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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这时，诺雷忽然收拢了攻势，将兴奋的龙枪放回了储物袋。
　　莱恩惊讶地看着他的举动：“你干什么？”
　　诺雷坦然地说：“我的龙枪压制你的武器一筹，这不公平，还是肉搏吧。”
　　莱恩仿佛看着怪物似的盯着他，目瞪口呆地问：“你居然放弃自己的优势和我较量？你不后悔吗？”
　　诺雷莞尔：“怎么会？我们只是比试，又不是真的敌人，当然还是公平一点好，而且，我不认为我会输。”
　　莱恩神色复杂地看着眼前的红发青年：“你真是个怪人……”他嗫嚅着丢掉了手里的巨斧，陡然俯下身化成凶悍的金色雄狮，他爪子刨了刨地，瓮声瓮气地说，“我不会手下留情的。”
　　“当然，来吧。”诺雷扬起嘴角毫无惧意地直视着雄狮，碧绿的眸子里凝聚着坚定的信念。莱恩发出怒吼猛扑上来，强壮的前肢毫不留情地抓了下来，然而诺雷的反应速度更快，他仿佛预估到莱恩的攻击模式和方向，快他一步闪到一边，返身跳到了狮子身上，抓住鬃毛，举起拳头狠狠砸向他头顶。
　　莱恩的脑子嗡嗡作响起来，就在他还没反应过来前，趴在他身上的诺雷已经钳住了他的喉咙，稍一用力就让他体验到了窒息的痛苦。
　　这个家伙……好厉害。
　　喘着粗气，莱恩心甘情愿地蹲到地上认输：“我输了。”
　　诺雷笑了笑，松开手习惯性撸了撸身下硬质的鬃毛：“很高兴能和你较量，你是个很棒的对手。”
　　莱恩不自觉甩了甩尾巴，扬头看向趴在身上的青年，由衷地说：“你也是，能成为你的对手，是我的荣幸。”
　　就在他们互相恭维的时候，菲尔思带着生人勿进的可怕气势，黑着脸走到场中央，拦腰把诺雷抱了下来，他贴着诺雷的脊背，咬着他耳朵恶狠狠地说：“不许躺在别的男人背上，要躺也该躺在我的龙背上！”
　　此言一出，诺雷哭笑不得起来：“你想什么呢，刚才是在角斗。”
　　菲尔思不买账地说：“要不是你放弃使用龙枪，怎么会发生这种状况，总之是你的错！”
　　“好好好……我的错。”
　　“嗯哼，还不认错？”菲尔思指了指自己的嘴巴，朝诺雷挑了挑眉。诺雷无奈地叹了口气，捧着他的脸颊亲了下去。很快，菲尔思就反客为主，得寸进尺地叼着他舌头吸吮，“啵”的一声让还蹲在地上的莱恩闹了个大红脸。
　　我说……你们庆祝胜利能不能用普通一点的方式啊？！
　　莱恩腹诽着，压根不敢打断两人亲热，灰溜溜地夹着尾巴退到了后头，他变回人形和另两位首领肩并肩站在一起，三人对视了眼，清了清嗓子宣布：“这场角斗，你们赢了。”
　　结果一出，场下沸腾起来，刚才那场比斗，他们切实看到了诺雷的实力，还有他的气度，这样的对手，值得赢得他们的尊重。
　　“结束了啊……”沙瓦丁咳嗽了两声，感慨道，“真是厉害的家伙。”
　　“没错。”贝缇斯诺将盾牌固定在背上，惜字如金地补充，“令人钦佩。”
　　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露出笑容。
　　不远处，诺雷推开纠缠不休的菲尔思，轻喘着低语：“赢了。”
　　“你怎么可能会输。”菲尔思眷恋地啄着他通红的嘴角，一副还要继续亲的架势。就在这时，煞风景的声音响了起来：“好啦，别亲啦，该干正事啦！”
　　不怕死的沙瓦丁用自己的破锣嗓子再次坏了菲尔思的好事，菲尔思狠狠瞪了他眼，反驳道：“对我来说这就是正事！”
　　“那您就稍微忍耐下，等这边的问题了结了再慢慢来行不行？”沙瓦丁在摩多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地走过来，他打趣地说，“您需要多少办事的地方我都可以让摩多给你准备，包您满意，怎么样？”
　　“真的？”菲尔思露出心动的神色。
　　诺雷赶忙打断他：“打住，什么真的假的，办正事！”
　　五人走向首领，最后由诺雷作为发言人，开始解释。
　　“三位首领，我们之所以会来到瓦格纳城是为了替费乐村的村长寻找他的孙子，无意间发现他被关押在博恩堂特的俱乐部中，而博恩堂特，恐怕是近来瓦格纳城内造成兽人失踪的罪魁祸首。”
　　三位首领不约而同露出惊异的表情，不解地问：“他是那么成功的商人，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的商人身份只是幌子，”菲尔思走到诺雷身边，揽住他的腰沉声说，“他还有另一重身份，那就是魔物的信徒。之前那些消失的兽人，恐怕已经被他转化成夜魔了。”
　　“魔物？”首领们的表情更为惊骇，迫不及待地问，“你有证据吗？”
　　“没有。”菲尔思皱着眉说，“就算有也没用了，俱乐部不是被炸了吗？”
　　首领们面面相觑，不由自主围成一圈商讨起来。
　　“难道爆炸是博恩堂特自己搞的鬼？”
　　“这件事还有待商榷，我们得重头调查……”
　　不等他们规划出方案，让精神系时刻监控着俱乐部的诺雷发现了异样。
　　透过红龙的双眼，他看见废墟上空盘旋出一个螺旋状的空间缝隙，一双又一双黑漆漆的爪子争先恐后地撕开了缝隙，降落到了废墟上，它们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无神的双眸，拉长的四肢，佝偻的脊背——是夜魔！
　　他骤然打断首领们的对话：“三位，俱乐部那边出现了夜魔。”
　　“什么？”就在首领们瞠目结舌地看向他的时候，西边的瞭望台上，号角吹响起来。
　　“西边出事了？！”首领们脸色一变，异口同声地说，“俱乐部？！”
　　“菲尔思，我们先过去。”听见诺雷的话，狼族首领吉斯上前一步，笨拙地发言：“探宝猎人，谢谢你的好意，不过这次危机，我们兽人会自己处理好。”
　　诺雷坦荡荡地说：“我没有质疑各位能力的意思，只是既然我们在这儿，又怎么可以袖手旁观？”菲尔思哼了声，拉着诺雷的手补充说：“我的伴侣就是爱多管闲事，你们多担待。”
　　吉斯还要拒绝，很快被另两名首领拉到一边，萨姆捂住他的嘴，笑眯眯地说，“别听吉斯的，你们乐意帮忙真是再好不过了！”
　　“别想光让我们出力，我和诺雷只负责封闭空间缝隙，跑出来的夜魔得靠你们自己清理。”菲尔思不客气地发号施令，耿直的吉斯看不惯他的态度，他硬掰开萨姆的手，指着菲尔思鼻子数落：“你凭什么这么嚣张？明明连角斗都不敢上场！”
　　“他不是不敢上场，”诺雷忙不迭维护起自己的龙，一本正经地说，“是我不让他上场，他和你们角斗，你们会尸骨无存的。”
　　听到这句话，三位首领的表情都变得微妙起来，心里到底还是有点不服气，这没几斤几两的小白脸会有什么能耐？
　　看出他们轻蔑怀疑的态度，菲尔思冷冷地哼了声，霍然现出了原形。强壮庞大的身躯笼罩住三人的身形，投射下的阴影带着无形的压力敲打着他们的神经。自认强大的首领们立刻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他们千不该万不该，也不该怀疑一条龙的能耐啊！
　　“我们先走了。”诺雷爬上龙脊，行动迅速地飞离了广场。而剩下的人，无不沉浸在见到龙的震惊中。
　　龙……神啊！我居然见到了龙！


第64章　…空间缝隙
　　菲尔思载着伴侣挥动双翼；以最快速度抵达俱乐部废墟上空，一个足可以容纳下他龙形的黑色裂缝就在他身下；俯瞰下去；黑色缝隙周围的空间产生了明显的错位；如果长时间持续下去；空间缝隙会裂变得越来越大；而瓦格纳也将会沦为下一个北方龙谷。
　　诺雷出神地凝望着裂缝里流露出的光泽，那瑰丽的星云结构让他有种透过舷窗窥探到星航的错觉。就在他发愣的时候；菲尔思担忧的话语在他耳畔响起。
　　“看来魔物在这一百年间也没闲着；居然拥有撕扯开空间裂缝的能力；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诺雷？诺雷！亲爱的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
　　“嗯？抱歉；我有点失神。”诺雷好不容易将注意力从宛若宇宙微缩图的裂缝上转移，脑中浮掠过护卫舰航行的画面，这一幕没有逃过和他意识共通的菲尔思。
　　黑龙躁动不安地扭过脖子；盯着自己的伴侣问：“刚才你在想的画面是——”
　　“没事；只是有些触景生情。”诺雷收回自己的回忆；回归正题说；“你刚才不是说空间缝隙不能一直这样存在下去吗？那怎么才能让它消失呢？”
　　“你真的希望空间缝隙消失吗？”菲尔思不放心地追问；“你不会舍不得吧？”
　　“我干嘛要舍不得？”诺雷不解地拍了拍龙脊；语气如常地说，“行了，别患得患失了，我不是在这儿吗？”
　　“你是在这儿，但是你刚才动摇了吧。”菲尔思用笃定的口吻控诉着，心头那一抹隐忧并没有完全驱散，“这个空间缝隙到底哪里吸引到你了？”
　　诺雷叹了口气，一时间不知从何说起，就在这短暂的空档里，夜魔的数量已经积累到了一个令人头皮的数字。他的精神系红龙不耐烦地朝他吼了声，催促他正视眼前的灾难。
　　“菲尔思，关于我原来生存的世界，我会告诉你的，不过现在我们先想办法把空间缝隙处理掉好不好？还是说……你希望我看着我继续被它吸引？然后失去理智？”
　　诺雷的措辞有些严重，但这是他故意使用的激将法，菲尔思果然上钩，懊恼地转回头：“你要说话算话！”
　　“当然，”诺雷松了口气，开玩笑似的亲了亲眼前的龙脊，“我什么时候食言过？”
　　背脊上传来的轻柔触感让菲尔思欣喜地打了的哆嗦，他微张开龙鳞，瓮声瓮气地说：“该死的……等事情完结了我一定要占有你！”
　　听出菲尔思言语里流露出的狼狈和情潮，诺雷也赧然起来，不自觉动了动腿，无意摩擦着龙脊，菲尔思的飞行动作歪斜了下，恨声抱怨：“该死的！别乱动！信不信我现在就动手？”
　　诺雷窘迫地僵直住身体：“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你要是故意的，我的理智早就飞了。菲尔思低咒了声，迅速掠空向地面降落，他狠狠踩在夜魔集中出现的地方，“吧唧——”踩西瓜似的结果了一大片，然后他甩起粗壮有力的尾巴，将靠近的夜魔全部横扫了出去。
　　趁着菲尔斯清场的时候，诺雷从龙脊上滑下，挥舞起龙枪扬起喷薄的红炎烧向靠近的夜魔，他抽空用意识和菲尔思对话：「菲尔思，有把握让这个空间缝隙消失吗？」
　　「你该叫我亲爱的。」黑龙踏平蝼蚁似的夜魔，傲娇地开口。
　　「亲爱的……菲尔思？」老是被菲尔思威逼利诱着做些平时不会尝试的举动，诺雷脸颊的温度一直降不下来，羞怯得几乎想消失，他越发佩服那些旁若无人秀恩爱的情侣们，不像他一样，动不动就脸红心跳。
　　「嗯哼，你这个回答不合格。」菲尔思对他的回答还不太满意，他拍飞一排夜魔，扭头抵住诺雷的脊背吩咐道，「这一次我不跟你计较，以后记得直呼我亲爱的。」
　　「行了，」诺雷不敢直视黑龙的眼睛，伸手推了推龙吻，「快去处理空间缝隙吧。」
　　黑龙打了个响鼻，扇动翅膀飞了起来，他悬停在空间缝隙上方，张开嘴酝酿起魔法能量。夹杂着红色生命之火和蓝色奥能的漆黑能量球越滚越大，顷刻喷向空间缝隙。
　　黑色的能量波缓慢地修复起撕裂开的空间缝隙，就在菲尔思无暇分神的时候，瞭望台上的号角再次吹响，这一次不是警告，而是集结号。
　　“冲啊——”
　　“为了瓦格纳！”
　　勇猛的兽人分成几股小队从四面八方冲了过来，他们之中有的是卫兵，更多是好是生活在城中的普通兽人，他们手持的武器五花八门，有的是木棍，有的是铁锤，甚至还有铁锹，不管他们拿着什么，都阻挡不了他们加入保卫的战斗中。
　　身处空间缝隙正下方的诺雷附近的夜魔最多，他不知疲倦地挥舞龙枪，让红炎尽可能燃烧得更广，然而，毫无思维只知道进攻的夜魔实在太多，前一批还没倒下，后一波又冲了上来。
　　四周弥漫的恶臭让诺雷分了心，几只夜魔扑了过来，诺雷忙不迭举起龙枪，骑士的飞盾豁然出现在视野里，“梆梆梆”的几声闷响，击倒了包围过来的夜魔。诺雷松了口气，回眸致谢：“谢谢你，贝缇斯诺。”
　　“应该的。”贝缇斯诺刺死挡路的夜魔，胸甲上溅着夜魔的血液，“沙瓦丁阁下也来了。”
　　“他受伤了怎么还过来？走，去看看。”刚刚解除围困，诺雷马不停蹄地回身寻找术士，骑士一言不发地跟上他，一路砍杀着看到的夜魔。很快，诺雷就搜索到了术士的身影。
　　沙瓦丁站在偏靠外围的地方，脚下蔓延开一圈暗紫色的魔法能量，一旦有夜魔踏进他的圈子，魔法就自动生效，暗紫色的长矛从地上刺了出来，将闯入者的身躯刺穿。远望去，他就像只等待猎物自动上门的蜘蛛，毫不留情地将靠近的夜魔扎成了刺猬。
　　“看来我担心过头了。”诺雷松了口气，利落的动作不再滞缓，贝缇斯诺紧随其后，提防着背后偷袭的夜魔。两人站在沙瓦丁的防卫圈外，招呼道：“术士阁下，您没问题吧？”
　　“怎么会没问题，我可是老人家。”沙瓦丁撤掉了狩猎圈，怪笑道，“既然你们来了，打架的事就交给你们了，我还是适合做做收集材料的事啊。”
　　收集材料？是收集夜魔么？诺雷和贝缇斯诺对视了眼，不约而同露出苦笑。
　　兽人的加入让战斗进入到白热化的阶段，夜魔接二连三地倒下，而兽人这边受伤的人也越来越多，发觉到这一局势的变化，诺雷调整了自己的行动方案。
　　“贝缇斯诺，你会治疗吧？”
　　“怎么？”
　　“不少兽人受伤了，他们的伤口被魔气感染，如果也被侵蚀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贝缇斯诺同意地点点头：“我会一点治疗术，但是效果不如尤金少爷得好，只能应急。”
　　“喂，你们在商量治疗的事吗？没关系，我可以帮忙。”沙瓦丁忽然打断他们的对话，笑眯眯地说，“把伤员都集中到我这儿来吧，我和摩多能处理掉魔气。”
　　“好。”诺雷和贝缇斯诺分头行动，穿梭在战局中将受伤的兽人拉出来，送到了沙瓦丁那边。沙瓦丁脚下的魔法阵已经换了，他指示摩多将兽人拖进来，进入圈子的一刻，伤口上侵蚀的魔气就像蒸发了似的慢慢飘出黑烟，而这黑烟聚拢起来，凝成一颗颗黑色的小球。
　　等魔气散尽，摩多就快手快脚包扎了伤口，完事后把人丢到一旁，让首领们想办法安排。最后，由鹰族兽人承担起运送伤员的任务，将重伤员一个个送出废墟，交由后方的兽人们照顾。
　　当诺雷他们在废墟上处理着夜魔的时候，菲尔思的修复工作终于就要接近尾声，空间缝隙逐渐收缩，从缝隙中出现的夜魔也越来越少，就在缝隙只剩下一个拳头大小的口子时，扭曲空间的另一面传来感慨的声音：“真是令人惊叹，你竟然修复了空间缝隙，真不愧是黑龙。”
　　博恩堂特？！菲尔思瞪圆了眼睛看向下方的空间缝隙，他并没有看清博恩堂特的面孔，只看见一条像自己一样身躯庞大的魔龙。虽然魔龙已经被侵蚀得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可望到它的第一眼，菲尔思就感觉到了同类的气息，那也是一条黑龙！
　　「你竟敢奴役黑龙！」菲尔思喷出的能量波更强烈了几分，空间缝隙已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封合起来，可尽管如此，那令人生厌的声音还没有消失：“瞧您说的，您怎么知道这对龙族而言不是一种幸福呢？”
　　「一派胡言！」菲尔思忽然停止了修复动作，一口混着能量波的龙息喷进了空间缝隙，那狭缝里的魔化黑龙轻而易举地躲过攻击，随即传来博恩堂特的低呼声：“哎呀，您真是……心急，这次就先这样吧，我们有缘再见。”
　　尾音消失没多久，空间缝隙自动合并起来。菲尔思深望了眼恢复如初的空间，金色眼瞳里藏不住阴霾。
　　“结束了。”贝缇斯诺抬头看了眼天空，空间缝隙已经消失无踪，唯有黑龙威严的身躯停留在视野中。
　　“神啊！空间缝隙消失了！我们很快就要胜利了！”
　　“杀啊——”
　　空间缝隙的消失让兽人精神大振，只受了轻伤的兽人驱散掉魔气后又振奋地冲进战局。夜魔的数量越来越少，俱乐部的废墟上堆积着夜魔散发着恶心气息的尸体。
　　诺雷暂时停下动作，仰天看着停在空中的黑龙。菲尔思意识海里浓烈的忧郁感染到他，让人不由揪心起来。他抬眼看向自己的精神系，朝菲尔思所在的方向抬了抬下巴。
　　红龙听从主人的召唤靠了过去，向菲尔思发出一声龙吼：“嗷——”
　　菲尔思回过神来，他看了眼红龙，立即回身降落到诺雷的身边，回到诺雷身边的一刻，他变回了人形，紧紧抱住了他。对龙充满好奇的兽人不自觉被吸引过来，偷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