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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会说到做到。我说代替你去也不只是担心白枕，我也很担心你。姑姑，你难道没有发现吗？自己的状态非常不好。”
　　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花簇也没有再阻止她的立场。
　　她重重地叹了口气，“我知道了，我同意你去指挥部，但你绝对不能参加行动。至于你俩的婚事，明年绝对不行。我不是因为自己和阿筝无法……才阻止你们，但有些事没有那么简单。”
　　花簇反对两人的婚事固然有客观的原因，但也有一部分是出于担心。她曾经从来不相信宿命以及诅咒，可如今……可能失去花筝的这件事让花簇惶惶不安，她不想花沐有和自己一样的经历。
　　“沐沐，你一定要记得姑姑不止是把你当作侄女，就算有了这个孩子，你在我心中的位置也不会发生改变。”
　　花沐并不迟钝，能够感觉得出来花簇近段时间一直在强调这件事，似乎是怕她对此怀有芥蒂一般。
　　“姑姑，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问吧。”
　　“这个孩子，是你和领袖的吗？”
　　花簇到底不想骗她，艰难地点了点头。
　　花沐脸色轻松了不少，笑道：“原来是这样……幸好是这样。姑姑，我很为你高兴，这是真心的。我原本以为因为我的失踪你不得不接受议会的提案才有了这个孩子，但既然她是你和领袖的孩子，我想你一定很高兴。”
　　花簇其实到现在为止对肚子里的孩子都还没有什么真实感，当时情势紧迫，和花筝又事出突然，防备工作没怎么做到位。花筝走后她整天心不在焉，补救措施也不够及时——或者当时的她受迫于压力也隐隐期望着这件事的发生。
　　可是，孩子终归还是来得太不是时候。如果不是因为怀孕，她就可以亲自去救阿筝。
　　花簇低头下意识地摸了一下已经微微隆起的小腹，不由地想起当初怀上花沐的情景。那时她和花筝的关系并不怎么好——虽说如今也称不上多亲近和谐，但那时候甚至带有猜忌与防备。
　　不可否认，花筝对她有着致命的吸引，她的外表，她的强大甚至是她恶劣的性格都让花簇无法自拔。可花筝的无情让她明白自己终究得不到回应，对方所表现的所有爱意都不过是假象。
　　她怨愤不甘，处处针对，却依旧激不起对方半点波澜。花沐的出生并非意外，现在想来简直就像是她的垂死挣扎一般。但现实的残酷就是它有的时候并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无法改变的事终究不能强求。
　　如果她也能像阿筝那样无情就好了。
　　花簇如此期望，也如此努力地去做，拼命守着自己的真心不肯交付，不知不觉竟过去了将近二十年。
　　直到现在她才知道，过去的那些倔强与不甘根本毫无意义。只要花筝能活着，她再也不去强求她，再也不口是心非。
　　她就是爱她，就算她无法体会相同的感情也没关系。
　　花簇这样想，终于对肚子里孩子的到来生出了几分喜悦。
　　“沐沐，不要和姑姑一样，直到可能失去的时候才知道珍惜。”
　　花沐有些惊讶，“为什么这样说，你和领袖的关系不好吗？”
　　花簇苦笑地摇了摇头。
　　花沐看着她，边思考边道：“姑姑，我不知道你们的具体情况，但我看得出来你很爱领袖。”
　　花簇没有否认，“可是阿筝……”
　　“我觉得领袖也很在乎你，她和我讲话的时候一直在提你，每次都说，你姑姑怎样怎样。她说你不喜欢她和我接近，所以我们两个人只能当秘密朋友。那时候你确实对她好冷漠，我也以为你很不喜欢她。有一次我问她‘姑姑对你不好，你为什么还要保护她’，领袖说你没有对她不好，是她对不起你。”
　　作者有话要说：　　女王努力拔旗中。
　　花沐：后来满脑子黄色废料可能就是小时候看了不该看的场面，在心底发酵了叭。


第158章　筹备
　　第二天；　花沐、花简以及白枕三人乘坐飞行机前往贺州。
　　贺州的氛围与帝都全然不同；　花沐直到来了这里才切实地感觉到国家发生了战事。指挥部设立在贺州原先的政府大楼之中，离贺州分塔基地不过几十公里的路程。
　　因为议会通过的提案，花简需要立即开始安排最后一次军事打击行动；　一下飞机就赶往了作战中心。花沐这次作为花簇的代理人而来；　第一件要做的事是会见当地的政府人员。白枕被秘密委任为援救小队的队长，一到贺州就先去和队员汇合。
　　“白枕！”救援队的队员与白枕是老相识，都对于她的到来感到欣喜。其中最激动的要数梁锦深；　甚至顾不得男女之别将她紧紧抱住。
　　白枕与战友久别重逢；　也是发自内心地感到喜悦。
　　“大家好久不见。”
　　白枕早已习惯战友之间的身体接触；　对于异性的拥抱也未感到不适；　十分自然地拍了拍梁锦深。
　　两人当初是最大的竞争对手；　也是关系十分好的朋友。梁锦深虽是学长；　但对白枕从未摆过学长的架子，私底下对她更是照顾有加。很多人都说他毕业之时未接受各方递来的橄榄枝是因为之前在考核比试之中输给了白枕；　为了能经常有机会找她切磋一雪前耻才选择留在塔中。
　　后来花沐觉醒；　他明面上因为自制力不足而被调到贺州分部，实际上是接受了领袖交代的秘密任务；　对分塔进行监视。
　　“好了锦深，你这样大家都没办法说话了。”杜敏君温和地笑着；　一边将梁锦深拉开；　一边握住白枕的手道，“阿枕，这一年大家都很担心你；　幸好你平安归来。”
　　杜敏君虽出身贺州分塔，但他父亲与花简关系很好，算得上是自己人。梁锦深来贺州之后很快与他建立起了深厚的友谊，为他与白枕牵线搭桥。
　　事情后来虽然没成，但情分一直都在。
　　白枕朝着他点了点头，“敏君，让你们担心了。”
　　其他人也纷纷来与白枕打招呼，一时把她围得水泄不通。徐莹比白枕早几天来贺州，见她招架不住众人的热情，赶紧出来维持秩序。
　　“好了好了，都乱成什么样，时间紧迫，我们还要快点商量正事。”
　　在场的哨兵与向导加起来差不多有五十人左右，年龄基本在20…35之间，等级均高于B＋，是年轻一代的佼佼者。这个年纪的哨兵和向导除非出身于大家族，否则基本都是领袖的死忠，是最响应救援号召的一帮人。
　　哨兵与向导在任何一个国家都是稀缺资源，几乎每一个都被用在了刀刃上。尤其是A级以上的哨兵与向导，整个帝国也不过一千人左右，几乎全部身兼要职，如今集中在这里的人已是所能调派的最大极限。
　　徐莹毕竟当了七八年的老师，说话还是有一些分量，现场很快安静了下来。
　　五十多人当然不可能全部参与行动，白枕扫视了一下众人，神色坚毅道：“如今情况紧急，客套话我就不多说了。相信大家都明白这次任务十分危险，对于花策那边的情况你们也比我更清楚。我希望你们能先把知道的情况详细告知，然后一起尽快拟定出一个救援方案。”
　　在场虽然有不少白枕的前辈，但塔内在花筝的领导之下已习惯了以实力说话。白枕读书的时候号称近十年最优秀的哨兵，很早就开始执行任务。之后成为花沐的护卫不仅几次保护了她的安全，而且还设计成功反追踪到了两个杀手组织，帮助国际哨向联盟将他们一网打尽。
　　无论是单兵作战的实力还是统筹领导的能力，白枕都是不可多得的高素养人才，这也是当初领袖将她指派给花沐当护卫在哨向圈引起骚动的原因。
　　领袖的关门弟子，最有前途的哨兵，还没毕业就已经是大尉军衔，简直算得上明日之星，无论安排到哪里都绝对比当区区一个护卫来得强。
　　而且还不是女王的护卫，只是公爵家大小姐的护卫而已——即便她是第二顺位继承人，对于白枕的前途近期也绝没有太大的帮助。
　　训练有素的哨兵向导在进入会议厅后，很快开始井然有序地向白枕详细解说分塔基地的情况。
　　“……基地经过了大量改造，和我拿到的结构图有很大不同，这是经过几次侦查后修改过的结构图，但不明了的地方还是太多。”
　　梁锦深旋转过3D结构图，详细地为白枕讲解当时的路线。
　　“‘三叉戟’行动开始之后，我们兵分四路进行了潜入。佯攻的加塔诺索阿、伊索格达、佐斯奥莫格小队很快遭到了阻挠，但领袖带领的克西拉小队依照计划进入了地下基地内部。”
　　领袖会对每次行动以及队伍进行命名，上行下效，塔内也渐渐流行起了这种风气，内塔甚至每年都要举行一次最佳命名的投票比赛。
　　白枕认真仔细地做着笔记，听完梁锦深的讲解之后又依次听取了其他三个小队成员的讲述。
　　“也就是说，真正能够进入地下基地的道路只有一条？”
　　“目前看来确实是这样，花策显然做好了固守的打算，只留下一个出入口，核弹也在地下基地之中，”
　　不管是花策引爆核弹还是帝国对他采取最后的手段，其结果都是放弃贺南这一块区域。
　　“敌方的兵力单纯计算哨兵与向导大概在200人左右，大部分都在A级以下。当时其他三支小队已经成功控制了地面部分的重要区域，只等领袖突破地下基地的封锁，控制导弹发射中心就能圆满完成任务。”
　　“听说出现了几名S级别的哨兵与向导？”
　　“是的，他们的出现让人措手不及。”梁锦深一边打开战斗记录仪的影像，一边皱眉道，“就是这六人。他们的精神体和领袖的一样，几乎无法观测，配合默契简直到了浑然一体的地步。这六人的出现完全在我们的预料之外，小队很快就落入了下风。只有领袖独自支撑，但对方似乎……”
　　梁锦深是与白枕同世代之中唯一能够与她相提并论的哨兵，各方面素养都不落下风，在基础能力值上曾经甚至高出白枕半阶。S级的哨兵无论在哪里都会受到重用，领袖自然也相当看重他。
　　白枕仔细看着记录仪拍摄下的影像，很快发现了不同寻常之处，神色凝重道：“而且他们的能力十分针对领袖。”
　　是的，梁锦深从未见过领袖打得如此捉襟见肘。要知道所谓的超S级别真正的意义并非是只比S级高出一级，而是因为能力强大到无法预测。当初国际哨向联盟阻止为了更准确地测定领袖的实力，安排了车轮战与团体战，单独与之战斗的S级哨兵没有一位撑过一分钟，十名S级别的哨兵与向导联合行动，也不过只支撑了十分钟。
　　可那三对哨向不仅在与领袖的战斗中未落下风，甚至能够处处料得先机，让她疲于应付。
　　花筝成为领袖不过短短十二年，在年轻一代中颇有威望，却是一些人的眼中钉。只不过因为她的强大，各方均不敢轻举妄动，花簇得以渐渐坐稳女王之位。她的生死安危对整个帝国而言的影响或许只在一时，对花簇一派的影响却十分深远。
　　“领袖的精神体至今没人见过，但对方并未受此影响，每一次防守与攻击都直达要害。我们这一方却只有领袖能够预测到他们的攻击，整个过程都十分被动。”
　　影像中的六名哨兵与向导穿着统一，身高体型相差无几，除了性别之外只有那遮住半张脸的面具有着明显的差别。他们行动迅捷，配合无间，阵型紧凑，变幻自如，对花筝的攻击和防守十分有针对性。
　　“他们应该都只是准S级的水准，但两两配合威力几乎翻倍，加上能力特殊又刚好克制领袖，你们会措手不及也是人之常情。”
　　在场的哨兵和向导虽然大多年轻，但都是其中翘楚，第一眼看到白枕后就意识到她比当初离开时更加强大，所以并不奇怪她只从影像中就看出这些来。
　　“问题在于，我们至今没办法突破这几人的防线。”
　　“后面两次救援行动的录像有吗？”
　　梁锦深很快打开了另一个视频，“后面两次六人都没再同时出动，但即便只有两个人我们还是……”
　　如果说A级以上的哨兵和向导是百里挑一，那结合前就达到S级的哨兵与向导就是万里挑一。即便算上结合后达到S级的，整个帝国也不到两百人。撇去立场不同，职位特殊，年纪不适的种种之后在场的这五十人里加上白枕总共不过五位而已。
　　梁锦深是近几年唯一一位在结合之前就达到了S级的哨兵，徐莹和岑桑都是结合后才达到S级的向导，还有一位S级的向导是杜敏君。
　　徐莹和岑桑毕业后就成为了老师，作为学院派并未参与之前的行动，这一次是应白枕的要求过来的。
　　白枕仔细又反复地观看着视频，“之后的两次行动，花策都只出动了其中的两名哨向。结合他给陛下发出的谈判视频来看，应该不是他有余裕的表现，而是另外四名都被领袖牵制住了。”
　　这个观点得到了大家的认同。
　　“但花策准备那么多年不可能将底牌全部摊到了明面上，除了这六人之外我怀疑他还有其他准备。只不过这很有可能是我们最后的一次机会，即便冒险也势在必行。”
　　梁锦深坚定道：“为了领袖，即便要我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白枕点了点头，“我自然相信大家的决心，只是人不是越多越好，我只挑二十四人参与行动。”
　　会议室响起了一些骚动，但大家很快安静了下来。
　　“既然是白少校所说，我们自然服从。”
　　“那请听到名字的人留下来。”
　　会议现场一时只有白枕的声音，就在此时，一个身影悄悄地从会议室的后门溜了进来。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聚会，发晚了。


第159章　暗涌
　　在场的哨兵和向导都不是泛泛之辈；　在花沐一溜进来就发现了她；　一时间全程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她的身上。
　　花简公爵唯一的女儿，女王陛下最亲的侄女，花沐在帝国中的地位早已与王储无二；　自然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只是她鲜少出现在塔内；　与他们也没什么交集，乍一相见众人不禁一愣。
　　白枕早已发现了她，忙不迭站起身紧张道：“大小姐；　您怎么过来了？”
　　既然被发现；　那也没什么好藏着掖着了。花沐露出得体的微笑；　背脊笔直；　一时气度毕显。
　　“听说你们开会开了大半日；　连午餐也错过了；　我嘱咐人准备了一些食物，自己也顺便过来看看。”
　　她说得合情合理；　这次作为女王的代理人当然也没人敢拦。
　　众人一时受宠若惊；　纷纷向她行礼感谢。
　　只有徐莹知道她与白枕的关系，眼见着这位大小姐目光都没从人哨兵脸上移开过。
　　白枕一时欣喜一时忐忑；　不敢直视她的脸，也跟着其他人道谢。很快有侍者送了午餐进来；　摆了满满一桌。
　　正在大家以为花沐会就此离开之时；　没想到她竟然款款走到白枕身边，让人拿了椅子就此坐下。
　　在场的哨兵与向导也有贵族出身的——不如说真正的平民反倒很少，只是能与花沐有交集的早已不是普通贵族的水准；　在场与她熟识的除了白枕也只不过一个杜敏君而已。
　　“大小姐……”
　　白枕能感觉得到对方波动的心情，更是心惊胆战。
　　花沐朝着她笑了一下，“白少校也辛苦了，我知道你们时间紧迫，只能先将就一下在此用餐。大家不用在意我，我已经吃过了。”
　　作为女王代理，听听会议进程倒也十分正常。大家不敢有意见，只觉得比陛下坐在这里的压力还大，纷纷收敛了平日里豪放的做派，安静得体地用餐。
　　花沐来慰问不假，但主要还是因为担心白枕。只不过见大家吃得这样拘谨，心中也有几分过意不去。可要她走吧……她又实在舍不得。白枕身上的伤还没痊愈，这一心扑到工作上就连饭也顾不得吃。而且不出两日又要去执行任务，她还不得赶紧先多看两眼？
　　只是她这看，看得实在是有些肆无忌惮。别说白枕了，就连其他人也因她看白枕的目光直冒冷汗。
　　徐莹眼观鼻，鼻观口，口关心，全当自己什么都没看到。这位大小姐过去虽说不上以矜持著称，但比起她那位热情豪放的闺蜜凯瑟琳也算得上是规矩优雅的贵族小姐。只不知道这一年发生了什么，现今着实大胆。
　　杜敏君坐在白枕左手面第一位，离花沐不远。似乎是见气氛沉闷，主动开口道：“一年未见，沐沐你长大了许多。”
　　杜敏君虽然只继承了父亲的子爵之位，但他爷爷是先帝亲封的侯爵，大伯杜倚楼是陆军上将，父亲与花简大公是生死之交，母亲又是王室远亲，可谓满门勋贵，与花沐如此说话倒也没有人意外。
　　只是一想起他原本与白枕的关系，心里就不禁有些打鼓：这三人算是个什么关系呢？
　　花沐虽然讨厌杜敏君，但表面功夫做得十分到位，笑眯眯地道：“杜哥哥你也老了很多。”
　　不，根本就不到位。
　　她可一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