹,骑上自行车就出去了。他来到轴承厂家属院,来到常科长家所住的那栋楼前,在常科长家所在的单元门口,他看到了叶秀珠骑的自行车。一切就明白了。他愣了半天,最后转身走了。他想,就当老婆来常科长这儿“跳舞”了吧,她已经“跳”上了,就让她“跳”吧,她总有“跳”累的那一天。当着叶秀珠,他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却纠缠了东西似的,难受得要命。他想他得夺回老婆。
要夺回老婆,他就要重振“雄风”。私底下,他去了医院,结果令他惊诧和失望。原来,他关键部位的“疲软”,是十多年前做结扎所致,大夫说做了结扎手术的,十年后,那部位就会逐步萎缩。不但恢复不过来,只能更加“疲软”。这件事叫卞金武十分想不通,委屈、抱怨得要翻天,他想彻底地向人发泄出来。当天,他没有回家,去了当年带他的已经退休了的师傅家。坐下没一会儿,就放声大哭起来,啥话都向师傅说了出来。师傅吸着烟,沉默良久,说出了一个卞金武不知道的秘密。说人做事不是偶然的,当年叶秀珠结婚前,就听人说,她和钳工班班长有不正常的关系,要不,她怎么能少干活儿呢。又说本来他是想劝他不要和叶秀珠结婚的,但谁知道他们直接就订了婚,再就不能拆了。说完,师傅拍了下自己的嘴巴,后悔地说:看我说啥呢!你们都结婚二十多年了,啥也别提了。卞金武恍然大悟,倒也没有多少惊诧,心里喊自己可真是个冤大头哪。师傅吸烟沉思。片刻说:人各有性,也不能都怪小叶。既然到了这份儿上,说啥也没用了。她非圣贤,你不中用了,她受诱惑也在情理之中,她既然不是抛家去的,就权当没有那事吧。按理,她还能跟着你过日子,就算不错了。卞金武面无表情,沉默着。思想翻滚了半天,按照师傅说的,想通了。
想“通”后,卞金武对老婆去“跳舞”也就习以为常了。老婆装得像没事一样,他就配合得好,完全一副心态正常的样子。他们的日子是正常的,甚至比以前要温馨,因为老婆是殷勤、温和的,逐渐地,他心理上就觉得一切都是正常的,眼前的是好,背后看不见的就看不见了。日子平静地过着。过着,女儿卞银瓛就大学毕业了。父亲担心的是不能叫女儿知道了她妈的事,就提醒老婆说,她出去干什么,尽量不要领上卞银瓛了。
大学毕业的女儿已经今非昔比,她有自己的生活圈子,根本没有往日跟随母亲的兴趣了。当她一天比一天精神头儿十足,疯狂活跃的时候,母亲却逐步地在收敛行动,她去“跳舞”越来越少了。卞金武问她为什么?她有点儿没精神头儿地说,觉得没意思了,不爱跳了。后来,她就不去跳了;整天,有些郁闷烦心的。卞金武同情地说:你是想再去“跳舞”吧?老婆没劲地摇摇头说:没兴趣了。卞金武高兴地想:啥事都是有个够啊,看来,老婆是彻底“跳”够了。
其实,叶秀珠不是“跳”够了,是她没有再“跳”的兴致了。三个月前她绝经了,她进入了更年期。她的精气由不得地就“冷”了下来。她在更年期里是安静的,安静得没有了丝毫的肉体欲念。有时,她一个人的时候,想起她不久前的欲望,就像是很久远的事,还有点似真似假的,恍惚十分。她失落地想:人生再怎么都是一场戏啊,过去再享受,回头也是一场空荡荡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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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秋凤说:只要不跟我离婚;我不管你(1)
卞金武和二哥卞金利都是建筑系统的,他们两家住得近,走动的机会就多一些。在卞金武身体关键部位不行的时候,比他大近十岁的二哥卞金利依然“雄风”健在。弟弟卞金武和老婆的私生活,卞金利偶然问过,知道的,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知道表层,不知深层的。他就对卞金武嬉笑说:我那会儿说,结扎了你就成了太监吧?卞金武摇头说,跟结扎没关系,我天生就是那个类型。卞金利就说,没病的,哪儿有天生不行的,那是你尝女人尝得时候早了,劲头也就收得早了。接着,夸说起自己的强健来,说是他要女人要得晚,他的劲就收得晚。接着,卞金利提醒弟弟说,小心叶秀珠出外越轨哪,她是有姿色的女人,跟自己的老婆秦秋凤截然不同,她可不一定就能熬住寂寞。卞金武就说没问题,自己是相信老婆的。后来,真叫卞金利说中了,但卞金武是决不会说给二哥的;他知道,说给二哥,他会向着叶秀珠说的。二哥的私生活,卞金武知道他早就不和嫂子秦秋凤同房了,就问二哥不和嫂子有那事了,怎么就知道自己还行呢?卞金利诡秘地一笑,眯着眼说:那劲不使在老婆身上,难道就不能使给别的女人了?卞金武就知道二哥是怎么回事了。后来,卞金武想,二哥和自己的老婆一样,而他和嫂子秦秋凤处境相同;真是邪性哪!
卞金利在外面找女人,是从他进了包工队之后,受队长影响的。卞金利和包工队长好,私底下无话不谈,自己的私生活,队长就知道了。队长说:你老不做,恐怕会阳痿的。卞金利瞥下眼,几分神秘地说:阳痿不了,和老婆没兴趣做,我自己还是能有兴趣做的。队长明白他是自慰,就说那多憋屈哪。说着,队长就得意又有兴致地把自己找女人的一些经验和快乐传达给了卞金利。卞金利很羡慕队长勾引女人的本事,说女人在他跟前怎么乖顺,他不怕她们缠上他,找事呀。他说起“缠”,就想起了当年他不得不娶秦秋凤的事。队长说,只要不叫她们怀上孕,她们没胆量缠的,缠了,又没凭没据,说出去丢的是她们女人的脸,男人怕啥呢?又说,他找女人,也不是瞎找,找不熟不认识不了解的,那就容易惹出事,万一女人家那边是有背景和地位的,弄不好就把自己整进去了。他一般都是找内部的,他利用自己的队长“位置”,就能叫女人心甘情愿地相从了。队长说,队里的女人,你有看上的,就尽管去上手。卞金利嘿嘿一笑,说,不管是谁,都跟过你吧。队长不以为然地瞪了眼,说:这有什么,又不是你家里头的女人,在乎她啥!卞金利嘿地又笑一声,说他看看吧。队长来劲地向他推荐了两个女人,一个是焊接工,一个是材料保管员。这两个女工,焊接工结了婚,没有孩子;保管员离了婚,生过孩子。卞金利首当其冲地选择了没有生过孩子的焊接女工。
焊接女工身子丰满,高胸翘臀,很像当年的秦秋凤。卞金利对女工有了那种心思后,对过去回忆了一番,想起来好像很近的,可到了眼前,才发现自己已是找不到了行动起来的感觉和冲动,才感到过去都是多远的事了,那时年轻,难克服欲望。现在身体上难有反应的,要不要也没有多大吸引力了,于是就打了退堂鼓。心中叹气说,真是老了啊。队长知道后,说他近五十的人了,再不抓紧时间,过上几年,他那功能就将彻底退下了,这一辈子他就彻底告别那美事了;有时机他不用,亏死了。队长这样再一摇车,他就又动摇了。按照队长说的,卞金利利用中午午休时间,把焊接女工约了出来。这时他们正在盖一栋居民楼,楼盖到了第三层。在一层,他们施工队收拾出了几间房作为临时住所,其中一间做了包工队长的临时办公室,这间房,支了破旧的桌椅和两张硬木板床,床是队长和卞金利的,供他们睡觉休息。这间房是唯一安了门的,里面有门闩,外面没门锁。为了给卞金利腾地,队长就到处溜达去了,他还特意叮嘱卞金利,一定要插好门。说只要插好门,谁都不会来打搅的,别人都明白得很。这点卞金利知道,以前队长在里面插了门,他和队里的人就都知道队长是在里面与女人有“事”说呢。
焊接女工进房后,卞金利马上就插上了门。女工好像也明白卞金利的意图,一点儿也不紧张,自动地坐到床边,看着卞金利说了句找我有事?卞金利坐到女工身旁,盯着女工,挤出笑意,伸手就抓住了女工放在腿上的手,抓上女工的手,他就立即来了冲动的情绪,把女工往怀里一拉,手就顺着女工的脖颈急火火地伸进了里面,在她的乳房上揉摸起来。女工十分配合,老实地靠在卞金利的怀中,还一边解开工作服的扣子,说了声:叫我脱下外套,工作服脏呢。卞金利应声“唉”,松开女工,女工就将工作服脱了下来。卞金利看着女工隆起的胸部,冲动地就把女工按倒在床,手就急火火地去解女工的裤腰带。女工又是配合着跟着他的手一起去解。卞金利再激动,关键部位却有些半疲软的,他迫不及待地想要享受他久违了的进入感觉,他部位的不争气却难以使它达到目的,只有控制不住地在外面匆匆完成了他最终的发泄,令他有些扫兴的,他想:他是老了,也觉得在女工面前丢脸了。女工穿起衣裤,一脸的无所谓,似乎还有些欢快,像是她占到了什么便宜。
卞金利看着女工,想她那么听话,是该表示点儿谢意的。他摸摸裤兜,从一把散钱中挑出两张整十元的钱,递给女工,说:去买点儿啥吧。
秦秋凤说:只要不跟我离婚;我不管你(2)
女工接住钱,不解地问:你想要啥呢?
卞金利摆下手,说:给你的,你想买啥就买啥。
女工这才明白,二十块钱是卞金利给她的。她一脸惊喜,忙“噢”了声,说:知道了。女工走出房间时,脸上的欢快,更加倍了的。
过后,队长自然感兴趣地问出了卞金利和女工的经过。队长先安慰卞金利说没关系,“枪”是越擦越亮的,男人身上的“枪”,只要常擦就亮了。又说起卞金利给女工二十块钱的事,队长说卞金利根本没有这个必要,那钱去外面找个漂亮的妞睡一觉都够了,就他队里的女工,从了他,他没有给她们任何好处的,就那,她们都是满意得很。卞金利笑笑说,给了就给了,他不在乎那点儿钱。心里却想,这队长是抠缩了点儿。
虽然第一次不行,但却调动出了卞金利要女人的兴趣,这里面也是有点儿要和自己较劲的意思,他不服自己的年龄,非要比试胜利的。尤其,队长比他还大两岁,队长能够做成的,他更该行的。他要和焊接女工重来一次。队长劝他说该换个口味了。卞金利说,他和焊接女工上次没做成功,重来就跟新的一样,而且,他就喜欢焊接女工刚刚好的丰满劲,再胖再瘦的就不喜欢了。队长说随你吧,临了提醒他不要烧得再给女工钱了,钱多了给他。卞金利答应着,心里却说,我高兴给就给了,你是管不着的。
过了几天,卞金利又去找了焊接女工,女工对副队长十分殷勤,卞金利一点到那意思,她就明白了。之后,按照卞金利交代的时间,准时地再次来到了队长“办公室”。果然,这一次比上一次有进步,虽然是费了点劲,好在能进去了,甩开心地尝到了滋味。有了上次副队长给钱的经历,女工本能地就又有了期望,穿衣裤时,故意磨蹭着,还不时偷瞥卞金利一眼,观察他有没有还会给她钱的意思。卞金利手伸进裤兜后,女工立即低下头,装作啥也没看见的样子。卞金利真的又是掏出了一把零钱,像上次一样,从中挑了挑,取出两张,不过,这次他挑出了一张十元,一张五元的,他不是抠,是整钱就这些了。他将十五元钱递向女工,又是说:去买点啥吧。这次,女工接上钱,说了声“好”,就揣进了衣兜,一脸的高兴。过后,队长问起他是否又给女工钱了。卞金利说没有,他觉得队长的抠缩是有点无聊了。他想男人要女人就是消费女人,就该付钱的,要不然,就是在赖账了,哪儿像个男人做的事。卞金利不在意他给女工的这几个钱,给了女工,向老婆少交点就行了,他想没有那几个钱,日子也穷不到哪儿去,有那几个钱,日子也富不到哪儿;钱花到该花的地方,就要舍得的。
队长的花心是没边儿的,只要队里有新来的女人,不管是做小工、大工,还是各种不干体力活儿的诸如保管员等各种“员”位置的,有他看上的,他想上手,就去上手。来包工队的人,本身都是条件有局限,一般都是没有正式单位的,小工多是周边农村招来的,大工(技术工)和各类“员”多数是没有正式单位的,个别有一些是有单位来兼职挣外快的。他们身份不同,却都是要“巴结”队长的,没单位的不想被开掉;兼职的,希望安稳地兼职下去,就靠队长能够多通融了。包工队人事关系简单,人说走就走,说开人就开,说招人就能招来人。所以队里的人今天来一个,明天走一个,常有的事。来来往往的人中,女工再少也总是有的,所以,队长对新进来的女工都是兴趣十足。人和人不一样,不是每个女人都能轻易依从他的。不依的,下场自然就是走人。依过的,队长一般就没有兴趣了,即使暂时没有女人,他也不再回头去找依过他的女人,宁可空着,他感觉的神经末梢只接受新鲜的。他说他要女人就像吃蔬菜,只吃新鲜的。队长的好色秉性,队里的人都是知道的,看不惯,却无法无力说得的。
卞金利和队长相反,他喜欢找的女人,一阵是固定的,这样他才能固定上感觉。自从找过了焊接女工,女工就和他有了一阵规律、固定的往来。
队长对依过他的女人不但没有放出好处,之后反倒有些冷冰冰的。那些女人,本以为从过队长,适时就会得到点儿关照,后来发现,是没指望的,心里后悔得很,想早知如此,不该从他的,即使被开了,也没什么的;而那样轻易地从了,就是白白地卖了回身子一样。她们憋气,也只能沉默了。但是,这中间有一个女工例外,之后就找到了队长。这名女工是一个月前招进来做饭的。女工家在农村,二十四岁,还没结婚。女工脸蛋有些日晒风吹的红晕,农民的样子。样子虽像农民,脸上各部位长得都是标致的。队长见她当天就拿下了她。之后,队长和女工都是该干吗就干吗的。一个多月后,女工苦着脸找到队长,说她怀孕了。队长一听,沉着脸说,去医院做了不就没事了。女工憋着泪说她以后就嫁不出去了。队长觉得女工是来讹他的,见她那劲儿就烦了,说你不承认谁会知道?不做你就等挺着大肚子宣扬吧,到时我可是不承认。女工又怯生生地说,她没钱去做。队长不耐烦地说:做人流用不了几个钱,你的工资不是钱吗!女工说钱都寄给家里了。队长用命令的口气说:没钱借去,我也没钱!说完甩身就走了。女工不知所措,愣了一会儿,开始抹眼泪。过了一会儿,卞金利进来,女工怕被看出,转身就要走。卞金利喊住她,说事情他知道了,回头他陪她去医院。女工含着泪,点了点头,轻声问什么时候。卞金利想了想说,后天上午吧。其实队长只是让卞金利把女工哄着去解决问题,并没叫卞金利陪女工去医院,卞金利觉得队长做得有点儿绝情,就自告奋勇了。后来到了医院,卞金利替女工出了手术费,还给了女工二十块钱,叫她去买些营养品吃,补补身子。女工以为是队长的意思,心里有了点儿暖意。
秦秋凤说:只要不跟我离婚;我不管你(3)
这件事之后的一个星期,队长这边就出了意外。在陇南地区有一个工程招标会,队长自己前往了。队长所乘坐的长途客车,在宕昌县盘山行驶时,与迎面一辆装满当归、黄芪、红芪药材的大货车相撞,好在客车没有跌下山,只是车头严重被毁。司机受重伤,副驾驶位置坐的人却当场毙命,那人就是队长。其实,整个车上,只死了队长一人。过后大家私底下议论,就说是报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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