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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存者偏差-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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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铭忽然想起这件事,说:“你不是想买福特猛禽?”
“梦想是要有的,”郑余余说,“工作三年,存款两万,二十年后你再来问我吧。”
关铭上车之后就在玩手机,随口说:“挣得真少。”
“我这还是吃住在家里呢,”郑余余说,“要是租房,更惨。”
郑余余也不是省钱的那种类型,从小吃穿也没节俭过,工作了当然也是贯彻了这一优良传统,想买的衣服和鞋都买了,没委屈过自己,生活水平能达到小康以上,每月拿的却是固定工资,当然存不下什么钱。
关铭了解他,说道:“你幸好工作忙,没时间花钱,不然一分也存不下。”
“有点那个意思,”郑余余说,“唉,我也该焦虑一下了。”
郑余余和关铭花钱的地方都不一样。关铭物欲可以说为零,每天只想着吃,恩格尔系数略高,比较奢侈的消费就是请客,郑余余倒是把钱都花得很别致。这样一比其实他还是比关铭差了一头,关铭至少靠自己的努力买了房,还有存款。
但是这也是郑余余比较幸福的一点,没人逼着他要节省,他和关铭交往的时候,关铭也没干涉过他,他父母也没有催他存钱的意思,郑余余其实一直活得挺轻松的,除了工作的压力大,很少受到外界的压迫。工作又是他自己选的,累点也没什么可抱怨的。
郑余余说:“开源节流,从这次车费你付开始。”
“哈哈哈,”关铭大笑,说道,“可以可以。”
郑余余:“我以后能蹭队里的车就绝不打车,能坐公交绝不打车。”
“九江要有地铁了,”关铭说,“我看地图,那线路离你家挺近。”
“嗯,”郑余余说,“再说吧。”
关铭说:“你不需要有什么压力,像以前一样就好。以后成家立业,你父母肯定要帮你一把。没必要活得那么窘迫。”
郑余余尽管被他聊得很不耐烦,还是应付着说:“可能吧。”
接着关铭又接了个郑老的电话,俩人便一路上没再聊天。正是下班的时候,稍微有点堵车,俩人正好快六点的时候到了郑余余家楼下。
他家头两年搬了新家,住在二十七层,郑余余心想:“幸好是电梯楼。”不然关铭爬上爬下,他自己膝盖还好说,郑余余心脏估计受不了。
“关铭来了!”郑母笑着开门,说道,“我还没见过这孩子。”
上来便让他脱外套,说:“饭马上好啦,我做了两个小时。余余挂了电话,我就开始做饭,一直做到现在。”
郑余余撸袖子:“辛苦了,我帮你吧。”
关铭不怎么局促,站起来说:“等我洗个手,一起端上来吧。”
郑父从厕所走出来,听见了外头的动静了,说道:“小关来了,厕所在这边。”
关铭进去洗手,郑父就站在一边,问:“工作怎么样?听说很忙?”
“现在压了俩案子,一个案子在收尾,”关铭没有敷衍,认真回答道,“另一个还在寻找突破口,一时半会应该还破不了。”
郑父说:“是那个连环杀人案吗?”
“是,”关铭说,“六年了,难查。这两天余余也忙了够呛。”
“他跟着你们瞎忙,”郑父说,“能帮上忙吗?”
关铭笑了:“他很厉害。任局很喜欢他,能进专案组,就很说明问题了。我看卢队也是个好队长,对他也挺好,很有前途。”
郑父果然满意,又笑着谦虚了几句。
郑余余帮他妈切猪肝,支着耳朵去听,这还是他第一次听见关铭夸他,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真心的。
郑母的高压锅里压了骨头汤,此时已经放气了,她说:“去盛饭吧。”
炒猪肝好熟,放到最后去做,也不至于凉掉,厨房里都是炝炒的声音,关铭被郑父拉住聊天,郑余余一句话也听不见了。
隐约听见门铃响了,他抓紧从厨房探出头去,问道:“是谁啊?”
郑父手里拿着一束花回来了,问:“谁定的?”
“我,”关铭说,“出来的匆忙,没给伯父伯母带点什么东西。”
郑父还埋怨了两句,郑余余已经接过来,去找花瓶了。
“关队愿意买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郑余余说,“给他这个机会。”
关铭没跟他顶嘴,估计是看了今天这个场合的面子。
郑父说:“你拿那个新花瓶,你妈过年买的那个华而不实的花瓶。”
郑余余想起来了,去书房拿出了一个盒子,打开了跟关铭介绍说:“这花瓶六百九十九,据说原价一千四。知道在哪买的吗?”
“哪儿?”关铭配合。
“超市。”郑余余说,“楼下超市促销的高档花瓶,打五折。”
关铭说:“捡了个大便宜啊。”
“那可不,”郑余余说,“五折呢。”
关铭买的是一束百合花,这花其实很难伺候,非常容易蔫得东倒西歪,郑余余找出两把剪刀,俩人坐在沙发上,把茎斜着剪开切口,插到花瓶里,郑父递了个垃圾桶过来,看着他俩干活。
“关铭平时做家务吗?”郑父笑问。
关铭实话实说:“不怎么做。”
“看得出来,”郑父说,“现在年轻人出门都干干净净的,回了家就不行了。”
关铭:“我出门也不大行。”
郑余余想憋,没憋住,笑了一声。
郑父说:“那你不折腾别人啊。郑余余家里的衣服,两衣柜也装不下,说了他多少次都一样,衣服换得勤,袜子都要他妈洗。”
“在武羊不这样啊,”关铭很有良心,“那两年挺勤快的。”
郑余余说:“嘘,让我爸贬我两句。”
俩人安静地插花,郑父坐在沙发上看了一会儿,唠了两句,郑母拿着锅铲走出来:“小余呢?说要帮我忙,怎么干了一会儿就跑了。”
“我来,”郑父说,“小余不干,老余来。”
客厅就只有他俩,他俩也没说话,郑余余把花茎下端的叶子剪掉,然后递给关铭,关铭把花茎斜着剪断,插/进花瓶里。郑余余端详了一会儿,说道:“这块不好看。”
关铭又摆了摆,说道:“这样呢?”
“有点单调,”郑余余说,“你应该买那种乱七八糟的花都有点的那种花束。”
关铭说:“少来,又不是给你买的。”
郑余余:“给谁买也是啊。”
俩人收拾了一下茶几上的东西,郑余余端详着这瓶花,怎么看怎么觉得不顺眼。郑母把饭盛好,走出来的时候看见饭桌上的花,惊喜道:“这是什么?关铭带来的?”
“对的,”郑余余说,“你觉得这样插好看吗?”
“好漂亮,”郑母说,“是送给我的吗?”
郑余余:“反正不是给我的。”
第30章 破阵之乐(四)
郑母做了八个菜; 还汆了一个羊肉汤; 郑余余“嚯”了一声,说:“厉害了; 羊肉汤。”
郑母平时懒散地不怎么爱做饭; 经常是随便打发打发他们爷俩,但其实手艺很是不错。郑余余和爷爷奶奶关系一般,因为小时候也没有在他们手底下生活过,他饮食起居一直是他妈自己在带着; 那时候他妈拿手好菜是香菜羊肉汤。
“很鲜的,”郑母说; “不吃香菜的人也可以吃; 你尝一尝就知道了。”
关铭端起碗来说:“吃,都吃; 不挑食。”
郑母郑父笑起来; 关铭很给面子,一口干了大半碗,郑母马上站起来:“再来点。”
关铭便伸碗去接。郑余余想,关铭可能就赢在对人真诚了。
郑父试探着说:“喝酒吗?”
“看您。”关铭说,“我都行。”
郑父拿酒的手在摇摆,不知道该不该开这瓶白酒; 郑母说:“对伤不好吧?”
关铭:“没那么讲究; 我陪您喝点吧。”
郑余余假装没听见; 随口道:“一会儿你还得回队里。”
“你保持清醒就行了; ”关铭说; “也没人管我。”
郑父说:“还是算了。”
“也行。”关铭说。
不喝酒难成局,最后还是开了瓶白的,俩人一人一杯底,郑母问郑余余要不要喝,郑余余晚上还要工作,不敢碰,就没加入他们。
郑父说:“小酌怡情。”
关铭是真的喝不喝都可以,对这东西没什么瘾,但难免有这种场合需要喝酒,他也能应付。只是这个时候,郑父郑母知书达理,不强劝酒,就为了助兴。
郑母说:“小关啊,这两天腿还疼着吗?”
关铭说:“好很多了,医院跑了不少趟。”
郑余余闷头吃饭,听见他妈说:“你平时有事儿就指使小余去做,他闲着干什么?”
“好。”关铭笑说。
郑母:“我在想,你爸的车也不怎么开,他就喜欢骑自行车,要不这两天给小关拿去开吧?”
“你们到底买车干什么?”郑余余服了,“摆在车库吃灰吗?”
郑父不好意思地对关铭说:“没想到能考下驾照。我科三考了三回,好不容易考下来了,结果一上路完全不一样!”
关铭说:“多练就好了,我车技也一般。”
关铭也不可能要他们二老的东西,随便说两句推辞了,郑母毕竟年纪在那里,谈论的都是家长里短的事,问了郑长城身边的这些晚辈的近况,他们俩不知道关铭腿伤的内情,郑长城也不会告诉他们,关铭的腿伤还有挺复杂的感情因素,本来不至于拖得这么严重的。郑老也只是说了,关铭因为同事的死,追了一个案子一年多,最后受了伤。这样则光荣得多。
郑余余回了九江之后,很少和父母谈论关铭。当年发生了那样的事,他突然执意要回来,郑母也问了他原因,郑余余说是因为死了个同事,觉得无法面对那个地方了,他妈怕他染上心理疾病,连带着连武羊的事儿也不敢再提,但就算是郑余余不说,关铭的事儿那么大,他爸妈也能听见点什么。偶然地有那么几次提起来,郑母只是说,关铭也够不容易的。
对于旁观者来说,说出一句不容易,就已经够概括出所有的境遇了,难免显得轻描淡写。关铭到底是过了什么日子,不容易到了什么程度,他们也都难以想见,甚至也没想过,毕竟也没那个义务。
郑余余想,他父母也熬过心里的煎熬,来平和体面地面对关铭。各有各的痛罢了。他倒是像唯一一个袖手旁观,添乱的人。
说到了车,郑母问:“小关会开车,怎么不买一辆?”
关铭习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随便扯了个借口:“不喜欢。”
“这样好,”郑父说,“是要配司机的命。”
关铭笑着摇头,郑母说:“我也觉得,不然以你的条件怎么也买上了。”
关铭说:“我?月薪五千二的条件,好多同学工资都比我高。”
“武羊那边的补贴怎么样?”郑父问。
“还可以,”关铭说,“加班勤,能补不少。主要考补贴活着了。”
郑父说:“已经可以了,年薪能上二十万吧?”
“上不了,”关铭算了算,说,“十四五万、十五六万差不多。有些年头有奖金,就还好一点。”
郑父:“攒下多少?”
郑余余默默听着,心想,他爸妈的问题逐渐针对了,意图也开始暴露了。关铭精得跟什么似的,估计早就发现不对劲了。现在还没说什么,估计是给郑余余面子呢。
“三四十万,”关铭说,“应该是,我有一阵子没查过了,工资直接打卡上,一两年都没看过余额了。”
关铭这存款真不算多了,他都三十出头了,还没结婚,自己一个人过也没什么花钱的地方,这钱很可能都不符合他爸妈的心理预期。
郑母一边盛汤一边说:“你比余余要好一点,倒也没好很多。”
“我三十岁说不准比他多。”郑余余说。
郑父嗤笑了一声,喝汤。
郑余余也就是随口说说,没跟他爸皮。关铭说:“真没准儿。”
“人家自己买了房呢。”郑母呛郑余余,“你有啥?”
“哦,”郑父想起来了,“这么说已经很不赖了,你房子贷款还清了?”
关铭:“两年付清的房款,早没了。”
现在武羊市的房价也不便宜,关铭那房子现在再卖也能翻一翻,这么算固定资产还挺多的,郑余余也忘了这件事了。
那关铭是比他强,早入两年社会,就是不一样,当年稍微拼一拼就能有的资源,现在怎么使劲也买不起了。
他父母又觉得也不错。郑余余难免觉得心酸,怕是委屈了自己的父母,非要受到这样的折磨,他无知地活了这一年多,他父母还不知道是过了什么日子。现在关铭又出现,带回来的都是不好的消息。他们还要衡量着,觉得这样的条件其实也不错。
如果不是因为他,他父母也本没必要这样委屈自己的。说不定早已经有儿媳了,前两日相亲那个姑娘确实不错,知书达理,长得也清秀,太适婚了。错都在自己。
郑余余又偏偏说不出什么话来,他自己也活不明白了。他和关铭太别扭了,一切都是熟悉亲近的,偏偏又隔着鸿沟,跨不过去。他在这边尝试着努力,关铭在那边拆台,不怎么配合。
他父母问得都挺含蓄,之后就再没问这种问题,怕也是抹不开面子再深问。关铭怎么说也混了这么多年了,本来也挺会做人的,这时候也没露怯,还挺人模人样的,不像平时那么混球。
俩人工作在身,不能走太久,吃了饭,郑母没用他们收拾,赶他们去上班。郑余余站在鞋柜旁换鞋,看见关铭买的那一束百合被放到了客厅的隔断吧台上,郑父拿出了一个小喷壶,说道:“你妈养花买的营养液,我给浇点。”
“能浇吗?”郑母拿着抹布收拾桌面,有些犹豫地站直了看着,“你去百度一下,别烧死了。”
郑余余说:“爸妈我们走了啊。”
“路上小心。”他爸又拿着喷壶出来送,说道,“好好工作,加油。”
郑余余笑道:“知道了。”
俩人走出来,关铭得出了一个结论:“你真是生在福堆里了。”
郑余余不反驳,其实也没什么权利反驳。
关铭说:“这么说来,郑老上次来,把我老底都给揭了?”
“你是指哪个老底?”郑余余说,“咱俩的事,应该是我刚回九江就揭了,你受伤的事是这次来揭的。”
关铭也吓了一跳:“真的假的?”
“真。”郑余余说,“他们知道一年多了,更可怕的是我也是才知道的这件事。”
关铭甚至不说话了,坐在出租车上,打开车窗放风。
“我没想到郑老告诉你爸妈,”关铭半晌后开口,“我以为当初咱俩闹成那样,郑老怎么也不会再提这茬了。”
又在出租车上,郑余余看了眼出租车司机,决定如果这次司机再投以有色眼光,他一定要动手打架。
“但他说了,”郑余余说,“算了,这事我不追究了,放心吧,不找你算账。”
“倒也可以找,”关铭说,“这是咱俩的事,是我没和你商量。”
郑余余分手之前倒是一直盼着他能告诉郑老,但后来估计没有那个诉求了,那时候感情岌岌可危,哪还有维护的需要。关铭真是热衷于在错误的时间做正确的事。
郑余余说:“我怎么找,你赔我什么?”
“这不是陪你演戏了?”关铭说,“过两天你跟你爸妈说把我踹了就成了,多有面子,我都追到九江了。”
郑余余看了眼司机,那司机果然在偷听,眼神瞥着他俩。
“这算什么赔偿?”郑余余不屑道。
关铭:“怎么着,看中我的三十万了?”
“滚。”郑余余无心开玩笑。
关铭:“不然拿什么,我真是没别的了。”
“你好好做刑警,”郑余余说,“这个可以不?”
关铭不说话了。
郑余余说:“我对你没别的要求了。不好好做也行,你能接着做刑警吗?”
“当然可以。”关铭从兜里掏出烟点上。
司机尴尬地开口:“那个,咱们车里不能吸烟。”
关铭失笑,在烟盒上把烟暗灭了,烧出一个黑洞来,带着糊味儿,郑余余看着那个黑色的洞,说:“要不然你就去督查,你留在公安系统里就行。我知道你肯定没打算去督查大队,那你打算做什么?你学的就是这个,这么多年一直在干这个,你放下了,还能干什么?”
郑余余为关铭想不出一个更光明的前途,难道下海创业吗?就关铭这个脾气,胆子大心不细,又受不了什么委屈,怎么可能赚钱。
“确实,”关铭也认同,又说,“之前张智障给我说‘老天爷饿不死瞎家雀’,有手有脚的,干什么也不至于饿死,我也是这样想的,我一个大老爷们,干什么不行?但你不乐意,那就算了。”
“为什么这么说?”郑余余眼眶红着。
关铭说:“不想让你难过。”
郑余余心想:“你每天都让我难过。”
他这道名为关铭的伤口一直也没办法痊愈了,伤口要好未好,开始结痂,越痒他越想要挠。
关铭又总是拦着他,一边引诱着他去挠,一边又说:“别挠,会落疤。”
成年人永远都要做选择,这选择往往还影响一生。偏偏有的时候好不容易下定了决心,又有各路神仙来你的路上指手画脚,郑余余说:“你到底觉得我是为了什么难过?”
“我的伤?”关铭意外他的问题,但还是如实回答。
关铭说:“我知道你心里有负担,我刚来的时候就说了,我的事都与你没关系。”
“这个时候你又明白了,”郑余余说,“张智障死的时候你怎么不明白呢?你自己都走不出来,凭什么这么要求我。”
关铭有点让他说服了,觉得居然有点道理。
他俩居然忙得没有时间处理感情问题,只能在出租车上谈,司机估计如坐针毡,连头也不敢动一下,对讲机响个不停,他一句也没回。
关铭说:“那你想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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