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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遥游_月关-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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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腰便顶上了一个利器,那让他魂牵梦萦的小姨子在耳边轻笑道:“姐夫莫动,若伤了你,那就不好了。”

  杨夫人大惊失色,道:“千叶,你这是做什么?”

  杨千叶看了她一眼,歉然道:“姐姐,对不住,小妹别有苦衷,实是不得已而为之。”

  纥干承基一刀劈下时,众人都已跳身站起,这时武士彟和袁天罡双双被制住,李鱼见状不妙,脚下便悄悄向后移动,想趁乱溜走。

  纥干承基乜他一眼,冷冷一笑,陡然一声长啸,顷刻间内外党羽同时动手,李宏杰等人越墙而入,墨白焰和冯二止等人早就埋伏在膳堂附近,这时也纷纷跃身闪现。

  李鱼刚一退,就觉肩头被一只虎钳似的大手按住,墨白焰的声音在耳旁笑道:“小神仙,莫要乱动,以免误伤啊。”

  李鱼苦笑一声,只好放弃了逃走的念头。

  武士彟又惊又怒,瞪着杨千叶道:“千叶,你究竟在做什么?”

  杨千叶悠然道:“姐夫放心,我不会杀你,我只要你的兵符令箭,还有你的一道手谕,调动三府之兵,占领利州府的手谕。”

  武士彟骇然道:“你疯啦?那是造反?”

  纥干承基把油腻腻的大刀在袁天罡肩头蹭了蹭,刀锋就挨着脖子,力道稍差半分,可能就要不慎削断了袁天罡的脖子,笑道:“你还不明白么?我们就是要造反。某,就是你通缉天下的纥干承基,你到现在还不明白?”

  袁天罡站在那里面不改色,其实也是紧张万分。纵然他有大神通,骤遇这种情况也不可能不紧张。不过袁天罡的手藏在袖中,急急给自己卜了一卦,竟是个有惊无险的卦词,袁天罡也就真的不怕了。

  武士彟听了纥干承基的话,惊疑地道:“你是纥干承基?那你……”

  武士彟转向杨千叶,杨千叶淡淡一笑,道:“我确叫杨千叶,不过,不是姐姐那房远亲!”

  袁天罡目光一闪,黯然叹道:“我知道你是谁了,你……这是何苦来哉。”

  杨千叶望向袁天罡,动容道:“我就知道,以叔父的本领,不可能不知道世间还有一个血脉亲人。叔父,我知道杨家对不起你,可你终究割离不了你的血脉。帮助我,我们一起匡复大隋江山,好不好?”

  武士彟越听越是惊骇,忍不住道:“你究竟是谁?”

  墨白焰扣着李鱼的肩膀,傲然道:“我家姑娘,乃隋帝一脉,千叶公主!”

  杨千叶看向袁天罡,轻轻地道:“而他,实是我的叔父,文帝之子,我父皇的兄弟!”

  武士彟看看这个,再瞧瞧那个,真有点晕了。李鱼在一旁看一眼杨千叶,再瞄一眼袁天罡,心中也是起了嘀咕:“原来袁天罡不姓袁,他姓杨啊!这真是一个天大的八卦。”

  李鱼已经有备,腕间宙轮此时就握在手中,随时可以划破手指,启动宙轮,所以对眼下困境也是丝毫不怕,才有闲心听人八卦。

  袁天罡轻轻摇头,叹息道:“天有四时五行,寒暑替代,和而为雨,怒而为风,凝而霜雪,张而为虹霓,此天地之常数。天人所同,人间更替,亦属必然,过去的事了,又何必强要逆天而行?”

  武士彟吃惊地道:“袁少监,你……你真是大隋文皇帝之子?”

  袁天罡苦笑道:“袁某潜心修道,修的也只能是未来。过去的事,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是没有办法更改的。这出身来历,不管我情不情愿,是的,我的生身父亲,确是大隋文皇帝。”

  武士彟张口结舌,自己待若上宾的袁先生,竟把隋文帝之子?这个笑话闹大了。

  杨千叶道:“叔父,无论当初杨家待你母亲有多少不是,可你总是杨家的人。如今杨家只余你我二人,叔父可愿与侄女一同起事,共创大业。大隋光复之日,你就是大隋皇帝!”

  袁天罡摇头:“我虽浪迹人间,心已终老林泉。帝王霸业,与我无干。”

  杨千叶怒道:“枉你一身本领,居然甘与草木同朽!”

  墨白焰尖声道:“皇叔若不愿与公主殿下一同起事,来日光复大隋天下,这皇帝就是公主的,公主将成为史上第一位女皇,皇叔虽是文皇帝血脉,却也不能与之相争!”

  袁天罡凝视着墨白焰,忽地微微一笑:“你倒忠心!女皇帝么?来日天下,或许真会出现一位女皇帝,但……不会是千叶!”

  李鱼心道:“当然不会是杨千叶。那位女皇帝此刻就在后宅里睡着呢,府里这么闹腾,也不知道她醒了没有。”

  纥干承基不耐烦地翻了好大一个白眼,道:“我说公主……啊不!我的女皇陛下,您这家长里短的,打算聊到什么时候?咱们能不能先把兵符令箭拿到手,夜长梦多啊!”

  杨千叶恍然,收了招揽袁天罡的心思,转向武士彟,嫣然一笑,道:“姐夫,我到贵府,承蒙你们夫妻热情款待,铭感于内。现在,只要你交出兵符令箭,再写一份手谕,叫三军听何成基将军号令行事,我可以保证,贵府上下,绝不会有一人受伤。”

  武士彟怒道:“呸!你休想!交出兵符令箭,再写手谕于你,皇帝面前,武某如何交待?可不就上了你的贼船么?要杀要剐随你,想要我交出兵符令箭,休想!”

  武士彟越想越是不甘,又恨恨地加了一句:“亏得老夫对你……对你……视若亲姨妹,没想到竟是引狼入室,老夫真是瞎了狗眼。”

  纥干承基又翻一个白眼儿,不耐烦地道:“跟他废什么话呀。不说是么,我先把他那两个倒霉儿子拉出来,武元庆、武元爽,一刀一个,嘁里咔嚓就剁了。那俩小子,我早看他们不顺眼了。”

  纥干承基说完,冲外面喊道:“宏杰!可已控制了这座院落。”

  黑暗中倏然飘出一道人影,黑色劲装,手提长刀,杀气腾腾,正是李宏杰。

  李宏杰倒提长刀,向纥干承基道:“禀将军,这个院落,已尽在我等掌握之中,便是一只苍蝇,我们不点头,它也休想飞得进来。”

  李宏杰话音刚落,漆黑院落中便有一道人影闯到了廊口灯下:“鱼儿,大事不好啦,吉祥被住在千叶姑娘隔壁那个院子里的人给抢走了,你快去看看吧,哎呀,这是造什么了孽啦!”

  李宏杰一脸错愕地看着潘娇娇,嘴也吓歪了,眼也气斜了:“这……这胖妇人从哪儿冒出来的?”

  第116章 乱拳打死老师傅

  百密一疏,李宏杰集中人手,把这第二进院落牢牢地控制了起来。武府太大,他们又不能进城太多人,集中人手,控制枢要,足矣。

  不过,纥干承基是个粗心大意的人,李宏杰又不熟悉这都督府的情况,所以都忽略了,近来都督府里府二进院落的墙上,新开了一道口子。

  其实这里本来就有一个门儿,直接通往客舍的。因为能住在客舍的,通常都是极亲近的朋友亲眷,方便与他们来往。不过武士彟到本地任职,他的亲戚朋友也大多非富即贵,各有羁縻,很少来利州做客。

  武士彟嫌这门儿多余,便把门封死了,爬山虎儿疯长,把一堵墙都变成了一道绿色的樊篱,平时也少有人注意。

  李宏杰封锁院落,屋顶上,门口,墙头都派了人,就是忽略了这墙上已经掏了洞,还有爬山虎儿笼罩其上,遮掩了窟窿。

  武士彟重新打开这道门户,是考虑他即将迁转,新任都督将要到任。而这原有的门户是本来的设计,是官府建造这座衙门时的格局,想给人家还原一下,只是墙上刚掏了洞,还未来得及修缮和清理。

  潘大娘原本是府上针娘,现在每日里又在府上走动,对这里熟得很。因为儿子在二堂应酬,还未回来,而且今夜就要离开,所以潘大娘未睡,听到外面有隐约的声息,似乎有人说话,隐约是吉祥的声音。

  潘大娘便推门出去,想看个究竟。她一出去,就见依稀的灯影下,两个大汉陪着吉祥急急走去,因为身在都督府中,潘大娘也未觉危险,但今晚就要离开了,却得问问吉祥要去哪里,免得耽误了行动。

  潘大娘便扬声唤道:“吉祥,你去哪儿啊?”

  潘大娘说着便追了上去,吉祥止步回身,见是潘氏,忙道:“啊!大娘,李鱼哥哥醉了,我去看看他。”

  吉祥到这府上是借住,与潘大娘原本在府上做工不同,她很少与人接触,所以并不清楚宴饮之地的所在,因此这王昆仑、郑世有诳她说李鱼大醉,请她去帮忙料理一下,吉祥并未生疑。

  其实吉祥也不至于天真到如此地步,什么人的都轻易相信。可这里是都督府,她又在此住了多日,戒心早就淡了,换了谁也不会想到都督府府里居然会出现对她心怀不轨的人,所以不疑有诈。

  潘大娘却是知道今晚宴饮之地在二堂的,一听之下登时起了疑心,瞪着王昆仑和郑世有道:“你们是甚么人?武府上下,老身都认得,怎么没见过你们?”

  潘大娘这一问,吉祥马上察觉有异,赶紧从二人身边闪开,站到潘大娘旁边。

  潘大娘道:“而且,武老爷宴饮之地明明在二堂,你们领着吉祥姑娘往这边走是什么意思?这幢院子,可是一直没人居住。”

  潘大娘说她对武府上下都很熟悉,又称武士彟为武老爷,而且她今夜又要离开,所以换穿了一身朴素利落的打扮,方便赶路,王昆仑和郑世有一听一看,很自然地就把她当成了府上的一个老妈子。

  所以王昆仑和郑世有对潘大娘毫无顾忌,王昆仑一把拉过吉祥,掩住了她的嘴巴。郑世有脸色一厉,沉声呵斥道:“没见识的卑贱下人,你懂什么!今日荆王殿下造访武都督,今夜就歇宿于此。殿下夜中寂寞,要人侍候,你自管忙你的去,莫要多管闲事,否则,便活活打杀了你这家奴!”

  若潘大娘真是武士彟府上的一个家奴下人,经他二人一番恐吓,必然不敢声张了。吉祥又不是武都督的女眷,眼前打她主意的可是一位王爷,一个下人是装聋作哑还是仗义执言,这选择还不清楚么?

  她就算去禀报武士彟,顾忌对方是一位王爷,武老爷很可能也就含糊过去了。即便武士彟因肯出面过问此事,保下吉祥的清白,也不至于为了一个家奴与王爷交恶。

  王昆仑和郑世有认定潘娇娇是武府家奴,所以一番恐吓后,料她不敢再声张,便拖着吉祥向客舍小院内走去。小民自有小民的智慧,潘娇娇一听二人道明身份和用意,立时机警地没有再作言语。

  她本来就是一脸的惊惶,也不必再做伪装,看在王昆仑二人眼中,显然就是一个低贱的下人被堂堂王爷的头衔身份给吓住了。

  直到二人拖着被捂住嘴巴,满眼惊慌恐惧的吉祥消失在月亮门口,潘大娘才一撩裙袂,往腰里一掖,撒开双腿狂奔而去。

  从客舍到二堂宴饮之地既有近路,她当然不会绕到大门去走。再加上夜色如墨,她穿的又是轻便软鞋,落地无声,所以从那墙上破开的口子钻进去,竟然是一路毫无阻挡。

  李鱼一听,顿时大急,拔腿就往外走。墨白焰哪容他走脱,手腕一翻,再度向他肩头扣来。李鱼方才是措手不及,此时却不肯轻易就范了,垫步拧腰,双掌一翻,贴近墨白焰胸腹位置时,才陡然发力向外震开。

  这是崩山击、贴身靠一类的技法,用的是爆发的寸劲儿,杀伤力极大,墨白焰还没见过他用武功,没提防他的功夫当真不错,惊咦一声,急忙缩腹吸气,极力后躲,可胸腹位置仍被他掌缘扫到,登时火烧火燎的难受。

  亏得他应变及时,倒不至于被这一掌伤了内腑,险险吃了大亏的墨白焰大怒,喝道:“小子无礼!”后腰一振,不倒翁般挺立起来,五指箕张,就向李鱼当胸抓去。

  墨白焰一身功夫,尤以指上功夫为傲,可以抓石成粉,指力惊人。全力施为之下,五指一抓,可以如虎爪一般,从人身上抓下一块肉来,若是两人功夫相差太远,只凭一双空手,把人活生生拆了也不是不可能。

  不料,李鱼对于自身庞杂而毫无系统的功夫运用也是越来越熟练了,他本也没指望这一记寸劲爆击便能伤了墨白焰,所以只使了八成力,力未用尽,便来得及变招。

  李鱼一击失手,整个身子立时矮了下去,双手一抱,搂住墨白焰的膝弯,向怀里猛地一带,额头向他腹部狠狠撞了过去。

  这关节技一旦中招,可是没办法抵抗的,墨白焰堂堂隋宫大内高手,就因为轻视了李鱼这一身杂学,竟尔中招。双膝被他一搂,不由自主向他怀中一弯,紧接着李鱼的额头就重重地撞在了他的小腹上。

  墨白焰闷哼一声,气息登时紊乱,而李鱼犹未罢手,身形倏又立起,一招“童子拜佛”,合什双手的指尖堪堪顶在墨白焰的咽喉软骨上,墨白焰一声闷哼未了,又中一记黑拳,疼得眼珠子都突了出来。

  这一连串的变化,不只杨千叶,就连纥干承基都看傻了眼,可李鱼的杂牌武学组合技居然还未结束,他十指往墨白焰咽喉处一戳,立即双手一分,抓住墨白焰的肩头,膝盖劲道凌厉地一抬,“噗”地一声就撞中了墨白焰的下阴。

  纥干承基看得呲牙咧嘴,这尼玛也太狠了啊,什么功夫啊这是,街头巷尾,泼皮阴人的武功么,蛋蛋都要碎了啊!

  亏得墨师傅没有蛋蛋,否则这一下至少要了他半条命,饶是如此,墨白焰被一连串的打击,也是彻底失去了行动能力。

  墨白焰被他一连串的重击已是打得两眼翻白,李鱼虎腰一拧,“嗨”地一声,一记奇门十三肘中的“挑灯看剑”,肘尖又重重在砸在墨白焰的颈动脉上。

  饶是墨师傅一身武功,可就是当年随师父学艺期间,也不曾这样挨捧啊,抗击打能力未免弱了些,墨白焰两眼翻白,虽然竭力想保持身体平衡,可还是歪歪斜斜地一头栽在了地上。

  倒在地上,墨白焰犹自不肯合上眼睛昏去,两眼翻白,不停地眨动。他是真的不甘心呐,要不是小看了李鱼,他怎么会败得这么惨。跑了一辈子江湖,居然阴沟里翻船,墨总管心里好不怨恚。

  “好功夫!”纥干承基大赞一声,笑道:“小神仙居然还有这等功夫,是某小看了你。这袁先生不肯做我的狗头军师,不如换你来吧。”

  李鱼哪里理会他的调侃笑话,沉着脸道:“你夺你的江山,我救我的人,让路!”说罢,已经顺手抄起一把椅子,跃至廊下,与挺刀而立的李宏杰对面而站。

  潘娇娇急惶惶跑来给儿子送信,根本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眼见一幕,不禁又惊又奇,叫道:“儿啊,你这是做什么?”

  潘娇娇这才注意到纥干承基用大刀架在袁天罡脖子上,杨千叶与她姐夫也“很亲密”地靠在一边,分明是反拧着他的手臂,不由失声道:“这是出了什么事?”

  李鱼提着椅子,面对举着大刀跃跃欲试的李宏杰,向身后的杨千叶、纥干承基道:“武大都督已在你们掌握之中,外边纵有多少家将护院,也已奈何你们不得,我要去救人,莫要拦我!”

  纥干承基大笑道:“那狗王比我这大盗都不如。宏杰让路,叫他去。”

  纥干承基虽然性情粗犷,这时却突然福至心灵,想到李鱼一旦闯去与荆王为难,那就没有容身之处了,最好叫他杀了荆王,那就更是除了投奔自己再无别的出路,所以很爽快地就答应了。

  当然,武士彟已在他掌握之中,武府中人再多,哪怕把军队调来他也不怕,也是一个原因。

  李宏杰听了纥干承基,微微一怔,下意识地就往旁边让开。李鱼松了口气,一拉母亲的手,道:“我们走!”

  李鱼话音刚落,就听杨千叶惶急地大叫:“住手!小心!”

  李鱼汗毛一炸,虽然看不到身后情形,武功也未修炼到六识敏锐天人合一的上乘境界,却下意识地知道杨千叶那声“小心”是对他说的。他也不知道原因为何,可就是知道。

  李鱼此时左手挽着母亲,右手提着椅子,他急急把母亲向旁边一推,身形疾旋,与此同时,手中的椅子已经迎了出去。

  “啪!”

  墨白焰每日用药水浸泡,坚愈精钢的十指指甲将椅子震成片片木屑,尖尖五指“噗”地一声,竟然插进了李鱼的心口。李鱼的瞳孔蓦然一缩,登时露出奇怪的神色。

  杨千叶心中一紧,倏然放开武士彟,纵身奔了出来。

  杨千叶竟然撇下了最重要的人质?

  纥干承基只看得一头黑线,瞧瞧袁天罡,再瞧瞧武士彟,再笨也判断得出武士彟更加重要一些。再说袁天罡虽然相术通神,医术凌绝,可就是不会武功,也不怕他玩出什么花样。

  纥干承基马上放开袁天罡,向武士彟身旁一冲,大刀架到了他的脖子上:“别动!敢玩花样,就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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