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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夷坞-山月不知心底事(出版)-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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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日不在办公室,回来之后又是例行的一通忙碌,直至下午五点多,向远坐在办公室里,听到外间的助理小吴的脚步和着急的声音,“……真的,叶总,向主任她在忙,她说谁都不见,叶总,叶总……” 
  她一动不动地在心里盘算,如此来势汹汹,莫非叶秉文那么快知道了她找滕云的事情?该来的总要来,她等着。 

  然而,当办公室门被推开,严阵以待的向远却发现站在门口的不是叶秉文,而是公司著名的温和派叶骞泽。 

  叶骞泽关上门,把小吴哭丧的脸挡在外面,笑容柔缓,如同一路闲庭信步悠游而至。“回来了?”他笑道,“我发现要等到你不忙的时候是很难的。” 

  向远对他的一反常态有些措手不及,“我约了张天然,等下马上要去他办公室见面,晚上顺便跟中建物资部的人吃饭,你有什么事?” 

  “当然是有事,向远,需不需要我把电话打到我爸那里,你才肯放自己半天假。” 

  “我不需要假期。骞泽,有什么事,都等我处理完手上的工作再说好吗?” 

  “你就这么连一个说话的机会不肯给我?你笑话我鸵鸟,现在你不是一样?向远,你跟我来。”他的好耐心似乎已到极限,不由分说拖起她的手,打开市场部主任办公室的门,就往外走。 

  向远此时穿着上班时的窄窄A裙,八寸高跟鞋,被叶骞泽大步流星地拖着往外走,未免有几分狼狈,尤其是办公室门一开,无数道目光尾随而至,她平时最是谨言慎行,在一干同事中颇有威信,他又是地道的小开,脾气虽好,但总淡淡地让人看着如隔云端,两人一前一后,双手相连地穿过市场部的办公区,穿过人来人往的茶水间,穿过大办公室和走道,向远觉得自己的步伐从未如此失控。 

  他走得太快,片刻不肯停留,她微微抗拒着,但已顾不上看周围下巴落了一地,就这么被他拖着往前走,周围的人脸和背景在穿梭在变幻,她如在回忆的时空通道,如在初冬冰封的湖面,如在稀薄的云端。他是疯了,别人看见了会怎么说,都会怎么想!而她又何尝正常,她如所有虚荣的女人,心里竟然有挣扎的喜悦。 

  他们就这么一路来到停车场,叶骞泽让向远坐在副驾驶座,驱车离开公司。他说有话要说,上了车,只有两个人的空间,反倒谁都没有讲话。没开出市区,就赶上了这城市的下班高峰期,一路如蛇蜿蜒,一路走走停停。向远知觉他车行的方向是往南,一直往南,直到终于出了外环,前方的路仍无尽头,如开向地老天荒。向远低头揉着眼角,她不想问,也懒得问,他能去到哪里?地老天荒也有个尽头。 

  等到感觉天色暗了下来,路灯如窥探的眼一盏盏点亮,最后连路灯都遥远了,向远才意识到车子带着他和她已经远离市区,沿着一条不熟悉的山路盘旋而上。这路沿山腰而建,显然是个开发程度一般,行人罕至的地方,最窄的地方只能容一辆车通行,向远想到,如果山上有车从相反方向逆行而下,不由得捏了一把冷汗。好在这种情况始终没有发生,周围逐渐向夜色里沉去,一片昏黑之中只有他们的车灯,照亮前面的方向。 


  向远是见多了山路的人,她正在心里嘀咕,按这条路的走法,只怕车开不到山顶。念头刚闪过不久,就感觉他的车速渐渐缓了下来,最后停在路边一个地势比较平缓开阔的地方。 

  “下车吧,向远。”他率先打开车门走了出去。 

  向远一动不动,借着车灯熄灭前的那点光线,她已经看到前路是仿佛无尽头一般的台阶。 

  叶骞泽说:“怎么,你怕了,我记忆中的向远从来没有怕过山路和夜路。” 

  向远依旧没有下车,“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我的时间、体力,都不想拿来做无用功。” 

  “来。”他笑着伸手进去拉了她一把,“我带你去看一样东西,到时你就不会觉得这是无用功了。” 

  夜里走山路,对过去的向远来说是稀松平常的事情,但是她那时从未穿着高跟鞋,也许叶昀说得也对,她在城市太久,连脚都在退化。 

  天色变得漆黑之后,一路有惊无险全赖叶骞泽车上的一把聚光电筒,还有向远在夜间的好视力和在旷野中的本能,可那台阶仿佛永无终点,向远先叶骞泽一步到达山顶,不顾荒地野草的扎脚,脱了高跟鞋,弯下腰来喘气。 

  叶骞泽跌坐在她身边的草地上,静默之中只听见对方风箱一般的呼吸声,一时间谁都开不了口。 

  向远缓过来之后,第一句话就是,“你带我来这种杀人弃尸的好地方干什么,这鬼地方,晚上我们两个神经病,还有什么?” 

  叶骞泽用手抚着胸口,“当然有,除了我们,还有月亮……”他忽然惊喜地站了起来,“你看啊,向远,月亮爬上来了。” 

  向远自然而然地直起腰,她终于直到叶骞泽为什么千辛万苦带她来到这个地方,逐渐清晰的月光下,不远处一条小小的溪涧跳动着银光,想是刚才他们呼吸太过沉重,竟然连那泉水跃动的声音都盖过了。是的,无需描绘,这一切太过熟悉,熟悉到连心都扯得隐隐地疼。 
第四十二章 日月 



他们面朝着溪涧的方向,谁也不愿开口说话,但回忆却不安分,那些沉睡多年旧事都醒了过来,耳边仿佛还可以听到两人的笑闹声。 

“……怎么还没有一条鱼上钩,叶骞泽,我们今晚不会又空手而归吧?” 

“那也没有办法啊,钓鱼重在过程的乐趣。” 

“见鬼的乐趣,这里的溪鳗可以卖到十五块一斤……” 

“嘘,别说话,有鱼上钩了。” 

“喂喂,别溅了我一身的水……喂。” 

“哈哈,向远,你的头发……” 

向远闭上眼睛,她不知道他是否也听到了,鲜活得好像就在眼前,她甚至记得他镀着月光的每一寸剪影,那样皎洁,隔着滴水的刘海,她才敢细看。 

她没有任何一刻比现在更恨自己,为什么就算是做梦,她也总醒得比别人早。最好的梦境里,也不过快乐的沉迷片刻,就会有个声音在说,可惜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就像现在,当她睁开了眼,心中如此清楚,纵使再相似的场景,这不是家乡,就算故地重游,一样的月亮,想必已经不认识如今的她和他。站在高处,当年她只看见暮色中比山更远的山,然而现在,城市的灯火尽可遥遥俯瞰。 

叶骞泽和她并肩朝相同的方向眺望,“向远,你在想什么?” 

向远说,“我在想。我们脚下这个地方依山临江,视野开阔。又靠近外环,假如用于房产开发,总有一天是寸土寸金。” 

他愣了一下,摇头笑了起来,“你啊,我都搞不懂你脑子里整天想着的是什么?” 

“当然,因为你不是我。人和人是不同的,同一个角度,诗人看见秀丽河山,穷人只想着哪里去找一碗饭。就连感情也是有贵贱的。高高在上的悲伤,总比泥土里的挣扎要装雷。”向远的笑容在夜色中弥漫,“其实你是想说我市侩是吧。” 

“不是的,你总是比我聪明。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还是觉得人活一辈子,钱财、成就、虚名,这些都是身外之物,你有良宅百顷,夜里也只能栖身在一张床上,山珍海味,或者粗茶淡饭,饱的感觉都是一样的。” 

“只有你这样的大少爷才会说这些话。” 

“真的,向远,比起眼前我有的一切,我更羡慕你,不管什么时候都那么清醒笃定,不会迷路,也不会行差错步。” 

向远看着远处的灯火,淡淡的自嘲,“是吗,可惜我们没法变换。” 

叶骞泽良久不语,向远以为他们已经结束了这个话题,才听到他在身边说,“可以的,向远。” 

她微微惊讶的侧身回头,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手上多了个丝绒的盒子。他在她的视线中低头开启,随即抓住她垂在身侧的手,“向远,不如我们结婚吧。我有的,江源有的,一切都可以交给你,我换一个一辈子的伴侣。” 

向远用另一只手捏起盒子里的戒指,举高在眼前,月光下,切割完美的石头光芒流转,迷了人的眼,他吹了声口哨,赞道:“不下三克拉,骞泽,你出手还算大方。” 

他不语,静静等待她给出的答案。 

然而向远欣赏过后,又小心地把戒指放回了他的手中,缓缓地将他的手指合拢,包裹住掌心的盒子和钻戒。 

“为什么,向远?”他困惑难解。 

“钻石美则美矣,不过我更爱现钱。”她笑着说。多谢钻石的华彩,可以盖过那一瞬间她眼里油生的失望和怅惘。 

滕云说,向远,叶秉文抓着我的疮疤对我颐指气使,你也试图用这个说服我,你和他有何区别。当时她说服了滕云,这一刻却说服不了自己。眼前手执戒指,一心一意等待她说“我愿意”的叶骞泽,和走道上狭路相逢,大言不惭地说,“不如你跟了我”的叶秉文又有什么两样?在他们眼里,她是一枚份量不清的筹码,是两军交战的兵家必争之地,是泥足深陷前一双救难的手,是迷路时的导航灯,唯独忘了,她也只不过是个女人。她可以原谅叶秉文的不自量力,却无法释怀叶骞泽的“交换”。 

“这戒指折成现金,至多不过二十万,叶骞泽,你用这个来换一个任劳任怨的‘伴侣’,算盘未免打得太精了,我不可能会嫁给江源。” 

叶骞泽扳过她的肩膀,“是,你对江源很重要,这点我不否认,但同样的,对于我这个人,不是江源的副总经理,也不是叶秉林的儿子,而是叶骞泽,你也一样重要。向远,你为什么不信我们在一起可以幸福的?你明明爱我。” 

向远扭过头,笑出声来,“是啊,你知道我爱你,谁不知道呢?除了爱你我还爱财,现在你把这两样都摆在我面前,我怎么能不心动?”她拿下叶骞泽置于她肩上的手,渐渐收敛了笑意,用前所未有的哀求的口吻低声说了句:“骞泽,你能不能抱我一下?” 

他犹豫了片刻,然后用力的拥紧了她,如抱紧身边惟一真实的存在。向远把脸贴在他的胸口,一秒,两秒……她只给了自几十秒钟,然后就要放开。 

“我不知道我爱的究竟是回忆里一起看月亮的男孩,还是你。骞泽,其实我更爱我自己。” 

她在自己软弱下来之前挣开他的手臂,背朝他大步往前走,不要回头,不要回头!一个电话,叶昀的车就会以最快的速度在附近等她。所有的传说和寓言里,都已给了她足够的警示,回头会变成石柱,回头会被海浪吞没,回头会坠入永恒的黑暗…… 

然而她还是犯了跟所有故事里可悲的主角同样的一个错误,错在脱身前回头贪看的那一眼,那一眼她看不清前尘后事,看不清对错是非,只看见了他,叶骞泽,还有他身后的似是而非的月光。 

那天晚上,向远在叶骞泽的车上接到叶昀的电话,已是凌晨时分,他的声音依旧精神抖擞,还有抑制不住的喜悦。 

“向远姐,我们四点就要出发,否则就赶不上明天早晨的太阳,我开了爸爸的车,在你楼下等着,车上准备了干粮、水、电筒、还有临时的帐篷,提前跟你说,太阳临出来之前的那一秒,你跟我一样,把眼睛闭上,然后再睁开,哇,霞光绽放……” 

她静静听着他滔滔不绝的往下说,直到叶昀也察觉到异样。 

“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向远姐,你在听吗?” 

“对不起,叶昀。” 

第四十三章 雨前 



向远终究没有看到叶昀描述的“霞光绽放”,事实上,当她和叶骞泽从山上下来后不久,浮云蔽月,眼看暴雨将至,然而这雨却连续几天都不下来,整个城市犹如真空,半丝风也没有,假如没有满街车辆和行人的漫游,只看那树木和天空,就像一幅凝固的,色调暗沉的油画。街心公园的地方,到处可见低空盘旋的蜻蜓,搅得人心烦意乱,空气是那样稀薄而浓稠,每个人都仿佛在勉力的呼吸,而那种愁闷的感觉依旧挥之不去,仿佛看不见的地方有一张巨大而无形的嘴,同样在沉重喘息。 

向远不喜欢这样山雨欲来的天气,然而她只能等待,等待乌云散去,或是一场暴雨的到来,然而都不是。 

她听到的第一个消息,是叶昀跟他病床上的父亲大吵了一架。这个乖巧懂事,从小到大都没有要求过什么的孩子从未表现出那般的愤怒,他当着父亲的面将一张可怜的凳子踢的零散之后,绝望而去,很长一段时间,他没有再踏进家门。 

向远一度期望着,叶昀的火气可以冲着她来,可是他没有,他甚至未曾当着她的面抱怨。 

那天她说,“对不起,叶昀。” 

他年轻的声音是强作镇定的不安,“向远姐,你在说什么?” 

“我想我明天没有办法跟你去看日出了……叶昀,你哥哥向我求婚,我答应了。” 

她想不出还有什么更委婉而无害的方式,那么就不如说得更简单直接一些。 

叶昀回答的比她想象中更快,他说:“不用说对不起,你看,起风了,明天早上不会有日出了。向远姐,没有关系,真的没有关系……” 

向远收线得匆忙,她宁愿他早一秒结束这太着痕迹的轻松。 

继子的喜讯也并没有让叶太太的病情出现转机,化疗让她的身体状况益发急转直下,一直强装笑脸粉饰太平地叶骞泽再也没法瞒过他的父亲。叶秉林得知妻子的病情后,一个人把自己关在病房里整整一天。医生、护士、亲人,好像所有的人都不存在了,然而他始终拒绝在这个时候去探望结婚二十载的妻子,对所有的家人也都只有一个要求……“别在她的病床前掉眼泪。” 

对于垂死的人而言,眼泪是无用而残忍的。 

饶是如此,叶秉林对于大儿子和向远的婚事依旧表现出了莫大的欣慰,他没有同意叶骞泽因为继母病重,婚期退后的提议。主张不但越快越好,更要把这桩婚事办得风风光光光的,他说,现在的叶家太需要这样的喜事了。 

这桩婚事在江源上下很快传得沸沸扬扬,很多人都听说了。叶秉林送给未来儿媳妇的礼物,不是珠宝也不是现金,而是广利数目可观的股份。向远和叶骞泽的婚姻虽来的突然,但意外之后,大多数江源的员工觉得在情理之中。他和她既是故交,又是事业上的良伴。天生一对顺理成章,犹如写好的剧本,一切的情节发展只为了走到这一步,至于那些平淡章节后暗暗流动的大潮,谁在乎? 

颇值得玩味的是,对于他们的婚约,同时江源的员工却基本呈现出两种截然不同的看法,那些陪着叶秉林打天下的老员工都在说,向远福气好,做了叶家的媳妇,攀上了高枝,而大多数年轻一代却不以为然,在他们看来,以向远的才干,允婚无疑是下嫁。向远从滕云的玩笑话里听说这些,也不仅莞尔。 

随着滕云正式接手温泉度假山庄的工作,他和叶秉文的决裂无可避免,向远一度担心盛怒之下的叶秉文会像疯狗一样失去理智,最下作的莫过于将滕云的私事传的人尽皆知,但从眼前看来,她还是把那个老公子哥低估的过分了,他虽不堪,至少这一次还是懂得看清了局势,赤手空拳的时候他都未必能从向远那里讨到便宜,何况如今他哥哥叶秉林对向远的倚重是如此明显,她嫁入叶家,入股广利,哪一样不是对他强有力的牵制,他在完全劣势的情况下动滕云,除了出一口恶气外,只能说是自我麻烦。 

“我还是该说声恭喜吧,江源未来的老板娘。”滕云说。 

说起来,这竟是向远听到的第一句心口如一的诚心祝贺。滕云是她在江源的最大惊喜,无论是为人还是做事。 

她会心一笑,“多谢。度假山庄的审批案差不多下来了,你的工作,只需放手去做。” 

叶骞泽和向远的婚期最终定在半年之后,实际上,从婚期倒计时起,整个江源都开始围绕着少东家的这桩婚事而转,向远是个凡是计划周详,井井有条的人,自己的人生大事更不能例外,她要求高,许多事情不得不亲力亲为,公事私事都在肩上,整个人忙得陀螺似的,在她的操持之下,叶骞泽这个准新郎就得以松了口气,把更多的精力用于陪伴医院里的双亲。 

闲暇的时候,向远也时常到医院去,看看叶秉林,或是叶太太,尤其是叶太太,大家心里都清楚,这样的陪伴,是一天少过一天了。 

奇怪的是,叶太太对自己病情的恶化接受的远比其他人要坦然,在向远的记忆里,她总是温婉的,可眼神却茫然而惶惑,在这个时候,她枯槁的躺在病床上,却让人感觉到由心而发的平静。 

有几次向远都在叶太太的病床前看到了叶昀,他对这个继母虽然没有办法像真正的母子那样亲密,但幼时她的关照确是无法忘记的,他常做的一件事情就是坐在床边给叶太太读报纸,向远来了,就搬张凳子坐在他身边,听着他从娱乐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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