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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川少年史-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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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走得太快,还是我们走得太慢了呢?
新娘被铮光瓦亮的黑色大奔送来,雪白的婚纱上缀满珍珠,长长的裙摆拖拽在地上,非洲这时候才露出了符合年龄的傻笑,黑皮肤下泛起令人想捉弄他的羞涩,他不顾众人大声的起哄和调笑声,几大步跑上前,双手一捞,把新娘从车里直接抱了出来。
弟弟和乌鸦是伴郎,他们身上穿着一模一样的黑色礼服,乌鸦倒是还好,他本来就长得惹眼,穿上西装也就是锦上添花,没有那么大的反差感。但是从来怠懒打扮不修边幅的弟弟穿上笔挺的正装,鼻梁上架了一副无框眼镜,平时乱翘的头发被化妆师用发胶固定住,配上他越发目空一切的漠然表情以及近年来抽高不少的身量,倒是让我都小小的晕眩了一下。更别提半夏带来的那群不矜持的伴娘团,那j□j裸的目光在他们两人之间游弋,就没移开过。
阿蛮在我耳边恶毒地评价说:“这群发情的女人,她们干脆在脸上写着‘求求你和我交配’算了!”
非洲已经怀抱美人大步流星而去,乌鸦却还怔怔地盯着那辆结满彩带和玫瑰的婚车,不知道神游到哪里去了,弟弟拽了他两下没拽动,只好抬手狠拍了他的头:“该走了!”
乌鸦捂着头,却还是一副恍惚的样子,显然还没回过神来。
弟弟揪过他低吼:“你发什么呆啊!”
乌鸦收回视线,看着弟弟,嘴角扯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你说,我现在把那车的车轮打爆,是不是来不及了?”
“是。”沉默了一会,弟弟回答他,“什么都来不及了。”
乌鸦脸色惨白,苦笑着摇摇头。
弟弟有些不自然地别开眼睛,抓着乌鸦的手腕低头往里走,小声说:“走吧。”
“真是个人有个人的缘分啊,没办法强求的。”
阿蛮在我身边感叹了一句,转头和我说:“我们也进去吧。”
婚宴的菜单很丰富,穿着喜庆的服务员像流水一般将那些光闻味道就令人食指大动的美味佳肴端上来,每上一道菜,还会大声把菜名报出来,什么喜庆满堂、鸿运当头、浓情蜜意、金玉满船、花好月圆、幸福美满、永结连理、百年好合,吃得我那叫一个过瘾,何况非洲那家伙死活都不要我们随份子,说是我们都还是要念书的大学生,跟他那种粗人不同,怎么也不能跟我们这些文化人要钱。在学校食堂吃了三年猪食的我,自己打工来的钱更是不舍得挥霍,说起来我还是第一次吃到这么好的白食,当宴席进行到一半,看到那碗口大的鲍鱼后,我简直要热泪盈眶了。
弟弟和乌鸦由于伴郎身份,始终跟在非洲身后,陪着他一桌一桌敬酒,弟弟还好,还知道趁乱少喝点,乌鸦不知道是不是心里难受,指望着借酒浇愁,一杯接一杯闷,到后面走路都打颤,跌跌撞撞,比做新郎的还早壮烈牺牲。
弟弟一把扯过埋头苦吃的我,恶声恶气地说:“薛思琪,别吃了,过来帮我照顾一下乌鸦,等一会儿我还得陪非洲去应付半夏的娘家人,走不开。。。。。。喂,你听见没啊!薛思琪!你够了吧!再吃!再吃胖死你!”
这家伙就会对我嚣张,明明对别人就装得像个绅士一样!
经受着弟弟恶毒的语言,我恋恋不舍地放下了啃到一半的鲍鱼君,狠狠剜了弟弟一眼,没好气地说:“他人呢?”
“那边,非洲看着他呢。”弟弟往一个比较难注意的角落一指。
那里被装扮过的大红双喜暗纹的窗帘遮挡,隐约可以看见乌鸦像一滩烂泥一样倚坐在墙边,他整洁的西装已经变得皱巴巴,领结也被拉开透气,非洲站在一边,拉着他的一只手臂,想把他拽起来。
我和弟弟走过去,非洲已经把乌鸦拉起来了,他歪歪斜斜地挂在非洲身上,明显的锁骨从被解开的领口下露出来。
乌鸦近来也瘦了很多。
他被非洲半抱着送回了休息室的沙发上,弟弟和非洲关上门出去了。我在茶水间接了水,烧点开水泡点茶给他解酒。
乌鸦四肢大开地瘫在沙发上昏睡,屋子里一时安静下来,只剩下水在电热水壶里沸腾起来咕噜声。
“My oceans deep my rivers wide,The strangers weep at pleasures side。。。。。。”
一阵有些悲伤的曲调夹带着嗡嗡直响的震动声忽然打破了安静的气氛,我犹疑地环视了一周,最后落在乌鸦的西裤口袋里,是他的手机响了吧?
乌鸦的眉头不快地聚起,手闭着眼在口袋里摸索着,电话还在不依不挠地唱着:“。。。。。。Oh why do I not see the only one unseen ,I’m lost without it seems so true,You left from here from me to you,Well my heart is broken ,I’m trying can’t you see; can’t you see。。。。。。”
铃声戛然而止,乌鸦毫不犹豫将电话按掉后,把手机从口袋里掏出来,一甩手远远丢了出去,自己翻了个身继续睡。
“。。。。。。”无言以对的我赶紧把他丢在地上的手机捡起来,仔细检查了一下,幸好地上铺着地毯,不然照着乌鸦这种三岁开始练拳脚的力度,这可怜的家伙铁定要报废。
才刚捡起来,手机就跟催命一样响了起来。
“褚泽。”
这两个陌生的字在屏幕上不知辛劳地跳跃着,大概是乌鸦大学的朋友吧。。。。。。犹豫了好一会儿,怕手机再响下去,乌鸦会爬起来把它丢出窗户外面去,我终于还是接了起来:“。。。。。。喂?”
对方听见我的声音有些怪异地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你是?”
“呃。。。。。。我是他同学。。。。。。”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一种‘男人在外面鬼混,小三接到正妻电话’的感觉,而且我还是那个小三。。。。。。压下心头古怪的想法,我连忙解释道:“乌鸦他喝醉了,现在没办法接电话,你有什么事么?”
“喝醉?”那人拔高音量,似乎压着怒火,“在哪里?”
“唉?”我没反应过来。
“我问他在哪里!”那家伙低吼,“快把地址告诉我,我过来接他回去!”
这人怎么回事,态度那么恶劣,我口气也硬起来:“请问你又是谁,我凭什么要告诉你!”
“我是他男人!”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存稿箱吞了我稿子QAQ!!刚刚才发现!!赶紧发了过来~~~对不起迟了!!
P:那首歌,叫做情深似海。很好听哦!!!!
歌词的中文翻译是:或许我这一生拥有的不多
但我将一切美好的祝福给你
然后尽我的全力帮你一一实现
我对你的爱深似海
而我为什么始终看不见我想见的你
失去你的爱已成现实
你从这里离开了我
我心已碎
我的努力你视而不见看见了么
☆、等你爱我2
乖乖把酒店的地址报上去之后,我坐在乌鸦对面,光洁无比的茶色玻璃桌案上映出我一脸遭雷劈过的表情。
躺在沙发上的乌鸦身体忽然动了起来,他痛苦地捂着嘴,我刹那间反应过来,赶紧将他扶起来,刚刚走到茶水间,乌鸦就一把推开了我,跌跌撞撞地凑到垃圾桶边上大吐特吐。
“没事吧?”我赶紧上前轻轻拍着他的背。
外面又传来开门声,我探出头去,只见喝得脸都红了的弟弟和非洲一脸疲惫地走进来,外面觥筹交错的热闹被掩在门外,非洲长吁了一口气:“没想到结婚还挺累人!”
“怎么了?”大概是听见呕吐声,弟弟皱着眉问了一句。
“自己不会看啊。”我瞪他,鲍鱼君只吃了一半,还诅咒我胖死,我还没消气呢!
“怎么吐得那么厉害啊。”非洲有些担忧地走进来,我把位置让开,他把吐得脱力脑袋都要塞进垃圾桶的乌鸦扶了起来,“唉,你这家伙,喝那么多干嘛。”
乌鸦迷迷糊糊,睁眼闭眼了好几次,才好像确认了眼前的人是谁,有些哆嗦地伸出手摸了摸非洲的脸。
他好像竭力忍耐着,才不让自己哭出来。
“嗯?”什么也没有察觉到的非洲还以为他难受,抓住了他的手,放柔了声音,“怎么?难受?”
乌鸦摇摇头,伸手抱住了他。
非洲眼神变得有些复杂,身子也下意识动了动,似乎察觉到他的抗拒,乌鸦收紧了手臂,近乎卑微地请求:“非洲,求求你,最后一次了。。。。。。别推开我。。。。。。”
非洲抬起的手顿了顿,握了握拳,才无奈地垂了下来,他没有回抱他,头也不自在地扭到一边,身子僵在那不动了。
“新郎呢?新郎怎么不见了?”
门外传来纷杂的脚步声,大概是半夏带来的闺蜜团,那几个娇声笑着的女人大声喊着非洲的名字,嚷嚷个不停:“新郎呢?新郎快出来!别躲着不出声哦!我们可没说要放过你哦!”
“对不起。”
非洲低声吐出这三个字,将乌鸦抓着不放的手甩开了。他立刻站了起来,整了整衣服,没有再看一眼垂头坐在地上的乌鸦,仿佛得到了解脱了一般,大步走了出去。
门外立刻响起了他被一群女人的笑声包围的声音。
一直站在旁边默不作声的弟弟这才叹着气蹲下来,拍了拍乌鸦的肩头:“起来吧,这样太难看了。”
乌鸦垂着头,不作声。
“你够了吧!”弟弟烦躁地要去拉扯他,我伸手拉住了他,摇头示意他不要那么粗暴,乌鸦已经够难过了。
“刚刚你也看出来了吧?非洲他根本就知道,可他还不是跟女人结婚了,你差不多也该死心了!”弟弟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冷冷地说,“他不爱你。”
乌鸦身子颤了颤,仿佛逃避现实一般把自己缩了起来。
看到他那样子,弟弟似乎更加怒火中烧,看他好像想要动手,我终于忍无可忍地把他推出去,他怒视着我:“薛思琪,你干嘛!你别推我,我要把那家伙骂醒!”
“你自己先醒过来再说吧!”我吼回去,“你自己先死心了再去教训别人!”
弟弟被我戳痛死穴,一时露出了迷惘又无助的表情,也忘记了反抗挣扎,我趁机将他推出门去了:“总不能两个伴郎都不见吧,你出去帮忙吧,这里有我呢。”
对着门板叹了口气,我回转过身,正在想怎么将乌鸦扶起来,就听见他喃喃自语的声音:“我也知道。。。。。。他不爱我。。。。。。”
“我知道,我都知道。。。。。。”
他用手死死地按住自己,大颗大颗的眼泪从他的指缝间流下来,“可是我,已经来不及回头了啊。。。。。。”
大概发泄了快要半小时,乌鸦对着手足无措的我说:“对不起,让你看笑话了。。。。。。”
“不,没有这回事。。。。。。”我赶紧摆手。
他在茶水间用冷水洗了洗脸,虽然眼睛红肿,可是酒好像因此醒了大半,神情也恢复冷静,我稍稍放下心来。
结果回到快要结束的宴席上,我才知道我放心得太早了!
半夏的娘家人简直是酒神转世,个个千杯不倒,非洲和弟弟相继被放倒,刚刚酒醒走出来的乌鸦立刻重新加入了拼酒大战,不出二十回合,这家伙又一次倒在了弟弟旁边的椅子上。
看到横尸在婚宴会场的两个男人,我无力地扶住了额头,这下好了,我一个人怎么把两个醉鬼拖出去。
大概是我的怨念太深重,老天终于显灵了一次。
当这个带着棒球帽,穿着印有小黄鸭工字背心的大个子出现在我面前时,我还没有把他和宣称是乌鸦‘男人’这个响亮亮的称号对应起来。直到他对坐在那束手无策的我点了点头,表示打过招呼了,我才回过神。
“褚泽?”我不确定地问。
“是我。”他点头说:“我先他带回去了。”
他说着蹲下来轻轻叫了叫乌鸦的名字,乌鸦睁眼看了看他,他立刻露出了干净得像阳光般的笑容:“呐,回家了哦。”
“哦。”乌鸦呆呆地应了一声,看到褚泽转过身,就乖乖地趴上了他的背。
稍微调整了一下姿势,让乌鸦伸出两只细细的胳膊搂住他脖子,他转头对我说:“那么,我们先走了。”
我有些怔忪地点点头。
“唉,等一下!”
我喊住了他,他停下脚步,满脸疑惑地扭头看我:“还有事?”
“没什么事。”我笑了笑,“请你好好照顾他。”
他点头。
“不止是今天,明天,后天,大后天。。。。。。”我看着他说,“以后的日子里,也请你好好照顾他。”
他愣了愣,很快也微微笑起来:“我知道。”
他身后正好是一排敞开的窗子,夏日浓郁的阳光从万里无云的长天泼洒下来,将这个略嫌稚嫩的大男孩描绘得极其温暖,被这样的人爱着,下着大雨的心也会渐渐回温吧?
如果是那样,就太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比较短!!明天直接三更~~献上无节操小剧场一枚~~么么哒~~
地点:教室 时间:午休
陆栩在剥荔枝给弟弟吃,不小心手一戳,荔枝水溅出来,飞到弟弟脸上。
弟弟大叫:“靠,你射到我了!”
陆栩说:“哦?射到哪里?”
然后整个教室就安静了。。。。。。
☆、番外。乌鸦。上【捉虫,名字都打错,好丢人QAQ】
“噗。”
褚泽吸光了最后一滴液体,一点一点捏扁了手中的牛奶盒,将它同先前阵亡的三个同伴排成一列。
站起来时,他清晰地听见了800ml光明高钙奶在他撑大的胃袋里止不住晃荡的水声。
台上那人依旧不知疲倦地舞刀弄棍,如雨而下的汗水随着他狠厉的动作从发梢飞溅出去,白色的棉质短袖衫被浸透多次,汗渍覆过的地方深浅不一。
“啪。”
又一个凌空飞旋,长棍击在木制地板上,发出惊人的响声。
他终于脱力,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气。
也该结束了,褚泽看了看腕表,喏,这样没有停歇地练,都已经快两个半钟头了。
褚泽走过去,把背包顺在胸前,掏出事先准备好的毛巾和矿泉水递给他,拉动面部所有神经,调试出一个如知心姐姐般具有亲和力的笑容:“累了吧?喝口水擦擦汗吧!”
那人因此稍稍抬眸看他,长长的睫毛上凝了汗,悬在细而弯的眼尾上,欲坠未坠,看得人好似连心都微微痒了起来。
瞎想什么呢。褚泽骂自己。
那人一如既往不搭理他,纤瘦的身子往后一仰,仰面躺倒在空荡荡的舞台上,阖了眼,将急促起伏的呼吸渐渐平息下来。
褚泽舔了舔唇,拿着毛巾的手一点一点往下移,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横下心,轻轻触碰到他柔嫩得好似刚蒸出来的皮肤上,动作轻柔小心的为他拭去脸上汗迹,那人呼吸顿了一下,终究没有用那只持刀剑的手拍开他,默许了他的行为。
褚泽心中一喜,这大概是七天以来最大的进步了。
虽然七天了,还一句话都没有同他讲过。
一切都是因为邻居苏冠的那个电话而引起的。
“阿泽,怎么办,有个人说要为我自杀!”
褚泽叹了一口气:“这才几天,你又把人给甩了?”
苏冠五官精致,不仅纤腰翘臀,还生就了一双纤细漂亮的长腿,以前在念中学时就是男生心目中的女神,上了大学,她更是把男友当衣服换,不少男人被甩了后要死要活,现在会听到她这么说,他还真是一点也不意外。
“这不能怪我,你不晓得,我同他去超市买水果,挑了六个猕猴桃一秤,二十几块钱,把他给吓得哟,都快成结巴了,一叠声说太太太,太贵了,快快快,快放回去。。。。。。”
“所以你就同他分手了?”
“那不然呢,我怎么可能还跟这种人在一块儿,几个破猕猴桃都不给人吃。。。。。。”苏冠在电话那头愤愤不平,不分青红皂白抱怨了一通,气顺了一些,声音也小下来,“我跟他大吵一架分手了,今天听他朋友说,他好像想自杀唉。。。。。。”
“所以呢,你要和他和好么?”褚泽斜起肩膀夹手机,蹲在冰箱前,偷吃妈妈切好的杨桃。
“怎么可能!”苏冠大叫。
“那你想怎样?”其实褚泽想问的是,这关我什么事?
“嘿嘿嘿,阿泽,你还记得初一你考数学的时候忘带了圆规,是我穿过一整个楼层,特地从初二年段跑下来把圆规借给你的事么?”苏冠说,“当年大恩没叫你言谢,现在就是你报恩的时候了!”
初一考试,这都几百年前的事了,亏她说得出口!
苏冠是一点也不会不好意思,她义正言辞地开口:“阿泽,你帮我去劝劝他吧!”
“为什么是我!”
“我现在在老家横崎度暑假啦,除了你没人能帮我了,你帮帮我吧,这也是一条人命啊,而且这个人比你高一届,还是你们传媒分院的学长唉!”
不会吧,这丫头都把魔爪伸到他分院来了,竟然还坑害了他一个学长。
“我又不认得他,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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