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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下]你还为个傻逼弯了-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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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诸葛城神色缓和下来,一个小小的赌局,当然谁也没当真。诸葛霄此时此刻提出来,其实是为了给他他一个合适的台阶下。他抬高手臂,张开五指,笑道,“give
  me five!”
  清脆的击掌声响起,啪——两人随后手掌交握成拳,诸葛城将儿子拉近自己,”当然要一诺千金!”
  父子俩彻底冰释前嫌,相视而笑。
  刘艺言勉强扯了扯嘴角,推脱说身体不舒服,把自己一个人锁进了卧室。诸葛城叹了口气,拍拍儿子肩膀,“给她点时间。”
  第二天,诸葛霄回到了校园,回到了高二18班。
  他离校好多天,并不知道这段时间里学校里发生了好多事。这其中,最声势浩大的则是由他和乔亦初恋情曝光所引发的“撑同志,反歧视”校园志愿活动。
  事实上在那个曝光帖子出来的第一天,跟帖里就有些人质疑这样曝光甚至干预别人的私生活是否合理合法。但当时大家都被这个惊天大料吸引了眼球,这些微弱的声音最终淹没在了庞大的全民八卦的浩瀚海洋中。
  然而随着事态的逐渐扩大,加上两个当事人落落大方的姿态,八卦的声音渐小,又由于乔亦初在学校的里口碑实在无可挑剔,很快就有人站出来,在贴吧和BBS上发表主题帖,质疑曝光者,力挺小乔。回帖者很多,但大部分人还是持观望态度。
  事情转机是诸葛霄旷课之后,18班绕过团委和学工部,直接在学校广场上拉起横幅“撑同志,反歧视!”“恋爱自由,天赋人权!”横幅拉起第一天就引起了围观,半小时后被闻风而来的团委老师扯下。第二天,18班在食堂门口再度拉起横幅,这一次,十八班的志愿者们在横幅前列成一排,给围观的和学生和老师发马克笔,请求他们在横幅上千名。钱雨手持扩音喇叭一马当前。
  “在四个现代化都已经实现了的2020年,难道还允许存在干涉恋爱自由的蒙昧行为吗?!”
  18班志愿者齐声喊,“不能!”
  “同性恋不是精神疾病!选择爱人的自由不仅包括人品、家世、相貌,还包括性别!”
  “撑同志,反歧视!”
  当天中午,天翼食堂门口被围得水泄不通。教务处和团委先是要找铁梅负责,铁梅两手一摊,表示这是志愿者活动,不归她管,后来被催得烦了则干脆关机,躲进了学生答疑室,最后还是被副校长“请”到了活动现场。铁梅狠狠瞪着钱雨,心想你这小丫头片子还挺能耐,尽给我找麻烦。脸孔板起,从钱雨手中接过话筒,环视一周严肃开口,“乔亦初和诸葛霄都是18班的优秀学生,他们的优秀,并不会因为性向不同而受到贬损或玷污。不管世人眼光如何,身为教师的我,身为同学的你们,身为学生后盾的学校,都应该坚定地站在他们一边。不因诽谤而动摇,不因诋毁而抛弃,这,就是身为教育者的良心和觉悟!”
  副校长在旁边捂着胸口吐血三升。铁梅把话筒还给钱雨,拍拍屁股走了。钱雨很有眼力见儿地把话筒递给副校,“张校,撑同志反歧视是我们18班本次社会实践的共同课题,如此大规模的社会实践在天翼建校历史上还是第一次,不如您也来说两句?”
  张副校铁青着脸接过话筒,“对于这个活动,学校不便过多干预,不过年轻人敢拼敢为,勇于说出自己的想法,还是好的。只是希望下次同学们做这种活动前先和校团委申请报备……”
  诸葛霄回校那天,“撑同志反歧视”活动已经到了尾声,几乎每个天翼学生都收到了18班自费印制的“同性恋科普小贴士”,贴吧和BBS上关于两人的八卦帖子被全部删除,留下的则是志愿者们“撑同志反歧视”手写体的自拍贴高楼。钱雨则果然如她所承诺的那样,组织团队收集信息,建数模,分析数据,做出了厚厚一沓社会实践报告,准备参加下一届的全国中学生社会实践主体大赛。
  刚回学校那几天,诸葛霄简直受到了如同熊猫般的待遇,走个路都有人围观,不得已只好整天龟缩在班里面,中饭午饭都让人外带。
  过了几天,贴吧上有人发贴吐槽。
  “你说你们围观诸葛霄乔亦初围观个蛋啊,同性恋是多长了根JB啊还是多开了朵菊花啊,人家有的你们也有,看得这么来劲是闹哪样?有时间不如回教室撸试卷啊你们这群卢瑟!人小乔今年又要开始打怪升级收集奖杯了,你们会个蛋?人诸葛霄都从一个方程都解不来的学渣变成立志上北理的学霸了,卧槽简直是年度励志大片啊你们这群卢瑟现在还有心情八卦?期中全市二十五校联考笑着看你!”
  跟帖群众纷纷深以为然,诸葛霄终于有了出班级门的勇气……
  一场风波终于在时间的流逝中平息下来。事情的走向颇为诡异,最后结局也很难说究竟是福是祸,这可能是始作俑者宁碧沅没有预料到的。
  从发帖第一天开始,宁碧沅就一直等着乔亦初上门质问。然而什么也没有。整整一个多星期,没有怀疑,没有质询。在天翼的这场同志风波通过学生人脉网间的口耳相传,甚至传到了二中、一中时,宁碧沅坐立不安。用帖子里那种口吻讲话连她自己的都觉得犯贱恶心,然而似乎不用那种语气就没法吸引他的注意。
  可笑的是,始作俑者的她,最后只能通过传言和八卦来跟进事态的动向。
  诸葛霄旷课了?乔亦初也旷课了?撑同志反歧视?诸葛霄又回来了?一切都结束了?
  宁碧沅觉得她无法理解这个世界。
  终于在一切都风平浪静时,乔亦初约她见面。
  见面的地点Y大。很小的时候,他们还什么都不懂,以为Y大是这世界上最好的大学,互相拉钩约定着,长大后一定要来这里,让自己变成很优秀很厉害的人。Y大,或许是一切的开始,而今天,也许也是一切的结束。
  “单独出来和我见面,他不会生气吗?”宁碧沅坐在河堤上,撩了撩耳侧的长发。
  乔亦初并不坐下,那样子似乎他只是过来随口交代几句,如果可以,连一秒都不愿久留。宁碧沅自嘲地笑了笑,乔亦初看向她的目光还是如以前那样温柔,然而她却高兴不起来。很早很早以前她就知道了,乔亦初对任何人都是一样的。这副温柔的模样,是一张很好看的面具。
  真正细想起来,乔亦初几乎没对她动过怒,没生过气。印象最深的一次恐怕就是上次运动会,自己因为诸葛霄吃醋闹分手,而乔亦初只是冷淡又疏远地说了几句话,自己就几乎已经受不了。而那唯一的一次,真要说起来,也是因为诸葛霄吧。
  “你今天约我出来,我也大概能猜到你想说什么,你不用说了,跟你在一起这么多年,不至于连这点都猜不出来。只是,有最后一个问题想问你。”
  “没有诸葛霄的话,你会和我结婚吗?”
  乔亦初笑了笑,“也许吧。但不管怎么样,我都会遇到诸葛霄,就好像你以后总会遇到真正爱你的人。”
  乔亦初鲜少说这么感性矫情的话,宁碧沅有些意外,“看来诸葛霄把你改变了不少,更有人情味了。”见乔亦初不答话,她又笑了笑,“那……就这样吧,那件事情,很抱歉,我不求你们的原谅,我也做不到祝你们幸福。”
  乔亦初点点头,转身的那一刻,他轻声说,“小沅,对不起。”
  宁碧沅忍了很久的眼泪最终顺着面颊无声而下。她最害怕的话终于还是被他说了出来。这句话之后,他们大概是真的彻底断了。
  诸葛霄并不知道乔亦初与宁碧沅的这次见面,同样,乔亦初也不知道他和朱子璇的见面。
  诸葛霄挺惊讶的,朱子璇居然还有胆量约他。不过联想到她一贯的乖张作风,倒也不觉得奇怪了。
  朱子璇看上去挺失落,“你怎么能喜欢男人呢?”
  诸葛霄觉得她这话问得稀奇,嘲道,“就算我喜欢女人,那我也不喜欢你。”
  朱子璇呼了一口气,抹抹眼泪,可怜巴巴的,“偷偷告诉你,你爸妈那儿是我告的密。”
  诸葛霄简直要气得笑了,没好气道,“我知道!”
  “啊?你知道啊?”朱子璇好像没了得瑟的资本,吸吸鼻子,“我就是不爽,你上次吃饭一半溜走肯定是因为乔亦初,我就受不了你这么无视我,你谁啊你凭什么啊……”说着就动手动脚起来。
  诸葛霄抬手挡着她,一边躲一边骂,“艹你他妈整出的幺蛾子你还有脸打人!”
  朱子璇噼里啪啦一顿打爽了,坐下来又是抹抹眼泪,“好了,两清了。”
  诸葛霄大怒,“老子根本没欠你什么吧喂!”
  朱子璇涂得花花绿绿的指甲往诸葛霄额头上一戳,摆出姑奶奶的架势,“你滚吧,爱上个男人,出息!”骂爽后拎着包一扭一扭地走了,留下诸葛霄在原地哭笑不得。
  诸葛霄觉得生活大概也就是这样了,他将和乔亦初一起去同一个城市上学,打拼,将来还要一起生活,一起变老。日子一下子平淡地看到了头,却并不让人绝望,相反,关于那将来的无数个日日夜夜,关于那渺远的细碎的未来,诸葛霄期待着,等待着。
  这大概是他这辈子最后一次天真。
  事后回想起来,诸葛霄觉得,大概就是他这样可笑的天真,葬送了他们心心念念额未来。
  事情发生得毫无预兆。学校田径队的青年们仍旧绕着操场一圈一圈的跑,像不知疲倦的分针秒针。太阳晒得人昏昏欲睡,体育老师锐利的哨声割裂天空,“篮球1班和篮球2班!来一场比赛!”
  坐在晒得滚烫的水泥地上的少年们喔的一声,雀跃跳起。诸葛霄首发上场,和队友漂亮的拆挡组合,假动作晃人,跳投,刷的一声,空心入篮。篮球在水泥地上砰砰弹跳着,诸葛霄毫不顾忌地回首,冲乔亦初挥手。
  “秀恩爱死得快啊诸葛霄!低调点!”
  诸葛霄哈哈笑着运球再次快攻。
  “诸葛霄!诸葛霄!”体育老师吹哨子。
  诸葛霄抱着球停下来,有些疑惑,“我没犯规啊?”
  体育老师哭笑不得,“有人找!”
  “哦。”诸葛霄后知后觉地点点头,走了两步才想起来把球交给队友,临走时拍拍乔亦初的肩膀,“你替我打一阵。”
  白色T恤的衣角随着奔跑在风中鼓起来。
  诸葛霄小跑着回到教室,刘艺言正在等他,铁梅像是刚和她聊完,留给诸葛霄一个背影,消失在拐角。
  “你怎么来了?”
  刘艺言抬手替诸葛霄擦擦额角的汗,笑道,“你小姨结婚,一定要让你当伴郎,帮你请了两天假。”
  诸葛霄想了一下,回座位上收拾书包。
  “东西都别带了,反正马上就回来,作业几天没写不要紧。”刘艺言催着。
  诸葛霄听她的话,只拎了一个空荡荡的书包,单肩背着,“我去和乔亦初说一声。”
  刘艺言有些不开心,“四点半飞北京的飞机!”
  “妈你怎么能着急成这样……”诸葛霄抱怨两句,“走吧走吧!”
  上了刘艺言的车,诸葛霄才得空给乔亦初发短信,“去北京参加小姨婚礼,都怪我妈,都不提前通知,就两天,别想我哈~”
  学校西南角的篮球场上,乔亦初跳起投篮,与此同时,3班一个高壮的男孩子也高高跳起,盖帽,落地,回身时手肘重重撞上乔亦初的眼角。
  “砰——”
  “乔亦初!”


☆、63互不妥协

  到北京时已经是晚上。诸葛霄来过北京几次;都觉得没什么意思;特别是那年十一被诸葛城带着来看阅兵式;差点没把他挤成一张饼;从此以后就有了不良的生理反应;到了人挤人的地方就头晕想吐。然而这次不同,或者说北京对诸葛霄来说;从此以后都不同了。这是他和乔亦初约定好的梦想之地。
  一想到他将和乔亦初在北京一起生活四年;诸葛霄就有点激动。扒着他小姨的座椅一个劲儿问,“小姨;小姨;北大和北理近吗?”被他妈狠狠瞪了一眼。
  刚好前面红灯;小姨把车停了下来,“好像不是很近吧?我也不清楚;谁关心这个啊。”
  诸葛霄一听不近,有点失落,但很快又振作起来,“没关系,到时候可以在外面租房子住。”
  刘艺言嗯咳一声,“诸葛霄,你给我坐好,别像个多动症似的。”
  诸葛霄拖长音哦了一声,老老实实在后座上坐好。在红绿灯前排成长龙的车流终于开始缓缓向前移动。
  小姨笑道,“诸葛霄,都几岁了,还像个孩子一样,总也长不大。”
  诸葛霄一听这话头就心想不好,肯定又要被刘艺言数落了。没想到刘艺言倒没多搭话,“你还不知道?从小就这样!”
  诸葛霄暗暗拍拍胸口,还好还好,逃过一劫。下飞机时给乔亦初发的短信到现在还没回,他有点想他,想打电话过去,但一想,还是等下到家了再说吧。
  路上又跟小姨闲聊,“小姨,你怎么又想结婚了?你这么一女权主义者,谁乐意跟你过一辈子啊?”
  刘艺言嘿了一声,半转过身在诸葛霄腿上拍了一下,“就知道瞎说!”
  小姨笑笑,并不答话。
  过了将近一小时,终于到了小姨的家。诸葛霄没来过,左转转又转转,心里已经脑补到到时候跟乔亦初买了自己的房子,应该装修成哪种风格了。
  “未来姨夫呢?不在家?你这房子怎么都看不出喜庆的味道?”诸葛霄连珠炮似的问。他在亲戚眼中都是这种不着调的、说话不经过大脑的形象,小姨也没介意他问得这么直接,仍然笑笑,不回答。倒是刘艺言主动替她解释,“她男朋友回老家有点事情要处理,还要把亲戚接过来……”
  诸葛霄直觉上有点奇怪,但又说不出哪里奇怪,也没往心里去,“你们俩姐妹叙旧,我打个电话哈。”
  刘艺言看了他一眼,刚张嘴想说什么,被小姨拉了拉。刘艺言最终没说什么。
  诸葛霄拉开阳台门,走上阳台。北京晚上比白天舒服。白天除了灰扑扑的水泥森林就是太阳光在玻璃窗前刺眼的反光,晚上就不同了,一扫白天的沉闷苍白,变得鲜活有力起来,霓虹灯五彩闪亮,夜风温柔清凉。诸葛霄趴在阳台栏杆上,一只腿无意识地点着地,拨通乔亦初的号码。
  嘟——
  嘟——
  嘟——
  响了很久,直到自动挂断。诸葛霄想了想,在洗澡?再打一次。
  漫长的嘟声之后,再次是无人接通的提示。诸葛霄转过身来,靠着阳台坐在冰冷的地砖上,编辑短信,【两次不接,最好乖乖想个好理由,不然本大爷饶不了你~】凶巴巴的语气,只是最后一个短短的波浪线泄露了他的刀子嘴豆腐心。
  “诸葛霄!诸葛霄!”刘艺言在客厅叫他,“赶紧洗澡睡觉!明天一大早就有事,快点儿!”
  诸葛霄哎了一声,把手机随意扔在沙发上,蹲下来在行李箱里挑挑拣拣,“妈,你有收我睡衣吗?怎么找不到?”刘艺言走得也急,想了半天也记不清,最后只好随便找了件白体恤当睡衣穿着。
  洗完澡出来,小姨已经回房间睡了。诸葛霄还想找乔亦初,记起来手机是扔在客厅沙发上了,出来找,却见刘艺言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发呆,看见诸葛霄,像是被惊了,整个很明显地剧烈抖动了一下,接着才面无表情问,“怎么了?”
  诸葛霄摸摸头,“至于吗,吓成这样。我来找手机的。”围着茶几和沙发绕了仔细翻找了一圈,“咦,明明是扔在这里的,怎么没了?”
  刘艺言斜眼看他翻找。
  诸葛霄又耐着性子找了一圈,站起身子抓抓头发,刚洗完澡又出了一身汗,说不出的难受。他看着刘艺言,想到什么,挥手赶人,“你起起起起,起一下呀,是不是坐你屁股底下了?”
  刘艺言哭笑不得地哼了一声,站起身,底下当然是空无一物的。
  “别找了,说不定明天早上就想起来了。”
  诸葛霄不依,“不行,没手机我怎么发短信?”
  跪在沙发上把沙发垫全部都掀开,看看是不是掉在沙发缝里了。诸葛霄跟刘艺言一样是个暴脾气,找东西超过五分钟就要发火,波及范围超过一栋房子。刘艺言冷眼看诸葛霄里外忙活。这儿子她最了解,沙发缝里再找不到,就该爆发了。
  诸葛霄找了一圈,浑身燥热,干脆脱了T恤赤裸着上半身。他站在客厅中央回忆,看上去有些迷茫。想了一会儿,又蹲下来把行李箱打开,衣服一件件往外扔,拣到行李箱都空了,没有,又一件件塞回去,所有衣服都被一件件抖过。
  刘艺言有些意外,他什么时候耐心变这么好了?
  “一晚上不联系是会少块肉啊还是皮痒啊?”刘艺言嘲道。
  诸葛霄一本正经摇摇头,“你不懂。”神情又变得有些嗤之以鼻,“像你跟我爸,都好几个七年之痒了,早就没激情了。”说完又有些同情,“反正我们跟你不一样。”
  一句话换了好几个语气,也就他能做到。刘艺言哭笑不得,把手机递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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