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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忠和不知道黄厚心里的弯弯绕绕，也是对黄厚忽冷忽热的性格二丈摸不着头脑，看到黄厚一边愤愤咬烤翅一边大步离开，戳了戳王商，
　　“你惹他了？”
　　王商揉了揉刚刚被捏的脸，用手背擦干净嘴巴，看向陈忠和，摇头，
　　“不知道，他经常这样。”说完王商拿出手机看了看，又说，“再过十分钟就好了。”
　　“？？？”
　　王商摊手，“他就这样的，你等等。”
　　王商调了个倒计时，然后过去烤翅，熟练地切肉戳竹签刷酱开火控火翻来覆去烤，一看就是内行，大伙看得目瞪狗呆，他们完全想不到王商这么笨重手却这么巧，这些公子哥小姐大部分抖没烤好。
　　王商看了他们烤的，心道难怪黄厚沾沾自喜，黄厚确实烤得比他们好啊。没他好而已。
　　小胖子鲜有能显摆的时候，这下可好了，在大家叫喝夸赞下烤得不亦乐乎，手机一震，烤翅完美上盘，他拿了一只烤翅拉着陈忠和到暗自和自己较劲的黄厚身旁，
　　“给，试试。”
　　陈忠和是真的以为黄厚会拒绝的，据他所知，黄厚很讨厌故意讨好他的人，这也是他一直都没有敢接近黄厚的原因，他这人特敏感，大概是身处这样的家庭，对外人都有一份随之而来的防备心。
　　然而黄厚只是瞟了一眼王商，就把烤翅接过来吃了。
　　“好吃？”王商这么问是假装谦虚，他内心是骄傲和确定的，自己手烤出来的，没什么不确定的，终于可以和人摆摆手说，“where　where”了！
　　“一般般。”
　　“where　where！”
　　“……”


第39章　
　　黄厚跟着接送车回去的，王商挨着他坐，睡了一路，小胖子玩累了，没睡好，一上车靠着窗就睡，可是被黄厚揪起来拉到靠走廊的一边。从前，黄厚习惯坐在靠窗那边，看书看累了，就往窗外看看飞速倒退的路边树，这个习惯一直没变，不一样的是，从前没有人敢坐在他旁边的座位打扰他。
　　想要找个地儿靠着睡觉的王商被抢了地盘，却敢怒不敢言，憋着气委屈巴巴地要走开换个靠窗的地继续睡。
　　“等下，我有点事要问你。”黄厚掏出一本书放在腿上，没有书签，没有痕迹。
　　“什么？”王商困得很，揉着犯困的小眼睛，软乎乎地问。
　　“你先坐下。”
　　“哦。”王商乖乖坐下，没把手把打上来，准备回答完问题就换个位置。
　　黄厚撑着头，侧脸看王商努力睁着眼睛醒神，想要集中精力又实在困得眼皮耷拉，那样子真是有点……不想让他睡。
　　“到底什么事……”
　　事实上，黄厚也没想好什么事，余光漫向周围，看着从过道走过的陈忠和，想到了点什么，开口道，
　　“你快生日了？”
　　哪知王商一听，眼皮立刻滚上去，可精神了，他努力克制上扬的唇角，绷着黑不溜秋的大眼睛对上黄厚探究的眼神，又想到觉得自己这样意图过于明显，移开眼睛，低头看自己的小胖腿，脸也变得红红的，他低头的时候，黄厚刚好可以看到他那服帖的发尾扫到脖子，脖子下若隐若现的红也被意外发现。
　　黄厚觉得好笑。问个生日害羞个P啊。而后一想，这家伙这么喜欢自己，害羞也是正常的！
　　“你、你问这个干什么……”
　　妈的，跟个女孩子那样……那样软乎。
　　黄厚咳了两声，心里偷笑，面上不动声色，装得正经，他是想问王商是不是想邀请自己去帮他过生日，毕竟吧，那个陈忠和，不就是变相邀请自己么……可是又不想主动开口，这样显得自己多想去似的，心里好一番纠结，最后准备开口的时候，却被王商先抢了话。
　　“你是不是想送我礼物啊？”
　　黄厚的笑僵在脸上，如被雷劈到的岩石，龟裂开来。“什……么？”
　　王商可不会注意到黄厚那点变化，仍沉浸在自己的美好幻想里。以前他没有朋友，过生日也都是和爸爸妈妈还有妹妹，从来没有过朋友一起过生日，到了这里之后，他终于交到了朋友，也想试试跟朋友过生日，而且啊！他……好想要一份生日礼物哦。黄厚是不是看出来，要给他生日礼物……
　　等了半天也没等来黄厚肯定的回答，王商有点小慌，立刻反思自己是不是太直白了，跟人直接要礼物是不是不太礼貌。他抬头去看黄厚，见对方一脸怪异看着自己，就知道自己肯定是说错话了。
　　“我不会要很贵的礼物的！一个康娜酱的等身手办就好！”
　　“啊，不对、不是，我不想要……啊不是、想要，但不给也没关系！”
　　王商说得语无伦次，最后见黄厚一直一副皱眉头的模样，眼睛看过来像X射线，直接看穿他那点小心思，只好硬着头皮，“委婉”道出心声，
　　“不是等身……的，也可以……”
　　说得要多勉强有多勉强，要多委屈有多委屈，不知道人还以为黄厚又怎么欺负他了，然而黄厚从头到尾的表情，都是一个词，懵逼。
　　只是平常黄厚不言苟笑，懵逼这种表情在他字典里几乎是不存在，所以表现出来的，就是一副苦大仇深的又疑惑不解又大吃一惊综合起来的怪异表情，就是这样的表情把王商吓得一下一下的。还好，黄厚对王商无厘头的想法和问话早就有领教，回过神后，他开始诱哄。
　　“送礼物……没问题……但……”黄厚故意提了提尾音，加强神秘莫测的特效，果然王商一听礼物有希望，眼睛都跟装了星星似的亮了起来。
　　“真的吗？！”
　　“但……”黄厚又加重音，继续强化特效。
　　“什么什么？”
　　“总得有个机会送，对吗？”我都这么暗示了，应该明白了吧！
　　可王商就是不明白，哪里管什么话里话，有得期待的礼物，期待的好朋友送的最喜欢的生日礼物，一颗小小的心早就飘到空中，晕晕乎乎了，哪里能想那么深，现在黄厚说什么他都“是是是”“好好好”“对对对”点头就对了。
　　可这反应让黄厚很不满意，他觉得王商揣着明白装糊涂，他都暗示这么明显了，暗自恨恨咬牙，“你得先做点什么我才能给你礼物吧？”
　　说完黄厚懒懒地靠在窗上，等着王商邀请他，可是依然没有等来预期的邀请，他看着王商的笑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之后蹙眉，抿嘴，手指绞着衣服，低头，一言不发。瞧着王商这反应，黄厚不满，抬腿踢了踢王商悬在空中的小短腿，要他快点回答。
　　“喂。说话啊。”
　　这一踢，王商就像被什么逼到头了，伸手去揉眼睛，虽然低着头，人一眼就看出来他就是哭了。黄厚不知道那小胖子哭个什么，收起腿，坐起，靠近过去，把小胖子的手扯下来，捏着他下巴扭过来一看，果然哭了，眼眶都红了。
　　怎么就这么多水呢。这肉估计都是水做的吧？
　　黄厚真不知道这有什么好哭了，这货也太爱哭了。
　　“哭什么？”
　　王商抽抽搭搭，委屈得不行，“我、我支付宝没钱了……”
　　“？？？”
　　“微信也没钱了……”
　　“？？？”
　　“余额宝也没有了……”
　　“？？？”
　　“没钱给你买康娜了。”
　　“……”
　　黄厚给跪了，扶着额头，认输，“不用钱，礼物不用钱，我买的是礼物。”
　　小胖子眼睛红得快，笑得也快，一听礼物有望，立马破涕为笑，
　　“真的吗！”
　　“……真的。”
　　看着王商一哭一笑，如果不是清楚王商是个笨蛋，黄厚差点就以为这是王商的什么伎俩，让自己给他买礼物了。所以到最后，黄厚也没能让王商主动邀请自己，只能憋着气，靠着窗户，不理隔壁胖子。
　　真讨厌！套路！他妈都是套路！
　　小胖子心情雀跃，想继续跟黄厚叨叨，转头看到黄厚闭眼靠窗休息，想起来自己要找个位置睡，可是两个座位都没人的位置没有了，靠窗位置也没有了，只好丧气地缩回自己座位上，靠着后背椅睡，这样睡很不舒服，可也只能退而求其次。最后王商凭借着强大的特困生属性，以不舒服的姿势沉入梦里。梦里他得到一只神奇魔法枕，柔软而舒服，他高兴地抱上去蹭了又蹭，甜甜睡着。
　　黄厚在王商呼吸变得均匀的时候挣开眼睛，他把王商的头轻轻一拨，王商就倒在自己的肩上，这家伙睡梦中也识货，一碰到自己的肩，手也缠了上来，胸也侧身贴上来，连脚都不安分地勾自己的脚，这他妈就是传说中的“体贴”吧？
　　不知道是不是胖子的体温都略高，王商贴上来，自己还能感受到他的温度，还有撒在自己脖子上热乎乎的气息，又暖又舒服。还有点燥热。
　　为了强化自己高岭之花清冷的形象，黄厚把书塞进包里，头扭向另一边，努力把注意力转移到飞驰的车和树上。注意着注意着，又觉得冷天里现在实在是暖和，不睡可惜了，抱着这样的心情，他把手搭着小胖子的腰，名曰取暖，靠着小胖子的头，名曰固定对方的姿势，一起沉沉进入美梦。


第40章　
　　爬山活动结束后很快就是春节，活动结束后的几天小胖子一直在打工存钱，而王爸王妈都以为小胖子是交女朋友了，看着小胖子早出晚归，又是高兴又是担忧，总想找点机会和小胖子谈谈，只是小胖子一直见不到人影，谈话也就搁置了。等到甜品店也休业回家过年，小胖子才久违地睡了个大懒觉，日晒三竿才从伸着懒腰从楼上下来。
　　“商商？怎么今天在家？”王爸王妈也放年假，坐在客厅商量过年的事情，听到动静回头看到是王商，觉得奇怪，不过这也是个机会。
　　“商商，过来。”王妈妈对着王爸爸使了个眼色，王爸爸就灰溜溜去厨房准备饭菜。王商打着哈欠走到沙发瘫坐，昨天晚上顾着数钱和算折扣，弄到很晚，太累了。靠着沙发没那么舒服，他又换了个姿势，最后换来换去，直接躺倒在王妈妈的大腿上。
　　王商很累，谁都看得出来，更别说王妈妈洞若观火、雷厉风行事业家庭兼顾的女人，她有点心疼，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孩，怎么欺负的自己儿子，把自己儿子累成这样，揉了揉小胖子软趴趴的头发，想到明天儿子生日，是个机会好好带他玩，于是开口道，
　　“商商啊……”
　　“嗯……？”王商迷迷糊糊，嘟着嘴巴，发出绵长的困倦长音。
　　“明天你生日，想去哪里玩啊？”王妈妈柔声问道，摸着商商的脸，心想年末生意好，光顾着生意，也没怎么关注孩子生活，现在一摸才觉得王商脸都瘦了，以前又白又嫩，现在瘦了一圈，摸摸肚子，都塌下去了。
　　“哈哈哈哈好痒……”王商被揉肚肚，痒得发笑，滚来滚去，只得爬起来坐好，“妈你故意的！”每次王商瘫着王妈妈都会挠他痒痒，逼得王商不得不端正坐好。
　　“想去哪里玩？”王妈妈拿了个橘子剥起来，又问了一次。以往王商生日，都是全家出去玩，然后买个生日蛋糕，简简单单过一下，也没怎么铺张浪费，今年不知道王商想去哪里，早年的时候早就已经定好地方，今年自己忙糊涂了一直没问，却没想到商商也一直也没提。
　　“妈，今年能不出去玩吗……”
　　王妈妈心下一惊，剥橘子的手一顿。没理由的，这不是商商会做的事情，她留心到今年王商开朗很多，好像听王馥说能做饭，过生日不出去玩，是想怎么过？和他那个……女朋友？她捏着一片橘子塞进王商嘴里，问，
　　“那想怎么过？”
　　王商喜欢吃橘子，甜甜的，好吃，吃完舔舔嘴回味，才犹犹豫豫地说，
　　“我有个朋友跟我同一天生日，他邀请我去他家里过……”
　　“朋友？男的女的？”
　　“男的啊。他人特别好，特别厉害，成绩特别好，而且还会很多；上次我拉链坏了，他一下子就给整好了，体力也超棒，又瘦，爬山蹭蹭蹭就上去了！”
　　说起陈忠和王商就滔滔不绝起来，这是第一次有人邀请自己去生日会，他听说过那些特别热闹的生日会，有很多好吃的，很漂亮，以前别人生日了，邀请班上的同学去家里，他坐在位置上紧张地低着头，心脏砰砰跳，演练着人家邀请自己自己要怎么回答人，努力练习着笑，可是等啊等，等到最后，没有人来邀请自己，过完生日之后，在自己身边聊天时，说吃了什么什么，玩了什么，好像特别有趣，自己从来没有机会去，没想到在这个学校，不仅有人跟自己同一天生日，还邀请自己去，这是自己梦寐以求的友谊啊！
　　“男的？”这是王妈妈没想到的，她继续给王商喂橘子，深入敌情，“你们关系倒是好。那还有什么人去？”
　　“不知道，他没说。”王商心不在焉回答。
　　“那你好好玩吧。”王妈妈给王商扯了纸巾，“回头把对方电话给我，找不到你的时候有个保险。”
　　“好。”
　　说完王爸爸煮的面已经好了，热腾腾的，王商早就饿了，闻着香味，迫不及待就吃了起来。只是，王妈妈八卦完了，王爸爸可是还没满足。他见王商顾着吃，见缝插针继续八卦，
　　“最近干什么去了，怎么总是在家见不到你，晚饭也少回来吃？”
　　王商把嘴巴塞得鼓鼓的，听见王爸爸的问话，眼睛心虚地飘忽，“没、没做什么。”
　　王爸爸王妈妈都是老狐狸，这点异常看了出来，没戳穿，
　　“行了，孩子的事，你管那么多干什么。”王妈妈拍了拍王爸爸的腿，又使了个眼色，“商商啊，要去就大大方方地说，没什么，不过人家也是生日，你也要记得给人带礼物，别失了礼，知道吗？”
　　比起那些，王妈妈最担心的还是和人相处的问题，王商这孩子比较傻，心眼是好的，就是有时候实在不会看人脸色，说不合时宜的话，做不合时宜的事，他是觉得平白无故被人厌了，其实这些都是没学会和人相处，性格也像个小仓鼠，胆小怕事，看着喜欢一个人玩，其实做妈妈的哪里看不出来他看着别人一群人玩的时候渴望的样子，他不像王馥，王馥也是一个人，但她就让人放心多了，喜欢一个人，也能处理好人际关系。
　　“嗯嗯，知道了。”王商哧溜哧溜吸拉面，王爸爸手艺不如王妈妈，也没那么差，王商爱吃，像个小馋猫吃着。王妈妈见他专心吃，拉着王爸爸到房间商量要怎么揪出王商背后那个“女朋友”去了。他们前脚一走，王商的手机就响了，是微信，黄厚的。
　　“明天你生日？”
　　“对呀。”
　　“明天给你礼物。”
　　“康娜！”
　　“不然呢？”
　　“谢谢你！”
　　“怎么给你？”
　　“你在哪里，我过去拿！”
　　“……”
　　“怎么了？”
　　“不给你了。”
　　“【大哭】”


第41章　
　　王商没想到，他是个深藏不露的土豪，当然深藏不露只是对于王商而言，其他人早就知道。
　　豪华的露天花园与大喷水池，就像杂志和动漫里的场景，王商是真不知道原来这些都是真实存在的，从进门被管家领进开始，头就没有停歇晃荡过，嘴巴也没合过。爸妈做生意这么大，按理说，王商总归是见过这些的，只是他又宅又闷，从来不跟爸妈出去应酬，以至于从未见过这类场景，兴奋同时又害怕，手里抱着个大礼物盒，一边暗自哇塞一边又寻找熟悉的身影。
　　陈忠和站在一群西装佬人群中，身边站着大人，捏着杯脚谈天说地，陈忠和脸上挂着王商从未见过的笑脸，举止得体，仿佛工厂里按着图纸严格标准生产出来的东西，没有半分差池，看得王商心生佩服。
　　“阿和！”王商摆摆手，小跑着过去。这里他唯一熟悉的人就是陈忠和。
　　陈忠和闻声转头看过来，脸色突变，又很快恢复常态，他刚想开口阻止王商，身边的父亲已经眼尖看到了王商，朝着王商点头微微一笑，两人的笑如出一辙。
　　“你好。”
　　王商高兴地笑起来，认真地打招呼，“你好呀！”
　　“忠和的朋友？”
　　“对，我们是同班同学！我叫王商。呐！这是生日礼物！超棒的礼物！”
　　王商把怀里攒钱买的礼物递出去，陈忠和父亲的脸僵了一瞬，很快看了陈忠和一眼，再朝着王商礼貌一笑，“让你为礼物费心了。”
　　“谢谢你。我很喜欢。”
　　陈忠和扯了扯嘴角，接过礼物，道谢。纵使是王商这样迟钝的人，也感到一丝不对劲，从前陈忠和从来不对他说什么谢谢的，而且他和他爸爸之间的气氛太怪异了。但王商并来不及问，其他人很快一波接着一波围了上来。王商站在其中，有点不知所措，退了又退，直到一双手握住他的手腕，带着他往外头走。
　　“跟我来。”陈忠和一手抱着礼物盒，脸上失了笑，捏着王商的手也紧了紧。
　　“怎么了？”王商本能觉得不对劲，开口问道。
　　这时候已经来了很多人，班上的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