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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隋行-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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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证面前,仍保持沉默不语,决口不提与会真和尚之死有关的任何事情。

    即便是这样,杨广在命人将花姑押下去,暂且关进后院一间厢房严加看管之后,独自坐在宽敞的上房中,将这两天从决定秘查关自在到擒获花姑的前后经过仔细在脑海里过了一遍,仍感觉心满意足:从安若溪一口回绝替自己充当内应,指点自己回过头细查石屋院时起,到当天傍晚在甜水路出口处邂逅王世充和何稠,意外地从王世充嘴里获知了石屋院的来历,牵出了宇文述,再到第二天,何稠在石屋院前院上房中观音造像后面的隔间里发现秘室,鲜于罗在秘室捡获花姑落下的竹哨,使得自己准确地推断出了花姑杀害会真和尚使用的手段,最令杨广感到有些飘飘然的是,自己果断决定登门造访宇文述,并成功地使用诈计诈使宇文府家仆胡六坦白了他与花姑的奸情,并交待出了花姑的藏身地点,尔后,在审讯花姑的过程中,自己再度使诈,诱逼着花姑供述出了极为重要的情况。

    整个破案过程仅仅用了两天时间,就是几十年后的大唐神探狄仁杰比起自己来,想必也要逊色许多吧。

    一天一夜没合眼,杨广却仍没有一丝倦意,整个人仍处在高度的兴奋之中。由于想到花姑极可能是头一位被查获的南陈“雁巢”成员,即便从她嘴里尚没有得到更多关于关自在其人的有效线索,但杨广坚信,仅凭自己能于短短的两天内将花姑缉拿归案这一点,就足以使父皇母后对自己刮目相看,不会再以为自己只是个牵头、挂名,坐享其成的皇子,而是有足够能力替他们分忧的大隋藩王。

    于是,他好容易盼到五更的更锣响过,到了露门开启的时刻,在叮嘱鱼俱罗要倍加小心看守住花姑后,便急不可奈地带着张须陀、鲜于罗二人入宫求见杨坚,报喜去了。
………………………………

第181章 风波又起

    杨坚今儿一早醒来,心情就异常得好:昨日,幽州总管阴寿和率军驻扎在并州的大将军虞庆则先后传回军报,称突厥出动从临榆关撤兵了,如此看来,沙钵略可汗摄图突然出兵临榆关,确如先前所料,不过是为了配合出使长安的处罗喉,进一步向大隋施压罢了,自己才任命卫王杨爽为行军元帅,率军北上,突厥人见好就收,竟然主动撤退了,如此一来,来自北境的威胁能够得到暂时缓解,使自己得以腾出手来,全力谋划、指挥对南陈发动的灭国大战了。

    当他在武德殿中传见了一早就入宫求见的次子杨广,满怀惊喜地听杨广禀报了查破会真和尚横死案的前后经过,更是乐得嘴都合不拢了。

    杨广自打穿越以来,还从没见过父皇像今天这样喜形于色过,禁不住趁机禀道:“儿臣连夜审讯花姑,她虽然交待出了她是南陈“雁巢”成员,却抵死不肯说出杀害会真大师的前后经过,不过,尔今人赃俱获,不由得她不认罪。据儿臣断定,花姑就是杀害会真大师的真凶,她用一枚竹哨唆使久经驯养的蝠王于深夜飞入大庄严寺方丈,趁会真大师熟睡之际,用毒牙咬死了他。”

    北境突厥人刚退,南陈的奸细又被儿子缉拿,会真和尚横死案便得告破,真可谓是双喜临门,杨坚笑呵呵地望着杨广,心中一动:看来阿纵这小子可堪大任,中秋一过,便可替他张罗遴选僚属,派他出镇并州去了。

    “你也劳累了一夜,花姑暂且就交给你大哥来继续审清问明作案详情,具折上奏,你先回府好好地睡上一觉,明日便是中秋佳节,你早些进宫来,朕还话要同你说。”杨坚慈祥地嘱咐儿子道。

    杨广此时脑子里想的头一件事就是争取把鱼俱罗这位顶尖高手要到自己身边来领掌护卫,于是躬身向杨坚施礼道:“儿臣谨遵父皇圣命。前些时日母后驾临儿臣府中之时,儿臣曾向她禀奏,请父皇母后准许儿臣自行挑选开府亲卫,前此跟随儿臣一同查案之右翊卫别将鱼俱罗在查破此案的过程中多有勋劳,且又是儿臣府掾鱼赞的异母兄长,请父皇开恩,诏准鱼俱罗到儿臣府中领掌护卫。”

    “此事容当后议吧。凡是跟随你查案有功之人,你改日单独上道奏折列明勋绩,朕一并封赏就是。”杨坚淡淡地答道。

    杨广见父皇转眼间又恢复了往常的神情,心知召鱼俱罗入府之事急不得,也未再多说什么,向杨坚施礼告退,出露门回府休息去了。

    精神一放松下来,浓重的困乏感立马就占据了杨广的身心,他一回到晋王府,连饭都顾不上吃一口,就一头扎进寝殿,扑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起来。

    待至沉沉一觉醒来,已到了当晚定更时分,杨广有心起身去向长姐报喜,让她分享自己的成功和喜悦,孰料未等他开口唤萧萧、瑟瑟进殿来服侍自己洗漱、更衣,就见萧萧面现惊慌地先已经走了进来,见杨广睁着眼半坐在床上,萧萧草草地向他施了一礼,急匆匆地禀报道:“王爷快去看看吧,唐国公和丁三儿要把谢讽撵出王府呢。”

    “啊,为什么?谁借他们这么大的胆子!”杨广乍听此讯,心头陡地直窜起一股无名怒火,横眉立目地冲萧萧喝问道。

    “婢子也是听公主身边的珠儿说了一嘴,好像是方才丁三儿悄悄地跟在谢讽身后去侍奉公主用晌后饭,发现谢讽趁娘娘不注意,拿走了一幅公主练字用的绢帛,便向唐国公告发谢讽窃取府中财物,唐国公当即就命人将谢讽捆了起来,从谢讽身上搜出了一幅公主练字用的绢帛。婢子因念着谢讽是王爷亲自召进府中当差的人,着急着前来回王爷一声。”萧萧平时瞧着柔顺寡语,当此紧急时刻却显露出一副灵牙利齿来,寥寥数语,已将事情的前后经过禀报得十分明白。

    “谢讽人现在哪里?”杨广披衣下床,从闻讯赶来的瑟瑟手中接过长衫穿上,也顾不得梳头、洗漱,披散着头发就往殿外跑。

    “王爷当心,公主已传命将谢讽带到后院上房,她要亲自向谢讽问明究竟……”瑟瑟在身后忙不迭地答道。

    杨广一头冲进杨丽华日常起居的后院上房时,见谢讽被五花大绑地站在房间当中,长姐杨丽华面若冰霜地正向他问着话,李渊手按佩刀,丁三儿手中拿着一幅写有字迹的绢帛,两人俱对谢讽怒目而视。

    杨丽华抬眼见杨广来了,皱皱眉头,冲他说道:“阿纵,你来得正好,他是你召进府来的,还是由你来问问他,是受何人指使,为何要窃取我的这幅绢帛吧。”

    听长姐的话对谢讽似乎也隐含敌意,杨广心里一沉,走至谢讽面前,沉声问道:“想不到煌煌江左世家子弟,竟是个鸡鸣狗盗之徒!说说吧,你窃取这幅绢帛是做什么用的?”

    谢讽脸色红一阵、白一阵,但觉羞愧难当,直恨不得找个地缝一头钻进去,今生今世再不出来见人,张张嘴,只含混不清地吐出几个“我”字,却再也说不下去了。

    “王爷,我瞧着谢讽多半是受歹人指使,混进王府的探子,想着法儿地窃取公主的笔迹,欲行不轨之事……”丁三儿自认为今天立下首功一件,有意在杨广面前逞能道。

    这个丁三儿,单单是小肚鸡肠,暗中给谢讽使绊儿也还罢了,偏偏还要落井下石,给谢讽头上再安一顶暗探的帽子,当真是可恶!杨广转过身,瞪了丁三儿一眼,反向他问道:“你说他是受别人指使,来窃取公主的笔迹,可有凭据?”

    “这……”丁三儿求助地看了身旁的李渊,张口结舌地答不上来话了。

    “王爷,公主,谢讽出身江左世家,眼下朝廷正与南陈交兵作战,为防万一,依在下之见,还是尽早将他驱逐出王府的好。”李渊根本不纠缠于细枝末节,直接向杨广提出了处置谢讽的意见。
………………………………

第182章 先见未见得明

    李渊说得入情入理,既指明了在朝廷与南陈交兵的条件下,再将这么一位有偷窃行为的江左人氏留在王府当中甚不妥当,又给了杨广足够的面子,只要把谢讽赶出王府,并没有更加严厉的处罚。如果不是杨广事先上网查阅过谢讽以后会成为自己的尚食值长,对他下意识地有了先入为主的印象,那么即使谢讽烹制的美食再合乎杨广的口胃,他多半也会听从李渊的建议,毫不犹豫地将他轰出王府的。

    杨广没有立即表态,从丁三儿手中要过谢讽窃取的那幅绢帛,大到瞅了两眼,见上面用娟秀工整的钟王小楷抄录着《孝经》上的一段话,并无任何出奇之处,抬起头,紧盯着谢讽问道:“你是要拿走这方绢帛呢,还是想窃取公主的笔迹?”

    按刀站在一旁的李渊立时听出杨广问出这话,似有诱导谢讽之意,心头掠过一丝不快。

    而谢讽这时整个人都被浓重的羞耻感完全笼罩住了,根本就没听清楚杨广向他问的什么话,只低垂着脑袋楞楞地站在原地,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先把谢讽押下去,严加看管。待过得一两日,我再详细问他。”杨广用眼神征求着杨丽华对处置谢讽的意见,见她并没有说出要立即将谢讽赶出王府的话,遂吩咐道。

    “谢讽,你可要想清楚了,你眼下虽在本王府中当差,却并没有入奴籍,还算得是本王请进府中的客人,如果能主动认错,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解释清楚了,本王不会因为你擅自拿了公主的一幅绢帛而为难你的,你想走想留,都可由你自便,但若你执迷不悟,什么也不肯说的话,倘若将来真发现你背后有人暗中指使的话,那时再做任何解释,可就晚了。”杨广不得不当着李渊和丁三儿的面把事情的利害关系同谢讽讲明白。

    “王爷,我。。。。。。”谢讽涨红着脸,张张嘴,却仍难以启齿。

    “请王爷的示下,要把谢讽关押在何处呢?”李渊此时已瞧得十分清楚:杨广颇有回护谢讽之意,因此借机试探杨广道。

    “表兄既奉旨领掌王府侍卫之事,就把他交给表兄手下的军士看管吧,一切请表兄做主就是。”杨广不冷不热地应道。

    “那,就仍将谢讽关押在他的居住,不得随意走动,王爷意下如何?”李渊抱定了对此事宁可从宽,决不从严处置的态度,向杨广请示道。

    杨广闻听此言,眉棱一抖,抬头盯了李渊一眼,点了点头。

    李渊、丁三儿押着谢讽走了以后,杨广走到杨丽华身旁坐下,诚心问她道:“长姐对谢讽这件事怎么看?”

    “世家子弟,读书人出身,即使真受人指使,欲行不轨之事,依我说,也必不是出于谢讽的本意。一幅日常练字用的绢帛,并不值几个钱,我这一手笔迹,如今也不知能价值几许啊!”杨丽华苦笑一声,悠悠地说道。

    显然,杨丽华也认为,谢讽窃取带有自己笔迹的绢帛,很可能背后有人指使。但她分明又不赞同因此重责谢讽。这使得杨广有些糊涂起来。

    回想起李渊有意要把谢讽关押在他居住的小院内,似有钓鱼上钩的意思在其中,杨广心中又有些释然了:管它呢,一切静观其变再说吧。要是过得几天,李渊没有如愿钓上他想要钓上的鱼,单单因为谢讽私自拿走了长姐的一幅绢帛,他也不会执意要自己赶谢讽出府了吧。因为曾上网查出了谢讽未来的去向,杨广私心里对谢讽这个人还是很有信心的。

    “长姐,您说,过几天我把安若溪接回王府,怎么样?”杨广不便直接向杨丽华报喜说,自己刚刚破获了一件大案,只用接安若溪回府这件事向杨丽华表达着自己的喜悦。

    “你这小鬼头,恐怕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吧。这两天你整日不在府中,敢情是跑到万善尼寺私会去了?”杨丽华瞧出杨广今天的兴致颇高,甚至刚刚出了谢讽偷窃这样的事,也没有影响他的心情,遂盯着杨广的脸色,试探着问道。

    杨广略显难为情地红了下脸,他其实是因为曾趴伏在万善尼寺附近的小树林外的树坑当中,偷听过染干和安若溪的一番对话,进而确认安若溪并不像之前被怀疑的那样,是什么奸细、眼线,才动了接她回府的心思,而此刻经杨丽华一提醒,才恍然想起,自己附身的这具身体曾经差点儿和安若溪有了孩子,故而羞红了脸。

    “长姐,你只说我要是向母后提出,要接安若溪回府来的话,会不会招致她老人家的不快啊?”

    杨丽华听杨广并不是同自己开玩笑,而是真心要接回安若溪,脸上的笑容登时不见了,正色问杨广道:“阿纵,你老实回答我,你是近些日子和安若溪有了新的私情,抑或对她有了新的发现,才想着接她回府的,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怎么,我就纯粹要接她回府,不行吗?”杨广从杨丽华的问话中听出她好像并不赞同自己接安若溪回王府,心头不快,轻声嘟囔道。

    “你如今已是被诏准开府建衙的藩王了,怎么还和个小孩子似的,想起一出是一出的!”杨丽华端起了长姐的架子,教导杨广道,“我先不说什么,待过几天你冷静下来,自己用心想想,此时接若溪回你身边,对你,对她,好吗?”

    由于杨丽华当头给自己泼了盆冷水,而关于破获会真和尚命案的事情又无法在她面前说出口,杨广只得将话题扯开,又和她聊了会儿家常,就推说天色已晚,告辞出了上房。

    “王爷,府门外有鱼将军求见。”杨广前脚刚跨出杨丽华居住的院子,鲜于罗就手挑着一只灯笼迎了上来,向他禀报道。

    “鱼俱罗来了,莫非是石屋院出事了?”杨广心里猛然往下一沉,当即吩咐鲜于罗道,“请他到正殿中相见。”
………………………………

第183章 宇文述被贬

    事情并不像杨广想像的那样,鱼俱罗登门求见杨广,不过是为了向他通禀一声:今日晌后,太子杨勇就派人来把花姑押走,由他亲自审讯去了。

    “这两天你也多有劳累,早早回去歇息吧。鲜于罗,去,给鱼将军拿些点心,果子带上。”杨广在正殿听罢鱼俱罗的禀报,心中松下一口气,笑着吩咐鲜于罗去拿些点心、果子赏赐给鱼俱罗。

    鱼俱罗自是说了许多谢恩的话,才乐呵呵地抱着一大包杨广赏下的点心、果子回去向袖红报喜去了。

    “今天府中还有什么事没有?”杨广睡了几乎一整天,此时正精神着呢,遂向鲜于罗问道。

    “鱼府掾要小的代禀王爷,宫中已传下娘娘的口谕,皇上、娘娘定于明日定更时分在宫中天台举办中秋家宴,请王爷申末即入宫去。王爷,这是往年的成例,鱼府掾不欲搅扰王爷,已替王爷答应下来了。”鲜于罗眉眼带笑地禀报道。

    中秋家宴,不知长姐会不会参加?杨广心念一动,又问鲜于罗道:“日间中使来传母后口谕时,可曾传谕给长姐?长姐答应下没有?”

    “这个嘛,”鲜于罗略一迟疑,答道,“娘娘今日差来两位中使,其中一位是单来向公主传谕的,可好像公主什么也没说,便把中使给打发走了。”

    长姐大概是不会入宫参加家宴去了。杨广心里寻思着,明晚要早些回府陪长姐过个中秋夜。

    “小的要给王爷道喜啦。前几天皇上赏给王爷的那座铸钱炉已经修造好了,再过几天便可开炉铸钱了。”鲜于罗见杨广低着头,沉吟不语,有心要他开心起来,便拱手向杨广道贺道。

    这倒真是个好消息!这座铸钱炉就是隋朝的印钞机呀,我拥有了一台印钞机,那是什么样的概念啊!杨广美滋滋地想着,脸上果然绽开了笑容。

    一夜无话,第二天刚过未时,杨广就急着进宫来了。

    独孤伽罗在正阳宫才歇过响觉,就见次子杨广兴冲冲地赶来向自己请安,不由得呵呵笑道:“你可不是头一个,瞧,阿五晌前就到了。”边说边侧过身去。

    杨广抬头看时,确见母亲身后藏着个粉团似的小人儿,正是五妹杨阿五。

    “五妹今天这么早就进宫来了。”杨广笑嘻嘻地和五妹打着招呼。

    “母后有重要的差使交给我去办,所以我才比别人来得早些,二哥,你也有差使要办吗?”杨阿五才刚满五岁,立在母亲身后,奶声奶气地问杨广道。

    “你二哥呀,这两天可是出了个大风头,办下了一桩大差使。”独孤伽罗满百春风地望着杨广,向小女儿说道。

    “我不信。”杨阿五嘟起小嘴儿,不服气地向独孤伽罗问道,“母后,要是我今天能将长姐请进宫来,是不是风头出得比二哥还要大?”

    “哈哈。。。。。。”独孤伽罗被小女儿逗乐了,回身一把将她抱在怀中,在她粉嘟哮的小脸上亲了一口,大笑着答道,“不错,阿五要是能把丽华请进宫来,参加今年中秋的家宴,我头一个便要重赏你。”

    “那,阿五就先谢过母后赏赐了。”杨阿五麻利地跳下地,有模有样地给独孤伽罗施了一礼,笑着说道,“母后要是没有别的吩咐,我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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