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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霾，李儒嘴角总是挂着淡淡的笑纹，看似温和，只是这种笑容，在董羿看来，更有莫名的一种寒意，似乎多了些狡猾奸诈的味道。

精于算计，诡计不凡，三国早期第一智囊，如贾诩一般，以毒计闻名于世，连十八路诸侯，李儒都不曾放在眼中。

追随董卓，屡献奇谋，西凉军首席谋臣，致死，忠心也未曾改变。就连王允的连环计李儒也曾识破，只可惜那时的董卓色－欲迷心，不听劝阻。

董羿心中一直有个疑问，李儒贾诩两人，若同时辅佐董卓，天下诸侯究竟能否抵挡得住，西凉铁骑加上两大顶尖毒士，那是何等恐怖的力量。

“翌郎，快坐。”李儒打量了一番董羿，忙起身伸手将董羿拉到身旁。

“看来姐夫今日是只谈私事不谈公事啊。”董羿收回思绪，笑着挨着李儒坐下，若谈公事，董卓是李儒的主子，董羿即便是庶子，也算李儒的少主，他应该称呼董羿为少将军，论私情，则是自家人，李儒是董羿的姐夫。

“嘶…”刚一坐下，董羿呲牙咧嘴苦笑一声，忙站了起来，伸手摸着屁股，一脸苦不堪言的模样。

“哈哈…”李儒董白见状全都笑了起来。

“翌郎昨日表现不凡，竟然能识破曹操的诡计，真是目光如炬，心思缜密啊。”李儒笑过之后，望着董羿不吝言辞的称赞道。

“可惜，还是让曹贼逃过一劫。”端起酒盏，董羿一饮而尽，不甘心的咬牙道。

“呵呵，此事不劳翌郎费心，姐夫自有妙计。”李儒轻摇羽扇，气定神闲的笑道，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倒让董羿吃了一惊，“姐夫，不知你打算怎么做？”

“引蛇出洞。”李儒羽扇一收，盯着董羿目光一凝，冷冷的回道。

的确如此，董羿点了点头，曹操躲藏在人群之中，想要捉他必须先把他引出来，不愧是李儒，心思果然毒辣，一句话直戳要害。

“今夜二更天，你随我进宫一趟，这是你父亲的吩咐。”闲聊一番之后，李儒站起身来凑到董羿耳边压低了声音说了一句便转身离开了，弄的董羿云里雾里，苦思不解，进宫做什么？难道陪着董老大－淫－乱－宫廷不成？

回府之后，因为偷偷出府，董羿又乖乖的领了一顿板子，府中家丁对此也见怪不怪了，幸好打的不算用力，不至于让董羿趴在地上爬不起来。

晚上刚刚吃过晚饭，李儒府中的家丁便来了，不但董羿被请了去，就连董仲也不例外，兄弟二人你看我，我看你，谁都不知道李儒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这边董羿二人刚刚出府，便有人将消息禀报给了董卓，董卓只是淡淡的点点头，吩咐一声“回头让李儒来我书房。”

“诺…”家丁答应一声，忙闪身退了出去，董卓迈步来到窗边，抬头望着夜空的一弯明月，自言自语的说道“希望你们不要让为父失望。”

第六章，手刃刘辩

随着李儒府中家丁一路穿廊过桥进了皇城，把守宫门的兵将丝毫不敢拦阻，直接大开城门，将几人放了过去，董卓把皇宫都当成了自己后宫，他的儿子谁敢阻拦？虽然在很多人眼里，这两个儿子都是不成器的二货。

外面漆黑一片，宫里却亮如白昼，处处是楼阁，到处是回廊，巡城的甲士来回巡视，身上满是彪悍的肃杀之气，走了约莫两个时辰，两人才被带到一处僻静的宫苑，借着风灯的亮光，董羿抬头一望，见苑门上写着长乐宫三个字，心里禁不住一阵悚然，董羿依稀记得这里之前应该是董太后的宫苑，董太后被何后鸩酒毒杀之后，便一直闲置，如今也不知里面住着什么人。

“二位公子请。”

家丁站在门外，弯腰冲里面摆了个手势，示意两人自行进入，董仲倒吸了一口凉气，腿肚子本能的哆嗦了一下，四周瞅了一下，浑身一阵颤栗。

“二弟，你说军师为何会让我们二人来此啊？”董仲说话都差点咬到舌头，牙齿咬的蹦蹦直响，可见内心深处是何等的紧张。

“大哥，既来之，则安之，先进去再说。”董羿也是心中纳闷，既然想不明白，索性不去理会，冲董仲点了点头，迈步径直走了进去，董仲只好跟了上去。

“呜呜…”刚一走入庭院，一阵呜咽的女人啼哭声便飘进了耳朵里，伴随着阵阵阴风吹过，董仲哆嗦的更加厉害，险些叫出声来。

女人的悲哭，充满无尽的绝望，如同漆黑城堡里的冤魂，让人一阵毛骨悚然，董羿不自主的握住了腰间的剑柄，壮着胆子，迈步走进了厅堂。

声音是从隔壁一间卧房中传来，董羿一手提着风灯，一手握着宝剑，一咬牙，挺身走了进去。

屋里有两个人，男的跟董羿年纪相若，不过显得更加孱弱瘦小，身上衣衫凌乱，满脸泪痕，很是狼狈，也许哭累了，也许太困倦了，此刻已经蜷缩在墙角边睡着了，唯一吸引董羿目光注视的便是少年头顶上的束发金冠，这么凄惨的少年，头上竟然戴着金冠，金冠是帝王公卿的象征，预示着此人身份绝不简单。

女的是个三旬左右的少妇，正斜靠在墙边，披头散发，衣衫不整，脸上挂满泪痕，依稀能看的出来，这女人颇具姿色，容颜甚美，就算如此悲惨，身上隐隐还透着一股高高在上的贵气。

见来了外人，女人本能的惊叫起来“你们是谁？”

“你又是谁？”董羿好奇的打量着对方，渐渐的凑到对方近前，弯腰伸手拖住对方的下巴，想看清女人的相貌，那少妇忙身子往后一缩，惊恐的躲了过去。

“你是何人？敢轻薄于我。”女人虽然惶恐，气势却很是逼人。

面对女人的冷声质问，董羿毫不在意，再次向前跨出一步，将手中风灯拿到对方脸前，仔细打量了一番，忽然脱口道“你是何皇后？”

“二弟？不会吧。”董仲吓了一跳，满脸质疑。

“你究竟是谁？既然知道我是何后，为何对我如此无礼，难不成你是董贼派来的。”

董羿没有吭声，心中有些悲凉，李儒唤自己兄弟两人来此究竟为何？结果已经一目了然，李儒至今没有露面，肯定不是单单让自己来见见世面的。

“你真的是何后？”董仲下意识的就要给对方跪地行礼，忽然觉得不妥，可是仍然非常拘束，神色异常慌乱，董卓敢对皇室不敬，他却没那胆量。

两人进去不久，李儒便出现在了苑门外，手指轻轻的叩击着一旁的墙壁，发出阵阵有韵律的脆响，李儒幽幽的眼光紧紧注视着庭院里亮光的小屋，不知在想些什么。

“二弟，既然军师不在，咱们走吧。”呆了一会，董仲实在呆不下去。

“大哥先出去吧，小弟随后就来。”董羿也不阻拦，心里却是左右为难，心中一阵叫苦，父亲还真是给自己出了一道天大的难题。

杀还是不杀？自己即便不杀，李儒也会动手，他娘的，原本这就是李儒的差事，不知董卓犯了什么神经，竟然让自己兄弟两人来掺和。

杀，就是大逆不道，说不定会成为天下人声讨的借口，不杀，留着何用，挟天子令诸侯，已经有了一个刘协，刘辩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

不杀，自己也保不住这两人，还是会有旁人来杀他们，董羿目光在何后与刘辩身上不停扫视着，心里苦不堪言，老爹果然非常人，心肠不是一般的狠啊。

“苍啷啷…”犹豫良久，董羿一咬牙，缓缓的拔出了腰间的宝剑，宝剑出鞘，寒光夺人，何后猛然一惊，本能的惊叫起来“你要杀我？”

“这是长乐宫，为何你会在此关押，想必你心里非常清楚，算起来，你死的不冤，为了争宠，害死了王美人，为了让儿子顺利登位，你们兄弟合谋又篡改了遗诏，还毒杀了董太后，就算将你千刀万剐，也是应当，我父执掌朝堂，虽然多行不义，可我也想不出留下你的任何理由，怪，就怪这该死的世道吧。”说着，董羿宝剑一横，就要挥剑斩向何后。

“这些你怎会知晓？”何后脸色狂变，内心惊惧不已，见董羿神色阴沉，冷冷的盯着她一言不发，何后浑身一阵无力，“噗通”竟给董羿跪下了，“你要杀我，我无话可说，能否求你饶过辩儿一命。”

何后泪如雨下，泣不成声，就算心如蛇蝎，这一刻，她仅仅是一个女人，一个孩子的母亲。

刘辩听到哭声很快醒转过来，眼前的一幕，吓了他一大跳，素来懦弱胆小的刘辩，更是哭的稀里糊涂，“母后，儿不想死，儿不想死啊。”

“可以，只要你将你生平罪状一一写下，还有先帝的害民之举，也不能隐瞒，我便答应放过你的儿子。”

“你真的会放过我家辩儿？”何后一双泪眼紧紧盯着董羿，眼里尽是疑惑，董卓残暴狠辣，他不相信董羿是个信义之人。

“你有选择吗？信不信在你，我数十下，你自行决定。”冷笑一声，董羿径直开始了倒计时“十，九…”

每一次董羿开口，都让何后心肝一阵狂跳，诚如董羿所说，自己不信又能如何，董卓想杀自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

“好，我写。”

“可我写在哪里？”

“嗤啦…”长剑一挥，董羿从何后身上割下一块长裙，随手丢在地上，何后又开口道“可这里没有笔墨？”

“啊…”惨叫声是刘辩口里发出来的，何后惊讶的望着疼的脸色煞白的刘辩，猛然状若疯虎一样一头撞向董羿“你说过，不会伤害他的。”

“母亲替儿子死，儿子就不能流点血替母亲分忧吗？你来说，他来写。”冷哼一声，董翌一把将刘辩按倒在地，随手将刚刚割下的长裙丢在他的面前。

“写…”声音冰冷，宛如来自九幽深渊，刘辩咬着牙，强忍悲痛，只好俯身跪地，哆哆嗦嗦的按着何后的叙述写起了血书。

“怎么这么久还不出来？”外面等候多时的李儒，有些不耐烦，刚要迈步走进去瞧一瞧，见董仲慌张张跑了出来，李儒顿时长叹一声，“哎，大公子看来是让主公失望了。”

“董羿呢？”

“二弟还在里面，军师，你怎么才来？”董仲瞅着李儒，有些摸不清头脑。

“哦？是吗？少将军还在里面，那咱们就再等一会。”李儒蔚然一笑，心中又多了一丝期待，看来少将军心智足够狠辣，应该值得主公嘉奖一番。

“啊？”手指没了血，刚想抱怨几句，董羿直接又划开了刘辩一根手指，何后瞧着不忍，也无可奈何，刘辩从小到大，没受过什么苦，哎，都怪自己当母亲的太过宠溺，到头来，反而害了他。

不知过了多久，总之，刘辩十根手指最后全都被董羿给割破了。

“写好了。”望着如同夺命魔鬼一样的董羿，刘辩彻底怕了，哆哆嗦嗦将写好的东西交给董羿，然后乖乖跪在一旁，等候董羿的‘死神宣判’。

“给你娘磕个头吧。”不管何后做了多少坏事，至少对刘辩，她是尽一个母亲的本分，临死也想舍命保护自己的儿子。

“嘭…”

何后望着跪地磕头的刘辩，泪水再次滚滚流出，猛然一把将儿子推开，背对着刘辩，歇死底的喊了声“儿啊，娘不在身边，你以后可一定好好活下去知道吗？”

寒光闪，血箭飚，下一刻，何后的身子径直翻身倒地，身下眨眼功夫血流成河，如一朵刺眼的玫瑰凋零。

“母后…”刘辩扑在何后身边放声痛哭，下一刻，心间一阵冰凉，一把锋利的利剑径直穿过刘辩的前心再次扎进何后的身体，母子两人，抱在一起，也死在了一起。

“对不起。”冲躺在血泊里的何后弯腰鞠了一躬，董羿心中悲苦，却又无可奈何，攥紧手中的血书，董羿没有丝毫停留，径直阔步挺身走出了庭院。

“军师，好高明的手段。”来到苑门外，伸手将血书丢在李儒面前，董羿一甩袖子独自一个人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中。

“呵呵…主公，少将军果然没有让您失望。”对董羿的态度，李儒毫不在意，瞅了一眼手中的血书，李儒眼中精光一闪，心中暗暗赞赏。

第七章，直面董卓

夜风如刀，寒意刺骨，头顶黑云当空，让人倍感压抑，茫然走在深宫皇城，董羿脸色阴沉，心中怒火如火山喷发一样，灼烧的厉害，李儒，够毒，董卓，够狠，自己竟然亲手杀了何后母子，可不这么做，他们两人的命运也不会有丝毫改变，董卓蔑视皇权，践踏一切规则，残暴的手段，绝对不会有任何收敛，而自己若想崛起，必须得到董卓的认可，董羿没得选择。

山雨欲来，狂风不止，董羿急需力量，至少自己得有属于自己的兵权，有肯为自己舍生效命的部卒，而这一切的前提，必须得董卓点头应允才行。

当然，董羿绝非毫无底线。

“呜呜，放开我，你们要带我去哪里？”一阵无助的啼哭声随风传来，刚走过一道回廊，见几个宫女提着风灯小心翼翼的跟在一辆车辇之后，身旁还簇拥着一众身穿玄甲的西凉兵卒。

“站住。”听到车辇里传来小女孩的哭声，董羿几步走到近前，伸手拦住了车辇。

“你…参见少将军。”西凉兵楞了一下，待看清董羿的相貌，全都轰然跪倒，纷纷给董羿行礼。当然，仅仅是处于礼节和对董卓的畏惧，脸上对董羿谁都没有丝毫敬重之色。

“里面坐的是何人，你们这是在做什么？”说着，董羿迈步走到车辇旁，一伸手，掀开了车帘一角，见里面蜷缩着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女孩，虽然穿着华丽，却早已哭成了泪人，手臂上还缚着绳索，白皙的手臂被勒出了一道道血红的勒痕，着实可怜，跟自己小侄女差不多，一看就是个乖巧灵动的女孩，董羿刚杀了人，心情很不好，望着小女孩，不知不觉脑海中浮现出了小董白的身影，整个董府，只有董白跟自己最亲，见小女孩哭成泪人，董羿心中一阵悸动，忙冷声质问起了这些西凉兵卒“要带她去哪里，是谁人的命令？”

“少将军，里面这位是万年公主，是要送往相府的。”

“这人，我要了。”董羿怒火直撞顶门，一把推开两个西凉兵，上前一探身，将小女孩从车里抱了出来。

“少将军，这…我等无法跟相爷交代？”

“怎么？你等敢拦我不成，哼，谁敢阻拦本将军，休怪我手中宝剑不认人。”冷冷的盯视着这些西凉兵，董羿抱起小女孩径直迈步向宫外走去。

“这…”众兵卒你看看我，我瞅瞅你，全都楞住了，可是军令不敢违，大伙犹豫了片刻，又随后跟了上去。

董羿听到身后脚步声传来，剑眉一横，轻轻将万年公主放在地上，转身阔步迎向追进的西凉兵，离得近了，手腕一横，没有丝毫犹豫，长剑出鞘，寒光一闪，一个西凉兵没等明白怎么回事，便被董羿一剑刺穿了喉咙。

“少将军…你…”

“滚开，谁敢再跟来，这就是下场。”一脚将死透的兵卒踹倒在地，拎着沾血的长剑，董羿狼一样的眼神冷冷的扫过这些西凉兵，不但眼神冷，声音更冷的吓人，逼人的杀气，让这些常年刀头舔血的西凉兵全都禁不住倒退了好几步。

“哼…”不屑的冷哼一声，董羿转身来到万年身旁，挥剑割开了他手臂上的绳索，一手拉着她，一手拎着剑大步流星往宫门走去。

“咱们怎么办？”身后的西凉兵全都吓的不敢继续追赶。

“能怎么办？那可是丞相的二公子，根本不是我们能招惹的起的，不如照实回复丞相吧，反正少将军八成也是带公主回府，一切都交给丞相来定夺吧。”

“嗯？”拉着万年的小手一直走出很远，楞是没听到对方继续哭泣，董羿回头看了一眼，小女孩正弱弱的望着董羿，似乎她也明白，眼前的这个人不会伤害自己，甚至还能保护自己，虽然一向受人宠爱，可现在的小万年，仅仅是个没有亲人的无助孤儿罢了。

“放心，没有人敢伤害你。”安慰了一句，董羿继续赶路，心里恨死了自己的便宜老爹，这他娘的干的什么事，十岁不到的小女孩都祸害，简直猪狗不如。

“老爷，少将军回府了。”董羿刚一回府，有家丁忙跑去禀报董卓，已经四更天了，董卓屋中的灯仍然亮着，甚至连衣服都没脱，董卓双目炯炯，毫无睡意，刚刚得到李儒提前送来的消息，对董羿今夜的表现，董卓很满意。

“咣当…”一把推开董卓的房门，董羿丝毫不理会门外死士的阻拦，迈步就要往里闯。

“少将军，还请止步，否则别怪我等不客气。”几个死士一边阻拦，一边劝阻。

“是翌郎吧，让他进来。”

随着董卓不怒自威的声音传出，几个死士忙躬身退到一旁，董羿拉着万年迈步走了进去，一看到凶神恶煞般的董卓，万年吓的哇的一声，大声的哭了起来，第一时间，身子便缩在了董羿身后。

“这个人你不准碰，行吗？”看似是在商量，可董羿盯着董卓气势逼人，丝毫没有商量的架势，更像是在‘命令’。

“你竟然敢这么跟为父说话？”董卓稳如泰山般坐在床边，瞅着董羿，脸阴沉着，气势宛如排山倒海，虎目杀意爆射，一股滔天的威视，逼得董羿浑身一阵无力，董卓，一生杀人无数，过的都是刀头舔血的日子，残暴跋扈，践踏一切，连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