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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　是生是死
　　在电话里了解了大致情形后，皇甫敬辉二话不说，让曹秘书立刻准备私人直升机，他要马　上过去。
　　看着皇甫敬辉惨白的脸色，曹秘书意识到一定是夜少出了什么大事，赶忙联系私人飞机。
　　飞机到达云山的时候是两个小时之后，当地的警方还有山林消防队已经在现场忙碌。剧组　的人都灰头土脸站在不远处。
　　皇甫敬辉也顾不得脚下的路有多难走，在飞机还没有停稳的时候就跳了下来，踉跄着跑了　过去。堂堂耀阳集团的总裁，难得失态，那被堵死的还在冒烟的山洞刺激着他的神经。
　　章戴等人见到皇甫敬辉想要上去跟他说话，后者却越过了他们直奔山洞。邰旭反应快，转　身快跑两步伸手拉住了皇甫敬辉的胳膊，“山林护卫队的人说这山洞有可能会二次坍塌，叫我　们不要过去，有危险。”
　　皇甫敬辉不听劝，红着眼睛就要甩开邰旭。章戴叫着楚阳、安平、阿东一起拦住他，四个　人才勉强控制住皇甫敬辉。
　　“你现在过去也做不了什么，”章戴按住皇甫敬辉的肩膀，“他们马上就能把堵住山洞的　碎石都弄开，用不了个把小时。要是夜宴还活着，那稍微耽误这么一会应该也没大事，要是…　…反正你过去或者不过去，不会改变原本的结果，还不如好好在这等着，要是一会夜宴出来了　你也好照顾他。”
　　也许是听进去了章戴的话，皇甫敬辉慢慢平静下来，一言不发，双眼死死盯着洞口。
　　阿东走过来把事情的经过又说了一遍，“我想这山洞应该就是夜少炸的。可能当时发生了　什么紧急情况，夜少没办法只能把那些军火炸了。当时有三个军火贩子，后来跑的时候我才发　现只引走了两个。也许剩下那个就是夜少不得不炸了山洞的原因。”
　　皇甫敬辉听着，紧紧攥着拳头。没人看到爆炸的时候夜宴在山洞里面，也许他不在，他可　能已经走了。
　　半个小时之后消防员跟护林大队清出了一个可供一个成年人出入的口子。两个人打着手电　进去，其他人在外面继续挖，这样的口子还不够将人抬出来。
　　皇甫敬辉赶忙跑过去，跟着两个救援人员身后进了山洞。这山洞本来很大，爆炸发生之后　里面能落脚的地方不多，一眼都能看过来。而在这些能落脚的地方并没有看到夜宴。
　　随后进来的章戴、邰旭也看清了里面的状况，心一下子就凉到底了，难不成夜宴在这些石　头下面被压着呢？
　　皇甫敬辉沉默了不到五秒钟的时间，就开始疯了似的翻着石块。也没拿什么工具就这么徒　手翻着，十根手指头很快就都磨破了，扒下来的石块上都带着血。
　　这时候章戴和邰旭也不劝了了，全都弯下腰扒石头。其实谁都知道，这个山洞是爆炸的中　心，旁边的山洞都塌了，那这里面的什么人和物都得给炸成渣滓，连糊巴味都闻不着。
　　洞口已经被完全打开，更多的救援人员进来。有几个人将皇甫敬辉他们拉了出去，一边拉　出去一边安慰着说他们的操作更熟练，要真还有人在一定能最快找到。
　　最终救援人员只找到几块勉强能够识别出来的已经焦黑的人体组织。上面的衣服早就烧成　沬沬了，所以无法辨别到底是夜宴还是那个留下来的军火贩子的。
　　皇甫敬辉看也不看，表情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冰冷过，紧紧抿着唇，从下巴上的线条就不　难看出他绷着多大的劲，“这些一定不是夜宴的！夜宴不可能死的！你们不知道！夜宴不可能　死！”皇甫敬辉大喊着就要再冲进去挖。
　　这时轰隆一声，山洞再一次发生了坍塌，洞口又被堵住了，幸好所有的人都在外面，不然　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然而皇甫敬辉却不顾危险，说什么也要再冲进去，一群人费劲拦着。万一过去的时候在坍　塌一次怎么办？
　　但皇甫敬辉就好像吃了药似的，力气大得不得了，四五个人愣是要拦不住他。最后还是护　林大队的医生趁其不注意给打了一针镇静剂。
　　本以为打了一针镇静剂皇甫敬辉会安静下来，可事实是后者仍旧不管不顾地往山洞冲。虽　然是没有之前力气大了，但这也不该是一个被注射了镇定剂的人该有的情况。
　　邰旭一边死死拉着皇甫敬辉的胳膊一边大骂：“你们有这么穷么？镇定剂都兑水？”
　　“胡说！　”注射镇定剂的医生立刻反驳道，“镇定剂里面怎么可能掺水？我看是这人精神　力太强了，太想去山洞里面找人，所以一针镇静剂下去才会没反应。”
　　“那你喊磨叽什么？赶紧给再打一针啊！没看我们都快拉不住了么？”
　　那医生一脸为难，“我还从来没有给一个人连打两针镇静剂过，这可能会有很大副作用啊
　　！，，
　　章戴白了一眼医生，“你傻啊？什么副作用能比得上让他现在去山洞送死还厉害？赶紧打　啊！”
　　被章戴这个暴脾气一骂，那医生也不敢再废话，赶紧又给注射了一针。
　　皇甫敬辉感觉自己的身体渐渐麻木了，力气一点点的流失，身体瘫软下滑，被周围的人扶　着。眼皮仿佛有万斤沉重，但他就是无论如何也不肯闭上眼睛，就那么死死瞪着山洞里面，好　像期待夜宴能从里面完好无损地走出来。
　　最后一丝力气被抽空，皇甫敬辉机械地闭上眼睛，眼角泪水滑落。
　　不知道在黑暗中迷失了多久，直到消毒水的味道刺激着嗅觉，皇甫敬辉才缓缓睁开眼。
　　章戴还有邰旭以及楚阳他们去处理剧组的相关事宜，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拍摄肯定得暂停　了。能不能恢复拍摄还不好说，这也不是章戴最关心的，虽然他在这部剧上砸了不少钱，可以　说自己的全部存款都放上去了，但是比起夜宴的安危，就是全赔了也无所谓。俗话说活要见人　死要见尸，还没找到夜宴，他们就不能放弃。
　　左希、南柯陪在皇甫敬辉床边。
　　“检验报告已经出来了，在山洞发现的四块人体组织，三块没有找到配对的DNA；但是来　自同一个人。而另外一块……”左希犹豫片刻，舔了舔嘴唇，“是夜宴的。”
　　皇甫敬辉面朝天躺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那就不想一张脸，如同一张不会做任何表情的　面具，就算再好看，看着也没有生机。
　　“不过是一块肉而已，并不能证明夜宴出事了。”皇甫敬辉冷冷出声，那声音就像从复读　机里面出来的一样，平平的不带音调，更不带情感。
　　南柯勉强地笑着，红肿的眼睛证明他不久之前哭过一场，“没错，不过是一小块皮肤组织
　　，实际上还没有指甲盖大呢，确实不能说明任何问题。夜宴只是失踪了而已。也许是是他从爆　炸中幸存之后意识不清不知道走到了什么地方也说不定，可能被好心人救起了。”
　　这话南柯越说越没有底气，爆炸力那么大，他们也不可能找到更大块的身体部分。而且夜　宴就算没死，可他意识不清能走多远？搜查队已经把这山林附近都搜遍了，根本连个人影都没　见着。不说百分之百，至少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夜宴已经死了！
　　左希紧紧握着南柯的手，默默地给他力量。
　　“父亲知道这件事了么？”
　　“还不知道，”左希说道，“老爷子身体本来就不好，还是不要告诉他了。媒体那边也没　得到风声，对外说的是夜宴出国深造，《浩渺天宫》暂缓拍摄。现在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多。”　皇甫敬辉支着手臂缓缓坐起来，看向南柯“你告诉章戴，这次暂停拍摄的所有损失我会全
　　部承担，叫他不要让任何人取代夜宴的位置，夜宴一定会回来，君无悔这个角色也只能他演。
　　”
　　南柯扶着皇甫敬辉靠床坐下，“这个你尽管放心，章戴本来就是这么打算的，没有人比夜　宴更适合这个位置。”
　　左希倒了杯水递过去，“你先休息两天，公司的事情我跟曹秘书会帮你盯着，没有皇甫谨　行在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
　　皇甫敬辉喝了一口水，“不用了，我现在就出院。你去帮我办出院手续。”
　　左希皱眉，“现在怎么能出院，医生说你受到的刺激太大了，情绪还很不稳定，最好还是　祝愿观察几天。”
　　皇甫敬辉冷冷看了一眼左希，“如果是南柯在爆炸中失踪你能不受刺激？根本都是废话。　我现在得去公司看着，如果夜宴回来发现股票下跌或者收益变少了，他一定会很不开心。”
　　半个月后，《天行剑》和《分组流年》同时上映。《天行剑》取得了很不错的票房成绩，　可以说完爆同一期所有电影的票房，包括《分组流年》。
　　《分组流年》的上映时间本来是不错的，毕业季，这种题材的电影时很多毕业学子会一起　相约去看的类型。然而不走运的是居然有另外四部同类型的电影上映，都是青春疼痛，而且前　期做了很大的宣传，铺天盖地的广告和海报。
　　同类型的电影一般电影院是不会都放的，就算放也一定会排片的时候岔开时间段。有另外　四部同题材的电影一起争抢时间段，《分组流年》总抢到好的时间了，常常被排在凌晨。
　　再加上这部电影没有做过多的宣传，所以尽管看过的人都给了很好的评价，但买票的人还　是不多，这就是典型的有口碑无票房。


第225章　丧礼
　　因为《分组流年》并不是很卖座，所以排的时间就越来越靠后，最后也提前下架了。
　　《天行剑》因为是赵越聪作为演员的处女作，在一开始就很受关注。加上前期和后期的宣　传都投入了大手笔，第一天票房就爆表了，只是后面日子的票房并没有原本预计的好，只能算　上不太差而已。
　　主要还是因为中间演员被换了的情节太狗血了，让观众们看得一下子就从电影中回到了现　实里。换人的情节实在太格格不入。
　　另外就是赵越聪的演技。本以为一个有能力捧红演员的导演应该更能够把握好角色的心理　和其他情况，但实际上赵越聪的表现却不怎么好，只是比当初的贾铭好点有限，这演技跟饰演　男二号的秦斌差不多。实在不到令人惊艳的地步。
　　可能就是因为这样，《天行剑》在上映了一个星期之后，热度褪去的非常快，虽然还是按　照原定时间下架，但最终票房只能说保证每个人都有得赚，并没有多轰动的成绩。
　　不过比起《分组流年》，《天行剑》的上映已经能算得上成功。
　　有媒体开始黑夜宴，说果然他跟之前的高洛一样，拍电视剧还有个看头，拍电影就差了档　次了。当然也有看过电影的人替夜宴说话，极力证明这部电影是值得一看的，有的时候这运气　不好那再好的演技也没办法。
　　网上的骂战开始，“水军”“五毛党”涌现出了一批又一批，这说的人多了，谎言也会变　成真话，渐渐网上对夜宴的负面评论越来越多，最后还迁出了夜宴跟皇甫家的关系。明讽暗刺　地说要是没有皇甫家这个后盾，就是一开始的《贵族养成记》也不会有那样好的收视率。
　　皇甫敬辉看着网络上对夜宴如潮水一般的负面评论，眉宇间都是浓浓的煞气。这些满是负　面评论的网站都是有些唯恐天下不乱的媒体在背后撑腰，总要找点富有争论性的话题出来才能　显出他们的火热。
　　按下桌面的电话，“曹秘书，进来一下。”
　　不一会曹秘书轻轻敲了两下门，走进来，“总裁，您叫我？”
　　“有些媒体就喜欢嚼舌根，把黑的说的白的博关注。如果夜宴看到这些肯定会不高兴，你　知道该怎么做。”
　　曹秘书看了一眼皇甫敬辉，低头道：“总裁放心，我这就去办。”
　　退出去关上门，曹秘书在门口叹了口气。从总裁出院开始就在没日没夜地工作，总说夜少　不愿意看到集团业绩下降，所以要不停地赚更多的钱。
　　左希少爷跟南柯常来看望，章戴跟邰旭也经常过来。现在章戴已经在准备拍一部新的电视　剧了，邰旭是主角。经过这次的事情邰旭变化也很大，本来还是个挺爱说笑的人，现在也越来　越沉默寡言，而且他跟章导之间总感觉怪怪的。
　　然而所有的这些事皇甫敬辉都不关心，他在乎的只有夜宴。一边忙碌工作不让自己有时间　伤感的同时，一边不断雇人寻找夜宴的下落。一批批人的雇佣，但是到现在还是没有一点消息
　　曹秘书原先想劝皇甫敬辉不要做这样的无用功，这没有一点消息是很正常的事情，因为夜　少已经死了，尸骨全无。但是后来想想，或许总裁自己也知道这点，一直派人寻找不过是给自
　　己一个支撑下去的理由，也不过是为自己的痛不欲生找个出口。
　　大概没有完整的尸体在眼前还是个好事情，至少这样总裁就能够欺骗自己，夜少还活着，　只是失踪了而已。就这样无休止地找下去，直到老死的那一天。
　　两年后。
　　医院里，皇甫敬辉坐在病床前，看着骨瘦如柴奄奄一息的父亲，那向来冷硬的表情多了抑　制的紧绷，似乎是在强烈克制着某种痛苦的心情。林叔站在一边，表情哀伤，但并不沉痛。
　　皇甫谨言缓缓握上敬辉的手，“不用太难过，本来我活不了这么久的，多活了这么长时间　已经算是赚到了，你别难过。而且我这病最后是活活疼死，现在走对我来说也是种解脱，看你　林叔都比你知道。”
　　皇甫敬辉绷着脸没有说话，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线。他知道跟医生之前估计的时间相比，父　亲确实多赚了，而且到现在为止疼痛也不强烈。这是个好结果。但是，他也知道，父亲最大的　遗憾——最终没有看到夜宴回来。
　　“敬辉，其实去年的时候我就知道一定是小宴出事了，不然他不可能在国外进修这么久一　通电话也不打回来，那小子忍不住。不过，我还是相信，我们的小宴还活着，也许是他真的受　了很重的伤，一直在昏迷，所以没法联系我们。临走没能见到他，是挺遗憾，但是我也没有多　少担心，因为我知道，不管多久，只要小宴还活着，你一定能个会找到他。等将来把他找回来　了，就跟他一起去看看我，让我知道他好好的，就行了。”
　　皇甫敬辉还是没有回答，只是僵硬地点了两下头。
　　“还有，我的丧礼不用大肆操办，要是让外人看到小宴没有到场一定又会说三道四。我知　道这两年你办了不少造谣中伤小宴的媒体杂志，做得好！谁也不能说我们小宴的不是！咳咳…　。。。？
　　可能是太激动了，皇甫谨言没控制住咳了两声，皇甫敬辉赶紧递过去一杯温水，扶着前者　喝下，还给他拍胸脯顺气。
　　平复下来的皇甫谨言迷蒙着眼睛看着这个向来跟他不亲近的儿子，“敬辉，你母亲的事是　我这辈子最最放不下的，我也知道你一直怪我。现在我的时间差不多了，前两天我还梦见你母　亲来着。她跟我说要是我不能得到你的原谅，到了下面她也会装作不认识我。所以，你能原谅　我么？让我到下面跟你妈有个交代。”
　　皇甫敬辉沉默许久，就在皇甫谨言即将绝望放弃的时候，皇甫敬辉淡淡说道：“我早就原　谅你了，爸爸。”
　　爸爸！儿子叫他“爸爸”了！皇甫谨言几乎立刻老泪纵横，从皇甫敬辉十岁开始，他就再　也没听这孩子叫过他“爸爸”，冷冰冰的“父亲”两个字将他们原本亲呢的父子关系雪藏冰冻　二十年，他本以为自己一辈子都听不到这个称呼了。
　　一时间感动地说不出话来，皇甫谨言就这样边一边微笑流泪一边点头。
　　一个月后，皇甫谨言去世。丧礼在墓园举行，分家的人都是掌权人过来，而且按照规定，　不带妻儿。还有就是杨家老爷子跟华家老爷子。华雅婷和索伦是以好友的身份参加葬礼，敬云　敬玉也一道过来。章戴、左希他们也来了。
　　杨珏在两年前夜宴出事没多久就回来了。本来是想跟好友分享喜悦，结果刚回国就从父亲
　　那得知夜宴出事的消息。当时他差点拿着枪去找皇甫敬辉拼了，觉得是皇甫敬辉没照顾好夜宴　，不然根本不会出这样的事情。
　　最后白副官夺下了杨珏的枪，但还是没能阻止杨珏去找皇甫敬辉。这么长时间的训练加上　杨珏渐渐被开发出来的天赋，现在的他已经不是白副官能轻易制住的。
　　发了狂的杨珏跟皇甫敬辉打了一架，结果还落了下风。但是痛痛快快打过之后，憋屈的心　情纾解了，两人就在夜宴的房间喝了个昏天暗地，差点酒精中毒进医院。在那之后杨珏就没再　见过皇甫敬辉，直到这次皇甫谨言的丧礼。
　　这两年的时间里所有人都变了很多，皇甫敬辉更加沉默寡言，他搬到了夜宴的房间里，这　两年不管是到夜宴的生日还是他自己的生日，都是呆在房间里面一整天不出来。皇甫谨言的生　日也没再办过宴会。两年的时间，大宅一直死气沉沉，好像没了夜宴在就没了生命。
　　皇甫谨行也来参加葬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