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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正(修改版) 作者:大米高粱-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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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春雨伸手扶着他的背，沉默不语。
李蔚华闭上眼睛稳了稳，才沉声问薛春雨：“从开始就看不见吗？还是发展的？这个病到底怎么样？治疗预后情况怎么样？能不能治好？到底能不能治好？”
“早上刚到医院还有光感，到晚上就连光感都没有了。”
“那到底能不能治好？我是说他会不会失明！！！”
“大部分病例能恢复视力，但不是完全恢复。”
“那就是说还是有失明可能？”
“……是。”
李蔚华停了停，深吸一口气才问薛春雨：“为什么不告诉我？他的眼睛看不见了啊！！为什么不及时告诉我？这都是第六天了吧！为什么不告诉我！我没有权利知道吗？？？”
“……陈董就是怕影响你工作，又怕你着急。现在正在治疗……您别着急。一定会好的。”
“现在的治疗有效果吗？能看见一点了吗？”
“……还不行。”
“有几种治疗方案？国内，不国际最权威的医院是哪里？”
“这些我们自然会安排，你放心，一定会治好的！”
“有些什么有效的治疗方案？”
“急性期一般都是激素冲击治疗……”
“这是常规治疗吗？其他病例，我是说恢复视力的那些，经过这什么激素冲击治疗什么时候开始有效果的？”
“四到九天内都会恢复光感或者增强视力……不是所有人发病都完全看不见……”
“那他恢复光感了吗？”
“……没有。年纪大点恢复状况或者要慢一点……”
“那这样没效果要怎么办？”
“……这个要完成这个疗程后听医生的。”
“就是说没有什么其他方案吗？”
“……有些也有一些中医辅助治疗……”
“有效果吗？最后恢复的要多长时间？”
“一般一年到两年。”
“一两年后还没有恢复的怎么办？”
“……一般一年以后恢复期就稳定了……”
李蔚华低头咬住自己的拳头，：“也就是说一年后还没恢复他的视力就没法好转了？”
“……现在才第六天，一定会恢复的。”
李蔚华不再说话，过了好半天才发觉薛春雨还担心的站在旁边，转头同薛春雨说：“薛特助，请回去座下吧。”
接下来全程李蔚华没再多话，准备好的饭菜虽然不想吃，还是强塞了半份下去，喝了两杯热巧克力。嫌腻，又喝了两杯黑咖啡。
车子开往医院的时候他座的笔直的看着窗外，小乐担心的去抓他的手，他也只是随手回握一下，让小乐电话刘凌说一下情况，明天的拍摄工作可能去不了，只能请他先安排一下。还有，让刘凌可以到医院去商量一下，接下来使命这电影恐怕要请剧组换人。目前开拍半个多月，换人还来的及。他的戏份全删或者当做小配角都可以。涉及到赔偿全由他自己负担。
小乐担心的看看他，但没有多话。
☆、第 124 章
尽管心里已经有所准备，进入病房看见陈卓睁着茫然的眼睛偏头过来时，李蔚华还是觉得胸口如中大锤，喉咙有点发甜。
“阿卓！！”一直稳着步子的他几步抢过去，抓到陈卓的手，抓到他的肩膀，摸到他的脸：“阿卓！感觉怎么样？阿卓！”
陈卓搂住他拍了拍腰背：“蔚华，别着急，正在治疗。会好的。”
李蔚华捧着他的脸，仔细看了看，除了眼睛无焦，其他倒也没有异样，这才回过神来和旁边坐着的林亚利打招呼。
林亚利陪着他们大致把目前病情和治疗情况说了一下，也先走了，把空间留给他们。
真正只剩两个人，李蔚华反而不知道再说什么。他定定的看着眼前的男人，然而男人并看不见他。他表情一如往常般沉稳镇定，过了一会儿却露出了凝神倾听的神情。李蔚华眼泪一下子忍不住流下来。他竭力平静住自己的气息凑上去吻他一下：“阿卓，不要紧。我们一定会治好的。”
“嗯。当然。”陈卓沉静的回答他，手伸过来摸索他的脸：“蔚华？你在哭吗？别哭！”
李蔚华觉得自己差劲至极。把头埋到男人肩窝里环抱着他，良久。
十几分钟后他完成了心理建设，决定要坚强镇定的陪他治疗，并且面对一切。哪怕他就此失明，作为伴侣该考虑的是如何帮助他，慰藉他，而不是只会伤心失措。
是他眼睛看不见，不论这个男人表现的如何镇定，他肯定是最不安，最不便的那个。而自己，应该设身处地，方方面面为他考虑周全。
尽管病情发作和后续治疗的情况已经听说了一遍，李蔚华还是细细从那天早上一睁眼的感觉问起。两个人闲话家常般渐渐放松了心情。李蔚华削了两个水果，偎在一处一人一口的吃掉。
伴他去上厕所时李蔚华笑：“还尿的挺准的，这两天都是谁在帮你？”
“这些天都是用尿壶。只有你带我来卫生间。马桶地板脏了你收拾么？”
李蔚华亲着他耳朵，先帮他提好裤子，又带他洗手。把他的手引到洗手液旁看他摸索着挤好，伸到水龙头下面，自己也伸手出去：“帮我也洗洗吧。”
陈卓笑道：“要不然我们干脆洗个澡吧？”
李蔚华欣然同意，放了洗澡水，两个人都冲洗过一起坐到浴缸里去。
李蔚华抓着他的手，一边亲吻抚摸他，一边带着他的手抚摸自己：“阿卓，以后不能这样了。不管什么事，要告诉我。怕我担心怕我受惊，最后我还不是要知道？我正式告诉你，死，我要和你死在一起，病了，我希望第一时间陪在你身边。以后任何事都不要再瞒着我，好不好？”
“……好。”
李蔚华倾身细细吻他，一遍又一遍。过了会儿觉察到他居然激动起来，含笑在他耳边问： “要吗？医生有没有说过这病要少进行性生活？”
“没有……只是说不要再感冒——”
“等着，马上让你舒服~~”
将两人身上的水珠擦干，扶到床上去，把门锁好，又拿了两块干爽的大毛巾备好，李蔚华爬上床，掀开被子，跪低身体去含。
他一边舔湿了自己手指到后面去润滑，一边用唇舌细细的照顾着早就挺立的那处，舔弄，含吸，用舌尖弹动，顶入马、眼，再深深的含进去吸裹。很快陈卓就耐受不住，抱住他的头低低嗯出声来。
李蔚华抬起身体跨坐，对正位置，然后缓缓坐下去，抓着他的手，抚上自己的胸口，脸和脖子，缓缓起伏。
“快，快一点——”
李蔚华依言与他十指相扣借力，急速的纵起，微微旋转扭动。
李蔚华先身寸，急速的痉挛裹弄也让陈卓把精华序数交代进去。稍微喘了喘气，李蔚华迅速将两人身体都擦干，腿间夹着块毛巾和身躺倒在他身旁，扯过薄被盖好。
骑乘式实在是太耗体力，李蔚华手脚紧紧盘住他的躯体，过了好一会才调匀气息。为怕夜间护士来查体，不得不起来收拾干净，穿上衣物。
两人还是睡了一起，陈卓的手只是缓缓的在他的腰背臀腿上细细抚摸，终于两人睡去。
第二天刘凌到医院来，也是才知道，问候了一番，然后说起昨天已经十万火急的和使命的导演进行了沟通，对方当然不希望换角，最多戏份少一点变配角，双男主只好变成杨骨丹独撑，还是希望李蔚华把他拍完。
陈卓说：“为什么要辞演？已经开拍，而且导演很满意你。你自己不也一直很期待这个角色？”
“机会以后还会有。现在我想回来陪你。”
“这个治疗你陪不陪我都在进行。不用牺牲工作来专门陪我。难道你还怕没人照顾我？”
“那不同。”李蔚华也不管刘凌小乐还有一名护理就在旁边，凑上去吻他，微微勾弄了一下舌头才退出来，然后继续说：“那不同，阿卓。对我来说这个世界还有什么比你重要？？我是肯定要在你身边陪着你的。”
想了想他续道：“舰长这种偶尔补一两个镜头的，我会去完成。使命那种才开始的，还是和导演，和剧组好好商量，我是绝对不再接着演下去，怎么解决，我都接受。 ”
又转头和刘凌说： “剧组肯定相当生气，还要麻烦你帮我好好解说。家人生病，真的很抱歉。”
等刘凌走了，陈卓还是说：“你再考虑考虑。真的没有必要为了我辞演。治疗照顾什么的，你还怕他们安排的不经心？”
“这件事情我说了算。”李蔚华继续凑上去，用唇舌堵住他的嘴。
下午的时候薛春雨过来，谈了几件工作上的处理意见，陈卓见李蔚华实在坚决，要他回去安排下怎么同使命的剧组商议。百盛的投资占一半，应该一切还好说。李蔚华在旁边说：“剧组的一些损失我自己来赔。”
晚饭的时候林亚利也过来了，说是陈冲可能一会儿到，刚从M国回来，下飞机就给老妈打电话说是要求追加舰长的投资。林亚利在车上接到电话，只有告诉他到医院会合。
“孩子还不知道，我只和他说你眼睛有点小问题目前在医院，让他直接过来。”
话音未落陈卓的电话就响起来，李蔚华帮他拿过手机，果然陈冲两个字在屏幕上闪耀。帮他挂通接到耳边去。陈卓只是随口答应着，被问到身体情况就直接简单告诉他：“眼睛现在看不见。其他都没问题。”
挂了电话林亚利埋怨的说：“你也不怕把孩子吓着，慢慢告诉他啊。现在他还在车上。”
“他是打车，又不是开车。总要知道的。”
林亚利还是不满，没再说什么。
陈冲进来风风火火，行李箱丢在一边，大体看了看情况就又自己冲去医生办公室。
都还没吃饭，李蔚华就张罗着就在那边小圆桌上布置杯盘，打发小乐去点菜。
等这边菜上齐了，那边陈冲也从医生办公室出来，进来倒先安慰李蔚华和他妈：“没关系。医生说再大剂量冲击两三天看效果，也在研究调整药剂方案。总会好的。”
林亚利和陈冲自己坐在小圆桌旁吃，李蔚华却端了一碗一盘坐到床边去喂陈卓。
吃完饭李蔚华张罗着收拾清楚，留他们暂时陪着陈卓，趁这个档口出去和负责自己新专辑的团队见个面，恐怕宣传计划要有所改变，以后自己亲自出马的宣传要少。虽然本来就安排的不多。
他走了，林亚利忍不住说陈卓：“老陈你就是太偏心！太明显的区别对待！蔚华生怕他被吓到，飞机去接，薛春雨去接，出发前千叮咛万嘱咐的，准备了那么多东西，就怕他晕倒。和自己的儿子就直接说‘眼睛看不见了！’真是粗暴随便。小冲你刚才被吓到吧？才座了18小时飞机。”
陈卓不说话，陈冲接口说：“当然有被吓到啊。还好我神经比较坚韧。而且我爸这么强大的人，最后一定能战胜病魔的！”
陈卓拍拍陈冲的手，又沉默了一会说：“你不知道。有一次我只是扭伤了腰，也是两三天没见吧。回来我还好好趴在床上，他只是看见有医生在，当时脸就白了，足有两三分钟才回过神来开口说话。是真的不能吓他。就昨天回来，他身上的那个衬衫是汗了又干，干了又汗的，摸着整个上面都是盐渍。昨天又不热。”
陈冲掀自己的衬衫给他看：“喂，爸，我的衬衫也是湿的好不好！诶，你现在看不见。”
林亚利踢这个显摆自己腋窝两团湿痕的二货一脚。
☆、第 125 章
转天李蔚华必须去参加舰长的补拍，不能让所有人都再等下去。出门的时候恰好家宁他们过来，就拜托他们多陪陪他。
花了一天半把这次舰长该补的镜头补好，宣传专辑的事情就全盘交给团队了，李蔚华守在陈卓身边寸步不离，家里也只是电话回去。 商铺已经落到各人名下，父母一间，三个姐姐各自一间，他们都要他代谢，李蔚佳甚至问他什么时候回来再一起吃个饭。——以为李蔚华还在东山。李蔚华想了想先没告诉她。
已经确定李蔚华要退出《使命》的拍摄，陈卓也不再催他关照工作。每天由他伺候着正常生活治疗。就如同从前李蔚华病中那样，两人基本上同吃同睡。虽然他不说，但是李蔚华能感受到，自己在他身边确实有助于安抚他的情绪。晚上睡不着的时候，随口聊一些趣事，或者猜想已经几个月大的孩子将来会是什么性格模样，也会气氛安宁的度过。
怎么可能不慌呢？一个从来身体健康的人忽然要面对的是完全看不见，并且可能从此失明的前景，再怎么心智坚韧的人也会不安。
李蔚华竭力按捺着焦躁，一副绝对不担心，坚信陈卓能恢复的样子。
到患病的第10天早上，吃过了早饭李蔚华牵着他在院子里散步，朝阳照在脸上，陈卓忽然告诉他：“我好像，有光感。太阳照过来，红彤彤的——”
那一刻李蔚华几乎落泪，本来医生已经商量要不要给他换药。李蔚华问医生，自己查资料了解，眼见快满十天仍然以点起色都没有，真的很担心陈卓就此不恢复。
这一刻急忙召来医生检验确认，李蔚华紧紧握着他的手，无声拭泪，一边带笑称赞感谢医生。
此后四五天进展很迅速，从完全没有光感，到双眼都模模糊糊能看见一些东西，连来会诊的专家都说恢复的情况不错，要坚持保证好心情，保持信心。
那边公司新派了高管和刘凌一同和使命的剧组商量，剧组再不舍，也只得接受李蔚华确实不再拍的事实。向李蔚华索赔170万——开机17天他停演。这边其实百盛也追加了300万投资。不过百盛介绍过来替代的几个男星那边都看不上眼：“我要的是极品帅哥变成铁血男儿！！让这些嫩生生的小白脸们上，我还不如就让两个不同类型的糙老爷们上呢！”
只是一时候踌躇不下到底是换谁。李蔚华的戏也舍不得删，要求他过去一天拍个壮烈牺牲的镜头，准备以后把他当友情出演。
陈卓眼睛已经能模糊看见大块面的物体，视野还没完全恢复，但已经开始尝试着不要人扶在屋里慢慢走动，陈卓甚至开口让李蔚华回去接着拍，李蔚华拒绝了，他对一个人心中不安时能有最信任的人陪在身边的巨大心理支持作用十分清楚。
后来实在推不过去，只好抽出时间飞过去拍摄牺牲镜头。来去两天。陈冲也随他一起过去。
到达片场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来钟。和剧组人员见过面，又看过了剧本，讨论了一会，基本对明天的戏有了解。早上先补几个其他场面的镜头以以及李蔚华牺牲的镜头。下午有个较大的战争场面，会有种种爆破，焰火效果，必须一次成功。
明天的相关演员都叫来事先对戏，熟悉剧本，试演，折腾到午夜。陈冲在旁边跃跃欲试，同导演商量他明天接着出镜跑龙套。
这个艺名江小鱼的家伙，过去的演员，导演，经济人，现在的制片，监制，在圈子里是赫赫有名的，演技也大受肯定，导演当然一口答应。甚至认为就此参演也可以，可惜江小鱼对这个片子只是想来过一次瘾——时间不对，他对于做舰长的制片之一，负责具体的后期特效等工作更有兴趣。
李蔚华回房间休息，这次美智没让她来，一两天的戏，没地方住条件又简陋，没必要折腾。陈冲被剧组顺便安排给他同住。不过这个家伙在大家散场之后又和导演编剧等几个人去导演房间喝酒去了，一时还没有回来。
房间在李蔚华离开的时候明显安排别的人住进来过，墙板地面都脏污了好多。被褥也不是干净的。好在小乐早有准备，被褥虽然没法换，床单被罩是准备了好几个，动手帮他换上，然后出去了。
虽然疲惫，李蔚华其实有点睡不着。已经过了午夜，想给陈卓电话也不是时候，躺在床上翻了一阵子。
陈卓的眼睛已经有所好转，虽然医生现在也不敢肯定最后能恢复到什么程度，不过事情总是在朝着好的方向走。
从他表示有光感的那天起，李蔚华才慢慢有了心思余裕去想，一个人，忽然有一天看不见，心理上到底受到了多大的打击。在那完全黑暗的十天里，他冷静从容的自己安排着自己看病，治疗，甚至还有心思去照顾爱人会不会被吓到，去安排要怎么才能安全的让爱人接受这个消息。
就在他离开的那天早上，他从睡梦中醒来忽然就视线模糊到几乎看不见人影，却一句话也不说，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一个人要多坚强，多冷静，才可以做到那样。
换言而之，自己这个枕边人在他心里到底有多不可依靠，不可信赖，才让他在那种境地下选择的是一声不吭的躺在床上，等他出门，然后电话助理？
不是说陈卓不爱他。相反，也许久是太爱他，太宠他，一直以来把自己摆在了那样的位置——只能是支持者，给予者，被倚靠者。所以在他也许是最需要安慰最需要陪伴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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