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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娱乐圈]明恋-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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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小就喜欢植物,我种花很厉害。我妈不太喜欢我,所以我放学之后就在外面晃荡,看见漂亮的玫瑰和月季,就问主人家要一枝来扦插,我常常拿我种的花和别人换,在城南有一家,住着个老人,是个退休的教师,他家里有棵很漂亮的合欢花,我常去他家做作业,他教语文的,教我背了很多古文。
那时候,他妻子已经去世十多年了。
我记得那棵合欢花的粉色花,像小小的羽毛扇子一样,午后的阳光照在上面,时不时落下一朵花在我书页上。
我记得老人抚摸着合欢树,低声念一句古文。
那是项脊轩志。
“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今已亭亭如盖也。”
古往今来,无限伤心,一句记之。
后来我大学选了中文。
“这是什么花?”米林忽然问我。
我蹲在地上把花苗附近的土压好,弄了满手泥。
“是绣球花。” 我直起腰来,用泥手吓他怀里的糯糥,小屁孩什么都不懂,还以为我在和他玩,呵呵地傻笑。
米林认真地看了一会儿地上的花苗。
“我见过绣球花。”他很简短地表达自己的观点,“很漂亮。”
“绣球花要长得茂盛才好看,” 我把手上的泥弄干净,蹲到泉边去洗手,“你有什么喜欢的植物,我要把这花园里的植物都改一下,最好赶在春天之前弄完。”
米林沉默地想了一会儿,然后抱着糯糥走了。
快吃午饭的时候,他跑过来叫我:“管家说有人找你。”
“谁找我?”我蹲在石子路两边种兰草。
“一个姓赵的。”米林认真地告诉我:“我喜欢枫叶,红色的枫叶。”
—
我到客厅的时候,赵黎已经等在里面了。
我没换衣服,就洗了一下手和脸,把围裙脱了。在岛上过得随意,我只穿着一件宽松的浅灰色毛衣,我的裤子都是正式的西装裤,所以穿了涂遥的裤子,他腿太长,我还把裤脚挽了两下。
赵黎看到我,楞了一下。
“怎么啦?”我朝他笑笑,拿了茶桌上的点心来吃,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腰酸得很,我竭力克制才没有满足得叹息一声。
“没事。”他也朝我笑,新年早就过了,现在是农历十二月,他从纽约来,天气肯定是冷的,他身上穿的是正装,黑色大衣挂在衣架上。
赵家子弟不是好当的,两三个月不见,他又瘦了许多,明明是最风流的桃花眼,配着消瘦脸颊,竟然也有了几分所谓的“威严”。
他确实是越来越像赵易了。
“怎么想起来看我?”我端起来,管家过来,弯腰在我耳边问我这位先生需不需要留下来吃饭,我让他通知厨房做几道清淡的菜。
“会纽约过年,就顺便来看看。”他轻描淡写说。
赵家和凌家一样,家族都搬到国外,倒是最老牌的聂家,还在国内不肯动弹。
“等会留在这吃饭吧。”我寒暄两句,靠在沙发上,笑着看他:“我上次看见新闻,怎么,你现在想去当老板了?”
赵黎看了我一眼。
这次我没有避开他的眼睛。
“玩腻了,想定下来了。”他端起茶杯来,移开了眼睛。
我笑了一声,也端起茶来喝。
时针走到十一点半,城堡里空气都这样安静,糯糥在楼上玩玩具,我种下的绣球花正在扎根发芽,管家又悄无声息走了过来,告诉我还有十五分钟就可以开饭了。
“赵黎。”
赵黎抬起眼睛来,看着我。
这双眼睛的主人,我已经认识他很多年。
遇见他的时候,我喜欢齐楚。
后来我不喜欢齐楚了,我想把我剩下来的一点东西交给他,却被涂遥骗走了。
准备说来,是我自己不自量力去和涂遥玩,结果玩输了。
他自始至终这样无辜。
所以是我的错。
“赵黎,我们开门见山地说吧。”
“说什么?”
“如果你是真心不想当导游了,我们现在就过去吃饭,我什么都不说。如果你是为了别的原因才放弃当导演,你现在就给我停下来。”我声音平静得很。
赵黎比我更平静。
“我们吃饭去吧。”
我一口气憋在喉头。
“什么时候你对我也要说假话了?”我站了起来:“是了,我忘了,你一直都喜欢这样,不管什么事,都憋在自己心里做决定,反正我的意见你不需要听,也根本不重要,对吧?”
他没说话。
他握着茶杯的手骨节分明,我认识他七年,他从来没有瘦成这个样子。
“赵黎,我真的不想再这样下去了。”我疲倦地坐回沙发上:“我也想和你云淡风轻,我也想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但是你不要在背后做什么事,我们不可能了,真的,是我的错,但是我们就是不可能了。”
我以为他会反驳我。
我以后他会说“你为了斗倒了齐楚,结果跟我说我们不可能?”
我以为他会说“我喜欢你,我会对付涂遥,我们走,就像说好的那样,新西兰,哈比屯,长满绿草的树屋,计划之中的旅行。”
但他没有说。
他只是问了一句:“但这样对你才最好,不是吗?”
“什么?”
“你可以跟涂遥在一起。”他说:“但是如果你不想和涂遥在一起,你可以过来找我,我不怕涂遥,如果你不想和我在一起,你还是可以来找我,我以一个朋友的身份,带你离开这里。”
他看着我,眼神这样诚恳,我鼻子瞬间就酸了。
我别开了脸。
我知道他说的是实话。
他每一次骗我,每一次隐瞒,都是为了我好。是真的为了我好,不是齐楚那种掩藏在受害者面具下的自私,不是涂遥巧舌如簧的辩解。
但是我们却走到了这一步。
“我想,是我错了。”我说。
“那次,你受伤醒来的时候,你让我走,我不该走的。”
我该坚定地,毫不犹豫地,留在你身边。我在医院有自己的房间,我可以带汤去看你,我可以陪你去美国复健,那样的话,你父亲会替你去料理景莫延,我只要陪在你身边就好。
我不该去看肖航的运动会,我不该遇到涂遥,我不该想利用他,我不该玩那个危险的感情游戏,我不该在报复和游戏之中,一步步陷下去,我满心都是恨意,一次次算计,每一步都想了又想,最后我斗倒了齐楚,喜欢上涂遥,却把你弄丢了。
我现在甚至不敢去想这些事了,我已经走到这里,回头无路,是我咎由自取也好,是我死有余辜也好,我都认了。
我的筹码都输光了。
我斗赢了齐楚,却斗不过涂遥。
我很累了。
那种,在手术室外面等待的焦急,那些一秒天堂一秒地狱的波折,那些从最爱到最恨的转折,那些拿着刀子往对方心里捅的指责,争执,猜疑和背叛,我都不想再经历了。
就这样好了。
你还活着,我也活着,余生的日子,能够偶尔坐在一起,喝上一杯热茶,看一场午后的阵雨,就已经够了。
—
“小流氓,我不会去找你的。”我告诉他。
“我知道。”他说:“我并不希望你来找我。”
“你回去当导演吧,小流氓。”你答应过我的,你说你不到三十就能拍出魔戒来,现在你连电影都不想拍了。
他笑着,然而还是坚定地摇了摇头。
“一起我跟你说,我这辈子,都要做自己喜欢的事,就是当导演。”他说:“现在我不这么想了,人一辈子,喜欢的东西不止一样。有时候,为了这一样,要放弃另外一样,并不是什么可怜的事。我心里其实很开心,因为有些人活了一辈子,都不一定会碰到其中一样,我却多到可以选择。”
我不知道再说什么。
我看着他的眼睛,我遇见他那年,他还是个没心没肺的高中生,留叛逆发型穿牛仔唱摇滚,一双桃花眼乱飞。而如今他眼神隐忍,像极赵易。
我很想跟他说:我们走吧,你来的时候坐的是什么船,我们一起离开吧,带着糯糥,带着米林。你当导演,我看书种花,像所有好电影的结局一样。
但是我没有。
我只是问了他一句:“赵黎,你记不记得我刚遇到你的时候?”
他点头。
“其实我骗了你,我遇到你的时候,已经认识齐楚了,我之所以会在酒吧外面遇到你,被你搭讪,是因为我知道你是赵易的侄子,我知道你是GAY,我想接近你。”
“我们之所以会认识,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骗局。你回去当你的导演吧,我并不值得你放弃什么。你不要再当情圣了,赵黎。”
你会走自己想走的路,你会功成名就,你会遇见比我更好的人,彻头彻尾的,干干净净的人。
你会有很好的未来,你才二十二岁,你会遇见很多,很好的人。
我只是一个不甚美好的插曲,你会路过我,像路过你生命里那些挫折,现在你会觉得痛不欲生,会觉得世界灰暗,但你终会度过这一段艰难路程。这世界上没有谁缺了谁就不能活,时间是最好的灵药。
很多年后,你会再遇见我。你身边会站着别的人,漂亮的,善良的,高尚的人。
配得上你的人。
我们都会微笑,云淡风轻。
125·年节
赵黎最终没有留在这里吃饭。
…
到年底了。
据涂遥说;以往的冬天;岛上是看不到雪的,我有点遗憾;想着没法教糯糯认雪了。
十二月的时候;我回了一趟家。
涂遥嚷着要跟我去,被我打回去了,万一被狗仔队拍到我还是小事;要是拍到我和涂遥在一起,涂遥是跳到黄河都洗不清的。
我坐飞机去的;几趟转机;十多个小时;又没带助理,折腾得几乎脱去一层皮。
到S城时已经是傍晚了,天黑沉沉的,像无边无际的阴云一样压在头上,机场里满满的,都是行色匆匆的旅客,拖着偌大行李箱,在出站口和家人相见拥抱大笑痛哭。
到家只用了半个多小时。
肖航不在家,我妈坐在脚炉旁边的沙发上,盖着被子打瞌睡,炉光红红的,没有开灯。
我在她身边坐了一会儿。
我不太想叫醒她。
我太累了,经不起来自至亲之人的冷言冷语,我只想坐在温暖的地方休息一下。
大概旁边坐着人的缘故,她很快就醒了。
“你回来了?”
“嗯,刚到。”我把外衣脱了:“小航不在家?”
“他们学校要补课。”
然后就只剩下沉默了。
“厨房有饭……”她说着,却没有动。
“不不,我吃过饭的。”我伸手把装钱的信封拿出来:“我马上就要走,公司还有事,好多人等着我呢。”
“哦。”她冷冷地看了一眼信封:“那你……”
“那我先回去了。”我把大衣又拿了下来。
她起了起身。
“不用送了,妈。”我穿上了大衣:“过年的时候还有工作,我就不回来了,您和小航好好过年,小航高三了,多买点好吃的,营养要跟上。这是肖航的红包,我带了龙虾和燕窝,还有一支山参,都放在厨房里。天气冷,你们都注意点身体,我先走了。”
下楼梯的时候,声控灯忽然灭了。
我不知道这会是我见她的最后一面。
…
我从家里出来的时候,外面又下雪了,我让司机送我回S城。这司机是我租的,跟车走,按天算钱。
离开的时候,路灯已经亮了,到处都是神色匆匆的行人,都急着回家,躲避风雪,和家人坐在温暖火炉边,喝一杯热茶。
司机问我:“肖先生这么晚还回S城啊,怎么不在你朋友家住一晚?”
“不方便。”
…
赶回S城的时候,天还没有全黑。
我忽然想去肖航读书的学校看看。
学校这个地方,在里面的学生想要离开,离开了的人却觉得怅惘。
我穿着黑色大衣,坐在路灯下的长椅上,不远处就是食堂,三五成群的学生从里面出来,隔得太远,我不知道里面有没有肖航。
下大雪,路灯上像戴着胖胖的白帽子,花坛的冬青树上也是厚厚一层,我站在教学楼下看,一层层都是灯光,每一间教室里都是满满的人,都是学生的喧哗,走廊上站着背单词的学生,都是十七八的少年,都还在蓬勃的生长之中。他们还有很长的人生,一切都值得憧憬,所有人都跟他们说,考上大学就可以唱歌,可以画画,可以写作可以谈恋爱,可以睡到早上十点再起床,可以做所有你最想做的事。
他们最美好的东西都在未来。
路灯昏黄,照在雪地上,却好像温暖了起来。
我忽然知道为什么米林那么喜欢热闹。
…
我没有去找肖航。
我回了自己的房子。
太久没回来,家里还是干净,却没有一点人气。
跟米林打过电话,知道糯糯已经哭累了,终于接受我走了的事实,一口气喝了两瓶奶,刚刚睡着了。小叶那边也说涂遥乖乖地在赶年会表演。
我把羽绒被毛绒毯子都拿出来,在床上厚厚铺了几层,洗了个澡,缩在床上睡着了。
半夜被热醒过来。
涂遥一辈子都改不了这个毛病,只要一睡着,整个人就变成八爪鱼,手脚全缠在我身上。
我艰难地把他手脚扒下来,用了力,出了一身汗,起身去厨房找冷水喝。
等我回到床边,准备睡觉的时候,刚掀开被子,本来在床上睡成大字的人忽然敏捷地翻身,把我扑在了身下。
“哈哈,被吓到了吧!”他大概是找不到睡衣穿,光着身子,就穿了一条JK的内裤,压在我身上,眼睛亮亮的:“他们都找不到大叔,是我自己想到大叔会在这里的……”
“嗯嗯,”我附和他,揉了揉他的头:“年会有没有好好去?”
“我有去!”他搂着我腰,一脸求表扬的骄傲神情:“就走了个过场,亮了下相。对了,这是我过年前赚的最后一笔钱,大叔想要什么礼物?”
被窝里真的是很热,他也出了汗,被雪光照得晶莹,头发都粘在脸侧。他的头发已经长长了,被vincent染成淡金色。
“礼物?”我疑惑地看着他。
“要不我把自己送给大叔当礼物好了。”他天马行空,不知道又想到哪里,掀开被子坐起来,宽阔肩膀修长腰肢,骑在我身上,对着我意味深长地坏笑。
我皱着眉头看着他:“你当心着凉,把被子盖上。”
“大叔还没说要不要。“他弯下腰来逼视我,并不明亮的光里,他眼角上挑,墨黑眼睛幽深得像能吸人魂魄,蛊惑人心的妖怪一样。
我顿时觉得有点口舌干燥。
“你,你年纪太小了。”
“是吗?”他伸出手来,微凉的手指轻划着我脸,抵在我身上的某处却滚烫得很,隔着睡衣,硌着我腹部:“我怎么觉得,我已经不小了呢?”
我顿时整个人都有点如坐针毡了。
我并不是禁欲的人。只是这些年一直没遇到合适的人,工作也太忙,所以一直没有试过。
他虽然言语嚣张态度张扬,毕竟只是个十九岁的小孩子。对于这种事,他应该更多的是好奇和期待,但是据我所知,这件事并没有他想的那么美好。
而且我又没有经验。
我怕他会受伤。
“还是等你再大一点吧……”我艰难地说服他。
“多大?”他眼神幽深地看着我。
“二十三,”我说完立马反悔,改口道:“二十四吧。”
“二十,”他斩钉截铁:“要不然就现在。”
我本来的一点反抗之心在他后面那句话之后就灰飞烟灭了。
“好吧。”
他顿时翘起了嘴角。
“别怪我没提醒你啊,大叔,”他手指在我脸上划,笑得开心无比:“我过完年就要二十了,我生日就在元宵节!当然,如果你反悔的话,就换到现在好了。”
这种提醒,不如改名叫最后通牒,反正也没给我反悔的余地。
我叹了口气,默默缩进被子里。
隔了很久。
“欸,要不要我帮忙?”我用手肘推了推他。
他睁开眼睛,漂亮的睫毛像贝壳一样,疑惑地看着我。
我指了指被子里面。
他怔了一下,然后脸上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
“不用了。”他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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