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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跟刘河，而且还是换了身体的，一个光有套路没有体力，一个光有体力不知道怎么打架，跟两只待宰的羔羊没有什么区别。
　　“方老大，一个人出来散心啊？”赵坤问得直截了当，反正都要动手，管他什么地下拳手第一名，没有援兵，怎么都是个死。
　　刘河也明显感觉出浓浓的敌意，可他的身体本能在颤抖，说出来的话也是不平稳的：“赵坤，你别乱来。”
　　我特么会说这种台词么，方四平感觉世界末日似的扶头，另一只手又很是恼怒地拽起拳头。
　　他方四平也会害怕？不得不说，赵坤起初也是一脸吃惊，转瞬即逝他又恢复阴狠的脸，笑道：“方老大还是第一次叫我全名呢，真是新奇，还是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好像不对，管他呢，意思差不多就行了，能看到您低头的样子还是是开心啊。”
　　“你……”刘河刚怯怯地说出一个字，就被方四平拉住衣角，侧目的眼神示意他不要说下去了。
　　“哟哟，你怕啦？”赵坤的脸放大地凑到他面前，后又回头朝身边的人笑道：“来来，你们看看，这可是长沙地下黑拳的第一人，方四平，哈哈，他居然在害怕，他在怕我，哈哈……”
　　众人都跟着笑起来，狂妄且肆无忌惮。
　　就像是战场上的顺风局势，赵坤一顺手就一巴掌扇在刘河脸上，这一巴掌扇得刘河七星八素，条件反射地捂着脸颊，嘴角还流出浅淡的血丝。
　　赵坤又惊愕了，他生平第一次打到方四平的脸，竟然是这么轻而易举，刚刚他只不过随意挥了过去。
　　“方四平，你特么怎么回事？”赵坤问得有些心虚，他不敢说这不是方四平的一个什么阴谋。四处查看，确定没人埋伏在周围。
　　旁边的手下，见老大都动手了，便去抓那个看起来非常柔弱的方四平，却连连被巧妙地躲过，还追出了半条街。
　　方四平不跟他们硬打，只是牵制的逃跑，不过这身体实在太虚，没转几个回合就累的上气不接下气，满额头的汗水，想尽量跑出去，把三刀他们叫来，现在他真是后悔为什么要把刘河的小灵通给摔了。
　　还没出街头，就传来刘河被痛扁的拳脚声，为什么赵坤突然就动手了。
　　方四平喘着气，急得暴跳如雷，老子那么好的体格，就算再经打，他如果不反抗也得被打残，一边躲避被抓，一边他跳起来大喊：“打啊！紧绷肌肉，就不会觉得痛，打啊！”
　　“不还手？管尼玛搞什么鬼，给我往死里打。”赵坤泄愤地骂，又一脚踹在刘河腰上。
　　四月的南方夜里，总喜欢下雨，方四平才想起来前世这天也下雨了，他猛然回头，望向街口，果然……朦胧的夜色中驶来一辆墨绿军车。
　　他没有时间去等待那辆车上的人悠哉悠哉地靠边停车，再欣赏他们的斗殴场面，一回头刘河的脸上又开花了，刘河不知道还手就记得方四平那句‘绷紧肌肉’在死撑。
　　方四平自己也快耗尽力气，那总归是他的身体，这种时候最心疼也是他，撇开追赶来的人，方四平径直奔向刚刚准备减速的车，一个跃身就往车窗上扑，开车的人完全意料之外的紧急踩下刹车。到也不慌乱。
　　和方四平预想的不一样，下车的只有一个人，且是他最不想见到的一个男人，当这个男人站在他面前，他就反射性的惊呼：“怎么是你在开车？上辈子你也在这辆车里？”
　　上辈子？突如其来的质问，搞得这位青年人有些奇怪，他微微挑起的眉宇像道流光的剑锋，配在深邃的眼眸上，就像高山流水的诗情画意带出一股不凡的气质。
　　这个细白水灵的男生怎么回事？刚刚不是在打架吗？突然就串到他车前了，语无伦次的，他是不是想说“你怎么开车的？”结果说迷糊了，不过……他可不管闲事。
　　“你没事吧？”他问的很冷淡，又掏出钱夹：“要多少医药费？”
　　方四平的余光又漂到快半死不活的刘河，即刻从车头上下来，即使被车的冲力撞到了胃也顾不得了，他把这个男人拉到身边往人群走，好像就是理所应当的行为。
　　男人走了两步就站在原地不动，不爽地甩开他的手说：“你这人怎么回事？”
　　方四平回头看见他一脸的厌恶表情，就忍不住火冒三丈，指着男人的鼻子就骂：“孙季，你抽风是吧……”刚说半句，方四平尴尬地闭嘴不言，才意识到这是重生回来的时间，这个时候他们还不认识。
　　“你怎么知道……”孙季没来得及问，就见方四平突然被抓住。
　　“警告你别惹事啊！”两个混混带走方四平时对孙季威胁了一句。
　　孙季冷撇了一眼，这种角色给他提鞋都不够资格，他还不至于这么掉身价。
　　这次来长沙就是来见见罗英军和他的男朋友，聊得投机就在club多玩了会儿，路过这条街，见到小帮派的打架场面，罗英军就说要看看，他才减慢车速。却没想半路蹦出个神经病。
　　“表叔，怎么回事？”
　　下车的正是罗英军，刚刚的情况也必然都看见了，跟着在他身后，一个挺拔的身影也下了车，正是甄军。
　　孙季回头看见他们，便轻松的摆手道：“没什么，撞了个神经病。”
　　随着激烈的场面看过去，甄军看见了那个蹲着地上快被打得半死的刘河，他的记性一向好，车子刚开进来就看见了这个在医院无缘无故抱着他的男人，果然是个小混混，也许留在甄军眼里更清晰的印象是那双悲戚且真挚的眼睛，可惜了，不过是只肮脏的蝼蚁，甄军冷淡的视线撇过去又多了几分厌恶，这种人怎么会有那种眼神？
　　罗英军也是淡定的看着，冷笑道：“能扛这么久，身体素质还是不错。”
　　“别看了，咱们走吧。”甄军准备回头上车。
　　“好。”孙季点头。
　　方四平见他们要走，就在人群里朝赵坤垂死呼喊：“那辆军车里的人就是【红叶】的太子爷孙季，你们难道要放过这个攀龙附凤的机会？”
　　凡事道上混的人，尤其是想加入红叶的人，没有不知道孙季这个名字，他就是下一任龙头靶子的继承人。
　　“孙季？”赵坤斜嘴一笑，走过来用粗鄙的手指戳着方四平的头：“你开什么玩笑，【红叶】的太子爷开军车？”
　　在大多小混混的眼里，黑社会不可能跟军方有联系的。
　　方四平冷冷地一笑，那股邪气竟让赵坤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说：“是不是你去问不就知道了？堂堂一个太子爷会不承认自己的身份吗？一句话的事，他要走了，你们想得到‘选帮赛’的资格可就绝对没了，就算你们打死我们老大也只不过便宜了白马帮，何必呢？”
　　孙季刚发动汽车，也许他确实没听见那个男生在说什么，隔着车窗玻璃用只是余光看了看那边，还在奇怪他为什么知道自己的名字且叫得那么顺口，还是理所当然的口吻，连他爸都没这种口气叫过他。
　　赵坤确实被说动了，他将信将疑地叫人把车围住。
　　方四平用余下的力气打晕了守着刘河的人，立即带着他逃跑，刘河自始至终都捂着头，他没看见甄军从车上下来的身影，心里面却还在念着甄军名字。冥冥之中上演了一出擦肩而过。
　　孙季恼了，从来没人敢围过他开的车，罗英军十分懂得他这位表叔的脾气，没等孙季发飙，他就带着甄军下车徒手把这十来个人，给打得满地找牙。
　　这过程不过十来分钟，孙季打开车窗竖起大拇指，赞扬：“行啊，军校的训练生能有这个水准真是不错。”
　　罗英军整理弄乱了的衣袖道：“和【红叶】的训练场想比，差远了，甄军的手法就是手他爷爷影响，太套路化。”
　　甄军拍着罗英军的肩膀，微笑的脸成熟里带着几分阳光的味道：“那我倒对你们【红叶】的训练场很感兴趣。”
　　看他们神仙眷侣的模样，孙季则狡黠地笑：“你们两到底谁上谁下啊？”
　　罗英军贵气的脸刷地沉了下去，一脚踢在他车门上：“开你的车吧！”
　　

　　☆、第　9　章

　　
　　南方的早晨总是稀薄的雾，灰白的懒洋洋的模样，很容易让人讨厌这种阴柔无力的天气。
　　“你表叔呢？”甄军在服务生递来的餐单上划了几个他常点的菜名，在犹豫要不要多点些别的。他的面容在微微皱起的眉宇下有些沉闷。
　　“他不吃早餐。”面对面坐着的罗英军嘴角晕出一抹浅笑，给自己到了杯茶：“还不习惯这里的天气？都大三了，你也该改改你那北方少爷的娇气。”
　　甄军是个北方人，一开始来到湖南上学时，对这里的饮食和气候都不喜欢，所以他把大量的精力花在学校的军事训练上，最好是能把这里的一切都当做一项项有指标的任务来完成。
　　“呵……”甄军轻掩一声，到没把他的话听进去，把菜单还给了身后的服务生。
　　罗英军看着他的目光总是饱含情意，白皙修长的手优雅地又倒满了一杯茶，推到甄军面前，轻声问：“喝点？”
　　甄军对不喜欢的东西绝不会敷衍地勉强自己，即使是罗英军，他也把那盏欧式玉兰茶杯给退了回去：“我早上不喝茶。”
　　“看看，又算我自作多情了。”摊了摊手，罗英军没有一丝生气，他了解他的口味和秉性，只不过当开了一个玩笑，让他多少开心点。
　　甄军一道认真的目光看向罗英军，这是个喜欢将工作和生活划开的男人，闲暇的假期一定都要拿来享受，也许是出于他那个精致的母亲的教养吧，早上要喝一杯正宗的英式红茶，他很会配置时间和生活，也适应任何不同地域风俗，更懂得把那些不喜欢的改变成喜欢的。他绝对是个融入浮躁的社会并不失自我的人。
　　只不过甄军还不清楚罗英军在面对他时也是毫无分寸的，甚至没有自我的。
　　“表叔说你不错呢，我很少听他夸除我以外的人。”罗英军笑起来的眼角像一弯雅月，细细地，他把银色的茶匙在杯沿上摩挲，又说：“晚上看电影吧！”
　　甄军不喜欢周末，总觉得在浪费时间，他本可以留校，但罗英军不愿意，说是难得的二人世界。对于这种床底外的浪漫，甄军体会不到有什么特别的，只是罗英军喜欢，也就随着他安排。
　　撇开电影的话题，甄军喝了一口刚刚送上来的牛奶道：“你表叔刚刚从法国回来，为什么不直飞北京，到湖南来干什么？”
　　和甄军一样，罗英军的早点是一份单面煎的鸡蛋和慕尼黑烤肠，他切开一小块放进嘴里，等咀嚼干净后才说：“当然是不想面对筹备婚约的家长会。”
　　“哦。”甄军明了后也低下头吃：“娶一个法国女人吗？”
　　“对。”罗英军雅士地用白色餐巾擦了擦嘴角：“｜威弗尔家族｜跟红叶一向交好，我们的军火市场在那边也特别需要发展。查尔斯。威弗尔（Charles　weaver）只有一个女儿，我表叔是当家孙老爷子唯一的正房嫡子，谁都想得到这是理所应当的联姻。”
　　大多财团和组织都是私人的，只要是私有性质，就必然有继承人的问题。
　　甄军微微点头，视线落在手上精心涂抹黄油的面包片上，对这种古朴的捆绑婚姻到也淡然。比起来，他还可以筛选个顺眼的，但红叶这种地下组织，无论什么时代都必须要势力间的强势结合。
　　地位越高，人生就越不是自己的。
　　他是军政世家，罗英军是黑道贵族的独子，不知道他们这种关系算不算诡异，说起来他们也是这两年才开始，甄军喜欢白净有气质的人，罗英军完美的符合他的要求，家境看起来黑白两道互不相干，其实在成长的经历和教育甚至爱好品味都差不多，从另一种角度来说却是标准的门当户对，当然联姻是不成的。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一个优秀的人对另一个同样优秀的人总有一股天然的吸引力，两人由欣赏到相恋，顺理成章。也许现在还早吧，甄军没想过以后的生活，也从不提那些风花雪月的将来，只是觉得难得有个符合他喜欢的类型，他这种家境，怎么容得下这种违背常论的感情，以后从军是必然的事，比起生理上的不正常需求，军权对甄军的吸引力才是最大的。人都有那么一两个热衷的向往，从军就是甄军最大的热忱。
　　无论政治需要还是事业必然，他将来必须娶一个女人，他清楚这件事，从发觉自己性倾向的时候就很明白，并且会毫不犹豫地履行这样的人生。一点悬念都没有，和挥毫千军万马相比，这因生理需要而触发的情感太过渺小。
　　也不是不喜欢罗英军，只是这份感情和他期望的皇图霸业相比就淡化多了，他认为罗英军也是同样的，身为红叶坐堂的独子，将来继承家业也是必然，那种延续香火的必要就更大，他们彼此的选择都会一样，再正常不过了。
　　“哎……”罗英军截然叹了口气：“表叔这种身份，有时候也挺委屈的，他父亲好歹养了几个喜欢的情人，到他这里就……”
　　“怎么了？”甄军拿纸巾擦了下嘴道。
　　“法国人讲究爱情至上。”罗英军挑了挑眉，像是很有激情：“那位千金——琼。威弗尔（Joan　weaver）　，好像是先看上了表叔才提出这门婚事。”
　　“所以呢？”罗英军不觉得有什么特别的问。
　　“所以哪位千金应该不会容忍三妻四妾的存在。”
　　“不能养在家里，去外面不就好了。”
　　“你不觉得一心一意才比较有趣吗？”这才是罗英军真心想谈的话题，脸平静如水，眼睛却是期待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甄军笑了笑，并宠溺的用手指划过那英挺贵气的鼻梁：“我对你也是一心一意！”
　　这是他期待的也不是他期待的，罗英军还以优美的笑容后，眸子里含着一抹失落。悠悠地看向偌大透明的落地窗外。
　　一心一意，这句话听起来是多么没有分量。尽管他也深信甄军不说违心的话，是啊，那是真心的……却是没分量的，因为那不是永恒的承诺。
　　渴望一种句话的承诺，多么讽刺，第一天在一起就知道对方该有的结局，渐渐地，罗英军越来越不这么淡然地看待这份感情，他爱上了甄军，类似永生绑定的渴求，一想到甄军将来结婚生子，就是一件让他心绞的事，跟他一起训练，一起吃饭，喝水，一起分享每一分钟，都是罗英军最爱的事，和甄军不同，他没有那种可以超越这份感情的其他事物来代替，江山和爱人，对罗英军来说，没有什么比跟甄军在一起更重要。
　　“一大早就这么肉麻，真的好吗？”
　　还带着丝丝慵懒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身后，孙季霓着明亮的眼睛在罗英军旁边坐下，就着那杯还没凉下去的红茶喝了一口，棕色的针织汗衫，托出完美的身形，透出一股悠然的潇洒。
　　大概是看着窗户外车来车往，专注地在沉思，罗英军才失神的被吓了一跳。
　　孙季看着他的表情就坏笑地凑过来：“是在被甄军的一心一意感动吗？”
　　同时他的目光胶鞋地看向甄军，好像撞见两人洞房花烛夜似的准备大肆逗乐一番，只不过甄军也回于他一个笑容，毫不尴尬且爽朗有势。孙季觉得无趣，便把目光又挪回来。
　　罗英军显然不太想跟他聊这种事，又给孙季的杯里到满茶：“你怎么起这么早？时差倒过来了？”
　　“啊，你可真不是个坦率的孩子。”孙季失望地甩头：“给表叔我一点乐趣嘛。”
　　“你的乐趣可不在我这里。”罗英军的眸子里冷冷的认真。
　　孙季大他五岁，除了辈分高，他们基本算是青梅竹马的朋友，在一边他们也常常忘却那种辈分，也许是孙季是双性恋，所以他对罗英军的事有理解有保护。整个红叶就他知道罗英军跟甄军的事，不对这个消息封锁，估计他爹罗远知道就会崩溃了。
　　“哎……你这较真的个性跟你爸倒是一模一样。”孙季觉得无聊的起身拍了两下手，又捂着肚子转身对旁边的服务生问：“有没有臭豆腐？非常臭的那种，黑黑的。”
　　服务生一脸木讷。
　　罗英军无语地偏过头，目光也斜着他：“酒店怎么会臭豆腐？哪有早上吃臭豆腐的？”
　　“怎么会没有？不是说湖南的臭豆腐很有名吗？”孙季惊讶的样子好像自己吃了什么亏似的。
　　甄军放下刚拿过来的菜单说：“闹市区应该有很多，外面去吃吧。”
　　“行啊，现在就去。”孙季像燃起斗志，起身就拉着甄军要走。
　　罗英军微微皱眉问：“你不是今天回北京吗？”
　　孙季一脸意外：“谁说的？”
　　“那你什么时候走？”罗英军也轻轻站起来走到甄军身后。
　　“第一次到湖南，怎么也待个周末吧！”孙季挑眉一笑，单手按在罗英军肩膀上：“你可要带我好好消遣消遣。”
　　“等着被叔父传单吧！”
　　“哈哈，他现在为了明年的婚期，正乐着呢，哪有空管我。”
　　“婚期是明年？”
　　“你表叔我就这么点人生自由了，你可怜可怜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