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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存者偏差-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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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被敲了一下,透过走廊的灯; 郑余余看见门外的高大的身影映在透明玻璃上。
郑余余说:“进。”
关铭推开了门; 他已经熬出了青色的胡渣,他换了一身风衣; 郑余余还记得他这件死贵死贵的专柜货; 是他过生日的时候队里的人一起花钱送的,他和张智障也掏了钱,郑余余还单独送了一台跑步机,但关铭都很少用,关铭生活习惯就是一切从简,因为他宽肩长腿; 穿风衣很好看; 郑余余致力于给他买各种时尚单品; 但关铭兴趣都不大; 他总嫌大衣麻烦; 拖拖拉拉的。
郑余余说:“累吗?”
关铭坐在他床边,看他的胳膊,郑余余抬起手来,说 :“没伤到骨头,没多大点事。”
“总是受伤啊。”关铭说。
关铭也无能为力,他们的职业的性质就是上赶着去找危险,不能说一句“下次小心”就能解决,关铭也无法保护他。
郑余余说:“我听你语气还以为你生气了。”
“生什么气,”关铭握住他的手,两人的手都是冰凉,“我得谢谢你。”
“客气了。”郑余余笑了,他知道关铭是什么意思。
关铭叹了口气,沉默了片刻,把脸埋进手里。
郑余余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片刻后问:“明天就要走吗?”
“今天,”关铭看了眼时间,说道,“再待俩小时。”
郑余余也不想再问原因了,说:“上来陪我会儿吧。”
关铭把鞋脱了放到一边,郑余余把被子掀起了一角,俩人一起靠着枕头,关铭觉得挺好笑的,说:“我昨天早上刚走,现在又回来了。”
郑余余把头倚在他肩膀上,说:“卢队什么时候给你打的电话?”
“九点半,”关铭忽然想起来说,“家里热水器还没关。”
郑余余:“要记得关。”
关铭说:“这一晚上不知道怎么过来的。”
“唉,”郑余余又认错,“我错了。”
关铭说:“你好好的就比什么都强。”
关铭去握他的手,空气中安静得只有时钟跑动的声音,好像是俩人刚在一起时的每一个挺普通的夏夜,安静也躁动,都被埋在了永恒的柔波里,仿佛隔着一层从天而降的穹顶,他们独自在被隔绝的无人区里,但这穹顶在天亮就要破碎,他们还要走出去承担和面对。
关铭忽然说:“我给你讲一个冷笑话吧。”
“说。”
“一只螃蟹和一只蚯蚓在路上遇见了,”关铭说,“螃蟹不小心踩到了蚯蚓,蚯蚓说‘你瞎啊?’螃蟹说‘不是啊,我是螃蟹’。”
郑余余:“……”
空气中也是一片安静。
“哈哈哈哈哈哈,”郑余余爆笑不已,“你尴不尴尬?”
关铭也觉得确实有点没意思,也被感染着笑了:“不对啊,我在网上看的时候觉得挺逗的,讲出来这么干?”
郑余余:“我给你讲一个。”
“说,有三个人被食人族抓住了,食人族族长让他们每个人去森林里找一种水果,第一个人找了柿子,食人族族长让他把柿子放到屁股里,说如果柿子没碎,他也没笑,就把他放了,但是柿子碎了,然后第二个人也回来了,也是不能笑,不能碎,他拿了樱桃,但是他还没放就笑了,然后他俩就被都吃了,一起上天堂了。”
关铭打断:“柿子不算水果吧?”
“闭嘴,”郑余余接着说,“然后这个人在天堂里,他问第二个人‘你为啥笑’?”
“第二个人说‘因为我看见第三个人拿了榴莲’。”
关铭忍了一下,没忍住,爆笑起来,郑余余笑得不能自已:“哈哈哈我他妈。”
俩人像个二傻子,笑了大半天,关铭说:“别笑了,一会儿护士找来了。”
“我给你说,”郑余余想起了这件事,“我腿受伤就来的这个医院,我刚刚逃离那个护士的魔爪,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
“怎么说?”
郑余余:“那白衣天使意图勾引我,真的,没骗你。我晚上过来的时候,我俩一见面,我都懵了,她还说‘又来了’?”
“好看吗?”关铭问。
“那比你差远了。”
关铭又笑了,然后说:“这次回去,看见了刘连栋他爸,我和王局一起见的。”
“怎么样?”郑余余从他肩膀上抬起头看他。
“就是没什么问题,”关铭说,“当年我也查过他,不然不可能叶明易一提到我就想到了他。”
郑余余说:“叶明易确实是说的他吗?会不会有别的人?”
“王局比我待的时间长,”关铭说,“他也想不出其他人了。可能有的人昨天下午也排查了。叶明易可能是想把我支开吧。”
郑余余:“支开你干什么?”
关铭:“明天就知道了,你们卢队应该会审出来的。”
“我这两天没法回来,武羊这边一直缺人,王局昨天给我塞了一个体彩诈骗的案子,”关铭说,“你们这边案子要破了,我更没什么理由回来了。”
王局一直待关铭很不错,郑余余知道他没办法三番五次地跟王局对着干,再说关铭一个武羊分局的大队长,老是往九江跑,王局也难免多想。
郑余余现在觉得自己确实懂事了不少,开始理解关铭在关系网中生活的诸多不得已了。
“如果你愿意的话,能不能回去?”关铭终于问出了口,郑余余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你能帮我走个后门?”郑余余状似无所谓地说,“现在这两年可不好转。”
关铭说:“装屁啊,你爸说一声的事儿吧?”
“我爸凭什么帮我啊,”郑余余说,“他会问我关铭怎么不来九江,非要我回武羊?”
“你们这边满编啊,我来你们这边扫地啊,”关铭说,“再说了王局不生吞了我?”
郑余余:“那我们卢队还舍不得我呢,今天还哭了呢。”
他本来也是闹着玩的,但说到这里确实觉得不舍,他在九江待得不错,队友待他不薄,其实如果没有关铭,在武羊那边待着确实没有这边舒服。可能是因为队长的个性不同,卢队是个大大咧咧的队长,惯常刀子嘴豆腐心,工作氛围也就相对轻松,可是在武羊,大家其实都怕关铭。
“我给你解决,”关铭仿佛郑余余赚了多大便宜一般,“你一天天的是不是拿我当局长啊,这么大权力。”
郑余余:“你再墨迹我揍你了。”
“别喊打喊杀的,”关铭低头亲吻他的额头,“用爱化解矛盾。”
郑余余毫无准备,又觉得不好意思,挡了一下,说:“别耍流氓。”
可他抬头看见关铭那张脸的时候又想和他亲近了,抬起头来追逐关铭,两个人亲密了一会儿,郑余余总觉得和一开始在一起的时候有一些不一样。没失去过的时候总觉得害怕失去,他们刚在一起的时候郑余余总是小心翼翼怕让这段感情夭折,现在却坦然了很多,他觉得他们已经经历了足够多,不会轻易松手了。
关铭的双臂穿过郑余余腋下,把他搂在身体里,郑余余小声说:“把大衣脱了吧?”
关铭说:“一会儿要走了。”
郑余余开始觉得难舍难分,但按理来说,是走的那个更难受才对。
“那你去把门锁上,”郑余余说,“护士没准要过来。”
关铭只好下地,反锁了门,然后把外套脱了,郑余余在被窝里看着他,问:“你出来时还有心情打扮啊。”
“随便拿了一件,”关铭倒是认真地解释,“穿回去的那件洗了,我都不知道我穿什么出来的。”
“很帅,”郑余余终于还是没忍住,夸了出口,“你进门的时候帅到我了,但我没敢说,我以为你要骂我。”
关铭:“那就对了。”
他又躺回去,郑余余一刻也不想离开他,又攀爬上去,关铭说:“你说了我要揍你。”
“不是要用爱化解吗?”郑余余赖上去,“化解一个。”
关铭不想动他,顶了那么一下吓唬他,郑余余却真的很想他,挂在他身上,不知好赖。
“不行。”关铭说。
郑余余:“哦。”
关铭想了想,说:“我过两天回来。”
“回得来吗?”郑余余讥讽他。
“回得来,”关铭说,“手上这个案子很清晰,不难,你别声张,我悄悄跑回来。”
郑余余:“我冲谁声张啊。”
关铭:“你告诉卢队,卢队就要告诉任局,任局告诉王局,我就跑不了了。”
“错了,”郑余余纠正说,“我告诉卢队,卢队会告诉全世界。”
关铭笑了,郑余余说:“你还是别回了,咱们按正常的程序走吧,我受不了再出意外了。”
“快了,”关铭说,“快了。”
郑余余趴在他身上,闷声闷气地说:“这样,现在就很好。”
可关铭还是要走,两小时很快很快就过去了,就那么一瞬而已。关铭穿衣服,郑余余也起来穿,关铭说:“你要是打算跟我回武羊就走,要不然你在楼上待着。”
“我为啥要听你的,”郑余余莫名其妙,“腿长在我自己身上。”
关铭:“我看你真是想挨揍。”
郑余余又凑上去亲他,关铭同意了,他想下楼去送,关铭也没拦住。反正郑余余想做什么,关铭其实都不是真的不允许,也都拦不住。
关铭坐上车,冲他说:“回去吧,冷。”
“到了给我打电话,”郑余余皱着眉头,“注意安全。”
关铭点头,车行驶出去,他回头看见郑余余还站在原地,想:“这是第一次他把郑余余落在身后。”
掏了下兜,没找着烟,问司机要了一根,司机说:“哥,人没事是吧?”
关铭上车之后就脸色沉重,打电话时司机也都听着,便知道是有人出事了,此时看见郑余余包着纱布送出来,关铭上车后脸色也好看了像换了个人,便知道是没事了。
关铭说:“嗯,今天真是麻烦你了。”
他想:“真是谢天谢地。”
※※※※※※※※※※※※※※※※※※※※
我明天要做一天火车,不一定能更新,8好意思!
第37章 破阵之乐(十一)
关铭走的时候已经快亮天了; 郑余余等他来的时候睡不着; 总觉得惴惴难安,关铭来了一遭; 像是送了安眠药; 他回去之后几乎什么也没想,像是昏过去一般睡死过去,一直到了中午才醒。
局里的朋友来过,但是看他睡觉; 没有叫醒他,但是卢队和刘洁他们没来; 可能是在忙案子; 他一摸起手机,看见收到了数条消息; 都是上午十一点提醒的; 他大难没死,和关铭重归于好,但生活的烂摊子还是一样,还是那些鸡毛蒜皮。
刘洁给他发了一串消息,说忙得脱不开身,但是给他订了外卖。
外卖呢?郑余余四处看了看; 又看见刘洁后来发的消息:“猪啊; 外卖被楼下保安拦住了; 你到底啥时候醒啊。”
但是这时候门被敲响了; 一个穿着半袖的外卖员汗流浃背地说:“您好; 您的外卖到了。”
郑余余接过来,外卖员像被狼赶着一样,已经跑了,他一看,怎么这么多?
三个盒子,一份是水饺,还有一碗不知是什么粥,最下面的大盒子是一份新街的寿司。
他直觉不可能,直接打给关铭,那边很快接起来,郑余余问:“你给我订了外卖吗?”
“买了,”关铭说,“少吃海鲜,那寿司尝尝就行了。”
郑余余:“医院不让送餐的进,你怎么能送进来?”
“花钱,”关铭说,“二百,叫的跑腿。”
郑余余本想说他浪费,但是忍了,牵手第一天,他就当呵护一下关铭的心。
“伤口怎么样?”关铭问。
郑余余:“这么关心的吗?没看出来呀,一上午都不给我打个电话。”
关铭那边有点吵,可能是下班了,大家在办公室乱哄哄地,他走办公室后安静了一些,说:“你醒得已经比我想的早了,我以为你得睡到下午。”
郑余余躺在床上跟他聊天,想到关铭也是一晚上没睡,却已经去上班了,顿感心疼,一个人心疼别人的时候,就仿佛是全天下的苦都让那个人吃遍了,但事实也是,关铭确实忍了常人所不能忍,他总有无奈与不得已,相比之下一晚未睡实在不算什么。郑余余总觉得自己现在对关铭的爱里都带着疼,疼进骨子里,疼得恨天恨地。可见,命运不顺的人确实无法热爱世界,他终于理解了关铭的无所谓与冷漠。
关铭说:“你们卢队今天上午给我打电话,说刘彬都认了。”
“什么?”郑余余忽然从床上坐起来,“全认了吗?那六个?”
关铭纠正说:“七个。”
郑余余:“那不就没有你什么事儿了。”
“嗯,”关铭说,“你也可以休息了。”
郑余余怎么都感觉还是有点不太对,仿佛不踏实一般,他们当初跟了那么多条线索,没想到最后是这样把人抓住了,他觉得不可能,这样的感觉越来越明显,郑余余问:“你跟我说实话,到底是不是刘彬?”
“我其实不太清楚,”关铭只说,“这部分都是卢队负责的,我已经不知道那边是什么情况了。”
郑余余直接说:“拉倒吧你。”
他想也知道,关铭怎么可能不清楚情况,卢鹏昨晚一定都跟他说清楚了,他一定心里肯定早就有想法了。
“我觉得就是刘彬,”关铭说,“但我说了你也不信啊。”
“为什么不信?”郑余余反问,“你说什么我都信啊,为什么不信。”
关铭听出来了他话里话外的脾气,笑了,掏了一根烟点上,说:“别给我来这一套。”
其实事实上也是这样,关铭不是一个让人放心的去相信的人,他总有自己的想法,除了能相信他总会去做保护郑余余的事情之外,郑余余不相信他的很多话。
关铭吐出一口烟圈,看着窗下的一小片树冠,说道:“那你怀疑什么?你说说,我看看我能不能解释。”
郑余余问:“刘彬和叶明易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吧,”关铭是真不知道,“不知道你们叶局什么意思,我跟他远日无怨,近日无仇的。可能是他手底下还有别的案子,怕我在九江给他掀出来?”
郑余余:“……他一个死刑犯,还怕什么?”
关铭说:“有的连环杀人犯也不会把杀的所有人都招供,就算多一条命影响不了定罪的情况下也会隐瞒。”
“刘彬和七个受害者什么关系?”郑余余问。
关铭直接说:“那你应该问卢队了,既然认罪了,就要给一个杀人动机,看看刘彬说得合不合理。”
郑余余有些不知说什么好,但是他就是觉得不踏实,仿佛不相信这案子就这样了。
“如果是真的,”郑余余说,“那简直太好了,只不过我们关队的人头又被人抢了。”
关铭:“这无所谓。”
郑余余知道他是无所谓,但还是令人遗憾,最后关头关铭不在九江,这性质就不一样了。他不是对卢队有意见,但这功劳确实是落在了卢队手里了,跟了这个案子这么久,大家都知道关铭在其中起了多么大的作用。
“我也觉得无所谓了,”郑余余坦然说,“只要你好好的就行,我不求别的了。”
只是难免还有遗憾,他还是不知道,关铭每一次说无所谓的时候是真的无所谓,还是像他一样,虽然接受了这样的结果,但还是遗憾。
关铭说:“你好好养病吧,等我过两天去看你。”
郑余余跟他耍赖了两句:“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
“已经在拼命了,”关铭在窗台上掸烟灰,“刚下车我就来队里了。”
郑余余马上后悔了,说:“那你也要好好休息啊。”
关铭觉得熨帖,又深吸了一口烟,重重地吐出来,郑余余还在那边叮嘱,说:“你不早回来也可以,这边结束了,我去找你。”
“知道了,”关铭说,“放心吧,你什么也不用管。”
就是因为他总是这样,郑余余才难以放心。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才挂断电话 ,郑余余躺在床上,麻药劲儿过去之后伤口一直疼,睡觉才是最舒服的时候,但一时半会却睡不着,他只有案子和关铭两件事可以想。
关铭。
郑余余躺在床上咀嚼这个人,他想到之前,在他还小的时候在他脑海中的那个名叫关铭的人,支撑着他的职业理想,和现在跟他打电话的这个人,其实是两个人。直到今天,他仍然崇拜着关铭这个人,关铭已经彻底成为了一个符号,但是这个符合不再等同于他的爱人。
和爱人在一起无疑是像脚踩棉花一样感觉眩晕的。但有时候,这两个关铭又会重叠,那个伟大的高高在上说:“我就在这里,你攀爬我。”
郑余余无疑虔诚极了,但另一个人又说:“你在攀爬你自己。”
世人所追逐的都是自己的倒影,他追逐的关铭其实是他自己。
在他的世界里,所构想的关铭,都不及万分之一的真实的关铭,他世界里的关铭,也不及真实世界里关铭对他的爱的万分之一。The fifth time when she forbore for weakness, and attributed her patience to strength,第五次纪伯伦鄙视自己的灵魂,是它脆弱,却把忍耐当成自己坚强。郑余余是真的对纪伯伦没兴趣,也不喜欢别人来教自己如何做人,但他觉得他和关铭犯了总犯同样的错。他知道关铭肯定永远都拒绝想明白。
关铭能承认自己自卑,肯定不承认自己脆弱,所以可能也不能承认,他在把郑余余拉近的时候,其实是在把郑余余一次次推远。当年郑余余也色厉胆薄,所以真的走了,现在比以前出息了不少。
他掏出手机来给卢队打电话,第一个没接,他又打第二个,卢队接起来,问他:“醒了?感觉怎么样?”
“感觉很好啊,”郑余余说,“我下午想回局里一趟。”
卢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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