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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毒-林厌秋-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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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子祥被问的哑口无言,他想问问刘玮安和那个新来的男孩是怎么回事,可是这样一来就暴露出他在跟踪了。
  陈子祥一直听到雨声拍打着窗户才醒来,他睁开眼睛,屋里一片昏暗,撩开窗帘往外看,斜斜的雨丝线一样朝他脸上砸过来,他觉得身下都是湿湿的,被子是湿湿的,一股寒气逼着他的脾胃,范秋明不知何时走了,希望是在这场雨之前走掉了。
  他在阳台上晒着几双棉袜,被斜进来的雨打湿了,他一时又找不到新袜子,所幸就光着脚穿运动鞋。他的左腿是坡着的,不是非常严重,却使不上力气,他走路全靠右腿,左腿总是拖着,发出嗒嗒的怪声音,他因此特别费鞋子,看看时间,已经是九点半了,他非常懊恼自己起迟了,也许范秋明刚刚离开就下了这么一场雨,他肯定要生气,真是,怎么会睡的这么死,他点了一根烟吸着,他扫视了一眼四周的铺设,又叹着气。
  父母四十多年前买的这个房子已经很有年代了,他们手里的积蓄还够令买一套新房的,那是为了给陈子祥购买婚房攒下来的钱,陈子祥把父母的工资和奖金算了又算,又想着自己前两天给美术报刊寄过去两份稿件,到现在酬劳还没结算,他打通了新美杂志社编辑关荷的手机。
  关荷约了陈子祥在咖啡馆见面,陈子祥也有事要拜托她,就去赴约。
  关荷盘着发,四十多岁的女人,画着妆,显出三十多岁的样子,陈子祥暗想,这有什么意思,三十岁和四十岁有区别吗?
  她把两千块钱递给他。陈子祥和她谈起西洋美术的发展史,谈着谈着,陈子祥就很踌躇的说道,“你有没有工作介绍给我,街面上画涂鸦的那种工作也可以。”
  关荷吃惊的看着他,说,“怎么?艺术家缺钱吗?你家境算可以了,才读大二用不着这么拼,而且你有天分,将来算个有名的设计师或者成为名画家也不一定。”
  陈子祥一点不享受她的恭维,无奈的摇摇头,说,“我真的缺钱,你有工作一定要给我推荐下,我什么都能做的。”
  关荷捏着手提包,把墨镜戴上,说,“好吧,我给你留意下。”从咖啡馆出来,雨势已经很小了,许多行人撤了伞,陈子祥也把伞收起来,他投了两个硬币坐车到学校,稀里糊涂听了一天课,到五点钟放学了,他迫不及待的跑去跟踪范秋明。
  范秋明从他就读的一所财经大学出来就上了一辆车,同行的还有初原,看样子又有聚会,他们每晚的夜生活都是这么精彩,不知疲倦似的挥霍着时间。
  陈子祥叫出租车司机跟着那辆红色跑车走。范秋明他们到了汲桥路上的色素国际娱乐会所,范秋明被初原拽着胳膊,拖拖拉拉的进去了。
  陈子祥也想进去的,可是门口守着几个保安,他刚迈出去的步子又转回来,窝在门口蹲着,蹲的时间太久,他起来的时候向前踉跄了好几步,差点把头磕到一根电线杆上,他进了一家快餐店,点了炒饭和汤,头脑变得清醒一些了,可是对面会所的门口还是没出现他要见的人,他在九点半的时候见到初原出来了,人很清醒的开了车子走了,到十点十几分,范秋明也出来了,被刘玮安圈在胳膊里。
  范秋明让杨一柏自己打车走,他吹了一会冷风上了刘玮安的车,陈子祥觉得自己也不需要追了,又不甘心,就发了几条关切的短信给范秋明。
  陈子祥回到家里,依旧是他一个人,他的脑子是黄昏一样的暗,连带着看所有的东西都昏昏的,这倒比较容易进入睡眠了,他蜷缩着,像一只黑猫盘在床上。被风吹的蓬松的头发,明显瘦削的额骨,消瘦的两只手。关荷盯着他看了好久,觉得眼前这个模模糊糊的轮廓已经瘦的脱型了。
  “你认真跟我说实话,”关荷凑过来,声音非常低,说,“你是不是溜冰了?你们艺术生最爱搞这些事。”
  陈子祥笑了,像风中的蜡烛,说,“没有,我没有钱吸那个东西,我就是变老了,吃东西觉得没味道,做事情也没有力气。”
  关荷摸着他的手,说,“我大概猜到可能跟你缺钱的事有关,我有个工作要交给你做,做的好的话有五万块钱可以拿。”
  陈子祥的下巴抖着,说,“什么样的工作呢?我能做就会尽量做好它。”关荷说,“这里不好说话,你跟我去见一个人。”
  关荷开着车带着陈子祥拐进凤西路的一条破胡同里,在一个卖烟酒的小卖部二楼,陈子祥看见一个矮胖的中年男人,嘴唇往外翻,非常肥厚,说话的感觉也很油腻,他给了陈子祥一张名片,名片上的头衔却很有气势,是一家美术馆的经理,还兼做古董鉴定商,陈子祥这时有觉悟了,他看了关荷一眼,坐下来,接着这男人递过来的茶杯。
  茶杯是铁青色的瓷杯,古朴很有质感,想必是男子的收藏品,男人叫范万美。陈子祥听见他自报姓名,身子晃了一下,他不能听见关于范秋明的一切,甚至于那个姓,他都避讳着。
  范万美开始说他的祖上历史,他家里一个什么爷爷在光绪年间当过道台,正是因为这点吹嘘的历史才让他做了这个生意,他有途径买到一张乾隆年间的宣纸,想请一个美术造诣深厚的人画一张郑板桥的作品出来。
  关荷跟老范打包票,说,“陈子祥是我见过最有前途的一个画家,他绝对能以假乱真。”
  范万美点点头,对陈子祥说,“我让关荷给我带了你从前的一些作品,我仔细看了,你很有潜力,但是你太年轻,我要给你找一个师傅指点你一下。”
  陈子祥说,“那要指点我多久呢?”范万美笑着说,“看你的水平啦,不过临摹郑板桥的画,你至少要学着他生前的作画习惯,不画个上万张,你是不能碰那张宣纸的。”
  陈子祥笑的病歪歪的,说,“这要花好长时间嘞。”
  范万美止住笑,望着关荷,关荷把陈子祥拉到一边,说,“你做不做?”陈子祥为难的说,“跟你说实话,我太急于求钱,也没那个心里去临摹郑板桥,我就是画十年,恐怕也不能碰那张宣纸的。”
  关荷让他闹的很为难,可是陈子祥自己也是沮丧着脸,仔细看,头发梢都发枯发黄,他心里有事,肯定不能做画仿画的鬼手,她跟范万美道了歉,领着陈子祥出了胡同。陈子祥回到了美术学院,他的导师曾玉玲教授把他叫到办公室去谈话。教授的脸庞胖墩墩,眼脸很厚,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她是为了市美术馆举行的图案征集大赛找陈子祥的,陈子祥是她最得意的学生之一,她想把她运作成名画家推出去,对画家而言,名誉是非常重要的。
  陈子祥要一杯咖啡喝,教授给他一碗燕麦片,说,“你这种状态不行,最近遇到什么事了?也不见你到学校里来听课,有些理论课还是要听的。
  陈子祥对这冒着甜气的麦片没有兴趣,把杯口放在嘴边象征性的抿了一口就推到一边,勉强的撑着笑,说,“我生了一场病才会这么瘦,很快就好了。”
  这次的征集大赛第一名会有两万块的奖金,就是为了这笔钱他也会全力以赴,跟教授说了会话,他就说自己不舒服,从学校里溜走了。

  第 37 章

  为了追踪范秋明,光是出租车费就光了好几千块,陈子祥把五十块钱塞给司机,司机没有找钱,反而等候了半天,才说,“钱不够呢,还差十三块。”陈子祥还等着找零,他囧的低着头,在口袋里摸钱,摸出一张二十的,司机找了零钱才放他下车。
  范秋明和杨一柏在逛水果摊,要了一袋子蜜桔和一袋香蕉,杨一柏后来又想要甘蔗,两人折回去,又叫商贩削一根甘蔗。
  范秋明笑着说,“许幼春和你进展的到什么地步了?”杨一柏当着商贩的面不敢说话,笑着看他,范秋明剥了一个蜜桔,自己先塞一瓣到嘴里,又掰一瓣给杨一柏。
  杨一柏笑着摇头,说,“没有,就是一起吃了几顿饭。”
  范秋明说,“好,你拖的时间越久越好。”
  杨一柏红着脸说,“我拖什么?我不用拖时间,大家是朋友。”
  范秋明嘻嘻的笑,拎着袋子,说,“你看我们前面的这扇玻璃。”
  杨一柏抬头一看,面前就束着两道玻璃门,他说,“有什么好看的,淮南牛肉汤面,你要进去吃吗?”
  范秋明指着门,说,“你看看玻璃上映的人影。”杨一柏仔细一看,果然这道玻璃门在太阳光的照射下,映出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但是有一个人始终扒着一角墙壁,朝他们这边看。范秋明笑着说,“我不走,你去帮我把这个人抓住。”
  杨一柏一个人做出要走的样子,经过陈子祥身边,趁人没防备,摁着他的肩膀不让他动,范秋明转过脸,往这里走,灼热的阳光让陈子祥的脸色变成了白纸一样凄惨。
  范秋明剥了一个橘子递给陈子祥吃,陈子祥手足无措的搔着头发,踱着脚,一会又拉扯着衣服的下摆,范秋明穿着一件藏青色毛呢大衣,看他还是一件单薄的外套,很关切的说,“十二月了,天气变得很冷,你穿的这么少还在风口里看我。”
  陈子祥连忙说,“家里有衣服,我忘记穿啦,你今晚又要到哪里去玩呢?”
  范秋明望了杨一柏一眼,说,“我这两天都在刘玮安家里玩,你认识他吗?”
  陈子祥抿着嘴,说,“把你扔酒池里的那个人,我认得他,你和他关系走的很近。”
  一股风朝人的脸上袭来,范秋明问,“你爸妈在家吗?”陈子祥晃着脑袋。
  范秋明把手里的塑料袋塞给杨一柏,说,“你先回去,我和朋友去吃淮南牛肉汤。”杨一柏没见过这么一个瘸腿的朋友,嘴巴一撇,很不在意的说,“那我先走了,我自己打车回去,车给你留下,毕竟你要带着一个残疾人也不方便,有车会轻松很多。”
  陈子祥的脸像蒸熟的龙虾一样红,闭着眼,等范秋明来拽他的手腕,他才张开眼。
  两人就进了那家淮南馆,喝了热乎乎的汤身体也变暖和了,其实温度不太低,就是一刮风会觉得身上有些冷。
  到陈子祥家里时,范秋明看见地板上摆着好几本美术学术方面的书,其中有两本是专门讲郑板桥的,陈子祥忙着把乱书整理好,又慌慌张张的擦了一个板凳给他坐。范秋明进了卫生间,晃动了一下马桶,说,“你这马桶居然还没叫人来修,还是我帮你修吧。”
  陈子祥还以为范秋明要脱衣服亲自刷水泥砌马桶呢,谁知道范秋明就在防盗门上贴的小广告里找了一个名字听起来满意的,打了电话后,那维修工说过二十分就上门,维修费八十起,具体价格还要看马桶是个什么情况。
  过了二十五分钟,一个青年的男孩过来敲门,手里拎着一大包工具袋,到了卫生间一看,说,“只收八十就行了,我给你在马桶下面糊一圈水泥,它就不晃动了。”他说着就拿出一个小红桶,从袋子里倒出一些水泥搀着水开始活。
  范秋明在客厅里打开了电视,陈子祥一直在卫生间门口站着,脸朝客厅的沙发那边看,一点也不敢过去,范秋明随手拿了茶几下的一盒已经开封的饼干袋,找出两块饼干出来吃,在电视里看见了搞笑的还会笑。
  维修工把马桶固定好,范秋明也走了过来,从钱包里抽出一百,拍着男孩的肩,说,“你不用找啦。”
  陈子祥觉得别扭,范秋明把维修工送走后,他脸上阴沉的恨不得当场下一场暴雨。
  范秋明抱着他,亲昵的亲吻他的脖颈,陈子祥消瘦的脸上连一个笑容也做不出来,范秋明把他带到房间里,发现他的床上凌乱的摆着杂志、相片和香烟盒、打火机。
  范秋明拿了一张照片看,说,“什么时候的?我对刘疯狗也会这么笑吗?”陈子祥走过去,一手夺下来,照片上的范秋明笑的灿烂,他把照片夹到一本书里,范秋明把乱东西往旁边一推,坐到床上,拍着棉被,说,“我都没有气你跟踪我的事,你反过来生我的气?我哪里惹到你了。”
  陈子祥的脸瘦的陷下去,偏偏眼皮很浮肿,看上去像一个怪物,从额头到嘴角,是病态的铁青色,像中毒一样的失去了鲜艳。
  范秋明又摸到一袋敞开口子的爆米花,捏着一粒冲陈子祥招手,说,“你也吃一点东西吧,先前在饭馆里你只是喝了几口汤,你怎么变得这么瘦了。”
  陈子祥一点委屈也没有了,范秋明终于注意到他体型的变化,他坐到范秋明身边,张着嘴吃那粒已经又软又皮的爆米花,很激动的和范秋明说他这些天是如何的凄惨。
  范秋明含糊的应着,打起了呵欠。陈子祥说,“你先起来,我把床铺整理一下。”
  范秋明摆手,说,“不用,我不上床。”他拉着陈子祥的手,笑着说,“你大减肥了,我要查查看你的下面有没有跟着变小。”
  陈子祥的腿被范秋明分开,那发着热气的嘴唇咬着那根,陈子祥后仰着脖子,夹着腿,他每次都要被这样的甜蜜压的透不过气。
  范秋明用纸巾擦着嘴,又抽了两张给陈子祥擦着下面,他一边擦一边说,“刘玮安是我目前在秘密交往的男朋友,那个抓你的人叫杨一柏,是家一个扫地女佣的侄子,我带着他出去玩,我不继续带着你,是因为我觉得那些场合不适合你,你还是适合在校园里呆着。”
  陈子祥忍不住冷笑,说,“我知道,因为我是残疾人,给你拿一块蛋糕也许你都嫌我速度慢。”范秋明抖着眉毛,说,“杨一柏说的是实话嚒,你确实是残疾人,我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我看你屋子里推着一堆竹子画,又有几本郑板桥的书,我看你不如静下心来专心钻研一下名家的画呢,跟着我跑又没有意思。”
  陈子祥把裤子提好,又想哭又想笑,说,“是呀是呀,我要做郑板桥的画,没有时间跟你到处跑,你以后不用来找我了,我要作画。”
  范秋明把脏的面巾纸丢到纸篓里,不屑的说,“可以呀,我以后都不跟你见面。”他一面整理大衣一面往外走,陈子祥托着他的那条废腿,猛的抱着范秋明的左腿,哭着说,“对不起,我跟你说对不起,我是太长时间没跟你见面,心里不好受才这么呛你的话。”他抱着范秋明的左腿左晃右晃,死死的抱着,不愿意松开。
  范秋明和刘玮安约定的时间快到了,他在这里耗的时间越久就越担心。
  陈子祥被范秋明搀起来,范秋明拍着他身上的灰,好笑的说道,“我闹你玩的,哪个情侣之间不吵架啊。”
  陈子祥听到情侣这个词,眼睛一亮,说,“下一次什么时候见面?”范秋明无奈的说,“其实这个月九号是我生日,九号晚上你去找我吧。”
  陈子祥瞪着眼,说,“你一年要过两次生日?”范秋明说,“身份证上的出生日期错了,我不是十月九号生的,是十二月九号,这件事很少人知道。”
  范秋明踩着木制地板,走出了陈子祥家的防盗门,陈子祥跑到阳台上,看他把车子发动起来,再转方向,急速的驶出这个小区的大门,他的汽车发动时的声音很足,一听就能知道是好车。陈子祥看见好几个人纷纷侧目看那辆银色跑车,他暗自想,这些人看见这样的车子从小区里开出去,会有什么想法呢。
  范秋明急匆匆赶到刘玮安家里,刘玮安在喝什么大补汤,一股中药味,范秋明捂着鼻子打开了窗户,范秋明立在窗边,戏谑的说,“你是肾虚吗?这么年轻就要喝补药。”
  刘玮安咬了一块山楂,化解口中的苦味,说,“什么补药,是我最近闹失眠,有同学让我去买中药调养一下。”
  范秋明接着刘玮安扔过来的山楂条,放进嘴里咬,刘玮安接着说,“我反正是因为你才闹失眠的,我觉得我不该喝中药,我需要吸你的精气才能补足精神。”
  范秋明坦坦荡荡的把胳膊张开,说,“你过来吸吧,我有好几天没有发泄了。”刘玮安抱着他转了几个圈,两人一齐倒进床里,范秋明的内裤湿腻腻的,还残留着痕迹,是在陈子祥那里搞上去的。

  第 38 章

  刘玮安勾着范秋明的内裤,说,“不是说好几天没发泄吗?一股味,还有印子。”
  范秋明把内裤脱掉,说,“最近风大,我这根东西受到凉风的吹拂就会变得凝固起来。”
  刘玮安骂道,“狗屁!你他妈够骚的!”一手握着那根一手摸着范秋明的下巴,说,“你越是这样我才越喜欢你。”
  范秋明眯着眼,说,“你要是喜欢我,就麻烦你不要用皮鞭抽我,我很烦这种粗暴的玩法,你有虐待别人的癖好可以去找其他人玩。”
  刘玮安笑着说,“我这次只是买了几个电动玩具,不疼的,我们来试试吧。”
  范秋明连骂带踹也没有阻止刘疯狗的暴行,事后洗澡的时候,那根东西被线子缠的又红又肿,他碰一下都会痛,“狗/日/的刘玮安!”范秋明把头没入浴缸里,自虐式的让自己陷入窒息的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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