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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了？”王商本能觉得不对劲，开口问道。
　　这时候已经来了很多人，班上的同学也来了，包括楚源，西装革履，和平时随意搭上球衣或者裸着上身的样子很不一样，王商看到楚源想给他打招呼，但陈忠和一直拉着他的手，往别的地方带，他只好放弃。
　　陈忠和带他到的地方没有很亮的灯光，只有节能灯，离水池有段距离，能把花园里的热闹尽收眼底。
　　“这是什么？”陈忠和晃了晃手里的礼物盒。
　　“礼物啊。”
　　“里面是什么？”
　　“松露巧克力哦！”
　　“巧克力？”
　　“嗯！美国代购回来的哦，听说是很有名的，你可不是你的，很奇怪的名字……”
　　陈忠和抽了抽嘴角，“Knipschildt？”
　　“呃……是吧……”
　　王商说得心虚，他问了宅网的网友，说什么巧克力好吃，有的宅友推荐了你可不是你的，他上网搜了好久，又不认识英文，弄了一晚上也没弄明白，哪里买，某宝也没有，最后他问了宅友，宅友说可以帮他买，还不收运费代购费！虽然这些都不要，但还是好贵，一盒只有9颗，居然要五千块，他咽了好多次口水，硬生生忍住了，这个那么贵，一定要给陈忠和吃，让他吃胖！
　　“你快打开看看啊。”王商催促道，会不会……阿和会给一颗他吃啊……
　　于是陈忠和顶着那个渴望的小眼神，带着狐疑拆了礼物包装，里头躺着非常漂亮的包装盒，陈忠和把在手心看了看，果然不出他所料。他哼笑两下，有些轻蔑地看向王商。
　　“就这个？Knipschildt？”
　　王商很高兴，笑得灿烂，“对啊！这个超贵的哦，一共九个，要五千块呢！”
　　“五千？”陈忠和变了变脸色；拆了盒子打开，里头躺着九颗黑不溜秋的球形巧克力，他捏了一颗整个丢进嘴巴嚼了起来。
　　看到陈忠和这么爽快地吃，没有小口小口好好珍惜品尝，王商有点不乐意了，“你、你慢点，这个好贵的。”伸手想去拉陈忠和的手，又怕把巧克力碰掉，眼巴巴地看着，嘴里念着“慢点吃，你慢点。”
　　“切。”陈忠和不屑地又扔了一颗到嘴巴里，“买巧克力，你的礼物真是‘别致’”
　　巧克力就算了，还是假货，别致过头了。
　　“嘿嘿……”王商误以为“别致”是在夸自己的礼物特别，忍不住骄傲起来，“那当然了！问我本来想给你买薯片的，但我问了别人，他说巧克力热量更高，然后我就买了巧克力，这个吃了就能很快胖起来了！”
　　陈忠和嚼巧克力的动作慢了下来，“胖起来？”
　　“对啊对啊，你太瘦了啊，这样不好。”
　　“喂，胖子。”陈忠和把巧克力一口吞，拿出手帕把嘴一抹，颇为严肃地问，“这个你哪里买的？”
　　“朋友代购的啊。”王商天真道。
　　“哪里的朋友？”
　　“宅网的朋友。”
　　好了，破案了，这个傻子被网友骗了。陈忠和扶额，他真没见过这么傻的，有些无力，扯了扯领结，松了扣子，毫无形象地坐在花坛旁。不知道要不要告诉王商，他买的是假货。
　　“你这里怎么这么青啊？”王商看陈忠和坐了下来，也想坐下来，刚刚靠近陈忠和，就看见他松开的领子里，脖子上一圈的青青紫紫，灯光暗，看得不真切，他弯着腰，想去摸一下，还没碰到，手就被陈忠和打开，陈忠和力道很大，王商被突如其来地力道打得差点摔地上。
　　“没什么。”陈忠和的声音骤降，他站起来又把扣子重新扣上。
　　“是被什么打了吗？”王商没有意识到对方根本不想他注意这个问题，仍然担忧的问道，那个痕迹太过触目惊心，这种痕迹很熟悉，他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看到过，但他看到的时候本能得觉得痛和害怕。
　　“没什么。”陈忠和转过身去，背对着王商。
　　“疼吗？”
　　“别问了。”声音里带着些颤抖，这个幅度连王商都看出来了。
　　“怎么了？”陈忠和很不对劲，王商一颗心被吊着，总觉得陈忠和有很难过的事情闷着，“你、你不要难过，你有什么事，你跟我说，我可以帮你啊。”
　　但这句话的某些词却彻底激怒了陈忠和，他猛然回头，笑得狰狞，“帮我？”
　　“怎么帮我，你说说看？”
　　这个样子的陈忠和让王商害怕，之前陈忠和对自己1冷嘲热讽，他也只觉得难过，而现在看着这个样子的陈忠和，他是真心感到害怕，太奇怪了。
　　“我、我可以找老师、还有我爸爸妈妈啊……”
　　“找老师？爸爸妈妈？你还真是个傻/逼。”
　　“你到底怎么了？”王商不明白怎么突然陈忠和就变了个样，也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他们不是好朋友吗？怎么对方又骂自己了。
　　“就凭你这个买个礼物都是被骗的傻/逼也想帮我？”陈忠和把剩下的巧克力摔到王商身上，说得恶狠狠。
　　“被骗？”
　　“对啊。”陈忠和面目狰狞，好像王商越难过，他心里就会越开心，越高兴，“你的巧克力是假的。”
　　“不可能！”王商极力否认，眼眶却冒出了泪花，“这是真的，我花了五千买的啊！”
　　“傻/逼。这个巧克力保质期只有十多天，而且九颗的价格远不止五千，还有，没有九颗包装盒，你告诉我怎么从大洋彼岸运过来还在保质期内可以食用？”
　　“可是、可是……这个要五千啊……”王商蹲下来，把散在地上的巧克力，一颗一颗捡起来，辩驳道，“这个是别人帮我买的……是真的……是真的……”
　　王商不争气地哭了，一边捡，一边抹眼泪，巧克力粉也糊到脸上，眼泪滚了下来，粘着巧克力粉，手一抹，整个脸变得脏兮兮的。就像个别抛弃在街头捡垃圾的弃儿，无人在意。
　　“假的……假的，假的假的假的！！！！”陈忠和讨厌，讨厌王商可怜兮兮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很快就会有人会来安慰他，很快就会有人心疼他，一副天真不谙世事的样子恶心死了，逃避什么？假的才是事实啊！


第42章　
　　“不是假的……”王商嘴上反驳，可捡起来了巧克力，完全没有力气握紧，一颗又一颗重新全部滚落在地板上，眼泪根本止不住，火山爆发有多难阻止，他的眼泪就多难制止。
　　“你哭什么！”陈忠和讨厌他哭，哭有什么用！有个P用！
　　“不准哭！”
　　王商越哭，他就越烦躁，他不是不知道，王商是好心，王商对他好，王商好，可就是因为好，就是因为他什么都不知道地对他好，不知道他多坏多恶心把他当好人对他好，他才更加厌恶王商。
　　“你干什么！”
　　一声暴怒响起，陈忠和还有没回头就被一个重拳击中，撞到在地，他捂着脸，恨恨抬脸看过去，对方了楚源的怒目，又笑了出来，
　　“什么嘛……又是一个救世主。”
　　楚源瞪了他一眼，把王商拉起来，给他拍了拍腿上的灰，看到王商脸上脏兮兮，又抽出他妈妈硬塞给他的手帕给王商擦脸，拉着王商走，走之前对着陈忠和警告，
　　“你再欺负他一次试试！”
　　陈忠和却一点也不害怕，站了起来，扫掉身上的灰尘，无所谓地耸耸肩，
　　“我欺负他怎么了？你敢对我做什么？”
　　“你！”楚源挥起拳头就要揍陈忠和，王商吓得闭上了眼。
　　“你试试，后果你不会不知道，如果我从这里青着眼出去的话。”
　　陈忠和威胁得赤裸裸，却成功阻止了楚源的的动作，楚源松开拳头，
　　“你真是挺令人讨厌的。”
　　“你欺负的人也不见得少。”
　　“也没有你那么恶心。”
　　“恶心？”陈忠和觉得这个形容词好笑，他看了看王商，又看了看楚源，“你们才比较恶心吧，是吧王商？”
　　说对陈忠和所作所为没有一点恨意是不可能的，陈忠和眼里的厌恶摆得明明白白，王商看到了，感觉到了，心也拔凉拔凉的，他还说自己恶心，可自己从来没有对他做过恶心的事情，没有欺负过他。
　　“我没有……”王商倚着楚源，揪着楚源的西装袖子，低着头，想反驳。
　　王商怎么样的人，楚源再清楚不过了，长期被人孤立，没有自怨自艾，也不会怨天尤人，责怪别人，性格也腼腆，这样的王商怎么可能像陈忠和说的那样，他陈忠和不就是酸么，整天一副“我最屌”的样子，要不是看在他家权势大，早就被人拖到巷子里揍了，他几个兄弟都被他冷嘲热讽过，恨得牙痒痒。
　　“没事，我在，他不敢把你怎样。”楚源大掌拍了拍王商的肩头，护犊子的样子站在前头。
　　“行了，一个黄厚不够，他妈还搭一个楚源，恶不恶心。”
　　这话把楚源和王商都说得云里雾里的，楚源眉头蹙起，心生疑惑。，“这关黄厚又什么事？”
　　“哼。”
　　陈忠和皮笑肉不笑，理了理衣袖衣领，不答话，意味深长地看了王商一眼，抬腿就要走。
　　“他什么意思？”陈忠和走后，楚源问王商，就连楚源这样的傻大个，也觉得陈忠和这是话里有话，王商自然不知道，摇摇头，蹲了下来，把头埋进臂弯，低声啜泣。他很难过，比一年没有哈根达斯可以吃还难过，刚刚以为得到了东西，却马上就失去，好过没有得到，商商不懂，不懂明明就是近在眼前的友谊，怎么突然就变了，黄厚也这样殷勤不定、陈忠和也是这样阴晴不定。
　　“呜呜呜……”
　　楚源最怕女孩子哭，遇到王商之后，又多了一个最怕王商哭，可能是平常王商太过隐忍，看着王商很娇气，腿破点皮就惊慌失措，怕得要死，然而，不管是一开始大家故意嘲笑，还是听他说以前被人孤立，他都显得乐观坚强，虽然渴望，也努力建立自己的小天地维持自己的一份天真，大家不跟他玩，他就当个快乐的阿宅，没有想过对别人做什么坏事，实在难过了忍着红眼眶，一掉眼泪就让人心疼得不心。楚源也蹲下把王商抱着轻拍他的背，安抚道，
　　“不哭，啊，不哭。”
　　楚源不会安慰人，拍背的动作也显得生涩，安慰的话更是不会说，最后只能憋出一句，
　　“要出上厕所吗？我带你去上厕所。”
　　毕竟他们是“厕所之交”，简称，厕友。
　　以往他这么说，王商都会变得高兴，楚源其实挺尴尬的，男生凑对儿上厕所，加上王商这个特殊的癖好，只是除此之外，他暂时想不到其他能让王商高兴起来的方法。可没想到平时非常奏效的方法这次却起了反效果，王商听到不仅没像之前那样破涕为笑，原本只是低声抽泣，现在仰天“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楚源手慌脚乱，一边拿着手帕给王商抹眼泪，一边焦急地询问。
　　“我…我…”王商哭得一抽一抽，说话断断续续，“我以为这里会有好多好吃好喝的，我都一天…一天没吃没喝了！哇啊啊啊啊啊！”
　　“我…我上不出来啊哇啊啊啊啊啊啊！”
　　“……”
　　楚源叹了口气，他怎么就不长记性，这货，真“记吃不记打”。
　　“走，我带你去吃。”
　　“不……”王商意外地没有答应，怯怯地看着楚源，小声拒绝。楚源再怎么迟钝也知道，刚刚才被陈忠和那样给欺负了，怎么可能继续呆着这里吃东西。只好跟王商说带他出去吃，吃其他非常好吃的，只是刚走到大厅，就看到了黄厚。
　　“怎么？”黄厚穿着笔直的礼物走过来，一靠近就看到王商红眼眶，眉头一拧，沉声问楚源。
　　“还不是……”楚源想说陈忠和的事，被王商揪着袖子的手紧了紧。
　　“我……我肚子饿了，这里东西不喜欢吃……”
　　黄厚来这里挺久的，一直没看到王商，来寒暄的人又多又烦，他又不是他哥，什么都决定不了，这些人也不知道在巴结个啥子，要不是找王商，早就走人了，现在正好带着王商出去吃吃东西，离开这个破地儿。
　　“走，去吃哈根达斯。”黄厚上前一步，揽着王商的肩搂过来，别说，王商好像真的瘦了不少，感觉肉都掉了好多，摸着不得劲。他不喜欢王商瘦，跟风瘦个鬼，他完全没想到自己为了保持身材，平板撑到满头大汗，累瘫在地上。
　　“那你们先去吧，我还有点事。”放在以前，把王商交给黄厚，楚源是不放心的，在那次黄厚帮着怼陈忠和后，楚源恍然意识到，黄厚好像对王商是有些不一样的，是那种偏向于好的感情。
　　黄厚点点头，带着王商离开，楚源站在原地，想了会儿，向别墅那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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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休息室里冷冷清清的，只有陈忠和一个人，明明是生日会的高/潮，作为主角，却可有可无，现在不过是商业圈子里互相交换利益的高峰罢了。
　　他坐在沙发上看着手中捏着的最新一本《龙王的工作》，看了很久，翻了几页，无聊而幼稚的对话，是在是无趣，最后合上，把封面上的贺卡拿了下来，撕了个碎，扔到垃圾桶，起身准备出去，私自离开会场，被发现就又是一顿责罚，摸了摸脖子上的勒痕，这些，连着一些不堪入目的画面，恶心至极。
　　他打开休息室的门，叹了口气，刚出门就被肉墙堵住，光看对方的皮鞋，也知道是谁。陈忠和的嘴唇立刻泛紫，不住地颤抖，握着门把的手瑟缩回裤边。
　　“我什么时候同意你离开了。”久居上位，说话的语气带着严厉深沉，不怒自威。
　　陈忠和顺从地回答，“没有同意。”他知道，反抗的结果会糟糕一万倍，虽然顺从也好不到哪里去。果不其然，对方一抬手就是甩他一巴掌，陈忠和重心不稳撞到墙上，原本已经伤到的地方又雪上加霜，但陈忠和一言不发，连疼痛控制不住的惊叫闷哼都没有。下一秒下颔就被粗粝的大掌掐住，猛然将他脸抬起。
　　“该怎么罚？”
　　男人问陈忠和，陈忠和被扼住互相，根本不能言语。男人的力气很大，见陈忠和近乎窒息，才收回手，陈忠和虚脱，身体无力地下坠，但他知道自己不会掉到地上，男人很快提起陈忠和的领子，扯开他的领结，把精致的衬衣一排的纽扣扯爆，露出浑身一片青青紫紫，前两天的新伤罢了。男人不经常这么对他，但只要做了，就发了狠地弄伤。男人把陈忠和压到墙上，低头咬住陈忠和的脖子，很用力，像猛兽，张开血盆大口，撕裂猎物的脖子。而陈忠和只能堪堪靠着男人的肩上，咬着牙不发出声音，如果发出声音，又不知道是什么酷刑。
　　忍忍就好了。
　　陈忠和每次都这么想。闭着眼，咬着牙。他不敢咬嘴唇，咬破了嘴唇，会遭到男人更疯狂的暴虐。可是的他泪腺不受控制，眼泪泛滥眼眶，又久久没有掉下，因为陈忠和在意识到眼泪来临，就习惯地咬牙睁大眼睛，仰头。
　　他头顶上的灯花很华丽，也很刺眼，通过泪水折射，灯光在他眼里是不清楚的，可他不能掉眼泪，不能掉一滴。多美的灯花，多么华贵，还不是，只能挂在无人在意的地方。
　　“忠和……”男人松开嘴，埋在他肩头，呢喃他的名字，贴在他身上的唇是的热，但陈忠和的心是冷的，他按照男人的要求，机械般回应男人的叫唤。
　　“爸。”
　　眼眶里的眼泪，一直坚强，直到看到走廊上的楚源，才滚落下来。


第43章　
　　哈根达斯店面关了。
　　周围其他的店也都关得七七八八，快过年，都走得差不多了。
　　王商黑溜溜的眼睛在招牌上溜一圈，最后暗淡下去，他现在很想吃东西，哪怕是个白桃味的糖果也好，只要有个吃的，甜的，他就会开心一点点。站在他身旁的黄厚早就察觉王商不对劲，一路上也不说话，头都快栽进马路里，他们俩在一起的时候，一直都是王商叨叨个不停，现在王商不说话，他也不知道要怎么挑起话题。见他看到紧闭的店面时失落的样子，以为是没有吃饱，整个人没精神。
　　至于么，不就是没吃一顿饭？
　　黄厚揉了揉王商的头发，他的锅盖头长了不少，软趴趴贴在头上，看起来特乖巧，让一向喜欢欺负他的黄厚都觉得看着不忍心。
　　“我带你去别地儿吃更好吃的。”
　　甚至说话也带了点哄小孩的语气，不自觉温柔起来。
　　王商垂着脑袋，摇头，在店面门口的台阶上坐下，下巴靠着抱起的手臂，手臂搭在曲起的腿上，也不说话，直愣愣看着马路，现在马路上的车已经不多了。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黄厚哪里见过这样的王商，安静又落寞，嘴巴像小孩那样，自然状态下会微微嘟起，这让王商看上去，天生带着点可怜，连黄厚看着，都不忍心说毒舌的话。
　　“怎么了？”
　　王商太安静了，对黄厚的话没一点反应，黄厚抓了把头发，决定强行把小胖子拉起来，但手机突然响起，只好先接电话。
　　“哥？……在外面……现在？……不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