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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两人都“冷却”下来，时间也不早了，索性下楼吃了两屉小笼包，再到超市买菜。

肉啊肉菜啊菜的，在一“食草动物”和一“食肉动物”的“激烈交锋”下终于是买完了，另外吃喝的零食饮料也买了个满筐。

排队的人有点多。

“我再拿盒口香糖。”

临付账，刘柳云伸手拿了盒口香糖递给收银员。

忙碌的收银员扫码收钱，面无表情地又帮他们把东西装进购物袋。

午饭后，刘柳云偷懒靠在沙发上玩游戏。

“哥，吃口香糖么？”

见宋泽林走过来，刘柳云从购物袋里翻出口香糖撕开了薄膜包装。

边撕边道：“这是新出的牌子么，叫什么本……”

“……”

“啪！”

“口香糖”被猛地一扔，刘柳云站起来，干笑两声。

“哈哈，我好困，睡午觉去了哈。”

宋泽林捡起来一看，笑喷。

“六六，这可不太好吃。”

“……”

“你喜欢草莓味？”

“……”

“别走啊，撕开了不用多浪费，拿去练习练习？”

“哈哈，送你送你。”

房门一关。

天，今儿为何能如此激萌！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盛夏未至，灿烂的阳光和不算太高的气温令人欢喜，穿着单薄衣裳的人们穿梭在大街小巷。

小蓝车被某人骑得那个嗖嗖的，与宋泽林告别，一转眼就溜得没影了。

到了一学期最后的几节课程，一教室的人也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来的精神，甚至令教授有种重回高中教室的错觉。

一周一次的美术课，难得到室外写生。众人一起爬上小山坡，蓝天、绿影、碎阳、鸟鸣……

不知哪个先起的头，一帮男生争先吹了口哨，高高低低，和鸟鸣应和着，引起一片欢笑。

刘柳云笑过之后，忽觉感伤。

画了幅校园的远景，粉粉白白的楼宇，整整齐齐的街道，星星点点的行人，早已习惯的景色，竟然有些舍不得。

打了一中午的篮球，大汗淋漓，头发湿了又干。

一脸虚脱地在树荫下坐下，刘柳云喝水擦汗，很多东西都随着汗水蒸发而去，反而身心都轻快不少。

李易走过来就往刘柳云身上一挂，然后被刘柳云推开。

“你一身淌水似的还敢往我身上靠。”

李易一脸干瘪地喊道：“水……”

刘柳云一脸好笑地扔过去一个空瓶。

李易接过来看了一眼又愤愤地扔了回去。

刘柳云逗他又扔回去，“这不是还有一口的嘛，我们要珍惜每一滴水好不？”

两人三岁小孩似的扔来扔去，简直了。

“哎，你要有这力气水都买回来了。”

“你有这力气不也水都给我买回来了！”

没营养地又扯了几句皮，刘柳云投降似的跑去超市了。

回来看见李易一副已然升天似的表情，也不忍再逗他。

“你说你们要是没有了我可怎么办哪？”

李易一瓶冰水下肚，顿时舒爽得翘腿。

“他俩有女朋友我不知道，不过我是真离不开你。”

“云宝，要是你走了，还有谁会给我带吃的，给我跑腿，帮我签到……唉……”

“合计着我就你一小弟啊。”

“不敢当不敢当，我要真是你哥，不得把你跟女朋友似的伺候着？”

“你说什么鬼话呢！”

刘柳云给了他一掌。

“说真的，你是不是想干嘛呢？转专业啊？”

李易凑过来。

“怎么可能。”刘柳云一脸不可思议，好笑道。

晚饭时间，刘柳云把大二的学长找了过来，两人一起吃了顿小炒。

鲁志翔长得很高，也不算很壮实，但让人一看就觉得浑身都是精神劲，像是当过兵的。

今年他21了，还在上大二，因为原本大一结束后入伍了两年。现在退伍后回来继续上课，没想到与同级生已经差距这么大了。

他也是雄鹰社的社长，社里边有他们几个老兵，还有一群像刘柳云这样的大一新生。虽说这帮小子对当兵感兴趣得很，但他知道到了时候真会去的也就两三个。

大学入伍，听起来很光荣，但真正愿意放弃舒适投身于训练场、战场的人却少之又少。尤其是当你终于好不容易考上一所不错的高校，不仅如今校园生活美好，未来毕业前程也光明一片时。

“你想好了？”他问道。

“嗯，决定了，今天找社长你出来就是想问问具体的一些流程。”

鲁志翔看他的眼神，也没再说什么考验他、提醒他的话，边吃边给他一一说了各项流程。

饭后，两人路口告别。

鲁志翔拍着他的肩膀。

“小子，到时候就算哭鼻子也回不来了。”

“一边去，恐怕是当初你自个哭了吧。”

社长坐公交走了，索性离家不远，刘柳云就慢悠悠地散着步回去。

清水街这边临着一条小江，聚集着一排在外边一看就格调好高的餐厅。

刘柳云听着手机里的小曲悠哉悠哉地走过，就要走过街尾，余光看到右侧的餐厅里走出一男一女，彼此说着话。

继续向前走了一截，刘柳云突然往回一看，还真是宋泽林。

餐厅前是个小花园，两人又在那站着说了会儿话。树影夜灯、长裙长发、气质美女，宋泽林侧对着自己，没看见他什么表情，看动作倒是颇为温柔。

耳朵里放着轻摇滚，听不见两人对话。

美好的景色，美好的人，倒是不错。

见宋泽林讲了半天没注意到自己，也不好上前打扰，刘柳云瘪瘪嘴走掉了。

这一晚，刘柳云确定宋泽林没有回来。

第二早，耳边隐约传来声响，刘柳云闻着香醒过来。双眼迷蒙地看着宋泽林手中白乎乎的米糕，肚子一叫。

“起来吃早餐了。”

宋泽林揉揉他的头，走出了房间。

专心解决起早餐，刘柳云没话说。

“还没睡醒呢？”

宋泽林坐在对面问。

“嗯。”刘柳云嘴里塞着包子含糊道。

见他爱理不理的小表情，宋泽林知道他心里肯定装事了。

“我以前怎么不知道我们家六六还有起床气？”

他夹走了最后一个蟹黄包，刘柳云气，一口喝完豆浆，突然蹦起来就跑。

“哈哈，你吃得慢你收拾！”

留宋泽林一个人继续吃早餐，刘柳云心安理得地继续躺回了床上。

十分钟后，宋泽林进来拉他的被子。

他反抗道：“今早没课，我要睡回笼觉！”

宋泽林好笑，爬上去和他并躺在床上，轻拍刘柳云呆滞的小脑袋，给两人盖好小被子。

“好好好，我们一起睡。”

刘柳云难以置信道：“天！哥，你变了。”

那个无论周几都像个姥爷似的起早到公园遛弯的宋泽林呢

宋泽林把刘柳云搂近了点，闭着眼睛道：

“没变没变，就是昨晚没睡。”

“……”

哥，你这么猛的吗？

“……哥，你肾挺好啊。”刘柳云尬。

宋泽林顶着两个黑眼圈，哑着声音迷糊道：

“不好不好。”

刘柳云呆呆地看着宋泽林在自己身侧睡着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也跟着睡着了，刘柳云醒来发现自己竟然紧贴着宋泽林，怪不得睡得这么热。

左右都摸了摸手机却没找到，爬起来看到宋泽林的手机在床头柜上，拿起来一看竟然都十一点了。

打了哈欠伸伸懒腰，洗了把脸走进厨房。先用电饭煲煮上米，再从冰箱里找出几样菜，简单洗了洗又简单地炒了三个菜煮了汤。

现在轮到刘柳云叫醒宋泽林了。

犹豫了下，他端上一盘番茄炒蛋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放在床头柜上半天，没见床上的人有半点反应。

抬近一点，手不稳差点倒人脸上。

有点险。

然而宋某人睡得比那盘番茄炒蛋还香。

刘柳云吞了吞口水。

偷吃了块蛋，继续上菜。

糖醋里脊？

没醒。

莲藕排骨汤？

没醒。

油淋黄瓜？

更没醒！

我摔！

等，不摔不摔，我自个儿吃！

小六子端着菜就要移步饭厅，耳朵一尖听到一声肚儿响。

“……”

小六子悠悠地转过了身。

“哥，你继续睡哈，我先吃啦。拜拜！”

话音未落就奔出房门反手要锁，被一只长手拦住。

刘柳云笑喷。

想象一下前一刻宋泽林从床上火速奔来救门的场景，不行，可以笑一年。

“六六，我错了。”

某个平时又温柔又有范的好好家长，总是要偶尔调皮一下蹦人设！

此时两人角色调换，一个高高在上，一个苦苦哀求。

“我错了。”宋泽林双手合十，表情特别真诚，完全没有一个年已三十的大人样。

“错在哪了？”某人狐假虎威、装腔作势道。

“不该欺骗六六，辜负六六的好意。”

“咳，注意称呼。”刘柳云把筷子往桌上一敲。

“好的，六六大人。”

“……”

“算了算了，吃吧吃吧，难得给你做一次饭，都快凉了。”

“噗。”

边吃某人忍不住笑。

////　////

“吃饭不许笑！”

　（▼ヘ▼#）　（超凶）

吃完饭，宋泽林要送他去上学，刘柳云却拒绝。

“我回来刚好买点菜。”

“你不上班吗？”

“今天休假。”

“……好吧。”

到了校门口，刘柳云下车，听见宋泽林说：

“下午回家吃饭。”

“好。”挥手说再见。

两人“僵持”了一分钟，宋泽林无奈开车先走了。

目送宋泽林开车离开，不知怎的，刘柳云有点舍不得。

不舍得离开校园，更舍不得离开……

甩甩头。

既然已经做出选择，再多的的苦也要往下咽！

晚上回家竟然是海鲜大餐。

某人吃了一桌的壳，摸摸小肚皮竟然不饱。

怎么办呢？

哥给下面条。

吸溜完一脸享受。

“哥，有你可真好。”

某人感慨道。

宋泽林笑着站起来收拾桌子。

“还不是因为想你以后好好孝敬我。”

“哪里，你儿子孝敬你就够了，我也就现在能陪陪你。”

“是么？那你可不能逃避责任。”宋泽林看他。

刘柳云过来帮他。

“说真的，哥，我要是走了，你会不会寂寞呀？”

一脸小贱样。

“怎么，终于嫌弃你哥了？”

宋泽林把垃圾倒进垃圾桶。

“这倒没……”

两人把碗盘端进厨房，放进洗碗机。

“哥……”

“我想去当兵。”

“……”

厨房里突然寂静了一刹那。

时间像是暂停了一秒又恢复原样。

宋泽林擦着手转过身。

就这么说出口是不是太突然了？

刘柳云低着头这样想着，没看见某人转身的同时那个脸色的渐变哪。

“你说什么？”

一听宋泽林语气不好，刘柳云马上有点怂。

“没什么没什么。”

说完想跑。

宋泽林抓住他的手，眉头微皱。

“你想去当兵？什么时候？”

“……”

“9、9月份。”

“你跟你爸妈说了么？还是只是你自己想的？”

宋泽林转变太快，刘柳云有点怕，又委屈，顿时不想再和他说下去。

“我过几天跟他们说，假期就办手续。”

他要走，宋泽林不放手。

“你一个艺术生学什么其他人去当兵！”

宋泽林的语气确实重。

且这话恰而触了逆鳞。

“艺术生怎么了？我想当就当，不关你事！”

说完甩开他的手跑房间去了，留宋泽林一个人表情凝滞，呆站在厨房。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扣、扣、扣。”

房门被敲响三下。

“六六。”

宋泽林在门外喊。

“哥。”

“我睡了，有话明天再说吧。”

与房门一臂之距，刘柳云说完，按灭了灯　。

“……”

“那就明天再说吧。”

第二天吃完早餐，刘柳云留下一句“今天我要在图书馆复习就不回来吃晚饭了”；潇洒出门。

七点钟的图书馆，亮起白色的灯光，灯下是一片乌压压的脑袋，摇摇摆摆。

小脑袋再次不由自主地上下运动，刘柳云揉揉眼睛，打了个呵欠，实在无奈地准备回家。

“我先走了，你们不到闭馆不准回去听见没？”

刘柳云一掌拍上身边戴着耳机装模作样在看书的李易。

一听刘柳云要走，李易也坚决要走，说什么绝不能独留他一只单身狗。

再看一眼旁边那几对手把手复习越演越烈的，俩单身汪忙不迭护着半瞎的小眼携手共退了。

“拜。”

对李易说了声，刘柳云扫了辆小绿车骑出了校门。

夏天夜晚的街道上人影幢幢，裙摆和冰淇淋一样诱人。睡意被风吹散，刘柳云不快不慢地骑行在这个繁华又不十分喧闹的城市。

恐怕这个时候，连这偌大的总共不认识几个人的城市也让人突然眷恋。

在楼下慢慢地往上数，第21层的左半边，灯亮着。

电梯徐徐上升，叮地一声，五步一转，挂着2105的门背后，是个温暖的家。

家吗……

拿钥匙开门，玄关换鞋，打破了前一刻温暖的浮想，今天门后的空气略显寂静。

“哥。”

他叫沙发上坐着的人。

宋泽林回以一笑，叫他坐下。

刘柳云放下包在他身边坐下，心里犹犹豫豫，嘴上就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六六，你真的那么想去当兵么？”

宋泽林先开了口，并且很认真地看向他。

刘柳云看着他认真的眼神，越看心中的情绪越趋近翻涌。

“对，很想。”

他微转了眼睛不再看他；放在两侧的手微微拳起。

“就不能不去吗？”

有时候，刘柳云会有一种错觉，觉得面前的这个人比任何人都要关心自己、理解自己，甚至纵容自己。像是理所当然一般，他以为宋泽林在入伍这件事上同样会支持自己。但此刻宋泽林突然抱住他的肩，揉着他的后脑勺，似认真似玩笑地说道。

“哥，为什么你也不懂我？”

刘柳云说得委屈，挣开宋泽林的怀抱看向他时，眼角竟然有丝泪光。

为什么，你也不懂我？

不懂我的追求。

不懂我的抉择。

不懂我的痛苦。

为什么连你也……

“哥，为什么你也要我留下？”

“你也不支持我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他低下头，语气痛苦万分。

“我当然支持！”

宋泽林有些不明白。

“那为什么我不能去当兵？”

“当兵就像画画一样，就只是一件我想去做的事。”

宋泽林无奈一笑。

也许的确是一样的，但我可以看你画画，却无法看你再次离开。

“当兵有多苦，你真的知道吗？”

他的身子微动，抬头又是满眼坚定，“我知道，但我不怕！”

“如果你真的当了兵，整天除了训练就是训练，痛了累了连个想依靠的人也没有，不能用手机，不能回家，还可能出任务甚至有生命危险！”

也没你说的这么绝对吧。

“我说了我不怕。”

内心反驳了句，面上又决决然道。

宋泽林的表情一松。
　
“真的要走么？”他凑在刘柳云的耳边，近似哀求道。

“一个人吃饭很没意思。”

刘柳云对于这个风格变化太快甚至开始撒起娇来的人很无奈。

“是这样么？”

“我走了，不是还有个长腿美女？”

刘柳云道。

“什么长腿美女？”宋泽林挺直腰板奇怪道。

“我都看见你和人家站在一起了，你就别狡辩了。”

宋泽林好笑，这小子到底搞错了什么。

“就周二在清水街那边，别告诉我那不是你？还彻夜未归呢，别狡辩了小弟我懂。”

刘柳云给了他个心领神会的小眼神。

“你懂什么？”宋泽林笑。

“知道我周二晚上去干什么了吗？”

“干什么……不就干……”刘柳云说得脸红。

“确实在办公室干了一晚。”

“……”

这么刺激的吗？

宋泽林看他一眼，忍不住他脑门上投手就是一个栗子。

“工作、工作，知道什么叫做通宵工作吗？”

“……”

“哦。”

“那长腿美女呢？”

“同学。”

“……”

“哦。”

“那你女朋友呢？”

宋泽林静静地看着他，不说话。

“好吧，哥，你这追人技术好像也不咋的。”

“要不还是给我妈打个电话，她好像有资源？”

“别费心了，那是给你做准备的。”

“……”

原本趋向恶化的形势因为这么一出有所缓和，气氛一改便难以再回到最初的语境。

无语凝噎半响，两人只好各自洗洗睡了。

今天的夜就这样回归了平静，而两人之间的矛盾却还没得到真正解决。

次日如往常一般，该去学校的去学校，该上班的去上班，傍晚一起在楼下吃了自助。甚至饭后去河边散步，两人说说笑笑与过去没有什么不同。

回到家，该休息休息，该洗澡洗澡，时间很快就到了睡觉的点。

“扣、扣、扣。”

房门再次被敲了三下，门里门外皆是一片安静。

“进来吧。”

半响，门里传来刘柳云闷闷的声音。

门被打开，门外的灯光照进来。

刘柳云没开灯，缩在被窝里打游戏，背朝外。

开了灯，宋泽林坐在他身侧，什么也没说直到刘柳云一局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