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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正规的军队中，军队首领，也就是军官的机体和其他人是有区别的，功能更多，操作也更复杂。况且以前齐灵在帝国学院学习的驾驶都是大气层内驾驶，而帝尚学院则更深一步教授了宇宙驾驶，失重，引力，层出不穷的障碍物让齐灵只感觉自己手脚不够用。
　　　　宇宙机体驾驶本就是军事学习中最难迈过的坎，苏利文也并不指望齐灵能一两个星期就掌握，在苏利文亲自担当齐灵的驾驶指导员期间，齐灵受到了二十几年加起来都没有受到的嘲讽和奚落。
　　　　“前面有陨石……跟你说了有陨石！！不知道躲啊！！把你眼睛睁大点！！”
　　　　“避开那个黑洞，你是猪脑啊？”
　　　　“我用胸开得都比你好！！”
　　　　“你倒是开啊？当活靶啊？就这一两秒你可以死十次了。”
　　　　“你厉害啊，撞完左边的再撞右边的，你打地鼠啊？”
　　　　虽然苏利文每天都说自己不想来了，可第二天还是会来，继续督促齐灵。每天下课，齐灵脑子都昏昏沉沉的，被苏利文连着骂了两三个小时，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儿。
　　　　就这样地狱苦训了两个星期，齐灵总算是能勉勉强强跟上了。就这样，齐灵才终于和自己的同学一起上了第一堂课。
　　　　然而，第一堂课就是齐灵遭罪了两个星期的宇宙驾驶，主讲员苏利文。
　　　　苏利文穿着驾驶服站在训练场地前，对列队的众人道：“上节课我们初步认识了如何在强引力空间里避开引力波动，这就意味着你们基本上已经掌握了宇宙空间驾驶技术。”苏利文按下教学光屏上的一个按钮，训练场地的金属地面便打开了几十个洞口，模拟驾驶舱从底下升了起来。
　　　　众人顿时屏住呼吸，眼睛发亮。
　　　　苏利文：“今天我们将正式进入宇宙作战的学习。”
　　　　众人都激动地手脚发抖，但在苏利文前面，也大气都不敢出。苏利文扫视众人一眼，突然笑了：“我知道你们当中有些人在来之前就认得我，你们是怎么称呼我来着？嗯……机战狂魔？”
　　　　齐灵背着手站直盯着苏利文，等了这么久，终于可以一睹真正的女魔头风采了！众人都期待万分，毕竟，这也是他们开学这么久来第一次见到教官正式显露身手。
　　　　苏利文：“我先给你们示范两分钟。”她躺进教师驾驶舱，舱门关闭后，已经身在战机里面的苏利文出现在了大屏幕上。
　　　　苏利文的机体站定后，周围的宇宙空间开始传来一阵一阵的波动，很快，几十架形状怪异的机械虫体便从不远处的一颗小行星后飞掠了出来，划过几十道白色的光尾，流星一般朝着苏利文射过来。
　　　　那个机械虫体模仿的是人类建立联邦之前那次和外星物种的战争中，对方的工兵，当时的机械虫让战机技术尚未成熟的人类吃了不少苦头。
　　　　苏利文启动机体，迎敌的前一秒，众人似乎看见，她的眼里闪出了一阵光。
　　　　机械虫几乎呈全方位包围模式，苏利文单单一架机体，只能一个一个歼灭。众人都紧张地紧盯着大屏幕，想要知道苏利文怎样才能突破敌人的包围，找到攻击的机会。
　　　　然而，苏利文的举动，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了。
　　　　苏利文的嘴角噙着一抹有些快意的笑意，她的速度快得仿佛一道捉摸不透的闪电，众人还未看清楚，就看见几十处流光一闪，爆炸声不绝于耳。苏利文所到之处，众人的眼球都只能捕捉到一片闪光。苏利文停在了包围圈的最中央，机体的手臂一合拢，一阵炫目的蓝光从正中央缓缓凝聚——
　　　　齐灵眼睛一睁，她是想一举歼灭！这怎么可能！那种机体的动力根本不够打出这么大的攻击！
　　　　然而，苏利文的攻击却没有瞄准敌人，而是飞速地朝着不远处的一个小型黑洞掠去，极高的速度让黑洞周围的宇宙空间一阵波动，苏利文的攻击一下发出，蓝光横扫的一瞬间苏利文猛地停住了机体，巨大的速度差把本应爆发出的攻击被陡然延长，和强大的引力波动混合在了一起，一下子陡增了几十倍的力量，仿佛一道呼啸的风暴，炸开一道布满天幕的蓝网，所有的机械虫在蓝网的笼罩下，不出几秒，全都被焚烧殆尽！
　　　　苏利文确认剿灭完毕后，从模拟舱中退了出来。众人像是遭了一道闪电，全都惊愕地愣在了原地。苏利文从机体里下来后，眼里的那道闪光也渐渐不见了。
　　　　众人再抬头一看时间，一分四十秒。
　　　　整个场地气氛压抑，所有人都沉默，闭着嘴，捏紧着拳头。
　　　　所有人心里都很清楚，刚才的兵力，只凭一个人的力量，单打独斗，两分钟都不到，全部歼灭——他们学习军事学习了几年，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苏利文的速度，灵活性，机动能力，以及胆识，让他们心惊。苏利文刚才靠近黑洞的举动，基本上是在冒险。黑洞一直是他们避之不及的东西，但苏利文却利用了黑洞产生的巨大吸引力，把自己的攻击放大了几十倍——
　　　　这是她的实力！
　　　　众人顿感自己的弱小和无力，看着淡定从容的苏利文，心里怀揣着浓浓的敬意。
　　　　苏利文在正式入伍后不久，便直接去了当时人类联邦人道武力援助河外某个星系的前线战场，创下了单枪匹马十分钟消灭一个团的记录。
　　　　此时，当年那个站在战场巅峰的女人就站在他们的面前，和当年一样，锐气不减。
　　　　苏利文正色道：“我知道在座的各位是真正有担当军人的崇高荣誉的，我也相信你们当中有人终有一天会超越我。”
　　　　齐灵心里几乎快被沸腾的血液给填满，苏利文站在战场上的那个眼神，他恐怕再也忘不了了，那种拼搏和战斗的快感，那种荣誉和责任，苏利文就是为战场而生的！
　　　　苏利文：“各位，下个月中旬就是第一次监测测试，宇宙作战必考，及格的人将在下个月末正式入伍，成为职业军官。”
　　　　众人眼睛亮了，职业军官！多少人日思夜想的荣誉！
　　　　然而，苏利文却及时地泼了盆冷水：“啊对了，忘了告诉你们，这门科目及格率百分之四十，不及格的人这门课程学分归零，强制重修，你们好自为之吧。”
　　　　齐灵一听就懵了，妈妈啊，他可是刚才才勉强跟上课程的人。
　　　　不管怎样，齐灵已经预见了，之前那黑暗的两星期，和接下来自己将要经历的，根本没法儿比。
　　　　关淮今早去给安澜送早饭的时候，见床上空无一人，扭头一看，安澜双手抓着天花板上一根钢管，正在做引体向上，双手和两个脚踝上的铁链随着他的动作升起降下。
　　　　关淮走进来，把盘子放在桌上，一言不发地站在一边。
　　　　安澜被关进来快两个月了，最初的那几天，几乎每天都需要靠药物来平复他频繁的狂躁。不过安澜的恢复能力惊人，体能渐渐恢复，情绪也逐渐地能控制了。
　　　　然而，安澜的内心依旧很是煎熬，这个空荡荡的牢房，他不管盖多少层被子，都会觉得冷得要命，那个时候他都会开始想念拥抱着齐灵时那种温暖的感觉，那种感觉越强烈，身体就痛苦，不得已只能靠不停地运动来缓解那种痛感。
　　　　离开齐灵快两个月了，安澜的精神从极度狂躁到现在的慢慢平复，没有人知道他花了多大力气。为了不让关淮继续给自己注射那些只会把自己身体搞垮的药物，安澜只能自己恢复过来。
　　　　然而，这里的日子甚至比在金盾里还要煎熬。至少在金盾里的时候，他还没有什么太大的牵挂。
　　　　关淮忽然道：“你好很多了嘛。”
　　　　安澜瞟了他一眼，落在地上，拉开椅子，沉默着吃完了盘子里的早饭，躺回床上，闭上眼冥憩。
　　　　关淮：“离开他也不像你想的那么难吧？”
　　　　“……”
　　　　关淮顿了顿，嘴角抬了抬：“我向在帝尚的朋友打听了一下齐灵的消息，他过得挺好的，身边也有不少朋友。以他的军事天赋，很快就能成为军官了吧。”
　　　　那个时候，你亲爱的情人便会完全和你站在对立面上了，他代表的，将不再是个人私欲，而是官方。
　　　　安澜睁开眼，黑眸里一片深邃，几分痛楚一闪而过，他再次闭上了眼睛。
　　　　他过得好就行了，别的无所谓。
　　　　关淮笑了笑：“说不定还会成为我的同事，或是下属。”
　　　　“……”
　　　　安澜冷冰冰的态度开始让关淮感到恼火了，他放下笑容，几步上前，一把扯过安澜垂在床边的手腕上的铁链，把安澜拽了起来，冷冷道：“别老拿你那副态度对着我，毕竟你以后每天都要看见我的脸，不爽的人是你不是我。”
　　　　安澜睁开眼看着他，一字一句道：“放开。”
　　　　关淮牙齿一咬，最后他砸下铁链，把桌上剩余的饭菜端走，离开了。安澜翻身朝向墙壁，身体仿佛跌进了一个冰窖。
　　　　
　　　　第67章　帝国无休煎熬
　　　　
　　　　Chapter。67　帝国无休煎熬
　　　　齐灵没有想错，接下来的半个月，他和艾飞几乎是每天六点钟不到就到训练场，到了一看班上全员到齐，一直到晚上十一二点。为了补上自己不熟悉的操作，齐灵离开得比其他人都要晚，幸好帝尚学院宿舍不再设门禁，艾飞也留下来陪他。
　　　　愣是像艾飞这样的人也累得够呛，两个人都是卯足了劲要去拼一个军官徽章回来。
　　　　这天齐灵和艾飞又是十一点多钟才结束训练，两人腰酸背痛腿抽筋地先去买了运动饮料，再往宿舍走。路过三年级教学楼的时候，看见几个人也成群结队地走了出来。
　　　　晚上黑灯瞎火地齐灵也没看太清楚，走了几步出去后，才听见有人在叫自己。齐灵回过头一看，来人竟然是时阳。
　　　　时阳脖子上搭着一条毛巾，大汗淋漓：“你俩也训练到这么晚？”
　　　　齐灵点头，一行人走在了一起。
　　　　时阳：“你落了一个月吧，跟得上吗？”
　　　　齐灵：“勉强吧。”
　　　　时阳：“我周末倒是可以找你练习，我还没报上次一箭之仇。”
　　　　齐灵：“不用麻烦你。”
　　　　时阳顿了顿：“都说是报仇。”
　　　　齐灵笑了笑：“有空一定找你。”
　　　　几个人寒暄了两句，时阳一行人到了宿舍就先行离开了。一旁的艾飞转过头看了看齐灵，后者的表情很平静，仿佛刚才的笑容都是假的。
　　　　艾飞几乎没看见过齐灵这个样子，问：“齐灵，你有他消息吗？”
　　　　齐灵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艾飞：“你怎么认识他的？”
　　　　齐灵有些诧异：“你对这种事情也感兴趣？”
　　　　艾飞：“毕竟他在通缉，我很好奇。”
　　　　齐灵道：“是一年多前，那次他越狱了，你知道吧，偷渡到海王星来，砸我房间阳台上。刚开始我其实还是觉得挺危险的，后来就喜欢上他了。之前去金盾考察的时候，我不小心变异了，他和我百分百配，你说是不是特巧？”
　　　　艾飞看着齐灵上扬的嘴角，知道此时齐灵心里却很难过。
　　　　齐灵伸了个懒腰：“也许看他第一眼就一见钟情了，这事儿谁说得清。”
　　　　艾飞二十几年没谈过恋爱，齐灵讲得再具体他也不能感同身受，只是简单地回应了几句。齐灵瞥他一眼，伸手拍拍他的肩，特意摆出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我说你，也确实该恋爱了吧，老大不小了。”
　　　　艾飞连拒绝的理由都没变：“没时间。”
　　　　齐灵：“这是借口，你是没遇见你真正想送上自己膝盖的那个人。”
　　　　送上自己膝盖，艾飞还真不喜欢这个说法。
　　　　艾飞一想到被人标记，一生都会被臣服性给束缚，心里有点抗拒，不再说话。齐灵也清楚，艾飞是那种不愿意被束缚的人，对向导自带的臣服性肯定特别反感。
　　　　半个月后的测试如期举行，这半个月来，齐灵进步不少，慢慢地找回了以前那种实战的感觉了，在考试中超常发挥——虽然如此，还是压线及格。
　　　　艾飞的总成绩排在前几名，被苏利文抱在乳量惊人的胸前揉了好一阵。
　　　　月底的入伍仪式举行之前，及格的众人都量身定做了一套正式的军官制服，黑色的收腰外套再加上红色绒花装饰在领口的黑色斗篷，众人拿到它时，兴奋得手都止不住抖，恨不得抱着它睡觉。
　　　　帝尚学院每年的入伍仪式都会引起军事界的高度关注，因为这又象征着，一批新鲜血液注入了整个国家的保卫事业。
　　　　通过考试的齐灵等人在仪式上被授予了军官徽章，两柄交错的长剑被橄榄枝所包裹，齐灵拿到的时候，着实感觉到，荣誉和责任那沉甸甸的分量。
　　　　苏利文代表作为帝尚学院和官方的双重代表，郑重致辞：“从今天开始，你们担负的便是整个国家和人类的命运，国家的荣誉是你们的荣誉，国家的安危便是指引你们前行的最高准则，忠诚将成为你们的代名词。现在，我正式要求，在座的各位，请把生命献给人类的未来。”
　　　　苏利文的话语结束后，所有的人都在自己的徽章上落下了象征忠诚的亲吻。齐灵盯着手中的那枚徽章，最后紧紧地握在了手里。
　　　　安澜的审问一直在继续，然而公安派来的几个官员回去后的答案都是一样的，他要么一直不回答，唯一的答案也只是不知道，和七年前无异。
　　　　而今年的国民议会也将在三个月后召开，据内部消息，已经有几十名议员联名提出了复立死刑的议案。如果温都大教堂案始终得不到解决的话，那就会采用目前官方最确信的狂躁杀人说法，太星联盟法庭会就安澜的判决进行最后讨论。
　　　　安澜越来越沉默了，日复一日地在牢房里一言不发地锻炼自己的身体，似乎没有任何一点事情再能够引起他的注意。
　　　　关淮也注意到了安澜恶化的情况，如果一个哨兵的精神长期处于低迷状态，很有可能会落下永久性的精神创伤。作为安澜的主要监视员，关淮也不能放任他这样，因此，关淮下令停止了对安澜的药物注射。
　　　　每半个月安澜会被带去做身体检查，以确认身体情况无误。关淮今早照例打开关押中心的大门，本以为会看见静坐的安澜，却诧异地发现，安澜还没有醒过来。
　　　　关淮眉头一皱，走进去推了推安澜的肩膀，后者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又重新闭上了。
　　　　关淮还是按照常规抬起安澜的手臂，给他换上了活动的手铐，期间安澜就仿佛睡着一样，没有任何反应。
　　　　关淮望着安澜的脸，缓缓道：“你有必要把自己逼成这个样子吗？有意思吗？”
　　　　“……”
　　　　关淮冷笑道：“离开他真让你这么难受？你真想见他，你就讨好我啊，说不定我会答应呢。”
　　　　“……”
　　　　关淮看着毫无反应的安澜，心里却腾起了一股怅然。
　　　　去医务中心的路上安澜也一直沉默不语，只有脚步声才让关淮觉得这个人仿佛是活着的。
　　　　审讯中心除了安澜之外，还关押了一些其他等待审讯的犯人，一行人路过集体关押室的时候，钢化玻璃里的那些犯人全都贴了上来，瞪大眼睛望着传说中的黑珍珠。
　　　　有的犯人已经开始对安澜做猥亵的动作了，脱了裤子在他旁边晃悠。这种事情是常有的，安澜目不斜视，关淮也懒得多管。
　　　　安澜的体质检测报告显示身体指标一切正常，而精神却处于极其危险的亚创伤状态。关淮听到结果的时候，冷哼了一声，这期间他不是没有尝试过安抚他，可安澜的精神网排斥性太强，他根本无法进入。
　　　　正当关淮拿着检测结果头疼的时候，检测室的门被人推开了，提着药箱的齐泉站在门外，面无表情地对他礼节性的点了点头。
　　　　齐泉打开药箱，坐在了安澜对面，拉过他的手臂，将袖子卷到了手肘，把针头扎了进去，再在注射器后方连接了一个盛满着浅绿色液体的玻璃瓶。
　　　　关淮关上门离开了，安澜低头望着正在不断地注入进自己身体的药物，沙哑道：“这是什么？”
　　　　齐泉：“这里面有治愈因子，你的精神网排他性太强。”
　　　　安澜沉默了一阵：“我不需要。”
　　　　齐泉面不改色：“精神创伤会让你的精神不堪重负，所有的感官都会受到影响，再这样下去，不出一个月，你会进入超狂躁状态，彻底失去理智的。”
　　　　安澜无动于衷，眼睛里淡淡的什么也没有，仿佛齐泉说的只是一句玩笑话。
　　　　齐泉的眼镜映出缓缓流动着的浅绿色药液，他沉声道：“我不希望看到你犯下和七年前一样的错误。”
　　　　安澜的眼睛动了动，他缓缓地抬起了嘴角：“你是来审问我的吧。”
　　　　齐泉不否认，他的确被上面提醒了，但他此时此刻并没有这个打算。安澜抬眼，视线落在了齐泉打开的药箱上，里面除了拜访着自己正在用的药液，还有好几个大概只有十来毫升的装着深紫色液体的玻璃瓶。
　　　　安澜：“那是什么？”
　　　　齐泉顿了顿，眼睛里划过几分意味深长的光：“前阵子齐灵不是胃不太好么？这是给他准备的。”
　　　　安澜愣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