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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而后生(烤翅)-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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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峻平心中暗喜知道他娘火气已经降了大半,十分不害臊的在她两颊上印了两个口水印,杨虹见他那副得瑟模样就来气,打了下他屁股:“要有下次,看我怎么收拾你!”
  苏峻平心想你这话都说过多少回了,一点说服力都没有。他吹着口哨去盥洗室洗手,洗之前不经意的瞥了眼冰箱,那张纸条已经不见了。
  五点二十分的时候苏文也来了。
  他第一件事就是把苏峻平臭骂一顿,险些拿起扫帚抽他,但苏峻平今天安分得异常,让他爹脾气都发得不畅快,因此没有抽成,只是把碗摔得乒呤乓啷响。
  杨虹今天似乎心情格外的好,对苏文的骂声也没有在意,只一个劲儿的叫他们多吃点,苏峻平说着吃饱了吃饱了,放下了筷子。
  “真的吃饱了?”
  “吃饱了,妈妈烧得排骨汤好好喝!”
  杨虹飞快的笑了一下,然后挽了挽头发,说:“本来小峻就是不逃课,我也打算叫他回家吃饭的。”
  苏峻平一下子绷直了身体。
  “我想趁大家聚一聚的时候,宣布两件事。第一,我得了乳腺癌。第二,”她转向已经惊呆了的苏文,“我决定离婚。”
  

  ☆、第三十五章

  
  那是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苏峻平听见自己心底有清脆的“啪”一声,就像一根绷到极限的琴弦被剪断,那反弹的力道重重的打在他的胸口,打得他胸口闷闷的发疼。
  那之后像是看一部默片一样,外面的世界好像总是隔了一层,他看见他爸面色涨红的和他妈说了什么,说到后来吵架,一挥手把桌上的碗全部打翻,那碗萝卜排骨汤的汤汁流了一地。苏峻平静静的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看他们不讲体面的吵架,吵到后来以苏文摔门离去告终。
  喀嚓一声,片子结束,电影院灯光大亮。
  杨虹跪在地板上捡陶瓷片,她攥着瓷片,手心里有血丝像涓涓不停的溪流淌下和排骨汤混为一体,苏峻平像是触电的抖了一下,拿了块毛巾,塞到他妈的手里。
  “捂一会。”他说。
  毛巾是新毛巾,柔软还带着棉纺布特有的香气,苏峻平看着杨虹的侧脸,深呼吸了几个来回,站起来说:“我去给你拿绷带,绷带在电视柜下面吗?”
  杨虹看着他瘦削的背影,终于说了话:“小峻,你别动,让妈妈来。”
  苏峻平置若罔闻,把柜子翻了个底朝天才找到绷带,然后同手同脚的走过去给他妈绑绷带。苏峻平当然不会绑,杨虹拍了拍手说:“我自己来,你松手——”
  有一滴眼泪落在了她的指尖上。
  这就像一个信号,苏峻平打开了泪匣子,先是默默无声的掉眼泪,最后小声呜咽起来,小心翼翼的避开伤抱住他妈,杨虹感到肩窝处立即湿透,她僵直了会儿,反手摸上了他的头发。
  苏峻平哭着哭着鼻子堵塞,他使劲的吸了下鼻涕。
  “能治好吗?”
  “不要担心,我问了医生,好好配合存活率有七十以上。”
  苏峻平不说话了,点了下头,又继续重重的去吸鼻涕,杨虹把他拉起来坐好,递了两张餐巾纸过去。
  她有些想笑:“不要吸鼻涕呀,擤出来。你小时候就喜欢吸鼻涕,还跟我说‘妈妈你看我不用擦鼻涕’,刚说完又淌下来了。”她去捋他耳后的头发,发现自己的儿子抖得厉害。她连忙抱住,轻一下重一下的抚着他的背。
  苏峻平胡乱擦了一把,把头搁在她肩上闷闷地发问。
  “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怎么会呢。”
  “我看见你在冰箱上留的便条了。”
  杨虹抚摸他背部的手一顿,环住他的脖子说:“对不起。”
  苏峻平的身体像抽条似的长高,比她高出了大半个头,他只要一低头轻而易举就能看见杨虹,漂亮精致的脸,蓬松柔软的头发。他恍然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仰望的妈妈需要来仰望他了。
  那个每次上下班都要弯腰抱他的妈妈,现在居然比他矮了。
  时光最是无情,它叫人无处隐藏无处遁形无处逃避,再精致的妆也遮不掉眼角的鱼尾纹;它抽取了父母的血肉精气注入孩子的体内,让他们一天天长大,让他们的父母一天天衰老,最终前人死去,后人成熟,再成熟至腐烂,如此往复。人类因此而繁衍,因此而生生不息。从大时代的角度看,死亡同降生一样平凡,可对于个人而言,这是一生中最惊天动地的大事。
  苏峻平想:“我还什么都没做呢,我还没长大,我还没有家庭,我还没有自己的一番事业,她还没有为我自豪过,她还没有听到过‘你儿子真有出息’的夸奖,一切都还没有开始呢。”
  他忽然想起她在他小时候发烧彻夜未眠的日子,她靠在床上给他没完没了讲睡前故事的日子,她为他打架四处奔波的日子,那些日子都在犄角旮旯里落了半寸厚的灰,现在却被重新翻开,崭新的可怕,连带着当时的视觉听觉嗅觉触觉,好像他只要愿意,就可以一头扎进过去。
  苏峻平抱着杨虹无比痛恨自己,就在这时候,他妈轻轻拍了下他的背,说:“坐有坐相,坐直了。”
  杨虹把黏在她身上的儿子扒拉下来,只是像小时候一样,时轻时重的抚着他的背。
  “对不起。妈妈当时只是不高兴,去海边散了个步。我一直,一直都很不高兴,你也发现了吧?现在不会了,我要活得开心一点,”她把前面的头发捋到耳后,露出修长漂亮的耳朵,“而且你个小混蛋这么会找麻烦,根本让人不放心,我不在了,有谁镇得住你啊。”
  苏峻平抬头看着明晃晃的吊灯,终于忍不住痛哭失声。
  他妈等他哭够了,才把自己的手给包了,弯腰去收拾地上的菜和碗。
  苏峻平还在擤鼻涕,他泪眼朦胧的看见她俯身,她今天上衣穿了雪纺衬衫搭深红色开衫毛线,下面一摆宽松的月白色裙,露出脚踝,那几种颜色在他眼前撞击,浓烈得像山茶花,清浅得像月牙。
  苏峻平草草折腾完了鼻涕眼泪帮他妈把地上给收拾了,还强烈要求洗碗,杨虹拗不过他,答应了。
  杨虹看着苏峻平那副乒呤乓啷的模样,心中暗自叹气,可儿子难得洗一次碗,她也没有打击他,只是拐弯抹角的指点他一下。
  “我后天开始住院,你爸又是出差又是加班的也没时间接你,你早晚都得自己骑自行车,行吗?”
  苏峻平听到“住院”的时候身体僵了一瞬,勉强放松道:“行啊,你以为你儿子几岁啊,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还有早饭和宵夜,菜市场那边有一条街的早饭,你自己去买来吃,记得不要吃太油腻的。还有宵夜,不许吃烧烤,听见没有?晚上就吃点粥,面条,或者水果,容易消化的。”
  苏峻平点头称是,把碗擦干净,抹布洗好在料理台上一铺,又去给自己洗了个手,这才推着他老妈坐下。
  “我又不小了,能照顾自己的,放心吧。”
  杨虹和苏峻平两人靠着在沙发上看了会儿电视,吃了盘水果,他被他妈打发去睡觉,叫他明天好好去和老师道歉。
  苏峻平应了一声,反手把房门关上。
  他看了眼拉链半开的书包,一踢拖鞋扑上了床。
  不论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情,饭照吃,觉照睡,学照样要上。
  他第二天起来的时候杨虹还没走,给他煮了碗面,面里窝着一个荷包蛋,苏峻平吃完连嘴也不擦,在他妈脸上印了个油印子这才走。
  早自修是语文,苏峻平读了五分钟的课文被谢老板拎走,一顿臭骂。
  他垂着脑袋研究谢老板皮鞋上的那块污渍,认错态度空前的良好,还主动提出要写检讨书。谢老板被他噎了一秒,又骂:“别整天油腔滑调的!”可惜后期软绵绵的,被他一打断再也没有原先的气势,最终让他写一千字检讨书并且在班会课上大声朗读出来,没记档案。
  苏峻平下定决心要发奋做个好学生,点点头,还轻手轻脚带上门才走。
  早上是两节连堂英语课,按照惯例是考试。
  苏峻平回来的时候,陈一霖正在帮他把试卷对折,按页码顺序叠放好,一见他靠近就像接了什么烫手山芋,猛地丢到他桌上,低头去做卷子。
  苏峻平再见他,只一天时间心性就发生了极大的变化。他昨天对陈一霖说不清的愤怒、怨恨突然被一瓢水泼了一下,淡了不少。在生死面前,那些情绪就是小孩子的别扭,幼稚又可笑。可毕竟只是冲淡而并非消失,他见陈一霖甩开他卷子的动作心里头咯噔一下,钻出一股不悦的泉水,哼了一声坐下,也不睬他。
  事后才听说这次的完形填空是四级的材料,难的他抓耳挠腮,别说单词不知道,连文章咀嚼两遍也不晓得作者到底想说什么。他惯性的想去要陈一霖的答案,手在半空中硬生生停留,又飞快的缩了回去。
  “不能再这样抄作业了!”他对自己说,“让老妈省点心吧!”
  可独立的结果是痛苦又漫长的,当发现四个单词一个都不认识,或者每个单词都认识但结合上下文一看都觉得不通顺的时候,几乎让人奔溃。
  苏峻平绞尽脑汁也就做了个位数,剩下的都是他绞尽脑汁的捕捉灵感蒙的。
  由于完形填空浪费了大量时间,他做英语本来就比旁人慢,当“雌孔雀”喊收卷的时候他还有两篇阅读理解和改错没做,哦,对,还有前面的选择题没涂卡。
  按照平常苏峻平自然是心宽的拿陈一霖的抄一下,可这次,他咬咬牙,宁可自己瞎填也不愿意依靠别人。
  他壮士断腕般交上去的时候,是有那么一点雀跃的。即便是猜的,那也是他自己的技术,苏峻平脑海中甚至不切实际的想过自己蒙的对了大半。
  当然,运气哪会眷顾他这样的家伙。下午“雌孔雀”批完卷子,英语课代表就喊他去办公室。
  “二十个阅读你错了十四个,啧,”“雌孔雀”扔开他的答题卡,喝了口茶压压火气,“信不信我一脚踩下去对的都比你多?”
  苏峻平一声不吭,看着自己的机读卡半响,垂下了眼睛说:“我想成绩变好一点。”
  “雌孔雀”愣了两秒钟,苏峻平抬头就见她一扯嘴角,眼中浮现出一层薄薄的嘲讽。
  她说:“就你啊?”
  

  ☆、第三十六章

  那是,屈辱。
  被人发自内心的瞧不起。
  苏峻平当场就想翻脸,可“雌孔雀”一放下茶杯,变脸如翻书似的,和蔼地笑了笑说:“有心就好,把卷子拿回去订正一遍吧,现在还是高三的上半学期,加把劲来得及。”
  很傻很天真的苏峻平听了这一番敷衍的谆谆教诲,还没来得及皱眉头又舒展开来,说谢谢老师。
  出门前“雌孔雀”又补了一句:“不懂的问陈一霖。”
  苏峻平心里头咯噔一下,想起陈一霖他一时间不知是什么心情。他回教室,英语课代表正好把这次的答题卡发下来,苏峻平瞄了同桌一眼,一百三十四。
  人与人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他不想和陈一霖说话,就拿着卷子去问英语课代表,课代表被“雌孔雀”宠惯了,说起话来即便是无心的也有几分趾高气昂,而且她和陈一霖一个水平线,解释的点都是重难点,且速度奇快,苏峻平听得一知半解,手底下胡乱的记着笔记希望回去能仔细想想。
  “那几个单词什么意思啊?”
  “你自己去查字典,这个讲了也浪费时间。”
  陈一霖刚把卷子订正完放到一旁,听罢又默不作声的捡了回来。
  他把所有考单词的题全部写上了中文意思,用红笔写的端端正正,然后放在那沓书上,有半个角恰好落在苏峻平坐的那一侧。
  下一节是体育课,可是那天下雨,变成了室内自修,苏峻平回来没多久陈一霖就抱着理综卷子去了办公室。苏峻平绕着头发看卷子,瞧了半天也不知道阅读理解为什么选这个,他把头发都绕打结了,忽然一阵凉风刮过,就听簌簌一声,一张卷子吹到了地上。
  苏峻平弯腰去捡,发现是陈一霖的,上头用红笔写得十分详尽,他踌躇了几秒钟又放了回去,还把窗关上省得再被吹下来。
  王文杰过了十分钟就喊闷热,强行开了窗户,苏峻平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到那只卷子上,他瞧陈一霖一时半会回不来,心虚半秒伸手跐溜一下把卷子给拽了下来。
  他飞快的把上面的笔记抄好,又按照记忆中的位置放回去,这时才发现那张卷子歪向他。
  苏峻平不可思议地想:“难道他是特意写给我的?”这个念头甫一出现就被他强硬的压了下去,苏峻平摇摇头,专心去研究卷子。
  话说陈一霖在办公室磨蹭了二十分钟,算着苏峻平怎么也该抄完才姗姗来迟,带着室外的潮气坐下,苏峻平抽了抽鼻子,闻到了一点草木的香气。
  两个人可谓是各怀心事,桌子的缝隙堪比小学的三八线,两方都规规矩矩不说一个字,可把旁人憋坏了,王文杰这闲不住的各个角度打听了一遍,一律都是:“很好,没事。”直译过来就是:闭嘴,关你屁事。
  罗青雨来班里找过陈一霖两次,两次以后陈一霖拉她做了个堪比洗脑的思想工作,像高一的时候一样,用积极向上的理由拒绝了她。
  这事儿引起了不少反响,可惜女神立马又找了个文科班的高富帅,高富帅那叫一个死心塌地每节下课都要跑下来送花送点心,送个梨必然先用刨子把皮给刨了,装在保鲜袋里送过去,一时间他的痴情为人所津津乐道,陈一霖很快淹没在人们的记忆里。
  这都是一个礼拜里发生的事。
  杨虹已经住进了医院,苏文和杨虹大吵一架后只回家一趟,还是在半夜。平心而论,苏峻平是巴不得老妈甩开那个臭男人高高兴兴过日子的,他心底里甚至恶毒的想过:是苏文逼的他老妈得了病。他妈一离婚他就去派出所改姓,同这个姓苏的断得干干净净。
  礼拜六放学,中午苏峻平接到了外婆的电话叫他晚上去吃饭,吃完饭再去看他妈。他立刻把他道听途说搜刮来的帖子又重新看了遍,买了些抗癌水果拎着去了外婆家。
  讨厌的是,他舅舅一家也在。
  先是他舅妈,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她脸上的褐斑又大了不少——不过也难怪,摊上这样的老公和儿子,不论谁都得减寿十年。她见到苏峻平把眼皮一耷,摆出一副祥林嫂的苦情面孔,然后拉着他的手说了一番安慰的话,越说越凄苦,到后来自己都被自己打动,唏嘘了一声:“可怜哟。”转到厨房去帮忙了。
  见她那张老黄瓜似的脸,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自己得了病呢。
  然后就是他舅舅,大剌剌的坐在饭桌上抿着一碗黄酒,旁边摆着个空的酒瓶子。那酒瓶子不知道为什么看上油腻腻的,有一层历史悠久的黑垢,苏峻平认出来那酒瓶子和家里烧菜用的料酒一模一样。
  他见苏峻平总算摆脱了他老婆,拉他过来先逼他喝酒,苏峻平抵死不从,然后他摇了摇头叹气:“你真是一点都不像你妈,你妈年轻的时候可能喝酒了,一斤白的下肚一点事都没有。”
  接着开始感慨的回忆他和姐姐的少年时代,听上去倒还算有趣,苏峻平坐到他身边,觉得他也没那么讨厌。
  “家里条件一直不好,她特别争气,从小就跳舞厉害,高中毕业家里人都劝她去工作,在厂里给她安排了位置,死活不肯呐!我当时刚读完小学,去她学校看她跳舞,跳得真好看,真得像小仙女一样!她后来被少年宫收去做老师了,现在改成大菜场,做了一年多一个人跑去上海跳舞了。我有整整五年没见到,后来打电话回来——你也知道的,受伤了。”
  他说到这端起碗把酒一饮而尽,他那个年轻又美丽的姐姐,满怀着梦想去了上海,然后那点梦想就融在了这碗劣质的酒里。
  杨钟宏拍拍他的肩膀说:“你也不小了,好好照顾你妈。”
  说完站起来把碗递给外婆,自己去院子里抽烟了。
  锅里的红烧肉还在炖,外婆得了空出来牵着他的手说话,说起杨虹就不住的叹息,苏峻平被她叹得心烦意乱又只能忍住不说,幸好很快外公过来讲肉差不多好了,她才起来去盛菜。
  饭桌上气氛比较沉重,惟一无忧无虑的是他表弟童童。他不但喜欢吃鸡皮,还喜欢吃肥肉,苏峻平这种娇养的少爷每次都用筷子一夹让肥瘦分家,然后需者各领,皆大欢喜。
  六人吃饱喝足后外公洗碗,外婆絮絮叨叨的等外公洗好碗去医院,可她老是嫌弃他碗洗得不干净或是声音弄得太响,两人在厨房小吵了一架,洗碗的进度拖得更慢了。
  好不容易等老夫妻折腾完,天色已暗,舅妈带着孩子先回家,杨钟宏开车带上外公外婆和苏峻平去医院。苏峻平坐在副驾驶座上,去医院停车的时候瞥见了一辆熟悉的车。他爸的车。
  他装作没看见,车一停就径自先跑去了住院部。
  杨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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