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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动摇了，那四个字的家训：精忠报国此刻动摇了。她突然间有些仿徨，就如同迷失在十字路口的羔羊，不知如何抉择。

　　“晨将军，夜深了，回去休息吧。”老军医提着一袭披风上来，双目露出慈祥将披风盖在晨曦背上。

　　老军医是跟随晨攀最久的一个部下，他将晨曦都当成了自己女儿。见得她迷失，自己也不好过。

　　晨曦对他十分敬重，视如长辈，转头看了他一眼，露出牵强的笑容，道：“李叔叔，我们这样真的值得吗？”

　　老军医长叹一声，沉吟了一下，道：“若是你此番就回去讨伐胡启，或者放金国铁骑入关，你如何面对就全之下的晨攀将军？如何面对你的列祖列宗？”

　　晨曦微微一愣，顿觉鼻子一酸，差点没哭出声来。生于愚忠的家庭，就是如此无奈。

　　“大胡江山，是晨家当年陪伴先皇南征北讨打下来的，就此拱手让给金国，我等也无脸下去面见晨攀将军以及晨家列代将军。”

　　老军医遥遥叹息，轻轻抚摸着晨曦的秀，如同一个长辈。

　　晨曦沉默许久，忽然惨笑一声，转而神色冷淡下来，自言自语道：“既然如此，我就再尽一次臣子的职责，失败，也算尽忠尽责。成功，我将带着大军反攻临安，逼迫胡启让位！”

　　老军医微微点头，脸上露出苦涩，看着火光冲天的金**营，无奈道：“这一次，输赢九一开。”

　　晨曦点头表示赞同，她虽然不远承认，但是也不得不承认。这一次燕崖关背后没有任何支援，金国全国最精锐的部队全来了，能有一成胜算都是说高了。

　　

第731章：晨曦的算计，宁静的打算


　　“只要杀了敌方统帅，我们就赢了。”晨曦忽然露出古怪的笑容，眼中狠辣之色一闪而过。

　　老军医微微一愣，顿感毛骨悚然，急忙开口劝阻：“晨将军三思，敌军的统帅，你知道是谁！”

　　“不就是金泰的女儿，金格儿吗？”

　　晨曦不屑一顾，她与金格儿的仇恨几乎达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晨曦有时候在想，若是金格儿没有出现，说不定徐铮就不会与她为敌。

　　金格儿要是没出现，徐铮的身份也许就不会这么敏感。金格儿如果没有出现，她和徐铮很有可能结成连理，何苦闹到如今兵刃相见的地步。

　　老军医浑身轻颤了一下，双目惊恐之色一闪而过，小声道：“金格儿可是金泰唯一的女儿，若是她死了，金泰会善罢甘休吗？”

　　老军医说完微微一顿，沉吟了一下继续道：“我怕只会适得其反，素问金泰对他这个女儿关爱有加，胜过那些皇子。何况金泰的子嗣全部死在了北方战场，他就剩下这个女儿，若是你杀了她，只怕金泰要发疯啊。”

　　晨曦神情恍惚，觉得老军医说得不无道理。金泰的几个儿子全部死在了北方战场，他就剩下金格儿一个女儿，要是金格儿死了，金泰说不定真的会发疯。

　　帝王一怒伏尸百万，自古以来又不是没发生过。晨曦这会倒有点犹豫了，她怕金泰发疯了，直接放弃北方防线，以举国之力进攻大胡，如此一来，大胡只有死路一条。

　　“呵呵，若是不杀她，燕崖关也很有可能被铁骑跃过去。”晨曦长叹一声，脸庞渐渐冷淡下来，继续道：“若是连国都没有了，还顾忌金泰发疯？这一次杀了她，说不定金泰对北方有所顾忌，不发疯呢？”

　　老军医无言以对，他知道晨曦在赌。这一次大胡可以说是必败无疑，杀了金格儿一切迎刃而解。但是杀了金格儿又要面临金泰的怒发，她赌的就是金泰会不会吞下这口恶气。

　　“可是，她武功比你还高强，整个军营除了你根本没人近得了她的身。”老军医心中叹息一声，既然晨曦决定了，他也不好反对。不过此事得从长计议。

　　晨曦眼神闪烁，无喜无悲看了眼天上的皓月，嘴角露出不明笑容，笑道：“这点你无需担忧，我只要靠近她千米之内，她必死无疑！”

　　老军医看着她突然转身要离去，长叹一声，小声问道：“杀了她，你如何面对徐铮？”

　　晨曦脚步一顿，她的脸色开始急速变幻起来。沉默许久之后，终究是没有开口，毅然决然离去。

　　时间再过四天，这一日徐铮等人被宁静喊出来，众人遥遥看去，却发现燕崖城上巡逻站岗的士兵个个脸色萎靡，当下喜上眉俏。

　　“若是没有猜错，应该是匡扶抓了庞成了。”徐铮抚掌一笑，匡扶嫉恶如仇，那一日放他离开之后他又在八万将士面前承诺过，一个铁一样的男儿，想必不会食言。

　　宁静微微点头，前几日观察的时候，这些士兵一个个面色严谨，而且个个都充满了斗志。

　　就算发生了什么事也不至于几天之内他们士气跌落，胡启干的那些勾当，恐怕已经在胡国的军营传开了。

　　宁静哼哼两声，这种人神共愤的事，就算晨曦压着士兵的嘴，也压不住他们的心。

　　“徐将军这一招借刀杀人用得妙啊。”吴永哈哈一笑，胡国士兵脸上微妙的变化逃不过他的眼睛，当下一拍徐铮的肩膀，出口赞叹。

　　“是啊，徐将军真是天纵奇才。”

　　“嘿嘿，徐将军英明神武，胡启这傻愣子怕是要悔青肠子咯。”齐勇脑瓜子比较粗，一开口全场就寂静下来。

　　见得众人死死盯着自己，齐勇忽然反应过来，他老脸一红，想解释又不好开口解释，一时间显得窘迫不已。

　　徐铮的身份在场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有些事知道就好，千万别拿出来说。这不，齐勇这个呆瓜子直言不讳，惹得大将军都不开心了。

　　旧事重提倒没有让徐铮感到惆怅，他大方一笑，拍了拍齐勇的肩膀，笑道：“齐将军说得是，徐某英明神武盖世无双，胡启这厮怕是躲在被子里哭爹喊娘咯。”

　　“噗嗤~”吴永第一个忍不住笑了出来，待得发现宁静不悦的双目，他感觉撇过头去。

　　众人也是被徐铮的话逗得差点笑了出来，碍于宁静再这里，他们想笑去也又不敢笑，一张老脸个个涨得跟猪肝似的。

　　眼见他们憋得十分痛苦，宁静无奈摇了摇头，瞪了眼齐勇，旋即看向徐铮道：“真是不知道你这脸皮是怎么长的。”

　　“不是，大将军，我倒觉得徐将军说得很对啊。”齐勇刚才说错了话，这会争先开口为徐铮辩解，就为挽回自己的形象。

　　宁静越看越无奈，徐铮这厮真是自来熟，无论去到哪里都能与人打成一片。这不，齐勇才和他相处没几天就抢着为他说话了。

　　“少在这里贫嘴，三天之后，发起第一波攻城。”宁静摇了摇头，突然看向燕崖城，毋庸置疑开口。

　　众人脚步一正，脸色也肃穆起来，同时抱拳一拜，高声喝道：“谨遵大将军之命。”说完各自转身快速离去。

　　待得众人离开之后，宁静忽然拉住徐铮的手掌，为他撩了一下额头上散乱的发丝，明眸亮眼盯着他笑道：“此战你莫要参与。”

　　徐铮眉头微皱，沉吟了一下问道：“因为我的身份？”

　　宁静点头，而后又摇头，开口道：“我是怕你有什么不测。”

　　其实宁静担心的并非这个，两军交战，双方的统帅往往都是最危险的。到时候打起来，晨曦定然会对她出手，宁静自信能将晨曦击杀，她怕徐铮亲眼见到这让人心碎的画面。

　　“怕什么，我一个大男人，若是躲在你身后，你叫我还有什么脸皮见人？”徐铮哈哈一笑，抚摸了一下宁静的脸蛋，无所谓道。

　　宁静恍惚了一下，惆怅之色在眼睛深处一闪而过，她仿佛下了某种决心，旋即抬头对着徐铮微微一笑，笑得人畜无害。　　

第732章：天苍令现，圣姑跪拜

　？第三天早晨，金国的铁骑正式兵临城下，两军对垒，肃杀之意让人呼吸都顺畅不起来。

　　临安南郊，一座高耸入云的山顶上，晨曦双膝跪地，看着面前这个茅草屋一动不动。

　　在这里，她已经跪了两天两夜。她的双腿麻得已经失去了知觉，纤细的身躯也在不住颤抖，仿佛随时都会倒下。跪了这么久，她那个师叔一步都未曾出过茅屋的门口。

　　圣姑在窗边透过缝隙，看着这个倔强的丫头满脸无奈。沉默半饷之后，她终究露出不忍之色，推门而出。

　　“吱呀~”一声，晨曦迅速抬起头来，见得圣姑一步步走来，她干裂的嘴唇哆嗦了几下，磕头告罪道：“师侄惊扰师叔，往师叔恕罪。”

　　圣姑目露不忍，弯腰将晨曦扶起，伸手拍打着她身上的灰尘，叹息道：“你这又是何苦？”

　　晨曦双腿连站都站不稳，若不是圣姑扶着她，只怕会跌坐在地上。她小脸一片坚毅，告罪两声之后，无喜无悲道：“若不是她，我和徐铮，不会落到如此地步。”

　　圣姑一时间有些语结，在晨曦身上，她仿佛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她沉默了好一会，长叹道：“伤害与被伤害，算计，抱怨，非要把一段感情折磨得气数将尽，方才知道大势已去。舍得或舍不得，挽留或不挽留，皆上演呼天抢地的闹剧。你非要将这闹剧束缚到自己身上才罢休吗？”

　　晨曦这一次来的目的，圣姑心知肚明。杀了金格儿，破了金国这一次进攻，徐铮就会和你比翼双飞了吗？

　　当年圣姑也曾是这样，到头来还不是落得孤身一人青灯古佛伴残生的地步？

　　晨曦默口不言，但是她坚毅的神色已经能看出，她对杀金格儿的决心，不可撼动。

　　“我也许该和你说说师叔当年的事。”圣姑溺爱抚摸了一下她的秀发，将她扶到一旁坐下，思绪一下子回到了五十年前。

　　“你可知道，了尘，我，还有你师傅天苍是什么关系？”对于晨曦，圣姑几乎将她当成了自己的女儿，见得她双腿发颤，她母爱大发，伸手帮她揉了起来。

　　晨曦微微一愣，有些不明白什么意思。圣姑和天苍乃是同门师兄妹，这一点她是知道的，但是怎么扯上了尘那个老太婆了。

　　“我是天苍的师姐，了尘是天苍的师妹。”

　　圣姑微微一笑，这些事当今天下，恐怕除了他们三个当事人，就没人知道了，今天多了个晨曦。

　　晨曦被震得呆若木鸡，小嘴都快吞得下鸡蛋了。她跟在天苍身边十几二十年，可从未听说过。

　　圣姑笑靥如花，就算容貌逝去，也依稀能见当年的风采。她不染凡尘的气质，让晨曦都自惭形秽。

　　“我三人自幼一起长大，情谊深厚，到头来还不是败在了一个情字上？”这些事，圣姑青灯古佛半辈子早已放下，现在道来，完全像是一个旁观者。

　　“他二人其实早就私定终身，天苍碍于师命最终娶了我。成亲那天了尘闹事被我出手洞穿胸膛，天苍状若癫狂抱着她离开天苍山，直至十年后才返回。”

　　“我也曾想过，只要击杀了尘，天苍就会和我在一起。”圣姑说着露出苦涩笑容，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到最后呢？了尘因为他迎娶我的事情与他反目成仇，而他有愧于了尘和我，选择孤身一人，最终沉默了一辈子。”

　　圣姑说得虽然很简单明了，但是晨曦仿佛看到了当年他们三人之间焦灼的爱恨情仇，到最后谁都没有和谁走到一起，三人都是与孤独为伴了了一生。

　　晨曦现在就像当年的圣姑，她嫉恨金格儿的出现，她嫉恨金格儿抢了徐铮。

　　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她，天真的以为只要杀了宁静，徐铮的身份迎刃而解，到时候就能和她一起隐居山林。现在被圣姑一说，一时间有些动摇起来了。

　　“一个人忠诚是没有错的，但忠诚也要看人而为，胡启值得你们效忠吗？”圣姑揉捏着晨曦的双腿，双目炯炯有神看向她。

　　“其实只要你放下所谓的祖训，放下愚忠所带来的沉重包袱，你就如水中鱼儿，欢快自由。人一生在世，多则百年，少则几十年，等你蓦然回首的时候，你会发现，你曾经有机会选择另一种生活。”

　　圣姑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心境也开始波动起来。若是当年她没有将了尘置之死地的心思，他们三人，会不会过上另一种生活。

　　晨曦神色急速变幻，这一次她不得不面对现实。要是真的杀了宁静，她该如何面对徐铮的问题了。

　　就如圣姑所说，杀了宁静之后，燕崖关的危机是暂时解除了，那时候她尽了身为臣子的责任。但是徐铮，会不会宁愿选择孤独终老也不选她为伴。

　　“师叔，若是换做你，你会违抗父亲的遗愿，愿意看到他九泉之下也不瞑目吗？”

　　沉吟了很久，晨曦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抬头看着圣姑问道。

　　圣姑揉捏着她小腿的手掌不着痕迹颤抖了一下，忽然露出苦涩的笑容，摇了摇头。自古有句老话，天地君亲师，圣姑就算看破红尘，也不敢行这些大逆不道的事。

　　晨曦点了点头，忽然抱拳一拜，认真道：“师侄这一次来打扰了师叔清修，目的就是请师叔助我一臂之力。”

　　晨曦就算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她与宁静之间还是有差距的。若是没有帮手，击杀宁静的概率几乎为零。

　　只要圣姑出手，宁静插翅难逃。

　　“我出手，怕是不合规矩。”

　　圣姑毫不犹豫摇头拒绝，费了一番口舌，本以为晨曦会回心转意。让她始料未及的是，这丫头倔强的性子比天苍还要厉害，不仅没有回头，反而问得她无言以对。

　　晨曦仿佛早料到圣姑会如此，她脸上挂起歉意，抱拳再度一拜：“师叔，得罪了。”说完不理会圣姑疑惑的神情，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令。

　　这玉令映入圣姑眼中，让她脸色大变，浑身哆嗦了几下，慌忙跪拜下来：“徒儿，拜见师尊！”

　　这是天苍令，第一代天苍道人，也就是圣姑师尊的令牌。见此令如见师尊，也难怪圣姑如此失态。　　

第733章：天苍老人出现（第三章）

　晨曦手持天苍玉令，看着单膝跪地的圣姑目露愧疚之色，长叹一声道：“我命你辅佐我斩杀敌**师金格儿。”

　　圣姑眼中升起纠结之色，沉默了很久终是叹息一声，微微点头称“是。”

　　说完她站了起来，眼神复杂道：“金格儿是了尘最钟爱的弟子，我知道她对金格儿视如己出，我可以出手帮你牵制她，但是不会出手击杀她。”

　　几十年了，圣姑内心深处对于了尘的愧疚并未褪色半分，反而随着岁月的沉淀越来越浓。

　　当年年轻气盛，她害得了尘孤独终老。已经错了一次，圣姑本不想再错第二次。这一次她本来并不准备帮助晨曦，奈何晨曦手持天苍玉令，圣姑不得已才答应。

　　晨曦微微点头，只要圣姑出手牵制住金格儿，她自有办法将她一箭穿心。

　　“劳烦师叔陪我走一趟吧。”晨曦双腿已经恢复了些许知觉，燕崖关那边危机重重不能拖，起身之后弯腰行礼。

　　圣姑满脸苦涩，眼角余光不着痕迹瞄了一眼她收回怀中的天苍玉令，点了点头。

　　两人离开之后，两人人影出现在她们刚才的位置。

　　黑衣人看着背负双手的老者，见得他闭目沉思，心中有话也不敢开口发问。

　　过了好一会，老者长叹一声，喃喃自语道：“暗影，你说我这样做，到底是对是错？”

　　黑衣人正是胡启身边得力心腹，而这个老人，就是抓拿徐铮妻女的那个老者，也就是天苍老人！

　　暗影沉吟了好一会，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小声道：“师尊算无遗策，弟子愚钝，不知师尊指哪方面。”

　　天苍老人转身看了眼自己这个大弟子，伸手点了点他的额头，无奈道：“你这小子，什么时候也学会贫嘴了？说，你觉得为师这样做到底是错是对。”

　　暗影干笑一声，搓了搓手道：“师尊您觉得对就是对，不对就是不对。”

　　这话说得极其圆滑，天苍老人知道暗影不敢轻易猜测他的想法所以才这么说，对此他也颇为无奈。

　　“我处处算计徐铮，本以为情之一字会让曦儿离开大胡，也顺便让我那师妹赢我一次，好一箭双雕。但是我千算万算，终究是没想到祖训以及晨攀的遗言对曦儿束缚力是如此之大。”

　　天苍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痛惜，旋即目眺远方，远处临安繁华的景象落入他眼中，喃喃自语道：“大胡已不再是曾经的大胡，胡启，没有资格再当皇帝。”

　　“是啊，当今华夏之地岌岌可危，外有蛮夷虎视眈眈，若是这般内斗下去，我等离灭族不远了。”

　　暗影微微点头表示赞同，胡启若是全心全力为民为国，也不至于天苍抛弃他选择金泰，毕竟当年先皇对天苍有救命之恩。

　　金泰此人有千古一帝的作风，兴水利削赋税，鼓励生育修建学府，文武之道在他手下两面平衡，北方在他的治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