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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搁浅-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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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下午,门铃响了,我以为是爸妈下班回家, 拿着通知书准备动之以情,门打开,竟然是宗晨。
  他红肿着眼问:“你昨天去看过张筱?”
  “她死了——自杀。”他几乎是逼出这几个字,眼神骇人。
  宗晨恶狠狠的甩过一张信纸,确切的说,是遗书,上面就九个字——若没有简浅,我不会死。
  我愣在原地,一时无法消化这个讯息。
  原来我值得她这么背水一战,竟然用死亡来赌博——我彻底输了,活人永远比不过死人。
  宗晨的声音已经沙哑到不行:“护士说你们吵架了,吵的很凶——”
  我沉默,不是不想辩解,而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在这么沉重的事实面前,我忽然觉得自己罪大恶极。
  “你到底说了什么?!知不知道她不能再受刺激了,知不知道她每次做透析有多痛苦——你为什么还要去吵去闹,简浅,我从来不知道,原来你竟然可以任性无情到这个地步!”
  我紧紧拽着手里的遗书,和检测通知书,不知道,哪个更为讽刺。
  原来我所有的努力,都是无情任性——他只看到了想看到的。这么多天来,我的四处奔波,我的苦苦哀求,我的软磨硬泡,怎敌的过一个死字。无论什么,在死亡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简浅——我原以为,以为我们会在一起,可你那么的不珍惜,一次又一次,从来不会考虑对方,从来不考虑将来——”宗晨眼底越发的红,他恶狠狠的吐出几个字, “你真让我感到恶心。”
  于是,我的十六岁到此落幕。
  宗晨去了英国,范阿姨搬迁了,而张筱,彻底消失了。
  而关于检测书的那段过往,我对谁都没有提起,就像一个可笑的伤疤,选择性的将其遗忘。
  我宁愿——从来都没有为此而努力过,从来没有。

  相濡以沫

  以前我以为,只要知道你还好,能幸福的生活,那去海角天涯,也是无所谓的。直到要彻底失去那刻,才蓦然醒悟——于这苍茫世间,若不能和你一起,那么再地远天高,也无处可安身。
  “大麻脸。”我终于露出这么多天来的首个笑容,“好久不见。”
  “不,你一直都在。”卫衡轻柔的放低声音。
  我忽然便湿了眼角——卫衡,如果说,我是自私的加菲猫,你就是那个傻乎乎的主人。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谁说过不喜欢当医生。”
  “但是,有人希望嫁给一个心脏科的医生。”
  “卫衡……别犯傻了,你该清楚的。”我别开脸,躲着他的目光。
  “我明白,浅浅,我一直都明白——但我也不是傻子。”他忽地抬头望望天,“只不努力争取那么一回,那也太没意思了。”
  “傻瓜。”
  “唔——我喜欢这么叫,很暧昧呀,小学同学。”他摸了摸下巴,旧事重提。
  “哦,那叫现在开始叫麻子吧。”
  “……”
  宗晨醒来,是在昏迷五天后。
  那是个大晴天,有着很好的太阳,积雪未融,城市银装素裹。
  卫衡几乎是冲着进了酒店,声音兴奋:“醒了——浅浅,宗晨醒了!”
  顿了顿,他又低低开口:“范阿姨现在高兴,你去看——应该没事的。”
  我几乎是飞奔着过去,不管了,范阿姨不高兴,我也得去看。
  病房上的宗晨笑眯眯的,靠在床头,脑袋上还包着厚厚的纱布,浅蓝色的病服软软贴着身,神清气爽。
  病房里人很多,范阿姨,阿雷,章源源,还有其他一些我不认识的人,以及,宗晨的父亲——听说几年前,两人离婚了,范阿姨也因此去了英国。
  我站在病房门口,慢腾腾的套上口罩,脚下似有千斤重。
  “过来,浅浅……”他眯着眼,似乎看到我了,轻柔开口。
  宗晨撑着身体起来,又被范阿姨责怪——“别乱动,小心伤到背后的伤口。”
  他仔仔细细的看着我,从头到脚,从脚到头。
  “转个身。”
  我依言转个了身。
  “很好,”他笑了起来,眼角眉梢都那么好看,“原来你真的没事。”
  “这家伙一直以为我们骗他,醒来便嚷着要见你。”阿雷朝我挤眉弄眼。
  我顿时觉得眼底一酸,忙转过脸。这个傻子,天下最大的傻子一号。
  宗晨的下巴,冒出了点点胡茬,眼睛清亮,如夏天午后的大海,深邃清澈,饱含着太多情绪。
  “爸妈,你们也累了,先出去休息吧,我想——单独和简浅谈谈。”
  范阿姨深深的望了我一眼,便招呼着大家出去了,而章源源,自卫衡进来那刻,视线便再也没离开过他。
  卫衡上前握了握我的手,也没再说什么,走了。
  病房里静悄悄的,被风吹起的帘子轻抚墙面,带起微微花香,漾在鼻尖,温和而清爽。
  我与他,隔着不到一米的距离,不敢再走近。他说,浅浅你过来,声音沉淀着疲惫与无力。
  我还是没动,忽然有些不敢靠近,怕一碰,一说话,不过又是场美好的梦。
  宗晨试图撑起身,似乎被伤口扯到了,皱了皱眉。
  “你别动!”我慌了,跑过去,“别动,别动——”
  “你只会说这两个字?”他靠着床沿,少见的开起玩笑,说话有些费力。
  我愣愣的站着,看着眼前的他,只觉得眼底发凉,什么话也说不出。
  宗晨一时也沉默下来,门外的脚步与喧哗渐去渐远,四下寂静,我们相顾无言。
  许久,我低着头说了三个字,“对不起。”
  宗晨费力的开口,声音疲倦,略带嘶哑:“简浅,那与你无关,这只是个意外。”
  这一句,几乎再次逼出我的泪。不,我要对不起的不仅仅是这个,很多的对不起——这些天我一直在想,关于我们的从前与现在,却发现最终能说的只有对不起。
  我默默的看着他,勉强笑了笑。
  他很认真的看着我,轻轻的伸出左手,许久,才落到我发间——“别哭了,我们都没事。”
  我摸了摸脸颊,慌忙拭去泪——“谁哭了,我高兴的。”可越拭泪却越多,大滴大滴的掉,像打开的水龙头,停不下。
  宗晨默默的递过一盒纸巾,什么都没说。
  直到护士听到响声开门责怪:“别哭了,影响病人情绪。”
  “没事,”他笑,“看一只熊猫哭心情挺好的——还是有着兔子眼的熊猫。”
  护士看了我一样,也笑了——“注意点啊。”
  我拼命止住泪,沉浸在悲伤的情绪中,一时没明白过来,有一下没一下的抽泣着问:“什——什么——兔子熊猫的。”
  “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宗晨笑着,带着几丝心疼,“你都几天没好好睡觉了,黑眼圈比熊猫海严重。”
  “睡觉?——我能睡着吗——你现在竟然还有心思开玩笑——知不知道昏迷了几天?知不知道当时有多骇人,你满身的血——知不知道,知不知道……这几天我是怎么过来的——我告诉你宗晨,学雷锋不是这么学的,搭上自己的命,那是傻子!”
  “以后——再也不要做这种傻事了,行不行?”
  宗晨收回了左手,沉默。
  许久,他才淡淡开口:“简浅,我累了。”
  我起身,说,那好好休息,晚上再来看你。
  走到门口,背后传来他的声音,轻柔却有力——
  “简浅,那并不是一件傻事,若没救你……我会后悔一辈子。”
  我再也挪不动脚步,忽然觉得,就算现在死了也无所谓——至少这一生里,我一直活在宗晨的心上。
  鲁迅说,人若没活在人的心上,那便是死了。他形容人活的价值,而我俗气的,用来衡量爱人的心。
  那一刻,我几乎想马上转身扑到他的怀里,再也不离开,再也不走。
  可我只是飞快的推门离开,怕下一刻,又做出什么傻事来。
  我觉得筋疲力尽,短短的几天,却用尽了大半生,如不断膨胀的气球,而宗晨的那句话,便是根尖锐细长的针,轻轻一戳,便溃不成军。
  天色阴霾,轮廓模糊的铅灰色云层,将整个天空压得很低。
  回到酒店,卫衡站在门口,抽烟,地上放着他的行李包。
  “卫衡。”我叫他。
  他静静的看着我,一言未发,直到那烟吸完,灭了烟头,才开口:“你是跟我走,还是继续呆在这里。”
  我沉默半晌,拿起地上的行李包,递给他:“你先回去吧,我——不走。”
  卫衡的脸色白了几分,却仍旧是笑,缓缓接过包,他弹了弹我的额头,什么话也没说,走了。
  其实很多很多的时候,我都在想,若一开始,我遇到的便是卫衡,也许会幸福的多,或者说现在我能忘记宗晨,和他一起,那也会很幸福——卫衡知道我的一切,知道我的心脏我的身体,甚至还有那段乌龙似的小插曲。
  可事到如今,我放不下宗晨,至少现在。
  我昏昏沉沉的在房间睡了一天,所幸再没噩梦。醒来时已是七点多,我愣愣的拨弄着手机,心里矛盾着要不要去看宗晨。
  最终还是抵不住,换了衣服,又稍稍收拾自己,看起来精神气些才出门。
  病房里只有宗晨一人。
  床头的白炽灯微微调亮,衬的他皮肤更白,泛着几丝病态的血色。他带了眼镜,正翻着书。
  “宗晨。”我叫他,略有不安的问,“范阿姨呢?”
  “她折腾一天,累的睡着了,”他微眯着眼,似乎看出了我的局促,“怎么跟做贼似的。”
  我没理他,拿出水果篮,——“想吃什么,我给你剥。”
  他笑笑,放下书,说:“刚吃了东西,不如,你给我念段书。”
  我走过去——《倾城之恋》,笑话他:“看不出,你竟然喜欢张爱玲的书。”
  “我妈怕我无聊,从隔壁房借的,不过还挺好看——就是太细腻了。”
  我搬了凳子到一边,翻开书,从头开始念起。
  时间静悄悄的在流逝。
  微光浮游,尘埃在白炽灯下清晰再现,如某个电影场景,空气里弥漫着医院特有的味道,宗晨闭着眼靠在床头,慵懒倦怠。
  “香港的陷落成全了她。但是在这不可理喻的世界里,谁知道什么是因,什么是果?谁知道呢,也许就因为要成全她,一个大都市倾覆了。成千上万的人死去,成千上万的人痛苦着,跟着是惊天动地的大改革……流苏并不觉得她在历史上的地位有什么微妙之点。她只是笑盈盈地站起身来,将蚊烟香盘踢到桌子底下去……”
  低柔轻缓的声音漾在空旷的病房,窗外的夜色逼近,似乎只剩下这小半块地方未被吞没,我翻完最后几页薄黄的纸张,轻呼口气,纸张窸窣的声音,带着剧终的苍凉与惆怅。
  “宗晨……”我轻声叫他。他睡着了——只有安静沉稳的呼吸声。
  我开了床头的另一盏灯,将书合上放好,静静的看他。
  暖黄的灯,衬着宗晨的脸,安静极了,像是一幅油画。
  我轻抚着他身上的伤,一处两处三处,温热的气息通过指尖直达心底某处,我却觉得那伤口是尖锐的刺,狠狠刺进眼,却逃不得。
  我小心撩开他的病服,那道伤疤覆着前胸,如栖息树身的昆虫,若干年后,成为琥珀一样的存在,埋藏了他的惨烈我的无知。
  一直想知道的关于这道伤疤的过去,忽然变得不重要了。不再想知道为什么,怎么会,如何发生的——那些过去变得不再重要,错过多年,已经是赶不上的车,开走了便是开走了。
  宗晨忽地微微一动,眉头轻皱,我轻轻的关上灯,准备走。
  于是这最后一处亮光的地方,也被夜色吞没,只剩窗外微弱光线,投射地板,影影绰绰。
  我想起刚刚念完的那个苍凉传奇,觉得月色也无端生出几分怅然来。
  宗晨你说,我们是不是真的只能各奔天涯,两不相见了?
  我弯身,就着黑暗的触角,与他轻柔道别,蜻蜓点水的一吻,
  “晚安。”起身要离开,脖子却被一双手臂环住,温热的唇带着潮湿柔软的气息,带我跌入一个梦——不知是我的还是他的。
  碾转缠绵,他略带蛮横的,似乎这么久以来所有的爱恨都于此刻爆发了,我昏头转向,不知所以,这份浓郁强烈的情绪让人失控。
  这个吻我等了多久——不知道,已经久的记不得了。
  他终于放开了我,而那层清浅的月光,拢着如水的金色,也彻底滑进房间。
  宗晨的眼带着炙热的亮,而我的勇气却忽然消失的无影无踪,下意识的猛地推开他,想要逃。
  “别走——”他的声音涩然,带着不易察觉的急促,“浅浅,别走。”
  或者,劫后余生的人都脆弱如斯,恐惧寂寞黑暗孤独,再也无法独自承受。
  “好。”我声线微颤,像是曲终的弦,“我不走。”
  我们没有开灯,只是静静的,于这黑暗中,默然。
  情至深处方知怯,那个吻,来的猝不及防,不知如何面对。
  “浅浅,我们在一起,可好?”他忽地低喃道,“我不想——不想再失去了。”
  月色忽然亮的不正常。那么亮,似乎要将所有光芒用尽。
  我低着头,想了很久,那些相互伤害的日子,那个两不相欠的承诺——可事到如今,不管他为何忽然改了主意,我都无所谓,只要他高兴,要什么,便是什么。
  于是我笑着说:“好啊——我盼这天很久了。”
  宗晨,不管怎样,此时此刻,你要什么,我便给什么,你要我们一起,那就在一起。没有什么更重要的了——我只希望你,幸福安康,不是吗?
  有个成语,易如反掌。有些东西的改变很是玄妙,有时候,你头破血流的争来争去还是一场空,可有时候,就像是翻个手掌那样容易。
  我总是趁着范阿姨不在偷偷溜进来,可她不在时实在太少,因此我大多是夜里才去。白天一个人逛城市,看到些好玩的,好吃的东西,买下来,还用手机拍了些照片,到了晚上,便一样一样献宝似的拿给他看。
  大多时候是我在说,他静静的听着,偶尔笑笑,说几句。
  我们之间的关系,出乎意料的在转好,而他的身体,也慢慢转好,不久,便转院回了杭州。
  回家见到爸爸,他似乎对我消失那么久一点也不在意,反而怨我不好好陪着卫衡多玩几天——我打了哈哈便过去了。
  而卫衡,自那后也没再找过我。
  我知道伤了他的心,可对不起卫衡,容我一点时间吧。
  算起来,从去了北京到现在,我整整没去上班近一个月——事实上,当初我执意要留下照顾宗晨时,便做好丢掉这份工作的准备了。
  不过打电话给吴主管时,他竟然说,被雪灾堵在路上也没办法,公司好些人都担心回不了家过年——你直接过完年回来也行。
  再过几天,便是年三十了,爸爸见我不上班,便招呼着收拾东西,回爷爷家过年。我左右找了借口,才让他先回。
  但我要见宗晨却困难多了。事实上,范阿姨已经知道我每晚都过去陪他的事,但医生说病人情绪好有助恢复,她便也没说什么。
  现在,宗晨已经确定没什么后遗并发症,只等着外伤痊愈,那我也没什么用处了——自转院回来,她几乎是时时守着宗晨。

  相濡以沫

  这场攻防战打得甚是辛苦——我不想再浪费时间了,直接找范阿姨谈了一次话,她默默的沉思许久,没再说什么。
  自此,我也总算可以名正言顺的陪着宗晨——从早到晚,毫无顾忌。
  我帮他围的严严实实,拉他散步:“后天,我回爷爷家过年,不能来看你了。”
  “哦。”他笑笑,“要红包吗?”
  我恬不知耻:“越多越好。”
  他又笑,“什么时候回来?”
  我闪烁其词:“很久——哦,我是说,得待到放过春假——我家亲戚多,走也走不完。”
  宗晨不再问什么,牵着我的手慢慢走,一圈两圈——单调,无聊,可这样的日子,天再冷都是温暖的。
  于是我说:“咱们去哪玩吧?杭州的没意思,都玩遍了——你这身体也不能跑太远,去临安好不好?”
  他停了下来,眯眼看我。
  “额——我保证,天黑之前带你回来,这么瘦,论斤卖也不值多少钱呀。”
  他静默片刻,开口问:“考驾照了没?”
  “早考了,可别小瞧我。”
  “那就好——”他笑笑,扔给我一把钥匙,“我先回病房迷惑敌人,你去我家把车开出去——记住,被发现去不了,我可不负责。”
  待我将车开到医院附近时,宗晨已经换上平常的衣服,除了几片纱布,基本上无损他的英姿。
  车刚开出天目山路,他的手机响了,宗晨顿了顿,接了起来,面不改色的撒谎:“妈?哦,我在张医生家,大概傍晚回医院,恩,你别担心了……”
  我看了看他,揶揄:“撒谎技术,进步不小。”
  他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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