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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佳人同人)乱世佳人之另一种命中注-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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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男客们来到前廊上的女士们中间,谈话就传到了战争这个问题上。近来人们的谈话总是离不开战争。无论什么话题都要从战争谈起,最后又回到战争上去有时谈伤心事,更多的时候是愉快的,但常常同战争有关。战时传奇呀,战时婚礼呀,在医院里的战场上的死亡呀,驻营、打仗和行军中的故事呀,关于英勇、怯懦、幽默、悲惨、沮丧和希望的故事呀,等等,等等。希望,经常是希望,永远是希望。尽管去年夏季打了好几次败仗,希望仍坚定不移。
阿什伯恩队长宣布他已经申请并且获准从亚特兰大调到多尔顿军队里去,这时太太们都不约而同地用目光吻着他那只僵直的胳臂,同时又故意掩饰内心的自豪感,声称他不能去,否则谁来在她们周围充当护花使者呢?
年轻的队长从米德太太、玫兰妮、皮蒂姑妈和范妮这些有身份的妇女中听到这样的话,显得既尴尬又高兴,同时暗暗希望斯嘉丽也是这么想的。
“怎么,他很快就要回来的嘛,〃大夫说,一面伸出臂抱着凯里的肩膀。〃只要打一次小小的遭遇战,北方佬就会逃回田纳西去的。而且他们一到那里,福雷斯特将军就会好好处理他们。你们太太小姐们用不着害怕北方佬会打到这边来,因为约翰斯顿将军和他的部队像铜墙铁壁般驻守在山区。是的,就是铜墙铁壁,〃他很欣赏自己用的这个字眼,又重复了一遍。
“谢尔曼永远也休想越过。他永远也挪动不了我们的老约将军。〃妇女们赞赏地笑着,因为他这么轻松的口气听起来就是不容辩驳的真理。关于这种事情,男人们的见识毕竟比女人高明得多,既然他说约翰斯顿将军是铜墙铁壁,那就必然是铜墙铁壁了。惟独瑞德还有话说,他从吃过晚饭以后一直默默地坐在夜雾中,听大家谈论战事。
“我听到谣传,说谢尔曼的增摇部队已经到了,他现在有了十万多人了?〃
“嗯,怎么样,先生?〃大夫气冲冲地反问,他的回答很简单。因为自从发现他很不喜欢的这个人也要在这里跟他同桌吃饭时,就一直有种压抑感憋在心里。只是为了尊重皮蒂帕特小姐,而且自己又在她家作客,才勉强克制住没有发作出来。
“我想刚才阿什伯恩队长说过,约翰斯顿将军只有四千人左右,包括那些逃兵在内,他们是受到上次胜利的鼓舞才回去的。”
“先生,联盟军里可没有逃兵呀,”米德太太愤愤地插嘴说。
“请原谅,〃瑞德用假意谦卑的口吻说。〃我指的是那些回来休假忘记归队,还有那些养好了伤半年以上,但是还待在家里准备干日常工作或进行春耕的人。〃他得意地说着,眼睛闪闪发亮,把米德太太平得嘴唇都快咬破了。
斯嘉丽看见她这副狼狈相忍不住要笑出声来,因为瑞德又戳中她的要害了。为了避免瑞德继续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便站起来说要给大家弹一钢琴曲。在这个时候是没有人会拒绝一位南方淑女的善意的,阿什伯恩带头说好。
斯嘉丽先弹了几段和弦,停顿了一下,一首动听又略带悲伤的《梦中的婚礼》便从客厅里飘荡了出来。这是她很喜欢的一首曲子,她知道这里不会有人听过。
一曲终了,大家依然沉浸在刚才美妙的乐曲中,竟一时间忘了说话。
“这首曲子叫什么?”瑞德开口,斯嘉丽看到他眼中的赞赏。
“没有名字,我随便弹的。”她说着在心里小小的鄙视了一下自己的抄袭行为。
“可以再弹一次吗?”阿什伯恩说。
“当然。”斯嘉丽再次按上琴键,美妙的音符从指尖流淌而出。
☆、你会参军吗
后来的事实证明,米德大夫的预言是对的。约翰斯顿的确像一堵铜墙铁壁屹立在多尔顿以北一百英里的山区。他防守得那样牢固,战斗得那样激烈,坚决不让谢尔曼实现他冲出峡谷向亚特兰大进攻的企图。最后北方佬不得不退回另作商量了。他们无法从正面突破南军的防线,便在夜幕掩盖下迂回越过山隘,想走到约翰斯顿的背后切断雷萨卡以南15英里处的铁路。
既然铁路面临被切断的危险,南部联盟军便立即离开死守的战壕,星夜抄近路向雷萨卡急速挺进。等到那些从乱山中涌出的北军向他们起来时,南军已经修筑好深沟固垒,架设排炮,亮出刺刀,就像在多尔顿那样严阵以待了。
可是,伤兵们从多尔顿带来了众说纷纭的消息,说老约将军的部队撤退到雷萨卡,这使亚特兰大人大为吃惊,并引起了一点点慌乱。将军究竟打的什么主意,居然让北方佬侵入佐治亚18英里呢?山区本来是天然堡垒,连米德大夫也这样说过,怎么老约没有在那里把北军堵住呀?约翰斯顿在雷萨卡经过一番死战又一次把北方佬击退了,可是谢尔曼照样采取从两翼进攻的战术,把他的大军布成一个半圆形,横渡奥斯坦纳河,袭击南部联盟军后方的铁路。战斗开始了,打得十分激烈,北军被打了回去。这时南部联盟军已疲惫万分,便枕戈而卧,希望得到一个喘息机会稍事休息。可敌人不让他们休急,谢尔曼无情地步步逼进,将他的部队布成宽阔的孤形阵线,迫使他们再一次撤退去保卫后面的铁路。
忽然有一天,从肯尼萨山运来的第一批伤兵快要到了,清早七点钟梅里韦瑟太太的马车就停在皮蒂姑妈家门口,黑人利维叔叔往楼上传话,请斯嘉丽立即穿好衣服到医院里去。天气很热,苍蝇成群结队地飞进敞开的窗户,这些养得又肥又懒的苍蝇比病痛更加严重地摧残人们的精力,恶臭和惨叫声在她周围一阵高过一阵,她端着盘子跟随米德大夫走来走去,浑身热汗,她那件刚浆洗过的衣裳都湿透了。
一到中午,她就解下围裙,从医院溜出来,这时梅里韦瑟太太正忙着替一个瘦高的不识字的山民伤兵写信,斯嘉丽觉得她再也无法忍受了。她急急忙忙横过两条马路向桃树街走去,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在一个待角站住,不知下一步朝哪里走,恰好这时瑞德坐着马车从旁边经过。
“你像个捡破烂的女孩子呢,〃他这样说,从马车上一跃而下,两只眼睛打量着她身上那件补缀过的浅紫色印花布衣裳,上面满是汗渍和污斑,后者显然是护理伤员时沾上的。
不知道为什么,斯嘉丽听他说这话突然很想笑,事实上她也这样做了,而且笑得前仰后合,丝毫不注意形象。
“斯嘉丽,你怎么了?”瑞德被她笑得莫名其妙,几乎以为她疯了。
“瑞德,见到你我实在太开心了。我已经好久没有见过一个四肢健全、五官俱在的男人了。”她终于止住笑声。
德额角一抽,她这是在夸他吗?
“好了,瑞德,带我去兜兜风吧,随便去哪儿都行。”
他搀扶她上马车时,浮出随随便便的微笑,动人极了。他自己也上了车,坐在她身旁,这时他高大身躯的肌肉在熨得很好的衣服里显得饱满匀称,仿佛受到了冲击似的,她感觉到了巨大的魅力。他浑身洋溢着一种轻松适然、优雅得体的力量,像一只黑豹洋洋懒懒地躺在阳光下,却又机警得随时都准备好扑上前去展开进攻。她望着他,不由得紧张起来,一种她从未有过的感觉油然而生。
“我们也不能走太远,下午还会有一些新的伤兵送进来。〃斯嘉丽很快回过神来。〃
“哦?你的敬业精神真令我吃惊。”他揶揄道,眉毛很有喜感地上挑。
“其实,我对这种医院工作已经腻烦透了。〃她说着,一面整理坐下撒开的裙子,并把下巴底下的帽带系紧,“每天都有愈来愈多的伤兵涌进城市,这是强加在我身上的一种责任,推也推不掉,索性接受喽。我相信约翰斯顿将军已经竭力在减少伤亡了。”
“很高兴看到你不和别人一样,因为无法干那种不能干的事了就叫嚷着‘把他杀掉’。他在多尔顿时被看作救世主,而六星期之后他到了肯尼萨山,就变成叛徒犹太了。可是,只要他把北方佬打退20英里,他又会变为耶稣。要知道谢尔曼部队的人数是约翰斯顿部队的两倍,他可以用两个人拼掉我们的一个小伙子;而约翰斯顿却一个也丢不起了。”
“你会去参军吗?”斯嘉丽突然问。
“亲爱的,只有傻瓜才会去从军!比如你的查尔斯和艾希礼。我既不穿军服也不挥舞军刀,而且南部联盟的命运与我毫不相干。在西点军校学到的那些东西已够我终生受用,我只要吃得好、住得好就行了。”瑞德大大咧咧地说。
斯嘉丽微微一笑,她知道最终他还是做了自己口中的傻瓜。
“可是我不明白,你明知道会战败,为什么还要待在这里呢?”他是为了她才留在这里吗,现在她迫切地想知道答案。
“你知道围城吗?”瑞德看到斯嘉丽点了点头继续说,“至于说我为什么待在这里嗯,我读了许多有关围城和被困的城市以及类似情况的书,可是从没亲眼见过,所以我想还是留在这里看看,我是非战斗人员,不会有什么危险,而且,我需要有点实际经验。斯嘉丽,遇到新鲜事千万别放过。它会使你的思想丰富起来的。”
“我的思想已经够丰富了。”
“关于这一点,你也许知道得最清楚,可我要说——那样就太没风度了。也许,我留下来是要在围城时挽救你。我还从没救过一个落难的女子呢,那也将是一种新的经验呀。〃
意料之中也是意料之外的答案,她知道他是在奚落她,可是又意识到他的话背后有一种严肃的意味。他真的会爱上现在的斯嘉丽吗?
看斯嘉丽不说话,他继续说:“我敢跟你打赌,他们在一个月内就会打到这里,我跟你赌一盒糖果〃他那双乌溜溜的眼睛瞟着她的嘴唇。〃要不我们就赌个吻好吗?”
“掉个头回医院吧,瑞德,我们已经走够远的了。〃她作出一副漫不经心的表情,“我不会跟你赌的,你是个专业的赌徒,我相信你的实力。不过,如果真的围城了,我可能真的需要你的帮助。”
“有回报吗?”
“当然有,像你说的,拯救一个落难的女子是一种新的体验,这可会丰富你的思想呢,多么宝贵的回报呀。〃她终于小小的赢了他一次,像只猫咪一样洋洋得意地昂起了脑袋,“哦,医院到了,谢谢你,尊敬的巴特勒先生。”
看着她得意地跳下马车,小跑着进了医院,瑞德才轻轻笑着赶起马车走了。
☆、试探
自从战争开始以来,亚特兰大第一次听得见炮声了,每天清早城市的喧嚣还没有响起,人们就能隐隐听到肯尼萨山上的大炮在隆隆震响,那声音遥远而低沉,你还以为是夏天的雷鸣呢。有时还相当清晰,甚至从正午轰轰的铁轨声中也听得出来。瑞德巴特勒用他最后一艘走私船给她带来了一些很好的衣物,并且应她的要求带回来一些治疗伤寒的药品。
南方在急速败退着,在亚特兰大战役那一天,斯嘉丽和其他许多太太们坐在店铺的屋顶上,手里打着小小阳伞,观看战斗进行的情景,但是当炮弹开始在大街上落地开花时,她们便纷纷往地窖里逃跑,而且从那天晚上起,妇女、小孩和老人都陆续大批地离开城市。梅肯是他们的目的地,实际上当晚搭火车的那些人在约翰斯顿从多尔顿撤退时就去那里躲过五六次了。梅里韦瑟太太和埃尔辛太太不肯离开,而且,她们骄傲地说,她们一点也不害怕,北方佬是没法把她们赶出家门的。米德太太拒不接受大夫的命令,没有搭火车去逃难,这是她结婚以来第一次不服从大夫的安排,她说大夫需要他,而且费尔还待在什么地方的战壕里,她要留在他附近,以防万一……不过惠廷太太和斯嘉丽周围的其他许多太太都走了,皮蒂姑妈本是头一个谴责老约退却政策的人,如今却赶在第一批就打好了行李。她说她神经脆弱,实在忍受不了周围的一切嘈杂。她担心一声爆炸就吓得晕倒了,也无法跑到地窖里去躲避。她要到梅肯去同自己的表姐伯尔老夫人住在一起。
因为玫兰妮身体虚弱,经不起路途颠簸,斯嘉丽便留下来照顾她。根据米德大夫的说法,还有五个星期左右她就快生了。
斯嘉丽虽然还算镇定,但也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接触战争,总是会被震天的炮声吓得心惊肉跳。不过后来就渐渐习惯了,开始全心全意地照顾玫兰妮,并向米德大夫请教了很多关于接生的事。
在七月炎热的天气下,从月初到月尾,围城的战斗在继续进行,炮声隆隆的白天和寂寥险恶的黑夜连续不断,市民也开始适应这种局势了,大家仿佛觉得最坏的情况已经发生,也不会有什么更可怕的了。
炎热的晚上有时会稍稍安静一些,但这种安静也是不正常的。如果说那是沉寂,就未免太沉寂了仿佛雨蛙、蝈蝈儿和瞌睡的模仿鸟都吓得不敢在通常的夏夜合唱中出声了。这寂静有时也被最后防线中的哒哒的毛瑟枪声所打破。
到了半夜,往往在灯火熄灭、玫兰妮已经睡熟、全城也一片寂静的时候,斯嘉丽还清醒地躺在床上,听见前面大门上铁闩的哗啦声和前屋轻轻的叩门声。
常常,一些面貌模糊不清的士兵站在黑暗的走廊上,好几个人同时从黑暗中对她说话,有时那些黑影中会传来一个文雅的声音:“请原谅我打扰你了。太太,能不能让我和我的马喝点水呢?〃有时是一个带粗重喉音的山民口音,有时是南方草原地区的鼻音;偶尔也有滨海地方那种平静而缓慢的声调。
“我这里有伴儿,小姐,我本想把他送到医院里去,可是他好像再也走不动了,你让他进来好吗?”
“小姐,我真的什么都能吃,你要是能给,我倒是很想吃玉米饼呢。”
“小姐,请原谅我太冒失了,可是能不能让我在走廊上过一夜?我看到这蔷薇花,闻到忍冬的香味,就好像到了家里,所以我大胆〃不,这些夜晚不是真的!它们是一场恶梦,那些士兵是恶梦的组成部分,那些看不见身子或面貌的士兵,他们只是些疲倦的声音在炎热的夜雾里对她说话罢了。打水,给吃的,把枕头摆在走廊上,包扎伤口,扶着垂死者的头,不,所有这些都不可能是她真正做过的事!有时斯嘉丽甚至觉得自己在这儿所经历的一切都是一场梦。
到七月末,她终于收到杰拉尔德的一封信。
“亲爱的女儿,你母亲和两个姑娘都得了伤寒,不过好在病情不是很严重,我们总是怀着最大的希望在设法治疗。你母亲病倒时让我写信给你,叫你无论如何不要回家,免得你也染上这个病。她问候你,并盼你为她祈祷。”
斯嘉丽开始害怕,自己手中的药根本就没有办法送出去,难道还是和书中一样的结局吗?难道她还是要失去这份来之不易的亲情吗?那天夜里她坐在前廊上,从没有感到过如此孤独,哪怕上辈子被程宇年丢在美国一个人生活,现在她孤独得害怕。这时她听见前面大门哗啦一声响了,便站起身来一看,原来是瑞德巴特勒,手里拿着那顶宽边巴拿马帽,从人行道上走过来了。
“原来你没逃到梅肯去呀!我听说皮蒂小姐已撤退了,所以,当然喽,以为你也走了。刚才看见你屋子里有灯光,便特地进来想打听一下。你干吗还留在这里呢?”
“陪玫兰妮,她不能奔波劳累,只能待在这儿。”
“嘿,〃她从灯光底下看见他皱起眉头。〃你这是告诉我威尔克斯太太也在这里?我可从来没听说有这种傻事。在她目前的情况下,留在这里可相当危险啊!〃
“你一点不考虑我也可能出事,这未免太不仗义了吧。〃她酸溜溜地说。
他乐得眼睛里闪闪发光了。
“我会随时保护你不受北方佬欺侮的。不过谈到这种事情,〃他继续说,〃你们身边有没有人保卫或监护呢?是令人钦佩的梅里韦瑟太太,还是米德太太?仿佛知道我到这里来是不怀好意似的。她们一直盯着我。”
“米德太太晚上常过来看看,”斯嘉丽答道,很高兴能换个话题了,“不过,她今天晚上不能来。她儿子费尔回家了。”
“真是好运气,”他轻松地说,“碰上你一个人在家里。”他打开他的烟盒,拈出一支黑雪茄放到鼻子前闻了闻,然后划亮一根火柴。他靠在一根柱子上,双手抱膝,静静地吸烟。斯嘉丽又在躺椅里摇晃起来。黑暗的夜雾浓密而温暖。他们周围一片静悄悄,平息在蔷薇和忍冬密丛中的模仿鸟从睡梦中醒过来,小心而流利地唱了几声。接着,仿佛经过一番审慎的思考,它又沉默了。
这时,瑞德突然从走廊的黑影中笑出声来,低声而柔和地笑着。
“所以你就跟威尔克斯太太留下来了!这可是我从没碰到过的最奇怪的局面!”
“我倒看不出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斯嘉丽回答,“我已经说过好多次了,我对玫兰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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