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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林诡案录-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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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厕所,那小孩儿自然连个毛也没剩下一根,白泽问道:“甚么鬼?”

  我忙添油加醋的描述了一番:“是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脑袋上还长着角,十分可怕啊,就托着那纸,递到我面前,哎呀呀,大仙,真的吓死活人,你说这空荡荡的鬼宅,怎么会有长角的孩子……”

  非常高兴大家从烟雨阁跟到了这里,虽然我负面消息缠身,大家依旧如此不离不弃,跟到龙井堂的,我相信都是真读者!十分感动!我会努力写文的!以后我有时间会用小号@十月十二88  来回复大家的留言 快过年了真的灰常之忙,不管是工作还是生活,所以更文速度上希望大家能宽容谅解些,毕竟年关到了 我也要买东西 打扫卫生 走亲访友神马的 谢谢大家的支持和鼓励!
 
  白泽回过头,云淡风轻的说:“哦哦,是屎壳郎精啊。”

  我一看白泽表现的十分淡定,而高贵冷艳的外表竟然说出“屎壳郎精“几个字,真的相当有违和感。赶紧问:“大仙,可是你的熟人,不,熟妖吗?”

  白泽像看到弱智一样,吃惊的看了我一眼:“你当真不识得?如此稀松平常的妖怪,你身为梅家传人,大惊小怪至此,委实教梅家先人蒙羞啊!”

  又来了,永远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我难道那么教人蒙羞?还有我分明就是人畜无害的萌妹纸,认识什么屎壳郎精才比较不正常吧?话说这是神马名字啊!也太直白了吧?

  我强压心头不畅,问:“就是说那妖怪是专门吃粪的啦?”

  白泽悲悯的看着我摇摇头,说:“当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啧啧,若是梅家先祖有知……”

  “大仙!”我赶紧打断说:“梅家先祖都把您老封起来了,您老就别嫌弃我了,还有啊,这个民宅竟然有神马妖怪,可见不大干净,大仙,收了妖怪,咱们领钱去吧!”

  白泽若有所思的沉吟一声,说:“屎壳郎精不过是伺人而居,但现下据小神观看,如今的茅厕千奇百怪,也难寻到他们的粮,不知这东西将会把秽物冲向何处?”

  我忙答道:“下水道!城市的下水道可是一个繁杂的系统,四通八达……”

  “是了,”白泽一拍巴掌:“没错没错,这屎壳郎精没有粮吃,可不顺着你说的甚么下水道爬上来了么!屎壳郎精知恩图报,也算是妖怪之中的典范,它们自然喜爱人类,送厕纸,倒如同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可是难得的好妖怪。”

  我忙问:“可是小的用了这么多年的厕所,为啥今天才碰到这个屎壳郎精?”

  白泽吃惊的看看我,摇头道:“当真朽木不可雕也,这妖怪四处可见,不过是你蒙昧无知,不曾发觉也就是了。有厕所之地便有他们,你瞧不见,是因着你一直忘却了自己的血脉,不知自己的仙缘,蒙蔽了龙神使者的灵气,”说着面上浮现出沾沾自喜的神色:“还不是因着现下你唤出了小神,小神又唤醒了你的灵力。”

  我似懂非懂,但是一想每次上厕所都会有这么个妖怪在旁边等待,心里也十分别扭,忙问:“大仙言下之意,是不是跟我开了天眼一样?”

  白泽思索一下,道:“你本来就能看见,不过是你忘记了而已,好在你有仙缘,日后有小神的辅佐,必定能成就一番大事!”

  哎呀,看来以后以前看不见的东西还能看到更多啊,也许厕所会成为我的一块心病,谁愿意上厕所时有个妖怪侍立在旁呢?不过既然那妖怪能把人从没带厕纸的深渊里解救出来,忍忍也就算了。

  话说。如果我能成为一代捉妖天师,专给富豪镇宅驱鬼,那岂不是财源滚滚,这次收费就不低,下次,下下次呢?看来,这白泽也算是祖上留下的不动资产了,能创造稳定收入,比龙井堂还强些,嚯嚯嚯嚯……

  “你又流口水了。”白泽再次指着我的嘴角,英俊面孔带着些鄙夷。

  我赶紧正一正脸色,说:“大仙,说了这么多,还请大仙赶紧拿出真功夫,把那鬼收了,咱们走吧!”

  白泽皱眉道:“小神与你说了这么多,你都不懂么?那个屎壳郎精喜欢人类,断断不会害人!”

  看白泽斩钉截铁的样子,似十分有把握,我疑惑的问:“大仙,那自杀的人又是怎么回事?只能说这里是自杀圣地吗?”

  白泽摇摇头:“不,这里有鬼。”

  我脑子一个灵光,突然想起了刚才听到的袅袅歌声,忙问:“大仙,小的可听见有个女的唱歌呢,该不会是……”

  “梁上燕子已回来……庭前春花为你开……你为什么不回来……你为什么不回来……我要等你回来……我要等你回来……”正在这当口,那低沉的歌声又响起来了!

  我哆哆嗦嗦的抓住的白泽的衣摆,白泽则掩饰不住的十分兴奋,喃喃道:“终于到了小神一展身手的时候了……”甩开我回身就跑了。

  白泽虽然十分文弱,力气却非常大,把我摔了个跟头,我赶紧一咕噜爬起来,惊悸的想着:祖宗们啊……这不负责任的神兽你们是怎么教导的……可苦了孙女我了……

  我心里一边叫苦不迭,又怕落了单被鬼吃了,忙一边又尾随着白泽跌跌撞撞的上楼去了。

  果不其然,白泽冲进了那阁楼的门,穿墙而过。

  我目瞪口呆,我怎么办?我怎么办!钥匙在楼下啊!我赶紧扑过去敲门:“大仙!开门啊大仙!不要留我一个在这里啊大仙!”

  “吵死了!侬还让不让人跳舞了!”一个欧巴桑怒气冲冲的声音,冷不丁在寂静的楼道里响起。

  为什么鬼宅还住着欧巴桑?

  我吓傻了,不是白衣红舌长发幽怨女鬼,而是一个暴躁的欧巴桑鬼!

  欧巴桑见我目瞪口呆的样子,鄙夷的说:“侬一个小姑娘,也学起人捉妖除鬼来了,遇见阿姨也是侬命好,遇上了厉害的,吃了侬渣子都不吐!”

  我结结巴巴的说:“阿……阿姨,额也不是故意惊扰阿姨的,实在是,额不晓得这里还住着别人,哦,不,别的……”咦,鬼的尊称是神马?是神马?为什么我关键时刻卡了壳!

  不过我的直觉还算准确,这种中年妇女虽然最不好惹,得罪了她保准输的满地找牙,但这种人偏偏也是最热心善良,面冷心热爱助人的。

  只见她打量我几眼,说:“侬是来做啥事体啊?也是来找那依菡的嘛?”

  “依菡?那是谁?话说阿姨,侬又是谁?”我壮着胆子问。

  “啧啧,阿姨就说么,侬这小姑娘年轻水灵的很,送死又何必呐!原来误打误撞进来的,阿姨劝你一句:勿要在这里添乱,依菡可不是好惹的。哎,说起来都是辛酸泪啊……”

  依菡,名字倒是怪文艺的,难不成便是那个唱歌的女文青?

  “咯”白泽不知想起了甚么,福至心灵,给我旋开了门,见到我身后的阿姨,目瞪口呆,两人,不是,两个身份不明的……就是那个你懂得……相顾两无言。

  先是白泽打破了沉默:“你,也是死在这里的?”

  那个阿姨似乎给白泽吓傻了,浑身一哆嗦:“我,我是死在这里的,这位大仙行行好,我可没有害过人,勿要收了我,没有我,刘阿伯和黄大叔他们广场舞也跳不得了……”

  鬼魂们的业余生活还真是丰富多彩啊!一点不比阳世里的大叔大妈差。

  白泽又问:“你……你怎生会停留在这个地方?跟这个园子与那个鬼有甚么关系么?”

  阿姨一拍巴掌,拉着长长的哭腔道:“哎呀,我也是一个苦命人啊,一辈子未出嫁,做鬼也困在这园子里,呜呜……”

  白泽忙劝道:“莫要伤悲,将事情细细说来。”

  阿姨点头道:“可不是么!说起事情始末,可没有比我更清楚的啦!”

  白泽皱眉道:“小神也察觉有些尔等这样的鬼聚集在此,可是那厉鬼又是怎么回事?”

  阿姨道:“哎呀,我也是冤屈的人啊,我就把事情讲给神仙来听吧!本来,我是这个宅子的管家婆子,这宅子一开始的主人是一个银行家,沈弼丞沈老爷的,这宅子都给配上了名字,叫菡萏园,专门给依菡姑娘修建的。后花园大池塘里种了老多荷花,实在是漂亮啊!啧啧……嫁人,还是要嫁给沈老爷那个样子,温柔体贴英俊多金又有本事,关键是心疼人,”便朝着那个阁楼努努嘴:“这里面,以前全是依菡的衣服鞋子,堆得满满当当,可见沈老爷出手大方,一个女人,最大的幸福也就是这样了……“边流露出无比神往的表情。

  我相当赞同,在那个年代,吃喝不愁,挥金如土,娇生惯养,有人心疼,不知道物力维艰为何物,可不就是最大的幸福。

  眼看阿姨沉浸在那段往昔岁月里,越扯越远,白泽忙又拉回话题:“你说的那依菡,与这个沈老爷是个甚么关系?依菡又是何许人也?”

  白泽这个傻帽儿,以我多年看剧经验,豪门世家里,有钱男人未必会对媳妇如此浪漫,那依菡必定是个秘密情人。

  果不其然,阿姨咋咋舌,一拍大腿:“大仙,听说过金屋藏娇没有?依菡姑娘当年可是红极一时的歌星,人美歌甜,身价不菲,闪亮动人,号称钻石小姐,听说就是沈老爷出资捧红了的,说白了就是沈老爷的外室啊!沈老爷每天都来,晚上10点在回家,十分恩爱缠绵,我也很是羡慕的。依菡小姐吗,人是骄纵任性一些,好挑剔,好犯脾气,对我们这些下人来说,不太好伺候。”

  旧时的歌星与银行家,果然是香艳绮丽的话题,怎么样,这个宅子根本就是有钱男人的爱巢么,从那原始主人依菡到最近的主人阿鸿姐,可不都是大佬的金丝雀吗!这个房子叫啥菡萏园,叫金屋正合适。

  白泽又问:“那你与依菡,是怎么死的?对了,你怎么称呼?”

  阿姨忙道:“他们都管我叫阿诺姐,大仙不必客气,叫我阿诺就可以了,我是小人物。先说起依菡吧,她,是自杀的。”

  “自杀?”白泽奇道:“自杀的人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怨气,是有甚么心有不甘的地方么?”

  阿诺姐答道:“啧啧,那几天,依菡与沈老爷的事情被小报记者跟拍了,这下子流言蜚语漫天飞舞,沈老爷有家有室,自然也丑闻缠身,据说闹的不成样子。

  沈老爷无法,便索性劝她退出那个圈子,依菡小姐不干,说他自私自利,不顾自己的前程,与沈老爷天天大吵大闹。

  一天,还把自己反锁在阁楼那个衣帽间里,沈老爷怎么敲门也不开,我们下人见了,也忙去劝,但小姐脾气大,怎么劝也不吭一声,沈老爷一生气,丢下一句:随她便。就赌气走了,我们做下人的,又怎么敢多管闲事。

  晚上沈老爷来了,这不又老着脸求依菡小姐出来,结果依旧是没人应声,这才下令,叫我们把房门撞开,只见衣服给依菡小姐拖出来丢了一地,想必是独个在屋子里犯了脾气,弄得乱七八糟,而最可怕的,是依菡小姐用丝袜在衣柜上面的尖角打了个结,上吊自杀了。”

  我探头一看。那衣柜上面雕刻着巴洛克花纹,确实有舒展出来的一些尖凸形状,足以挂上丝袜,这依菡果然脾气不小,一言不合就上吊死了,怪让人叹息的,这暴烈的性格,当得上红颜薄命了,在那个年代,丑闻自然人言可畏,不像现在这个年头,又是炒作又是自爆的,只 为了一个红。

  白泽问:“自她死后,便在这宅子里兴风作浪,害人性命么?你又如何留在这里不走的?”

  阿诺姐脸色一变,忙道:“哎呦,可不是么!害死了不少人呐!我这就叫他们出来,只盼大仙放我们一条生路,都是苦命的人啊,哎……”

  死了这么些年,还有神马生路……

  白泽忙说:“勿要害怕,小神可不是不分青红皂白的糊涂神,刚才那歌声,不过是尔等在跳舞的伴奏?”

  阿姨忙点头道:“可不是么!我闲得无聊,也就拉了几个同住的一起娱乐娱乐,那唱片也算时髦,就聚在一起跳跳广场舞,杀杀时间……”说着敲敲墙壁:“出来了出来了!有神灵来探视了!”

  于是一个地中海发型的大叔,身着跨栏背心搭大裤衩子的夏夜标配,脚踩破烂人字拖,犹犹豫豫的从墙里出来了,紧随其后的是一个光头老大爷,戴着一副黑超眼镜,一身摇滚朋克黑夹克配亮闪闪皮裤的时尚装扮,手腕上戴着有尖牙装饰的宽手镯,耳朵上挂着一个骷髅造型的浮夸耳环,造型相当前卫,他手里捧着一个大喇叭留声机,正放着那“等着你回来……”的恐怖音乐。

  陆陆续续又来了些有点岁数的鬼魂,衣着就朴素多了,你能想象的公园里闲晃的那些人群慢慢聚集起来,场面诡异却又带了些日常,让我感觉我只不过置身于中老年休闲活动室而已。

  白泽淡定的看着这些茫然的鬼魂,宽慰道:“无妨无妨,尔等也莫要惊惧,小神自不会胡乱收妖除鬼,不过这个宅子这些年来的不断有人死于非命之事和这冲天的怨气又是怎么回事?”

  那阿姨一听,忙抢着说:“大仙,死人的事情跟阿拉可不带半点关系,是,是依菡害了人,千万勿要把阿拉一棒子打死……”

  白泽便问道:“你们,都是怎生死的?听那屋主管家说,皆是自杀?”

  那地中海大叔忙插嘴道:“大仙!怎么可能的啦!我死的也很惨啦!前十五年,当时的屋主找我看门的啦,谁知道宅子闹鬼,那天我正擦阁楼的玻璃啦,不晓得谁推了我一把,我就从阁楼窗户跌下来摔死的啦,脑浆崩裂,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的啦!警察查案,一点线索也找不到,只好给我断定了个自杀的啦!”

  “oh yeah,”时尚的朋克大爷一口ABC的中文说起了rap:“没错,就是酱紫,就连我,也是死的很可疑,说起来,我也是这个房子的主人之一,回国之后,觉得这房子便宜,买了来可以偶尔开开party,check it out,谁知道摔了一跤滚下楼梯,yeah,yeah,其实我根本没有活腻,yeah……”

  现场的鬼们十分自觉的跟着“yeah,yeah”的打起了拍子,真是训练有素。

  接着群鬼七嘴八舌争先恐后的说起了自己的经历,据我观察,那两个声称“自己一觉睡醒,就躺在楼下,浑身支离破碎”的满脸霸气的肌肉猛男,大概就是仙豪哥死于非命的小弟,而一个骨瘦如柴一脑袋焦黄爆炸头,表情疏离,很有些高贵冷艳的,应该就是那阿鸿姐了。

  白泽忙说:“一个一个来,尔等莫要着急……”

  这些鬼魂一个一个都死的莫名其妙,地中海的黄大叔和rap大爷刘阿伯算是清醒着死的,像是被人从高处推下,而阿鸿姐和黑帮小弟则是是睡梦中惨遭毒手,一醒来已经不知道魂归何处,尸体则早已稀烂。还有一些鬼是房子的租客,房子的主人,还有几个招摇撞骗的神棍,死法都是不明原因的高处坠落,最近的一个死鬼是仙豪哥口中的小偷。

  小偷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说:“我也委屈啊,才从监狱里放出来,人生刚要重新开始,我充满了对未来的向往啊!不过是苦于连个落脚之地也没有,瞧着这个宅子荒废无人,也就是想着借宿一晚,谁知道旅费昂贵,要以命相抵啊!呀呼嘿……”

  我数了数,鬼魂有三十来个,真是当之无愧的凶宅啊,仙豪哥和仙豪哥的老大真是运气好。

  众鬼都强调了自己并非自杀的这一基本原则,把矛头全指向了那位依菡小姐。

  我也气愤填膺,三十多个家庭,因为这个鬼宅支离破碎,这个依菡真是罪大恶极,忍不住问:“你们大家含冤带屈,为什么不找依菡要个说法?人命关天,就被她这么害死了?”

  阿诺姐又说:“阿拉都是些莫名其妙的冤魂,也不是厉鬼,哪有找依菡的胆子,眼看着依菡越害人,灵力越高,害人越来越多,身边伙伴也就越来越多了,我们躲着还来不及,哪敢去寻衅滋事啊!”

  地中海大叔叹口气说:“虽说也恨自己死的不明不白,可是说法也讨要不回来,我们也都怕那个依菡,没有敢进衣柜找她的啦!最可惜的是夏天没办法去街上喝点啤酒吃点烧烤的啦!”

  其他的鬼虽说仍流露出对阳世的向往,但大概鬼魂也怕杀了自己的厉鬼吧,不知道这个依菡有什么本事,竟然有凌驾于众鬼之上的能耐,怨气真的那么重么。

  比如这么欢型的大爷一定是个非常热爱生活的人,让人唏嘘,那两个年轻的黑道小弟说不定婚都没结过,果然跟阿诺姐说的一样的,都是苦命人。

  白泽忙问:“尔等口中的依菡,便是这衣柜里的那只鬼么?”便往屋里一指。

  借着昏黄的走廊墙壁上的玉兰花磨砂灯,那个卧室果然有一个硕大无比的衣柜,屋子里阴风拂面,初夏都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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