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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释心冷着脸。
　　果然，他这用了几年的手机又被卡死了。
　　释心没去浴室，殷羲居然也没去，就坐在一旁的小板凳上，盯着释心看。
　　释心按了关机键重启，终于顺利打开了微信。
　　微信里的99＋来自他学校的班级群，两个女生闻黛和范伶佟疯狂在群里艾特他，也不说话。
　　两个好友申请躺在释心的新朋友那里。
　　释心想了想，点了同意。
　　刚一同意，两个女生便开始了她们的轮番轰炸。
　　“释心心心心心心！！！！”
　　“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我还以为这种事只有小说里有！居然是真的！”
　　“释心同学，我为我以前只舔颜的行为向你道歉！你是有真本事的！”
　　“我们差点死了！啊啊啊！好可怕！！”
　　“那个黄纸就那么咻的着火了！撞开了那堆钢筋！”
　　两个女生发来的信息乱七八糟，释心看了半响也没怎么看明白。
　　他回复：？
　　两个女生一齐沉默了。
　　然后像是商量好一般，一同告诉他。
　　“你搜今晚业城的紧急新闻报道。”
　　释心立刻去搜了，看到了那条关于高空钢筋坠落，砸断公交车却无一人伤亡的新闻。
　　小视频里，他的两个女同学一脸苍白的从断开的公交车里出来。
　　她们身后背着的背包里，点点功德金光飘散着。
　　释心愣了愣，想到了他买的彩票。
　　他心里罕见的有了点激动。
　　说不定，他也可以！
　　这么想着，释心立刻点开手机软件，查看中奖信息。
　　一直在暗中观察释心的殷羲敏感的察觉到了释心身上的低气压。
　　他与被释心放在身边的小人偶对视，随后缓缓开口。
　　“怎么了？”
　　释心：“我中彩票了。”语气却丝毫不高兴，甚至很是咬牙切齿。
　　殷羲：“……那不是很好？”
　　释心抬头，冲着黑漆漆的房间内大概是殷羲的位置微笑。
　　“挺好的呢，五块钱呢。”
　　殷羲：“……”
　　释心呼出一口气，他的福泽从来不会惠及到自己，这么多年，他也该习惯了，只是……突然有了点希望而已。
　　点开微博，这次手机很争气，没有卡死。
　　微博热搜五花八门。
　　1。#阮希险些身亡，鬼王恋人货真价实？#
　　2。#揭秘真相，开机仪式#
　　3。#揭秘真相，释心，阮希#
　　……
　　10。#释心，五百万#
　　18。#释心是谁？#
　　……
　　41。#盛世美颜CP#
　　释心几乎占据了热搜榜的上中下所有位置。
　　前几个热搜明显是关于今天的开机仪式，释心没有再去看。
　　他点开了#释心五百万#这条热搜，入目便是一个很眼熟的微博ID：曾经我也想一了百了。
　　这是曾经在释心的祝福后中了一百万大奖的人。
　　他在今晚又发了一条微博，同样的两张截图。
　　一张是释心在他为释心说话的评论那里回复的：“清者自清，谢谢，祝你好运。”
　　一张是与上一次一样的银行卡余额，只不过这次的余额是六百万。
　　微博配字：“谢谢大师！再次中奖五百万！”
　　释心眯眼数了数余额上面的零，又想到了他刚刚中的五块钱。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人比人，气死人。
　　释心点开评论、艾特看了看，大部分都是求祝福、想中奖的内容。
　　甚至有人把他的照片打印出来贴在了家里，每日一拜就为了中奖？
　　释心把手机扔回了床上。
　　殷羲：“……”
　　释心站起来，拎起小浴筐，大步往外走，走到门口停了下来，回头问。
　　“洗澡，去不去？”
　　殷羲猛地站了起来，急走两步，又慢下了速度，矜持又冷淡。
　　“哦，快没时间了，走吧。”
　　他们住六楼，浴室在一楼。
　　释心出来的急，忘记拿手电筒，殷羲也没拿。
　　看着眼前黑漆漆的台阶，释心在想要不要回去拿手电筒。
　　殷羲轻轻握住释心指尖：“我带你。”
　　冰凉的肌肤触感贴在了释心的指尖，这是不同于他自己的，属于另一个人的皮肤。
　　释心愣了愣：“你能看清？”
　　殷羲：“我视力好。”
　　六层楼，六个转角，百十个台阶。
　　殷羲握着释心的指尖，带着他走的小心翼翼。
　　清冷磁性的声音提醒着他哪里是转角，哪里的台阶有残缺。
　　直到踩到一楼的地面，殷羲抽手离开，释心还有点反应不过来。
　　殷羲问他：“怎么了？”
　　释心摇了摇头，不远处浴室里暖黄的灯光微微漏了出来。
　　此时浴室里已经没几个人了，释心找了个角落的格子进去。
　　浴室里都是一个个的格子间，中间隔着低矮的墙，上面露肩膀，下面露脚踝，前边挂着脏兮兮的帘子。
　　打开喷头热水浇下来，舒适的温度让释心叹了口气。
　　一大早起来赶飞机，赶路，连夜录节目的辛苦在热水的冲刷下，消失了大半。
　　几个青年洗完澡聊着天走出了门。
　　此时浴室里便只剩他们两人。
　　热水淅沥沥的往下流着，释心侧着头清洗自己的长发。
　　释心的发丝又长又黑，在水流的冲刷下像是上好的锦缎。
　　殷羲站在热水下，看着释心往头发上挤洗发水。
　　哪怕洗澡，他脖颈间的绷带也没有拆下来。
　　释心见到了，却也没多问。
　　殷羲微微靠近了释心的格子：“我没带洗发水。”
　　释心顺手就把手里的小瓶洗发水递给了殷羲，小瓶子热乎乎的，上面带着热水和释心的温度。
　　殷羲接过洗发水，压了几下抹在头发上又递回去。
　　两个人的指尖短暂相触，都是温热的。
　　释心洗完头发，拿了香皂往身上抹。
　　他嫌沐浴露占地方，就带的香皂。
　　殷羲冲完头发，视线又看向了释心。
　　释心立刻会意，把还带着泡沫的香皂放在热水里冲了冲才递给他。
　　殷羲接过，黑眸里隐隐有些遗憾。
　　抹完香皂，殷羲捏着这白白净净的小东西递给释心。
　　“还你。”
　　释心抬手去接，香皂滑溜溜的从殷羲手中滑落。
　　“啊，掉了。”殷羲语气平平，毫不惊讶。
　　释心也没觉得什么，弯腰就去捡。
　　殷羲也立刻跟着弯腰。
　　那块白白净净的小香皂就掉在殷羲的脚边，只要释心将手臂伸过来，就能碰到。
　　果然，释心的手臂伸了过来，殷羲也伸出手去。
　　释心抓住了小香皂，殷羲握住了释心的手腕。
　　炙热的温度焦灼在释心的手腕上，手腕的主人像是烫到般立刻缩了回去。
　　淡漠沉静的声音传过来：“抱歉。”
　　释心捡起香皂放回盒子里，看了眼殷羲：“没事，一块香皂而已。”
　　两个人洗完澡，殷羲再次牵着释心的手带他上楼。
　　路过五楼刚好碰到拿着手电筒出来上厕所的卜男。
　　卜男手电筒不经意的照过来，看到了黑暗中手牵手、脸颊红扑扑、一身湿漉漉的两个大男人。
　　卜男：“……”一时惊讶的竟然忘记了第一时间走开。
　　释心也看到了卜男，以为他停下来是有什么事要和殷羲说。
　　“我自己上去吧，就一层了，慢点就行。”
　　殷羲点了点头，松开了手。
　　看着释心缓缓的走过楼梯转角，殷羲走向卜男。
　　卜男这才反应过来，暗道坏了。
　　殷羲问他：“有事？”
　　卜男僵硬的摇头。
　　但殷羲似乎心情很好，并没有因此责怪他。
　　殷羲只是问了个奇怪的问题。
　　“我身上什么味道？”
　　卜男疑惑，什么什么味道？
　　他小心的用鼻子吸了吸气，迟疑道：“……柠檬味？”
　　殷羲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留下卜男一脸问号。
　　插入书签
　　作者有话要说：
　　殷羲：和心心一样的味道呢：）
　　我来啦！
　　今天也是求小天使亲亲抱抱举高高的一天！…3…


第18章　
　　《揭秘真相》节目一共四个拍摄地点，每个地点待两天三夜，最后会由后期将这两天三夜剪辑成上下两期节目，在各大视频网站播放。
　　白天时间比较自由，录制基本集中在晚上，毕竟这是一档灵异真人秀节目，不在夜里录制，就失去了它的意义。
　　导演组早已准备了数种游戏方案，昨晚的找木偶只是其中之一，因时间仓促准备的不太充分。
　　今晚的游戏就要复杂许多，依旧是四个人，不过今天不组队了，改为个人活动。
　　这一次的活动范围不是主教学楼，而是旧南二中的体育馆。
　　旧南二中占地面积很大，体院馆一共四层，包含各种体育场馆以及体育设施，虽年久失修，但一些固定化的设施还在，一楼更是有个巨大的游泳馆。
　　四个人集体站在了体育馆前面，基本都换了身衣服。
　　释心身上是殷羲在宿舍翻出来新给他的一套掐腰红袍，这红袍不同于昨天，袖口袍角绣着漆黑的莲，莲叶展开，带着妖异诡谲的美感。
　　章荣则穿了件套头帽衫，把帽子戴在了头上，脸色仍旧冷冰冰的。
　　哪怕昨天看了回放，章荣也无法接受他一夜秃头的结果。
　　更何况昨晚的录像回放还冲击着他的固有观念，他知道昨晚他的身体里也许待过什么别的东西，这感觉并不好受。
　　卜男拿着大喇叭喊：“嘉宾准备就位！录制开始！”
　　阮希后退一步向大家展示着身后诺大的体育馆，并时不时强调这所旧南二中曾有十名学生死于自杀，其中更有两人淹死在了一楼的游泳馆里。
　　这些词都是一开始就串好的，在一遍又一遍不动声色的重复中，加深观众的恐惧感。
　　让所有观众在开始看时就有了一定的认知。
　　比如，这个体育馆，死过人，很危险。
　　工作人员为四个人每人发了一根白惨惨的蜡烛和标配的手电筒。
　　“一楼游泳馆的泳池中央，搭了个台子，上面有打火机和几根点燃的烛台，只要你们手中的蜡烛熄灭，必须立刻返回一楼去点亮自己的蜡烛才能继续游戏。”
　　汪诗扬：“泳池中央？游过去吗？导演，我没带泳衣哦。”
　　卜男乐呵呵的：“搭了浮桥，就是不太稳，当然你要是愿意游过去，也没人阻止。”
　　“蜡烛是今晚游戏的必要条件，在你们身后四层楼高的体育馆内，已经设置了数十个认证点，你们每个人只对应三个正确的认证点。你们四个人的认证点都不一样。每个人到底是哪三个，除了工作人员，无人知晓。到达认证点后，需要对着你们的跟拍无人机说出认证口令，让无人机进行拍照验证真假，谁先完成个人三个正确认证点的拍照，谁就是今晚的赢家。”
　　“输了的人，在明晚的组队游戏里，必须单独行动哦，明天的游戏，很恐怖的哦——”卜男最后拉长了声音，充满威胁与恐吓。
　　录制完开头，卜男喊“卡”暂停录制，四个人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带好手环等设备。
　　释心看到服装人员上来帮他整理服装，这里面就属他的广袖长袍最为麻烦。
　　他低头看着矮了他一个头的女工作人员，轻声说：“谢谢你们帮我准备的衣服，我很喜欢。”
　　女工作人员抬头茫然的看了他一眼：“啊？我们没有给你准备衣服啊，这不是你自己带的吗？”
　　释心一愣，手里还捏着质感丝滑的腰带：“不是你们准备的？”
　　女工作人员笑了：“释大师，你看你这衣服料子就很贵，哪是我们能准备的，就像阮希他们，衣服也是自己带的。”
　　释心点点头，双手缓缓为自己系紧腰带。
　　这些衣服都是殷羲给他的，他以为是节目组准备的，原来……不是吗？
　　录制重新开始，四个人间隔三分钟，分别走进了漆黑的体育馆。
　　释心是第一个进去的，他顶着鬼王的恋人这种充满灵异感的头衔，在这种情况，当然要打头阵。
　　体育馆很大，每一层的面积都不小，格局也复杂。
　　释心捧着烛火悠悠的蜡烛，并没有在一楼停留，而是直接上了二楼。
　　谁知他一只脚刚踩在了二楼的地面上，一阵微风吹过，手中的蜡烛“噗”的一声就熄灭了。
　　释心：“……”
　　伴随着蜡烛熄灭后，冷气顺着脚腕蜿蜒而上。
　　释心叹了口气，只以为是主教学楼那群活泼的阴魂们又来调皮了。
　　他也不怕，慢悠悠的转身，回到一楼。
　　一楼并不只有游泳馆，左侧是游泳馆，右侧是乒乓球室。
　　穿过男更衣室，释心终于看到了卜男所说的，在游泳池上搭着的台子和所谓的浮桥。
　　就是简陋的塑料台子和塑料板拼起来的小桥，晃悠悠的，踩不稳就要掉下去。
　　释心一提袍角，一脚踏上了晃晃悠悠的浮桥。
　　好在浮桥一边从场馆边缘拉了根长绳给人扶着，不然想站着走过去真不容易。
　　释心在桥上走的晃晃悠悠，泳池的水两年多没人清理，已经发绿了，隐隐有臭味传来，手电筒的光照过去，也是黑乎乎一片。
　　不过十几米的路程他走得很慢，眼看着台子就在眼前了，脚腕处突然一沉，释心就滑进了泳池里。
　　…
　　卜男等人坐在监视器前，看到释心掉进了泳池。
　　黄全立刻站了起来，想往那里跑，被卜男拦住。
　　他皱了皱眉：“别急，应该没事，是浅水区，先看看”
　　黄全堪堪站定，盯着监视器。
　　脏兮兮的水面很平静，一点水花都没有。
　　黄全推开卜男的手，却见殷羲已经走了，只留下个模糊的背影。
　　黄全见殷羲过去，本还担忧的心立刻放下了，有大人在，释心绝对不会有事。
　　卜男见殷羲走了，先是一惊，后又有些担忧，他咬了咬牙，还是没叫人去。
　　殷羲脱离工作人员们的视线范围，身形一转就消失了，下一秒，已经出现在了游泳池边。
　　…
　　释心被拉进了泳池里，口腔鼻间立刻灌满了水，这些水腐烂发臭，他闭紧了嘴，挥舞双臂往上游。
　　奈何脚上如有千斤，拽着他不断往下沉。
　　他低头，视线里黑漆漆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眼看着头顶的水面越来越远，释心挣扎的动作越来越剧烈，氧气耗尽，呛咳起来。
　　四周是无尽的黑暗，黑暗中，有什么声音在他耳边窸窸窣窣的环绕。
　　“都说我佛慈悲，可佛祖向来只渡有缘人。”
　　声音在他左耳边响起，释心立刻转头看向左边，除无尽黑暗外什么都没有。
　　“有缘人？什么是有缘人？不过是佛祖为自己的虚伪找的借口。”
　　那阴恻恻的声音又来到了释心右耳边，释心挥着右手，什么都碰不到。
　　“到底什么是佛，什么是慈悲？”
　　释心踢着水的双腿被束缚住，他低头，看到一头乱如海草的发飘荡在脏污的水中。
　　挂在腿边的头抬起，露出一张仿若枯骨的脸。
　　这张脸的上下颌互相打击，发出咔咔声响，声音也悠悠传来。
　　“要我说，佛祖都是无情的骗子。”
　　氧气的缺失让他意识沉沦，腿边的重量拖着他沉到了湿泞的泳池底。
　　释心双眼渐渐无神，束好的头发散开，飘荡在身后。
　　他盯着头顶漆黑不透光的水面，嘴唇微微动了动。
　　“不是……”
　　拖着他身体的阴物发出桀桀的怪笑。
　　“不是那样……”释心呢喃。
　　他无神的双眸突然迸发出点点金光，喉结滚动，一声厉喝从口中发出。
　　脱口而出的声音化为金色的“卍”字符将水下阴物镇压，尖啸声消弭无形，腿下的重量也跟着消失。
　　释心动了动四肢，却再无力游上岸去。
　　一声“噗通”从水面传来，一抹漆黑的身影几乎融于这黑水之中。
　　有人破开水浪，修长的手稳稳握住了释心苍白的指尖，用力将释心带了上去。
　　刚一浮出水面，释心立刻激烈的咳嗽起来。
　　等他终于咳完，爬上泳池边，看着黑乎乎的泳池水，有些茫然。
　　“怎么回事？”释心喃喃。
　　释心知道他被什么东西拽了下去，溺了水。
　　但溺水时的记忆模糊而破碎，有人救他上岸，可那人却不见踪影。
　　这泳池里应当有些不对劲，是传闻中在泳池里自杀的两个学生的阴魂吗？
　　“释大师？你怎么了？”一声呼唤传来。
　　汪诗扬拿着熄灭的蜡烛来游泳馆点亮，谁知一进来就看到泳池边浑身湿透的释心。
　　释心冲汪诗扬摆摆手：“没事，点蜡烛的时候掉下去了。”
　　汪诗扬立刻跑过来，扶着释心起来，帮他拧被水浸湿的长袖。
　　“你还好吗？需不需要先去换身衣服，这样没法录了吧？”
　　释心摇了摇头：“没事，录完再换也不迟，这天不算冷。”
　　汪诗扬还想劝，见释心面上坚定，也就不说了。
　　“你要点蜡烛？”释心问。
　　汪诗扬点头：“是啊，我走快了点，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