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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张灵甫听到依知川庸治大佐对他的赞赏会是什么表情？再漂亮也是撤退啊！

在撤退的汽车中张灵甫哭了，从淞沪抗战到今天，他张灵甫经过了多少次恶仗，多次负伤的他已经在鬼门关前走了几个来回，但是从来没有打过今天这样憋气窝火的仗，交战不足两天，58师全师伤亡六成之多，可以说精锐到无以复加的“激扬”被打残了。

张灵甫仰天长叹：“怎么老打这种该死的鬼仗啊！”

张灵甫还是幸运的，他还有他的老长官王耀武想着他拉着他，同为阻敌的73军暂编第5师全师石门突围后仅余不足400人，师长彭士量以下7962人为国捐躯。

日军以两个师团配属战车重炮猛攻常德，57师在浴血奋战的同时将一封封求援电报发往战区和军委会。

蒋介石如同被骗走了苹果的孩子一样暴怒，而这个骗子就是日军第11军司令官横山勇，那个苹果就是第57师。

57师代号虎贲，在日本人的情报系统中，57师一直排在被关注的前几名，日军称其为“虎子”，意思为王牌！

57师这支家喻户晓的抗日劲旅有着铁一般的军纪，别的部队刺杀、爆破、射击、投弹要达到90％才算甲等优秀，而在57师必须达到100％才行。

师长余程万自接任施中诚后，按74军方便协同指挥的惯例，同时兼任74军副军长一职，由于作战初其军委会及战区对于日军的作战意图判断失误，常德附近中国军队主力被抽调一空，仅余57师一部。

待军委会明白日军意图后，调集第10军等援军回援常德之时，日军已经完成了围点打援的战役部署。

仗余程万没少打过，但是如此孤军绝地，又身系全局胜负于一身的他是头一次。

常德孤城孤军浴血拼杀，形势岌岌可危，先是拨给他指挥的第100军63师188团临阵脱逃，后又几经鏖战援军苦等不来，余程万的心理蒙上了一层阴影。

横山勇为这次的围点打援行动起了一个诡异的代号“凄绝”！

在短短一周内，军委会先后调集了第10、44、58、73、74、79、99、100军，共8个军的主力部队回援常德，意图对包围常德之敌进行反包围，试图像第三次长沙会战那样，“求心攻击”，歼敌于常德城下，但是常德不是长沙！

44、73和74三个军在战役初期受到重创，79、99两军在常德以西被日军分割包围，自顾不暇，鲁道源的第58军虽然锐不可档，无奈距离常德太远，而第100军作为总预备队，自然不能拉上去硬拼，所以军委会地图上的8个主力军落实到战场上，标在横山勇作战地图上的只有第10军。

第10军军长方先觉，下辖周庆祥第3师，朱岳第190师和孙明瑾预备第10师，横山勇心里非常清楚，第10军事蒋介石的中央军嫡系部队之一，武器精良，战功卓著，打掉第10军无疑会极大震撼其他回援常德的中国军队。

打就要打王牌，打就要打重庆政府军的嫡系精锐，急于敢赴常德增援的第10军各部正在向日本人给他们准备好的陷阱奔去！

方先觉和他的师长们已经意识到了日军在有重点的围城打援，而且很可能已经盯上了第10军！友军危亡岂能见死不救？军委会严令岂能不予执行？

第10军各部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一股苍凉的悲壮弥漫在空气中。

用预备第10师师长孙明瑾的话说就是：“就算把头伸进老虎口里，拼了一身剐，老子也要掰下他两颗老虎牙！”

第一百三十四章　援军？援军？

1943年5月22日，常德的战情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了，仅仅21日一天，第10军下辖的第3师、第190师和预备地10师就遭遇到了绝对优势的日军围攻。

周庆祥第3师，朱岳第190师在德山方向被日军重兵围困，周庆祥第3师鏖战到下午14时，所属第7团从德山穿插至常德城外，因渡船被日军焚毁，无法渡江，只好望江兴叹，第7团苦等至傍晚，等来的却是日军合围，经过惨烈的激战，江边中日俩军横尸遍野，其第9团因为弹尽陷入日军重围，周庆祥见属下2个团都以成建制损失，无奈下带领师部及其残兵向益阳方向撤退。

第190师与预10师被困于德山以北，日军由金鳞桥和赵家桥两个方向同是向第190师和预10师发起猛攻。

日军在第190师与预10师之间选择先吃掉预10师，傍晚，日军第3师团、第68师团向预10师发起总攻，师长孙明瑾拒绝部下掩护其突围的要求，奋身投入激战，打光机枪弹匣后，又用手枪，手枪弹尽后使用步枪刺刀与敌拼杀，直至刺刀折断！日军机枪手近距离朝其射击。

身中数弹的孙明瑾依然抓着部下的衣服瞪着眼睛道：“贯彻命令，达成任务！一兵一卒亦向德山方向突进！”

语终气绝成仁！

彻夜激战过后，预备第10师下辖的28、29、30三个步兵团所剩无几，只有百余名伤兵被俘！事后日军也懊恼啃了这块他们自认为是“多刺的鱼骨”，为此付出了重大伤亡。

5月22日清晨，临时配属第68师团的234步兵联队在赵家桥一带清扫战场，联队长户田义直大佐接到部下报告：中国军人遗尸中有一穿高级军服者。

户田义直立即骑马前去观看，在赵家桥外的一片山坡上，横尸遍野，一片狼藉，这场惨烈的肉搏战后的悲惨景象让户田义直不忍目睹，日军的尸体已经运走了，留下的都是中国军人的尸体，从死者的姿态上看，仍然可以感受双方搏斗时的惨烈。

有一具身穿呢料军服的尸体躺在一片草地上，死者是胸部中弹，鲜血早已凝固变黑，户田义直蹲下仔细观察，用手擦去了死者领章上的泥土，一颗将星闪光夺目！

经过识别，户田义直确定这就是中国军队第190师师长孙明瑾！昨晚与之激战的顽强对手！

户田义直吩咐部下按中国风俗在一山岗使用棺木下葬，墓前要立一石碑表示对勇者的敬意。

战况已经糜烂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了，常德如果失守，那么重庆所谓的防御壁垒将会被打开一个缺口，为数众多的国军精锐部队已经被击溃甚至消灭，一个让横山勇都不敢想象的机遇出现了。

重庆方面的防御已经洞开，歼灭常德守军后直接可以绕过长沙进逼重庆，日军一直苦心谋取得长沙已经变成了鸡肋，常德成为了一个突破点，一个让日本人欢欣鼓舞的机会出现了。

预见到了这一可怕的后果的宋雨航在也无法等待了，于是他命令之前分散由昆明集结到贵阳的第一机械化师与第二摩托化步兵师以及军部、重炮旅全速奔向常德方面。

另外将之前所做的坦克模型全部摆放到库房内，蒙上炮衣，给人一种坦克还在的错觉！

出发前宋雨航与陈纳德进行了沟通，陈纳德同意使用1…2个中队的最新式的P…40N战斗机为宋雨航的部队提供空中掩护与支援。

5月23日凌晨4时，军委会正事下达命令，命令昆明整军的第一机械化军立即南下奔袭增援常德，而此刻机械化第一军的两个主力师早已在宋雨航的率领下，由贵阳出发日夜兼程奔赴常德。

为了迷惑日军，所在昆明的第一机械化军余部相机做出开拔的准备工作，给日本人营造一种第一机械化军尚未出动的假象。

其实宋雨航多虑了，日军虽然一直关注第一机械化军的动向，但是横山勇并未将宋雨航的第一机械化军放在眼中，宋雨航的部队是靠防御出的名，其进攻的本事还是未知数，而且昆明距离常德近千公里，等第一机械化军赶到恐怕常德早已被帝国军队所攻陷，要是第一机械化不缩回重庆去，胆敢孤军深入，那么横山勇不介意在为自己添加一笔功勋。

来援常德的宋雨航心急如焚，恨不得给自己插上翅膀，而常德城内自从徐家湖阻击战、河袱山坚守战失利以来，日军第3师团、第68师团、第116师团相继抵达常德外围。

日军以重兵穿插分割，于5月22日攻陷了常德外围最后一块中国守军防御阵地，至此常德保卫战进入了城区战阶段。

第10军各部遭到日军击破，常德以南的枪声逐渐的稀疏了下来，常德守军的心情逐渐的沉重起来。

这些天余程万只要以有时间就要去密电室，希望能够听到一些好消息，每次去电询问的结果都让他十分失望。

“援军在哪里？”

“各路援军在向常德攻击前进！”

“各路援军在与日军阻击部队激战中！”

“援军伤亡惨重，暂无力做攻击前进，望常德守军继续坚持！”

今天余程万终于得到了所谓的好消息！军委会密电告知他第一机械化军正在日夜兼程赶来解围，请他务必坚持到援军抵达。

这个所谓的好消息对余程万来说丝毫不亚于晴天霹雳，57师被日军3个师团以及配属部队共计4万8千余众团团包围，常德危在旦夕，援军却要千里迢迢从昆明赶来解围？

重庆黄山官邸内，蒋介石站在沙盘前冥思苦想久久不肯离去，宋雨航惊神动鬼的预测让他毛骨悚然，现在第一机械化军在行进途中，电台全部寂寞，即使想联系也没有办法。

第一机械化军能否及时赶到，即便赶到能否突破日军的阻击？现在都还是未知数，74军和第10军的损失惨重让蒋介石在使用第100军的问题上出现了犹豫，毕竟这些中央嫡系部队是他的政治资本。

最终蒋介石在施中诚的第100军和宋雨航的第一机械化军之间反复抉择，才选定了宋雨航的第一机械化军，其中的私心自然不言而喻，74军57师是中央军的嫡系王牌精锐，如果任其被日军消灭不施援手，势必将导致中央军内部上下离心离德，若在有战事，势必人人自危，不肯奋战。

蒋介石无论如何也舍不得将建制完成装备精良的第100军送入日本人的虎口，无奈之下选择了一个则中的办法，让远在昆明的宋雨航部第一机械化军驰援常德，等第一机械化军赶到恐怕常德已经失守，那么他就可以保存第一机械化军和第100军的有生力量了。

只要部队还在，他横山勇就不敢轻易纵兵进犯重庆！

蒋介石的壮士断臂之举也是被逼出来的，74军和第10军两支劲旅已经被打惨了，没有二年工夫休想恢复元气，如果为了救援57师在将第一机械化军和第100军拼光，接下来的仗由谁来打？

常德城内的余程万面无表情的用手将被炮弹爆炸震落在地图上的土石抖掉，城南、城西、城北、城东的激战已经持续了整整一天一夜了。

在城西，171团3营固守鼎新电灯公司，与日寇来犯之敌反复交火，打得天崩地裂！

在城东，日军68师团集中的近百门火炮反复使用密集的饱和炮击反复轰击守军阵地，一时间守军阵地上房倒屋塌，伤亡惨重。

在城北，日军借助城外平坦的地形，多次使用战车先导的进攻方式，使用战车抵进摧毁守军的防御工事和火力点，守军则借用战防跑与敢死队交替出击，破袭日军战车，中国敢死队员前仆后继的英勇行为大大的震慑了日军，英勇无谓的敢死队亦是横尸遍野，战斗进行得异常惨烈。

在城南，全长800余公里的沅江发源于贵州境内的云雾山，沅江紧贴着常德城南流过，江面宽400公尺左右，江心水深平均三米，水流湍急。

沅江即是守军的天然屏障，又截断了守军惟一的退路，日军第3师团第6步兵联队占领沅江南岸码头车站后，从昨天傍晚开始强渡沅江，在守军的防御火力面前，日军第6步兵联队仓促组织的数次强渡遭到了彻底失败。

进攻失败的日军开始在南岸大规模施放芥子毒气，一时间守军在日军的毒气与炮火的双重打击下伤亡惨重。

日军四面围城猛攻，57师官兵绝地拼死抗敌！而余程万最关心的是第一机械化军此刻现在到底到哪里了？

57师密电主任黄敏是此刻惟一留在城内的女军官，心急如焚的余程万在她背后反复跺步，过了好一会，黄敏无奈的放下耳机对余程万摇了摇头。

一脸期待神色的余程万神情顿时为黯然，见到余程万一脸失落的表情，黄敏的眼睛一红，鼻子一酸，眼泪就和断线的珍珠一样掉落下来。

57师的防御阵地在不断地被压缩，守军成建制的壮烈牺牲，日军只能在守军全体阵亡之后才能占领阵地，被打散的官兵则在城内三五成群的继续与日军纠缠，57师的抵抗意志如此强烈，大大的出乎了日本人的预料，在中国军队中也是绝无仅有的。

“援军你们到底在哪里啊！”余程万遥望红火的夕阳悲愤的呼喊。

第一百三十五章　铁骑叩关

“德山？恐怕不行！我军两个师已经略显疲态了，而且坦克装甲的完备率仅为70％，面对日军四万余众攻坚毫无把握！”崔志钧敲了敲吉普车发动机盖子上的地图。

宋雨航也皱着眉头死死地盯着地图，好像怕一眨眼地图就会自己长腿跑了一样！

“我们的坦克团距离沅江还有多远？距离德山还有多远？”

宋雨航的询问让身旁的机要秘书急忙翻开记录道：“第一机械化师的坦克第一团、装甲步兵第二团比大部队先行5日，现以抵进沅江沿线，我主力距离沅江还有二百四十公里！距离德山还有三百六十公里。”

“沅江！”宋雨航将手按在了地图上！

“部队出发，我们车上谈！”宋雨航转身钻进了吉普车。

崔志钧愣了一下，跟着上了车接着道：“哪里可有日军的第三师团啊！即便击溃了日军第3师团，我们也没有渡河器材啊？”

宋雨航没有回应崔志钧的询问，而是自言自语道：“第3师团是日军的六大常备师团之一，师团长山本三男相对于军人职业来说更适合当一名音乐家，横山永给我们下套围城打援，那我们还跟他客气什么，给他来个黑虎掏心，包他第3师团的饺子，他要敢动57师，我就让第3师团做陪葬！”

宋雨航恶狠狠的表情让崔志钧打了一个冷战。

5月24日清晨，先行驱车到达由第一机械化师师长常天放亲自率领的坦克第一团，宋雨航不等后续主力部队集结，当即命令坦克第一团掩护第二装甲步兵团立即展开，向沅江南岸的日军第3师团所部立即发起攻击。

宋雨航的进攻可谓十分勉强和仓促，但是他已经无法在等待后续部队的展开了，因为常德城内的第57师已经到弹尽援绝的地步了，曾经二度孤城死守得他非常了解此刻余程万迫切的心情。

昨晚，宋雨航接到后方转发来的电报，57师顽强御敌，现今全师已经不足五百，固守文昌庙一线防御，等待援军。

清晨，中美联合空军从衡阳机场出动57架飞机对常德进行支援投送补给，在要求指示地面目标时，余程万告之沿中央银行500米直线距离外任意轰炸扫射。

常德守军命悬一线，宋雨航被迫将先期赶到的坦克第一团投入战斗，虽然坦克第一团经过了一夜的休整，但是从贵阳开始的近700公里的长距离行军，让其的坦克完好率降到了50％的危险线边缘。

如果不是其师长常天放多方协调，周密筹划，坦克第一团究竟能否抵达还不好说那。

宋雨航也知道这次进攻实在太勉强了，勉强到让他有些心惊肉跳！

而日军方面，日军情报部门一直在跟踪一个忽然出现并且是全新的代号“铁骑”，虽然日军方面早就得到了驻守昆明的第一机械化军开赴常德的情报。

包括横山勇在内的日军将领都将重庆方面调遣第一机械化军的举动认为是一个笑话，或者是烟雾更为恰当，包括日军情报机关也不相信哪支重庆军可以在短短三日内进行千里大机动，宋雨航之前的假动作迷惑了高效的日军情报机关。

但是日军情报综合指挥机关，还是尽职尽责的关注所有关于重庆方面第一机械化军的一切动向！

战斗总是在最意想不到得时候发生，日军第3师团的步兵主力已经开始渡过了沅江，留在南岸的包括其师团部、野战医院、后勤辎重联队、骑兵联队、炮兵联队和一个临时配属给第3师团的战车大队。

对于日军来说常德已经没有了任何悬念，留在沅江南岸的第3师团所部可谓松懈之极，狂妄之极的第3师团只向两翼派出了少量警戒兵力，而在第3师团的后翼甚至连哨兵都见不到几个，大分部日军还沉浸在梦乡当中！可惜日本人做的将是一场噩梦！

宋雨航放下了望远镜，仓促勉强的进攻遇到了毫无准备的防御？此时此刻宋雨航知道自己的冒险已经取得了成功！

当坦克的发动机的巨大轰鸣声传到日军驻地的时候，大多数日军士兵还未起床，一名中佐甚至破口大骂战车部队！

拐过了路口，当菱形编队的坦克第一团开始散开队形的时候，几名日军哨兵揉了揉通红的眼睛，仿佛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情景！

被吓傻了的日军哨兵急忙拉动枪栓准备鸣枪示警，坦克第一团的009号先导车的车长手疾眼快，炮塔一打横，二挺并列机枪将几名日军哨兵打得血肉横飞，替日军哨兵完成了鸣枪示警的任务。

七十余辆坦克掩护着五十多辆装甲车如同铁流一般杀入了日军第3师团驻地，一时间铁流滚滚势不可挡，首当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