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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怪妖龙太貌美-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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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宿星君怒叱:“竟敢阻挡本星君拿人?鲲后,这也是你北溟的部属吗?”
鲲后道:“并非北溟部属,而是夙渊的朋友……她也是一时情急,请星君休要责备!”
颜惜月却道:“夙渊是为了救我才去寻找蒙木,如果上神要责备,理应从我开始查问。倘若星君只把夙渊带走,到时候上神问起事情的原委,又如何能证明夙渊所说的都是事实?”
“你……”角宿星君浓眉扬起,但思虑之下又强压怒火,“既然这样,你与夙渊就都随我去,等待神君发落!”
话音刚落,他身后的武士便齐涌而上,将夙渊与颜惜月押出宫门。北溟众人皆面面相觑,鲲后沉默不言,其他人更不敢造次。
夙渊自是不愿颜惜月与他一同冒险前往天界,可见她神色冷峻,也没法强行将她留下。
角宿星君才出琉焰宫,宽大袍袖一扬,金色绳索将两人牢牢捆住。原本宁静的海水顿起波澜,转瞬间星光闪动,这一行人便从宫门前没了踪影。
作者有话要说: 亲们,今天开始忙了,留言都看到了,谢谢大家,但没时间回复。~~~~~~~~
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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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不过是一刹那的时间,他们就从北溟深海入了云间。渺渺白云如烟似纱,千里长风凌越而来,直让颜惜月茫然不知自己究竟去往何处。身边尽是金甲武士,角宿星君则在当先驾云而行,众人皆肃穆凝重,一路上没有半点声音。
她望向夙渊,恰好他也侧脸看来,两人目光交接之时,却也只能彼此沉默。
可就在此时,她却觉得裙角之处微微簌动,低头一看,吓了一跳。
白绒绒的小爪子扒着她的长裙,两只长长的耳朵正从裙内钻出。
竟然是腓腓不知何时钻入了裙里,偷偷跟着升上了云间!
颜惜月正在惊愕,一旁的金甲武士察觉到了动静,迅疾转回头来。颜惜月急忙想将腓腓藏起却已太迟,那武士怒叱一声:“何方来的妖物!”话音刚落,竟用银枪挑起腓腓,就要往云层下抛去。
可怜的腓腓尖叫着抱住枪尖,浑身抖个不停,两只耳朵更是惊得竖立起来。颜惜月急得大叫,一把按住武士的手臂:“你这样不是要将它摔死?!它又不是猛兽,只是跟着我习惯了才不舍得离开!”
武士怒目相对,角宿星君亦回头责问,夙渊寒声道:“这是上古神兽腓腓,不可轻易杀害。”
正在此时,前方祥云朵朵,隐现金光,更有白鹤翩然飞来,绕着众人发出叫声。
角宿星君拂袖道:“也罢,祝融神君就在不远处了,你们自去向他解释。”
说话间,如烟似纱的云霭渐渐散开,碧空幽然,宫阙巍巍,赤金琉璃层层铺就,白玉长阶直达云端。
*
角宿星君在前引路,众金甲武士将夙渊与颜惜月押入了宫阙。沿着玉阶径直入内,但见亭台楼阁华丽异常,四周尽是颜惜月从未见过的琪花瑶草,只是她此时无心多看,惴惴不安间便已被带到了一处高台之下。
上有宽袍大袖的老者闭目养神,须发皆赤,嘴角下垂,看上去便是一副凶狠模样。角宿星君上前拜见,那老者才抬起眼皮扫视下方。见了夙渊,便道:“你就是留在北溟的应龙后代?”
夙渊低首称是,祝融神君冷笑数声,不多时在他身后便出现了一只巨大的怪鸟。正是夙渊当时在霍山天坑遇到的鬼车,只是它其中的一个头颅已被龙珠击飞,如今只剩光秃秃的脖子竖立,显得格外狰狞。
这怪鸟在空中不断盘旋,见了夙渊,便发出凄厉的叫声。
“本是罪龙之后,居然还不潜心修行,跑到霍山盗取蒙木,将我座下的鬼车打成这样!”祝融神君声色俱厉,赤红的眉毛往上一抬,目光如剑一般朝着夙渊刺来。
夙渊道:“上神有所误解,我去霍山只是为了救人,并非要盗取蒙木……”
他话还未说完,祝融神君已叱道:“你可知蒙木乃是天界神物,正因其灵气充溢,近些年来不时招致凡间妖物觊觎。我受女娲所托,派遣鬼车在霍山看守蒙木,你却不问青红皂白就出手袭击,难道只因救人就可以肆意妄为?!应龙的暴戾性情,到你这儿却是一点都没有消除!”
颜惜月见祝融发怒,连忙道:“神君,夙渊都是为了救我才急着赶走了鬼车,您若是生气,就唯我是问!”
“区区凡人竟敢在此喧哗?!”祝融神君冷冷一瞥,忽见蹲在她裙角的腓腓,不由长眉一蹙,“此物怎会跟在你身边?!”
颜惜月一愣,看看腓腓:“这是夙渊在去霍山的途中遇到的……”
“此乃上古神兽,竟被你们盗抢而来!”祝融打断了颜惜月的话语,怒冲冲站起身来,角宿星君见状,连忙下令手下将腓腓从颜惜月身边带走。腓腓嗷嗷直叫,抱住颜惜月脚踝不放,她亦焦急万分:“不是我们盗抢来的,明明是腓腓自己要跟着我,神君怎能不听我说完就发怒?!”
怎奈金甲武士根本不听,两人按住颜惜月双肩,就将她猛地往后推去。夙渊见颜惜月站立不稳,不由得发怒挣扎,眼见就要将那捆仙索生生崩断。
正在此时,忽听后方有人高声喊道:“风神到访!”
夙渊惊愕回首,远处隐有雷声震响,忽而疾风呼啸,云层间黑龙探爪,微露矫健身躯。祝融神君沉下脸来,朝着云间拱手:“风神难得来访,想必是有所听闻才来我这里?”
云层间的黑龙与夙渊原身极为相似,但额间却是一道银色光鳞,背上更长有巨大双翅。它在云端徐徐盘旋,背上则有男子负手而立,青衣飒飒,宽袖飞扬,额间束着古铜色发带,余下长发随风披拂。
夙渊见了这男子,当即挣脱金甲武士的控制,下跪道:“禺疆上神……”
颜惜月多次听他提及禺疆,此时骤然见了,不由也心生敬畏。
禺疆站在黑龙背上扫视了夙渊一眼,“既已成年,为何久久不来天庭替换瀚音?反倒在外惹是生非,竟还打伤了鬼车!”
夙渊在禺疆面前低头不语,祝融神君正待开口,禺疆却已道:“神君还请息怒,夙渊虽不在我身边,但此事也是我管教无方。若是鬼车的身子无法修复,我必定要夙渊自行谢罪。”
鬼车在祝融身后连连扑打翅膀,祝融面有不甘,向禺疆冷冷道:“昔日天帝将应龙后代交于风神,要风神对其好生驯化,以消减戾气。看来夙渊在外缺少管教,还是瀚音跟随于风神身边,倒是颇为驯服。”
云间的双翅黑龙低旋不已,意态果然十分驯服,禺疆颔首:“此次之事,也怪他常年留在北溟无涯,太过孤陋寡闻,否则怎会不认识火神座下的鬼车?这才引来了无端争斗。”他顿了顿,又道,“不知火神可有方法使得鬼车复原,若是不行,我这里倒有天帝以前赐予的圣药,说不定有再造之效……”
这火神祝融与风神禺疆虽都是上界神祇,但一个管辖南方,一个管辖北方,祝融性急,禺疆洒脱,本就谈不到一起去。禺疆说了此话,听来似是好意,可祝融心中却大为不悦,当即面无表情地拱手道:“风神好意我心领了,既然是天帝赐予你的丹药,怎可用在鬼车身上?我自有办法使其复原,风神就不必担忧了。”
禺疆道:“既然火神如此说了,那想必已是成竹在胸。夙渊乃是我的属下,我这就将他带走训导,就不再打搅了。”
祝融却横眉撇唇:“风神说得倒是轻巧,来此一趟便要将犯事的恶龙带走!也罢也罢,毕竟天帝将他交与你驯服,我无从插手管教!但这次我放了他,若是下次他再有莽撞恶行,风神是不是还要一味偏袒维护?”
禺疆神色怫然:“我自会驯服此龙,以后若他还闯出祸端,我绝不会再多说半句。”
话已至此,祝融也无法强行将夙渊扣留,只得冷声送客,看着禺疆站在黑龙之上,带着夙渊与颜惜月逐渐远去。
角宿星君也觉窝囊,等他们走了,方才向祝融道:“这恶龙如此随心所欲,想来也是仗着禺疆为他撑腰,等他到了天庭成为坐骑,不知还会不会收敛一些!若还如此放肆大胆,天庭岂非要被他祸害了?”
祝融神君转身望着受伤的鬼车,恨恨道:“我倒要看看,禺疆能否收服夙渊!倘若这恶龙再有把柄落在我手,我定然不会像此次一样轻易放过!”
*
长空白云间,双翅黑龙缓缓飞行,载着禺疆等人往东北方向飞去。
禺疆虽在祝融处带回了夙渊,可离开火神府邸后一言不发,甚是沉默严肃,颜惜月怕触怒了他,故此坐在龙背上不敢吭声。
夙渊犹豫再三,还是说道:“属下在凡间闯出祸事,却让上神特意过来搭救,实在有愧。”
“倘若不是我闻讯而来,你难道还要在祝融神君那里挣脱捆仙索?”禺疆并未回头,依旧站在前方,望着层层浮云。
“属下并无冒犯祝融神君的想法,只是一时心急……”
“闯入霍山打伤鬼车也是这个原因?”禺疆皱眉不悦,“看来你在北溟待了那么多年,性情并未变得平和忍让。瀚音在天界已满千年,你明明知晓了,为何还拖延不来?难道在下界自由惯了,不愿充当坐骑?”
夙渊怔了怔,想要争辩却又回望了颜惜月一眼,最终隐忍低头,说道:“并不是有心拖延,只是先前惜月险些被魔界阴后夺舍,我为了救她,因此耽误了来天界的时间。”
“阴后?”禺疆蹙眉,“她居然还在人间?”
“是。此事说来还较为复杂,而且她现在仍在下界逃亡,不知去了何处。”
“待回我居住之处再细说。”禺疆回头看了看,留意到颜惜月裙边的腓腓,不由问道,“这神兽已濒临绝迹,怎会跟在你的身边?”
颜惜月抱起腓腓,讷讷道:“我也不知道,夙渊去找蒙木的时候,在山间遇到了它,它见到我就喊主人,再也不愿离开。我看它孤苦无依,就把它带到了北溟……可是至今为止,也不知道腓腓为何要唤我作主人。不知上神可知晓原因?”
禺疆一抬手,颜惜月将腓腓递给了他。
他细细看了看,说道:“上古时期,腓腓便极为罕见。它们原是居住在霍山深谷,后来蒙木生长所吸取的灵气越来越多,各处妖魔也时常前去天坑想盗取蒙木枝叶,腓腓生性胆小,便渐渐搬离了霍山。如今在天界有两只,养在瑶池花圃之中,供天帝之女玩耍。但看体态远比这只修长,身上亦有华彩。你带来的这一只,只怕还未真正成熟。”
颜惜月诧异道:“难道只有天界才养着腓腓吗?那其余的腓腓去了哪里?”
禺疆沉吟一番,道:“我曾听天帝与其女说起,腓腓在凡间极难生存,除了被带上天庭的那一双,在青丘国也有过几只,只是不知道现在是否还有。”
“青丘?”颜惜月愣了愣,禺疆将腓腓交还给她,又审度了她一下,“你的魂魄是生来就有所缺失的?”
“魂魄缺失?!”颜惜月又是一惊。先前夙渊与鲲后虽都知晓,但也没跟她细说过此事,如今禺疆随意一问,倒令她茫然惊讶。
她怔怔地看着夙渊,道:“你不是已经用蒙木的灵气将我魂魄修复了吗?为什么还会有缺失?”
夙渊只得道:“在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的魂魄就已经是那样了。所以当扶婵强行侵入,你原本就有缺陷的魂魄更加震荡分离,才会使你神智错乱,险些丧命。”
颜惜月错愕不已:“可我,我向来不觉得自己有何异常啊!”
禺疆看了看她,并未再多解释,此时座下黑龙已展翅飞近一座云间高山。远远望去,但见峰峦叠嶂,掩映云雾之间。黑龙盘旋下落,四周飞瀑湍急,奇鸟穿行,正如幻境一般。
颜惜月跃到山巅,见禺疆带着夙渊往前方白玉砌成的拱桥而去,不由跟在了后边。禺疆却侧过脸,沉声道:“我有话要与夙渊讲,你不必跟来。”
颜惜月又是担忧又是紧张,忍不住往前再多走了一步,禺疆却立即回头,目光冷厉。夙渊低声道:“惜月,你不要再跟来,留在此地等我。”
“我……”颜惜月望了他一眼,默默地低下头,抱着腓腓站在了原地。
双翅黑龙缓缓飞过白玉拱桥,禺疆与夙渊的身影亦随之消失于朦胧云雾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 (*  ̄︿ ̄)
第五十五章
穿过拱桥之后,他们便进入了另一天地。云海无垠,流水环绕,禺疆在前方止步,夙渊亦停在了云间。
而那双翅黑龙在上方盘旋,夙渊抬头望去,见它颈下背间俱有金辔银锁,看似华丽庄严,却将其禁锢其中。黑龙长尾在空中甩过,鳞甲泛出寒光,似乎也正朝着他望来。
他自生下之后,只见过瀚音几次,且都是以真身相对。如今自己变成了人形,而瀚音却还是黑龙形态,夙渊见了,不免有些低落。
“你的兄长也与你一样,成年后便来到了天界,这千年以来他随我四处巡游,其间立下功劳无数。”禺疆负手望了望双翅黑龙,又侧身对夙渊道,“希望你到天界之后,也能改变原有的性情,才不辜负天帝的嘱托。”
夙渊攥着双手,静默无言。
禺疆不由扬眉,“怎么?看你这样子,难道还是不甘不愿?”
“上神……”夙渊忽而跪在云层之中,抬头道,“属下有个非分之请,希望上神能宽限我一些时间,待等我在下界心事已了,必定返回天界充当坐骑。到那时,哪怕是两千年,三千年,乃至穷尽夙渊余生,我亦不会有何反悔。”
禺疆脸色顿沉,叱道:“我早就看出你心思活泛,并不情愿与你兄长一样来天界服役。你打伤鬼车在先,现在又怎敢向我提出要求?我纵容你一次,还不知你会在下界逍遥到何时!况且你本是负罪之身,如我允许你私自再去凡间逗留,到时候你如果惹出是非,我亦逃脱不了干系!”
夙渊急道:“我已牢记教训,再不敢胡乱出手!若上神宽限我在下界停留,我必定恪守本分,不会闯祸连累上神。阴后扶婵与飞烟还未被剿灭,他们曾入侵北溟盗取珠母,请让我去追踪他们的踪迹,以雪前耻。”
禺疆看了看他,冷冷道:“我看除了此事之外,你想方设法要留在下界,只怕还有更大的缘由吧?”
“我……”夙渊低了低头,眉宇间笼上郁色,“我想在颜惜月身边,多停留一些时间。”
禺疆无奈地摇头,道:“你就没有想过,这凡人的生魂不过几十载光阴就要灭亡,与你千万年的寿命相比,岂非是白驹过隙,转眼消逝?就算你能在凡间多待了一些岁月,她很快便会衰老死亡,到那时你眼睁睁看着她在眼前失去生命,一无所获地再回到天界来,又有何快乐可言?”
夙渊闭了闭双目,随后抬头望着禺疆:“可至少我在凡间的岁月,是得到过快乐的。我在北溟独处了千年,不曾感觉到漫长的时光究竟有何意义,似乎此生唯一可等待的就是进入天界接替兄长,可服役千年之后呢?纵使重获自由,可以翱翔四海,却也只是茫然没有方向,独来独往,不知再如何度过剩余的岁月。而如今我只觉得与颜惜月在一起的时候,我是心怀欢喜无所后悔的,正因她的寿命极其短暂,我才想请上神宽限时日……上界一天,下界一年,在上神们看来不过是短暂的时间,可在凡间却可让我与她度过一生。”
“你难道能看着她寿命结束而默默归来?”禺疆道,“我只怕你到时会不愿接受,再上天入地强行改命。”
夙渊低下眉睫,“我不会这样,等她此生结束,我便回归天界,任上神驱使终身。”
“你现在为求我答应,自然说的动人。我历经千万年风雨,看到过听到过的事情数不胜数,怎会信你此时的承诺?”禺疆喟叹一声,抬头望向沉默徘徊的双翅黑龙,“瀚音,你说是吗?”
夙渊心头一沉,那黑龙昂起头来,发出低沉的嘶吼,束在身上的金辔玉带泠泠作响。
*
玉石拱桥边,颜惜月苦苦等待夙渊的归来,四周尽是缥缈云雾,寂静间唯有水流不绝。怀中的腓腓垂着耳朵抬起头来,见她神思不宁,便用肉呼呼的爪子揉揉她的脸。可颜惜月只摸了摸它,便还是望着空荡荡的拱桥那端。
瀑流在不断飞溅,云层四周的水好像永远不会漫溢,这周而复始的景象让人感觉时间格外漫长。她站在那里,似乎天地间只剩了她一人,放眼望去除了白云什么都看不到,这天界的生活,难道就是这样?那凡人苦苦修仙,为的就是永生不老,来此境地?
夙渊跟着禺疆消失的那一刻,她的心是无比揪紧的,只怕就此一望,他的身影再也不会出现。
可是她要听他的话,不能由着性子胡来,更不能在他的上神面前多话。她战战兢兢地等在这儿,哪怕再寂寞,再担忧,也要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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