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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死不得-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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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无处遁形。
“这叫什么……”
“认贼作父!”
“哈哈哈……”
书本是很多,但张家那边给准备了一个行李箱,装下所有书是没什么问题的。沈渠的动作利落,他拉上拉链后却并未有动作,只是愣了愣,然后坐了下来。
当时只道是寻常。他这些天一直在想这句词,沈渠侧头看了看孟安东的座位,弯起唇角,片刻后又觉得难过。
他起身,提起拉杆就走出教室,没有半分留恋。
临出校门时雨下得最大,沈渠恍恍惚惚听到有谁叫自己名字,还没回过头,一个女孩就跑了过来。
林沐没有撑伞,马尾都耷拉了下来。但她显然是很开心的,眼里亮晶晶的。她看到沈渠拉着行李箱,立刻就有些忐忑。
“沈渠,你要走啦?去哪儿?”
沈渠对她还是有些印象的,他只是笑了笑,说:“快回去上课吧,雨太大了。”
“沈渠……”她叫他的名字,却又顿住,“没事,我送你。”
可林沐却又坚持不躲在沈渠的伞下,她只是固执地跟在沈渠身后。
邓栀来得刚好,沈渠刚走出校门,林沐仍锲而不舍地问他要转校到哪儿。
沈渠有些烦了,他本来就不善于与人交际,很少遇到这种死缠烂打的局面。四周张望张家的车到底停在哪里时,他就看到了气势汹汹的邓栀。
邓栀打着一把黑伞,像一朵黑云疾速地冲向这里。
可她的表情很淡然,走到沈渠面前时她停下了,慢慢打量着沈渠的面孔。
那目光如同毒蛇的芯子,蘸着这不停歇的雨,细细从沈渠的眉眼扫到下巴。
邓栀轻蔑地一笑,伸手便是一巴掌。
沈渠没躲得过,他往后趔趄了一步,要不是林沐扶了他一把,铁定要跌倒地上去。
“你这疯女人!你是不是有病啊?”林沐不和沈渠同班,也不认识邓栀到底是谁,她急红了眼,恨不得扑上去咬掉邓栀的手。
邓栀只施舍了她片刻目光,便立刻看向沈渠。她看到沈渠嘴角暗暗的红,翘起了嘴角,但没有半分笑意。
“你和你妈那个婊/子有什么区别呢?不过是长了副狐狸样就敢到处勾引别人?”邓栀的唇瓣翻动,吐出的却是能沁骨的毒药,“亏我还以为你是个好孩子,真是我瞎了眼。”
“连你亲生父亲都想上/你,到底婊/子生的还是婊/子。”
她的眼眶像是红了,又像是被雨水呛出的。邓栀伸手摸上沈渠的脸颊,沈渠愣怔着,更是躲闪不及。
“你瞧瞧你的小脸蛋,你不会是来勾引我们安东的吧?”邓栀突然瞪大了眼,突然反手一巴掌,在雨中都显得极响。
林沐紧抓着沈渠的胳膊,他才能稳稳站着。只是沈渠觉得自己脑袋里嗡嗡作响,脸颊带着耳朵疼得让人发颤。
邓栀索性扔掉了伞,她的头发悉数湿掉了,狼狈的不像是她。而她脸上的苍白表情,更像是一只爬出地狱的恶鬼。
“我可怜的安东啊,一心想着要为你犯下的错误承担责任。可到头来呢?他躺在病床上要瘸一辈子腿,你这小/贱/蹄/子把一切都甩个干净!”
她用力一推,竟把沈渠和林沐都推倒在地。
林沐扭到了脚,沈渠却像是突然苏醒,他把伞递给林沐,自己站了起来。
他甚至觉得那两巴掌打得眼前都不甚清楚了,可沈渠还是向前走了几步,站到了邓栀面前。
邓栀被他的举动激得怒意更甚,她不怒反笑,道:“你是觉得自己很无辜吗?你妈那个贱女人在安东才五六岁时就钻上孟庚余的床!这么多年啊,瞒了我这么多年!我就这么好骗吗?我就这么比不上一个妓/女吗?”
“还有你!你是不是和你妈想夺走我的一切?是不是!”
沈渠抹了一把雨水,他有些看不起现在这个已经疯了的女人。可他更看不起自己。
“我没办法选择自己的出生,所以沈芙是我妈。”
“她的确是个妓/女……呵,我之前千方百计想隐瞒这点的,但现在看来已经不算什么了。”
“可我不是个婊/子。”
他一字一句地说得清楚。
“我接近孟安东,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邓栀急切地靠了上去,沈渠说话的声音太小了。
当她听清后,邓栀立刻选择了伸出双手扼住沈渠的咽喉。
“因为我爱他。”
沈渠说得坦荡无畏。
邓栀的脑子里已经充斥着这五个字,她几近疯魔。可能每个绝望的人都会变得力大无穷。沈渠有一瞬觉得自己快融化在雨中。
一中的地理位置很好,位于城的中心。但这个位置并不适合学校,因为来往车辆太多,嘈杂得很。
就算是雨天,货车也依旧轰隆隆地一驰而过。
地面湿滑再加上视线不清,很多事故在这时候就容易发生。
所以当一辆重型货车突然在路口打了滑,学校门口小卖铺的老板还是心一悸,他眼看着那车高速拐向门口,心想着幸好不是放学时间,却在下一秒看到有人高高飞起。
又听到风雨之中有谁歇斯底里的声音。
沈渠被拉倒在地时觉得浑身都要散架了,他摔在货车侧边,清清楚楚看着邓栀飞了出去。
林沐就躺在他身侧,这个姑娘在最后关头拼了命地把沈渠拽了过来。
沈渠坐在地上,他呆看着地面上如水面波纹扩散的鲜血。
已经有人报警了,也有人打了120。仿佛只有车祸发生了,隐于雨中的人们才慢慢走出来。
沈渠看到了他,伸出了手,又收回来,说不出一句话。
孟安东赶来时恰逢上邓栀落地,那溅起的水花他看的分明。
还未等机车停稳,他便从车上重重摔了下去。骨头错位的疼痛险些让他昏厥,孟安东站不起来,他的喉咙里嘶哑着什么,但什么也说不出来。
郑白也被吓傻了,但他不敢拦住孟安东。
为什么最可怕的片段要在脑海里一遍遍回放?孟安东向邓栀的身边爬着,他不停眨眼,或许是因为雨水迷了眼睛,又或许是他还是觉得这不过是一场梦。
可梦醒成空。
一路上他想过很多场景,但没有一个像眼前这般灰暗。他爬至邓栀身边,轻轻叫了声“妈妈”。
邓栀已经很久没听过孟安东叫她妈妈了。
邓栀湿透的头发底全藏着血,孟安东托起她的头的时候察觉到了手上的黏腻,他觉得自己断掉的骨头全再一次断了,一根根都扎进了心里。
他抱着她,惊恐地察觉她的体温在渐渐流逝。可孟安东此刻心里却平静的像一潭死水,他低下头,与邓栀撞了撞额头。
雨下得越来越大,救护车和警车纷纷赶到,医护人员上前的时候,孟安东很是配合,他突然能站起来,退到了一边。
他于茫茫雨幕中抬头看向沈渠,不过一眼,便骤然倒下。
天突然就晴了,但站在窗边却还是冷。沈渠看到院子里沈云樊从车上下来,他低下头,余光里瞥到自己胸前的白花。
沈渠眨了眨眼,觉得眼里干涩的很,想伸手去揉,却自虐似的攥紧了拳,再没有动作。
可连泪水都流不出来。
“怀谨,走了。”
沈云樊走上楼来看了他一眼,正要下楼,沈渠便说:“能不去吗?”
“不去?”沈云樊突然笑了,他停在那里,摇了摇头,“有些事还是要当面说说才能解决的。”
他快步下了楼,沈渠慢慢抬起头,光影在他的脸上分布的斑驳,脸孔的棱角突然便清晰起来。
成长就是间断的疼痛,沈渠迈开步子,闭眼了一瞬,便也走了下去。
张家宅子距离葬礼会场有一段距离,沈渠很少有机会坐车,这样的跋涉让他的体力有些吃不消。晕车所带来的不适感更是让他下车后腿一软,险些栽倒。幸亏沈渠手快,堪堪扶住车门,稳了片刻,这才恢复过来。
“孟少,”沈云樊打量着面前坐在轮椅上的少年,严肃了神色,“听闻孟夫人遇害的噩耗,我们张家也倍感痛心……”
孟安东的脸色并未因他的话而影响一分一毫,他的眼神飘渺着,忽的就落到了沈渠的身上。
“你来干什么呢?沈……”他的眼里显露出几分讥诮,“张怀谨,张少爷……”
“是可怜我吗?”
他甚至还恶作剧似的敲了敲自己的腿。
一阵天旋地转,生理上也是心理上,沈渠生生踉跄了几步,退到了车旁,这才感觉有所倚靠。他的手心渗出了冷汗,可他却不能辩驳分毫。
“孟……”沈渠忍住了强烈的不适感,颤微微地才说出一个字,却发现面前的人已经走了。
他不用再假装了,沈渠使劲按压住胃部,脸色苍白地蹲了下去。
“还好吗?”
沈渠拒绝了张云樊的搀扶,他只是静静地蜷缩在那里。
像一只落单的小动物,慢慢意识到自己已经被抛弃了。
葬礼办得很简单,孟家只有孟庚余和孟安东出席,邓家那边只来了邓栀那个不成器的哥哥。宾客也没来多少,整个会场冷冷清清的,倒也没多少人说话,显得异常肃穆。
张云樊本就是来做个样子,沈渠和他坐在角落里,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邓栀是怎么死的,在场的人都有所耳闻,但谁敢把眼睛往这边瞟上一瞟呢?
“就这点?孟家还真是不要脸啊,我亲妹妹把什么都给你们了,这下连命都赔进去了,你们就拿这点钱把我打发走了?”
张云樊看了看,嗤笑道:“邓家还真是丢人现眼,邓林这没本事的竟然在这儿撒泼。”
沈渠端着一杯热水,他看过去,手颤了颤。
孟庚余这时候已经走了,邓林缠着的也只有孟安东了。
孟安东显然是没有料到舅舅会在这时发难,他皱起眉头,道:“舅舅,有事回家再说。”
可能是因为对方不过是自己的小外甥,邓林的底气足了很多,他冷冷一笑,说:“安东啊,我也不要多的,你爸手底下不是还有几个公司么,给我分点股份就行了……”
“我不知道这些,你现在问我也没用。”孟安东立刻截断了邓林的话,“我母亲现在尸骨未寒,你就在她面前谈这些……舅舅,她若是知道了难道不心寒吗?”
这句话说的掷地有声,好些客人都听到了。邓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他的眼珠子转了几转,便看到了那块儿坐着的沈渠。
他早知道孟庚余想甩掉邓家这个烂摊子,孟家这铁定是要舍了他们,这以后的日子可就更难过了。或许是邓家近几年真是落魄到了极致,邓林这些天手头紧的不是一点半点,这才动了歹念。
邓林转了个方向,随手抄了把桌上的水果刀,竟直直朝着沈渠冲了过去。
“都是你害死我小妹!今天你们张家要是不给个说法,我就杀了你!”
突变不过在一瞬之间,沈渠听到邓林的话竟然也没想躲,他怔在那里,竟然看到邓林背后孟安东惊恐的表情。
还是会为自己担心吗?凭什么要为他这样一个人担心呢?
沈渠感觉到胸口被划开的剧烈痛感,但很奇怪的,这种感觉像是被延迟似的一寸寸传进自己的大脑里,呼吸的每分每秒都觉得生不如死。
被撞翻在地时,沈渠看到孟安东从轮椅上重重栽了下去。
“不值得……”沈渠咳了口血,慢慢失去了知觉。
明明身体沉重的快要坠入无尽深渊,疼痛却像一根纤细却不容忽视的绳把人狠狠勒住,吊在虚空之间,无法喘息、无法挣脱。
沈渠猛然惊醒,胸口的钝痛让他禁不住伸手去捂,却被床边人狠狠将手按下,陷入了柔软的床铺间。
“你是在演戏给谁看呢,沈渠?”孟安东说话的鼻音很重,他的语气阴冷,像在耳边吐信的蛇,“你以为我会心疼吗?你以为我会忘记你是怎么害死我妈吗?”
“不是我……”沈渠无力地争辩。
轮椅平滑的滚动声令沈渠一滞,他问:“你的腿……”
孟安东的动作停了下来,但他缓缓的支起身,站了起来。
他坐在了床边,手却仍没有松开。
“最多就是瘸了,废不了。”孟安东的手渐渐攥紧,几乎与沈渠十指相扣,“你满意了吗?”
沈渠的胸膛剧烈起伏着,他的眼里是有泪水的,但他却不知道自己该以什么理由流下这串眼泪。
以愧疚?以愤怒?还是以爱情?
他再没有什么话可说了。
孟安东能看清沈渠眼里的痛苦,也能看清他苍白的脸。孟安东却觉得憋屈,他看不惯沈渠这幅逆来顺受的样子,所以他手下的劲儿又出得大了些。
“你不解释些什么吗?”
“能解释什么呢?” 沈渠好像笑了,他怔怔看着孟安东,“是解释我如何害死你母亲?还是解释……我爱你呢?”
时间仿佛静止下来,孟安东有些反应不过来,他将沈渠的手牢牢攥住,问道:“事到如今,你还敢说你……爱我?”
“一个女表/子的儿子说的爱,可信吗?”
沈渠别过了头,事到如今……呵,事到如今,他也不过只是被打上了这个标签。
早该知道甩不掉的,早该知道的。
孟安东沉默了半晌,说:“你很失望吗?”
“我哪里有资格失望?”
沈渠觉得自己胸口的伤又疼了起来,大概是麻醉的效期过了吧,他微微蜷起来,觉得这样才好受些。
他想抽出自己的手,没料到孟安东握得更紧。
“你在发什么疯。”
“是我疯了,还是你逼我疯了?沈渠我原来真是怕伤到你吓到你,可现在想想自己真是可笑,你连张家都高攀得起,我做些什么不是理所应当吗……”
“再说了,我要是再不抓住这机会,下次见面,说不准你在哪个男人的床上……”
沈渠气红了眼,他颤抖着声线,怒道:“孟安东你凭什么说这些!”
“就凭你妈是个女表/子。”
战栗的双手伸进宽松的病号服,沈渠有些发抖,但他被完全挟持。孟安东的气息在他身上肆虐着,连嘴唇也不能幸免。
疯子一样的没有章法;胡乱啃咬出血来倒算是解气。柔软的唇瓣一时像是快要融化在嘴里,津液也不过做了润滑剂,让彼此更为贴近。就连伤口处也毫不放过,狠狠咬下非要流出血来才肯罢休。
“停……快停下……”沈渠半句话还没说完,孟安东带着血腥气的吻就已经贴近。
他终于松开了沈渠的手,却径直摸到了那灼热处。不过几下撩拨,沈渠就已经喘到不行,孟安东的喉咙干涩,伸手便扒了沈渠的裤子。
“装什么清高,不是已经很想要了吗?”他的手指从股间一直滑到顶端,沈渠难以克制地发出低喘,却羞耻的溢出眼泪。
“你非要……这么对我吗?”
“我早都想这么对你了,可我以为你是什么宝贝……现在看来,不过是我之前眼瞎了,错把烂泥看成钻石。”
沈渠愣了几秒,他淡淡说了一句:“这样啊。”
孟安东的心里有一头怒兽在痛苦的嚎叫,他再也停不下来了,谁都知道这样的互相伤害是自取灭亡。但他能怎样呢?难道要放开沈渠吗?
不,不可能。孟安东觉得自己可能真是疯了,他掰开沈渠的双腿,在没有任何润滑的情况下生生插了进去。
也不过进去了个头,沈渠都感觉自己快要被撕裂,孟安东肯定也不好受,但他似乎乐在其中。这样的疼痛会让他疯的更彻底。
“疼吗,沈渠?”孟安东的一只手套弄着沈渠的物什,沈渠已经答不上话,只是喘息一次次加重、急促。
“只要你疼,你就能记住我了。”
孟安东艰难地动作着,他轻轻揽着沈渠的腰,一下下与他更为亲密。
血液的滋润让那处不那么艰涩,孟安东发了狠似的倒弄着,少年人的体力总是很好的,他低低喘着气,双手在身下这具让人爱不释手的躯体上抚摸着。
我有多喜欢你啊,沈渠。孟安东在暗夜里描绘出沈渠脸庞的一笔一划,他静静听着沈渠隐忍但渐渐欢愉的呻/吟,竟有了流泪的冲动。
“我不是女表/子,安东。”沈渠的神智已经有些恍惚,他呆呆看着距自己这么近的那张脸,忽然笑了,“我只爱你,所以我怎么会是女表/子。”
孟安东的呼吸一窒,泪水不知不觉便落了下来。身下更加快了动作,沈渠像是抓住救命稻草死死搂住他,喘得急切。
“别,别……唔……”
沈渠咬住了孟安东的一块肉,他极狠,怕已是见了血。
而孟安东也只是在他的额间一吻。
仅剩的温存,我一并给你。
沈渠已然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孟安东从他身体里拔出时他才闷哼一声,然后就紧紧攥住孟安东的衣角。
“别走,别走……”
孟安东握住沈渠的手,就算是激/情过后这双手还是显得冰凉,他不敢露出丝毫眷恋,使劲将衣角拽了出来。他赌气似的离了床铺,却在下地的一瞬间向沈渠倒去。
这不争气的腿。
他还是撑住了,倒吸一口凉气后便察觉到沈渠的手已经抚上了他的脸。
孟安东不管不顾的站了起来,生生与轮椅碰撞后屋内才重归寂静。
他似乎可以看到沈渠还未收回的手,孟安东觉得有些心疼。
“我们非得这样了吗……只能这样?”沈渠哽咽道。
孟安东没有给他回答,只是窸窸窣窣穿好了衣服,调转轮椅向门外走去。他打开门,有光泄露进来,刺得沈渠眼睛疼。可沈渠还是瞪大了眼,他怕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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