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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睡啦，爱小天使们！


第49章　第四十九章　暖人不自知（八）
　　b市冬天早上温度很低，窗户上面结一层白色的霜，屋子内侧的玻璃上还有细小的水珠。
　　毕竟有暖气，不会太冷，高榭月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衬衫，穿着松松垮垮的蓝色睡裤，哼着小调从柜子里拿出猫粮，皮蛋动了动小耳朵，就跑到了他的脚下，他蹲下来摸了摸它的头，随后给两个小碗里放了一点食物，又在旁边的小碗里倒上干净的水。
　　做完一切，他又洗了洗手，开始准备早饭。
　　郗芩云醒来的时候，屋子里还是黑乎乎的，高榭月临走前贴心地把窗帘拉上，这会儿，只有几缕碎光透进来。
　　郗芩云揉了揉太阳穴，打了个哈欠，他从床上坐起来，虽然感觉身体有些不适，但倒也不是不能忍受。
　　他推开门，听到厨房里有声响，喊了声：“榭月？”
　　高榭月听到呼喊后，急忙关了火，他探出头说道：“稍微等一下，煎鸡蛋，很快的！”
　　听到高榭月的声音，他才放心的去洗漱。等一切完毕后，餐桌上也摆好了几个小碗。
　　郗芩云一边吃一边琢磨着说道：“师傅有跟你再打电话吗？”
　　高榭月：“还没？怎么了？”
　　郗芩云：“你要不要说一声，初五回家看看？”
　　听到这话，高榭月从他脑袋里隐隐翻出来一件事儿，就是答应父母的过年——其实也算不上答应，毕竟是视情况而定的事情。
　　但是现在也算是清闲了，案子基本已经结束，还剩下几个在逃人员，徐忠和陈毅已经出国，配合国外警方进行追捕。
　　虽然不好说究竟什么时候能抓到，但是由于他们并不是准备充分的出逃，所以被逮捕的可能性很高。
　　而且……还有闻浅。
　　高榭月现在有点怕见这姑娘，也许前半年还和父母高高兴兴的在一起，可是来年新年就……
　　“哎。”
　　想着想着，他就叹气出声。
　　郗芩云：“怎么了？”
　　高榭月：“闻浅啊，她可怎么办啊……”
　　郗芩云想了想：“她已经满十六周岁了，应该已经具备独自生活的能力了。”
　　高榭月有点崩溃：“我不是说这个！”
　　郗芩云迟疑道：“……那你说什么！”
　　高榭月：“一个十六岁的孩子，家庭遭到巨变，原本一个好好的小公主，忽然爹妈都没了，说不定还要背一大笔债，你说她心里能好受？”
　　郗芩云将手里的筷子放下：“她的感受，我大概能明白一点，不过那孩子挺坚强的，她既然主动做了这些事情，应该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我们这次回x市的时候带着她，你要是实在担心，要不要找一天过去看看她？”
　　高榭月沉默了一下，问道：“你要是不介意，今天怎么样——我就是担心你……走路会不会不方便？”
　　郗芩云眼皮跳了跳：“你没那么大能耐。”
　　高榭月忽然提高了声音：“你说什么！”
　　郗芩云抿着嘴巴，隐蔽地笑了笑，高榭月这会儿也看出来，这人就是打趣他，原本还想和他在家里好好温存一下，两个人窝在沙发上，或者把运动器材拿出来稍微健健身，不能幅度太大，太大身体还接受不了。
　　不过就现在看来，完全不用他操心。
　　高榭月没好气地说道：“赶紧吃吧，吃完就去看她，我先给老师打个电话问问情况。”
　　郑渲弦实在是忙得停不下来，打电话也打不通，高榭月原本想直接去局里，但是被郗芩云拦下来了：“你省点力吧，这会儿他们忙着呢，这一看你，好家伙，人也没什么事情，肯定把你留下来当苦力。”
　　高榭月挠挠头：“那怎么办？”
　　郗芩云叹口气：“今天就呆在家里吧，咱们俩好不容易有了这么多独处的时间，别老想着找点工作去做。”
　　高榭月想了想说道：“……你还别说，自打和你认识了，我感觉自己就没清闲过，这大事小事接连不断，要说最闲的时候，估计还是和闻浅在山里的时候，就那别墅里。”
　　他说的，正是在别墅里被折磨的那段日子。
　　郗芩云叹口气，站起身，从背后抱住他，低声说道：“这一大清早的，你非得戳我的心窝？”
　　他的声音有点沙哑，但是却异常好听。
　　高榭月背对着他，嘴角带了点他自己都没发现的微笑，微微侧过头，无辜地说道：“我就是在陈述事实，怎么了？”
　　郗芩云也不回话，就是吻上了他的耳朵，并且慢慢往嘴角靠近。
　　高榭月伸出一直胳膊，反手抱住了他的头，再侧了点身子，直接吻上他的唇。
　　唇齿间还留有白米粥和鸡蛋的味道，郗芩云用舌头慢慢撬开他的牙关。
　　高榭月的呼吸逐渐急促起来，这个姿势亲吻时间久了其实很难受，他站了起来，狠狠吻上去，并且把人扑倒在沙发上。
　　这一扑，皮蛋愤怒了，它本来在沙发上睡得好好的，忽然旁边猛的坠下来两个人——身高都在一米八以上，体重至少七十公斤的男人，它直接被弹了出去，是真弹，完美的以抛物线飞了出去。
　　估计连它自己都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只是猫的身体很灵活，它快速在空中翻转，稳稳地落在地上。
　　瘦肉：“！！！”
　　虽然瘦肉不会说话，但是发现同伴似乎也许被铲屎的欺负了，它也赶忙下来舔舔脑袋安抚一下。
　　可是愤怒的女流氓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想它就算是在宠物店里都是称王称霸，左爪子锤着哈士奇，右爪子挠着金毛，怎么可能在这个小沙发上被欺负了。
　　皮蛋慢慢俯下身子，前爪缓缓拍打地面，黑色的瞳孔不断放大。
　　如果高榭月有幸看见这个场面，一定会知道他得赶紧逃，因为这个动作正是猫咪狩猎的动作之一，皮蛋作为一个能打能闹，战斗力可以媲美野猫的家猫，它爪子的指甲就算被人剪了，还是能挠出朵花儿来。
　　可是，高榭月这会儿根本没功夫管什么猫啊狗啊之类的，就算他是一个实打实的猫奴，现在他全身心都只装怀里的心上人。
　　心上人脸逐渐变红——缺氧缺的，最多再加点室内温度高这一因素，和害羞没有半毛钱关系。
　　他们现在气氛太好了，好到高榭月根本忍不住，郗芩云又顺从地抱住了他，眼见二人马上就要擦枪走火，皮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出没什么指甲的爪子，狠狠挠了上去。
　　“嗷！”
　　“嘶！”
　　“喵！”
　　“咪！”
　　高榭月一时没有防备，身后爪子来一下让他猝不及防的合上牙关，并且惊呼出声。
　　郗芩云更惨，他觉得自己舌头可算是被一同好咬，不知道出没出血，火辣辣的疼，疼的他直吸凉气。
　　这下可好，两个人哪里还有什么暧昧气氛，郗芩云赶紧喝了口温水，仔细琢磨自己舌头断没断，不过应该是没什么事情的，毕竟最后高榭月还是收了点力。
　　高榭月一手握住拖鞋，面目狰狞的满屋子追着皮蛋跑，边追边喊：“你给爸爸我站住！反了天了！”
　　郗芩云喝着水默默看着这一切，忽然看到饭桌上的碗筷，又想起昨天晚上还没洗的餐具，他转头找了找，发现洗碗机还在纸箱子里安然不动地呆着，觉得自己还是去洗碗吧，不然室内温度这么高，估计都得丑了。他一边想一边起身，在转身的时候莫名和瘦肉对上了眼，瘦肉歪着脑袋看了他一眼，随后仿佛是不感兴趣一样，舔了舔爪子。
　　要说这五六个月大的小猫闯点祸是很正常的事情，可是瘦肉却乖的出奇，就好像全天下的坏事都让皮蛋做尽了。
　　可这根本不可能，郗芩云端着空碗，高深莫测地又看了一眼瘦肉，心里不确定地想：“……建国后动物不许成精，应该不是我想的那样吧……”
　　不管郗芩云现在想得怎么样，皮蛋收到了严厉地处罚。他当着皮蛋的面，给瘦肉喂了新买的罐头——特别香的那种。
　　皮蛋全程都在试图挣扎，可是高榭月狰狞地笑着按住了它，让它眼睁睁看着瘦肉吃完了一整罐。
　　随后它仿佛整只猫都蔫儿了，带着疲惫的身心窝到了一个小角落，忿恨地看着头号铲屎官作天作地。
　　也许在它的小脑袋里，正在暗搓搓地计划什么，瘦肉一如既往的小跑过去，给它舔舔毛。
　　……还带着罐头的香味。
　　皮蛋立即给了它一爪子。
　　一天后，郑渲弦终于处理完要紧的事情，这才联系上了高榭月，并且说明了相关情况。
　　这边郗芩云和高榭月还担心着闻浅，可是闻浅却跟个没事儿人一样，在他们来之前还在睡觉，睡的昏天黑地地时候接到电话，这才两眼发直地随手收拾了一下。
　　她住的是一个退休女警员的家里，郑渲弦准备给她找个房子，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周围人总感觉他把闻浅当成闺女看了。
　　可是也就只能这样了，按照法律，他是肯定不能收养闻浅的，可是他依旧默默地给她办好了转学手续，交了学费，找好房子——还离他家不远。
　　据说还在k市的时候他就已经在着手做这些事情了，但是却没吭声，直到回到x市，大家才意识到。
　　这件事情不知道牵动了郑渲弦心里哪根弦，或许是逝去的战友，或许是几年前同样失去双亲的郗芩云，反正他一声不吭地为闻浅做了很多事情。
　　高榭月心细，而郗芩云则有些感同身受，他们俩不约而同的没有和郑渲弦说破这一点。
　　作者有话要说：　　捉了点虫√


第50章　第五十章　暖人不自知（九）
　　高榭月看着手机上的门牌号，寻找着对应的房间。这里也算是一个小高层，每一层楼都有五六间房子。
　　按照短信内容，闻浅是住在这一层的808，然而不管他们怎么敲门，都毫无反应。
　　高榭月又裹了裹衣服，尽管现在在楼道里，却还是冷得厉害。
　　郗芩云笑眯眯地说道：“让你在家里跟我犟，只穿那么几件衣服，这会儿知道冷了吧？”
　　明明他在笑，却让高榭月莫名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他的视线默默从手机上离开，装作没有意识到他在说什么，忽然又觉得自己这样小心翼翼十分没有道理，遂理直气壮道：“咱们下楼就坐车，车上还有暖气，这会儿也算是在室内，我这不是怕自己热到么！”
　　郗芩云：“这样啊，那我今早上是被谁强行套上保暖内衣的？还是加厚的？”
　　高榭月：“呃……那什么，你是病号啊！我撞的是脑袋，你总不能让我脑袋上套个什么东西吧，你也不看看像什么！身上也就是一点皮外伤，基本都已经不碍事儿了，你呢，伤的是骨头，必须注意好好保暖。”
　　郗芩云轻声说了句：“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
　　顺着话音，808的门终于开开了，闻浅头发看起来随手绑了一下，身上穿着不是很整齐的衣服——领口一边高一边低，怎么看都像是赶时间穿出来的。
　　小姑娘看起来似乎还带点怨气：“你们怎么一大清早的来了！”
　　高榭月亮出手机上的时间：“小祖宗，十点了，这个点还在睡觉？”
　　闻浅翻了个白眼：“大祖宗，才十点，为什么我非得起这么早？！”
　　说着，她走进了屋子里，拿出两双拖鞋：“不知道大小合适不，别人家的，你俩凑合吧。”
　　高榭月叹口气：“我当年大学的时候，早上早训，少说六点就得起偶尔遇上教官心情好的时候，四五点就得爬起来，我还想睡到十点？可能是在梦里梦到自己睡到十点吧。”
　　闻浅仿佛被噎住了：“这，这么惨？”
　　郗芩云：“你昨晚上几点睡的？”
　　闻浅闻言不好意思笑了一下：“那个……大约是两点半……”
　　高榭月幽怨地说道：“哎……看起来我真的是老人家了，现在熬一次夜，得好几天才能养回来。”
　　郗芩云看着他睁眼说瞎话，昨晚上是谁闹腾到将近一点的？
　　但是这个时候他必须要保证和高榭月一条心，不然晚上有他受的，这童子鸡不开荤还好，一开就有点收不住，要不是昨天晚上……或者说今天凌晨的时候，自己态度十分强硬，想必一点还睡不了觉。
　　高榭月却皱起了眉：“怎么那么晚？玩手机？还是……睡不着？”
　　高榭月似乎一下戳中了闻浅的心事，她的动作微微僵了一下，随后很快摆出理所当然的表情：“我追剧啊，没注意时间，等看到的时候就已经两点半了，反正我现在既没有作业也不用上班，第二天几点起都无所谓吧？”
　　就连郗芩云都听出了点不对劲，他还想说点什么的时候，和高榭月四目相对，高榭月微微摇了摇头，于是他也不在多言，只是把买的的水果拿到厨房开始清洗。
　　而在厨房里，他都能听见外面两个人的说说笑笑，正如之前他评价的那样，闻浅是一个非常坚强的女孩子，自己选择走的路一定会走下去，哪怕是头破血流。
　　高榭月也不再说“失眠”的事情，而是似乎有点抱怨地说道：“追剧追那么晚，你也真是仗着自己年轻。”
　　虽说是抱怨，但是全程不问是什么剧，只是接着笑呵呵和她聊着天，等到郗芩云拿着干净的水果走到客厅时，高榭月从他这里拿起苹果就塞到闻浅的嘴里。
　　高榭月：“真是服了你了，脑子里都想的什么！行了行了，你赶紧去补觉吧，我和他就先走了！”
　　说着，他从沙发上坐了起来，拽住郗芩云的手就要往外走。
　　郗芩云本来还没有搞清楚状况，但是看见高榭月有点发红的耳朵，心里也能猜到一二，随后就听到闻浅在身后大喊：“我知道国内领不了证！但是办个小点的婚礼总行吧！我可以给你们布置啊！我有一大堆想法的！”
　　“你有想法留到自己婚礼上行不行！”
　　“那至少还得好多年！我等不及！”
　　一出门，冷风便吹的脸发疼，高榭月也似乎冷静了下来，他有些犹豫地说道：“我感觉闻浅不太对劲，我回头问问甜甜，要是实在不行，就找个专业心理医生来看看吧。”
　　郗芩云：“我感觉……她没什么问题啊……”
　　高榭月委婉地说道：“师兄，你这个人是不是特别不会猜别人的内心啊？”
　　郗芩云：“没啊，我感觉自己还好。”
　　高榭月叹口气，按下了电梯按钮，空空荡荡的走廊传来他小声的话语：“她昨天晚上准是失眠了，也不知道持续多久了，大家都在忙，孟甜甜和彭黎草肯定没时间照顾她，剩下的大男人一个比一个粗心，我实在是担心她……”
　　的确，闻浅是一个非常坚强的女孩子，自己选择走的路一定会走下去，哪怕是头破血流，但是，到底能不能走到头破血流还是个问题，说不定……中途就会倒下了。
　　这一层电梯所在位置比较靠里面，没有窗户，只能靠电灯，而这个电灯似乎不是很好，不仅光芒过于幽暗，还一闪一闪，明明快到大中午，却莫名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受。
　　但是郗芩云把这份恐惧却变成了暧昧，他将高榭月揽在怀里，随后亲吻了上去，在电梯刚好上来的时候放开他。
　　“别担心，肯定没事情的。”
　　尽管郗芩云这么安慰了，但是高榭月还是放心不下，去问了问孟甜甜的情况，孟甜甜先是表示会慎重考虑，随后扭头就打小报告，说高同志最近闲的发慌。
　　于是“闲得发慌”的高同志和放心不下前来局里问情况的西同志就被郑渲弦抓了苦力。
　　一个案子结束之后的工作其实是很多的，况且还没有完全结束，他们一边将涉及该案的所有案件全部整理出来，捋清前因后果。
　　这个工作量非常大，不仅涉及多年前情报少的可怜的绑架案，还有这些年莫名其妙失踪，很可能与闻尚有关的案件。
　　一件一件排查，一件一件搜索。
　　最后，郑渲弦也顾不得郗芩云的情况，也把他拉过来工作。
　　同时，他们还需要密切关注身在国外的徐忠和陈毅。
　　在此期间，孟甜甜找了闻浅谈话，但是并无大碍——或者说孟甜甜这段时间也有些心神不宁，这也无可厚非，毕竟陈毅的处境十分危险，目前两个人处于一种“急死人”的状态，让过来人高榭月看的脑壳疼。
　　可是他也不能在这个时候说些什么，他情商也没有低到这种地步。
　　在正月初八那天，他们终于将事情起因经过全部整理清楚，当日，徐忠和陈毅也传来了好消息。
　　但是这件案子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结束。
　　正月十三日，x市人民法院正式开庭，而被告人正是闻尚和许慧梅。
　　而闻浅出庭作证。
　　这时候，所有人都觉得这件事情对她过于残忍，就像是把她血淋淋的伤口撕得更大一点，好让别人看得清楚。
　　而闻浅表现的就跟个没事人一样，父母所犯下的罪行，她将自己所知道的内容一一陈述出来，语调平缓，甚至看不出来悲伤。
　　相反，她的父母在看见她之后情绪波动十分大，甚至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