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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这次用的是肚子疼。用完之后库存的遁逃理由就用完了，得想些新的了。林皎打开手机搜索，打字“请假理由”。
而燕绥之来找他则是因为那个针对校园暴力的提案。在林皎没来学校的日子里，燕绥之已经在校董事会那边过了明路，算是给林皎也按上了学生会成员的头衔。
“怎么这么多天没来上课？”燕绥之把他修改后交给校董事会审批通过的提案交还给林皎，“还以为你撂挑子跑了呢。”
自从上次之后，林皎对燕绥之的观感好了挺多，对他的印象不再只是爱假笑和装模作样且内心又很有恶趣味，发现他做事还是挺切实也挺认真的。
“不会的啦，只是稍微出了点意外。”林皎摆摆手，“怎么把这个拿还给我了？”
“我稍微修改过，也给过校董事会过目了。你可以看一下我修改的内容，没问题的话就可以按照上面的做了，记得每次活动后交一份报告，有照片和影像记录的话也一并交上来。”
“好的！”林皎没想到燕绥之办事效率这么高，对学生会的刻板印象导致他做好了等大半个学期的心理准备，今天得到这个消息便十分惊喜。
“有什么问题可以再来问我，直接到上次找我那个办公室就行。你们要是需要一个办公室的话，也可以再交个申请。我给你们批一个。”燕绥之比林皎高不少，他俩站得又近，讲话的时候为了直视林皎的眼睛，燕绥之不得不稍微低头，垂着眼睛的样子看起来很温柔。
可能是他俩站得实在太近了，林皎抬头的时候仿佛感觉到了他的呼吸。
林皎退了一步，才又抬头对他笑笑：“好，谢谢你啦。”
说完这些，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林皎见燕绥之也没有什么事了，就想开口道别。
燕绥之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意图，又说：“你还没说你出了什么意外。又晕倒了？”
林皎有点吃惊：“你怎么知道？”
“张卓给你打电话的时候我在旁边，是你家佣人接的。”
“哦哦，”林皎点点头，“李妈跟我说了。”
“张卓说你之前就晕过一次。没什么事吧？”
“没事的啦，”林皎不以为意，“很快就醒了，在医院呆了三天，从头到脚都检查了无数遍了，根本没什么问题。这么久没来学校是因为我哥不放心而已。”
燕绥之看着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就好。”

接下来的几周，林皎上课忙着写作业，下课忙着跟兄弟们讨论和准备开展打击校园暴力的活动，放学后的时间又被小裙子和苹果所占用。
叶以心倒是又来找了几次林皎，他没再费心思躲着她，但是跟她对话时也是尴尬中带着一点点微妙的礼貌抗拒。叶以心大概也察觉到了，每每跟他欲言又止，最后也都是失落地离开。
林皎看着她垂头丧气的样子，也非常不忍，心里打算着，也该明确地拒绝她一次，总好过她一次次来找他，又一次次难过。
这天是林皎生日的前一天，他跟胡思乐他们在前阵子终于着手展开了第一次的打击校园暴力活动，录下了珍贵的视频资料打算去学生会交给燕绥之。
迎面正遇上叶以心也在，林皎脚下没停，点点头就算作打招呼。
叶以心却叫住他：“林同学。”
“嗯？”林皎已经走过了两步，闻声忙回头看她。
“明天是你的生日对吗？”叶以心手里捧着叠文件，看着林皎的表情又是羞涩又是期待。
“对的。”林皎点点头，心里却是“苍了天了，为什么我们尴尬地谈了那么多次，次次都说得上是不欢而散了吧，这姑娘怎么还能下一次继续若无其事地对着我羞涩啊！她到底是金鱼还是小强啊！我好害怕啊！”
“那你明天午休可以去一趟天台吗？我有东西想要拿给你。”叶以心说完，马上垂下眼睛不看他，很是不好意思的模样。
林皎抿了抿嘴唇，不知道该不该答应。
叶以心半天没有听见他的回答，神色也有点黯然，说话声音轻轻的：“明天是最后一次了。”
林皎听到这话，一下子就不忍心起来，而且他也早就有心想跟她说个明白，咬了咬牙便应下了：“行，明天上午最后一节课下我就过去。”
“好，那到时候见。”叶以心低着头应他，转身就跑走了。

林皎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出了会儿神，心里也不知道该是歉疚还是惋惜。他到底是个鸩占鹊巢的鸩，对本该属于雀的东西，放置处理行不通，也只能是礼貌拒绝了。
身后传来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都走远了，还看呢？”
林皎转身，才看到燕绥之抱着臂靠在墙上眯着眼睛看他，说话怪声怪气的：“有这么好看吗？”
见他没呆在办公室里，林皎还以为他有其他事要处理：“你有空吗？我来给你交报告，你要是有其他事，我就等下再来一趟。”
“我能有什么事？”林皎觉得燕绥之今天大概是吃坏了肚子，能好好说话非不说，“怎么？你赶着去追她？”
“你瞎说什么呢？”林皎也有点生气了，“你不好好坐里面，我还以为你没空。”
“我要是好好坐里面，你跟她是不是还能多聊几句？”燕绥之轻哼，转身往办公室里走，示意林皎也跟上。
“我们就看见了打个招呼而已，你也想太多了。”
燕绥之帮林皎搬了把椅子放到他的办公桌旁边：“我哪有想多？你们不是还约着明天再见面吗？”
林皎觉得那椅子离燕绥之太近了，坐之前又往外挪了挪。听到燕绥之的问话，他又不知道怎么回答。
沉默了半晌，林皎有点生硬地转移了话题：“喏，这是我们上次活动的报告，这个u盘里是活动过程的照片和视频。”
燕绥之伸手接过，打开个抽屉随手扔了进去，在林皎打算起身遁走之前继续原来的话题：“你怎么不继续说是我想太多了？”
“咳。”林皎摸了摸鼻尖。
纠结一会儿，他打算跟男二同学来一场男人间的对话：“你是不是喜欢叶以心同学？”
燕绥之失笑：“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林皎满脸都是理所当然：“之前你不就特别关照她了吗？而且每次我跟她在一块儿，你都阴阳怪气的，我都能闻到空气里的酸味了。你这不是喜欢她是什么？难不成还是喜欢我？”
燕绥之脸上笑意更深，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是呀。”
“是你个头，”林皎浑然不觉，只当他是在逗他，继续道，“你不用吃醋了啦，放心吧，刚刚叶以心也说了，明天找我是最后一次了，估计是看我生日吧。明天我也会跟她说清楚的。”
“说清楚什么？”燕绥之追问。
“说清楚我俩不可能啊。”
“哦——”燕绥之这才满意了，“那我就放心了，不吃醋了。”
“哼，”林皎以为他是在说叶以心，心里想着，总算承认了吧，面上却还好心肠地叮嘱：“明天我跟她见面之后，她肯定会心情有点不好，你可以趁机安慰安慰她，刷一下好感度嘛，加把劲啊燕同学！”
燕绥之忍了忍也没忍住，伸手就摸了一把他脑袋上的卷毛：“你操心你自己吧。”



第二十章

到了林皎的生日，一个上午就收了班上同学许多礼物，大多来自最近一起忙着整治校园暴力的（前）不良少年。
林皎还是很欣慰的，仔细把每个礼物都收起了起来，一次拿不下这么多，他便打算每天运回家一点。
要是被他的粉丝知道了，肯定又要说他像个忙忙碌碌的小松鼠。
胡思乐从早自习没开始就嚷嚷着要林皎请客，伙同着张卓一起商量晚上放学后去哪里玩个痛快。
林皎想了想：“要不你们来我家吃个晚饭吧？还是多叫点人一起办个趴体？”
胡思乐大喊扫兴：“你家里能有什么好玩的啊！能比飙车泡吧好玩吗！”
说完，他眼珠子转了转，贼兮兮地凑到林皎耳边笑得一脸荡漾：“还是说，叫几个妹子？那我就去！老大你也该找找新欢了吧。”
林皎一秒炸毛：“什么新欢不新欢的！我什么时候有过旧爱吗？”
胡思乐只当他是还沉浸在被叶以心抛弃的悲痛中：“唉，那我们还是去飙车？”
林皎无奈之下只好搬出他哥：“你知道的，上次我晕倒之后我哥看得我可严了，要是他发现你带着我出去闹了，可能会打电话到你家里去的。”
家里同样管得很严、每次出去玩都是找借口的胡思乐闻言，打了个寒颤：“那那还是算了，我们下次再约吧。”

林皎一整个上午都在为了赴中午叶以心的约而做准备，原本该听课该写作业的也都没做，三心二意地打着腹稿想拒绝叶以心的措辞。
好不容易到了中午，林皎拎上自己的便当盒，步伐沉重地走向天台。
叶以心似乎在那里已经等了一会儿了，看到林皎打开门进来，露出一个欣喜的笑。
林皎虽然带上了便当盒，但也不知道是不是该先两人吃完饭再说话。毕竟说开了之后好像也没太可能再相对着一起吃饭了啊。
叶以心没等林皎开口，便从旁边拿起来一个纸盒子交给林皎，弯着腰双手往前递，搞得林皎以为自己是穿越到了哪部日本高中恋爱番里。
“林同学，请你收下这个！”
林皎把便当盒放到一边，也稍微弯腰双手接过，硬是把日本高中恋爱番改成了日本职场生存剧：“谢……谢谢，这是生日礼物吗？”
“是，”叶以心脸红扑扑的，低着头不敢看他，“其实也是……表白礼物吧。”
林皎吓得差点丢开，故作镇定地应：“哦……哦。其实我今天答应过来，就是想和你说……”
“我知道的！”叶以心急急打断他，“我早就已经知道了，林同学……已经不喜欢我了。”
“……对不起。”林皎没想到她这么直接，也不给自己剩点话讲。
之后叶以心对着他诉了好半天的自己的心酸暗恋，如何开始喜欢林皎，得到林皎的回应又如何欣喜，之类的。
林皎深知她一直说的“林皎”并不是自己，却也没法开口解释给她听。
说了好半天，叶以心才对满心愧疚的林皎说：“没关系，这都是正常的。我不怪你。”
林皎也只能叹气。
叶以心最后还是红了眼眶，小声地恳请：“林同学，最后可以跟我拥抱一下吗？就当是告别，可以吗？”
林皎也不忍心拒绝，把手里的纸盒子放到一边，轻轻地拥抱了她一下，很快就退开了。
叶以心静静地低着头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抽噎着跟林皎说了再见，转身离开了天台。

林皎挠了挠头，稍微也算是松了口气，便一个人原地坐下开始吃便当。
没吃一会儿，天台门又被打开了。林皎闻声转头，看到燕绥之一步步向他走近，眼底晦暗不明。
“你怎么过来了？”林皎问完，想起昨天自己跟他说了今天中午也许会发生的事，又说，“你来晚了，不过叶以心刚走，你现在去追应该还追得上。”
燕绥之似乎根本没管他在说什么，俯身看着他：“她刚刚抱你了？”
“呃……你怎么知道？”林皎语塞，支支吾吾地回答，“我……她……哎反正你赶紧追她去安慰啊！已经发生的事你就别管这么多了！”
燕绥之单膝跪地，凑近他：“我在楼下看见了。为什么抱她？”
林皎见他越凑越近，不由自主地把身子往后挪了又挪，背几乎抵在天台的围网上，浑身都不自在：“你干嘛啊！”
他这副羞恼又答非所问的样子，在燕绥之眼里却别有一番意味。
燕绥之几乎凑到他眼前了，定定看了他一会儿，嘴角轻轻勾起：“拒绝了还拥抱？还是说，你没拒绝她？”
林皎退无可退，伸手就要推开他。
燕绥之一时没有防备，被他推得往后一仰，愣了一下后，嗤笑了一声。
“那她知道你爱穿裙子，还喜欢直播吗？”
“你不是今晚还要直播生日特辑吗？打算穿什么裙子？”
林皎的表情瞬间有所松动，却还要压下震惊，皱着眉强作镇定。
“你……你在说什么？”
燕绥之勾着嘴角，凑到他耳朵边轻笑：“说来也巧，我还真的挺爱吃香蕉的。”
“你是那个爱吃香蕉？”林皎瞪圆了眼睛。
燕绥之不置可否，笑着捏了捏他的耳垂，没有说话。
“你……你想怎么样？”
林皎的脑子可以说是一片空白，下意识竖起了浑身的防备。
燕绥之看到他这样，心也软了下来，趁他还在晃神，捏完他的耳朵又揉了揉他的头发。
“别怕，我没想怎么样。只是想让你跟叶以心保持距离而已。”
也是人生头一回追人的燕绥之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什么歧义。
林皎眼睛都红了，扬起脑袋又是瞪他又是吼：“我都说我跟她没什么了！我都拒绝她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我没想干什么。”燕绥之被吼得也挺委屈，“我就是看到你抱她，我……”
“你吃醋你倒是去追她啊！威胁我做什么！关我什么事！又不是我想要她喜欢我的！”
林皎瞪着眼睛凶他，眼眶里却都蓄满了泪，眼睛一眨就全溢到了脸上，睫毛上也湿湿的挂着水珠子，看起来像极了一只虚张声势的小奶猫。
他随意地拿手一抹，龇牙咧嘴地耍狠：“你要是敢把这个事告诉别人，我告诉你，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燕绥之在确认了心意后，一直想跟他拉近关系却又不得其法，难得一次离心上人这么近，看到他又是这副样子，心都要化了，实在是没忍住，伸过手就想帮着仔细擦擦他的眼泪。
“你在说什么呢，我没有在威胁你，也不告诉别人。你别哭了。”
林皎啪地一下拍开他的手：“那你在干什么？网友认亲吗？”
燕绥之脸上都是无辜，摸着自己被拍红的手看林皎：“我这不是在……趁虚而入吗？”
林皎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脸上还是泪水，皱起的鼻子还彰显着他的凶狠，眼睛里却全是懵逼：“嗯？”
他的表情实在太过可爱，燕绥之简直想给他拍下来，然后配字“难道我只是一只小猫咪？”做表情包。
燕绥之细致地给他擦干净了脸，又趁机揉了两下，在心里嘲笑了一番蕉蕉的直播弹幕里闹着想rua苹果的那群粉丝。rua什么苹果，他主人可比他好rua多了。
燕绥之给他擦脸的这会儿功夫，林皎也稍微回过了点味，耳根子控制不住地泛红，表情犹疑不定：“你说你在趁虚而入……谁？”
燕绥之闻言，笑得那叫一个意味深长：“趁虚而……入你。”
“……”林皎翻了个白眼，挣开他起身，耳根子的红已经漫到了脸上，“你你说什么呢！”
摆无辜脸简直是燕绥之继公式化假笑后的又一个技能了，他看着林皎的眼睛里都写满了“纯洁”，搞得林皎还觉得是自己淫者见淫了。
“咳。”林皎不自在地转过身，“那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有啊。”燕绥之偏偏不按套路出牌，见林皎要跑路就赶紧抓住他的手。
“什么事？”林皎甩了甩也没挣扎开，有点无语。
“表白呀。”燕绥之也起身，面对面站到林皎面前。
这下林皎从耳朵根到脸到脖子都红了，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摆。
“那……那你快说，说完我要回去了。”
燕绥之轻笑：“好长的，说不快。”
见林皎又要瞪他，燕绥之心里感叹这宝贝真是不经逗，捏了捏他的手赶紧继续说：“没有威胁你，也不告诉别人。只是想让你知道。”
“有个人默默注视你很久了，也喜欢你很久了。”
“开始注意到你之后就觉得你好可爱啊，穿小裙子也很可爱，作为皎哥被迫营业也很可爱，一本正经地替你的朋友们操心也很可爱。”
“吃醋是真的，想要趁虚而入也是真的，但都是对你。”
“偷偷关注了你这么久没有告诉你，是我不对。”
“可是你知道了肯定要生我气的，我不想你生我气。”
“我想要你喜欢我。”
“怎么办啊蕉蕉，我喜欢你喜欢得不行了。”
“你也喜欢我吧？好不好？”


第二十一章

林皎在燕绥之跟他说完那番话之后就头也不回地跑走了，跑到教室里也还是脸红心跳，满脑子都是燕绥之直视着他说“我喜欢你喜欢得不行了”。
他趴在桌上，把脸埋在手臂里，贴着桌子降温。
离上课还有一段时间，胡思乐又跑来跟他前桌换了位子，倒坐在位子上凑到林皎头顶：“老大，听说你中午跟叶以心见了一面啊。”
林皎努力让自己不去想中午的事，稍微冷静了一点，听到胡思乐问还没反应过来：“叶以心？”
胡思乐有点讶异：“啊？你中午没见她吗？我听叶以心班上的人说……”
话还没说完，林皎就瞪他：“叶以心叶以心，天天跟我叶以心，你除了叶以心还能不能想点别的了！”
胡思乐好端端地被他吼，耷拉着眉毛很委屈：“我哪有……”
“你没有吗！”林皎原本就心烦意乱，胡思乐又哪壶不开提哪壶，就怨不得他拿他撒气了，“你自己好好想想看，你哪次来找我没提到叶以心！”
“总……总有几次没提吧。”胡思乐还认真反思了一下，忽然也心虚起来。
张卓远远听见他们这边的动静，也绕过半个教室过来凑热闹：“皎哥，听说叶以心中午跟你表白了？”
林皎简直听不得“表白”这两个字，本来努力抛到脑后的话一下子又反复在脑内刷屏。
“喜欢你喜欢得不行了”。
林皎的脸唰得一下又爆红，连长到眼睛的刘海和左脸颊上的创可贴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