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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色天香_南风歌-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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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凛：“……”
宋陆明差点笑出声来。
“老班主年事已高，制作组工作强度很大，还是年轻人好一些。”燕凛面不改色地劝解。
墨老班主才无所谓工作强度大不大，再大能大得过他们下乡演出的时候没日没夜地唱戏赶路？这些年轻人哪，正经做点工作就说强度大，根本不懂什么叫讨生活。
看着精神矍铄红光满面的老人跟心怀不轨的燕大少拍着胸脯坚持参与，宋陆明憋笑憋得肠子快打结。
最终燕大少也没能把人家儿子诳到身边。
燕凛坐上回酒店的车，望着窗外一片乌黑的乡间小公路，眉头锁得死紧。
宋陆明想以长辈的身份劝慰几句，又觉得不该多管闲事。
这是燕周要发愁的事，他连自己的女儿都管不好，哪里轮得到他管别人的儿子。
至少燕凛对待工作还是极其负责的，并不会为了捧谁就乱来，而且给了他极大的自主权。
第二天两人就开始调研工作，主要是搜集一些墨家戏的历史，起源一类的信息，除此之外对墨县地区别的传统技艺也作了一番调查。
宋陆明要努力在这个无趣的主题上找些有趣的点子，墨老班主却滔滔不绝地讲了许多墨家班的历史。宋陆明对这些并不感兴趣，但谁让出钱的大爷爱听，他也只能陪着听老人讲古。
墨里在戏园准备晚上的节目，空闲时打开微博看了看，几个粉丝刚刚上传了昨晚的高清照片，果然有燕凛的正面照，惹来一堆人嗷嗷花痴。
其他的还是掐架，被林珊珊炒作的负面影响还在发酵，墨里懒得看那些恶意的发言，随便看看就关了。
中午时分他接到一通电话，墨老班主的声音有些兴奋，连声让他把墨家班的老戏本带几本过去给制作组参考一下。
墨里无法，只得叮嘱鲁伯帮忙看着节目的排练，自己去后台箱笼里找戏本子。
第34章
墨里把找出来的戏本子放进书包里，带到燕凛下榻的酒店。
进门的时候，墨老班主还在拉着燕凛滔滔不绝，讲的都是墨里从小听到耳朵长茧的老黄历，难得这位燕大少还能摆出一副感兴趣的模样，不时搭个话茬，把墨老班主高兴得，看燕凛比亲儿子还亲。
他那个不肖儿子长大之后就再没耐心陪孤独的老父亲说说话了。
房间的大门没关，燕凛一眼就看到进门的墨里，顿时笑着起身，迎到门边。
墨里感到一个有些压迫的气场向他靠近，禁不住后退了一步。
明明他也不矮，却总在这个陌生的男人身上感到一股咄咄逼人的威势，即便他总是微笑着，甚至彬彬有礼。
他身上抗拒接近的意味如此明显，燕凛只能停在两米开外。
“墨班主，快快请进。”他很是绅士地一欠身，仿佛与生俱来的气度，并不显得矫揉造做。
墨老班主在后面喊道：“阿狸来了，快点进来！还让人家燕总出去迎你，像什么话！”
墨里在老爹嘴里听到最多的就是“像什么话”，根本懒得计较，侧着身子绕过燕凛，走到宽敞的客厅里把书包放下。
燕凛却笑道：“是我们唐突了，墨班主一定很忙，还要来配合我们的工作。”
“他忙什么，都是瞎忙！”墨老班主一挥手，“还是宋导的节目重要！阿狸，让你带的东西带来了吗？”
墨里从包里掏出几本线装的老戏本，宋陆明接过去翻看了起来，面上现出一丝惊喜。
“这些书有多少年了？”
“不怕宋导笑话，这些戏本子也称得上是文物了，是我爷爷那辈传下来的，再往前连我也说不清楚还有多少年头。”墨班主呵呵笑道。
“很有意义，很珍贵。”宋陆明连连夸叹。
墨里背好书包准备退场，一回身就看到燕凛站在他身后，过近的距离让他连退了两步才止住，皱眉抬头看着燕凛。
“墨班主还请多留些时候，有些节目上的事，宋导需要和墨班主聊聊。”燕凛笑得从容。
墨老班主一听，马上配合：“那阿狸就坐下来听听宋导的意见。”
“可我还要回去准备晚上的节目。”墨里不想留下。
他总觉得燕凛一直刻意接近他，这让他很不舒服。
尽管燕凛的态度一直在礼貌的范畴，他连对刘大军都很客气。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呢。”墨老班主瞪他，“戏班里有鲁伯看着，用不着你，你留下来好好配合燕总的工作！”
“墨班主请坐。”燕凛适时指着沙发邀请他。
墨里只能留下。
客厅里有一条长沙发两只单人沙发，墨老班主和宋陆明一人坐了一个单人沙发，只剩一条长的，墨里紧挨着墨老班主那头，坐到最边上。
燕凛微微摇头苦笑，也不敢往沙发中间坐，只好贴着宋陆明这边坐下。
墨老班主心大能跑马，宋陆明却感受到这别扭的气氛，略微有些尴尬。
作为一个传统的电台节目制作人，潜规则这种事听说得不少，但是对于其发展过程自然是无缘得见的。
金主要都像燕少这个苦哈哈的样子，潜规则的乐趣何在，不是花钱买罪受么。
他这不像要潜规则人家，倒像知慕少艾。
作为燕家独子，却——宋陆明不敢再想。
“宋导有什么不明白的，就尽管问吧，不是我夸口，阿狸在墨家戏班的事务上，不比我差。”墨老班主十分热情地张罗。
宋陆明笑了笑，拿起戏本正准备开讲，燕凛却先一步开口。
“其实，这一次来墨县，我也要向墨老和墨班主道个歉。”
墨里终于正眼看向他。
“几年前因为地产开发的事，我做了一个不成熟的决定。墨家班老戏园的拆除，是我没有考虑周全。想来它承载着墨家班一代一代的记忆，不是简单的商业价值能够道尽的。”
决定拆除的时候他也有另外一层思虑，不想看着墨里这样天生骄傲的少年为了一张门票曲膝讨好，勉力支撑一个注定没落的戏班。那却不过是他“何不食肉糜”的天真设想。
他不能理解墨里对老戏班的感情，也无从想象墨里最艰难的时候如何维持生计。
至今他也不能想象墨里连拿出几千块钱租赁一间仓库的财力都没有，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这点钱甚至买不到他的一双鞋。
“我欠你们一句道歉。”燕凛的神情真诚坦然。
墨老班主已经连连摆手：“都过去多久了，还提它干嘛。再说看看现在墨县南城的发展，真把老戏园留着，我们墨家班当个钉子户，就能有多好了？刘大军怕是能恨死我。这都是时势命也。现在墨家班也挺好的！要是能搭上宋导的东风，那就更好了！”
燕凛还在看着墨里，墨里居然也在认真点头：“不是哪一个人的错。”
最错的不过是他们的戏已经不能吸引观众的垂青了。既然罪魁祸首道歉了，他也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人。
“既然都说开了，那就没有心结了。”宋陆明笑道，“接下来是不是该说说咱们的节目了？”
“宋老师请讲。”燕凛靠向沙发靠背，把主场让给专业人士。
宋陆明和墨里谈了炎，又看过网上关于墨里唱戏的视频片段之后，已经对于节目的形式有了初步设想，甚至对于节目的话题度也有了信心。
他一开始真没想到，墨家班和墨里还牵扯着那个如日中天的小鲜肉李少天，这还怕第一期少了话题？
宋陆很快告辞，准备回房间整理一下今天的调查成果。制作组成员的招聘也已经启动，至少下一站他们所谓的节目组就不只燕凛和他两个人这么寒碜了。
不过宋陆明很怀疑燕凛会不会再跟去下一站。
宋陆明走了，墨老班主也准备告辞。
燕凛起身：“墨老今天陪着跑了不少地方，累了您一整天，天色也晚了，不如留下一起吃个晚饭吧。”
他邀请着墨老班主，目光却定在他身后的墨里身上。
墨里又往父亲身后躲了躲，避开那两道意味不明的视线。
虽然接受了道歉，他对燕凛却仍有一种说不出的忌惮。
比起粘人，周飞更爱粘着他，甚至达到了没脸没皮的程度，可是燕凛的不动声色却实在有点……让人发毛。
墨老班主刚想应，感到儿子在身后一直扯他的衣角，知道墨里向来不喜欢这种应酬，干脆就推辞了。
“那倒不用了。”墨老班主呵呵一笑，也没有太下燕凛的面子，“戏班晚上有节目，哪有时间吃晚饭哪。倒不如燕少晚上和宋导一起来戏班看看戏，我让鲁婶再整一桌子菜，咱爷俩好好喝一杯。”
燕凛把手插进裤兜里，笑了笑：“那也行，只是又要叨扰墨老和墨班主了。”
“不叨扰不叨扰，阿狸要上台唱戏哪叨得着他，正好让宋导现场看看阿狸的狐仙戏，给我们指导指导。”
墨里听到父亲把他撇在外，不由松了口气，他才不会跟燕凛同桌吃饭，他怕不消化。
燕凛目送着墨老班主带着墨里离开酒店房间，微笑渐渐从脸上消失。
回头坐在墨里坐过的位置，感受着那渐渐消失的温度，半晌踢了一脚茶几的桌腿，仰躺在靠背上。
升腾的烦躁流遍四肢，明明对面相见，墨里却连靠近的机会都不给他。
远在天边时尚能靠着梦境中的记忆回味少年时的初次相遇，相隔咫尺却无法越雷池半步，才真是最大的折磨。
他能感到自己的指尖渴望着墨里的皮肤，渴望得发疼发痒，却无法缓解。
如果墨里不是这样避他如蛇蝎，也许他还不会如此饥渴。
这个妖精，天生懂得如何让人为他牵肠挂肚……
燕凛仰头闭目，发出长长的叹息。
第35章
宋陆明在墨县呆了两天，就准备启程前往下一站。
不出意料，燕大少果然没有和他同行。
好在他的几个心腹老部下已经赶到墨县和他汇合，还不至于让他这个光杆司令一个人到处打前站。
燕大少留下来的理由十分伟光正，他是难却县长刘大军的热情邀请，顺便替他那位堂哥考察一下这个小城里有没有什么能够合作的商机。
宋陆明导演对此表示呵呵，男人啊。
虽然节目还没个头绪，不差钱的燕总已经把宣传团队都召齐了。宣传组长凌小菲是个不到三十岁的小姑娘，对于网络运营十分有一手。
知道二位老总的要求是从现在开始给节目炒热度，姑娘对于节目连根毛都还没看到的现状丝毫没有抱怨，运用所有能够调动网络热度的素材，誓要先把“国色芳华”这档节目的名字给炒出水花来。
宋陆明的想法，节目的制作还是少不了流量明星的参与。他预备以一种分组竞赛的方式，由参与节目的明星分别向某一种民间传统的传人学习，然后互相比拼，分出胜负。
当然文无第一，竞赛的方式还需要细致考虑，但是宋陆明惟一的坚持就是要有明星。
有了蓝擎集团的冠名和宋陆明这个制作人的名头，再加上弘扬民间传统的高大上立意，这个节目要吸引明星参加并不难。对于宣传小组来说，暂时要做的就是先把这三个要素拼在一起，吊一吊观众和粉丝的胃口，炒一炒节目名称。
通稿发了，“国色芳华”的热搜买上了，蓝V号也注册好了，凌小菲要求手下惟二的两个组员时刻紧盯网络动向，观察他们这一波宣传的作用。
不得不说蓝擎集团的名义还是很好使的，最先得到的反馈关键词几乎全是它。
长久以来它给众人的印象都是一种沉稳冷淡风的高高在上，比起出现在娱乐版块，它和财经新闻版的无趣画风更相符。
这是蓝擎第一次给某一档娱乐综艺冠名，自然吸引眼球。好在这档节目的立意格调看起来挺高大上，冲谈了这种违和感。
侦查能力优秀的网友很快将宋陆明前两天被人拍到的照片和这档节目联系了起来。
宋陆明出现在一个地方戏班的小戏园，这和节目的主题不谋而和，很容易就被联想在一起。
凌小菲不失时机，借着网友扒出来的照片，又炒了一波“宋导亲力亲为为新节目实地考察”的敬业通稿。
但是在出现在头条的照片里，最吸引眼球的却不是宋陆明那张微笑中带着学者气息的脸，整张照片亮点无数，被好事的围观者扒了个底儿朝天。
【大白兔绿糖：最前面那个戏精是谁？对着镜头挥手的？以为自己是国家领导人吗，笑死】
【太极天使：谁能告诉我那个鹤立鸡群的帅哥是哪个？还有那个穿蓝T恤的美少年（？），光看背影就是个大美人啊！天鹅颈简直绝对领域，转过脸来啊啊啊】
【愚鲁散人：无数前辈的血泪史告诉我们，别相信背影，别相信侧颜＇允悲＇】
【别摸我狗砸：那就要告诉你们了，蓝T恤的背影美人不会让你们失望的＇微笑＇＇微笑＇】
【你再闹我也会宠：这是什么地方的戏班子？这么卧虎藏龙的吗？】
【trash_：那个高个子帅哥你们不知道？他就是蓝擎集团的太子爷啊。不然你们以为蓝擎凭什么冠名一档娱乐节目＇拜拜＇】
【哦尼尼：蓝擎集团哪来的太子爷？燕深大boss还没来得及娶我呢＇害羞＇太子爷还在我肚子里】
【雨过天晴：作为墨县本地人，照片的拍摄者，我来科普一下＇微笑＇对着镜头挥手的戏精的确是领导人＇微笑＇人家是我们墨县的县长，就问你们服不服？高个子帅哥姓燕，具体是燕家哪位大神我也不是很清楚，应该是投资人，他是和宋导一起来墨县考察的。两人一到墨县就到墨家戏班来了，很良心很敬业了，就冲这个这档节目一定会支持。图里的戏园子就是我们墨县本地戏的戏班，在我们当地小打小闹，也有一定粉丝基础。至于蓝衣美人，就是墨家戏班的美人班主，那是我的小心肝小可爱啊＇微笑＇＇微笑＇。】
雨过天晴的评论被顶到热门，很多路人顺着她的微博翻到了更多照片视频，顿时就与另一条各不相干的热门话题产生了交集。
【神秘市民刘先生：原来这就是李少天那个戏班小师弟啊？！天天和林珊珊捆一起炒红白玫瑰，第一次看到真人。＇图片链接＇】
【奔奔是小猪：鉴定完毕，天然纯正大美人。李少天是瞎了么，把这样的小师弟和林珊珊那种流水线产品并列红白玫瑰？】
【白衣少年：你才瞎，李少天够低调了，人家说过什么了？不全是那个林珊珊左一个通稿右一个通稿地炒。】
【少天的小话筒：就知道少天又要躺枪＇拜拜＇这位极品大美人真的消受不起，求放过】
【甜心天天：早就猜到走向，一跟这位戏班班主有关，最后都是少天躺枪。】
【天天爱天天：一天天的不消停。少天哥哥，你师弟喊你出来买单。】
【雨过天晴：某些人别太过分，谁拖谁下水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来。我们墨班主一门心思只为发扬自家曲艺，现在也算得遇伯乐，早就跳槽的某些人别太关注老戏班，请专注你们自家45度忧郁情歌。】
【太极天使：不懂你们的恩怨情仇，有什么好撕的。是燕少不够帅了还是墨班主不够美？！这张萌坏我了！上个楼梯还要揽在怀里护着，宠到没眼看＇污＇】
【别摸我狗砸：那张算什么，更劲爆的在我相机里＇微笑＇但是我是不会放出来的。】
【@太极天使回复 @别摸我狗砸：姐姐求私我＇可怜＇保证不外传】
【太极天使：看完了。天哪，我去死一会儿＇呆＇】
【赐你一仗红：到底是什么图？求描述求私信。】
【太极天使：抱歉我答应了不外传，但是呃恩~~~反正萌什么师哥师弟CP的都是瞎，燕少是真爱，不接受反驳。】
【trash_：太吊人胃口了，到底有多劲爆，是拥抱了还是接吻了还是你听到人家上床了，怎么就盖章真爱了】
【太极天使：我只能说，比你能想象到的更走心＇拜拜＇别问了，我不会说的】
……
李少天坐在车后座，烦躁地刷着评论，那些语焉不详故作玄虚的人让他无比暴躁。
他不敢想象以后谣言会发酵到怎样不堪的地步。网络就是这样混乱的地方，可以把所有风吹草动放大成天摇地动，并且还有傻逼听了二手谣言就会信。
墨里和燕凛？开什么玩笑，从燕凛拆了墨里心爱的老戏园那一天起，墨里就注定厌恨他一辈子。
林珊珊的深情炒作还没有要停手的迹象，这也让李少天更加厌烦。
他和墨里的CP只是昙花一现，到现在已经演变成两人粉丝的互欧，或者是他的粉丝单方面的吊打。曾经给他和墨里写诗画画的那群人又去刷起了燕凛和墨里，所谓的凛墨CP甚至还上了热搜，虽然是吊车尾的名次，但这足够让李少天眉头深锁。
微博不是慈善家，能上热搜只有一种可能，有人在推。
是为了炒作他们的节目？还是有别的目的？！
李少天正恨背后推手的无耻，方琳却突然拉开车门抽走他的手机。
”你在发什么呆？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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