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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犬边儿去-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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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臻臻,这道题怎么解啊?”蒋立坤下了课也不爱往外跑了,专门捏着个小本子等冯臻,他最近一直不得闲,平时也不能老守着冯臻不动弹。这不,没几天丁雅那小眼神瞬时就不一样了啊,盯着冯臻两眼闪亮亮的,别提都愁人了。忧虑得蒋立坤恨不得连上厕所都将冯臻别在裤腰带上。

    冯臻斜眼看他,瞅他就跟看着个神经病似的,深呼了口气,两手揉着太阳穴,他被蒋立坤这几天神经质一样的行为给逼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塌下肩膀,冯臻也没心思和他说那么废话,看时间还早,揪着人衣服袖口就往走廊角落去了,他眯着眼有些不耐烦,但是对上蒋立坤讨好的笑容,心里又没来由的烦躁,“蒋立坤,你这几天又在闹什么脾气啊你?”

    蒋立坤蹙眉,只反拉住冯臻的袖子,撇着嘴不说话,瞧那小模样还挺委屈。

    冯臻见不得他这般小可怜的作派,心下无力,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对上他,冯臻总觉得自己的坚持和底线在一点一点地被退怯。

    努力撇去脑海里放空的思绪,冯臻端着脸仔细打量眼前这个大男孩,对着蒋立坤棱角分明,愈发锐利的侧脸,心里忍不住叹口气儿,眼尖发现他后脖子那大片的淤青和破皮时候,登时瞪眼,挑眉,“你是不是和人打架了?”

    蒋立坤胡乱抓了抓头发,心虚的笑了笑,“没事儿,我只是和人比划比划,不碍事的。”

    “你星期天都干嘛去了?”怎么每次都弄得一身伤回来?后面那句话冯臻咬住唇,没有说出口,只是语气有些冷。

    蒋立坤耷拉下脑袋,其实这种时候他更想搂着人腰,靠着他家臻臻的肩膀倒倒苦水,顺便讨讨饶,只是少年人的自尊和傲气不容许他在落败的时候跟人示弱。

    不过,现在这傍晚时分,天色微阴,旁的人也不会注意到他们,蒋立坤就这么粘粘糊糊地拉着人不放,嘟嘟囔囔的解释,“高中毕业以后我就要去读军校了,爷爷怕我到时候跟不上,给我开小灶呢。”

    冯臻顿了下,眨眨眼,眸子盯着紧紧扣住他五指的大手,心神恍惚地怔了下,再抬头,已经敛去了眼底的情绪,只淡淡道,“哦,挺好。”

    晚自习后,蒋立坤照旧拉着赵叙常威一块打篮球,等到汗水浸透了衬衫,才余兴不足的你拉着我,我摇邀着你一块回宿舍。

    推开寝室门,里面很安静,蒋立坤探着脑袋看了屋里,没人。

    臻臻,臻臻。又翻找了一遍厕所,还是没看到人,蒋立坤随手抹去额前的汗珠,转头去问常威,“臻臻去哪儿了?我记得他早就回宿舍了啊。”

    常威正蹲在床头脱袜子,鞋子一离脚,那冲天的气味都要熏死人了。此刻,他正捏着鼻子屏住呼吸,紧紧凝眉,两眼瞪大地表示自己对此等毒气的深恶痛绝。

    听到蒋立坤的话儿他也没的上心,只随口答道,“这几天都是阿臻拿水壶打的热水,可能现在还在水房排队打水呢。”

    蒋立坤哦的一声,又一头钻进厕所里冲冷水澡。过了一会儿,顶着个水珠横流的脑袋在屋里乱转,过一会儿又钻自己柜子里翻东西。

    前段日子,蒋妈妈让人给蒋立坤带了一大袋中药囊子,说是睡觉的时候泡水喝,能起到静心凝神的效果。不过,蒋立坤对这玩意儿不大感兴趣,最后还不是被他悉数倒腾到冯臻肚子里去。

    架了茶壶煮水,蒋立坤又探着脑袋往外看,夜色茫茫地外边一片漆黑,啥都看不到。

    赵叙跷着二郎腿靠在床头打游戏机,这是他前些日子从一个哥们手上搜来的,忙里偷闲的正好放松一下心情。

    屋里三人各忙各的,没一会儿就听得木门打开,‘嘭’地一下又合上的声音。

    赵叙睨着个眼,慢腾腾地起身,拉出着床底下装着十几双臭气熏天的袜子的鞋盒,手脚麻利地跑去厕所倒桶里,然后冷水洗衣粉一块倒下去搅和两下,盖子一堵,完事。

    “艾玛,可碰到他俩不在的时候了,”赵叙转头和常威四目相对,颇为默契的的贱笑一番,这才抖着脚躺回床上装尸体。

    只是,对于自家铁子最近这般比之前更加粘粘糊糊的行为,赵叙还是很不客气的翻着白眼吐槽,“不知道的还以为没断奶呢。”

    蒋立坤一路溜达着走去水房,那里离女生宿舍不远,现在这个钟点还在排队打水的人很多,长长的一条龙,一如往常的熙攘。

    四处找找,没看到人,蒋立坤拉住前面一个还在排队的同班学生,问他有没看见冯臻。

    这学校不大不小的,今年更是增加了不少新同学,但是类似于冯臻这种相貌出众,气质清冷,成绩又一直遥遥领先的人物,在这些学生中还是挺有名气的。

    不等那位同学回答,旁边就有人七嘴八舌地问他,“你说冯臻是那个长得很好看,但是不大爱搭理人的男生对不对?”

    蒋立坤迟疑地点头,不爱搭理人?不熟的话,冯臻确实连话都懒得说。

    瞥了眼支棱耳朵听八卦的众位,蒋立坤再次肯定性地重重点头,微眯起来眼,唔,这真是个好习惯。

    “哈哈,我就说嘛,那个男生就是冯臻没错吧,我说兄弟,他现在正忙着呢,这小子艳福不浅呢,”旁边几个男生贱兮兮地捂挤眉弄眼笑。

    “就是,这几天他还帮你们班的一个女生打热水,提水壶呢,嘿嘿,好学生不也在谈恋爱嘛,老师还老说我们呢,”紧接着就有人附和,听起来冯臻这事儿已经不是第一回了。

    蒋立坤怔了一下,脸色骤然阴了下来,提腿就走。

    女生宿舍现存的已有三栋,每栋都有六层之高,一层十多个房间,每个房间都有六七人,几乎每个寝室都满员。

    所以去年年底,学校又兴建了几栋学生宿舍,为学生学习环境的考虑,高二高三的学生以后还能自主缴费选择宿舍格式,一般提供选择的有双人寝室,四人寝室,还有六人寝室,八人寝室,视学生的情况而定,也算是一种新潮流。

    蒋立坤绕过女生宿舍旁边还没装修好的新宿舍楼,慢慢走到更开阔些的草坪上,远远地就看见了冯臻站在女生宿舍楼下和人说话的模样,那个女生不用说,自是丁雅无疑。

    自己找的人明明就在眼前,但蒋立坤却忽地没了继续前进的勇气。

    他在踌躇,他在犹豫,但是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怒火早已驱使他愤怒前行。

    丁雅最先注意到蒋立坤的靠近,她的脸上还带着几分羞涩红晕,只是蒋立坤的来势汹汹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先回去了,你注意休息。”冯臻低眼看了下自己手腕上的手,对着丁雅温声叮嘱,脸上神色淡淡,不受他人影响分毫。

    丁雅偷偷看了眼蒋立坤,含笑点头,张嘴还欲说什么,就见冯臻被蒋立坤大力拉走,正想追上去怒斥蒋立坤,就被旁边不知何时站着的余珊珊给拉住了。

    “咱们先回去吧,你感冒还没好,不能吹风,”余珊珊接过她手里的水壶,轻声劝道。

    丁雅迟疑地点点头,有些不放心的频频回望。

    抓住手腕的大手很用力,蒋立坤几乎咬牙切齿地拉着冯臻快步行走,他的步子很大,速度也不慢,冯臻拎着另一个水壶跌跌撞撞地走得很艰难。

    忽地,前面那人一停下,冯臻立马撞上了蒋立坤的后背,那高速的撞击之下,冯臻差点没把眼泪给撞出来,正心里恼怒之际,手里的水壶却被人轻轻接过。

    “蒋立坤,你又闹得哪门子脾气?”冯臻用力挣开他的手,冷着脸怒骂。

    瞪眼,又是瞪眼,蒋立坤气得原地转圈圈,整个人好似高压锅,内里汤水滚沸,偏偏鼻头上的出口被堵住了,气咻咻地简直要将自己给滚沸了去。

    “不知羞耻,不知羞耻……”蒋立坤脸色臭臭地指着地上的草骂骂咧咧,就是不知道他说得是冯臻还是丁雅了。

    冯臻冷眼看了一阵,甩头就走,蒋立坤又气又急,拽着人的手,就是不肯放。

    两人走走停停地,幸而旁边也没什么人注意,不然冯臻都觉得自己的脸都丢尽了。

    “你到底还想干嘛?蒋立坤,”冯臻干脆站住脚不走了,抬起一只脚就忍不住踹他。

    “你以后别跟丁雅走那么近,我不喜欢你和她靠得那么近,”蒋立坤生受了这一脚,绷着脸一字一句道。

    冯臻都要给气乐了,“我跟谁走得近还要你批示吗?我和她是朋友。”

    “她居心不良,她就是想勾搭你,我知道,我知道,我就知道,”蒋立坤抓着冯臻的两手,情绪暴躁得险些失控。

    “你神经病吧,蒋立坤,你是我的谁啊你,我就是以后和她交往那也不关你的事儿。”冯臻被气得口不择言,但是说完更觉懊恼。每次碰上这个蠢货,他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真是造孽。

    蒋立坤赤红着两眼,死死盯着冯臻看了好一会儿,却是什么话儿都没说,反而自己拉着人走在前边,头也不回。

    他不想和冯臻发脾气,更不想和冯臻动手,但是面对浑身毛刺的冯臻,他找不到更好的解决办法,除了扎得两败俱伤,只有沉默。

    回到宿舍之后,两人便开始了冷战。

    一个不得其解,一个止步不前。这就像是一场拉锯战,谁也不愿轻易向对方低头。

    蒋立坤开始变得沉默寡言,但是只要丁雅靠近冯臻一步,他就抑制不住地狂躁,冯臻的冷漠并不能让他整颗心都冷静下来。

    僵局。

    又一个月过去了,蒋立坤望着窗外,他和冯臻已经一个月没有好好说话了。就算他想说,冯臻也不愿给他这个机会。

    他们彻底撕裂了中间的隔膜,表面上看似敞亮了,但中间的鸿沟却是随着时间越隔越大,也许哪天他们再也无法回头。

    冯臻在拒绝,冯臻全身上下都充斥着一股名为拒绝的气息,这让蒋立坤不得不将发散的心思放在学习上之外,只能在周末去部队训练的时候发泄多余的精力。

    老师开始频频在课堂上夸赞蒋立坤的巨大进度,这次考试他进了年级总分前十名,好像一下子成为了学生们进步的楷模。

    常威对蒋立坤和冯臻的冷战感到不解,但是问及赵叙,赵叙也是一头雾水。他们只能干着急。

    期末考前晚,大家都早早上床睡觉。

    那晚的月亮弯弯,清冷的银芒从窗户洒进来,莹莹地一地。

    寝室里很安静,就连常威都已经打上了小呼噜,他睡得很熟,但冯臻仍无睡意。

    ‘吱呀’,铁架床晃动时发出一声轻轻的摇摆声,有人从上铺蹑手蹑脚地爬了下来,冯臻赶忙闭眼装睡。

    蒋立坤蹲在床头静静地看着冯臻侧躺着的背影,试探着叫了两声臻臻,自然没有人回应。

    感觉到床上猛然多出来的重量,冯臻闭着眼暗骂,蠢货,蠢货,蠢货。

    紧接着便有温暖的胸膛靠近,蒋立坤大着胆子将人轻轻搂向自己怀里,额头抵着冯臻的后脑勺,贪婪地呼吸着这熟悉的冷冽味道,半天,才轻吁了口气儿。

    “我知道你没睡,别不理我了,我很难受,冯臻。”耳边有人在轻声呢喃,声音轻得冯臻整个都恍惚了。

    但是,在被搂主的那一瞬,他僵了一下,却什么都没做,只是慢慢用力握住了那只比自己大了一倍的手。

    第二天考试,蒋立坤与冯臻看着对方的熊猫眼,相顾无言。

    直到很久以后,冯臻才明白当时的心慌,不过是掩饰自己早已乱了分寸的心神。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抱歉,我总是迟更,捂脸二二。?大家,早安

 第48章 青春癫狂症(补)

    有时候;感情是相互妥协。

    而少年人的情感往往尖锐极端;色彩浓烈,他们从来不懂得掩饰自己的渴求;想要了便想方设法的必须得到。在那个生命最张扬夺目的青春;从没有后退和妥协的存在。

    就如年少如今的冯臻和蒋立坤。

    冯臻心软了,但在冯臻主动伸手握住他的手时,蒋立坤却失眠了。

    分班考的成绩要在一个星期之后才公布;但是因为这届的分班考试比预期的还要快些,为了能与整个高中部的学生进退同调;多余出来的两个星期便要求试后学生仍要返校上课。

    一时间,满学校的学生都怨声载道。

    不过,学生们的适应性还是很不错的。尤其试后老师一般都会将学生们常犯的试题着重讲解一遍;在那种你争我赶的学习氛围中;大家对于假期被取消的怨念自然也会消弭很多,起码不会引起很大的反弹效果。

    说起这次分班考,冯臻,蒋立坤还有赵叙三人都是选的理科,而常威打小偏科,典型的文盛理衰,妥妥的文科没得选。最让人意外的是,余珊珊竟然也和丁雅一样选了文科。按理说,余珊珊的脑子好,理科文科都不在话下,但是从大方向来看,她的理科明显更胜一筹,且平时也没见她露出几分偏文的意思,这么突然做决定,反而让大家有些惊讶起来。

    尤其是赵叙,这小子暗戳戳地琢磨了好多天,心里就是打定主意余珊珊会选理科,他才颠颠地改了风向转理了,哪知……这可真是人算不如天算了。

    对此,赵叙很哀怨。

    在知道丁雅不读理科的时候,蒋立坤当即眉开眼笑地合不拢嘴,只是,明知不用多久丁雅便没了接近冯臻的便利,眼前这两个星期却实在让他熬得够呛。

    “今天我来打热水,”下了课,蒋立坤也不去打篮球了,任赵叙常威千呼万唤,就是死死霸在冯臻身边,一步不离。

    冯臻很头疼,也很无奈,只要他稍微露出点接近丁雅的意图,蒋立坤就跟被侵犯了地盘的野狼似的,龇牙咧嘴地随时准备撂爪子。

    他们的关系隐隐平衡在一个微妙的点上,在没有真正做出结论之前,谁也不想轻易破坏这种平和的表面,冯臻除了隐忍别无他法。

    “丁雅身子不舒服,我只是帮她提一下热水而已,你别老闹妖,”冯臻被他磨地没办法,只能低着嗓音和他解释。

    蒋立坤并不是那种野蛮不通情理的人,但是碰上冯臻,他就抑制不住地要竖毛,对上丁雅的问题,他的态度很坚决,“不行,学校里已经有很多人在传你们的绯闻了,你老这样让别人怎么看?”顿了顿,又道,“以后我来打热水,丁雅那边我会让姗姗帮忙照应一下的。”

    “我是为你好。”最后那句他将冯臻的话儿原封不动地送还给了冯臻。

    冯臻不悦地掀起唇角,对蒋立坤的说法呲之以鼻,“别人怎么说那是他们的事儿,管他们做什么。”

    蒋立坤不怒反笑,逼近了问他,“既然你对流言蜚语不屑一顾,那你又何必瞻前顾后迟迟不愿接受我的感情?”

    “那不一样,蒋立坤你不要将两件事儿搅和到一块,你明知道不是这样的,”冯臻有些气短,梗着脖子说得斩钉截铁,只是对于蒋立坤后面那句他就有些闪烁其词了。

    “不是这样又是哪样?你当我不知道吗?你就是想借这个机会来摆脱我,你这是在利用丁雅你知道吗?”蒋立坤横眉竖眼地实在窝火,攒了这么久的怨气也就一并爆发了出来。

    这话儿可真是实实在在地冤枉冯臻了,且不说丁雅家和他们家的关系,就是平时普通好友相互帮衬一下也是正常的。只是这事儿放到蒋立坤眼里那就难免会被阴谋论了,尤其丁雅明显是花落有意,说冯臻没动小心思让谁都说不信啊。

    “反正我和她不是你想得那么一回事儿,”冯臻皱皱眉,心里有些不耐烦,“你不要总是把人想得这么龌龊。”

    蒋立坤捏住他的下巴,上下打量一阵,忽地俯□朝他唇上大力啃一口,大笑一阵,“呵,是,我龌龊,对,我就是龌龊……”

    笑声渐低,蒋立坤用力搂紧冯臻的腰,下巴搭在他肩上,嗓音低低略带哽咽地道,“冯臻,别总是拿你的理由来伤我的心好吗?久了我也会受不了的。”

    “我只是想喜欢你,想一直一直和你在一起而已,我的要求不高,让我霸着你一辈子就好。”

    “不要总是推开我。”

    他的声音很轻,就像梦话一般,但冯臻只觉艰涩。

    蒋立坤,蒋立坤,蒋立坤……冯臻在心里一声一声地念着他的名字,但是手上却很坚决地掰开了蒋立坤桎梏住他腰侧的双手,蹭着脚底板,拎着手里的暖壶就往外跑,“我得去打热水了。”

    面对这样一个坦诚地毫无保留的蒋立坤,冯臻第一次有了那种落荒而逃的感觉。

    蒋立坤在屋内呆坐良久,好一会儿才扯着嘴苦笑了下,慢吞吞地出门去找冯臻了,他得杜绝任何让丁雅有接近冯臻的机会。

    冯臻是他的。

    青春就像癫疯狂躁的高阳烈日,知了没完没了的叫,炙烤了冯臻一整个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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