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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怪妖龙太貌美-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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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惜月还没回答,卖东西的人已经哈哈大笑。她只好将手里的两盒递到夙渊面前,“你觉得哪个颜色好看?”
他看了看,更是一头雾水,“不都是红的吗?有什么分别?”
“……明明这个颜色深那个颜色浅好不好?”颜惜月失望地将盒子再递近一些,“好好闻一下,香味也不同!”
夙渊无奈,挨个闻了一下,犹豫着道:“其实我觉得,味道……”
“也一样?你的眼睛和鼻子都白长了……”颜惜月拿他没办法,只好将左手的盒子举了举,向商贩道,“那我要这个。”
商贩才应了一声,夙渊却又指着她放下的另一盒道:“那个好闻。”
她纳闷地回头,“你不是觉得都一样吗?”
“我之前又没说完。那个似乎香一些。”
“唔,你确定?”
“大概……是这样吧。”
于是颜惜月便买了他说的那一盒,夙渊见她要放进怀里,又向她要过来,聚精会神看了几遍。颜惜月只觉好笑,听到前边锣鼓声响,便张望了几眼,但等再回过头时,竟发现夙渊用手指蘸了盒子里嫣红的胭脂,正想放到唇间去尝,惊得她一下子按住了他的手,“干什么你?怎么什么都想吃?”
“尝尝味道不成吗?”他皱着眉,将盒子还给了她。
“这是胭脂,女孩子打扮自己用的,又不是食物。”她撇着嘴看了他一眼,却见他指尖的嫣红已经蹭到了自己手上,便小小地哼了一声。
夙渊见了,却不以为意地重又拉起她的手,用自己干净的左手替她擦着。街上人来人往,甚是喧闹,似乎无人注意到两人的小小举动,可颜惜月站在那儿,脸颊绯红得胜似抹了胭脂水粉,手心都不由发了烫。
他还抓着她的手,颜惜月不由弯了弯手指,夙渊却嫌弃她不听话,又将她的手指一一扳直,直至拭去了胭脂痕迹,才得意道:“都干净了。”
“嗯……”她的声音小得很,软软地收回手,却站在街边不走。
夙渊不解其意,见她低垂着头,脸上红艳艳的,神色也不同寻常,便认真想了想,问道:“你是生病了?”
“哪有生病。”她见他如此木讷,只能垂头丧气地往前去,他在后面追上来,遥遥望见前面就是所住的客栈,而在那楼下卖馎饦的正在招呼客人。
“饿了吗?去吃那个。”他指指前方,示意要吃馎饦去。
颜惜月无端又红了脸,背着手小声问道:“白露镇上给你买的馎饦吃了吗?”
“吃了,为什么忽然问到这个?”
他有些疑惑地看看她,觉得今日的颜惜月与往日不太一样,却又说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她眼巴巴地望着夙渊,“那么,这次是你请我?”
“请?可是钱都在你身上……”他怔了怔,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从怀中取出几枚铜钱,“险些忘记了,你在白露镇走之前留给我的,我一个都没用掉。”
说罢,没等颜惜月回话,便已经顾自拽着她的袖子往那边走去。
他只望着那个摊位,却没看到颜惜月在后面抿着唇微微笑。
*
馎饦端上来之后,夙渊在那慢慢吃,筷子依旧用得不好。颜惜月没吃几口就发怔,时不时地望他一眼。
他抬起头发觉了她的目光,也不自在起来,吃得格外细致,不敢显出自己的笨拙手法。
颜惜月撑着下颔指点他,“手拿筷子不要那么用力,往上一点,对,就是这里。”
他捏着筷子交错动了动,眼眸晶亮:“比之前省力。”
“本来就该这样。”颜惜月见他有了笑意,便也高兴起来。于是两人一同吃,他还是吃得慢一些,颜惜月吃完了,就坐在那儿不声不响地等着。
他用颜惜月留下的钱付账,随后又略显局促地道:“这似乎也不算是我请你吃的。”
“没有关系,我觉得是你请的就行了。”她顿了顿,问道,“你喜欢吃馎饦了?”
夙渊想了想,道:“比胡饼什么的好吃。”
“那……你要是回到北溟,可就再也吃不到了。”
他愣了一下,犹豫着道:“那就以后再出来吃。”
颜惜月原本亮盈盈的眼睛黯淡了下去,想说些什么,却又觉得说了也毫无用处。她恹恹地站起来,走了出去。
夙渊不明所以地跟在后面,她在川流不息的行人中逆行,不知为何,那背影让他想到了以前在北溟见过的逆流而上的孤独的鱼。
他们很快回到客栈门口,台阶下有农夫挑着担子在卖小鸡小鹅,笼子里还有几只雪团似的小兔。
都是毛茸茸的,身子挨着身子挤在一起,互相取暖。
她蹲下来,伸手去摸了摸小兔。兔子应该还未满月,每一只都有红宝石一般的眼睛,此时阳光正强,便都眯缝起来,粉嫩的耳朵竖起又落下。
颜惜月对这些小东西简直爱到心底里去,农夫见了,便不失时机地向她兜售。
夙渊见她半晌不肯站起,却又不买,便取出还没用完的钱,递上去道:“我帮你买,好吗?”
颜惜月却没去拿,闷闷不乐地站了起来,“不买。”
“不是喜欢么?”他还未说完,她却已沉默着走进了客栈。
*
夙渊被她忽而喜悦忽而低落的情绪弄得很是迷茫。
眼见她上楼开门进屋,他迟疑了一下,还是推门跟了进去。
她看看他,没有说话,站在屋子中央,背后的蕴虹剑也没取下。
夙渊觉得气氛有些沉闷,上前问道:“之前不是还好好的,为何忽然又不高兴?那个兔子你不想要吗?”
颜惜月望着他,眼里竟慢慢浮起濛濛水雾。
他不安起来,她之前就告诉过他,难过的时候才会有眼泪。可是他真的不知道,为何吃着馎饦,说了无关紧要的话之后,她就变得郁郁寡欢。
“是我说错了什么?”夙渊无措地问她。
她却只摇了摇头,并不回话。
“那你为什么又这样了?”他焦急起来,在房里走了几步,“我给你买兔子上来玩。”说罢,便开门想走。
“不要兔子!”颜惜月忽然在背后哽咽着出声。
“怎么了你,不是在那儿看了许久吗?”
“买来了又没有时间没有地方养,难道只陪我玩几天,就把它放走吗?”她越想越伤心,眼泪扑簌簌地掉了下来,“我喜欢的东西是留不住的。”
夙渊愕然。
她既恨他不懂人心,却又懊恼自己太过在意,难过得转身扑到了床上,也不再说话。
他在那儿站了许久才自行离去,反复想着她说的那句话,神情也黯淡了下去。
*
整个下午他都没来找过颜惜月,她哭了一场之后,心情反而冷静了下来,甚至有些后悔在他面前流露了太多情绪。
其实他已经说过多次,办完事之后是要回北溟去的,是她心里太过在乎,却使自己越加难过。若是始终维持原来的那种状态,也许还可以自在地相处下去,可如今哪怕他还是没明白自己的心意,她总觉得两人之间会多了隔膜。
于是她忧心忡忡地在屋子里独坐至天黑,草草吃了点东西,又没精打采地躺在了床上。
也不知过了多久,正处睡意朦胧之际,却隐约听到有人敲着房门。颜惜月揉揉眼睛坐起身,问道:“是谁?”
“……我。”
竟然是夙渊。
颜惜月的心又不由自主加快了跳动,可一想到中午时自己的表现,只觉难堪尴尬,便闷闷地问:“有什么事吗?”
他静默了一会儿,只道:“你把门打开。”
她看看窗外已然天黑,问他又不肯说到底来做什么,索性狠狠心,道:“太晚了,明天再说吧。”
门外没了声音,夙渊似乎已经离去。颜惜月呆坐在床上,失落与后悔交织难解,既讨厌自己的胆小退避,又担心如果放任这份不该有的情愫,会带来更多的伤怀……
房中的烛火轻轻跃动,她倚在床头胡思乱想,却忽觉窗纸上映出淡淡黑影。颜惜月陡然一惊,抓着长剑悄然下床来到窗前,才想推窗查看,却被人从外面猛然将窗户拉开。
“为什么不给我开门?”夜色下,窗外竟是一脸寒霜的夙渊。
颜惜月望着他,震惊不已,“你……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他踩着光剑悠悠浮在半空,双臂抱胸,微微抬起下颔,“你不开门,我自然就找后窗了。”
她结结巴巴道:“不是,不是问你干什么了吗,你又不说……”
他哼了一声,光剑承着他在窗外小小转了一圈。颜惜月见远处灯火点点,不由道:“别被人看到了,人家还以为是鬼怪呢。”
“那你出来。”
“啊?”
“你不肯让我进去,难道还不愿出来?”说话间,他足下的光剑又开始沉沉浮浮,离窗子远了几分。
“欸……”颜惜月心头一荡,连忙放下长剑,手一撑便坐到了窗台上。紫色长裙悬在半空,在夜风中飘飞如幽美的花。他踏着光剑往她那侧移动了一下,道:“跳下来。”
她看看那极其秀丽的小小光剑,有些害怕。他却蹙眉,“不会摔下去的。你跟你那个师兄都一起御剑飞行了,到我这里就不敢了么?”
“哪有……”她看准了方向,朝着他身后跃了过去。足尖才踏到光剑边缘,却觉刺骨寒意四散氤氲,颜惜月身子一晃,吓得急忙抓住了夙渊的手臂。

第三十四章

他微微回过头,眼眸在黑夜里犹显透亮。“抓住了。”
她才红着脸点了点头,脚下光剑倏然一动,已朝着前方迅疾飞去。
汾州城沉静如画,闪闪烁烁的灯火犹如倒置的繁星,夙渊带着颜惜月御剑而飞,离客栈越来越远。
光剑曳出长长金色痕迹,在深蓝夜幕中宛如流星过空,更洒落点点余辉。
她站在夙渊的身后,紧紧抓着他的手臂,脸上被寒风吹得微痛,却近乎荒唐地奢望这飞行可以永远不要结束。
前方是高耸的五重鼓楼,飞檐流丹,古朴巍峨。光剑绕着鼓楼飞了一圈,随后缓缓停落在上翘的檐角处。夙渊带着她跃下,坐在了鼓楼屋脊之上,光剑则又回到了他的背后。
颜惜月侧身坐着,肩后发丝随风而起,耳下小小的碧玉坠子微微生光。
她偷偷望了一眼夙渊,见他屈膝坐在那儿遥望着远处星空,不由问道:“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他这才转过脸,看了她一会儿,从怀中取出一样东西,递到她面前。
颜惜月愣了一下,低头却见他手心里静静躺着红线穿起的无瑕大珠,似玉而非玉,纯澈透明。她小心翼翼地取过来,才触及之际就觉其间竟好像还含着水波,举起来对着月亮一看,果然珠子中心荡荡悠悠,有着淡蓝色的一汪水。更为奇特的是,在那水面之上,又飘着一团白光。
“这是,这是什么?”她讶异地抬头问。
夙渊只蹙了蹙眉,“里面藏着的没看清吗?”
她再细细一看,这才发现那藏在最中心的白光竟是一只极小的兔子。
正如在客栈前看到的那样,小兔白得像雪团,有两粒红艳艳的眼珠,一双翘翘的耳朵。
她惊喜万分,捧着珠子爱不释手,“夙渊,你在哪里买的?”
他却不乐意,“怎么买得到?这是碧海藏珠,只有北溟才有。”
“那里面的小兔呢?”她讶异地看他。
他垂下手臂,别过脸道:“当然是我设法做出的。”
“你怎么这么聪明!”颜惜月抿着唇笑,夙渊睨着她道,“现在高兴了?”
她愣了一下,想起先前的别扭,不由低着眼帘不说话。他伸手,将她摊开的手指握了起来,“不要难过,这个送给你。”
颜惜月抬起眼眸无声地望他,月光下,他轮廓柔和,眉黑眼亮,更有高山积雪似的清寒。
他的手还覆在她指间,与以前一样带着冷意。
颜惜月不由轻轻地握了握他的手指,“你的手一直是这样冷的吗?”
“嗯?”他似乎没明白她问话的用意,扬起眉梢。颜惜月只好解释道:“好像比我要冷上许多,与一般人不同。”
“是吗?”夙渊说罢,竟握着她的手,在自己脸上放了一放,“这样也冷?”
她惊得不轻,手指都微微发抖,急忙道:“不……不可以乱摸!”
他皱皱眉头,不管她的反对,抬手又碰了碰她的脸颊。颜惜月更是惊慌失措,脸颊一片滚烫,夙渊认真地想了想,才道:“你确实比我热。”
她挣扎了一下,沮丧道:“干什么摸我的脸?”
“为什么不可以?以前你只说过男女之间不能脱衣服……”
颜惜月气得打了一下他的肩膀,“不想跟我好,就不要乱动!”
“什么叫跟你好……”
“是你跟我好!”
“……有什么区别……”他简直茫然不知东南西北了。颜惜月恼羞成怒似的背过身子不理他,他紧锁了双眉将她扳过来,正视着她道:“干什么又不跟我说话?”
“说了你也不懂。”她失望低头,手里紧紧握着海珠。
“那你慢慢讲,我慢慢想。”
颜惜月飞快地瞥了他一下,抿唇小声道:“讲什么?”
“就讲什么是跟我好。”
她愣了半晌,心乱如麻,红着脸道:“你们北溟,难道没有男妖女妖在一起吗?”
“应该有,可我很少离开无涯,看到的少。”夙渊想了想,道,“我见过一对比目鱼天天在一起游来游去,天晴的时候一起浮到海面上去看日出,电闪雷鸣的时候公的就带着母的躲到海底,后来还生了许许多多小比目鱼。”
颜惜月叹了一口气,托腮望着他道:“看来还不是太蠢。”
他故意板起脸,“我又不是真的什么都不懂。”
她哼了一声,“那你为什么老惹我生气?”
他用黑黝黝的眼睛望到她眼眸深处,“我没有。”
颜惜月心虚地别过脸去,看着手中的藏珠,忽而低落道:“可是你如果回到北溟,我以后就见不到你了。”
夙渊怔了怔,道:“你不是也要回洞宫山吗?”
颜惜月有些泄气,却又听他说道:“如果……你不急着回去,要不要去北溟看看?”
她的心砰砰直跳,紧张地抱着双腿,却还故作随意,“可以带外人去吗?”
“应该可以吧。”
“也可以去你待过的无涯?”
“……那里太冷,你会受不了。”
“可是我想去。”颜惜月低着头小声说道。
“为什么?无涯是北溟最深处,并没什么好看的景致,连活物都很少。”
她却可怜兮兮地望着他,眼神柔软又充满期待。“想看看你住过的地方。”
夙渊叹了一声,没有立即回答。她又道:“带我去吗?”
他这才默默地点点头。于是颜惜月的眼里盛开了欢悦的花,她用指尖挑起红线穿起的海珠,在月光下轻轻摇晃,看浮在海水上方的兔子一荡一荡。
夙渊静静地看着披拂着纯白月色的她,情不自禁地伸手,摸了摸颜惜月的长发。
她略显意外地侧过脸来,他似是怕她生气,将手收了回来。颜惜月却低着眼帘,伸出手指在他手背上轻轻划了一下,那种酥酥|痒痒的感觉让夙渊忍不住微笑了一下。
他的眼里有星光璀璨。
颜惜月用指尖在他手上划来划去,忽而想起了上次他喝醉后的场景,问道:“你只有喝醉之后才会长出黑色的鳞甲吗?”
“……大概是吧。”夙渊的神色有些不太自然,“或者是法力衰弱时,但还没有遇到过。”
她出了一会儿神,仔细看着他,“夙渊,你的真身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一定要知道?”
“你不想说吗?”
他考虑了一瞬,还是道:“我怕你见到之后会害怕。”
颜惜月小小地吃惊了一下,“怎么?很吓人?”
“……对于你而言或许是的。”他倚在背后的屋脊上,问她,“你觉得我真身应该是怎样的?”
她想了想,犹豫道:“海里长着鳞片的……很凶的大鱼么?”
他愣了愣,随后很难得的笑了起来,竟像春风拂去了冰雪,暖意晕染了江南。
“对,我是大鱼,黑色的。”
*
霜意深浓时,他带着颜惜月离开了那座鼓楼,在夜幕下缓缓御剑而飞。
漫天的星光洒落一身,颜惜月在他身后问道:“夙渊,你到底为什么要找幽霞?她以前不也是北溟的吗?怎么就离开了?”
他静默了一会儿,才道:“因为凤凰螺。”
“凤凰螺?”她想起以前寻真说过的事,“就是你的主人命你看守的那个?与幽霞也有关?”
夙渊微微点了点头,声音有些发沉,“其实,我在无涯守护了那么久,本不该有外人知晓凤凰螺究竟在何处。但是那天强敌入侵北溟,其中就有当日你在彭蠡泽遇到的那条钩蛇,鲲后又恰好不在,北溟众人与外敌奋战,竟落了下风。眼看鲲后的宝殿都将被侵占,幽霞急匆匆地来无涯找我,告诉我上面发生的事情,请我赶紧去肃清强敌,由她帮我看守凤凰螺。”
“然后,你就离开了无涯?”
“嗯……是不是很冲动?”他侧了脸问她。
“也不是……”颜惜月为难地道,“毕竟大敌在前,你要是死守着无涯的凤凰螺,或许他们打败了北溟的人,最终还是会闯入你的地盘。”
他却还是背负了愧疚,“但不管如何,是我擅自离开。等我打退外敌回到无涯,凤凰螺已经受损破碎,即将生长成熟的珠母也无影无踪。后来,禺疆大神发怒,便让我重新守护凤凰螺,等它恢复生机,再结出珠母方可离去。”
颜惜月不禁追问:“那幽霞呢?”
“不见了。找遍北溟都没有她的下落。”
“什么?”颜惜月愕然,“那难道不是她勾结了外敌,故意设计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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